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通传有嬷嬷要来服侍我更衣。
我站在铜镜前轻碰梨花烙印出来的疤痕。
更衣时后腰疼痛难耐,可当我掀开里衣,嬷嬷却吓得打翻了热水。
“娘娘你怎么也有这个!”
“怎么了?”
我捡起银盆,这烙印其实并没有那么骇人。
嬷嬷支支吾吾,她神色慌张,压低声音说:“奴婢记得已故宸贵妃后腰上也有这个梨花印胎记。”
宸贵妃…我知道顾时渊后宫封位并不看家世才貌,而是以像我几分。
像我三分者封贵人,像我六分者封妃,像我九分者封贵妃,位同副后。
那女子是贵妃,容貌一定与我相差无几。
“嬷嬷说宸贵妃的那个胎记是怎么回事?”
“奴婢不知,奴婢不知。”
她拿着水盆匆匆离开。
嬷嬷前脚刚走,顾时渊后脚便过来。
“衿衿睡得好吗?”
男人满脸笑意走入。
在他面前我难掩情绪,“阿渊曾经很喜欢宸贵妃吗?”
他的脸上并没有惊讶,反而很平静的为我擦干脸上水渍。
“不过是衿衿替身而已。”
替身……宸是天上北斗,是帝王的代称。
一个替身能用宸字这么大的封号吗?
“可嬷嬷说宸贵妃身上也有一个梨花的胎记。”
我盯着他黝黑的眸子,试图从中找到答案。
顾时渊在我额头落下一吻,拿出一只芍药花金簪替我挽起秀发。
“宸贵妃已经死了。”
死了。
心中被重击似的。
过不了多久,我也会死。
顾时渊眼里晦暗不明,我不知是否要将我的秘密说出来。
“阿渊。”
我艰难开口,“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话到嘴边,他身边的大太监就来报太医院院首求见。
我们还没来得及一起用午膳,顾时渊就匆匆去了御书房。
我重新梳妆,服侍的小宫女不小心摔了那支芍药簪子。
花尖处缺了一角。
纵使我再三表明不会责罚她,可她还是哭着跑了出去。
傍晚我出来望着这四方天,还不如当年我与顾时渊一起躲过雨的茅草屋。
遣散随从,我一个人走进御花园。
整个宫里只有这里带着些山野气息。
除了远处假山后被太监拖走的一具尸体。
正是那为我梳头的小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