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磊遇害,薄文宣入狱,几乎前后脚的事情。
一则“春花秋月”涉嫌组织卖淫的警情通报上网,再也无人同情薄磊。
警局将薄文宣的案件和女儿被霸凌的案件并案调查,认为女儿是在查案期间遭遇报复,为了弥补我,要给我颁发二等功。
用女儿换来的军功章,我不想要,也不敢要。
我向组织申请了工作外调,这些接憧而至的事情让我认为,这里已经不适合女儿生活。
组织同意了我的申请,将我的工作调至了山清水秀的南城,同时还贴心地帮我解决了住房和女儿上学的问题。
我提前将行李邮寄过去,找了中介将这里的房子挂上网,打算卖了。
解决完一切,我和女儿一起前往机场。
只是没想到,我会在小区楼下看到匆匆赶来的前岳父岳母。
他们看见我脚边的行李箱,大冬天急得额头直冒汗。
岳母拽着我的手,哭诉:“贺山啊,秋华走了,我们就只剩你一个儿子了,你可不能撇下我们老两口不管啊!”
我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我和彭秋华早就离婚了。”
见我冷漠,岳母绕过我去拉女儿的手,“琴琴啊,你舍得离开外婆吗?
走,跟外婆回家,外婆给你做好吃的……”那热情的模样,好似之前嫌弃女儿的不是她。
女儿脸上露出恐惧,往我身后躲了躲,我生怕他们不知轻重吓坏了女儿,一个跨步挡在了女儿面前。
“我们还要赶飞机,你们的请求,我爱莫能助。”
说完,我便拉着女儿快步离开。
他们有养老金,也有亲戚,再轮,也轮不到我照顾。
……我和女儿在南城落脚,许是这个城市气候太过宜人,女儿的心理评估很快就达到了可以入学的条件。
读高中时,我问过女儿,要不要当美术特长生。
女儿想也不想地拒绝:“爸,搞艺术是需要钱的,我想读个能赚钱的专业。”
身为父亲,我很惭愧无法支持女儿的梦想。
女儿许是看出了我情绪的变化,拍拍我的肩膀,“爸,把美术当爱好也挺好的,不追名逐利,只陶冶情操。”
“你好久没拿画笔了吧,等这周末,咱俩一起去写生,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宝刀未老。”
看着女儿脸上的笑容,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
女儿开朗活泼,是个贴心小棉袄。
我怎么会扫女儿的兴,拖女儿的福,我又重新拿起了画笔。
女儿高考那年,报了广告设计专业。
毕业后,客户遍及全国各地,整日出差不断。
我担心她的心理状况,让她注意休息。
虽然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但抑郁症却一直伴随着她,只不过是从重度到轻度的区别而已。
但女儿和她母亲宛若两个极端,彭秋华生前一直觉得赚钱这件事很俗,不屑于谈钱;女儿却像是钻进了钱眼里,不放过每一个意向客户。
就这么拼了三年,女儿从实习生拼成了项目经理。
说来也巧,女儿当上项目经理第一个主导的作品,就让客户看出了她的绘画功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