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小兔崽子，翅膀硬了是吧？大人说话做事，哪轮得到你插手？”
王秀兰瞪大眼睛，怒气腾腾教训小五。
“你为你爸撑腰，我也是为我妈撑腰。”
小五理直气壮道。
姐妹俩对视一眼，目光转向老大和老二。
“老大老二，你俩就这么干站着？”
王宝芝冲着二人挤眉弄眼，以为他们哥俩会来替自己撑腰。
张金美赶紧推了老大一把，小声嘀咕：“以后家里妈当家，该帮谁你自己心里清楚！”
老大听了媳妇儿的话，立刻走到小五旁边，挡在沈淑珍跟前：“大姑二姑，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动手。”
老二也不甘落后，赶紧顶了上来。
三个儿子像一堵墙，护在沈淑珍身前。
王宝芝姐俩纳闷了，这沈淑珍到底是给孩子们灌什么迷魂汤了？
大热的天动起手来浑身冒汗。
沈淑珍弯腰捡起地上的蒲扇，猛扇了几下。
王宝芝和王秀兰姐妹俩对视一眼，发现来硬的不行，姐妹两个索性扑通一声坐在地上，撒泼耍赖。
“嫂子啊！我爸辛辛苦苦把我们拉扯那么大不容易，他好歹也是长辈啊！”
王宝芝眼泪来得极快，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淌。
“冤有头，债有主，谁爸不易谁弥补，别把遗憾带入土！”
沈淑珍冷眼看着王宝芝，回怼道。
“嫂子，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王宝芝有些疑惑，以前这种夹枪带棒的话，沈淑珍是从来说不出口的！
晦气的朝她吐了一口唾沫，沈淑珍一手叉腰，一手扇蒲扇，“我怎么说话关你屁事？一口一个你爸不容易，他不容易谁容易？”
“知道的我是嫁给王耀祖，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嫁进来是给你当后妈呢！既要伺候你爹，还要拉扯养大你们姐妹俩！我容易？”
“哎哟喂，嫂子，你这话可不能乱说，我爹都一把年纪了，你还想败坏他的名声？”
坐在地上的王秀兰一咕噜爬起来，着急得直跺脚。
“名声？这老不死的在意名声？”沈淑珍被逗乐了。
这老头要是真在意名声，怎么会跟隔壁刘寡妇她婆婆搞到一块？
老头配老寡妇，儿子配小寡妇。
这一家父子俩，像是跟寡妇结缘了！
“沈淑珍，我警告你别胡说八道，我爹一把年纪了，容不得你在这里造谣，污蔑他的名节！”
王宝芝也站起身来，愤愤不平的抹了一把眼泪，指着沈淑珍威胁道。
“看来你爸没跟你们俩说啊，他早就瞒着你俩，帮你们找好后妈了。”
沈淑珍将揣在兜里的照片拿出来，朝着姐妹二人撒去。
姐妹二人狐疑地捡起照片，看到照片上的内容时，眼珠子瞪得比牛还大。
“爸，这糟老太婆是谁？”
“跟我哥合照的女人又是谁？”
“爸，这照片是从你箱子里翻出来的？”
“你不是说我妈死后，你断了续弦的心，这辈子都不会再娶吗？”
姐妹俩你一句我一句，不停的质问着老头。
老头神色尴尬，低垂着头不知该如何解释。
这下子他不仅在孙子面前丢尽脸。
他做的那些丑事儿，也被两个闺女知道了！
王宝芝和王秀兰越想越气，两姐妹再度嚎啕大哭起来。
“我妈九泉之下知道了，指不定有多难过！当年村里遭洪水，你差点被洪水卷走，是我妈拼了命把你从河里拽出来，她也因此被洪水给吞了！”
王宝芝是真的伤心了，童年往事历历在目。
“爸，我妈下葬的时候，你当着她的坟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娶，也不会多看别的女人一眼，年轻时候都熬过来了，怎么临老了，还背着我们做出这种事儿？”
王秀兰吧嗒吧嗒流眼泪，抽噎着问。
老头低垂着头，恼羞成怒地吼道：“够了，都消停点！”
“我算是看出来了，老王家没良心是祖传的基因。”
沈淑珍冷哼一声，无论是这忘恩负义的老头，还是恩将仇报的王耀祖，又或是白眼狼的小姑子，骨子里不都是一样冷血自私的人么？
“对了，既然你们姐俩今天回来了，那就把该还的钱还了吧。”
沈淑珍刚才翻账本的时候，发现王耀祖把这些年给姐妹俩花的钱，一分不落都记在账本上。
这倒也算证据确凿！
“还什么钱？嫂子，你想钱想疯了吧？”
王宝芝抹了一把眼泪，皱着眉头质问。
“妈去世后，你们姐俩是喝西北风长大的？当年你俩在农村，我跟王耀祖每个月要把工资往农村寄一半！”
“后面把你们接到城里，吃喝拉撒哪样不用钱？再到你们姐俩嫁人了，还时不时要回家要钱，这一桩桩一件件，你哥在账本上记得一清二楚！”
沈淑珍翻着账本，凑到姐妹二人脸上，让她俩睁大眼睛看清楚。
王秀兰眼珠子一转，打算一把拽过账本，还好沈淑珍留了个心眼，一下子将账本收回。
“怎么？你以为撕了账本，这些账目就不存在了？”
沈淑珍将账本紧紧握在怀里，阔步走到门口将大门关上，顺便将刚才那只发锈的铁锁跨到大门上锁紧。
“老大老二，去把客厅里的小书桌和椅子抬出来。”
她伸手指向客厅。
老大老二不敢耽搁，麻溜去搬出桌椅，按照沈淑珍手指的方向，放到遮阴的位置。
“小五，去找纸笔来，今天我要好好跟你两个姑姑算算账。”
沈淑珍坐在书桌面前，摊开账本。
小五跑回房间拿了纸笔，递给沈淑珍。
姐妹二人面面相觑，看来嫂子这次是来真的。
“嫂子，咱们都是一家人，干嘛那么斤斤计较？”
王秀兰擦掉眼泪，挤出殷勤的笑容，笑眯眯走到沈淑珍跟前。
“亲兄弟明算账，记账的是你亲哥，他既然把这些账目写在账本上，不就是方便要账吗？”
沈淑珍撩起眼皮，瞥了她一眼。
王宝芝还想插话，却被老二抢先一步说：“我妈说的没错，亲兄弟明算账！大姑二姑，这些年来，你姐俩花了我们家那么多钱，是时候该还了！”
“老二，这哪有你说话的份？”
王宝芝伸手指向老二。
“凭啥没我说话的份？我自从参加工作以来，每个月都往家里上缴工资，其中有一部分钱指定是进了你俩的口袋！”
老二陡然提高音量，一脸不甘心的吼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