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轻笑,“九王爷还真是没猜错,你一定会救这个女人。”
顾时渊咬着牙:“回去告诉皇叔,我跟他叔侄一场,实在没必要闹得这么难看。”
言语间我已经听明白,顾时渊不理朝政,他的叔叔九王爷预谋篡位。
“传国玉玺就在咸菜缸里,你自己去拿,放了她!”
黑衣杀手举着刀慢慢放开我,瞬时间顾时渊就冲过来抱住我。
我靠在他怀中流泪:“阿渊,不能让他拿走玉玺。”
听到我再次叫他阿渊,顾时渊终于发自内心的笑了。
他低头在我耳边轻声道:“衿衿放心,我保护你。”
顾时渊挡在我前面,杀手拿着玉玺走进。
“圣上莫怪,九王爷嘱咐过小人,说你与他叔侄一场。”
杀手停顿一瞬,“那么你的命,绝不能留。”
说罢就举起刀剑朝顾时渊刺来。
生死之间,顾时渊还在安慰我不要害怕。
只是一刹那,耳边再也没有两个不同的声音令我纠结。
我用力抱住顾时渊的腰:“我不怕,我跟阿渊一起。”
我命不久矣,该是我挡在他前面,哪怕是为了天下苍生都好。
可顾时渊只是抱着我,他宁愿自己先死。
所幸他的暗卫听到动静闯入,顾时渊只是被刺伤肩膀。
我撕开裙摆为他包扎,指尖触碰到他滚烫的肌肤。
他握住我的手贴在脸颊,“别怕,暗卫会处理干净。”
我抽回手继续扎布条,故意在伤口处打了个死结。
“当年你夺嫡,来的杀手可比这厉害,你几时见我怕过?”
他疼得闷哼,眼里却漾着笑意。
可九王爷不止这一个杀手。
先前那个,只不过是试探顾时渊带了多少暗卫。
破晓时分,整条巷子被杀手围得水泄不通。
顾时渊将我护在身后,玉玺在晨光中泛着森冷的光。
“皇叔既然想要我便给他,就看你们接不接得住。”
玉玺被抛至空中,杀手们乱作一团伸手去接。
骚动的刹那,我被顾时渊拽着跃上房梁。
他的肩膀透出大片血迹,却拼命将我推向暗卫。
“带着衿衿先走!”
我被暗卫塞进巷外的马车,车帘翻飞间望见顾时渊的白发。
江南小巷错综复杂,他竟在杀手中拼出一条血路。
他染血的指尖死死扣住车尾,“衿衿,一定要活下去。”
我接住他倾倒的身躯,发现他背后插着三支箭羽。
驾车的暗卫将他拉上马车,剩下的暗卫留下断后。
马车行驶至蜿蜒悬崖边,九王爷的人在身后穷追不舍。
断后的暗卫早已死绝,反叛的杀手策马拉弓准备万箭齐发。
马车突然翻滚,我一时不慎跌落悬崖边。
“衿衿!”
顾时渊口吐鲜血,紧紧抓住我的手。
力道之大竟将背后的箭羽生生逼断。
暗卫一人之力难以抵挡追兵,交战时苦苦哀求顾时渊放手。
“主子,您跟娘娘得活一个!”
我弯起眉眼,“阿渊,这次你放手,我不怪你。”
顾时渊偏执的泪水烫伤我的手背,“衿衿死,我绝不独活。”
“没事的阿渊,没事的。”
我知道他早已力竭。
世上少一个李知衿不要紧。
可顾时渊是一国之君,他贸然赴死,朝堂会大乱。
我伸手去掰他的手指,就像十年前那样。
他嘴角漫出鲜血,指尖却恨不得扣进我的肉里。
“主子!
是二皇子!”
暗卫喜极而泣,我抬头望去,一大队人马三两下便解决了杀手。
为首的男子身骑白马,手中握着传国玉玺。
“五弟,二哥来迟了。”
直到看着我被安全拉上来,顾时渊才彻底昏死过去。
时不待人,一大队军马浩浩荡荡驶回京城。
回京路上二皇子的密探送来九王爷的首级。
叛军被一举歼灭。
我松了口气,一遍遍给顾时渊换下染血的里衣。
他苏醒时轻吻我的手背,“我就知道只有衿衿才医得好我。”
这次我没有抽回手,“那你打算给我多少报酬?”
“不知道,一百只萤火虫够不够?”
我轻笑,只要真心,一只也够了。
军队停留在京郊外的驿站,二皇子交出玉玺。
“五弟若是还想当皇帝,我马上回蜀地去,到时候你给我封个勤王救驾的功,哥哥就满足了。”
我站在门外,听不出二皇子是试探还是真心。
顾时渊撑着受伤的身子,语气轻松:“我只要知衿,这江山,就交给二哥了。”
不是衿衿,是知衿,李知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