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甩开我,眼神冰冷:“沈氏,注意你的身份。”
我踉跄着跪倒,仰头看他:“公主根本没带昭儿进宫!
现在孩子下落不明。”
卫临渊冷笑一声,弯腰捏住我的下巴:“你是在说明岚要害昭儿?”
他指尖用力,掐得我生疼。
“她贵为公主,却愿意照顾一个寡妇的孩子,你不知感恩,还敢污蔑她?”
我听着这番话,久久不敢相信,相处多年的枕边人,如今可真叫我恶心。
想起昭儿发热,他连夜骑马去请御医。
我守在孩子床边哭,他从背后抱住我,吻去我的眼泪:“棠娘不怕,昭儿会没事的。”
如今,他看着我脚底溃烂的伤口,却只是厌恶地皱眉:“昭儿如今被你教的顽劣不堪,明岚心善,肯帮你教导,你为何如此不知足。”
我攥住他的衣摆,指甲抠进掌心:“卫临渊,那是你的儿子!”
他瞳孔一缩,猛地抽回衣角:“住口!
我是卫砚!”
我跪地祈求,麻木的磕头。
“好好好,你是。
求求你,把孩子给我吧,我一定改名换姓,再不碍你们的眼。”
他的眼神微颤,正要抬手。
公主倚在门边娇笑:“砚郎,怎么还不来陪我用膳?”
卫临渊立刻转身,语气温柔:“这就来。”
他大步走向公主,却在跨出门槛时顿了顿,背对着我冷声道:“昭儿跟着明岚,比跟着你这个疯妇强百倍。
你一介商贾,莫要失了本分。”
遥想那年春宴,他一身戎装,满园贵女之中,独独向我走来。
“沈姑娘。”
他执起我的手,眼神炽热,“我卫临渊此生,非你不娶。”
父亲担忧,怕我高嫁受委屈。
是他跪在沈府门前三天三夜,指天发誓:“若负棠娘,万箭穿心!”
可如今,他站在公主身侧,冷眼看着我苦苦哀求,轻飘飘一句商贾之女,不要不知天高地厚。
我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也清楚的知道,我喜欢的那个人,已经彻底烂掉。
我瘫坐在地上,看着他们相携离去的背影。
脚底的血混着泪,在地上洇出暗红。
远处隐约传来昭儿的哭声,这座华丽的牢笼,早已无人回应一个母亲的绝望。
昭儿被扣在宫里,而我天亮就要被送往北狄。
他们说,这是为了家国大义。
可我的大义,早就被卫临渊亲手碾碎了。
我看着桌上的信件,“弟代兄死,兄替弟娶,棠娘,我欠你的,待事了,我定加倍补偿,只盼你能等等我。”
我望着这字迹,委屈,屈辱,不甘都化作愤恨。
“娘子,王爷回信了。”
春桃小跑递上信。
我感觉到一丝希望。
我可以有选择,可以不再做那个被践踏的沈棠,我要救自己。
我提笔答卫临渊候君不至,吾亦不屑盼归。
入夜,青布小轿从偏门抬出。
行至峡谷时,轿门被猛地踹开,“动作快些!”
公主的贴身侍女踢了踢地上染血的匕首。
“办完事赶紧处理干净,公主还等着我回去复命呢!”
三个粗使男子按着我跪在泥水里,远处传来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