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早已麻木,此刻却还是被这轻描淡写的话语刺得鲜血淋漓。
几日后,厉家后院的荷花池结了层薄冰。
苏清雅“好心”约我在池边赏梅。
她故意提起我和厉承瑾的往事,用最天真的语气说着最恶毒的话,句句都在嘲讽我的不自量力。
我不与她逞口舌之快。
突然,她“脚下一滑”,整个人朝我撞来。
我颈间的玉佩被她的手狠狠一拂,细绳应声而断,玉佩直直掉向结了薄冰的池面,“啪”的一声,清脆刺耳,摔成了数块!
一块较大的还打着旋儿滑进了尚未完全冻实的冰窟窿里,瞬间不见踪影。
玉佩碎裂的声音,像母亲当年在我怀中断气前,最后那声微弱的叹息。
幼时,母亲曾抱着我,指着院中并蒂莲说:“我们晚晚,要像这莲花一样,无论经历多少风雨,都要坚韧纯洁地活下去。”
妈……女儿不孝,连您留给我最后这点念想,都护不住了……“哎呀!
对不起,向晚姐姐!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苏清雅假惺惺地尖叫,眼中却满是得逞的笑意。
我脑中一片空白,疯了一样扑向池边,不顾一切地伸手去捞。
冰层太薄,“咔嚓”一声裂开,我的手直接探入刺骨的冰水之中。
“向晚!
你发什么疯!”
厉承瑾不知何时出现,一把将我从池边粗暴地拽起,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手腕。
我看着他,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声音破碎不成调:“玉佩……我妈的玉佩……”他皱眉,语气中充满了不耐与厌恶:“不就一块破玉,值得你这样寻死觅活的?
清雅都说了不是故意的!
为了这点小事,再吓到她怎么办?
回头我赔你十块一模一样的!”
苏清雅趁机又“不小心”一脚,将冰面上另一块稍大的玉佩碎片踩得更碎,然后才躲到厉承瑾身后,怯生生地露出半张脸,眼中却闪烁着胜利的光芒。
厉承瑾看也不看那些躺在冰冷池边的碎片,拉着我就往回走,力道粗暴得像在拖拽一件没有生命的垃圾。
我的手早已被冰水冻得通红僵硬,指甲缝里全是刺骨的污泥和被碎冰划破的血痕。
那晚,我烧得人事不省。
昏沉中,我听见苏清雅在门外客厅的浪叫和娇喘。
厉承瑾,你好狠的心,我在门内半死不活,你却当我死了一样带着你的初恋在外边放荡快活。
门外客厅的浪叫和娇喘,扎进我耳膜。
厉承瑾,你就这么急着让苏清雅受孕?
我蜷在冰冷的被里,高烧的寒意从骨髓渗出。
厉承瑾,你就当我死了。
也好。
傍晚,我病得更重。
佣人送来的饭,我咽不下。
房门被轻声推开。
是厉承瑾。
他手里端着一碗粥,海鲜粥,我以前生病时他常做的。
他走到床边,声音里似带温柔:“怎么不吃饭?”
我没看他。
他放下碗,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
他的手指微凉,触感却像火炭。
“还在烧。”
他说,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
还是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