谢书礼将信将疑,决定死马当活马医,毕竟那处撞伤真挺疼的。
临走之前,他看了一眼陆铮,提议:“陆同志,我记得你身上也有旧伤?不如跟我们一起去吧。”
陆铮和季雪梅异口同声。
“不了……”
“让他去干嘛?书礼哥哥,我只想跟你一起去,带着别人我可找不到什么草药!”
季雪梅才不想让陆铮打扰她和谢书礼的二人约会,嫌弃地一口拒绝。
谢书礼也只能作罢,跟着季雪梅一起上山。
等人走了,陆铮便也往外走,谁知季听言却把他拦住,杏眼将他扫了一眼,冲他伸出手。
“陆大哥,把手给我。”
陆铮不解,也没动,只问:“你要做什么?”
季听言很认真地跟他说:“我会把脉,我能治你的旧伤,你信不信我?”
陆铮看着季听言没说话。
他有点搞不明白她,她不是喜欢谢书礼吗?连他劈柴的模样都觉得英勇好看,吃饭的时候也一直冲着他笑,还笑得那样灿烂。
怎么她不跟着季雪梅和谢书礼一道上山,反而要给他把脉呢?
他哪里有这么大的面子?明明之前她还嫌弃他碍事,让他赶快走呢。
陆铮抿着唇不说话,也不伸手,这样沉默的时候显得一张脸尤其凶,眉骨和鼻梁又高,嘴唇薄削,很有种让人不敢靠近的凶狠感。
就跟野生的豹子似的,凑近就要被他一口咬死。
看着这样的陆铮,季听言心里也有一点打鼓,忍不住呼吸急促了一点,掌心也紧张地冒出了一层薄汗。
陆铮忽然抬头看她一眼,季听言猝不及防撞入那双黑沉的眼睛,本能地吓了一跳,有点想要后退。
她害怕他?
陆铮自嘲一笑。
也是,没几个女人不害怕他,他们都喜欢谢书礼那样白净的,还有书生气的,不喜欢他这种肤色黝黑的,还凶巴巴的。
更何况季听言本来就心悦谢书礼,她关心自己也不过是随口的礼貌而已。
陆铮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太当真,准备绕过季听言往屋外走。
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手却又被季听言抓住。
她的手温温热热的,指尖有点薄茧,但还是比他柔嫩纤细得多,那种麻痒的触感让他一下子愣在了原地,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
只能任由季听言扣住他的手腕,三指搭上他的脉搏,侧脸表情专注又认真,好像她真的能从他脉象中把出什么一样。
可明明所有人都说季听言没读过书,甚至连字都不认识。
她难道是在戏弄他吗?
陆铮脑子里乱七八糟想了很多,一个问题都没想明白,反而开始纠结另一件事。
明明眼前人如此纤细瘦小,他在战场上制服过无数比她健壮凶猛一百倍的敌人,从来没有手软过。
可是此刻,面对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他却好像连推开她的力气都消失了。
就这么僵硬着身体让她把了两分钟的脉,陆铮才听到季听言稍显严肃的声音。
“你这旧伤有多久了?”
陆铮:“一年。”
季听言明显很怀疑:“你肯定?”
“不能肯定,也可能两年,三年……记不得了。”
季听言:“……”
怎么说呢,当医生最害怕遇到这种病患,明明情况已经很严重了,他却没意识到,就算意识到了也不当回事,让人脑壳疼。
季听言放开陆铮的手腕,很严肃地告知他:“你的旧伤当时就没有好好处理,堆积在一起,迁徙不愈,导致现在气血瘀滞,走行不通,所以你才会有憋闷感和疼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