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上眼。
他沉默了一会,说:“来,我喂你,把粥喝了,病才能好。”
我以为他会像从前那样,坐下来喂我,哪怕只是一口。
就在这时,苏清雅娇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阿瑾,你在里面吗?
我……我心口好疼,你快来看看我……”厉承瑾身体一僵,眼中那丝短暂的复杂情绪瞬间被冰冷覆盖。
他立刻起身,对我说:“自己吃吧。”
然后,他快步走了出去,门外很快传来他哄劝苏清雅的温柔低语。
我睁开眼,看着床头那碗尚有余温的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原来,他偶尔流露出的那一丁点怜悯,也脆弱到不堪一击。
苏清雅一声呼唤,我便什么都不是。
我掀开被子,将那碗粥原封不动地倒进了马桶。
离离开还有三天。
那一天,也是苏清雅生日,厉家灯火通明。
“向晚姐姐,今天我生日,阿瑾为我办了派对,你一定要来。”
苏清雅挽着我,指甲却掐进我手臂。
宴会厅,宾客如云。
厉承瑾一身黑西装,苏清雅像只花蝴蝶依偎他身侧。
没人看我。
我像个游魂,在角落站着。
中途,苏清雅端酒杯走向刘总,脚下“一崴”,红酒泼了刘太太一身。
刘太太当场发作。
苏清雅立刻泪眼汪汪,指向我:“是她!
是向晚姐姐突然撞我!”
所有目光射向我,鄙夷,唾弃。
厉承瑾走过来,脸色铁青。
他看也不看我,直接对刘总夫妇道歉:“抱歉,是我管教不严。”
他转向我,声音结了冰:“向晚,道歉!”
我看着他,没说话,只觉得荒唐。
“你聋了?!”
厉承瑾怒吼。
苏清雅在他怀里“劝”:“阿瑾,别生气,姐姐可能不是故意的……”我冷笑出声:“苏清雅,你的戏,真精彩。”
厉承瑾眼神一厉:“看来是我太纵容你了!
来人!”
两个保镖上前。
“让她跪在后花园!
好好反省!”
正是隆冬,屋外大雪。
我的外套和鞋,在拉扯中被苏清雅“无意”夺走。
保镖面无表情拖拽我,锁上了通往花园的玻璃门。
我赤脚,单裙,被扔进积雪。
屋内的音乐和笑声,与我的冰寒,是两个世界。
雪花落在我身上,很快将我覆盖。
我蜷缩着,牙齿打颤。
高烧又起。
不知过了多久,玻璃门拉开一条缝。
厉承瑾站在那,居高临下看我,眼神没有一丝温度,只有厌恶。
“知道错了吗?”
我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吐出两个字:“没有。”
他眼里的温度骤降。
我仿佛又看到了那年冬天,也是这样的雪夜。
我手脚冰凉,厉承瑾将我冰冷的手裹进他温暖的大衣口袋,哈着气说:“向晚,有我在,你的世界不会再有天寒地冻。”
真可笑啊,厉承瑾。
你的承诺,从来一文不值。
他冷笑:“看来还是没学乖。
向晚,屋里的暖气,你不配。
你就好好待在外面,什么时候愿意认错,什么时候再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