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即恨不得砸了手机,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已经知道了所有,她还是选择回到薄文宣身边。
就因为他有钱吗?
想不明白,我索性不想,护工我当天就辞退了,薄文宣的钱,我不稀罕。
女儿的身体渐渐好转,我的假期也彻底结束。
女儿出院,但因为心理疾病的问题,医生并不建议她即刻返回校园。
我怕她一个人在家里出事,但又不能带着她去上班,便问她有没有想学的兴趣爱好,想给她请个家教。
闻言,女儿眼睛一亮,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摇头。
我大概猜到了什么,揉揉女儿的脑袋:“琴琴想学美术,对不对?”
可能由于我和彭秋华都是学美术出身的原因,女儿从小就展现出了极高的美术造诣。
可彭秋华追求艺术多年,也并无所成,还毁掉了我们的婚姻。
所以,女儿心存芥蒂。
可错得是人,跟艺术无关。
我给女儿请了个辅修过心理学的美术生,教女儿画画。
女儿的状态肉眼可见地好转,日子一天天地划过,转眼我和彭秋华的离婚冷静期已经结束,我们再次相约来到了民政局。
领证很顺利,不过五分钟,我们便办理好了所有业务。
说来也巧,民政局的隔壁,就是“艺廊”此刻,展厅人来人往,显然是有画展正在举行。
我猛然想起她曾经给我的邀请函,算了算时间,日子好像恰巧是今天。
我冲她疏离一笑,“恭喜。”
她讽刺地勾了勾唇,“谢谢,我还有工作,先走了。”
我以为她说的工作是去展会上左右逢源,但没想到,她是真地找了一份工作。
这天,警局突然接到实验中学的报案,说一个班级在写生的时候,老师和一名同学同时失踪。
我连忙带人赶到现场,学生已经被疏散,一片芦苇荡里只剩下两个画板。
其中一个,我一眼就认出,是彭秋华的作品。
她说的工作,竟然是来女儿的学校当美术老师吗?
那副画的右下角写着作品的名字——《求生》,但画得内容却异常沉重。
以暗红色作为主色系,画中央是一名怀孕的女人表情狰狞,仿佛要喘不过气。
然而,纵然如此,她手中牵着套在另一个男孩脖颈上的绳索也丝毫没有泄力。
心中陡然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在我的脑海中盘旋。
抬头,放眼望去,是平静无波的海面。
但这幅画告诉我,那里曾经腥风血雨。
我和同事开始打捞这片海域。
由于报警及时,所以打捞起来并未费多大力气。
不出半小时,就从海中找到了彭秋华和薄磊的尸体。
一条绳索,同时套在两人的脖颈上,彭秋华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活。
或许,从她回到薄文宣身边的那一刻起,她就做好了和薄磊同归于尽的打算。
尸体交给法医,我们去固定其他证据。
拿起彭秋华的那幅画,装进档案里那一刻,有一页纸从背后滑落。
我捡起来看,发现是“春花秋月”的年度流水账单。
上面还贴心地标注了每一笔异常转账。
之前,我们也查过“春花秋月”的流水,但查到是他们早就做好的假账。
每一笔都工工整整,有理有据,我们无从下手。
有了这份真实的流水,薄文宣可以立刻缉拿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