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现在知道表妹做了什么,还要接她回来吗?”柳素心仔细盯着姜老夫人的脸,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一丝担心。
孙女跟侄女相比,正常人都知道谁更亲。
只可惜柳素心注定要失望,姜老夫人怎么可能和正常人想法一样。
姜老夫人给自己顺了顺气,不自在地问道:“那小丫头吃了那碗药没有?”
不等柳素心回答,她又接着道:“若是吃了,找个大夫看看能不能治好,治得好最好,治不好就送到庄子上去,多派几个人……”
“母亲,云染是你的亲孙女!”柳素心拍桌而起,她实在听不下去了。
亲孙女差点中毒,不关心不说,头一件事是想着把人送走,到底多没良心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姜老夫人被柳素心吓了一跳,梗着脖子道:“忤逆不孝的东西,你冲我发什么火,我不就说让你把那小丫头送到庄子上去吗?”
“我也没说错啊,咱们侯府可不能有一个哑巴小姐,云昭和云帆也不能有个哑巴妹妹,他们兄弟会被外人笑话的。”
“不过是个丫头片子,哑了就哑了,还要为此把清灵送走,你让我怎么跟清灵父母交待,万一路上再出点什么事,我怎么对得起我那妹子。”
柳素心内心涌起一阵愤怒,若不是碍于孝道,她真想亲自动手抓花姜老夫人那张丑恶的嘴脸。
听听,这叫什么话?
不过是个丫头片子,哑了就哑了,这是当祖母的能说出来的话吗?
大女儿从小就不被祖母喜爱,小女儿还是这般。
在她婆母心中,只看得见孙子,看不见孙女,在她眼里,孙女还不及一个二十年没见的侄女重要。
她冷了心,不再抱有幻想:“母亲要是舍不得表妹,儿媳可以安排母亲去跟表妹作伴,表妹家中还有姨母在,母亲和姨母姐妹重逢,母亲定会开心的。”
“你!柳氏,你要把我也赶出府去?”姜老夫人尖声嚷着。
随后从椅子上滑坐到地上,拍着大腿哭起来:“峰儿呀,你快回来救救娘,娘要被柳氏这个恶妇逼死了,儿媳妇要把婆婆赶出去,老天爷怎么不降道雷劈死她。”
“我为侯府操劳一辈子,到头来被儿媳妇呼来喝去,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一了百了。老侯爷呀,你等等我,我这就来找你。”
又来了,又来了!
屋子里的下人,面露痛苦,老夫人的魔音贯耳又来了!
柳素心看都没看姜老夫人一眼,挥手招呼她的人离开屋子。
她一走,姜老夫人傻眼了,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人都走了,她哭给谁看啊。
柳素心并没有就这样算了,经此一事,她深刻地认识到婆婆的心狠。
为着她的两个女儿,她不能再继续纵着婆婆胡来。
大女儿十四了,到了相看的年纪,婆婆作为女儿的祖母,能做的事太多了。
离开聚福院后,柳素心安排许妈妈换下聚福院里大部分人,只留几个必要的下人,守门的婆子也换成了她自己的陪嫁。
姜老夫人要折腾只能在自己院子里折腾,想要出院子,得看她答不答应。
屋子里的贵重摆件,只要是她嫁妆里的,全部收回来,吃穿用度她没减,一下来得太猛,她怕婆婆气死。
长子明年夏天便要娶妻,婆婆这时候出事,婚事便要延后,因为婆婆耽搁长子的婚事,太不值得。
聚福院的动静并未影响到姜云昭和姜云染兄妹。
姜云昭在院子里的石桌上铺上锦被,把姜云染放在锦被上。
兄妹俩勉强能视线平视,一大一小在暖阳下说得欢快。
“云染,我为什么能听到你的心声?”姜云昭百思不得其解。
姜云染伸手摸摸美大哥的俊脸【我也不知道,娘跟我说,外曾祖父说我和普通人不一样。】
姜云染没说假话,她确实不知道原因。
外曾祖父?
姜云昭忆起几个月前才见过的那位老人,心头微涩。
他那位外曾祖父,一身仙风道骨,本领超群,令人见之难忘。
既然外曾祖父和母亲都知道小妹的不同,姜云昭便没再继续追问。
“云染,你说大哥要倒大霉是怎么回事?你如何知道的?”姜云昭尽量放缓语气,生怕吓到妹妹。
【我从大哥脸上看出来的呀,大哥印堂灰暗,精神不佳,无一不预示着大哥会遇上意外。】
姜云昭暗暗心惊,自家小妹竟懂相面,据他所知,钦天监监正都不会这个。
“云染,大哥知道你聪慧,不过你现在还小,还没有自保的能力,你的能力只能在信任的家人面前展露,不可让外人知道,明白吗?”
“怀璧其罪,若是让人知道你的能力,必会打你的主意,大哥只是个小小的羽林军侍卫,不一定能护住你。”身居高位的人有多不择手段,姜云昭都知道。
自家美大哥知道她的本领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担心她会被坏人抓走。
姜云染心中十分感动,主动献给美大哥香吻一枚。
姜云昭看着香软可爱的妹妹,无奈地笑笑,掏出帕子,擦掉脸上的口水。
哎呀,又没控制好,口水都糊到大哥脸上了。
假装没有看见大哥擦口水的举动,姜云染继续道【大哥别担心,云染会小心的。】
【大哥,我没骗你,你身边有个坏人要害你。】
【大哥右边眉尾有伤,乃是兄弟反目之相,二哥不会害你,那么害大哥的这个人与大哥定是情同手足。】
与他情同手足的人,只有从小一起长大的苏临风和章景浩两人。
小妹所说害他的人,莫非是这两人中的一个?
姜云昭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相信他们朋友间的情谊,可他更相信自己的妹妹。
晦涩的心情并未在姜云昭心中停留太久,他是个很理智的人,事情既然发生了,那便去面对去解决。
不管是谁要害他,一旦他查到证据,他与那人就不再是朋友,而是陌生人,甚至可以是敌人。
想通后,姜云昭豁然开朗,伸手抱起妹妹走进屋子:“谢谢云染的提醒,我心中有数了,不会让人得逞的。对了,这事别告诉娘,我不想让娘担心。”
姜云染笑着点点头,看来美大哥是个不容小觑的人。
她刚提醒没多久,她大哥的印堂忽然亮了许多,本来会发生的意外,不会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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