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王陵·子夜
风月跪在覆雪碑前,指尖深深抠进冻土。染识的血早已凝固成冰,在父母名讳上凝成狰狞的暗痂。
“儿臣……错了。”
他嗓音嘶哑,黑发间那缕银丝在月光下妖异浮动。身后传来积雪压断枯枝的轻响——拓跋宏靠在柏树下,抛玩着装有腐骨毒的玉瓶。
“现在认错有什么用?”拓跋宏轻笑,“五妹的嫁妆我已备好,就等东胡迎亲队了”
风月突然暴起掐住他咽喉!冰霜顺着拓跋宏的脖颈蔓延,他却笑得越发愉悦:“你猜…染识若知晓当年是父王先屠了女帝外祖满门……还会不会恨她?”
---
朱鸾殿·黎明
染识端着参汤的手在发抖。
拓跋宏给的毒粉已溶进汤里,此刻正在碗底泛着幽蓝细沫。她盯着自己包扎好的肩膀——这是四哥第一次对她下重手。
殿门吱呀开启,风月带着一身寒气归来,银丝竟比昨夜又多了一缕。
“四哥…”染识挤出笑容,“我熬了雪参汤…”
风月凝视她片刻,突然接过汤碗一饮而尽。
---
毒发
瓷碗坠地碎裂时,染识的眼泪也砸了下来。
“为什么…不躲?!”
风月单膝跪地,唇角溢出的血竟是银白色。他低笑着擦去妹妹脸上的泪:“因为这一碗…抵不过你八岁那年…偷偷塞给我的糖。”
殿外突然传来铁甲碰撞声。妄月拖着锁链闯入,看见风月心口的狼首图腾正在龟裂!
---
拓跋宏的笑声从梁上传来:“好个兄妹情深!可惜腐骨毒会顺着血脉烧毁中毒者最珍视的记忆——”
风月眼底血色暴涨!
染识尚未反应,已被她四哥掐着脖子按在墙上。他指尖钻出冰刺抵住她眉心,声音却温柔得可怕:“三哥没告诉你?我十岁那年…就亲手掐死了给我喂毒的侍女。”
冰刺即将贯穿染识头颅的刹那——
妄月突然扑过来抱住风月的手臂!
---
- 腐骨毒通过接触传染,妄月手腕银丝瞬间发黑
“呵,都不用出手,这女帝算不算自投罗网?”拓跋宏轻笑“终于…疯透了”
妄月在蚀骨毒侵蚀的剧痛中蜷缩在地,腕间银丝寸寸发黑,如活蛇般钻入她的血脉。她曾引以为傲的帝王骨正在消融——那是天启皇族世代传承的龙气根基,此刻却化作粘稠的金色液体,顺着指尖滴落。
风月单膝跪地,五指插入她发间,迫使她仰头看向殿外。
他的眼瞳不再有半分温度,漆黑如深渊,转动时只余一线猩红,像是淬了毒的刃。
“陛下,你看——”
他抬手,邪神骸骨骤然暴起,骨翼遮天蔽日,所过之处,北狄反抗的将士尽数化作血雾。
风月低笑,指尖轻抚邪神额间那道金纹——那是妄月的烙印,如今却成了他掌控这头怪物的锁链。
“你用自己的骨血,替我驯服了它。”
---
染识持剑冲上殿阶,剑锋直指风月咽喉。
“四哥!醒醒!!”
风月未动,邪神的骨尾却已贯穿她的肩膀,将她钉在王座之上。鲜血顺着鎏金扶手流淌,染识痛得面色惨白,却仍死死盯着他。
“你曾答应母后……绝不会变成怪物……”
风月歪头,似在思索,随即轻笑。
“母后?”
他指尖一划,邪神骸骨猛地收紧,染识的肩骨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她死的时候,眼睛被剜出来,塞进了父王的嘴里。”
他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眼底却漆黑一片,再无波澜。
“你觉得……我还会在乎她的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