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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婚八零,守寡三年后老公回来了俞晚双洁后续+全文

棉花糖不够甜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旅社一房间内。俞晚抿着干燥的双唇,艰难的撑起身体。上一秒她还在台上主持一档栏目的春节晚会,结果舞台不慎坍塌。紧接着就穿越到了这个守活寡三年,前些日子当兵的老公刚牺牲的寡妇身上。房间内的温度越升越高,体内燥热不已,神志也越来越不清晰。死死咬着下唇,直到丝丝血腥味弥漫口腔,痛觉传来时,才勉强维持住暂时的清醒。拼命的推开欲行不轨的男人,疯狂朝门口跑去。脚下有些站不稳,险些摔倒。抓着门把手,猛烈的拍打着。“救命,有没有人,救救我!”数次拍打呼喊后,身后的木门传来一声声撞击声。几乎是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撑起身子让开了道。俞晚晃了晃脑袋,双耳里的声音越来越小,双腿也越来越虚浮。眨眼之际,一束光陡然照射进屋内。两具巍然的身躯立在门口,不怒自威。为首...

主角:俞晚双洁   更新:2025-06-11 14: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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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俞晚双洁的其他类型小说《宠婚八零,守寡三年后老公回来了俞晚双洁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棉花糖不够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旅社一房间内。俞晚抿着干燥的双唇,艰难的撑起身体。上一秒她还在台上主持一档栏目的春节晚会,结果舞台不慎坍塌。紧接着就穿越到了这个守活寡三年,前些日子当兵的老公刚牺牲的寡妇身上。房间内的温度越升越高,体内燥热不已,神志也越来越不清晰。死死咬着下唇,直到丝丝血腥味弥漫口腔,痛觉传来时,才勉强维持住暂时的清醒。拼命的推开欲行不轨的男人,疯狂朝门口跑去。脚下有些站不稳,险些摔倒。抓着门把手,猛烈的拍打着。“救命,有没有人,救救我!”数次拍打呼喊后,身后的木门传来一声声撞击声。几乎是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撑起身子让开了道。俞晚晃了晃脑袋,双耳里的声音越来越小,双腿也越来越虚浮。眨眼之际,一束光陡然照射进屋内。两具巍然的身躯立在门口,不怒自威。为首...

《宠婚八零,守寡三年后老公回来了俞晚双洁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旅社一房间内。

俞晚抿着干燥的双唇,艰难的撑起身体。

上一秒她还在台上主持一档栏目的春节晚会,结果舞台不慎坍塌。

紧接着就穿越到了这个守活寡三年,前些日子当兵的老公刚牺牲的寡妇身上。

房间内的温度越升越高,体内燥热不已,神志也越来越不清晰。

死死咬着下唇,直到丝丝血腥味弥漫口腔,痛觉传来时,才勉强维持住暂时的清醒。

拼命的推开欲行不轨的男人,疯狂朝门口跑去。脚下有些站不稳,险些摔倒。

抓着门把手,猛烈的拍打着。

“救命,有没有人,救救我!”

数次拍打呼喊后,身后的木门传来一声声撞击声。

几乎是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撑起身子让开了道。

俞晚晃了晃脑袋,双耳里的声音越来越小,双腿也越来越虚浮。

眨眼之际,一束光陡然照射进屋内。两具巍然的身躯立在门口,不怒自威。

为首之人一身笔挺的军装勾勒出宽厚的肩膀和笔直的脊背,双眸深邃明亮,周身气质冷峻而刚毅。

线条分明的脸庞和那古铜色的面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失去依靠的俞晚直直朝着面前人倒去。

触碰到他冰凉的双手时,宛如缺氧的鱼儿得到水,想要贪婪的在他身上索取。

“救我......”

欲望正在一点点吞噬理智,俞晚抬头仅看了一眼男人紧抿的嘴唇和高挺的鼻梁,最后一丝防线也被崩坏。

“砰—”

屋内男人见身着军装的两人,像是提前规划了逃跑计划,第一时间选择跳窗而逃。

“追!”

纪航得了命令,跑到窗口也纵身一跃。

就在江凌川刚想起身一并去追时,滚烫的双手死死拉住他。

熟稔的攀附上江凌川的脸,从眉骨一路经过眼睛和鼻梁到嘴巴。

饶是身经百战的江凌川也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

一个浑身滚烫的女人抱紧自己,一双嫩白细腻的手游走过他脸上的每一个位置。

炙热的肌肤触摸到脸颊时,江凌川全身像电流经过脉络的每一寸,酥麻而难耐。

更遑论结实的胸膛感受到柔软的瞬间,像死机一样愣在了原地。

微微低头便看见了破败的衣领下若隐若现的雪白。

江凌川别开眼,双唇一张一合说不出话,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滑动吞咽起来。

一脸惊恐的看着面前和自己越贴越近的女人。

本能的远离反应让他双手撑地向后一点点倒去,可女人偏生不愿放过他。

纤长的胳膊搂住江凌川的脖颈,沉重急促的呼吸喷洒在耳边,使得小腹不自觉收紧起来。

“救我,拜托了。”

沙哑的嗓音带着克制和请求,像是蛊惑人心的咒语,让人难以拒绝。

下一秒,温热而柔软的触感从唇部传来。

软绵绵的像云朵将人包裹住,又像燃烧的果子,让人忍不住想去采摘,去啃食。

几乎是顷刻,江凌川整个人升温,温度从下而上逐渐蔓延。染红的耳郭和脖颈在古铜色肌肤的映衬下格外明显。

那双不安分的小手也离开脖颈,游走在他胸膛和腰腹各处。

大脑像是不知发生了什么,又像是自甘沉沦于温柔乡。江凌川愣在原地任由俞晚肆意妄为。

所及之地,隔着衣服跟随女人的动作燃烧起来。

可显然,女人并没有什么经验,一双柔软的唇和珍珠白的贝齿在江凌川唇部亲了啃,啃了亲,始终没有更近一步。

眼看着江凌川嘴唇都被亲的红肿,可女人仍旧没得到自己想要的。

修长嫩白的手开始着急的去拉扯江凌川的腰带和衣领。

直到这个动作才将待机的江凌川唤回,呼吸不稳,略带些紧张的去抓俞晚的双手。

握住那双躁动不安的小手时,嫩滑细腻的触感传来。

楼下响起一阵阵脚步声,江凌川将地上的俞晚打横抱起来,朝自己房间走去。

路上,俞晚仍旧不罢休的扯江凌川的衣领。

原本穿戴整齐的军装,在俞晚的撕扯下也变得凌乱不堪。

江凌川极力阻止自己低头去看怀里衣衫褴褛的女人。

从之前女人的状态来看,应该是中了药,而且药量不小。

不然不会失去理智到这样的地步。

那类虎狼药,用剂过大是会死人的。

江凌川刚把房间门打开,身后传来纪航的声音。

“川哥,没抓住。看那样子应该是有人接应,早就预谋好的。”

江凌川弯腰把俞晚放在床上,宽厚的背将俞晚遮的严实。

“你去妇联借个女同志来照顾她,然后去公安局报案。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抓住这个歹人,不能再让他为虎作伥了。”

“好的川哥,我这就去。”

急促的脚步声哒哒哒由近而远,直到听不到后,江凌川才抓着俞晚的手从自己身上拉下来。

勉强整理了一下着装,折身跑去前台借浴桶。

直到放满半杠浴桶的凉水,江凌川才将俞晚整个人泡在桶里。

再次得到冰凉的温度,俞晚不像先前一样拉着江凌川的衣服不松手,反倒安静了不少。

眼眸一点点的沉下,似是睡着了。

江凌川守着俞晚确定她降了温,没事儿了,才用浴巾将人一整个包住,从水桶里抱起来放到床上,贴心的盖上被子。

恰好纪航带着人回来,站在门口:“川哥,我把人带来了。”

江凌川没敢关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被人发现怕是会传出些影响不好的流言。

“同志,辛苦你照顾她。”

“应该的。”

和妇联的女同志简单嘱托几句,江凌川和纪航一并离开另开一间房。

走廊上,纪航奇怪的打量着江凌川,总感觉自己才走开没多久,江凌川好像不一样了。

江凌川被看的烦躁,开口道:“你眼睛有毛病,老盯着我看?”

“不是,川哥。我是发现你这衣服好像不太对。”

一句话,说的江凌川莫名心虚。

“你的仪容仪表历来都是被表扬的那个,可是今天我才走开没多长时间,你这衣领怎么就翻进去了?”

说着,还伸手给江凌川把翻进去的衣领理出来。

江凌川脑子里闪过一瞬先前俞晚拉扯自己腰带的画面,耳垂泛起红润。

“赶了一天路,所以乱了。”

“哦。”纪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样,追上江凌川,“不对呀川哥,你......”

“你话怎么那么多?有那么多话回去部队天天说给大伙儿听。”

江凌川瞪了他一眼,纪航霎时哑了声。

以前就有过几次江凌川嫌他话多,结果把他从队伍里单独提出来惩罚说一天的话。

那可比训练还让人苦不堪言。

“对了,那人跑了,我没抓到,也只能把他的外貌叙述给公安听。要想抓到估计得花上几天时间。”

两人刚好走到前台,江凌川从包里掏出五块钱放在台上。

“麻烦再开一间双人间。”江凌川想了想,又补充道,“要带浴室的。”




八零年的旅社,带浴室的不多。一些收费高一点的旅社也有,但价格和普通房间有所不同。

“好的同志。”

前台女同志乐呵呵的接过江凌川的钱。

将房卡钥匙交给江凌川时,一双眼睛在江凌川身上流连忘返。

纪航感慨着:“啧,川哥魅力果然不减啊。走哪儿都能收获小迷妹。”

江凌川留了一个眼神给纪航,没作回答。

“诶,你说是之前咱救下的那个女同志好看还是前台这个女同志好看啊?”

纪航一双眼睛狡诈的看着江凌川。

和江凌川认识那么多年,除了他三年前匆匆结婚却未见一面的妻子,纪航就没见过江凌川对哪个异性格外上心。

已经快要怀疑他某方面有问题了。

之前房间里的那个同志,即便他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也能看出来容貌绝佳。

单就那肤色来说,雪白红润,像陶瓷一样,嫩的能掐出水来。

红红的大眼睛楚楚可怜的,一看就让人忍不住想欺负。

压根不像是乡下能养出来的绝色美人。

偏偏江凌川面不改色,连一丝破绽都没展现出来。

“无聊。”

原本想试探一下江凌川,奈何江凌川百年不变是个机器男,眼睛里除了训练就是任务。

自知无趣便没再开口。

他不知道,就是一句话的功夫,江凌川的脑子里闪过了无数个之前俞晚双眼迷离,楚楚动人,主动攀附上自己双唇的画面。

体内一阵躁动,心里像是蚂蚁爬一样,奇痒无比。

打开房间门,第一时间进浴室放水。

纪航隔着浴室门忍不住吐槽:“哥,知道你爱干净,但是别搞得像跟着我脏了你一样急不可耐呀。”

浴室里的江凌川没有一丁点和纪航说话的心思。

上了锁,一头扎进淋浴头下。

“俩大男人你还锁门!你怕我吃了你不成?”

门外的纪航不满的叫嚷着,回应他的是哗啦啦的淋浴声。

流水顺着发丝和脸颊滴滴落下,清脆的拍打在水泥地上。

长长的睫毛挂着晶莹。温热的水汽逐渐蔓延在淋浴间内。

江凌川控制不住的去回想那绵软的触感,肆无忌惮的双手,缱绻的眼神。

脑子里的画面逐渐不可控起来。

呼吸变的急促,眼神氤氲,身体温度极速上升,腹部肌肉的僵硬着。

江凌川果断将淋浴器的开关滑到另一旁,一双手撑在墙壁上,任由冷水拍打着身体。

如此十来分钟后才逐渐找回自己的神智。

翌日清晨,俞晚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屋子里的陈设较为简单,两张床,一个柜子,两个茶缸。

撑起身子后,脑袋胀痛的像前一晚喝了一瓶白的。

“同志,你醒了。”

一个妇女提着两个铁盒走进房间,自然的将铁盒放在柜子上打开。

两个盒子,其中一个装的是小米粥,另一个装的是蒸饺。

俞晚有些警惕的看着面前人:“你是?”

“你别害怕,我是妇联的同志。昨天救下你的两名军人托我照顾你,先吃点东西,补充下体力吧。”

俞晚这才想起来昨晚发生的事,简直太过荒谬。

穿越来的第一天就遇到下药上床的狗血戏码。

军人......俞晚大脑骤然回忆起昨晚自己主动攀附亲上一个陌生男人,还对他拉拉扯扯的画面。

脸上唰一下就红了起来。

陡然拉开被褥,发现身上的衣服被换过了,试探性开口:“那个,姐,我衣服是你换的吧?”

妇人像是想到了什么,打趣道:“放心,是我换的,不是那个帅气的军人换的。”

俞晚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额头,起身吃东西。

“对了姐。昨晚救我的两个军人还在吗?”

妇人思索了会儿:“我不是很清楚。我跟着昨晚其中一人来到这儿的,后来他们就走了,我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俞晚若有所思,看来只能等下次见面再报答救命之恩了。

昨晚事发过于突然,穿来就被下药。

在获取原主记忆后,俞晚才知道下药的人是谁。

这具身体的原主也叫俞晚,母亲不顾一切执意和父亲结婚并生下了自己,却在原主三岁时病逝。

父亲另娶,后妈带着一个和原主一般大的女儿回来。

退役的外公一怒之下,将原主接走自行抚养。

临走前为了给外孙女一个安稳的归宿,定下和战友孙子的婚事。

原主和外公战友孙子迅速打了证明,还没来得及举办婚礼丈夫便匆匆随军队出任务去了。

一走三年,月月寄回补贴,都给原主继母继妹霸占了去。

半个月前,传来原主丈夫战死的消息,原主继母打起了歪主意。

仗着原主无依无靠,硬是将其卖给隔壁村的二赖子当媳妇。

俞晚便是在原主被下药送到旅店后穿越的。

思及此处,俞晚不自觉握紧了拳头。

原主先后没了母亲和外公,自以为伏小做低便能完成母亲和外公让自己好好活下去的遗愿。

却不曾想,换来的是继母和继妹的变本加厉。

四处散播谣言败坏她的名声,如今还想毁掉她。

原主能忍,俞晚可忍不了。

至少继母继妹三年里吞下的钱,俞晚要让她们吐出来。

花岗村,江凌川和纪航两名身着军装之人刚到村口便引来一阵骚动。

“呀,看这俩小伙儿,真俊呀!”

“小伙子,说媳妇了没?我有个大姨的干儿子的表妹,那样貌,也生的好极了!姨给你们做个媒?”

江凌川和纪航被村口一群大妈围堵的水泄不通,左边说一句,右边又说一句。

纪航有些尴尬,想到了此行的目的,开口道:“那个,各位大姨们,我们是来找人的。”

“找人?你只管说,这村子里就没有姨不认识的人家。”

“请问,俞家怎么走。”江凌川开口。

“俞家?那个还没办婚礼就死了女婿的俞家?”




江凌川一双眉头拧成川字。他是没和俞晚办婚礼,但他死了是怎么传开的。

纪航听到这话,眼睛都不敢看江凌川,生怕江凌川的眼神把他杀了。

“那个,大姨啊,和你们打听一下,这俞家的女儿如何啊?”

纪航一直知道江凌川有个媳妇,但是三年来一次面也没见过,甚至不曾听江凌川提起过。

也好奇像江凌川这样家里世代从军,有颜有钱,脾气还古怪的人,能和他结婚的媳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俞家可是有两个女儿的。你们打听的是哪个?”

“那自然是俞早了。就俞晚那名声,十里八乡还有不知道的?”

纪航挑了挑眉:“要不俩都和我说说?就先说俞晚吧。”

他看过江凌川的结婚证明,上面女方的名字写的就是俞晚。

“哟,你要说打听的是俞晚啊,那可是三天两夜都说不完的。”

“俞晚可是我们村出了名不守妇道的浪荡女人。三年前结了婚,虽说没办婚礼,但到底是有了男人不是。

听说男人还是个军人,俩人打了证明男人就匆匆随军去了,这才没办上婚礼。

我听说破坏军婚可是犯法的,偏偏这俞晚仗着自家男人在外,抓不着她,满村子的勾搭男人呢!

前些天我还听隔壁村二赖子说,俞晚爬他床说要和他好!就这样的女人,放在以前都是要浸一百遍猪笼的。”

“听说那当兵的女婿啊,每个月都固定寄补贴给俞晚呢!没曾想,俞晚竟都拿去约野汉子去了。”

“要我说呀,还是那当兵的男方家脾气好。三年时间里,不曾要求俞晚尽到做儿媳的义务,反倒儿子死了,还允许儿媳另嫁呢。”

......

勾搭野男人,拿他寄回的钱约汉子,儿子死了,儿媳另嫁?

江凌川越听脸越黑,到最后甚至一双拳头握的青筋暴起。

这样的媳妇,就是想进他江家门,他都不会允许的。

江凌川冷生生的开口:“纪航,走。”

“啊?走?走哪儿去?”

纪航还没反应过来,江凌川已经转身走出人群了。赶忙追了上去。

“咱不去俞家了?江爷爷可是说......”

“不去。我要和她离婚。这种女人,配不上我江家。”

“啊?”纪航一整个大写的懵。

虽然之前听到那些大姨说的话,他也觉得挺荒唐的。但江凌川赤裸裸的说出这话,还是让他有些不敢相信。

沉默的气氛略显尴尬,纪航几次想开口打破一下氛围,在看到江凌川黑沉的脸后打住了。

直到远远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纪航指着远处来人问:“川哥,你看那是不是昨天的女同志啊?”

江凌川闻言看去,不大看得清面容,但那身段,让他昨夜冲了两次凉才勉强抑制住燥热难耐的情绪。

此刻看着人缓缓走来,江凌川不知觉又想起淋浴间内脑子里不可控制的画面。

耳垂唰一下红了起来,就连呼吸也在一瞬间紊乱了。

俞晚也看见了前方不远处两个穿着军装,分外惹眼的男人。

昨夜毕竟是两人救了自己,不打声招呼多少有点没礼貌。

硬着头皮走上前:“好巧啊,又碰到你们了。”

“是啊同志,好巧啊。没想到你还记得我们?”

“记得,二位救了我,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原本想请两位同志一起吃个饭的,没想到我醒来时你们已经走了。”

俞晚四处看了看:“既然在这儿遇上了,那便一块儿吃个饭吧。也当是我报答两位的救命恩情。”

江凌川看到俞晚穿戴整齐的衣衫,大脑瞬间闪过一丝破败的衣领。

立刻心虚的垂下眼帘,躲开目光:“不必了同志。我们着急回队里复命,下次见面再说吧。”

俞晚刚想开口询问对方姓名和联系地址,江凌川迈开长腿,大步流星朝前走去。

纪航看着江凌川一言不合就丢下自己的背影,仓促和俞晚道了个别,赶忙追上去。

“川哥,你走那么快干嘛,我都没来得及问人家叫什么名。这下好了,下次想见到又得偶遇了。”

江凌川这才反应过来,满脑子都是些让人气血上涌的画面,确实忘了问她叫什么名字。

“川哥,那姑娘的声音真好听啊。腔调正正的,像个小喇叭似的。”

小喇叭......江凌川眼前逐渐显现出俞晚陶瓷的脸上带着笑容。

一张樱桃小嘴红的诱人,一张一合的让江凌川忍不住想堵上一尝究竟。

“川哥?”

纪航的大脸猛然出现在江凌川面前,取代了之前秀色可餐的容貌。江凌川一惊,回过神色继续往前走着。

“想什么,那么入迷?是不是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啊?”纪航一张眉飞色舞的脸贱兮兮的。

“闭嘴。”

花岗村,俞家。

“那贱人被救了?”

“我亲眼所见的妈!”

俞晚隔着老远就听到里面两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哟,大清早的,是在谈论我呢?”

屋里原本嘈杂的声音骤然安静下来,紧接着走出两人。

一个模样看上去和俞晚差不多大,另一个像是四十来岁的妇人。

“姐姐呀,你可回来了。昨天你不见了,把我和妈着急坏了。”女孩儿一双眼睛转的炯炯有神。

“俞早,差不多得了。别以为我不知道那药是谁给我下的,又是谁约的我去县城里的。”

门口的两人相视一看,皆是警惕。不知为何,俞早总感觉俞晚变了个样,可又说不出来哪儿变了。

“我今天不和你们计较这些。这趟来,我是来拿回三年时间里,江凌川寄回来的家用的。”




梁美芳一听是来拿钱的,板起脸色。

“你说什么?拿钱?我哪儿有什么钱。谁知道江凌川寄回来的钱是不是让你约野汉子去了。”

说话当真是难听,即便俞晚二十一世纪开放女性听到这话都忍不住想去抡她两巴掌。

附近路过和离得近的村民们也被这不小的动静吸引过来,围着叽叽喳喳的不知在讨论什么。

俞晚可不管,这钱她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拿到。

“真当我脾气好?江凌川寄回来的钱悉数都给你扣了。”

“以前欺负我性子软,扣了我男人寄回家的家用,还理直气壮说替我保管。如今我要北上了,你便把三年里替我保管的钱拿出来吧。”

周围一些和梁美芳结了怨的开口道。

“哟小美芳,这事儿咋没听你说啊?不是说俞晚那男人寄回来的钱都给俞晚哄汉子去了吗?”

“三年寄的钱,怕是不少吧?怎么前阵找你借钱不给呢?”

梁美芳指甲都嵌进手心了。

“你这傻姑娘在野男人家里睡昏了头吧?我哪儿来的钱,那不是都给你拿走了吗?”

“是啊姐姐,前阵子你还说二赖哥可怜,要借给他点呢。”俞早也在一旁添油加醋。

俞晚早知道不可能轻而易举在梁美芳手里拿到钱的,眼看周围人都聚集的差不多。

所幸心一横,一咬牙,朝着大腿狠狠拧了一把。

“老天爷啊,简直是冤枉啊!我这继母,我妈才去了没多久,便撺掇我爸把她迎进门。

还带了一个和我一般大的女儿回来!

“天知道是不是早就蛊惑了我爸,迫害了我妈。

如今更是以继母的身份对我打压责骂,连我逝去丈夫寄回家的补贴都贪了去。

老天爷呀,为什么所有苦难都专挑我一人啊!”

反正梁美芳不要脸,俞晚的名声也早就给心黑的继母继妹败坏了,不在乎这会儿没脸没皮。

俞家媳妇刚死没多久,俞晚父亲便带着一女人和一小女娃回家的事儿,村里家家户户都是知道的。

早前也有不少人怀疑过其中因果,但也都只是背地里嚼一嚼,没谁当面说过。

如今俞晚提了起来,周围人也都纷纷想起来梁美芳带着和俞晚差不多大的俞早嫁进俞家的事儿。

甚至俞早的名字都和俞晚相互呼应着,只怕是早就谋划好要进门的。

梁美芳历来最怕以前的事儿被人提起,如今俞晚大喇喇的说出来,梁美芳只觉得双颊都被打的火辣辣的。

指着哭哭啼啼的俞晚半天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忤逆不孝,不懂孝义廉耻的疯丫头。

这些年你造下的孽还不够多吗?如今更是空口无凭冤枉你妈。

“枉你妈平日里如此疼爱你,都是喂了狗的?”

人群里突然走出一个扛着锄头,穿着麻衣的中年男子。

俞晚随着原主的记忆得知此人是她的父亲俞有顺,却不知为何,在听完俞有顺的话后,心里竟有满腔怒火。

破口而出:“她不是我妈,我有妈。她只是个插足别人婚姻,破坏她人感情的小三!”

“你!你个逆女。别以为我不敢打你!”

俞有顺丢下锄头,抬起巴掌做势就要朝俞晚身上打去。

俞晚刚从脱口而出的话里反应过来,随即也以烂为烂,往前走了两步。

硬是把脸凑在俞有顺手下,理直气壮地开口。

“你打啊!又不是没打过?外公去世的这些年,你和那个小三打我的次数还少了?

“你今天最好是打死我,不然我定要到军区大门前告死你们!

为国捐躯,为民服务的烈士遗孀,被家中父亲,继母和继妹欺凌压迫。

连丈夫寄回家的补贴都干净吃了去。你看国家管不管这事儿!”

俞晚向来忍气吞声,如今第一次反抗俞有顺,还是在那么多村民面前。

俞有顺只觉得自己面子都因俞晚而丢光了。

愤怒冲昏了头脑,抄起一旁的锄头真就打算抡在俞晚身上。

被身边的村民及时拉住:“有顺啊,你可不能干傻事儿啊!”

俞晚怒气冲冲,却也有些胆战心惊。要是俞有顺真一锄头抡下来,自己是跑还是不跑?

如今事态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俞晚也不打算绷什么面皮子。

“反正我今天就一句话,把钱给我,我立刻就走。往后和你俞家再无瓜葛。

否则我就到军区大门口跪地哭告你俞家三口欺压烈士遗孀。

看有没有人保得住你心爱的小三和小三的孩子!”

俞有顺被气的不轻,从未见过俞晚如此乖戾的一面。

也和梁美芳一样指着俞晚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可到底是比梁美芳冷静些。被村民拉着劝说一阵,便开始衡量起俞晚话里的意思。

看俞晚的样子,必然会像她说的一样去做。

可若军区真的查实了烈士遗属被欺凌压迫,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脱层皮。

深吸了两口气,平复心情后,一双死鱼眼睛狠狠瞪着俞晚。

“好。钱给你,你往后和我老俞家,再无半点瓜葛!”

俞晚轻蔑道:“说的像是谁稀罕你俞家似的。”

梁美芳却像是危言耸听一样,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

“你说什么?给她钱?那哪儿行!这家哪儿不要钱?就你卖菜那三瓜俩枣,怎么过日子?”

周围看戏的大伙儿也有不少震惊的,没想到梁美芳当真扣了钱。

“你要不给她,就等着她去告了状,谁都别好过!”俞有顺咬紧了牙,一双眼睛很不得把俞晚给撕吃了。

一旁精明算计的俞早,衡量一番,攀附在梁美芳耳边小声开口。

“妈,你给她吧。我看俞晚那样不像是说假的。到时候咱全家都得蹲大牢。”

梁美芳即便再不愿意,也不得不把钱拿出来。

愤懑的回房间里掏了半天,拿着一个黑色塑料袋子出来。

农村人历来秉持着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的想法。

原本不算多的钱币也给梁美芳分成了两份藏在不同的地方。

“就剩这点了。都给你行了吧!”

俞晚接过钱,认真仔细的数了起来。

数了好几遍,都才是一百五十六块。

“江凌川每月寄二十元回来。三年时间,少说也得有六百块吧?你给我一百五十六块是什么意思?”




“说了就这些,我哪儿知道你说的什么六百元?”

周遭村民听到俞晚的话,都不禁窃窃私语起来:“真没想到小美芳竟然贪了那么多钱!”

“那看来传出的俞晚那些烂事儿,不见得全真啊。”

俞晚转头看向俞有顺:“给不给。”

一个眼神,压迫力十足。

“给她拿给她拿!”俞有顺愤怒又泄气的转头冲梁美芳喊道。

梁美芳忽然就被刺激到了:“俞有顺,我哪儿来的钱?这个家不吃饭的,不穿衣服的?那些钱都是偷来的?”

俞有顺却全当没听到,被一群村民围着看笑话,老脸已经火辣辣的痛了起来。

“赶紧给她拿啊!”

“俞有顺,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嫁给你!”

俞晚不想看他们二人演唱的双簧戏,只想拿到钱火速离开这个地窖子。

三分钟后,接到梁美芳不知道又从哪儿找出来红口袋,又当着众人面数了起来。

“死丫头,别数了,全在这儿了!就是不够也没的给你的了。你要拆房告人的随便你吧。”

俞晚不管不顾的数着钱。加上梁美芳之前给自己的,一共是三百五十来块钱。

差不多在她预期的数值之内。

这三年时间里,江凌川虽说月月寄了钱来。

但就梁美芳和俞早那花钱的架势,能剩一半都是俞晚低估了她俩。

三百五十多块钱,在八零年可是笔不小数目。俞晚满意的将两个袋子扎紧收起来。

“行,那我走了。以后再也不见,拜拜了!”

小手一挥,步子一迈,头也不回,说走就走。

两袋子的钱,着实有点惹眼。

俞晚害怕被人抢了去,特意在县城找了个商铺买了个包,才安安心心去吃午饭。

八零年的个体户很多,加之如今民以食为天的口号,遍街都是摆着摊卖食物的。

俞晚特意选了一家看上去较为干净,且食客少的面摊。

怀揣三百五的巨款,生怕被贼惦记上。

刚坐下,老板热情的走上前:“姑娘,吃点什么?

“一碗清汤面吧。”

“好嘞。”

等面的过程中,俞晚开始思考起来。

江凌川战死,听梁美芳说,作为烈士家属是有抚恤金的。就是不知道有多少。

她是意外穿越到这个架空的八十年代的。所得到的有用消息只有原主的记忆。

刚好清汤面上了,俞晚拿起筷子吃起来。

算不上好吃,但也不难吃。能填肚子。

几口炫完后,俞晚开始思考北上拿抚恤金的事儿。

不拿白不拿,管它有多少先去了再说。

这地儿是留不得了,保不齐哪天又给梁美芳和俞早卖了还不自知。

俞晚最后喝了一口汤,将碗放下后,付给老板六毛钱起身就往火车站走。

火车站人来人往,有人上车有人下站。

售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挤了好半晌才勉强挤进售票的队伍里去。

“买哪儿的车票?”

“到首都。”

俞晚拿着车票护着怀里的挎包艰难的上了火车。

“呜呜呜—”伴随着一声长长的鸣笛声,火车开始缓慢运动起来。

窗外的人和景逐渐倒退,看着火车一点点驶出安溪县俞晚的心才渐渐放了下来。

车上很嘈杂,不像后世高铁一样安静整洁。

有人脱了鞋搭在椅子上,有人随处吐痰,还有人一口一口的抽着旱烟。

鸡叫鸭叫,小孩儿的哭叫和大人的交谈声混作一谈。

在封闭的火车里显得乌烟瘴气。

俞晚有鼻炎,历来最讨厌烟味。这样烟雾缭绕,反沸盈天的环境让她头晕脑胀的。

四处幻视了一圈,最终把视线定格在车厢卫生间。

握着手上的挎包起身,绕开坐在外面的乘客,蒙着口鼻走进卫生间,压根没注意到身后鬼鬼祟祟跟踪的男人。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厕所里也没有很干净。但到底是比外面乌烟瘴气的环境好了些。

打开水龙头洗了个手,哗啦啦的流水声听着也比吵闹的声音好听多了。

缓了几分钟,俞晚感觉头脑清醒了不少,没有先前那么焖涨了,才打开卫生间的门出去。

回位置的中途,俞晚总感觉身后有个人靠自己很近。

回头一看,是个戴着鸭舌帽,低着头,看不清脸的男人,心里不自觉的慌乱起来,加快了脚步。

火车上那么多人,总不敢有人堂而皇之的干坏事吧。

下一秒,俞晚感觉手上挎包带子好像被人扯了扯。

低头一看,赫然是一只灰黑色的手抓着大把钱迅速收回。

俞晚心道不妙,回头一看,男人已经挤着人群往后走去。

慌忙打开挎包看,里面被俞晚捆扎在一起的钱一张没有了。

妈的,天杀的扒手,偷什么不好偷她钱?那可是她命根子!

修长的手指指着戴鸭舌帽的男人,破口大喊:“抓小偷!”

紧接着横冲直撞的挤开过道的人就朝着鸭舌帽男人追去。

鸭舌帽男人闻声,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头也不回,将帽檐又压低了几分,快步往前走。

过道里的人被俞晚挤推的连连咒骂:“谁啊?这么没礼貌?”

“诶哟,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不讲理啊!我这把老骨头都要撞散架了!”

俞晚却两耳不闻,仍旧大声叫嚷着:“抓小偷!有人偷了我的钱!你站住,把钱还给我!”

鸭舌帽男人回头瞥了一眼不管不顾横冲直撞的俞晚。

眼看就要追上自己了,也顾不上其他,拔腿开跑。

一时间火车上乱作一团。

另一节车厢,江凌川自从去了一趟花岗村后就一直冷着一张脸。

气压低到一路上话唠纪航一句话都不敢说。

原本就这么安静坐着一言不发的两人,忽然听到车厢里传来的骚动声。

身边乘客仰着脸四处观看:“有小偷?哪儿有小偷?”

紧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悠悠传来:“小偷,把钱还我!”

江凌川皱眉,尽管嘈杂的车厢里这道声音显得有些声若蚊蝇。

可声音还是逐渐和昨夜脑子里的娇俏声重合。

江凌川膝上的双手陡然握成拳,热血顺流而上让他有些烦躁。

真是训练少了,脑子里尽是些“偷闲”的画面。

江凌川深呼吸一口,平静下心来,抬眼就看到纪航两眼盯着远处。

“川哥,我好像听到熟悉的声音,就是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

当兵的人因野外作战的缘故,听力也是有专门训练的。是以比旁人敏感的多。

江凌川听到了,纪航自然也听到了。

紧接着,声音逐渐变的响亮起来。

火车停下的瞬间,车厢连接口从人群里窜出来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

惊慌失措的频频往后看,手里还攥着一沓纸币。

“抓小偷!帮我抓住他!”

那张莹白如玉,小巧精致的脸逐渐在江凌川眼里放大。

双眸宛如深邃的星辰,明亮而又闪烁着灵动的光芒,正狠厉的盯着前方的鸭舌帽男人。

“是那天的女同志!”




“是那天的女同志!”纪航惊呼出声,“抓小偷?小偷偷了她的钱!”

火车门打开,眼看着鸭舌帽男人就要冲出车门。

俞晚有些绝望的喊着:“别让他下车,他偷了我的钱!抓住他!”

紧急之下,江凌川跨步翻到鸭舌帽男人身后。

手臂以擒拿的姿势死死扼住鸭舌帽男人的喉咙,硬生在鸭舌帽男人下车之前将人拦住了。

身后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俞晚看着小偷被拦了下来,心里才落了一口气,停下步子大口大口喘着气。

“他偷了我的钱!手上拿的是我的钱!”

江凌川挑眉看了一眼俞晚,伸手从鸭舌帽男人手上夺走一沓纸币,将人推给纪航后,转身靠近俞晚。

“给你,火车上鱼龙混杂,下次多小心。”

俞晚抬头,这才看清楚是第一次救下自己的江凌川和纪航。

因呼吸急促,不停追逐而变得红润动人的脸赫然闯进江凌川的眼球。

“是你?”

女人大口大口喘着气,嗓子里发出细微的震动,莫名勾人心弦。

粉格衬衫底下的山峰不停起伏着,高高束起的马尾也因奔跑而变得松散。

一双眼尾猩红水润,额间和两鬓淅淅沥沥的汗水映入眼帘。

再一次让那不合时宜的画面一帧一帧浮现在江凌川的脑子里。

俞晚缓过劲儿来,抬起白里透红的脸冲着江凌川粲然一笑:“谢谢你啊,又帮了我一次。”

宛如冬日的暖阳一样,让人心里的冰霜逐渐融化。

接过钱币的瞬间,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让江凌川一瞬失神。

手指微微一僵,带着酥麻难耐的电流感收回。

“同志同志!还有我!我也在!”

身后纪航跳脱的声音适时的响起。

“哦对,还有你,谢谢你们,又帮了我一次。大恩不言谢,请你们吃饭?上次就......”

话还没说完,忽然一阵风掀起俞晚散落在耳后的碎发。一只强有劲的手拉住她的胳膊。

还未反应,身子便被猛的一带,整个人撞进一个温暖而结实的怀抱。

纪航只顾和俞晚搭话,押着的男人像是临死反扑,拿起手上的刀猛然冲向俞晚,压根让人来不及反应。

仅仅只在一秒的时间,俞晚被扑面而来的皂香味包裹着。

粗壮的大手紧紧环抱住她,结实的胸膛将她全方位保护着。

俞晚整张脸都因惯力紧紧贴着江凌川的胸膛。

铿锵有力的心跳声“怦怦怦”规律而清晰的传入俞晚耳中。一双手搭在江凌川柔软又弹性的肌肉上。

兴许是车厢人太多,兴许是江凌川的怀抱太热,俞晚的脸唰一下红起来。

手掌触及到胸膛的部位感受着江凌川起伏的呼吸和有力的心跳。

僵硬的手指仿若不听使唤一样一根一根颤动着弯曲,抓起了他胸口的衣服。

抬头的一瞬间,和江凌川深邃又带着些许急促的眼神相撞。

俞晚心跳的频率莫名被胸口江凌川一下又一下的撞击带动着。

鼻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江凌川的脖颈处,让本就有些热的俞晚面上的温度更高。

只一瞬间,深深的倒吸气传入俞晚耳中。

再抬头时,俊朗硬挺的面容拧起一双剑眉,额间疼痛的忍耐之意映入俞晚眼中。

俞晚突然着急起来:“你......你怎么了......”

江凌川咬着牙低头去看右手臂,俞晚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惊呼出声。

“你受伤了!”

军绿色的外套被血液染透,变成深深的墨绿色,像是被水浸湿,却带着黏腻和阵阵风吹后的干涸。

“川哥!”

纪航将鸭舌帽男人死死擒住时,江凌川的手臂上依然渗着丝丝暗红。

“干什么,干什么?”匆匆赶来的火车警务员拨开躁动的人群,看到江凌川和纪航身穿军装。

原本严厉的神态莫名变得尊敬起来:“请问两位同志发生了什么事儿?”

江凌川没心思理会警务员,就连俞晚也一脸担忧的端详着江凌川的伤口。

反倒是纪航,义愤填膺的将之前仅仅一瞬间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和警务员说着。

警务员听到小偷持刀刺伤了江凌川,眼神不由的看向地上的小刀,刀尖上还带着一缕鲜红。

“实在抱歉两位同志,我这就将行凶者押去公安局,定然将此事一一上报。”

偷窃行凶之事,属于治安管理。确实也只能交给公安局来处理。

纪航将手上的人交给警务员后,还特意叮嘱:“可得押好了,免得一会儿他挣脱了。”

“好的同志。”

看着警务员押着人下了火车,纪航才满脸愧疚的看着江凌川。

火车门悠悠关上,俞晚小心翼翼的扶着江凌川坐了下来。

几乎是同时,纪航和俞晚一同开口:“对不起。”

江凌川疑惑的看着俞晚:“你道什么歉?”

“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受伤的。”

俞晚不知道江凌川的伤口有多深,但是单单看着染深了大片的衣袖就知道划伤的不算浅。

眼尾耷拉着,愧疚的盯着江凌川的伤口看。

江凌川心里莫名的软了下来。作为奔赴前线的军人来说,这点伤其实算不得什么。

可第一次因为受伤而感受到别人的担心和关怀,心里竟有一丝不可言喻的甜美。

“不关你的事儿,是他的错。”

突然被cue到的纪航也连忙点头揽过责任。

“对,这事儿和你没关系。怪我,没押好人。对不起啊川哥,回去你要怎么罚我我都认!”

生怕江凌川不接受他的道歉,提前就安排好了惩罚。

俞晚抿了抿唇,没再纠结谁对谁错,一双眼睛心疼的看着江凌川的手臂。

“你这伤口得处理吧,不然这样容易感染的。”随后抬起头四处环视了一圈。

火车已经开了,并且火车上是不配备医务员的。

就连简单处理伤口的纱布和碘伏俞晚都不知道这趟车上有没有。

“你等着,我去前头问问乘务员有没有包扎伤口的东西。”

说完便急切的朝着乘务员室跑去。

江凌川看着俞晚着急殷切的背影,嘴角不自觉上扬起来。

“川哥,你是不是疼傻了啊?怎么受伤还笑呢?”

江凌川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一记眼神杀到纪航身上。

“押个人都押不好,回去自己蹲一个小时蹲姿。”

“不要啊川哥!咱能不能换个惩罚方式?跑圈?爬战术?拉练?都行啊。别罚我蹲姿啊!”

江凌川歪着脑袋邪恶的看着纪航:“之前不是说我惩罚什么你都认吗?”

“川哥......”纪航仍旧不死心。

“我是你队长。”

一句话把纪航的退路堵死了。若是以江凌川的身份惩罚他,他还有“减刑”的空间。

队长的身份搬出来,纪航也只得闭嘴接受。

几句话的时间,俞晚已经从乘务员那儿拿到东西哒哒哒跑回来了。




江凌川刚转头,就看到俞晚两只手里拿满了东西,甩着马尾辫跑过来。

这个时代大多数的女同志都扎的两只麻花辫。

偏偏俞晚梳着一个高马尾,跑起来马尾一甩一甩的。

加上鬓边凌乱的碎发,莫名让江凌川有些想从身后抓一抓她的马尾,看看是不是也能甩起来。

“我去乘务员那儿问了,没有伤药,但是有碘伏和纱布。只能简单给你先处理一下,免得发炎。”

“其实不要紧的,战场上的伤比这还严重,不必......”

“那怎么行?你救我受了伤,我怎么能不管呢?脱衣服吧。”

“啊?”

一句话让江凌川和纪航两人双双愣住。

“脱......衣服?”

“对啊?你不脱我怎么给你擦碘伏?总不能把你的衣服剪开吧。”

俞晚不以为然,低头拧开碘伏瓶盖,又拿棉签伸进去沾湿。

抬起头看着江凌川,一副耐心等他脱衣服的模样。

江凌川有些别扭,在俞晚说出脱衣服三个字后,耳根子染上一丝不太起眼的红晕。

军装不可能拿剪刀破坏的,要想让俞晚给自己包扎伤口,眼下还真只有脱衣服一个办法。

两只手捏着衣服上的纽扣,尴尬地开口:“车上还有其他女同志......”

“哦,那我们去厕所。”

轰——

纪航和江凌川皆是五雷轰顶的震惊模样。

江凌川的耳根已经从一开始的红晕变得绯红起来。

眼前这个女人,竟然连害羞都没有,张口就是脱衣服、去厕所这样引人遐想的话。

俞晚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大胆,只以为江凌川或许有其他的顾虑,试探的开口。

“有什么难处吗?”

江凌川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抿上了唇:“没有。”

“那走吧。”

就在俞晚起身,江凌川也跟着准备起身的时候,纪航突然站起来打断了俞晚。

“那个,我给川哥包扎吧。”

俞晚有些为难的看着纪航:“可是我害怕你手重,不够仔细。”

纪航哑声了。他是真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出头的小女同志,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没关系的,我一小会儿就给他包扎好了,不麻烦。”

纪航刚想开口再说点什么,江凌川沉了沉声:“那就谢谢你了。”

两人在纪航惊讶的表情下一前一后走向卫生间。

“老了,老了,看不懂年轻女同志的操作了。”

火车卫生间里,逼仄的空间要站下两个人略显局促。

俞晚前脚走进去,江凌川后脚站进来,拉着门关上。

转身的一瞬间,江凌川带着些青色胡茬的下巴擦过俞晚的额头。

白嫩的肌肤霎时染上红痕。

突然的刺痛让俞晚冷不跌的吸了一口气,下意识抬手想去摸一摸额头被擦疼的地方。

可手腕还没抬起来就好像撞到了什么,低下头定睛一看,是江凌川的腰带。

原本整齐系在腰间的腰带,连带着衣摆一并在俞晚抬手的动作下倾斜了几分。

看着这个熟悉的腰带,俞晚莫名的想起昨天晚上自己疯狂的举动,整张脸都烧红了起来。

两人一高一矮的身高,在狭隘的空间里,江凌川只得低头看身下的女人。

如此近距离的观看才发现俞晚的这张脸究竟有多挠人。

白嫩的脸上泛着红,像个饱满水润的桃子。

额间被胡茬擦到的地方顷刻便泛红。

叫人忍不住想去探究一下,那可口的苹果肌是否也是啃一口便红润。

一上一下的喉结伴随着吞咽的声音,清晰无比的传进俞晚的感官。

空气安静的只能听到江凌川和俞晚两人此起彼伏的心跳声。

“那个......你脱衣服吧。我尽量快一点给你包扎好。”

俞晚率先出声打破逐渐升温的环境,又往身旁的位置挪了一步。

“好。”

江凌川哑着嗓子开口,也朝俞晚的对立方向挪了一步。

长方形的厕所里,两人分别靠着最长连线的两个角。

脱掉外套后是一件和外套同色系的衬衣。

俞晚原本还以为能看到江凌川衬衣之下的诱人身材。

却没想到,衬衣之下还有一件白色的工字背心。

即便如此,俞晚还是透过背心看到那勾勒明显的块块肌肉。

倒三角的完美身材,宽肩窄腰,紧实的腹肌,宽阔的胸膛。

每一块肌肉都仿佛在诉说他的自律和力量。

独属于军人的站姿更是平添了几分禁欲系的诱惑。

俞晚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饶是来自于后世的她,自诩见过格外多身材好的男模,也从未见过哪个的身材能和江凌川比。

“可以上药了吗?”

江凌川挑眉,看着木讷的俞晚出声提醒着。

“啊,好,马上。”

俞晚拿着棉签和碘伏一步步靠近江凌川,停下脚步,谨慎的维持着不算太近的距离。

抬起沾了碘伏的棉签,出声道:“你把胳膊转向我一点。”

江凌川闻言,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子。

略微干涸的伤口暴露在俞晚面前的那一秒,不自觉的就拧起了眉。

虽然伤口还没到缝针的地步,可也划了一个较深的口子。

血液是止住了,可以和衣服黏在了一起。

将衣服脱下后,牵扯着伤口里凝固的血,让红色的肌肉组织暴露在外。

可就是这样一条伤口,出现在锻炼优秀的肱二头肌上,竟然并不特别。

因为俞晚还看到了江凌川大大小小形状和深度都不同的疤痕落在手臂和裸露在外的背部上。

很难想象这些伤口都是怎么得来的,更不知背心遮挡的地方还有多少这样的伤口。

似是迟迟没有棉签擦拭的感觉,江凌川有些疑惑的偏头看着俞晚。

“怎么了?”

俞晚抬头的瞬间,一双小鹿般的眼神柔软又疼惜的看着江凌川。




这个眼神让江凌川一瞬错愕,与先前在座位上时候看到的愧疚不一样。

似乎还带着怜爱,带着心疼,带着惆怅。

可就是这个眼神,让江凌川每每午夜梦回时都想要占有,想要亲吻。

“你身上的这些伤,都是怎么留下的?”

江凌川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犹豫了一会儿,开口:“战场上刀剑不长眼。”

俞晚咬着唇,拧着眉头却耷拉着眉眼,一言不发,沉默着小心翼翼,仔仔细细的给他擦碘伏。

她生在和平年代,从未见过战争,也从未经历过战争。

对于历史书上寥寥几句先辈血肉身躯换来的繁荣昌盛也没有太深的感触。

直到这一刻,仿佛透过江凌川的伤疤,看到了先辈们奋起反抗。

江凌川不知道俞晚在想什么,可清晰的感受到俞晚眼里的哀伤。

他不懂得如何安慰女生,又莫名的不想看到俞晚这样难过的神色。

抿着唇想开口,却又不知能说些什么。

“疼吗?”

江凌川轻轻摇了摇头:“不疼。”

垂下眼帘,仔细的端详起俞晚轻柔,小心,仔细又疼惜的动作。

棉签一根一根的从碘伏瓶里拿出,摩挲着江凌川的伤口,又落在垃圾篓里。

裹纱布时,俞晚忽然脆生生的开口:“辛苦你了。”

江凌川没接话,不解的看着俞晚。

俞晚将碘伏盖子拧上,收拾好纱布后,抬头认真的看着江凌川。

“保卫国家辛苦了。”

江凌川愣神了,眼前的女同志,是他从军数十年来从未见过的独特女子。

她的眼里有江凌川读不出来的疼惜和坚毅,就好像从天而降,来渡人间疾苦的仙子。

“把衣服穿上吧,我们一起出去。”

“嗯。”

卫生间门打开,俞晚率先出来,身后跟着江凌川。

两人走回位置上时,纪航撑着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瞌睡。

“你好好休息下吧。我的位置不在这儿,在前面的车厢。我先走了。”

原本打着瞌睡的纪航听到声音猛的醒来:“诶同志,这趟车是开到首都的,你也到首都吗?”

“嗯。”俞晚点了点头。

“你一人去首都干嘛的啊?”

纪航刚问完,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多嘴了。偏偏说出去的话又收不回来。

空气突然安静了半分钟。

俞晚并不是很想告诉别人有关自己太多的东西,犹豫了一瞬,道:“寻亲。”

纪航赶紧缓解着尴尬:“既然咱们都去首都,你一个女同志路上也挺不安全的。不如到站时你来找我们?”

“......好。”

俞晚想了想,和两个军人一起没什么不好的,说不定他们还能知道自己要去的军队怎么走。

“那我先过去了。”

“诶,好!”纪航热情的挥着手,直到俞晚的身影消失在车厢才突然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呀!我竟然忘了问她叫什么了,好可惜,又错过了一次机会。”

俞晚回到位置大概半个小时左右,火车到站停靠。

想到江凌川的伤势,俞晚还是打算去给他买点药。

和乘务员问过停靠时间后,火速下车,一路问着走,也算是找到一个离的不远的卫生所。

“同志,请问你看什么病?”

“我想开点刀伤的药。削水果不小心削到手了。”

“好的,你稍等。”

护士低头在纸上写着什么,写完后递给俞晚。

指了指左手边的窗口:“去那边缴费,然后拿到取药口取药。”

卫生所来来往往的人挺多的,收费口排着四五个人。

俞晚有些着急,害怕赶不上车。

拿到药后飞快朝着火车站跑,最终还是晚了。

到火车站时,火车刚好开走。

没办法,俞晚只得重新买票等车。

看着手上的药,想来送不到他手上了。俞晚叹了一口气。

两日后,江凌川和纪航乘坐的火车已经到首都了。

纪航将东西收整好,迟迟没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她咋还不来?”

“再等等吧。”

江凌川握着桌上的背包带子,也翘首以盼的看着车厢连接口。

车上的乘客一个接一个都下了车,直到车厢里只剩下江凌川和纪航二人,可依旧看不到那道影子。

江凌川扛起背包跨出长腿:“走吧。”

“诶?不等她了吗?”纪航忙背起包跟在江凌川身后。

“她一会儿找不到我们咋办?”

“她下车了。”

“啊?你怎么知道?”

纪航匆忙的跟着江凌川下火车,刚走出没几步,身后的火车呜鸣着响起声,关上门,朝前方驶去。

车站只剩下零星几个人,身后的火车也已经开走。

纪航有些惋惜:“她真走了呀。我还说趁这次问问她名字的,看来又无缘了。”

江凌川突然回头阴沉着脸看着纪航,周身气温都低了好几个度:“你很在意她?”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来,纪航总是时不时就说想看俞晚,想知道俞晚的名字,惋惜和俞晚没有缘分,很让江凌川不爽。

突然来的寒意让纪航打了个冷颤:“在意啊!你没发现咱们和她还挺投缘的。

以前可没见你和哪个女同志说过那么多的话,还让人给你脱衣服擦伤口呢。

我不得问个名字准备着?”

江凌川没再说话,沉着脸转身大步往前走。

纪航只感觉浑身都在起鸡皮疙瘩,就好像突然入冬了一样,凉飕飕的。

两只手来回的在手臂上摩擦着。

“首都果然降温了。”

首都军区军营大门口,站岗员看到江凌川和纪航,先是敬了个礼才开口。

“江副团,你们回来了。政委让你们回来了去躺他的办公室。”

“好,知道了。”

两人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政委办公室,回了宿舍收整好行李,换了一身衣服才一并出发。

江凌川轻轻敲响政委办公室的门,里面传来深沉的声音:“请进。”

推开门,孙政委看到江凌川和纪航两人时有些惊讶。

“诶,你俩怎么回来那么早?我以为得过两天才能来报到的。”

拧上钢笔笔盖伸手示意了一下旁边的位置。

“坐。”

江凌川和纪航两人坐下后,孙政委才开口。

“怎么样,这趟去事情处理的如何了?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事?”




孙政委满脸慈祥,对于江凌川去花岗村找俞晚这事儿,他是知道的。

江凌川的爷爷特意打电话和孙政委请的假。

如今问的也是江凌川去见俞晚的事情。

可显然江凌川不太愿意说,阴着脸,抿着嘴,低沉着声音:“办完了。”

一想到之前在花岗村听说到有关于俞晚的那些话,他心里就越发怒气。

当初和俞晚定下亲事,也是因为俞晚外公托他爷爷照顾俞晚。

没想到江凌川爷爷直接给两人定了亲事。

江凌川对俞晚这号人压根没有印象,匆匆打了证明就出任务去了。

若说一开始对这个女人没有感觉,可去了一趟花岗村后,江凌川只感觉厌恶。

原本以为已故军长的孙女,也应当是个光明磊落,坚毅不屈的女同志。

却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唯利是图,色令智昏的女人。

如今得知了实情后,江凌川只觉得俞晚不仅配不上江家妻子的身份,更配不上已故军长家属的身份。

心中又坚定了一分和她离婚的想法。

反倒纪航,叨叨唠唠的把这几天路上遇到的所有事情都和孙政委说了。

唯独没有把花岗村听到的那些话说出来。

一开始孙政委听到两人救了人,心里还蛮欣慰,听到江凌川因此受了伤,眉头拧了起来。

“凌川受伤了?严不严重,看过医生没有?”

“害,政委你就别担心了。那点伤算不得什么,反倒川哥还因为受伤,得到了女同志的担心和照顾呢!”

孙政委若有所思:“马乎不得,还是去军区医院处理一下。”

“知道了政委。”江凌川点了点头。

“还有,凌川啊,你是有家室的人。

我作为政委,免不得要提醒你几句,别和其他女同志频繁接触。

如今组织上重视你,若是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什么差错,可是得不偿失的。”

孙政委听得真切,纪航说了半天,一直围绕着江凌川和一个他们不知道名字,但却美若天仙的女同志讲述。

江凌川正是二十多岁,血气方刚的小子。结了婚,却三年未曾和妻子联络见面。

孙政委也担心江凌川在心思上有异动。

“嗯,我清楚分寸。”

孙政委看江凌川一脸不以为然的模样,也不知他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微微叹了口气。

“行了,去军区医院处理一下伤口吧。

你俩在这次任务中表现优秀,表彰大会定在半月后。

这期间也没什么事儿,凌川,我给你批一周的假。

你正好借此机会回去见见媳妇,陪陪家人。”

纪航闻言,忙不迭开口:“我呢,我呢?政委,我批假不。”

孙政委一个头两个大。

“政委,你给我把假累着吧。出任务三年时间,我想多和兄弟们寒暄训练。”

江凌川都这样说了,孙政委也不好再说其他的。

反观纪航,惊恐骇人的表情直直盯着江凌川:“魔鬼,你简直就是个魔鬼。”

江凌川是独自一人去军区医院的。纪航留在部队蹲一个小时的蹲姿。

他走的时候,纪航还单膝蹲在地上冲江凌川喊道:“魔鬼!你就是个魔鬼!”

医院里,江凌川逐件脱掉外套和衬衣,只留了背心。

明明眼前的护士也是位女同志,但偏偏江凌川没有在俞晚面前脱衣的那种局促。

护士戴着口罩,面色自如的去解开白色纱布系的蝴蝶结。

“这是谁给你包扎的,手法那么生疏?包扎的也太随意了吧。”

江凌川想起俞晚在卫生间给自己包扎的时候,小脸红扑扑的,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看。

狭小的空间内站着局促的两人,下巴擦过额头,手腕拨乱腰带都让不大的空间气温迅速飙升。

纤细的手指轻轻握住江凌川手臂时,那冰凉又细腻的触感让他心头微微一颤。

棉签轻柔的划过肌肤,不经意触碰的手指带来阵阵酥麻。

每一下,都好似带着丝丝电流,顺着手臂传遍江凌川的全身。

小小的空间里仿佛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最后打上一个不算漂亮的蝴蝶结,扬起一张求夸赞的小脸看着自己。

江凌川不自觉的微微绷紧了手臂上的肌肉。

护士皱着眉,严厉出声:“手臂放轻松,你这样鼓起来会刺激到伤口的。”

江凌川沙哑着嗓子低声轻咳了一声,放松手臂。

“伤口不严重,不用缝针。我给你上一些消炎止血的药,每天来换一次药,换三次,应该就能好的差不多了。”

军区医院见过太多伤痕累累的病人,江凌川手臂上划破的刀口,虽不致命,但也有些深度。

只是这样的伤口对比其他的确实要小的很多。

大多数军人也不是娇气的性子,护士对这些常见的刀伤已经见怪不怪了。

江凌川点了点头,任由护士给自己重新消毒上药裹纱布。

夜里,江凌川做了个梦。

四周的光线柔和的如同轻纱,将一切都笼罩着。

暖黄色的光影里,若隐若现的走出一个女人,美的如梦如幻。

江凌川缓慢走近她,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心跳上,越靠近,心跳越急促。

直到江凌川停住脚步,站在女人面前。

女人抬起红润的脸颊,清澈的眼眸弯弯的看着自己,透着丝丝娇羞和深情,随着散落的发丝若隐若现。

江凌川忍不住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

滑嫩的肌肤触感顺着指尖霎时传遍全身,让江凌川整个人都微微颤动起来。

女人没有躲开,反倒是稍稍倾身,将脸颊轻轻的贴在江凌川的手掌上,使得江凌川不自觉的加快了呼吸。

暗处不知是什么突然冲出,江凌川握着女人的手臂,顺势将她揽入怀中。

她的身体柔软的不可思议。

发尖处的淡淡香气萦绕在鼻尖,让人有些晕眩。

她微微仰头,嘴唇轻启,一张一合似在说着什么。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处,一股暖流顺着小腹逐渐攀登,让江凌川整个人都躁动起来。

忽然间,江凌川的手臂渗出丝丝血迹,怀中的女人心疼怜爱的询问他疼吗?

迫不及待的脱掉他的外套和衬衣,拿起一旁的纱布仔仔细细的包扎起来。

冰凉的手指触摸到滚烫的手臂时,江凌川不自觉咽了咽唾液,深深落下一吻在她泛红的额间。

女人抬起头,二人目光交汇,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力量拉扯着他们。

江凌川再也按耐不住,缓缓低下头靠近那双鲜红可口的唇瓣。

柔软清甜的触感轰炸了江凌川最后的理智,如野兽一般疯狂的夺取着。

细微的呼吸之间,江凌川低沉的嗓音开口:“我教你什么才叫吻。”




空气中的气息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忽急忽缓,相互交融,如同潮水将两人淹没。

天边刚泛起白肚鱼时,江凌川带着重重的呼吸声醒来。

整个人大汗淋漓,鼻息间还残存一丝涟漪。

这个梦做的实在是太长了,长到江凌川甚至不愿醒来。

墙上挂着的钟表显示时间是五点整。

江凌川掀开被子,陇上一条裤子,拿着换洗衣服火速冲到了浴室。

浴室的水噼里啪啦打在江凌川的耳边,可依旧淹没不了梦里噬人的蚊蝇声。

俞晚到首都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的时间了。

一路问着找到首都军区军营。

门口的站岗员远远看到一个女人走来,尽管穿着简朴,可还是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阳光打在俞晚白嫩的肌肤上,是独属于南方姑娘才有的水润嫩白。

高高束起的马尾和别的扎了两个麻花辫的女同志不一样。

一头高马尾外加她独特优雅的气质,即便是穿着粗布麻衣都能感受到不凡。

完美的身材比例,外加高挑的身高,一跃成了军区门口最惹眼的存在。

“同志,这里是军营,非军队成员和家属不能进。请问你是哪位军人的家属?”

俞晚有些犹豫。按理说,夫妻一方死亡,婚姻关系自动解除。更何况现在是俞晚占据着原主的身份。

她也不知道现在自己算不算江凌川的家属。

“嗯......我是江凌川的家属。”

“江副团的家属?请问您是副团长的哪个家属?”

俞晚特意只说自己是江凌川的家属而不是妻子,就是因为妻子这个身份太特殊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江凌川的妻子。

可又想到抚恤金,咬了咬牙,还是开口道:“我是他的妻子。”

站岗员眼睛顿时瞪得圆圆的。一直知道江副团有个三年未见面的媳妇。

且这次任务完成申请晚几天归队就是为了去见他媳妇的。

军队里人人都对江凌川结婚三年,却从未和媳妇见过面感到好奇。

私底下也不少议论副团长妻子的长相。

可谁都没想到那个如迷一般存在的副团长媳妇竟然长的这样气质卓然,艳压群芳。

俩人感情还如此好,副团长前脚刚到军营,后脚媳妇就迫不及耐的追上了门。

俞晚迟迟没得到站岗员的回复,有些拿不准。

“请问我可以进去吗?”

脆生生的嗓音将震惊的站岗员拉回:“可以,不过得先登记信息。你到那边窗口去登记吧。”

俞晚跟着站岗员指的方向走到岗亭窗口,窗口里的人得知俞晚是江凌川妻子也震惊不已。

拿出登记册和笔给俞晚,耐心的告诉她哪里该怎么填。

招呼了一声跟在自己身边的人:“你带她进去。”

直到俞晚的影子消失在大门后,窗口里的人拿起登记册反反复复的看着关系那一栏写的夫妻两字,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没想到江副团媳妇长这样俊俏。难怪三年时间提都不提一嘴,合着金屋藏娇呢?”

军营里,各处都忙忙碌碌的。场地里都是正在训练的军人。

这是俞晚活两世第一次进到军营,里面的人个个身姿挺拔,气场全开。

比酒吧里排成一排的男模还养眼。

“那个,同志,我先带你去家属楼安置?”

俞晚回过神来,对身边人微笑着以示礼貌。

“先带我去政委办公室吧。”

如果俞晚记得没错的话,抚恤金的发放和领取应该是归军队的政治委员管理。

如果不是,去了再问政委也可以。

现在她不方便透露太多的消息,害怕一转头,江凌川刚战死,媳妇上门领抚恤金的消息就传遍整个军营。

“找政委?可是政委今天巡查去了,不在军营。”

“那他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

“应该明天上午就能回来了。”

俞晚原本只想来拿抚恤金,拿到了钱就走的。没想到还是只能在这里住一天。

“那你带我去家属楼吧。”

“好。”

俞晚在记忆里搜寻了一圈,实在没有搜寻到有关于江凌川有用的消息。

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人,试探性开口:“你们江副团长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身边人被俞晚这么一问,有些愣神。

脑袋里回想起江凌川雷厉风行,宛如魔鬼一样的惩罚手段,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江副团长,那可是全军营都害怕的魔鬼使者啊!”

“他......很凶吗?”

“岂止是凶啊!训练如魔鬼,惩罚人像地狱鬼门关走一遭。但凡队里有人犯错,蜕层皮都叫副团长开恩了。”

俞晚不禁打了个冷颤,还好江凌川没在了,不然保不齐自己在他手下得过什么样的日子。

一说起江凌川,俞晚身边的军人就像打开什么话匣子,朝着俞晚吐了一路的苦水。

俞晚越听越吓人,越听越庆幸江凌川战死了。

不知觉走到家属楼楼下时,碰巧遇到了周团长的媳妇。

“嫂子,这是江副团家属。你领她去江副团的家属宿舍吧。”

“小江的媳妇?行,我领她去。”

原则上来说,没有随军的军人家属是没法申请常驻家属院的。

但江凌川和俞晚二人领了证。部队上也给江凌川留了一个家属宿舍。

“妹子咋称呼啊?”

“我叫俞晚。”

“俞晚妹子,你是小江媳妇吧?我是他们团长的老婆,我姓李,你叫我李姐或者嫂子都行。”

相比之前带路的军人来说,眼前的李姐明显要热络许多。

俞晚面对李姐的热情有些局促,她并不是一个擅长和陌生人拉家常的人。

只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嫂子好。”

“你是来找小江的吧?”

不料俞晚竟然摇了摇头:“不是,我是来找政委的。”

李姐第一次听说家属上军队,都住进家属楼了不是来找丈夫的,是来找政委的。

突然想到,江凌川好像刚领了证就匆忙的走了,一走三年。

兴许和自己媳妇连面都没见着呢。也不怪人家小媳妇上门找政委了。

俞晚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听说江凌川在任务途中出了意外。”

李姐点了点头,像是对这话见怪不怪。

“也不尽然。应该是小江许久没递消息,所以你听到了些不着边的话吧?”

俞晚着才惊觉,自己好像一直都只知道梁美芳说江凌川死了,可以领抚恤金。

但从来没有证据证明江凌川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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