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温柔的眼神,不知道我妹妹可曾得到过?
我正愣神,程淮泽冰冷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霍青妍,你能不能学学阿禾?!
她还没嫁给我,便知道晨昏定省,伺候母亲。
不像你,还要母亲等你!
我心里一阵寒凉。
这么多年,我与妹妹暗中一直有书信往来。
她告诉过我她是如何照顾夫君,如何善待婆母,如何体恤下人。
可每次婆母生病,或是程淮泽不开心,她都觉得是自己做得不够好。
每到这时,我收到的信纸上便到处都是被泪水化开的墨迹。
妹妹一直走得小心翼翼,可她的每一步,都不是为了自己。
而是为了这个家。
没想到到头来,她最爱的夫君,却一点没有记住她的好。
这让我如何不难受?
好不容易压下了喉头的哽咽,我抬头坚定道:程淮泽,你想让邹玉禾做你的正妻,只有一条路。
那便是与我和离!
我霍青妍说过,此生绝不为妾。
程淮泽鄙夷地嗤笑:霍青妍,你善妒在先,这事儿由不得你。
阿禾向来怕麻烦,等做了主母,你必须帮着她处理府里杂事。
所以,这个妾你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我冷笑道:我若不答应,你能奈我何?
程淮泽不慌不忙道:城守大人马上就到,你若不服他的决断,他随时可以拿你入狱。
霍青妍,你可想清楚,待在程府可比蹲大牢舒服多了!
我还没来得及接话,管事跌跌撞撞地滚进了祠堂。
家,家主不好了,城守府让人屠了,朱大人他被做成了人彘塞在水缸里,如今已是个废人了……邹玉禾闻言,猛地跌坐在地。
失神了半晌,她才突然红着眼眶冲向我,揪住我的衣领道:是你!
一定是你!
为了不让我嫁给程郎,你竟下此毒手残害朱大人!
我没有还手,而是低声冷笑道:是我又怎么样?
大嫂莫急,我还有个东西要送给你呢。
话音刚落,下人端着一个锦盒走了进来。
家主,外头有个乞丐送来了这个,说是有人拜托他转交给大夫人。
邹玉禾是程家大郎的媳妇,所以大伙儿都习惯性地称呼她大夫人。
她接过锦盒,警惕地看了看我。
我努努嘴道:打开看看,有惊喜。
面对众人的催促,邹玉禾无可奈何,只能打开了锦盒。
下一秒,一声尖叫传来。
锦盒落在地上,滚出来一个青紫色的肉瘤。
在场的女人纷纷捂住了眼睛,男人们则震惊地盯着那东西。
我凑到浑身发抖的邹玉禾身边,低声道:朱明道的子孙根,你不是最喜欢了吗?
我给你送来了。
等你们的孩子长大,你可以留给他做个念想。
邹玉禾抖得像个筛子,脸色惨白得如同未泼墨的纸,她将我拉到一边,震惊地问:你怎么知道?!
随即,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道:霍青妍,我知道你想害我。
但如今朱明道已经成了人彘,口不能言,手不能写,不管你怎么说,都没人会相信我与他有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