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如长了翅膀般传遍朝堂。当午朝时,李邦彦被弹劾“勾结后宫、意图弑君”,旧贵族们人人自危。沈砚辞趁机展开《李氏族谱》,指尖点过“族弟李康任突厥右贤王帐下长史”的记载:“李家与突厥勾连已久,淑妃之事不过是冰山一角。”谢承煜则呈上边关急报:“李邦彦曾私扣送往漠北的议和金,致使突厥撕毁盟约。”
“够了!”苏若雪拍案而起,殿上烛火骤明,照得她眉间金钿冷冽如霜,“淑妃李氏废为庶人,永禁冷宫;李邦彦革职下狱,其党羽三日内尽皆查办。”她转向幼帝陈昱,柔声道:“陛下可愿随本宫学习《贞观政要》?”少年攥紧她的袖口,脆生生应下,眼中却闪过与年龄不符的清明。
退朝后,沈砚辞在偏殿拦住谢承煜:“淑妃背后必有更大的主子。你看这个……‘’他展开从淑妃妆奁中搜出的狼首玉佩,“与阿史那隼的信物如出一辙。”谢承煜皱眉:“突厥竟把手伸到后宫了?”话音未落,冷宫方向传来惊呼声:淑妃七窍流血而亡,手中紧攥着半片绣有云纹的帕子。
“灭口。”沈砚辞指尖拂过帕子边缘的金线,那是岭南三皇子府独有的“缠枝莲”绣法,“看来旧贵族与藩王余孽仍在勾连。”谢承煜握剑的手青筋暴起:“不如趁此机会,将后宫与前朝的暗线一并拔除。”沈砚辞却摇头:“不急。长公主已让姜晚统领百骑护卫陛下,且看这些跳梁小丑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子夜,坤宁宫烛火通明。苏若雪看着案头堆积的弹劾奏折,忽然问身旁女官:“你说,本宫是不是太严厉了?”女官垂首:“当年武后临朝,亦是铁腕手段。如今陛下年幼,长公主若不镇住朝堂,大魏危矣。”苏若雪望向窗外明月,指尖摩挲着先帝遗诏:“皇兄,你让本宫摄政,可曾想过今日之局?”
晨钟响起时,沈砚辞捧着《皇储教育策》踏入乾清宫。幼帝正跟着哑叔研习《大魏律》,案头摆着苏若雪送的狼首砚台。少年抬头,目光落在沈砚辞腰间的金错刀上:“沈大人,这刀真的杀过突厥可汗?”沈砚辞一愣,想起苏若雪的叮嘱,柔声道:“待陛下亲政那日,臣自会告诉你刀中的故事。”
后宫的风波渐渐平息,但沈砚辞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摸出袖中未燃尽的密信,上面“六月初六,玄武门”的字迹虽已模糊,却像一根刺扎在心底…旧贵族的阴谋从未停止,只不过从台前转到了幕后。
谢承煜的马蹄声从宫外传来,带来漠北最新战报:阿史那隼与贺鲁的争斗愈演愈烈,双方均向大魏请求援兵。沈砚辞望着舆图上的突厥王庭,忽然想起苏若雪说过的话:“后宫与前朝,从来都是一体两面。若想根治乱象,唯有让陛下真正掌权。”
他握紧了少年皇帝的手,触到掌心薄薄的茧…那是苏若雪让其每日练习御笔留下的痕迹。或许,当幼帝能独自批奏的那日,便是大魏真正安定之时。而在此之前,所有的纷争与阴谋,都不过是新皇成长路上的磨刀石。
至于后宫是否会再生事端,沈砚辞望向椒房殿方向。他相信,苏若雪的金错刀早已出鞘,任何妄图染指皇权的势力,都将在这把刀下粉身碎骨。而大魏的未来,终将在铁血与权谋中,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