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沉渊的面容看不真切,我流着血泪,心是刀绞般的疼痛。
六年,我陪伴在君沉渊身边整整六年。
那些恩爱缱绻,惹人艳羡的恩宠,怎么会一夕之间便全然消失,连一丝怜悯和同情都不剩下呢?
就算是替身——可我勤恳恭敬了七年,将少女最美好最天真的年华尽数献给了君王为万物,这些,就当真一文不值了么?
额角早已磕破,眼前是一片血肉模糊,我感受到君沉渊的气息有瞬间的凝滞,随后转头看向洛婉清道:“封后大典在即,若是把这事闹大....怕是也不好。”
“婉清,要不这次便不牵连九族——只惩罚这个贱人,如何?”
他的话说的婉转,可我却只觉得阵阵委屈和讽刺。
难道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他难道不清楚我和我的家族是无辜的吗?
可即使没有错,为了讨他的心间月高兴,便是不得不错。
即使是开恩也不是为了旁人,而是为了维护洛婉清的名声。
“......阿渊说的有道理啊。”
“那便这样吧,”洛婉清笑得愈发恶劣,满脸的恶意几乎不加掩饰:“本宫初初入宫——还缺个能侍奉左右的宫女。”
“今夜,就由你来侍奉我和陛下,算作赔罪了如何?”
虽是询问的语气,可话中却是笃定了我会答应。
是啊,人为刀俎,我哪来的底气说出半个不字呢?
我只能垂下头,又一次打落牙齿和血吞,向眼前的女人俯首称臣:“妾....遵旨。”
洛婉清的名声是整个京城出了名的。
她不似闺阁女子恪守规矩,哪怕是怀了身孕也依然整夜缠着君沉渊嬉戏玩闹。
一整夜,我守在他们的床榻边听着男欢女爱的声音,一夜为他们换了七回热水。
可我甚至没能生出半分嫉妒和难过——腹中的疼痛太剧烈,疼的我眼冒金星,甚至连站都站不稳。
咬牙强撑到了最后,我眼前甚至都看不清楚了。
“砰——!”
不知撞到了什么,我连人带盆栽倒在地,发出剧烈的声响。
我还来不及下跪磕头求饶,就被拽起来狠狠扇了一巴掌。
“贱人!
你做什么?!”
“惊扰到了本宫和陛下,你这条贱命死百次都不够!”
大约是被我惊扰了好事,洛婉清的声音听起来狰狞到歇斯底里,甚至动手也毫不留情。
我本是硬生生咬牙撑着,直到被她一次又一次踢到小腹,那熟悉又陌生的阵痛,让我瞬间如坠冰窟。
低下头望去,我的下半身已经被血迹染的通红,让我瞬间回忆起了前世,那场撕心裂肺生产时的无边痛楚。
“等等....别打了,皇后娘娘,求您别再打了!”
“妾有了身孕——我肚子里有了子嗣啊!
陛下!
求求您叫个太医来救救孩子吧!”
......殴打的动作骤然顿住。
我满怀希冀地抬起头,却被迎面而来的一记窝心脚踹的眼冒金星,猛然呕出一口鲜血来。
“贱妇!
胡说!”
“你怎么有孕?
每次你侍奉完,朕赐给你的坐胎药里头可是足足放了两倍的凉药!
你怕不是月事来了,便想着用怀孕来逃避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