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贺山秋华的女频言情小说《妻子让霸凌女儿的同学喊妈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贺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发现女儿在学校被霸凌,我找到霸凌者没能压抑住怒火,打了回去,进了看守所。在看守所里,我等了三天妻子才来见我。女儿被霸凌的证据还没拿到,我让她赎我出去,她却说:“孩子你也下得去手,你应该在里面好好反思一下。”身为警察,我在看守所里呆了十五天,才终于回到家。然而,刚进家门,我却看到霸凌女儿的真凶就在我家。他挑衅地看着我,问妻子:“阿姨,你什么时候和我爸结婚?我迫不及待想喊你‘妈’了。”还不等我说出真相,妻子转头向我提出了离婚。她说:“你这样的普通人,支撑不起我成为艺术家的梦想。”可我已经托举她十年了,甚至,为了她,放弃了我的理想。我一心寻找证据的时候,她在梦想着加入豪门。我只希望,当她发现女儿差点被她的假儿子害死时,不要后悔。---“贺...
《妻子让霸凌女儿的同学喊妈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发现女儿在学校被霸凌,我找到霸凌者没能压抑住怒火,打了回去,进了看守所。
在看守所里,我等了三天妻子才来见我。
女儿被霸凌的证据还没拿到,我让她赎我出去,她却说:“孩子你也下得去手,你应该在里面好好反思一下。”
身为警察,我在看守所里呆了十五天,才终于回到家。
然而,刚进家门,我却看到霸凌女儿的真凶就在我家。
他挑衅地看着我,问妻子:“阿姨,你什么时候和我爸结婚?
我迫不及待想喊你‘妈’了。”
还不等我说出真相,妻子转头向我提出了离婚。
她说:“你这样的普通人,支撑不起我成为艺术家的梦想。”
可我已经托举她十年了,甚至,为了她,放弃了我的理想。
我一心寻找证据的时候,她在梦想着加入豪门。
我只希望,当她发现女儿差点被她的假儿子害死时,不要后悔。
---“贺山,我真是看错你了,你身为警察,连个孩子也下得去手。”
“我不会赎你出去,你在里面好好反思一下。”
我在看守所里焦虑地等了三天,终于等到妻子。
我以为我终于可以出去将欺负女儿的混蛋绳之以法,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妻子先入为主的审判。
她甚至连为什么都没有问,就擅自替我定了罪。
“不是的,那个混蛋……”我想解释,她口袋的手机却突然响了一下。
她看了眼屏幕,面露娇羞,便拿着手机匆匆离开。
妻子当真没有给我交赎金,我只好又给岳父打了电话。
本来我是不想惊动他们的。
可我父母双亡,这个时候能赎我出去的,只有妻子一家。
岳父的电话很快接通,听筒里传来麻将的声音。
岳父的声音有些不耐烦:“喂?
谁啊?
不说话挂了……二筒?
碰碰碰……”我生怕他真地挂电话,连忙开口:“爸,你能不能来看守所赎我一下?”
那边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贺山啊,你不是警察吗?
怎么还把自己搞进看守所了?
我这会没空啊……”听筒里传来岳母的声音,“挂了挂了,出牌,我当初就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你还说什么当警察好,吃公家饭。”
“好什么好?
天天忙得不着家,钱也没多少,现在更是出息了,把自己抓了……我当初找的跟秋华相亲的老板,现在都身家百万了……爸……”纵然希望渺茫,但我还想再试一试。
早出去一天,证据被销毁的可能性就越小。
可我话还没说完,电话里就传来了嘟嘟的盲音,再打过去,已是无人接听。
我和彭秋华大学时相恋,那时我们还都是美术系的学生。
我们一起谈论理想,一有空就约着一起写生,假期混迹于各个展会……现在回想起来,依旧是热血美好的青春。
可现实是残酷的,学画画的有很多,但能真正成为画家的屈指可数。
四年弹指一挥间,摆在我们面前的是血淋淋的现实。
为了能让她继续追求梦想,我放弃了我的梦想。
研究生,她继续读美院,我考了毕业后相对好就业的警校。
研究生毕业,我们顶着她父母的压力结婚,我成为一名警察,也成为养家的丈夫,她继续追求梦想。
我以为我们的婚后生活会如同曾经一样甜蜜,可事实是我们的交流越来越少。
甚至,她将在艺术上的不得志怪罪于我和女儿,怪女儿的出生占据了她宝贵的青春,怪我的普通不能让她有足够大的平台……“咣当”一声,面前铁门落锁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
我忍不住反思,或许是我太忙,同她交流的时间太少。
她整日一个人在家画画,压力也很大,我身为丈夫应该多体恤她。
等女儿的事情解决,我就带着她出去采风。
……我在看守所里蹲了十五天,才被放出来。
出来的第一时间,我先去了一趟女儿的学校,想索要一下女儿班级的监控。
那是关键证据。
可显然有人比我先来一步,老师告诉我,“不好意思,那天班里的监控正好坏了。”
我铩羽而归,打算回家同妻子商讨。
到了家门口,我打开手机摄像头,确认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糟糕,才将指纹按上了密码锁。
可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我傻了眼。
餐桌上,妻子正温柔地给一个头上缠着纱布的男孩夹菜,“磊磊,你受苦了,多吃点补补。”
看见我回来,她一脸疑惑:“你怎么回来了?”
她完全不记得,我今天出狱。
可我已经顾不得伤心,自心底升腾起的怒火几乎要将我吞噬。
因为那个坐在我家餐桌上,正冲我挑衅微笑的男孩,正是那天霸凌女儿的混蛋。
十五天前,所里正在侦破的关于知名连锁KTV“春花秋月”组织卖淫的案件遇到瓶颈,恰逢周五,我便给妻子发了消息,说我去接女儿放学。
本来是打算放松一下心情,没想到却撞破了那一幕。
女儿上初二,住校生,只有周末才回家。
我早早来到学校,想第一时间接到女儿,可我在学校门口左等右等,都不见女儿出来。
我索性跟门卫打了声招呼,去女儿的班级找。
以往女儿的家长会都是我来参加,所以我对女儿的学校并不陌生。
我轻而易举地找到女儿的班级,班里的窗帘紧闭,我狐疑地推门,没推开,里面上锁了。
身为警察,我立刻就察觉到了不对。
我毫不犹豫地抬脚,一脚踹开了教室的大门。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幕。
教室的正中央,几张桌子被拼在了一起,女儿被两个男孩分别在左右两侧按着身子固定在桌子上。
她向来梳得一丝不苟的秀发此刻凌乱不堪,如秋收后被人随意丢弃在路边的稻草,一张惨白的脸上还挂着鲜明的手指印……然而,这些都不至于让我彻底失去理智。
女儿半散的校服和面前已经不着寸缕的混蛋,才是我不顾警察身份,对一个未成年男孩大打出手的缘由。
那一刻,我全然忘记了我是一名警察,我只是一位要保护女儿的父亲。
可现在,妻子做了一大桌菜,给那个混蛋补身体。
太讽刺了。
结婚十五年,她鲜少下厨。
她说她的手是拿画笔的,不是拿锅铲的。
更是因为懒得照顾女儿,直接为女儿办了寄宿。
我努力让自己保持理智,眼下我不能再次动手,但我有权将他赶出我的家。
可我没想到,我才不过刚刚靠近,手还没有碰到他,妻子的巴掌已经落到了我的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在空旷的房间里异常响亮。
我难以置信地望着妻子,妻子如老母鸡护崽般将孩子拉至她的身后。
“出轨的是我,你同孩子置什么气?”
“你已经因为这个打过他一次了,你还要怎样?”
“今天既然你撞上了,我也就不满你了,我和薄磊的父亲在一起了,我们离婚吧。”
我整个人怔愣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歇斯底里的女人。
她向来是在意风度的,认为搞艺术的人应该优雅。
可她为了薄磊,冲我发疯。
薄磊躲在她身后,只露出一个脑袋。
他幸灾乐祸地看着我,话却是同妻子说的。
“阿姨,我是不是很快就能改口叫妈了?”
刚刚还满面怒容的妻子,闻言面上立刻爬上一抹娇羞,“别瞎说。”
看着妻子的模样,我深知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我打消了同妻子说女儿事情的打算,现在这个情况,妻子站在哪一边还真说不好。
想到女儿,我这才猛然想起,今天是周六,但回家这么久,还没看见女儿。
我问:“琴琴呢?”
她一边招呼薄磊继续坐下吃饭,一边头也不抬地说:“我让她回爸妈家了。”
闻言,我只觉喉头一梗,有无数苦涩划过喉间。
她明知道父母重男轻女的厉害,不喜欢女儿。
但她还是为了和薄磊单独相处,将女儿往火坑里送。
然而,眼下,女儿要紧,我不再同她多说,扭头就要往外走。
却不想,门口响起了输入密码的声音,下一秒,房门在我面前推开。
门口站着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看见我他愣了一秒,但很快,他便泰然自若,迈步走至妻子身旁坐下,亲昵地揽住她的腰。
“做什么好吃的呢?
这么香。”
一旁的薄磊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说:“爸,你快尝尝,彭阿姨手艺可好了。”
这一刻,他们宛若一家三口,而我才是多出来的那个。
可我的视线始终落在男人脸上,不是因为这个。
而是因为,这张脸,我见过。
一个月前扫黄,我亲手抓的他。
他是“春花秋月”的老板薄文宣,当时我们接到举报,抓了他,但偏偏找不到任何证据,不得不放了他。
但人虽然放了,我们却没有从没有放弃对案子的侦查。
我没想到,再见到他,会是这种场景。
抓他那天,他阴毒的视线还历历在目。
瞬间,我明了,女儿遭遇的一切,都不是巧合。
“秋华,你知不知道……”我想告诉妻子真相,让他不要掉入男人的圈套。
可我话才刚说了一半,身旁的男人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三张票。
他一边撩着妻子额前的碎发,一边把票放入她的掌心,“‘艺廊’的画展,你不是想去看吗?
晚上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去。”
妻子双眼瞬间放光,不顾我在场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文宣,你好厉害。”
这一幕太过刺眼,以至于我喉咙干哑,不想再说一个字。
我转身欲走,妻子的声音却在身后响起,“周一上午十点我们去民政局办离婚,房子密码你改了吧,我不要,孩子,我也不要。”
她毕业后就没有工作,偶尔卖出去一幅画,还不够她一个月的生活费,这房子是我自己攒的首付,贷款也是我一个人在还。
这房子理应归我。
只是,我没想到,连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她也能毫不犹豫地抛弃。
但她是个成年人,既然已经做了决定,我无权干涉。
我背着她轻点了下头,驱车前往岳父岳母家。
还没进门,就听见屋里传来麻将机洗牌的声音。
岳父岳母的半辈子几乎都是在牌桌上度过,家里是附近有名的牌场,整日家里乌烟瘴气,人来人往。
我警告了多次,他们才勉强同意只是娱乐,不打钱。
我碍着他们打麻将,家境也不殷实,所以他们对我也不甚满意。
我进门挥了挥充斥房间的二手烟,在客厅里环视一圈寻找着岳父的身影。
终于,我在角落里找到了叼着一根烟的岳父。
我上前提高了嗓门问:“爸,琴琴呢?”
他匆忙回头看了我一眼,“贺山来了,琴琴在里屋呢。”
我点头朝里屋走去,路过岳母,岳母阴阳怪气地开口。
“一个丫头片子,倔得跟个祖宗一样,叫吃饭也不吃,说两句就把自己锁屋里不理人,一点礼貌也没有……”我瞬间抓住了重点,“妈,你骂她了?”
女儿刚刚经受过那种事,这种时候岂能轻易再受刺激?
岳母声音瞬间高亢,“我是她姥姥,还骂不得了?”
我不再理会她,大步朝着里屋走去。
我在门口敲了两分钟,无人回应。
“琴琴,是爸爸啊,你开门好不好,爸爸带你回家……”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声音逐渐紧张,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我,可能出事了。
十分钟的时候,我开始砸门。
动静之大,引起了岳母的不满。
“你轻点,我的门很贵的,门砸坏了,你赔得起吗?”
我心底的担忧已经达到了顶峰,第一次开口冲撞了岳母。
“琴琴出事了,你赔得起吗?”
岳母不再应声,我往后退了两步,一脚踹上了房门。
门开了,我疯了。
女儿平静地躺在床上,带着血的手腕无力地垂在床边,血顺着地板蜿蜒向前。
我一个箭步冲上前,一边找东西给女儿止血,一边拨打急救电话。
这边的动静很快引起了客厅的注意,岳父岳母前来查看,看见一地血的同时,也傻了眼。
岳母拍着大腿哭喊:“造孽呦,可别死在家里,多晦气,以后谁还来家里打麻将……”我冷眼扫过去,“琴琴要是有半点差池,我让你这辈子都打不了麻将!”
她噤了声,但看着女儿的目光依旧满是责怪。
救护车速度很快,医护人员抬着担架上楼,我跟车离开。
我站在医院走廊里,看着墙上大红色的“抢救中”,思来想去,还是给妻子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挂断,我锲而不舍地接着打,终于在第三个的时候被接通。
我开门见山:“女儿在人民医院抢救,你抓紧时间过来一趟。”
对面嗤笑一声:“贺山,你现在怎么这么卑劣?
之前打磊磊的事就算了,现在还诅咒我们的女儿。”
“我们没可能了,你别再烦我。”
说完,她便挂断了电话,再打过去,回复我的已是机械的女声。
我正焦头烂额之际,手机震动一声,是一条彩信。
照片上妻子和薄磊站在一副画面前,她正一手指着画,一边低头同薄磊说着什么,看样子像是在讲解。
除了这张照片,附赠的还有一句话:我说了,抓我,你要付出代价。
我将手机锁屏,攥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但我很快冷静下来,这个时间点,薄文宣发短信挑衅,是不是代表着,女儿自杀和他有关?
我立刻给同事打电话,希望他去一趟我岳父岳母家,找一下我女儿的手机。
她们学校平日里不让带手机,但周围同学都有,我们就还是给她配了,但只有周末的时候才会给她。
同事过来的时候,女儿刚好抢救成功,人进了重症监护室。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节哀,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叫随到。
同事还有别的案子要忙,交代完便匆匆离开。
我拿着女儿的手机想要解锁,试了几次密码都不对,打算等女儿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再用她的指纹解锁。
隔着玻璃,我看着女儿苍白的容颜,深知只有亲手将坏人绳之以法,才不愧对我父亲的称呼。
学校已经指望不上,我开始联系女儿的同学,询问他们平日里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同学们似乎很害怕薄磊,一听我提到他的名字,就匆匆挂断电话。
其中一个有个声音细软的女生倒是没挂,但她面对我关于薄磊的问题也缄口不谈,只是一个劲地问我:“琴琴还好吗?”
我说:“琴琴刚经历过抢救,这会正在ICU。”
她沉默了许久,我冉起希望,但电话还是被挂断。
单位那边我请了假,我在医院一心一意地陪着女儿。
周一,我终于收到了妻子的来电。
我以为她发现了异样,来问我女儿的事情,没想到,她开口却是:“贺山,不是说好了周一上午十点离婚吗?
你人呢?”
我抬头看了眼医院墙上的钟表,恰好十点。
她还真是准时。
我隔着玻璃拍了张女儿躺在病床上的照片发了过去。
许是隔得太远,且女儿脸上戴着氧气面罩,她竟然没认出女儿。
她一个电话过来,开口便是质问。
“你少在这里唬我,女儿好好的怎么可能进ICU?
你编谎话也编点靠谱的。”
“你今天说什么都用,就算女儿今天死了,这婚也必须得离。”
“你说什么呢?”
我听不得她说这种不吉利的话,结婚这么久,第一次吼她。
我彻底心寒,叫了同事过来帮我看女儿,我驱车前往民政局。
到了民政局,她一直催促我快点,说耽误她和策展人见面。
在民政局提交了离婚登记申请,工作人员说一个月冷静期过后再来。
我冲工作人员点头,转身欲走,彭秋华却拦住了我的去路,施舍般地递给我一张票。
“一周后,我的画就要在‘艺廊’展出了,把这张票给女儿。”
我没接,因为一周后,女儿可能还没出院。
“你没权力替女儿拒绝。”
她强硬地将票塞进我的口袋,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我的脑海中浮现出我们曾经相处的种种。
我们热烈地相拥过,但终究还是走散了。
我不知道薄文宣对她有几分真心,但可以预见的是,薄文宣接近她的目的绝对不纯。
我只希望,真相大白那天,她不要后悔。
思绪纷乱间,我的手机一震,一条短信弹了出来。
叔叔,我有琴琴被霸凌的证据。
给我证据的是女儿的闺蜜,她帮女儿出过几次头,也没有幸免于难。
但她比女儿大胆,她将事情告诉了父母,也报告了老师,以为事情就可以得到解决。
可是没有,老师说他们会处理,却迟迟没有任何行动;父母去了一趟学校,回来给她转了学,让她以后不要多管闲事。
她眼见着父母因为她饱受折磨,不敢再轻举妄动。
直到上次通话,她听说我是警察,心中才又重新冉起了火苗。
她手里有偷偷拍摄的视频,这个,足以成为起诉薄磊的证据。
我提起了诉讼,开庭审理前,法院组织调解,但我拒绝调解。
我不接受任何形式的经济补偿,我只想要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等待开庭的日子,我收到了不少警告。
我知道来自于谁,也知道薄文宣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正是因为他怕了。
他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德性,闹上法庭没有胜算,对“春花秋月”也百无一利,所以才虚张声势。
我没有理会家门口莫名其妙的死老鼠,更没有将接连不断的骚扰电话放在心上。
女儿从重症监护室出来了,她的手机打开了。
割腕前,女儿收到了薄磊的消息。
腿可真白,这次算你走运,下次继续。
意味不明的话语,却暗含着女儿悲惨的命运。
我深吸一口气,将聊天记录拷贝了一份,同样作为证据。
我正在病房整理证据之余,精神科的医生找到我,说希望给女儿做个心理测评。
测评结果在意料之中,但看到“重度抑郁”那一刻我还是有一瞬间的难以接受。
曾经洋溢在女儿脸上的明媚笑容似乎还在我面前盘旋,怎么就重度抑郁了呢?
我将诊断证明看了一遍又一遍,每看一遍,我对薄文宣的恨意就浓上一分。
我将证据整理了无数遍,只求开庭时万无一失。
可我没想到,庭审当天,我会看到彭秋华坐在被告证人席。
在询问环节,她在检察官提出薄磊校园暴力的控诉时大哭冤枉。
她哭着控诉,“检察官,您可能有所不知,这一切都是贺山凭空捏造的,只因为我前不久和他离婚,同薄磊的父亲在一起了。”
“他心有不甘,才捏造了这场闹剧,您可能有所不知,他虽然是警察,但却是个极其暴力的人,婚姻中多次对我出手不说,之前还因为殴打未成年人,进了看守所。”
“请您不要听信他的一面之词,这个人人品有问题。”
彭秋华一边说着,一边眼神恶毒地看向我。
婚姻存续十五年,我虽然没有给予她非常丰厚的物质生活,但我自认也没让她受过一天委屈。
没想到,最后我在她口中竟成了有暴力倾向的渣男。
听众席上,薄文宣眼神锋利地看着我。
我当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出自他的手笔,他期望通过妻子的控诉将案件的关注点从薄磊移到我身上。
可他算错了,我有实锤的证据。
当女儿被薄磊殴打,猥亵的视频在庭上播放时,彭秋华傻了眼。
刚开始她完全不信,“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是真的,你这打了码的,谁能认出来?”
但她虽然这么说着,表情却逐渐恐慌。
毕竟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女儿,不看脸,也能认得出来。
她带着泪的瞳孔扫过被告席上的薄磊。
薄磊躲避着她的视线,她双手拍着桌面站起来,声音颤抖:“磊磊,你告诉妈妈,这视频是假的,对不对?
你快说……快说啊!”
最后三个字声嘶力竭,极尽绝望。
面对他的疯狂,薄磊突然笑了,“彭阿姨,你这么对我吼做什么?
我这不是没得手吗?”
“而且,你花了我爸那么多钱,我欺负一下您女儿又怎么了?”
“你……”彭秋华伸出食指指着薄磊的鼻子,想骂他,可话没出口,大屏幕上又出现了女儿自杀住院照片,以及重度抑郁的诊断证明。
她傻在原地,瞬间如泄了气的皮球重重地坐在椅子上。
证据确凿,薄磊也对他的所作所为供认不讳,很清晰明了的案件。
可在判决阶段,却因为薄磊是未成年人,并未判实刑。
虽然我很不甘,但我身为警察,更应该依法行事。
从法院出来,我打开手机,想看看网络上舆论是否如意料那般。
本来,涉及到女儿,我是不打算公开审理的。
可开庭前,女儿说,他想要薄磊一家身败名裂。
女儿难得向我提要求,如果加害者受到惩罚可以抹平她心底的伤疤,那我有什么理由不满足她?
法庭上作为证据的视频,我给女儿的脸打了码,女儿的名字也用了化名。
当一场恶性事件发生时,我们应当将镜头面向施暴者,而不是受害人。
由于庭审现场薄磊作为被告人出庭,所以很快就有网友顺着薄磊找到了薄文宣。
“春花秋月”被挖出来,更是理所当然。
网友的评论一条比一条直白。
“春花秋月”啊,出了名的淫窝,能养出这样的儿子也不足为奇。
这还不把它端了吗?
背后有人吧?
应该快了,前不久还有人拍到有警察出入呢!
好好好,我看以后没人敢去了。
……我满意地收回手机,正要离开法院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激烈争吵的声音。
彭秋华声音嘶哑着问薄文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一切?
你接近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事已至此,薄文宣也不再掩饰:“当然是为了保我儿子啊,难不成还因为你?
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大了?”
“要不是你脸蛋身材还说得过去,我还真下不去嘴。”
“滚开,没用的东西。”
说着,薄文宣一甩手,彭秋华摔倒在地。
薄文宣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我撞上彭秋华的视线,但很快收回。
我和她已经离婚,她遭遇什么,都同我无关。
我抬腿欲走,彭秋华却突然叫住了我。
她有些艰难地撑着地板起身,摇摇欲坠地朝我走来。
“阿山,女儿现在怎么样?
我能……见见她吗?”
她叫着我们之间独有的昵称,面色担忧,宛若曾经的她。
但我知道,一起都回不去了。
我淡淡开口:“刚刚庭审的直播,女儿在看,她应该不想见你。”
闻言,她面色僵了一下,随即有些失神地讪讪开口:“不见……不见也好……”我没再同她多话,先她一步离开。
我开着车驶离法院的时候,从后视镜里看见她如行尸走肉般沿着小路游移。
案件告一段落,我请了长假陪女儿。
因为只有我一个人照顾女儿,难以兼顾做饭的差事,所以女儿经常被迫吃食堂。
好在医院食堂的饭菜还算干净卫生,营养均衡。
可食堂的饭菜才吃了两天,病房外就开始莫名出现装着饭的保温桶。
这样偷偷摸摸送饭,不用猜也知道送饭的是谁。
我怕女儿看见伤心,又不想浪费粮食,所以那些饭最终都进了我的肚子。
我以为她是真心悔过,考虑等女儿出院后,询问一下女儿要不要见她一面。
可这饭只送了一周,我就收到了她发来的短信。
我给女儿请了护工,你手艺好,每天回家给女儿做点饭。
医院的护工向来都不便宜,她从未工作过,哪来的钱。
我正疑惑之际,手机上弹出一条视频。
视频是薄文宣发来的,内容是,彭秋华在他的膝下承欢。
我当即恨不得砸了手机,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已经知道了所有,她还是选择回到薄文宣身边。
就因为他有钱吗?
想不明白,我索性不想,护工我当天就辞退了,薄文宣的钱,我不稀罕。
女儿的身体渐渐好转,我的假期也彻底结束。
女儿出院,但因为心理疾病的问题,医生并不建议她即刻返回校园。
我怕她一个人在家里出事,但又不能带着她去上班,便问她有没有想学的兴趣爱好,想给她请个家教。
闻言,女儿眼睛一亮,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摇头。
我大概猜到了什么,揉揉女儿的脑袋:“琴琴想学美术,对不对?”
可能由于我和彭秋华都是学美术出身的原因,女儿从小就展现出了极高的美术造诣。
可彭秋华追求艺术多年,也并无所成,还毁掉了我们的婚姻。
所以,女儿心存芥蒂。
可错得是人,跟艺术无关。
我给女儿请了个辅修过心理学的美术生,教女儿画画。
女儿的状态肉眼可见地好转,日子一天天地划过,转眼我和彭秋华的离婚冷静期已经结束,我们再次相约来到了民政局。
领证很顺利,不过五分钟,我们便办理好了所有业务。
说来也巧,民政局的隔壁,就是“艺廊”此刻,展厅人来人往,显然是有画展正在举行。
我猛然想起她曾经给我的邀请函,算了算时间,日子好像恰巧是今天。
我冲她疏离一笑,“恭喜。”
她讽刺地勾了勾唇,“谢谢,我还有工作,先走了。”
我以为她说的工作是去展会上左右逢源,但没想到,她是真地找了一份工作。
这天,警局突然接到实验中学的报案,说一个班级在写生的时候,老师和一名同学同时失踪。
我连忙带人赶到现场,学生已经被疏散,一片芦苇荡里只剩下两个画板。
其中一个,我一眼就认出,是彭秋华的作品。
她说的工作,竟然是来女儿的学校当美术老师吗?
那副画的右下角写着作品的名字——《求生》,但画得内容却异常沉重。
以暗红色作为主色系,画中央是一名怀孕的女人表情狰狞,仿佛要喘不过气。
然而,纵然如此,她手中牵着套在另一个男孩脖颈上的绳索也丝毫没有泄力。
心中陡然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在我的脑海中盘旋。
抬头,放眼望去,是平静无波的海面。
但这幅画告诉我,那里曾经腥风血雨。
我和同事开始打捞这片海域。
由于报警及时,所以打捞起来并未费多大力气。
不出半小时,就从海中找到了彭秋华和薄磊的尸体。
一条绳索,同时套在两人的脖颈上,彭秋华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活。
或许,从她回到薄文宣身边的那一刻起,她就做好了和薄磊同归于尽的打算。
尸体交给法医,我们去固定其他证据。
拿起彭秋华的那幅画,装进档案里那一刻,有一页纸从背后滑落。
我捡起来看,发现是“春花秋月”的年度流水账单。
上面还贴心地标注了每一笔异常转账。
之前,我们也查过“春花秋月”的流水,但查到是他们早就做好的假账。
每一笔都工工整整,有理有据,我们无从下手。
有了这份真实的流水,薄文宣可以立刻缉拿归案。
薄磊遇害,薄文宣入狱,几乎前后脚的事情。
一则“春花秋月”涉嫌组织卖淫的警情通报上网,再也无人同情薄磊。
警局将薄文宣的案件和女儿被霸凌的案件并案调查,认为女儿是在查案期间遭遇报复,为了弥补我,要给我颁发二等功。
用女儿换来的军功章,我不想要,也不敢要。
我向组织申请了工作外调,这些接憧而至的事情让我认为,这里已经不适合女儿生活。
组织同意了我的申请,将我的工作调至了山清水秀的南城,同时还贴心地帮我解决了住房和女儿上学的问题。
我提前将行李邮寄过去,找了中介将这里的房子挂上网,打算卖了。
解决完一切,我和女儿一起前往机场。
只是没想到,我会在小区楼下看到匆匆赶来的前岳父岳母。
他们看见我脚边的行李箱,大冬天急得额头直冒汗。
岳母拽着我的手,哭诉:“贺山啊,秋华走了,我们就只剩你一个儿子了,你可不能撇下我们老两口不管啊!”
我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我和彭秋华早就离婚了。”
见我冷漠,岳母绕过我去拉女儿的手,“琴琴啊,你舍得离开外婆吗?
走,跟外婆回家,外婆给你做好吃的……”那热情的模样,好似之前嫌弃女儿的不是她。
女儿脸上露出恐惧,往我身后躲了躲,我生怕他们不知轻重吓坏了女儿,一个跨步挡在了女儿面前。
“我们还要赶飞机,你们的请求,我爱莫能助。”
说完,我便拉着女儿快步离开。
他们有养老金,也有亲戚,再轮,也轮不到我照顾。
……我和女儿在南城落脚,许是这个城市气候太过宜人,女儿的心理评估很快就达到了可以入学的条件。
读高中时,我问过女儿,要不要当美术特长生。
女儿想也不想地拒绝:“爸,搞艺术是需要钱的,我想读个能赚钱的专业。”
身为父亲,我很惭愧无法支持女儿的梦想。
女儿许是看出了我情绪的变化,拍拍我的肩膀,“爸,把美术当爱好也挺好的,不追名逐利,只陶冶情操。”
“你好久没拿画笔了吧,等这周末,咱俩一起去写生,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宝刀未老。”
看着女儿脸上的笑容,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
女儿开朗活泼,是个贴心小棉袄。
我怎么会扫女儿的兴,拖女儿的福,我又重新拿起了画笔。
女儿高考那年,报了广告设计专业。
毕业后,客户遍及全国各地,整日出差不断。
我担心她的心理状况,让她注意休息。
虽然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但抑郁症却一直伴随着她,只不过是从重度到轻度的区别而已。
但女儿和她母亲宛若两个极端,彭秋华生前一直觉得赚钱这件事很俗,不屑于谈钱;女儿却像是钻进了钱眼里,不放过每一个意向客户。
就这么拼了三年,女儿从实习生拼成了项目经理。
说来也巧,女儿当上项目经理第一个主导的作品,就让客户看出了她的绘画功底。
她同客户闲谈时,给客户看了几幅她日常的作品。
客户竟然很感兴趣,想要出价购买。
一来二去,女儿的画竟然在艺术界流通了起来,小有名气。
有策展人联系她,询问她是否想要展出她的作品。
女儿答应了,但只有一个要求,展会上她要加上一副别人的作品,不售卖,只展出。
策展人应下,给女儿挑选展厅的时候,女儿恰巧看到“艺廊”,她听我说起过,她母亲的画作曾经在那里展出。
所以,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最终,她选了在“艺廊”展出她的作品。
我提前得知女儿的画要开展,早早就请好了假,要去看展。
跨越大半个中国,我又回到了故土。
女儿忙着接待别的客户,我自己逛。
看到展厅中央署名彭秋华的《求生》时,我脚步一顿。
这副作品当时结案时,局里交给了我,我放在了家里的杂物间,再也没拿出来过。
没想到,再一次看见,会是这种场景。
这时,策展人恰巧走过来,他认识我。
“贺先生,您来了,需要我帮忙叫一下贺琴吗?”
我摇头,眼睛还盯着眼前的画。
策展人误以为我对这副画感兴趣,语气有些可惜:“贺小姐说,全场只有这副画不对外售卖,刚刚已经有好多人来问价了,出价很高呢。”
“也不知道这位画家和贺小姐是什么关系,贺小姐不肯说,不然说不定我也能帮她办个展。”
我收回思绪,语气淡淡:“她办过,也在这个展厅。”
策展人突然一副你逗我呢的表情,“贺先生,您别说笑了,这个展厅自建成以来都是我在负责,我可以保证,我没替她办过展。”
策展人笃定的语气让我回想起离婚那天彭秋华讽刺的语气。
原来,她从头至尾都没有实现过梦想。
……毕竟故地重游,难免遇到熟人。
从他们的口中,我得知,去年,彭秋华的父母因为赌博,欠下高利贷,纷纷自杀身亡。
我不禁唏嘘,曾经他们厌烦我看着他们不许玩钱,没了我的约束,他们倒是玩得自在。
只是,没想到,最终一辈子都葬送在了他们最爱的麻将桌上。
不过,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眼下,展会结束,和女儿一起庆祝才是第一要义。
女儿卖出去不少画,请我吃大餐。
西餐厅里,伴随着悠扬的钢琴曲,女儿冲我举杯,“爸,我辞职了。”
我吓了一跳,女儿之前简直是个工作狂魔,我以为她十分热爱她的工作,没想到,竟然一声不吭地辞职了。
璨白的灯光洒在女儿的脸上,她满脸洋溢着青春活力:“我努力工作,是为了托举我自己的梦想,我的梦想,要靠我自己。”
我的酒杯同她的轻碰,“爸爸祝贺你梦想成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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