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云纹的男子和一身白衣守孝的苏酥站在一处,看着竟似璧人一对。
远处的陆峥觉得大清早胸口闷得慌。
照这架势,弟妹能老老实实给义弟守孝三年?
他才不信。
那些个不要脸的男人都说成那样了,弟妹竟然还能平静地让男人多买些饼?
一大早的被一群男子围着,聊的还挺欢畅。
她难道这么快就忘了二弟吗?
几个铜板比她的妇德还重要?
陆峥气闷地离开。
今夜,一定要与她说清楚。
***
陆峥刚到营中,就看到传令官来了。
他微微凝思,大约猜到了是什么
自己带军回掖州城也有段时间了,关于自己要调任升迁的闲话随处可见,连王璟辰都来问过几次。
今天怕是正式的函令。
陆峥毫无波澜地入内,听着传令官宣读文书。
“威勇将军陆峥,征讨栾城有功,赏银千两,令继续掌管掖北军。”
陆峥表情平淡地接下文书。
“凭什么!”一旁与陆峥熟悉的将士愤愤不平。
姓王的捡漏子都能连升五级,陆将军那么大的功劳,封赏这么晚才来,还以为是要升个挺大的官,结果什么都没有,赏点银子就打发了?
“不得无礼。留在掖北军,是我自己求的。”陆峥淡淡收起文书,平静安排道:“传令下去,今日安排比试,营中九品以上武官皆可参加,胜者做我的亲随。”
他顿了顿,低低吐出一口哀气:“就是以前陈炯的活儿。”
军务还得一切照旧,自己再怀念陈炯,他从前的活儿也还要找新的人来接。
“将军,是上面故意压着吗?”张漠低声询问,手指了指头顶天空。
“胡想些什么,我只是习惯了在掖州城,不想挪到其他地去。”陆峥闻着他身上甜腻的气息,有些呛鼻:“昨夜又去女人堆胡混了?”
张漠面色有些奇怪,还是应着笑了笑:“去是去了,可我最近好像也提不起来兴致了。”
自打见了陈炯的遗孀后,那小寡妇的影子就时不时的冒出来。
每次他去后院找妾室丫鬟时,总是想起。
特意去窑子找了新来的姑娘,也不是那么尽兴。
一旁的武将哈哈大笑:“张将军,你这怕不是提不起兴致,而是直接提不起来了吧?”
“那玩意儿还需要提吗?真需要提着了,还不如不提了!”另一人也混不吝地开着玩笑。
“滚你丫的,有种打一架,爷让你后半辈子都得提着!”张漠笑着大斥一声,军中无趣,这种胡言乱语的荤话每天都有,不算什么。
自己肯定是魔障了。
多玩几个新鲜的,总能忘了那小寡妇。
营外的角落里,王璟辰听完函令,脸色铁黑。
陆峥为何还要留在掖北军?
金乌西坠,霞光散绮。
自陈炯下葬后,陆峥还是第一次这么早回府。
饭厅里苏酥正和大家伙在吃饭。
今天的晚饭是凉粉鱼儿。
正是盛夏,又热又干,苏酥心里压抑,这些天都没什么胃口,眼睁睁的瘦了一大圈,腰身都细了一寸。
今天阿虎从集市上买了袋新磨的玉米面,再加上桃花婶子给的芹菜浆水,苏酥便做了凉粉鱼儿,给大伙开开胃。
教着阿豹用大漏勺把玉米面混出来的糊糊抖撒到滚水里,一滴滴的糊糊落入水中,瞬间便凝固成了小鱼儿状。
“原是这样作出来的!”阿豹惊叹地又回想了一遍和面水的量。
“捞到浆水碗里就能吃了吗?”阿虎馋的直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