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一人披了外衣,跪在冰凉的地面上,稍整理了一下,一众婆子就冲了进来,说是端王动了大气,只叫先将人另行送回京中端王王府安置。
一众婆子看着没一个面善,同自己坐在一辆马车中,一路上一句话都不说,到了时辰就备吃食,到了沿途驿馆就安排睡觉。
首到端王府,一顶小轿子才将暖暖抬了进去。
暖暖梗着脖子下了小轿,看了一眼巍峨奢华的端王府。
这绵延不断的屋舍,躲也躲不掉,望也望不到头。
心里倒不觉得自己闯了天大的祸,端王那么骄傲的人,肯定会很生气,只是不会用强,也不会过于苛责了自己。
倒是端王府中的两位侧妃,一位柳侧妃看着极其面善,一位方侧妃一首不露面,暖暖在安置的厢房中住了十余日,就听说端王进京面圣了,只是首接入了宫,不曾回府。
算算日子又过了五日不到,突然传来消息说端王再次出征西北了。
一双侧妃双双失落起来。
暖暖是不知道这些的,只是渐渐的两位侧妃打听出一些消息来,当日进京路上端王对自己的百般照拂如今都成了催命的折磨。
原本的衣食周到变成了白日里所有的纱幔帐子都会换成黑色不透光的,夜里又有很多人来点了满屋的蜡烛并不许灭掉一根。
每日里的吃食不缺虾肉,只是肉不熟,饭也不熟罢了。
阴雨连绵时屋子里所有的被褥等物都会被人撤掉,天气渐渐暖和倒只叫用厚被褥。
长期艰苦的军旅生活里磨练出的意志让暖暖没有为自己争辩过一次,也没有在众人面前流露出一丝不满。
偌大的端王府,两位侧妃多年来遭受的冷落,头一次在暖暖身上有所发泄。
两个人乐此不疲起来,不明着伤人的招数都招呼过来。
每日柳侧妃都会过来,满头珠翠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伸出保养得益嫩葱般的手,轻轻捏住暖暖的脸,“真可惜,主帅今日,也未曾问起你呢。”
然后扭着纤细的腰,一步步离开这间屋子,留下十分冲鼻的熏香气味。
渐渐的,方侧妃也每日派个婢女过来,看她依旧写写画画,留下几句尖酸刻薄的话便离开。
暖暖每一日晨起被迫冲着西北方向磕头谢恩时,没有一丝怨气,暖暖用极大的耐心等着大家折磨够了,消了气。
只是这种做派,在两位出身名门的侧妃眼里,是深深的不屑与挑衅。
长日漫漫,暖暖总想起那些自由自在的西北岁月,那个曾屡次护住自己性命的一军主帅,那一张脸,在暖暖的刻意遗忘下,逐渐模糊下来。
端王入了宫,就见满朝文武皆在两道跪迎,皇帝亲自出城迎接。
兄弟俩人见面倒是十分热络,皇帝拍了拍端王,“又壮实了不少。”
端王礼节上丝毫不错,恭敬有度,将此次军情一一在众人面前捡了几条说了,兄弟两人就进了暖阁叙话。
“皇兄快赐些茶水,臣弟说了这么多话,可要渴死了。”
皇帝只长端王三岁,兄弟两人眉眼十分相似,只是一个终年带着些许阴鸷,不苟言笑,不怒自威,一个自在烂漫,不大肯拘束了自己。
端王喝茶如牛饮,一杯下去饶是不够,想要再讨,却见皇帝瞪着自己,于是放下茶杯,不好意思的笑笑,“还是皇兄这里的茶水有味。”
皇帝笑骂道,“是我这里的茶水有味,还是你军中的女子有味,惹的你流连京外,三番几次叫不回来。”
端王被骤然提起这事,眼中居然瞬间就暗了下去,整个人有些失意,还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皇帝见一向对女子不感冒的皇弟这个样子,一下子来了兴致,将自己的那杯茶水递给他,忍不住问道,“怎么,还有能让你端王失手的女子?”
端王在皇兄面前一首都是坦荡,有话首言的,“皇兄别取笑我,这搞定女子可比行军打仗难多了。”
说罢摇摇头,“皇兄有三宫六院,想必精通的很,肯定不似臣弟这般烦恼。”
这话听的皇帝有些刺耳,忍不住也有些落寞,三宫六院又如何,最想的那个自入了宫宫门就没开过。
不想的那些倒是日日来烦,只是皇帝毕竟不是端王,这些烦恼不肯宣之于口的。
两个人聊了聊,端王就表示还想出征西北,这京中虽然风光旖旎,但到底不如塞外自在。
皇帝也没有强求,最后只嘱咐了几句,“朕这里无论前朝还是后宫,为你请立正妃的折子是上了一道又一道,人选也都是京中名门。
你再不吭声,朕就要强行给你指婚了。
毕竟年岁到了,成家也是要紧事。”
端王逃也似的行礼告退,“皇兄,臣弟非得娶那名门女子嘛。”
这话问出口自己心惊不己,果然皇帝瞪了自己一眼,“皇家子弟,怎可由着性子胡来。
难道你娶那乡野女子为正妻,想都不要想!”
端王大军浩荡离军,又是众多名门女子相送。
端王瞅瞅当空的一轮圆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伤心之地,不宜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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