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酥一把甩开陆峥的手:“你是怎么当大哥的?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吗?你有脸让我叫你大伯哥吗!”
陆峥垂着头,眼底猩红一片:“对不起......”
苏酥对着棺材重重的捶打了许久,手臂因为过度用力而颤抖,棺材上依稀沾了她手上的血迹。
王璟辰看着停滞许久的队伍和显然无力阻拦的陆峥,满脸悲痛地走上前去安慰:“二嫂,你别这样,二哥在天上看到会难过的。”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陈炯救过你的命,你就不能救救他吗!”苏酥一把推开王璟辰,双手轻轻抚上棺材:“你们都回来了,就他死在了那里!”
她似乎耗尽了力气,头歪斜着趴在棺木上,渗血的手一下下的抚摸着冷冰冰的木头,声音虚弱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昏厥过去:“陈炯,我们说好要做真正的夫妻,我还没有对你好,你怎么敢走!”
王璟辰苏酥被当众直白地揭穿没有救陈炯的事实,脸上一时挂不住,讪讪走到队伍后面,示意几个兵士前去拉开苏酥。
“你们放开我!”苏酥奋力挣扎着,不愿松开陈炯的棺木。
陆峥喝止了那几个不知如何动作的兵士,微微用力将苏酥的肩膀扶住,拉到路边,让开了驴车前行的道路。
“弟妹,别哭了。二弟临死前把你和孩子托付给了我。我陆峥在此发誓,从今往后定会照顾好你娘俩。”
***
将军府里,肃穆哀严。
灵棚搭在前院,挂满了白色的挽联和灯笼挂满了院子,中间的供桌上摆放着陈炯的牌位。
苏酥一身白色孝服跪在棺木一侧,几近麻木地看着盆里烧纸的火苗。
陆峥跪在另外一侧,但他几乎没有时间一直跪着。
来吊唁祭拜的兵士很多,陈炯为人敦实和善,两柄板斧救过许多人。
苏酥在掖州城开始卖烧饼后,陈炯更是连街坊邻居们都热情的认了个不少,就为了让苏酥卖烧饼顺畅些,街坊摊头们也有不少人来祭拜。
每每有人吊唁,陆峥总是恭敬起身,递香感谢,不假他人之手。
王璟辰一直忙活在棚外,迎来送往,每见一人总是悲情哀泣一番。
苏酥和陆峥,更多的是沉默。
苏酥一身白衣,如墨的长发挽成发髻,发髻上只系着一根白色的丝带,随人来人往的清风微微飘动。
脸上素净一片,不施半点脂粉,瓷白的小脸比那身孝衣还要白皙,唇瓣微微泛着粉白,不似平日的红润。
孝衣宽大,但柳腰却被一根白色腰带勒的极细,粗布麻衣也挡不住那窈窕婀娜的身段。跪在布团上,更是显得脊背挺直,蜜桃圆润。
来祭拜的男人几乎都直了眼。
迎来送往的王璟辰每次领着人来棚前,都特意偷瞄一眼跪着的妇人。
老话说的没错。
想要俏,一身孝。
王璟辰眼底闪过一抹黯色,看着那些个男人好色的眼光,内心冷哼一声。
这位他名义上的二嫂成寡妇了,没有男人了。
当初长街初见的惊艳一直埋在他心底,她转头朝着陈炯的妩媚一笑怎么也忘不了。
之前陈炯在,他只能刻意假装遗忘,乖乖扮演好一个纯良的小叔子。
如今看来,机会可不就来了。
但到底他与陈炯是义兄弟,满掖州城的人都知道,陆峥肯定不会允他在新丧内就对个寡妇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