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三贵却说:“大哥,我要读书,休沐才回家,家里就拜托你了。”
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全然忘了他们早就断亲。
洛大贵也没辙,赶回洛家村。
把药和剩下的七百文钱交给崔婆子,还把洛三贵的话重复了一遍。
正准备走,崔婆子一把拉住他:“老大呀!现在二贵跑了,三贵又不回来。
你得想想办法,帮我把老二找回来呀!”
洛大贵说:“我上哪儿找去呀?再说,把丫头她们放家里,我也不放心。
等爹好了,让他拿主意吧。”
说完,他又往外走。
崔婆子又拽住他:“老大,两个丫头在村里能出啥事啊?
老二不回来,田地都没人管了。
我要照顾你爸,又要照顾两个小的,实在分不开身。
你得照看一下田地。”
洛大贵实诚地说:“不行,我没空。”
他确实忙,每天得跑四趟接送女儿。
还得帮汤奶奶和吉郎中家挑水。
田里的活儿也得干,砍柴、卖柴这些事儿,哪有多余时间。
崔婆子急得直跳脚:“以前家里所有的田地不都是你在照看吗?
你还能砍柴回来呢,咋现在就没时间了?”
洛大贵心里莫名烦躁,又不知道咋反驳,便沉默地走出老宅。
任凭崔婆子怎么叫唤,他都没回头。
崔婆子气得直骂:“白眼狼,不孝子。”
转身给洛老头煎药去。
再说大丫和军子,早就被赶去砍柴了。
大丫十一岁,军仔十岁。
以前有吴春花护着,俩孩子在家里做些简单的家务。
别的孩子六七岁就会做饭、捡柴了,他俩只会欺负村里的小孩子。
吴春花早年是想让军子去上学的,可崔婆子说,钱都得给三贵读书用。
家里没有多余的钱。
如今家里就剩她和洛老头两个人。
她还不忘让俩孩子去砍柴,好给洛三贵挣束脩。
话说洛二贵夫妇来到镇上后,租了个小院子安顿下来。
这租金嘛,自然是用吴春花从黄财主那儿得来的钱。
交了两押一租,一下子花出去二两四百文,吴春花兜里就剩下二两六百文了。
吴春花想着:都快一年了,黄财主也没派人来催她办那事儿。
说不定,把桃丫头给忘了?
她回想起那次和黄财主的“亲密接触”,春心荡漾。
心想:说不定姐夫看上我了,那银子是送给我花的呢!
思前想后,她决定找黄财主。
但又不能直接上门,得在门外守着,等黄财主出门的时候再凑上去。
吴春花美滋滋地盼着,能再“偶遇”黄财主,弄点钱花。
可她守了几天,黄财主每次都是坐着马车出入。
还没等她靠近,马车就跑远了。
她也不敢直接拦车,怕惹黄财主不高兴。
她哪里知道,这一年里,黄宅又害死个丫鬟。
黄财主没找她,是因为派人查过,发现洛大贵把人看得紧。
要是村外抢人,还能抢了就跑,但进村抢人,怕是出不了村。
所以,黄财主才忍着没找吴春花。
想着她在村子里,总能找到机会。
再说,黄财主这两年跟赵大鹏“斗”得热火朝天。
他那些粮铺,说是“压榨”来的,一点都不夸张。
他的田地,小部分雇了长工打理,大部分租给穷苦农户。
按每亩收八十斤粮食。
风调雨顺的年头,农户还能交上;
要是碰上收成差的年份,农户就得拿银子补;
赶上荒年,那更是惨不忍睹。
可黄财主才不管这些,该收的照收,交不上的,卖儿卖女抵债,那是平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