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任雪凝。
3
通过的瞬间,她的消息发了过来。
一张毛巾上血迹星点,床单透出润痕。
除了这张照片,任雪凝什么也没说。
我懂她的潜台词。
一个刚毕业的小女孩,一无所有。
她已经把能给的一切全部给了江迟叙。
年轻人总有着飞蛾扑火般的勇气。
恍惚之间,我好像看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十六岁那年,我和江迟叙成为了小镇子里唯二考上重点高中的学生。
江迟叙的父母作为中学教师,开心得连摆了三天宴席。
而我,却迟迟不敢把这个消息告诉父亲。
他脚下摆着三五酒瓶,一边打量着我一边和说媒的碰着杯。
“妈的,秀琴早死,只给我留下这么一个赔钱货。”
“还好模样随了秀琴,应该能有个好价钱吧?”
江迟叙兴冲冲找到我,问我哪天去报道时。
我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大门突然被打开,爸爸谄媚的声音传来,
“我家这女娃什么都好,只要您们那边准备好了,我立马把她送过来。”
他们打量着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商品。
我难堪低头,眼泪止不住地掉,
“我不去上学了,得嫁人。”
“你想嫁吗?”江迟叙的声音闷闷传来。
回应淹在泪水里。
那天夜里,江迟叙徒手爬上七楼,夜幕下,他的眼睛比星星还亮,
“我带了钱,走,去上学。”
从小,我就被教育一定要听大人的话。
可那时,我只想抓紧江迟叙的手。
高中,由于我的乡音和打扮被众人排挤嘲笑。
江迟叙开朗阳光,很快和市里同学混成一片。
察觉到我对他的抵触,江迟叙沉着脸把我拉到角落,
“浣星,如果你不喜欢我和他们玩,我就只跟你好。”
“别讨厌我。”
突然之间好像有了底气。
所有的不安感在那刻爆发。
我哭得狼狈,他安安静静等我发泄完所有情绪。
自那以后,江迟叙都会找到食堂角落独自吃饭的我。
每天他都陪我喝着五角一碗的白粥。
面对同学异样的眼神,江迟叙坦然坚定,
“我也是小地方来的啊,你们瞧不起浣星就是瞧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