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石头这边刚安顿下来,心里琢磨着怎么跟隔壁院的“老熟人”们打交道。
第二天一早,他就先把自己和妹妹们收拾得利利索索。
他自己换了一身从储物空间里找出来的半旧但干净的粗布短褂和长裤。
这是以前在山里打猎时剥下的兽皮跟偶尔路过的货郎换的。
虽然简单,但衬着他现在已经有些挺拔的身板,倒也显得精神。
小麦和小苗也穿上了他连夜赶工出来的简易小褂子和小裤子。
用的是新买的棉布。
虽然手工粗糙,针脚歪歪扭扭,但干净整洁。
两个小丫头皮肤本就白皙,被灵泉水滋养过后更是水灵。
这么一收拾,跟逃荒时那灰头土脸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哥,新衣服真好看!”
小苗摸着身上的新布料,小脸上笑开了花,原地转了个圈。
林小麦也抿着嘴笑,眼睛亮晶晶的。
她走到林石头身边,小声说:“哥,谢谢你。”
显然也喜欢得很。
林石头心里暖洋洋的。
“傻丫头,跟哥客气什么。”
“以后哥给你们做更多好看的衣服,买更多好吃的。”
他摸了摸两个妹妹的头。
收拾停当,林石头心里盘算着,是时候出去探探风声了。
他把院门打开一道缝,往外看了看。
清晨的胡同里已经有了些烟火气。
远处传来几声鸡鸣,还有人家开门倒水的动静。
隔壁九十五号院,也就是那个“禽满四合院”,院门也开着。
能看到有人影在院子里晃动。
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一些模糊的说话声,还有锅碗瓢盆的碰撞声。
“走,我们出去转转,熟悉熟悉环境。”
林石头对妹妹们说,声音不大,但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沉稳。
他一手牵一个,小麦和小苗紧紧挨着他。
两个小丫头对这个陌生的环境还有些怯生生的,但有哥哥在,她们就不怕。
兄妹三人刚刚走出自家九十四号院的院门。
还没站稳脚跟。
就感觉好几道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林石头抬眼望去。
只见隔壁九十五号院门口,围着几个半大孩子。
其中一个贼眉鼠眼的,瘦得跟猴儿似的,大概十一二岁的年纪。
穿着件不合身的旧衣服,正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瞅。
林石头嘴角微微一撇。
呵,这不就是少年版的许大茂嘛!
那双小眼睛里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但也藏着几分不那么讨喜的圆滑和早熟。
许大茂旁边还跟着三四个年龄更小点的小屁孩。
都睁着乌溜溜的好奇眼睛,一眨不眨地打量他们兄妹仨。
像是看什么稀罕物事一样。
许大茂的目光尤其放肆。
在林小麦和林小苗粉嫩的小脸上来回转了转。
眼神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让林石头心里很不舒服。
这小子,从小就不是个省油的灯。
林石头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不过他面上依旧平静如水,没有理会这些小屁孩。
带着妹妹们,目不斜视地往胡同口走去。
他打算先去胡同口看看,摸清楚附近的店铺和道路。
没走几步。
身后就传来一个略显尖细,带着点刻意拿捏的腔调,还有点算计味儿的男人声音。
“哎,我说,新来的?”
这声音不大,但穿透力挺强。
林石头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
两个妹妹也跟着停下来,下意识地往他身后缩了缩。
只见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正站在九十五号院的门口。
男人穿着身半旧的灰色褂子,洗得有些发白了,但还算整洁。
鼻梁上架着副圆框眼镜,手里还拎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看样子像是刚从外面回来。
这人身材瘦削,留着个一丝不苟的三七分头。
镜片后面的那双小眼睛滴溜溜地转个不停。
透着一股子藏不住的精明劲儿。
阎埠贵!
林石头心里立马就对上了号。
错不了,这就是三大爷,阎老西!
现在是1949年3月,2月大军就进了城,解放了四九城,为了筹备建国,很多机构包括军管会、红星小学、派出所等等机构都开始建立。
1949年的阎埠贵,三十出头,在附近新建的红星小学当老师。
正是年富力强,算盘打得噼啪响,处处都想占点小便宜的时候。
林石头心想,这“禽满四合院”的剧情人物,还真是迫不及待地就登场了。
“您是?”
林石头故作不认识,语气平静地问道。
脸上带着符合他这个年龄段孩子该有的一丝茫然和警惕。
阎埠贵见他搭话,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脸上露出一丝略带矜持的表情,好像带着点为人师表的优越感。
“我是这院儿里的,阎埠贵,在附近的小学当老师。”
阎埠贵刻意强调了一下“老师”的身份。
然后伸手指了指旁边的九十五号院,又指了指林石头他们刚出来的九十四号院。
“你们这是……搬到隔壁九十四号院了?”
他语气里带着几分打探的意味。
“嗯,刚搬来。”
林石头点点头,惜字如金。
对付阎老西这种人,话说多了容易被他抓住话柄,套出信息。
阎埠贵一双小眼睛,透过镜片,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着林石头兄妹三人。
心里的小算盘已经开始快速盘算起来了。
这小子看起来也就十岁出头的样子,身量还没长开,但眉眼间透着一股子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稳。
他身边那两个小丫头片子,一个五六岁,一个四五岁。
长得倒是白白净净,水灵灵的,不像是一般穷苦人家的孩子。
可穿的衣服,虽然是新的,但料子普通,做工也粗糙。
这就有点奇怪了。
九十四号院可是空了好几年了,听说里面都快塌了。
怎么突然就冒出来这么三个半大孩子?
他们的父母呢?
“就你们仨孩子?”
阎埠贵试探着问了一句,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嗯。”
林石头依旧言简意赅,多一个字都没有。
他心里清楚得很,阎老西这是开始套话了。
阎埠贵的眉头几不可见地微微皱了皱。
嘿,这小子,怎么跟个闷葫芦似的,油盐不进啊?
一般的小孩子,被他这么个“老师”一问,早就竹筒倒豆子似的什么都说了。
他心里暗忖,看来不能太直接。
于是他换上一副更和蔼的表情,语气也放缓了些。
“那你们大人呢?怎么没看见?这搬家可是个力气活儿啊。”
他这话问得就更深入了。
林石头心里冷笑一声,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说道:“不在了。”
这三个字,他说得轻描淡写,语气里听不出丝毫悲伤或者其他的情绪。
阎埠贵心里“咯噔”一下!
不在了?
这话里的意思可就多了!
是暂时不在家,还是……永远不在了?
他那双小眼睛瞬间就亮了几分,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如果是后者,那可就有意思了!
孤儿?
三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带着两个小丫头,住进这么大一个院子?
他心里的小算盘又开始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速度比刚才快了好几倍。
这九十四号院虽然破败不堪,但地段好啊!
就在南锣鼓巷边上,闹中取静。
而且院子本身也不小,是个标准的二进院。
要是能……
他不敢再往下想,但那点小心思已经在他心里生根发芽了。
就在这时,一直缩在旁边看热闹的许大茂,带着那几个小屁孩也一窝蜂地凑了过来。
许大茂人小鬼大,最会看人脸色,也爱搬弄是非。
他见阎老师跟这新来的搭上了话,赶紧往前凑了几步,指着林石头嚷嚷道:
“阎老师!阎老师!他们就是住隔壁的!”
“我昨天晚上还看见他们偷偷摸摸进去的呢!黑灯瞎火的!”
他一边说,一边得意洋洋地看着林石头,一副等着被表扬的邀功模样。
林石头冷冷地瞥了许大茂一眼。
这小兔崽子,还真是从小就改不了这副德行。
不过也好,许大茂这么一嚷嚷,正好把阎埠贵的注意力给拉回来了。
阎埠贵听了许大茂的话,心里对林石头兄妹的来历更加怀疑了。
偷偷摸摸?
他清了清嗓子,重新摆出一副长辈兼邻居的架势,看着林石头,语气也严肃了几分: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们这院子……是有房契地契的吧?”
他这话问得就相当有水平了。
既像是随口一问,又带着不容置疑的盘问意味。
眼睛更是紧紧地盯着林石头的脸,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破绽来。
林石头心里冷笑一声。
来了,来了,阎老西这是终于图穷匕见了,开始探他的底了。
要是他说没有房契,或者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那这事儿,可就有说道了。
恐怕用不了半天,整个四合院的人都知道隔壁来了三个“来历不明”的野孩子,占了个无主的院子。
到时候,麻烦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