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尝试着活动了一下手指,虽然依旧瘦弱,但指节间却多了一种常年握持手术工具的稳定感。
“19世纪瘟疫医生……也好,至少比哥布林观察者强。”林夜自嘲地笑了笑。
现在,他有了新的身份,新的知识,以及……一个新的计划。
那个伯爵,还有那个管家,既然想让他死,那他就偏要活下去,而且还要活得“有声有色”。
“腐败之血”的毒素还在侵蚀他的身体,虽然瘟疫医生的知识能提供一些缓解思路,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他必须尽快找到解毒的方法,或者至少是压制毒素的办法。而这个古堡,显然隐藏着不少秘密。
“放血疗法……”林夜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这个时代的人,不就信这个调调吗?用他们熟悉的方式,给他们一点小小的“医学震撼”。
他现在的状态,正好可以作为“放血疗法”的绝佳实验对象和宣传案例。如果能借此接近那位伯爵,获取信任,调查古堡的异变,那就再好不过了。
林夜从破旧的床铺上坐起身,动作比之前流畅了不少。他打量了一下四周,这个房间简陋得可怜,除了床和一张破桌子,几乎没什么像样的东西。
他需要一些“道具”。
瘟疫医生的行头,鸟嘴面具是标配,可以有效防止“瘴气”侵袭,也能遮掩他此刻过于年轻的面容。一身黑袍,增加神秘感。还有手杖,既是身份的象征,也能充当临时武器。
这些东西,房间里自然是没有的。
林夜的目光在房间里逡巡,最后落在床单和自己身上那件破旧的衣袍上。
“看来,只能先废物利用一下了。”
他忍着胸口的疼痛,开始动手。撕扯布料,简单缝合……虽然瘟疫医生阿尔杰的记忆里以外科手术为主,但基本的缝纫技巧还是有的。
片刻之后,一个简陋到堪称抽象的“鸟嘴面具”雏形出现了。虽然和他记忆中精致的皮革面具相去甚远,但至少形状有了。再把破旧的衣袍改一改,勉强能当做一件深色长袍。至于手杖……桌子腿看起来不错,就是拆下来有点费劲。
就在林夜忙着给自己打造“装备”的时候,房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以及压低了的说话声。
“……确定是这里吗?管家大人吩咐了,一定要处理干净……”
“错不了,就是这间!刚才那小妮子吓得魂飞魄散跑出来,肯定出事了!”
林夜动作一顿,眼神骤然变冷。
麻烦,来得比他想象的还要快。
门外脚步声由远及近,伴着刻意压低的交谈,清晰地钻入林夜耳中。
“……就是这儿,动作利索点,别留下痕迹。”
“知道了,一个快死的家伙,能有什么麻烦。”
林夜眼神一凛,手上的动作却未停。他飞快地将那块勉强缝合成鸟嘴形状的破布蒙在脸上,又把另一块更大的破麻布往身上一裹,权当是医生的长袍。桌子腿是指望不上了,他顺手抄起一根烧火棍,聊胜于无。
“吱呀——”
房门被粗暴地推开,两个身材魁梧、面色不善的壮汉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当先一人满脸横肉,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床铺,随即定格在墙角那个手持烧火棍、戴着古怪鸟嘴面具的“稻草人”身上。
“什么东西?!”横肉男显然被这突兀的造型惊了一下。
另一个稍瘦的汉子也探头进来,看到林夜的装扮,嗤笑道:“哈,吓唬谁呢?小子,管家大人说了,送你一程,让你走得痛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