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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发表时间: 2025-05-28

过了几日,周一的物理课铃刚响过,苏清堂老师就抱着教案推门进来,白大褂袖口还沾着实验室的粉笔灰(罕见)。她把保温杯往讲台上一放,金属杯盖磕在玻璃上发出轻响:“王老师今天请假,我来代替他当一天临时班主任。”

滕曜然转着铂金钢笔的手顿了顿,笔帽上的雕花在阳光下闪过细光;王闲赋正用梳子打理刘海的动作僵住,塑料梳齿卡在发间;后排的贾涵策推了推眼镜,笔记本上刚记下的“楞次定律”尾笔拖出歪歪扭扭的线。

“今天有两个好消息,”苏清堂老师推了推眼镜,镜片反着窗外的光,“第一,下周开一年一度的运动会。”

教室里“嗡”地一声炸开。王闲赋立刻把梳子往桌上一拍,校服外套拉链拉到一半:“早该开了!我这训练了三个月的三分球终于有用武之地——”话没说完就被刘锦润的橡皮擦砸中额头,“你上次体育课把篮球扔到楚蘅老师的培养皿上了!”

滕曜然默默把钢笔收进笔袋,铂金笔身映出他微蹙的眉头;晓橙星在笔记本角落画起了运动会赛程表,每格都用不同颜色标注;于鹏举听见身旁的谢芷涵“嘶”了声,低头看见她在草稿纸上画的银杏叶被戳破了纸。

“第二个好消息呢?”贾涵策举着笔追问,笔尖还在滴墨水。

苏清堂老师敲了敲讲台:“我们班来了位插班生,大家掌声欢迎。”

教室后排的门被轻轻推开。阳光从门缝里涌进来,照亮了门口女生的白色帆布鞋——鞋面上用马克笔画着半朵未完成的小雏菊。她穿着光桦中学的蓝白校服,却把袖子挽得老高,露出小臂上用银粉画的齿轮纹路,像谁不小心把机械图纸拓在了皮肤上。

“大家好,我叫桑未晞。”女生走进来,声音像浸了水的冰糖,清冽又带着甜。她站在讲台上,碎发搭在额前,左眼下方有颗浅褐色的小痣,笑起来时会跟着扬起。于鹏举注意到她手腕上戴着枚铜质手链,链坠是个镂空的齿轮,和他书包上的校徽别针竟是同一种纹路。

谢芷涵突然“咦”了一声,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桑未晞朝她的方向看了眼,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露出颗小虎牙。王闲赋“哇”了声,被施景在桌下狠狠掐了把:“看什么看,快记名字!”

“桑未晞,‘晨露未晞’的未晞。”女生转身在黑板上写字,粉笔划过留下银白的痕迹,不像普通粉笔,倒像谢芷涵用来画重点的荧光笔。于鹏举盯着她写的“晞”字,忽然觉得那笔画间的弧度,像极了D栋走廊砖缝里渗出的银光。

“桑同学以前在国外读书,”苏清堂老师介绍道,“以后就是我们班的一员了。大家多照顾。”

桑未晞转过身,目光扫过全班,最后落在于鹏举和谢芷涵的方向,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她手腕的齿轮手链轻轻晃动,发出极轻微的“咔哒”声,像某种精密机械在运转。

“哇,插班生好酷啊!”王闲赋第一个吹起口哨,被苏清堂老师瞪了一眼。贾涵策在笔记本上飞速记录:“桑未晞,女,疑似机械爱好者(看手链),字迹带银光(异常)。”

谢芷涵没说话,只是把草稿纸揉成一团塞进桌肚,银杏叶破洞的边缘露出半截银粉。于鹏举听见她小声嘀咕了句“齿轮纹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包上的校徽别针,金属齿轮的触感和平时有些不同,似乎更凉了些。

“桑同学就坐那里吧。”苏清堂老师指了指于鹏举后排的空位,正好在谢芷涵斜后方。桑未晞抱着书包走过去,经过谢芷涵座位时,故意放慢了脚步,手腕的齿轮手链“咔哒”声又响了一下。

于鹏举回头时,看见桑未晞冲谢芷涵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个狡黠的笑。谢芷涵猛地转过身,耳根有点红,却没像往常一样怼回去,只是抓起笔在练习册上用力写字,笔尖几乎要戳穿纸页。

窗外的蝉鸣不知何时变得密集起来,苏清堂老师开始讲“电磁感应”,粉笔灰簌簌落在他白大褂上。于鹏举看着黑板上的电路图,脑海里却反复浮现桑未晞手腕的齿轮手链,和她眼底那抹熟悉的、带着秘密的光。

他忽然想起谢芷涵腕上的银杏叶印记,想起D栋走廊的机关声,想起课本剧里那瞬间变红的瞳孔。这个突然出现的插班生,像枚投入平静湖面的齿轮,在他和谢芷涵之间,激起了圈圈带着银粉的涟漪。

而那声极轻微的“咔哒”,究竟是手链的装饰,还是某个更庞大机械启动的预兆?于鹏举看着前排谢芷涵紧绷的背影,和后排桑未晞手腕上轻轻晃动的齿轮,忽然觉得,光桦中学的故事,似乎要从“好好儿活”的温柔,转向更奇幻的齿轮与魔法了。

至少,这个叫桑未晞的插班生,绝对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下课铃刚响,于鹏举就被谢芷涵按回座位,粉色发绳扫过他手背时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桑未晞抱着水杯晃到讲台边,手腕的铜齿轮手链在阳光下泛着暖光,她冲这边看过来时,眼尾的小痣跟着扬起,像朵狡黠的小花开在暮色里。

“她到底是谁?”于鹏举盯着谢芷涵突然绷紧的后颈,那截平时总露在发外的白皙皮肤,此刻却像被拉满的弓弦。窗外的蝉鸣突然尖锐起来,撞在玻璃上又弹回教室,混着王闲赋跟贾涵策争论运动会报名项目的喧闹。

“你别管。”谢芷涵没回头,声音冷得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汽水,瓶盖拧得死紧。这是她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尾音里淬着的冰碴子,让于鹏举下意识攥紧了书包带——那枚金属校徽别针隔着布料硌得掌心生疼,像在提醒什么被忽略的细节。

他看着谢芷涵几乎是“逃”出教室的背影,粉色发绳在门框上擦出一道残影。桑未晞慢悠悠跟在后面,帆布鞋上的小雏菊被走廊的风吹得仿佛在晃动,她经过于鹏举座位时,故意让手腕的齿轮手链蹭过他桌角,“咔哒”声轻得像句耳语。

走廊尽头的消防栓旁,谢芷涵把桑未晞抵在墙上,校服外套的拉链被扯得歪了半截。于鹏举躲在楼梯口的绿植后面,听见风吹过紫藤花廊的沙沙声,还有谢芷涵压得极低的气音:“你怎么来了?”

“想小涵了呢。”桑未晞的声音带着蜜糖般的黏腻,和课堂上的清冽判若两人。于鹏举看见她抬手想去碰谢芷涵的发绳,却被一把拍开,“那个坐在你旁边的男生,是你的小跟班吗?”

“不是!”谢芷涵的声音陡然拔高,又迅速降下去,像被谁捂住了嘴,“你别告诉任何人我的身份,听见没有?”

“好的小姐。”桑未晞拖长了尾音,铜齿轮手链在她手腕上转出圈银光。于鹏举眯起眼,看见她故意挺了挺胸膛,校服领口露出的锁骨处,似乎也有枚极淡的银杏叶印记,和谢芷涵腕内侧的如出一辙。

“正常点!”谢芷涵的脚尖蹭着地面的瓷砖,把一块松动的水泥踢得簌簌掉渣,“别把你那套喜欢‘折磨人’的大小姐脾气带过来,这里没人吃你那套!”

桑未晞“噗嗤”笑出声,抬手理了理谢芷涵被风吹乱的碎发,动作熟稔得像演练过千百遍:“知道啦,我的‘普通学生’谢芷涵。”她说着转身要走,却突然回头,冲楼梯口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你的‘小跟班’快把绿植叶子揪下来了哦。”

于鹏举猛地缩回手,才发现指尖真的捏着片蔫掉的绿萝叶。他看着谢芷涵瞬间爆红的耳根,和桑未晞嘴角那抹得逞的坏笑,忽然觉得自己像个闯进别人秘密花园的冒失鬼,脚下踩着的每寸土地都透着陌生。

“我不是跟班!”他忍不住从绿植后钻出来,却撞进桑未晞含笑的眼睛里。那双眼像盛着秋日的阳光,清澈见底却又藏着无数小漩涡,让他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绿萝叶。

“哦?”桑未晞挑了挑眉,铜齿轮手链“咔哒”响了一声,“那你是?”

“他是我同学!”谢芷涵一把将于鹏举拉到身后,发绳扫过他脸颊时带着少女独有的馨香,“桑未晞你少胡说八道,再这样我就……”

“就告诉桑叔叔你在学校偷偷看小说?”桑未晞抱臂看着她,眼尾的小痣调皮地眨了眨。于鹏举看见谢芷涵的肩膀骤然绷紧,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上课铃不合时宜地响了。桑未晞耸耸肩,转身往教室走,帆布鞋上的小雏菊在走廊地砖上投下细碎的影子:“走啦,我的‘同学’和‘同学的同学’。”她特意加重了“同学”两个字,铜齿轮手链在拐角处最后“咔哒”了一声,像句没说完的笑话。

谢芷涵站在原地没动,背对着于鹏举,他能看见她发顶的粉色发绳在微微颤抖。风吹过紫藤花廊,卷起几片落叶,打在他们脚边发出沙沙的声响。

“她到底是谁?”于鹏举又问了一遍,声音比刚才轻了些。

谢芷涵沉默了很久,久到于鹏举以为她不会回答。直到第二遍上课铃响起,她才慢慢转过身,眼睛里没有了刚才的冰冷,只剩下些微的慌乱,像被戳破秘密的孩子。

“她是……”她顿了顿,咬了咬下唇,“她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刚从国外回来。”

于鹏举看着她闪躲的眼神,和她腕内侧若隐若现的银杏叶印记,忽然想起桑未晞锁骨处的相同印记,想起那句脱口而出的“小姐”。他知道谢芷涵没说实话,但看着她此刻有些无措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追问又咽了回去。

“哦。”他点点头,把手里的绿萝叶塞进裤兜,“那她手腕上的手链挺特别的。”

“是……是她自己做的。”谢芷涵立刻接话,像是早就想好了说辞,“她喜欢机械模型,就自己捣鼓了一个。”

于鹏举“嗯”了一声,没再追问。他跟着谢芷涵往教室走,看着她发顶的粉色发绳在阳光下晃悠,忽然觉得,这个总是大大咧咧、敢冲他凶的少女,心里好像藏着个巨大的抽屉,里面锁着许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而桑未晞的出现,像把意外的钥匙,轻轻撬开了抽屉的缝隙,让他窥见了一丝名为“谢芷涵的过去”的微光。至于那声“咔哒”作响的齿轮手链,和那句欲言又止的“身份”,或许就像谢芷涵说的那样——只是个喜欢机械的普通插班生,和她之间,不过是从小认识的邻居罢了。

但于鹏举攥着裤兜里的绿萝叶,指尖触到叶片的冰凉,却怎么也无法完全相信。至少,桑未晞看谢芷涵的眼神,和谢芷涵提到“身份”时的紧张,都在悄悄告诉他:这个叫桑未晞的插班生,和谢芷涵之间的关系,绝对不像“邻居”两个字那么简单。

而他,似乎已经不小心卷入了这场关于“秘密”的漩涡中心。

(大家别担心,我不会让谢芷涵身份暴露的)

放学后的紫藤花廊被夕阳染成蜜糖色,谢芷涵踢着脚边的碎石子,粉色发绳在晚风里晃得像条不安分的锦鲤。桑未晞靠在廊柱上,铜齿轮手链“咔哒”撞着石柱,她从帆布包里掏出卷猩红的绳子,末端缀着枚银质铃铛,晃得谢芷涵眼睛发疼。

“晞姐姐,”谢芷涵突然停下脚步,校服裙摆扫过廊柱上的青苔,“其他的我不管,但你不许伤害于鹏举。”她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暮色里,腕内侧的银杏叶印记若隐若现,像谁用银粉轻轻描上去的。

桑未晞“哟”了声,把绳子在指尖绕出朵花,铃铛发出细碎的响:“为什么呀?那个总跟在你身后的小男生?”她歪着头,左眼下方的小痣在夕阳下跳了跳,“我看他挺有意思的,上次你讲题时他偷偷画你睫毛呢。”

谢芷涵的耳根“腾”地红了,伸手去抢绳子:“你又乱看!”桑未晞灵活地躲开,另一只手摸出根皮质鞭子,鞭梢缠着细密的金属丝,在暮色里泛着冷光:“走得急,只带了这个。不试试我新改良的‘响尾蛇’,我可不甘心呢。”

“你那套折磨人的把戏少在学校用!”谢芷涵叉着腰,发绳扫过桑未晞手背,“上次在老宅,你把管家伯伯的领结抽成蝴蝶结,害得他被爷爷骂了半天!”

桑未晞“嘻嘻”笑起来,把鞭子和绳子塞回包里,拉链拉到一半时露出截齿轮状的金属片:“知道啦我的大小姐,”她故意拖长语调,凑到谢芷涵耳边,“不过你确定不试试?这鞭子抽在空气中会响出《致爱丽丝》的调子哦。”

谢芷涵白了她一眼,转身往D栋走:“幼稚。”晚风掀起她的校服外套,露出里面白色T恤上绣着的银杏叶——和桑未晞锁骨处若隐若现的印记一模一样。

“对了,”谢芷涵忽然停下,踢飞脚边一颗滚到紫藤花根的石子,“你不是该上高一吗?怎么突然来我们初中部插班?”

桑未晞慢悠悠跟上来,帆布鞋上的小雏菊沾了片花瓣:“凭桑家的力量,让我来初中部不是轻而易举?”她晃了晃手腕的铜齿轮,“再说了,我不来,谁帮你看着你家那位‘小跟班’?万一被哪个不长眼的欺负了怎么办?”

“说了他不是跟班!”谢芷涵猛地回头,发绳扫过桑未晞鼻尖,“于鹏举他……他很特别。”

“哦?”桑未晞挑眉,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是因为他能看见D栋走廊的银光,还是因为他写的小说里,红晶要塞的砖石纹路跟老宅地窖的机关一模一样?”

谢芷涵的呼吸骤然一滞。暮色更深了,D栋的雕花铁门在远处泛着幽光,她想起于鹏举第一次走进D栋时,指着砖缝说“这里好像有银光”,想起他小说手稿里关于“齿轮咬合时会发出铃兰香”的描写——那分明是老宅地下机械室才有的味道。

“你调查他?”谢芷涵的声音有些发颤。

桑未晞耸耸肩,从包里掏出颗水果糖,剥了糖纸塞进嘴里:“好奇而已。”她把糖纸揉成球弹向谢芷涵,“不过说真的,小涵,你多久没遇到过能‘看见’那些东西的人了?上一个还是……”

“别说了!”谢芷涵打断她,指尖攥得发白,“于鹏举只是个普通学生,他什么都不知道。”

桑未晞看着她突然苍白的脸,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好好好,不说了。”她的动作熟稔又温柔,和刚才玩鞭子时判若两人,“我就是来陪你的,顺便看看那位能让我们谢大小姐破例凶人的‘普通学生’,到底有什么魔力。”

谢芷涵没说话,只是望着D栋的方向,于鹏举的宿舍灯已经亮了,像颗温暖的星。她想起今天中午于鹏举偷偷放在她桌肚里的橙子糖,想起他讲题时会画小漫画的认真样子,心里某个角落忽然软得一塌糊涂。

“反正你不许吓他,”谢芷涵小声说,声音里没了刚才的强硬,“也不许用你的那些……小把戏。”

桑未晞“嗯”了一声,铜齿轮手链在暮色里转出圈银光:“知道了,我的‘普通’大小姐。”她说着勾住谢芷涵的肩膀,把她往宿舍方向带,“走啦,再不去食堂,糖醋排骨就被王闲赋抢光了。”

紫藤花廊的灯次第亮起,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谢芷涵跟着桑未晞往前走,听着她絮絮叨叨地讲国外学校的趣闻,心里却乱糟糟的。她知道桑未晞说的“桑家的力量”意味着什么,也知道那些藏在D栋走廊和老宅地窖里的秘密,从来都不是“普通”二字能解释的。

但于鹏举不一样。他像束照进机械迷宫的光,干净、温暖,却又能隐约看见迷宫的纹路。谢芷涵攥紧了口袋里的橙子糖,那是于鹏举今天给的,糖纸还留着他掌心的温度。

无论如何,她想,不能让那些齿轮和机关的冰冷,沾染到这束光。而桑未晞的突然出现,究竟是巧合,还是某个更大齿轮开始转动的预兆?谢芷涵看着身边桑未晞手腕上轻轻晃动的铜齿轮,和远处于鹏举宿舍窗子里透出的暖光,忽然觉得,这个看似普通的校园生活,或许很快就要被卷入一场关于秘密与守护的齿轮游戏里了。

而她,必须站在于鹏举身前,挡住那些即将到来的、带着金属冷意的“咔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