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雅琴。”
这声音如同惊雷在我耳边炸响。
我猛地抬头,巷口站着林世钧,身后跟着两个人。
他瘦了,眼眶深陷,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时间仿佛凝固。
我没有逃跑,手中的缝衣针紧紧攥着,像握着最后的武器。
他慢慢走近,嘴唇颤抖:“雅琴…站住。”
我声音冰冷,“再近一步,我就叫人了。”
他停下脚步,眼中满是痛苦和愧疚:“我查清楚了,关于狗剩的药,关于你替白家坐牢的事,我都知道了。”
我冷笑一声:“知道了又怎样?
我儿子能活过来吗?”
我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布包,里面装着狗剩的一缕头发和他生前戴过的平安符。
“你欠我父亲一条命,欠狗剩一条命,欠我五年的冤狱,欠我无数的屈辱!”
我声音颤抖却坚定,“是你亲手毁了我!”
林世钧忽然跪了下来,就在那条肮脏的小巷里,当着过往路人的面。
“对不起…对不起…”他痛哭流涕,像条丧家之犬,“我愿意用一切来弥补,求你原谅我,雅琴…”这幅景象本该让我快意,但我只感到恶心。
他的眼泪比不上狗剩临死前的一滴汗水珍贵。
“你以为你当年阻止我被工人侮辱是好心?
那只是怕我真被糟蹋了,你林世钧的脸上无光!”
我眼中喷火,“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他像被抽走了全身力气,瘫坐在地上。
“我不求你原谅,只求你回来…”他声音嘶哑,“我会给你和狗剩一个公道…公道?”
我笑得凄凉,“狗剩活不过来,我父亲跳楼摔死,我在牢里蒙受屈辱,这些能弥补吗?”
我收拾摊位,准备离开。
“苏雅琴!”
他抓住我的衣角,“我已经跟白楚楚分开了,我要把真相公之于众,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冤屈!”
我甩开他的手:“晚了。
林世钧,记住这个名字——苏雅琴已经死了,死在了狗剩离开的那一刻。
现在的我,只想看着你和白楚楚在地狱里忏悔!”
转身离去时,我听到他在身后崩溃大哭。
那哭声像狗剩临死前的呻吟,刺痛我的每一寸皮肤。
但我没有回头。
痛哭能洗清罪孽吗?
不能。
我与他,早已是两条永不相交的路。
……一个月后,我在市集摆摊时,突然被三个陌生男子围住。
“苏雅琴,跟我们走一趟。”
为首的男人冷笑,“白小姐说了,不想让你活着乱说话。”
我抬头,眼中毫无畏惧。
狗剩已经不在了,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我什么都没有了,还能怕你们什么?”
我冷笑。
其中一人伸手抓我,我挣扎着,高声喊道:“救命!
这群人害死了我儿子,现在又想来抓我走!”
人群骚动起来,好奇地围上前。
大多是供销社买东西的社员和职工。
“这是怎么回事?”
“谁害死了孩子?”
就在此时,林世钧突然出现在人群中,他冲上前,一把推开那个抓我的男人。
“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