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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枭雄:带着寡嫂称霸天下萧烈林雪梅完结文

好柿豆花生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嘶——头要炸了!”萧烈猛地睁眼,土墙斑驳欲裂,草顶稀疏欲坠,一股子霉味儿直冲脑门。“搞什么鬼…这是哪个犄角旮旯?”他脑子嗡嗡作响,最后的记忆还是枪林弹雨,震耳欲聋的爆炸,然后就是一片白茫茫……撑着坐起身,这身体轻飘飘的,使着别扭。他抬手摸脸,手感不对,轮廓好像……变了?“我靠,不是吧……穿了?”这念头吓了他一跳,随即又自嘲地撇嘴,“瞎想什么,怎么可能……可这破地方,连个灯泡都没有,也太复古了吧?”正腹诽着,破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荆钗布裙的年轻女子端着个豁口粗瓷碗走了进来,碗里冒着热气。她约莫二十岁上下,眉眼清秀,只是那双眼睛里盛满了愁苦和戒备,像只受惊的小鹿。“醒了?喝点水吧。”女子声音清冷,带着明显的疏离。萧烈下意识想应...

主角:萧烈林雪梅   更新:2025-06-13 17: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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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萧烈林雪梅的其他类型小说《寒门枭雄:带着寡嫂称霸天下萧烈林雪梅完结文》,由网络作家“好柿豆花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嘶——头要炸了!”萧烈猛地睁眼,土墙斑驳欲裂,草顶稀疏欲坠,一股子霉味儿直冲脑门。“搞什么鬼…这是哪个犄角旮旯?”他脑子嗡嗡作响,最后的记忆还是枪林弹雨,震耳欲聋的爆炸,然后就是一片白茫茫……撑着坐起身,这身体轻飘飘的,使着别扭。他抬手摸脸,手感不对,轮廓好像……变了?“我靠,不是吧……穿了?”这念头吓了他一跳,随即又自嘲地撇嘴,“瞎想什么,怎么可能……可这破地方,连个灯泡都没有,也太复古了吧?”正腹诽着,破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荆钗布裙的年轻女子端着个豁口粗瓷碗走了进来,碗里冒着热气。她约莫二十岁上下,眉眼清秀,只是那双眼睛里盛满了愁苦和戒备,像只受惊的小鹿。“醒了?喝点水吧。”女子声音清冷,带着明显的疏离。萧烈下意识想应...

《寒门枭雄:带着寡嫂称霸天下萧烈林雪梅完结文》精彩片段


“嘶——头要炸了!”

萧烈猛地睁眼,土墙斑驳欲裂,草顶稀疏欲坠,一股子霉味儿直冲脑门。

“搞什么鬼…这是哪个犄角旮旯?”

他脑子嗡嗡作响,最后的记忆还是枪林弹雨,震耳欲聋的爆炸,然后就是一片白茫茫……

撑着坐起身,这身体轻飘飘的,使着别扭。

他抬手摸脸,手感不对,轮廓好像……变了?

“我靠,不是吧……穿了?”

这念头吓了他一跳,随即又自嘲地撇嘴,“瞎想什么,怎么可能……可这破地方,连个灯泡都没有,也太复古了吧?”

正腹诽着,破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一个荆钗布裙的年轻女子端着个豁口粗瓷碗走了进来,碗里冒着热气。

她约莫二十岁上下,眉眼清秀,只是那双眼睛里盛满了愁苦和戒备,像只受惊的小鹿。

“醒了?喝点水吧。”女子声音清冷,带着明显的疏离。

萧烈下意识想应声坐起,不料盖在身上的破被子一滑——

“我靠!光溜溜的!”

他心里大叫一声,整个人已经条件反射地蹦了起来。

“啊——!流氓!”

女子尖叫一声,像被烫到一样猛地转过身去,手里的碗差点飞出去,脸颊瞬间红得像煮熟的虾子,连耳根都透着粉。

萧烈也懵了,低头一看,顿时尴尬得脚趾抠地,手忙脚乱地扯过被子围住下半身,恨不得当场表演一个原地消失。

“那个…姑娘!误会!天大的误会!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

他语无伦次地解释,心里把这身体的原主骂了一百遍,到底是什么奇葩才会光着身子睡觉啊!

女子背对着他,肩膀微微颤抖,声音里满是惊疑不定:“你…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叫我姑娘?”

萧烈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赶紧顺着杆子往上爬,装出一副痛苦的样子揉着太阳穴:

“我头疼得厉害,好像…昨天摔着了?好多事都模模糊糊的,记不清了。那个…我们是?”

林雪梅猛地转过身盯着他:“你装什么傻?我是你嫂子林雪梅!你哥萧铮去年冬天上山打猎…”

她的声音骤然哽咽,眼圈瞬间红了,别过脸去,过了好几秒才艰难地吐出剩下的话,“…就再也没回来。”

“嫂…嫂子?!”

萧烈脑子嗡的一声,差点没直接躺回去。

老天爷!这是什么狗血开局?穿成一个连寡嫂都敢调戏的混账玩意儿?

看嫂子这眼神,原主以前肯定没少欺负人家!

“嫂子,对不住,我不是有意提你伤心事的。”

萧烈连忙放低姿态,语气诚恳,心里飞快盘算着怎么套话,“我这脑子真跟浆糊似的,晕乎乎的,现在是什么年头了?皇帝是谁?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

林雪梅狐疑地上下打量他,眼神像在评估他是不是又在耍什么花招,半晌才冷哼一声:

“现在是大徵十七年!萧烈,我看你不是摔坏了脑子,是又琢磨着怎么去鬼混吧?你哥走了才多久?你倒好,成天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前儿晚上又去赌,把家里最后几个铜板都输光了!我跟荷儿都要喝西北风了!你还想怎么样?!”

林雪梅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了,眼圈泛红,“你回来还把院里好不容易养着下蛋的老母鸡给摔死了!我,我……”

她猛地咬住嘴唇,扭过头去,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

萧烈心里“咯噔”一下,暗骂这身体的原主是个彻头彻尾的混球。

“连寡嫂和侄女都欺负,简直枉为人!”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林雪梅深深一揖:“嫂子,是小弟混账!你放心,从今往后,我必定改过自新,撑起这个家,好好照顾你和……”

他微微一顿,想起了什么,“还有……荷儿?”

林雪梅抬手指了指屋角:“喏,在那儿睡着呢。”

萧烈顺着看去,一个简陋的摇篮里,躺着个瘦弱的婴儿,小脸蜡黄,却睡得香甜。

“这就是我哥留下的血脉?”

他心中一动,一股沉甸甸的责任感涌了上来,“这小模样,真惹人疼。”

林雪梅看着他难得正经的神色,眼底的冰冷似乎化开了一丝,低声道:“荷儿才刚满周岁,她爹走的时候,她出生还不到两个月。”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摇篮里偶尔传来细微的呼吸声。

萧烈看着那小小的婴孩,心里五味杂陈。“爹没了,摊上原主这么个混账叔叔,这对母女的日子……”他不敢再想下去。

“你喝水吧,我去劈柴。”林雪梅放下水盆,转身就想走。

“等等嫂子!”萧烈连忙叫住,“这粗活哪能让嫂子动手?放着我来!”

林雪梅像听到什么天方夜谭似的,瞪大眼睛看着他,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

“你?劈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萧烈老脸一红,心想原主这“懒名”是坐实了。

“咳,”他强撑着面子,“以前没干过,不代表现在不会!总得学着干不是?嫂子你就瞧好吧!”

说着他翻身下床,结果低头一看,自己光溜溜的上身下,只穿了条破旧的短裤衩。

“哎呀!”

林雪梅惊呼一声,赶紧扭过头去,耳根瞬间红透,“你、你先把衣裳穿齐整了再说!”

萧烈手忙脚乱地抓起床边的破裤子套上,尴尬得脚趾抓地。

“是是是……”他四处张望,“奇怪,上衣呢?”

找不到,他索性心一横,“算了!男子汉大丈夫,光个膀子劈柴,有劲!”

他大步流星走出屋子,拿起墙角的斧头,深吸一口气。还真像模像样地劈了起来。

没一会儿,一小堆柴火就劈好了。

萧烈擦了把汗,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噜噜”叫了起来,声音大得他自己都听见了。

他讪讪地摸着肚子,朝屋里喊道:“那个……嫂子,忙活一早上,有点饿了……咱家……还有吃的吗?”

“哎……”

林雪梅幽幽一叹,眼神黯淡,“家里真是什么都没了。昨天剩的那半碗稀粥也给荷儿喝了,我连……”

她说着,脸颊飞红,眼神飘忽地掠过自己的胸口,欲言又止。

萧烈心里咯噔一下:“莫非是……?”

忽然福至心灵,他恍然大悟,“嫂子,你还在哺乳期啊!”

林雪梅窘迫地低下头,轻轻点了点头。

萧烈一拍大腿,懊恼地想:难怪小荷儿看起来瘦弱,原来是连奶水都……唉,这可如何是好!

“我去打猎!”萧烈脱口而出。

林雪梅一愣,惊讶地望着他:“你?打猎?别开玩笑了!”

她上下打量着萧烈,“你怎么会打猎?况且你哥……”

她顿了顿,没再说下去,但萧烈明白她的意思——你哥哥那么厉害的猎人都没能从山里活着回来,你去岂不是送死?


萧烈挺了挺胸膛,目光灼灼地盯着林雪梅:“嫂子,相信我,我能行!”

他挠了挠头,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嫂子,你把衣服脱了!”

林雪梅的脸“唰”地一下红了,眼中闪过一丝怒火,猛地后退两步:

“你……你这登徒子!我当你是真摔傻了,原来还是这副德行!”

萧烈愣了半晌,随即一拍脑门,脸上顿时涨得通红:

“嫂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把身上的褂子借我穿!我、我哪敢让你……脱……那个……”

他越说越结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林雪梅又羞又恼,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她转身“砰”地关上门,只留下一道缝。

片刻后,门缝里颤巍巍伸出一只手,手上捏着一件棉袄,针脚细密,虽有些年头,却浆洗得发白,透着皂角的清香。

“给、给你!赶紧拿着……不许、不许看我!”

门后的声音又急又羞,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萧烈心里好笑,这嫂子,胆子比兔子还小。

他伸手接过,触手温热,还带着女子的体温。

“哎,谢了嫂子。”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逗她,“嫂子放心,我萧烈虽然以前混蛋,但兔子不吃窝边草……啊呸,我是说,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和荷儿受委屈!刚才是我嘴瓢,说错话了,您大人有大量,别往心里去。”

门后沉默了片刻,才传来闷闷的一声:“……嗯,知道了!你快走吧!”

“得嘞!”萧烈不再逗她,三下五除二将棉袄套上。

嗯?怎么有点紧?

他扯了扯领口,感觉脖子被勒得慌,再一抬胳膊,腋下传来“刺啦”一声细微的布料撕裂声。

“……”

萧烈嘴角抽了抽,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板,怪不得。

他在院角旮旯里翻了翻,总算找到一套看着还算结实的弓箭和一把柴刀,是原主哥哥打猎用的。

“嫂子,我走了啊!中午给你猎只肥兔子回来炖汤!”

萧烈朝着门缝挥挥手,扛着家当,雄赳赳气昂昂地出了院门。

一出门,他就忍不住又扯了扯快要勒断气的领口。

“我靠,这小身板穿的衣服,差点把我送走……”他小声嘀咕,活动着肩膀,“真他娘的憋屈!”

心里吐槽归吐槽,但身上暖和了不少,总比光膀子进山强。

他深吸一口气,嗯,混合着泥土和青草的空气,还挺提神。

春日暖阳刚好,晒得人懒洋洋的。他心情不错地往村口走,准备上后山碰碰运气。

谁知刚走到村口田埂,几个正在地里忙活的村民一抬头看见他,跟见了鬼似的,脸色刷地就变了。

萧烈本着“我是新来的,要和群众打好关系”的原则,主动扬起笑脸:“几位大哥大嫂,忙着呢?早啊!”

一个满脸褶子的中年汉子直起身,把锄头往地上一顿,没好气地上下打量他,故意扯着嗓门喊:

“哟!这不是咱们村的‘好男儿’萧疯子吗?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去调戏寡妇,改行当正经人了?”

“呸!”

旁边一个包着头巾的妇人赶紧拉着自家娃往后躲,狠狠啐了一口,“离他远点!晦气!狗改不了吃屎的玩意儿,别玷污了咱们的地!”

萧烈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心里一群草XX 奔腾而过:“我擦,这原主是捅了马蜂窝还是刨了人家祖坟?人缘差到这份上?”

他忍了忍,没吭声,毕竟好汉不吃眼前亏,跟这帮明显对他有偏见的人吵架毫无意义。他闷头继续往山上走。

一路上,但凡遇见个村民,不是绕道走就是翻白眼,活像他是瘟神下凡。

更气人的是,几个七八岁的熊孩子从他身边疯跑过去,一边跑一边拍手唱着自编的顺口溜:

“萧疯子,不要脸,见了寡妇眼放光!偷鸡摸狗他最行,全村见了都喊打!打!打!”

“……”萧烈额头青筋直跳。

卧槽!这顺口溜编得还挺押韵!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把这几个熊孩子抓过来打屁股的冲动。

“王八犊子原主!”他咬牙切齿地低骂,“你他娘的到底祸害了多少人?搞得老子现在出门跟过街老鼠似的!”

想到林雪梅那惊恐躲闪的眼神,他心里一阵烦躁。

不行,这名声必须得扭转过来,不然他和嫂子侄女在这村里根本没法待!

“等着吧,等老子发达了……”他正暗自发狠,冷不丁,前面拐角传来一阵流里流气的嬉笑声。

“哎呦喂!哥几个瞧瞧,这是谁啊?这不是咱们英明神武、风流倜傥的萧大爷吗?这一大清早的,穿得这么……‘别致’,是要上哪儿去发财啊?”

只见路口歪歪扭扭站着三个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家。

为首的是个瘦高个,颧骨突出,三角眼滴溜溜乱转,透着一股子精明和猥琐,活像根晾衣杆成了精。

左边蹲着个矮胖子,油光满面,笑起来露出一口大黄牙,右边一个尖嘴猴腮的,斜靠在树上,抖着腿。

萧烈眼神一眯,心里顿时了然。这三位,恐怕就是原主那群不务正业的“狐朋狗友”了。

“好狗不挡道,让开。”

萧烈把柴刀往肩上扛了扛,语气淡漠,“老子要上山打猎。”

瘦高个吸溜着鼻子,斜眼上下打量,“就你?还打猎?”

他目光一转,落在萧烈明显不合身的棉袄上,嘿嘿一笑,露出两排黄牙:

“这不是你家那俏寡妇的衣裳吗?我说行啊你小子,长本事了?连嫂子的衣裳都穿上了?下一步是不是就该……”

矮胖子凑近,脸上肥肉挤作一团,砸了咂嘴,“可以啊兄弟!说说,尝起来滋味咋样?守了这么久,肯定,嗯?”

尖嘴猴腮那个更是猴急地搓手:“老萧,有好事不能独吞啊!改天也让哥几个尝尝鲜!”

萧烈只觉得一股邪火“噌”地一下从脚底板烧到了天灵盖。

“这帮满嘴喷粪的玩意儿……”

他心里冷哼,“原主跟这群货色厮混,名声能好才怪了。不过,现在这身子是我萧烈的,谁敢动我嫂子一根头发试试?”

“都给我闭上你们的臭嘴!”萧烈声音骤然转厉,“嘴巴放干净点!再敢污蔑我嫂子,就别怪我不客气!”

“哎哟喂,吓唬谁呢?”瘦高个非但不怕,反而挺着胸脯往前凑,几乎要撞上萧烈,“装什么蒜呢萧疯子!谁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以前你哥在,你小子夹着尾巴,现在你哥没了,你这心思不就活泛了?怕不是早就……”

话没说完,萧烈手已经闪电般伸出,一把薅住他的衣领,“我让你,闭嘴!”

“嘿!还敢动手?”

瘦高个先是一愣,随即冲另外两人吆喝,“弟兄们,看见没?这小子真疯了!给他松松骨头!”


尖嘴猴腮那个阴笑着应声,不知从哪摸出一把锈迹斑斑的小破刀,二话不说就朝萧烈腰眼捅过来。

“小子,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他心里还得意着,这一刀下去,保管这小子哭爹喊娘。

然而,刀尖还没碰到衣服,萧烈左手快如鬼魅,后发先至,“啪”一声就扣住了他的手腕。

“嗯?”

尖嘴猴腮只觉手腕一紧,一股大力传来,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听“咔嚓”一声!

“嗷——我的手!我的手腕子!”

惨叫声撕心裂肺,小刀“当啷”落地,他整个人像被抽了筋骨,软绵绵跪倒在地,抱着扭曲成诡异角度的手腕,疼得满地打滚,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老三!猴子!”

矮胖子和瘦高个刚喊出声,还没来得及反应,萧烈已经松开瘦高个的衣领,右手并指成刀,干净利落地一个手刀劈在瘦高个颈侧。

瘦高个连哼都没哼一声,眼珠子往上一翻,“噗通”就栽倒在地,直接晕了过去。

“……”

矮胖子看着眨眼间倒下的两个同伴,吓得三魂丢了七魄,肥硕的身子哆嗦了一下,转身拔腿就想溜。

“想跑?”萧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身形一晃,抬脚对着矮胖子肥腿的膝盖弯就是一踹。

只听“扑通”一声闷响,矮胖子像个滚地葫芦似的摔了个狗啃泥,杀猪般嚎叫起来:

“哎哟喂我的娘!腿!我的腿断了啊!杀人啦!”

“嚎什么?”萧烈掸了掸衣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淡淡的,“放心,死不了。帮你正骨呢。”

他顿了顿,声音更冷:“再叫唤,下一脚就真让你尝尝断腿的滋味。”

地上躺着的尖嘴猴腮和矮胖子,此刻都用一种见了鬼的眼神惊恐地望着萧烈,仿佛头一次认识这个人。

“你…你…”尖嘴猴腮抱着废了的手腕,疼得直抽气,却还是忍不住哆哆嗦嗦地问,“你…你什么时候……会…会这些要命的功夫了?!”

萧烈居高临下地睨着地上哀嚎的两人,还有一个已经昏死过去的,心里冷哼:就这点本事,也敢动歪心思?

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寒意:

“从今天起,你们三个,离小爷我远点,更别让我发现你们贼眉鼠眼地往我嫂子那边瞟。听明白了?”

“明、明白了!”

矮胖子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萧…萧爷!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尖嘴猴腮也抱着自己脱臼的胳膊,疼得龇牙咧嘴,一边抽气一边附和:“是啊是啊!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萧爷!萧爷饶命!”

萧烈弯腰,捡起先前被打掉在地上的小刀,在手里漫不经心地抛了抛,那冰冷的刀光晃得矮胖子两人心惊肉跳。

“就这?”萧烈嗤笑一声,手指轻轻一用力。

“咔嚓!”

精铁打造的小刀应声而断,清脆的断裂声像敲在矮胖子和尖嘴猴腮的心尖上。

两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娘嘞!这…这是人干的事?!

“记住我的话,”萧烈将断成两截的刀丢到他们面前,“否则,下次断的,就不只是这破铜烂铁了。”

他不再看这几个废物,抬脚跨过地上昏迷的瘦高个,径直往山上走去。

身后传来矮胖子惊魂未定的嘀咕:“我的老天爷…这…这还是那个萧疯子吗?他他他…他什么时候会这手功夫了?跟鬼上身似的!”

“鬼上你个头!”

尖嘴猴腮疼得直冒冷汗,怒道,“还不快扶老子去找大夫!手…手要废了!哎哟喂……”

萧烈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便宜这几个人渣了,下手还是不够狠。

不过,这样也好,杀鸡儆猴,看以后村里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打嫂子的主意!

他拍了拍手,将刚才的戾气敛去,目光投向深山。

首要任务,还是得先填饱肚子,给嫂子和小侄女弄点好吃的回去。

嗯,看看能不能打只肥点的山鸡……

萧烈一脚踏进深山,忍不住长舒一口气,感觉五脏六腑都被洗涤了一遍似的,“爽!”

他取下猎弓,试着拉了拉,“弦韧弓沉,好弓!”

他对着弓自言自语,“老哥手艺是真行,等会儿就看小弟我,能不能给你争口气了!”

山里静谧又不失生机,鸟鸣啾啾,风过叶响。

萧烈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声响,这可是他上辈子当特种兵练出的看家本领。

“这山林子瞧着肥得很,没道理空手回吧?”他心里嘀咕着,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地面。

“有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萧烈眼睛一亮,蹲下身子指着一处新鲜的蹄印,“瞧这梅花印,是兔子没跑了!”

他立刻收敛气息,顺着痕迹摸索过去。

果然,没多远,前方草丛一阵窸窣。

两只灰溜溜、肥嘟嘟的野兔蹦跶了出来,低头啃着青草,浑然不觉杀机已至。

“好家伙,一来就送俩!”

萧烈心中一乐,悄无声息地抽箭、搭弦、拉弓、瞄准,动作行云流水。

他盯着其中一只兔子的后脑勺,嘴里小声念叨:“对不住了啊……”

“嗖!”

箭矢破空,精准命中!那兔子连哼都没哼一声,就直挺挺倒下了。

另一只兔子惊得一蹦三尺高,刚要撒腿狂奔,萧烈的第二支箭已经到了!

“嗖!”

又是一箭穿心!

“漂亮!”萧烈忍不住吹了声口哨,走上前去,拎起两只兔子,咧嘴一笑,“不错不错,看来这身子骨适应得挺快嘛,手感还在!”

掂量着猎物,他咂咂嘴:“今晚有肉吃了!红烧?烤了?还是炖锅汤?嘶——”

想着肉味,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叫了起来,口水差点没兜住。“饿啊,真饿啊!”

萧烈揉了揉空瘪的肚子,咂咂嘴,唾沫都快咽干了,这才拖着步子继续往前搜寻。

忽然,他脑海里闪过早上给他端水的那双红肿的手。

“啧,这都开春多久了,冻疮还没消?肿得跟胡萝卜似的。”

萧烈皱紧眉头,心里不是滋味。“原主那混小子,真是造孽!留下这么个烂摊子,苦了嫂子和小侄女。”

他掂了掂手中的兔子,毛皮油光水滑,又软和又厚实。

“这皮子不错,”萧烈心里的小算盘噼啪响,“正好,剥下来给嫂子做副手套,保准比啥都暖和!”

想到这,他心情好了些,找了块干净地儿,三下五除二开始处理兔子,兔皮被完整地剥下,仔细收好。


“总算开张了!有肉吃了!”

他咧嘴直乐,仿佛已经看到嫂子和小侄女惊喜的模样。

处理完兔子,萧烈擦了擦汗,继续钻林子。

可转悠了半天,愣是没再碰到什么活物。

“奇了怪了,”他边走边嘀咕,“这山看着挺大,林子也密,怎么兔子都成精了,知道躲着我?”

又耐着性子找了一个时辰,依旧两手空空。

“难不成这片儿的猎物都被同行们扫荡光了?”他自言自语,“还是我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点儿背到家了?”

他靠在一块大石头上喘气,琢磨着要不要换个方向。

忽然,后颈的汗毛猛地炸了起来,一股凉飕飕的感觉顺着脊椎往上爬。

“靠,被盯上了!”特种兵的直觉瞬间拉响警报。

萧烈立刻警觉,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慢悠悠拿起水袋喝水,眼角余光却像雷达一样扫过四周。

他心里嘀咕,“该不会是碰上大活儿了吧?老虎?熊瞎子?”

他悄悄摸向箭囊,手指捻起一支箭,无声无息地搭在弓弦上,心里快速盘算:

“就我这几根破箭……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啊!得想个法子,诈它一下,看看是何方神圣。”

萧烈故意踢了踢脚下的石头,又晃了晃旁边的灌木丛,制造噪音。

“沙沙沙——”

前方不远处的矮树丛果然有了动静!萧烈立刻屏住呼吸,死死盯住那里。

只见枝叶晃动,一对又圆又亮,还带着点懵懂的大眼睛从后面露了出来,紧接着,一个毛茸茸、棕褐色的脑袋探了出来,好奇地歪了歪头——

“我滴个亲娘嘞!”

萧烈差点把弓丢了,哭笑不得地在心里哀嚎,“搞半天……是只傻狍子?!”

那狍子瞅着还挺肥硕,油光水滑的,正瞪着无辜的大眼瞅他呢。

“这傻狍子,可真肥!”

萧烈眼睛放光,差点没忍住笑出声,“今儿个走大运了!撞见这么个大家伙!”

这狍子肉质鲜美,肥瘦得宜,口感可比兔子强上百倍。

关键是,这一只够他娘俩美美地吃上好几天,改善伙食就靠它了!

只是,萧烈也知道,这狍子机灵得很,警惕性高得吓人,跑起来那速度,兔子都得甘拜下风。

想逮住它?难!

“得动动脑子,”萧烈摸着下巴,小声嘀咕,“直接射箭肯定不行。隔这么老远,眼神再好也难一箭毙命,万一给它射伤了,那家伙撒腿一跑,我上哪儿追去?白忙活!”

他假装还在原地歇脚,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用箭不行……那用什么呢?”

“对了!”萧烈眼睛一亮,差点拍大腿,“我那宝贝家伙!”

他小心翼翼地从布袋里摸出铁家伙——捕兽夹,又取出一截结实的绳子。

萧烈没急着动手,极有耐心地等着。

果然,那狍子见他半天没动静,似乎也失了警惕,甩甩尾巴,慢悠悠地晃回了灌木丛后头。

萧烈猫着腰,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始终保持着安全距离。他发现这狍子似乎总在这一片来回溜达,像是在巡视自己的地盘。

“还是个有固定路线的傻大胆,这就好办!”

他相中一处两边都是密灌木的狭窄通道,地上有清晰的兽蹄印。萧烈动作飞快地挖了个浅坑,把捕兽夹放进去,用落叶和浮土仔细盖好,伪装得天衣无缝。

“完美!”他拍拍手上的土,对自己竖了个大拇指。

找了棵能藏住身形的大树,萧烈往后一靠,调整呼吸,目光紧紧锁定陷阱的方向。

时间一点点过去,日头都偏了些。

萧烈纹丝不动,仿佛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这点时间算什么,”他心里不屑地撇撇嘴,“想当年在军营里埋伏,趴冰卧雪一整天都不带眨眼的,这才哪儿到哪儿。”

忽然,他耳朵微微一动,捕捉到远处传来极轻微的“沙沙”声。

“来了来了!”

萧烈精神一振,立刻屏住呼吸,心跳都快了几分,“小宝贝,快到这里来!”

只见那只狍子果然又溜达回来了,迈着轻巧的步子,边走边嗅,竖着耳朵听动静,一步三停,小心谨慎得很。

萧烈的心也跟着它的蹄子起起落落,生怕自己喘气声大了惊扰了它。

“乖,慢慢走,对……别东张西望了,脚底下那点玩意儿有啥好看的……快,踩上来……”他紧张得手心冒汗,在心里碎碎念。

狍子离陷阱越来越近,眼看它一只前蹄就要踏上那片伪装好的区域——

“噌!”

那狍子像是嗅到了什么不对劲的气息,猛地停下脚步,警惕地抬起头,两只长耳朵呼扇呼扇转个不停,鼻子用力地抽动着。

“我的小祖宗欸,你就往前挪一步,就一步!”

萧烈藏在树后,急得抓心挠肝。那狍子警惕得很,左顾右盼,耳朵抖个不停。

萧烈屏住呼吸,心都快跳出来了:“动啊!你倒是动啊!再不动,天都要黑了!”

就在萧烈几乎要放弃,打算换个地方碰运气时,那狍子终于试探性地,优雅地(?)迈出了一小步——

“啪!”

“嗷——!”

清脆的机关声和狍子凄厉的惨叫二重奏响起。捕兽夹的铁齿死死咬住了它的前腿。

“哗啦啦——”狍子疯狂挣扎,刨得土石飞溅,可惜徒劳无功。

“成了!”萧烈乐得差点蹦起来,一跃而出,弓已拉满,箭头闪着寒光,“小样儿,看你往哪儿跑!”

他瞄准了狍子,正要放箭,手指却顿住了。

“等等……这家伙腿都被夹住了,跑也跑不了,何必浪费我一支宝贝箭?这箭还得留着打大家伙呢!”

他嘿嘿一笑,收起弓箭,抽出腰间的小刀,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狍子见煞星靠近,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剧烈地颤抖着,眼睛瞪得溜圆,仿佛在说“你不要过来啊”!

“莫怕莫怕,”萧烈蹲下身,语气意外地温和,甚至带点哄小孩的调调,“很快就好,不疼的。谢谢你啊,你看你长这么肥,肯定能让我们美美吃上一顿!”

手起刀落,干净利落。温热的血喷涌而出。

萧烈看着它渐渐不动了,才松了口气,拍拍狍子的脑袋:“山神爷保佑,谢你馈赠,下辈子投个好胎,别再这么傻乎乎地往陷阱里钻了。”

他手法娴熟地开始处理猎物,放血、剥皮,动作麻利。

等把肉都割好装进布袋,萧烈一拎,差点闪了腰。

“好家伙!”他龇牙咧嘴地把袋子甩到背上,“你这家伙是吃啥长大的?比石头还沉!这得有多少斤肉啊!”

虽然累得够呛,但萧烈心里乐开了花,拍着鼓囊囊的袋子:“发达了发达了!这趟没白来!够吃好些天了!”

下山路上萧烈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加快了脚步。

“等会儿把肉往嫂子面前一放,她那眼珠子不得瞪出来?”


夕阳熔金,倦鸟归林。

萧烈肩上扛着鼓囊囊的猎物袋子,脚步轻快地往家走。

路边田埂上歇脚的村民见了,纷纷探头,有人还使劲揉了揉眼睛。

“欸,老张头,你看那是不是萧疯子?他…他背的啥玩意儿,那么大一坨?”

一个年轻些的后生捅了捅旁边拄锄头的老汉。

老汉眯缝着眼瞅了半天:“啧,还真是他!邪门了,这疯子啥时候会打猎了?莫不是偷了李猎户家的?”

“我看像!”

旁边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撇嘴,“准是手脚又不干净了,改明儿指不定谁家遭殃呢!”

萧烈耳朵尖,听了个大概,心里冷哼:哼,一群碎嘴的,等小爷发达了,闪瞎你们的狗眼!

他懒得计较,脚下更快了。

快到家门口,眼角余光却扫到一个瘦高身影,贼头贼脑地往自家院墙边凑。

嗯?这谁啊?萧烈脚步一顿,眉头立刻拧了起来。

那人探头探脑,溜进院子,压根没发现身后的萧烈。

这背影…我靠,不是村东头的王二癞子吗?

萧烈心里咯噔一下,这泼皮无赖,出了名的手脚不干净,还好色!他来我家做什么?嫂子和小荷儿还在家呢!

他立刻将猎物袋子悄无声息地放在墙根下,猫着腰,放轻了脚步摸到院墙边。

透过墙缝往里一瞧,只见王二癞子正踮着脚尖,哈着气把脸贴在窗户纸上,往里偷窥,嘴角咧开,露出一口黄牙,笑容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狗东西!

萧烈一股邪火直冲脑门,强压着怒气,也凑到窗边,从另一个破洞往里看。

屋里,林雪梅正坐在炕沿上,怀里抱着熟睡的小荷儿,轻轻拍着。

因把唯一的厚棉袄给了萧烈御寒,她身上只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单薄肚兜,露出圆润的肩头和一截藕臂,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弱。

王二癞子似乎看够了,搓了搓手,竟一把推开了虚掩的房门,闪身溜了进去。

“谁?!”林雪梅受惊,猛地抬头,见是王二癞子,吓得花容失色,连忙将小荷儿轻轻放在炕上。

“王…王二哥?你怎么来了?”她声音发颤,往后缩了缩,一脸警惕。

“嘿嘿,雪梅妹子,别怕嘛。”

王二癞子搓着手,一双浑浊的眼睛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打转,“你那小叔子还没回来吧?我这不是瞅着天冷,怕你们娘俩冻着,特地过来瞧瞧。”

他一步步逼近,眼神像黏在了林雪梅未来得及完全遮住的肌肤上。

“我家挺好的!不劳你费心!”林雪梅抓紧了衣襟,护在炕前,声音发颤却带着决绝,“有话就在那儿说,你别过来!”

“哎呀,看你冻得。”王二癞子咧嘴,露出恶心的黄牙,笑容更瘆人了,“你男人都走那么久了,一个人守着空房,夜里肯定不好过吧?你那小叔子,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废物!不如……哥哥我来疼疼你?”

“你…你混蛋!你再胡说八道,我就喊人了!”林雪梅气得脸色煞白,抓起身边的笤帚疙瘩对着他。

“喊?哈哈哈!”王二癞子有恃无恐地怪笑起来,“你喊啊!你就算喊破喉咙,这会儿家家户户都关门吃饭了,谁会来管你这寡妇闲事?至于你那小叔子?不定又在哪儿耍钱鬼混呢!”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个前扑,像饿狼一样抱向林雪梅:“妹子,你就从了我吧!我保证让你舒坦!”

“滚开!畜生!救命啊!”

林雪梅尖叫着拼命挣扎,手里的笤帚疙瘩胡乱挥舞,“萧烈!萧烈救命——!”

“砰!”

一声巨响,那本就不甚结实的木门应声而裂,碎木屑扑簌簌落下。

萧烈如同一头被激怒的豹子,裹挟着一身寒气冲了进来,“王二癞子!我看你是活腻歪了,敢到我家来撒野!”

王二癞子正猴急地撕扯着林雪梅的衣裳,冷不防被这声暴喝吓得魂飞魄散,手一哆嗦,猛地松开了她,结结巴巴地回头:

“萧……萧烈?你……咋……咋回来了?”

“老子回来,就是专门收拾你这种杂碎!”

萧烈三步并作两步,根本不给王二癞子辩解的机会,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揪住他的后脖颈,像是拎小鸡仔一样将他从林雪梅身边拽开,狠狠掼在地上!

“噗通!”

“哎哟喂!”

王二癞子摔了个狗啃泥,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萧烈兄弟,误会,都是误会!我就是……就是路过,开个玩笑……”

萧烈气得额头青筋直跳,抬脚就踹在他肚子上,“我让你知道什么叫‘玩笑’!”

“嗷——!”王二癞子痛得像只虾米一样弓起身子,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萧烈一把薅起他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沙包大的拳头毫不留情地砸了下去:“敢动我嫂子一根手指头,老子今天就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砰!砰!砰!”

拳拳到肉,不过几下,王二癞子就已经是鼻血长流,眼冒金星,脸肿得像发面馒头。

“别……别打了……萧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王二癞子哭得涕泪横流,含糊不清地求饶。

“现在知道错了?晚了!”萧烈又是一脚。

墙角的林雪梅早已吓得面无人色,她紧紧抓着身上那件被扯得松松垮垮的单薄肚兜。

炕上的小荷儿也被这巨大的动静惊醒,扯着嗓子哇哇大哭起来。

“嫂子!”

听到哭声,又瞥见林雪梅惊恐无助的样子,萧烈心头一紧,猛地停下手,语气急切地问道,“嫂子,你怎么样?”

林雪梅惊魂未定地摇摇头,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哭腔:“没……没事……萧烈,幸亏你回来了……”

萧烈这才松了口气,回头恶狠狠地瞪着地上半死不活的王二癞子:“狗东西!便宜你了!”

“别打了,萧烈……”

林雪梅见他还要动手,赶紧上前一步拉住他的胳膊,颤声道,“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柔软的触感透过粗布衣衫传来,萧烈身子一僵。

这时他才真正看清嫂子的模样——单薄的嫣红色肚兜堪堪挂在身上,大片雪白的肌肤裸露在外,因刚才的挣扎和寒冷泛着微微的粉红。纤细的锁骨,修长的脖颈,还有那两团……

嫂子平日里看着瘦弱,没想到……

萧烈只觉得一股热气猛地冲上头顶,心跳“咚咚咚”擂鼓似的响了起来。

“乖乖……这……”他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只剩下眼前那惊心动魄的画面。

“呸!萧烈!你看哪儿呢!”

他猛地回过神,狠狠在心里唾弃了自己一句,脸上火辣辣的烫,“那可是嫂子!大哥的女人!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他慌忙移开视线,手忙脚乱地解开自己身上的旧棉袄,看也不敢看林雪梅,瓮声瓮气地递过去:

“嫂……嫂子,天冷,快……快把衣裳披上,莫着凉了。”


林雪梅只觉脸上“腾”地一下烧到了脖子根,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衣不蔽体!

她手忙脚乱地抢过萧烈递来的棉袄裹紧,低着头小声道:“多、多谢。”

“咳咳。”

萧烈眼神不敢聚焦,耳根子也跟着红了起来,“嫂子别担心,我刚才。呃。啥也没看见。”

他赶紧转移话题,用脚尖轻踢了踢地上昏迷不醒的王二癞子,“这家伙怎么处理?要不扔后山算了?”

林雪梅闻言一惊,“扔后山?!你、你下手这么重,万一他。”

“嫂子放宽心!”

萧烈拍拍胸脯,语气轻松,“我心里有数呢。这种泼皮无赖,皮糙肉厚的,看着惨,实际没啥大碍。养两天保管又能满村撒欢!”

说着,萧烈一把抓起地上昏迷的王二癞子,像拖麻袋一样拽出了院子。

这泼皮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鼻青脸肿,早已没了刚才那副嚣张气焰。

“狗东西,便宜你了!”萧烈咬牙冷哼一声。

他拖着王二癞子一路来到村后的小山坡,用力一甩,将人扔进了荒草丛中。

王二癞子像滩烂泥一样摊在那儿,一动不动。

收拾完这泼皮,萧烈拍拍手,转身大步流星地往家走去。

回到家,萧烈发现嫂子已经把小荷儿哄睡了,正坐在灶边,仍裹着那件旧棉袄,眉宇间带着一丝余惊未定的忐忑。

“那人。怎么样了?”林雪梅一见他进门,赶忙低声问道,眼中满是担忧。

“放心,”萧烈笑了笑,挠挠头,“就扔村后山坡上了,等他醒了自然会爬回去。”

林雪梅这才松了口气,但眼神却复杂地在萧烈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萧烈敏锐地察觉到了嫂子的变化,她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再像先前那般戒备和冷漠,多了几分审视和试探,甚至。还有一丝感激?

“嫂子别担心,那王二癞子吃了亏,以后不敢再来咱家撒野了。”

萧烈宽慰道,接着两眼一亮,“对了,瞧我给咱家带啥回来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出院子,片刻后扛回了那个鼓囊囊的猎物袋,在堂屋中央轻轻放下。

“嫂子,你看!”萧烈兴奋地解开袋口。

“哗啦”一声,两只肥兔子和一头半大的狍子滚了出来,毛色油亮,分量十足。

林雪梅直接惊呆了,她瞪大了眼睛,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只是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的猎物,又看看萧烈,再看看猎物。

“这。这真是你打的?”她终于找回了声音,但语气中满是不可思议。

“那还能有谁?”

萧烈挺起胸膛,有些得意,“这不来得正好吗?遇上了王二那个狗东西,正好让咱家来点好的压压惊!”

林雪梅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只肥硕的狍子,像是怕它突然消失似的:“你。你什么时候会打猎了?我记得你从前。”

她的话戛然而止,似乎怕触怒萧烈。

萧烈看出了她的顾虑,“嫂子,我知道你不信。从前那个萧烈确实不会这些,但。人总会变的。”

他语气真诚,眼神坦然。

林雪梅抬头看他,发现这个曾经让她又怕又气的小叔子,目光竟是如此清澈坚定。

“嫂子,这兔子皮我想留着,给你做副手套。”

萧烈指着那两只兔子,轻声说道,“你瞧你的手,都冻裂了。冬天就要到了,有副手套就不怕冻着了。”

他又拍了拍那只狍子:“这狍子皮可不得了,处理好了能做件背心,说不定还能再给小荷儿做件小袄。这样咱家就不用一件棉袄换着穿了。”

林雪梅听了这话,鼻子一酸,眼眶立刻湿润了。

她匆忙低下头,不让萧烈看见她的泪水。

从没人这么细心地为她考虑过。

丈夫去世后,家里穷得叮当响,小叔子又游手好闲,她一个弱女子带着孩子,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现在这个曾经让她又恨又怕的小叔子,竟说出这样暖心的话。

“怎么了嫂子?”萧烈有些慌张,“我。我说错啥了?”

林雪梅摇摇头,急忙用袖子抹了抹眼角:“没。没什么。就是。就是。”

她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你真的。变了很多。”

这句话既是感叹,也像是在确认。

萧烈心中叹息,原主犯下的孽,看来是不少啊。

他点点头,语气坚定:“嫂子,我发誓会好好过日子,照顾好你和小荷儿。”

他说着,就要去处理猎物:“今晚咱们先炖个兔子,解解馋!”

“等等!”

林雪梅连忙拦住他,声音中带着几分歉意,“你。你忙了一天,先歇会儿吧,我来做。”

“嫂子别客气,”萧烈笑着摇头,“你今天也受惊了,该你休息才对。我这大老爷们儿,干点活算啥?”

他说着就麻利地开始处理兔子,手法干净利落。

林雪梅站在一旁,目光怔怔地落在萧烈身上。眼前这个勤快的男人,与她印象中那个懒散无赖判若两人。

“你。你需要帮忙吗?”她试探着问道,语气中的戒备少了几分。

萧烈回头,咧嘴一笑:“嫂子要是不嫌弃,咱俩一起弄,速度更快!”

林雪梅点点头,卷起袖子,准备生火。

不知不觉中,两人配合默契地忙活起来。

一锅兔肉汤咕嘟咕嘟地煮开了,香味四溢,顿时充满了这个贫寒的小屋。

“哇哇——”炕上的小荷儿被香味勾醒,揉着眼睛哭了起来。

“哎呦,谁家的小馋猫醒了?”

萧烈放下手中的活计,笑着走到炕边,轻轻抱起小荷儿,“鼻子真灵啊,这就闻到肉香了?”

小荷儿扭动着小身子,伸着肉乎乎的小手去碰萧烈的脸,咿咿呀呀地表达着自己的喜悦。

“瞧瞧,这小东西急的,”萧烈轻轻托着侄女,脸上满是宠溺,“等会儿给你尝尝兔肉汤!”

林雪梅端着碗站在一旁,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萧烈高大的背影,怀中小荷儿的欢笑声,还有满屋的肉香。这情景,多像一家三口啊!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脸上一热,莫名的羞意涌上心头。

连忙转身去盛汤,掩饰自己的慌乱。


“嫂子,你先吃,”萧烈将一碗热腾腾的兔肉汤推到林雪梅面前,“我来照顾小荷儿。”

“这。”林雪梅有些不好意思,“你打的猎物,你该先尝才是。”

“嫂子别客气,你吃了小荷儿才能长得壮实。”

萧烈笑道,又舀了一小碗肉汤,用勺子轻轻吹凉,小心翼翼地喂给小荷儿尝。

“慢点吃,别烫着。”他小声叮嘱,动作出奇地轻柔。

林雪梅看着这一幕,不禁又是一阵恍惚。

从前那个连自己饭都懒得做的萧疯子,竟能如此耐心地喂孩子?

野生的兔肉,鲜美异常,即便没有任何调料,也香得让人回味无穷。

一家三口就这样围坐在简陋的桌前,享受着久违的肉食。

小荷儿喝了几口肉汤,就不再感兴趣了,在萧烈怀里扭来扭去,小手还抓着自己的衣襟,脸憋得通红。

“嫂子,小荷儿这是怎么了?”萧烈手足无措地看着怀里的孩子,求助般地望向林雪梅。

林雪梅顿时红了脸,轻声道:“她。她是想喝奶了。”

“哦!”萧烈这才反应过来,耳根子立刻烧了起来,连忙将孩子递给嫂子,“给。给你。”

林雪梅接过孩子,脸红得像个熟透的苹果,匆匆抱着小荷儿回了里屋。

萧烈坐在外屋,听着里屋传来的细微声响,脑子里忍不住浮现出嫂子哺乳的画面。

那单薄肚兜下的丰满,雪白的肌肤。

“啪!”他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别想了,那是你嫂子!”

他暗骂自己不争气。

前世今生都是光棍一条,这一穿越就给自己安排这么刺激的剧本,谁受得了啊!

“嫂子,那个。我去劈点柴火!”他大声说了一句,逃也似地冲出了堂屋。

夜深了,一家三口各自就寝。

萧烈躺在外屋的小炕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白天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嫂子惊慌的神情,那单薄衣衫下的曼妙身姿,还有那声声“萧烈救命”的呼唤。

“别想了,别想了。”

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那是嫂子,是大哥的女人,你要做个正人君子!”

而在里屋,林雪梅也是辗转反侧。她一边给小荷儿掖着被角,一边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萧烈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打猎、做饭、护家,甚至还想着给她做手套。这变化来得太突然,让她不敢轻易相信。

可是,他今天的表现又是那么真诚,那双眼睛里满是坚定和关切,不像是伪装出来的。

“但愿。但愿他真的改好了。”

林雪梅轻声呢喃着,“但愿明天醒来,他不会又变回从前那个样子。”

。.

后山。

王二癞子在一阵钻心的疼痛中醒过来,只觉得浑身像是被马车碾过。

他呻吟着睁开肿得只剩一条缝的眼,四下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我娘啊。这是哪儿啊?”

他迷迷糊糊地嘟囔着,突然想起被萧烈暴打的事,吓得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嗷!”这一动作牵扯到浑身伤处,疼得他嗷嗷直叫。

远处,一声狼嚎划破夜空,尖利又凄凉,听得人头皮发麻。

“狼?!有狼?!”

王二癞子顿时汗毛直竖,哆哆嗦嗦地爬起来,“这。这是后山?那疯子把我扔这儿了?”

又一声狼嚎,这回听着更近了。

王二癞子吓得屁滚尿流,顾不得浑身剧痛,跌跌撞撞地往村子方向跑去。荆棘划破他的脸,树枝钩破他的衣,他也顾不上了,一边跑一边叫娘。

“娘啊!我命苦啊!早知道不去招惹那疯子。狼大爷别吃我啊!”

七拐八拐,磕磕绊绊,他总算逃到了村口。

借着微弱的月光,他一瘸一拐地回到自己那间破屋,一头栽在门板上,惊魂未定地直喘粗气。

“萧烈。你个王八蛋!”

他咬牙切齿,目眦欲裂,“敢把老子扔后山喂狼!要不是老子命硬,就交代那儿了!”

他摸着自己肿得像猪头似的脸,越想越是窝火。

那林雪梅的滑嫩肌肤,软玉温香差点到手,就这么被萧烈那杂种给搅黄了!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得找堂哥商量商量。”

村里的里正王德财,正是王二癞子的堂兄。

这里正别看是个乡村小官,其实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地痞,平日里借着那点微末权势,没少干欺男霸女的勾当。

这一对堂兄弟,都是一路货色,尤其对林雪梅这个标致寡妇,垂涎已久,只不过一直没找着下手的机会罢了。

趁着夜深人静,王二癞子拖着伤腿一瘸一拐地摸到了里正家。

“谁啊?大半夜的敲什么门!”王德财正搂着新纳的小妾温存,听到敲门声气不打一处来。

“堂哥,是我!王二啊!”

“你小子?这大半夜的。”

王德财骂骂咧咧地拉开门,借着灯火一看,顿时瞪大了眼,“哎哟我的娘,你这是被谁揍了?脸都认不出来了!”

“还不是萧烈那个杂种干的好事!”王二癞子一屁股坐在堂屋的凳子上,呲牙咧嘴地哭起穷来,“堂哥,你得给我出这口恶气啊!”

他添油加醋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只说自己好心去看望林寡妇,被萧烈无端暴打,还险些丧命后山。

“这萧疯子,下手这么黑?”

王德财眯起眼睛,眼中闪过阴狠,“这事可不能就这么完了。”

“可不咋地!”

王二癞子越说越气,“堂哥,我让他打成这德行,不整死他,我王二就不姓王了!”

王德财踱着步子,忽然嘿嘿一笑:“王二啊,你说,这萧烈和他嫂子,关系真就那么清白?”

王二癞子一愣,接着眼睛一亮,坏笑起来:“堂哥的意思是?”

“你想啊,男女同居一室,朝夕相处。”

王德财挤眉弄眼,一脸猥琐,“这萧疯子本来就是个不着调的玩意儿,他嫂子又是个俊俏寡妇!啧啧,谁知道他们关起门来都干些啥勾当?”

“哎呦,堂哥这招绝了!”

王二癞子拍大腿,龇牙咧嘴地笑了,“这狗东西不是打我嘛,那我就告他个通奸罪!就说我撞见他俩在那啥,他恼羞成怒才把我打了!”

“嘿嘿,小兔崽子,够毒啊你。”

王德财摸着下巴,奸笑不止,“通奸罪可不是闹着玩的,按咱大衍律,轻则四十大板,重则直接浸猪笼!到时候,那小寡妇就是砧板上的肉,任咱们宰割了!”

两人越说越来劲,勾肩搭背地盘算着,眼神里的精光越来越亮。

“行,就这么定了!明一早我就带着村里人去捉奸!”

王德财一拍大腿,“你这臭小子,惹祸不少,这回倒是给咱们俩整了个大好事!”

王二癞子舔着嘴唇,眼睛里闪着淫光:“嘿嘿,只要弄死了萧烈,那娘们还不是手到擒来?”


次日清晨。

萧烈在外屋的小炕上正睡得香,就被一阵杂七杂八的嚷嚷声给吵醒了。

“萧烈!林氏!给老子滚出来!”

“奸夫淫妇,不得好死!”

“装啥睡?再不开门老子砸了啊!”

“浸猪笼!这种人就该浸猪笼!”

萧烈猛地睁开眼,一骨碌爬起来:“啥情况?”

他揉揉眼睛,一下子就清醒了。

这架势。像是来捉奸的?

他顾不上穿鞋,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院门前,“咣”地一声拉开了门闩。

门外站着里正王德财,后面跟着一大帮村民,有男有女,吵吵嚷嚷,嘴里还都骂骂咧咧的。

那王二癞子躲在人群后面,肿着猪头脸还得意洋洋的。

“里正,大清早的带着这么多人来我家撒什么疯呢?”萧烈挠挠头,假装一头雾水。

“哼!”

王德财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指着萧烈的鼻子就骂,“萧烈,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你跟你嫂子苟且,被王二撞见,你就打人,还想灭口!这事要是属实,按咱大衍朝律法,是要浸猪笼的!”

“对!浸猪笼!”王二癞子躲在人群后面起哄,那张猪头脸笑得像朵菊花。

周围村民一听这话,顿时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嚯!我就说这小子不是好东西,原来惦记上他嫂子了!”

“呸!不要脸!”

“这种人该千刀万剐!”

“咱们村出了这种丑事,老脸都丢尽了!”

这时,林雪梅听到动静也急匆匆地出来了,她还抱着刚醒的小荷儿,一脸懵:“这。这是怎么了?”

等她听清村民们骂的内容,脸“唰”地一下惨白:“你们。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呢!”

萧烈一把将林雪梅拉到身后,挡在前面,眼里闪着怒火:“里正,你这是造谣污蔑,知道吗?”

王二癞子这时候挺身而出,指着萧烈破口大骂:

“姓萧的,你还敢狡辩!昨天我亲眼看见你跟你嫂子在屋里。那个。嘿嘿。”

他挤眉弄眼,做出一副恶心的表情,“我好心提醒你们悬崖勒马,你就暴打我,还把我扔后山喂狼!要不是我命硬,早没命了!”

林雪梅听到这话,气得浑身发抖,脸都涨红了:

“王二,你。你这个混账!明明是你趁萧烈上山打猎的时候,闯进来想。想欺负我,是萧烈回来及时救了我!”

“呸!谁信啊!”

王二癞子一脸不屑,阴阳怪气地说,“谁不知道萧疯子是什么德行?成天吃喝嫖赌,游手好闲的主,他能上山打猎?还能回来得这么巧?放屁!就你们干见不得人的勾当,被我撞见了,恼羞成怒想弄死我!”

村民们一听,也觉得有道理,又是一阵议论。

毕竟萧烈的名声在村里确实烂得不能再烂了,打猎?怕是连弓都拉不开吧?

王德财见火候差不多了,趁热打铁:“萧烈,你要是清白,咱们就去县衙说理去!”

萧烈看这场面,不怒反笑:“里正,还是先把话说清楚。王二说我跟嫂子通奸,除了他自己嘴上说的,还有谁看见了?”

王二癞子一愣,没料到萧烈这么镇定:“我。我亲眼看见的,难道还不够吗?”

“那就巧了,”萧烈慢条斯理地说,“你说我通奸的那会儿,我压根就不在家,我在山上打猎呢。这事儿我有人证,也有物证。”

说着,他转身进屋,片刻后拖出了那只半人高的狍子:

“各位乡亲伙计们,睁大眼睛看好了,这就是我昨天打的狍子。我背着这玩意下山的时候,不少人都看见了吧?”

他冲着人群里几个熟面孔喊道:“李大叔,张婶子,还有刘三哥,你们昨天不都见我背着这东西回来了吗?”

被点名的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点了点头:

“确实。确实见萧烈背着个大家伙回来了。”

王二癞子这下傻眼了,脸色煞白:“这。这不可能!你。你会打猎?你啥时候会打猎了?”

王德财也没想到会有这一出,紧皱眉头。

萧烈步步紧逼:“王二,你说你看见我跟嫂子那啥,可我这会儿明明在山上打猎。这不是自相矛盾吗?除非。”

他眼睛一眯,声音陡然冷厉,“除非你真是趁我不在家,闯进来骚扰我嫂子!”

王二癞子面如土色,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我。我不是。我就是。”

萧烈冷笑一声:“根据大衍律,私闯民宅,调戏寡妇,该当何罪?”

他扭头看向王德财,“里正,你来说说,是不是该杖责四十,再枷号示众半月?”

王德财额头冒汗,这一出他没想到。

若真照律法办,王二这罪名可不小。

王二癞子吓得双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萧。萧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昨天喝多了。认错人了。求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他见势头不对,也顾不上面子了,“扑通”一声就给萧烈跪下了。

萧烈冷眼看着他,慢悠悠地问道:

“王二,你自己说,是想去县衙报官说清楚,还是在这儿给我嫂子磕头认错?”

王二癞子浑身一哆嗦,哪敢去县衙啊,那不就坐实了他私闯民宅调戏寡妇的罪名了吗?

他连忙磕头如捣蒜:“萧爷饶命!萧爷饶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哼,”萧烈嘴角挂着冷笑,“你该道歉的不是我,是我嫂子!”

他指了指身后的林雪梅,“是她的名声被你败坏了!”

王二癞子连滚带爬地转向林雪梅,“咚咚咚”地又是一阵猛磕:

“林。林大嫂,我该死!我有眼不识泰山,求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林雪梅气得浑身发抖,眼泪都下来了,却硬是一言不发。

萧烈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王二癞子:“王二,今天这事就算完了。但我警告你,以后再敢打我嫂子的主意,别怪我不客气!”

他声音不大,却透着彻骨的寒意,“下次,可就不是挨顿打这么简单了!”

王德财见状,赶忙打圆场:“既然是误会,那就算了吧。都散了都散了,别耽误乡亲们干活了!”

村民们议论纷纷,三三两两散去,只剩下一些碎嘴的村妇还在指指点点。

“这萧烈啥时候变得这么有本事了?打猎也行,说话也利索!”

“听说前几天他还在赌坊输得只剩裤衩,咋突然就这么转性了?”

“谁知道呢,不过这小子要真改好了,倒是林寡妇的福气。”

林雪梅站在院门口,望着萧烈挺拔的背影,心中翻江倒海。

曾经那个只会惹祸的小叔子,如今竟能如此从容不迫地化解危机,还处处为她考虑。


风波过后,萧烈关上院门,回到屋内。

林雪梅正抱着小荷儿,眼神复杂地望着他。

“你。你真的变了好多。”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

萧烈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嫂子,我也不知怎么说。就是突然间想通了很多事。哥哥走了,我就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了,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混日子。”

他顿了顿,神情坚定:“我发誓会保护好你和小荷儿,再也不让人欺负你们。”

林雪梅闻言,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这些年来的委屈,像是找到了一个出口,一下子涌了出来。

“嫂嫂,你。你别哭啊!”萧烈手忙脚乱地给她擦泪,却越擦越多,“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林雪梅摇摇头,呜咽着说:“不是。我只是。只是太高兴了。”

萧烈心头一暖,小心翼翼地问:“嫂子。你还有什么担心的吗?”

林雪梅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那个困扰她的问题:“你。你以后真的不赌了?”

萧烈神色郑重,一字一句道:“嫂子,我发誓,再也不赌了。从今以后,我一定好好照顾你和荷儿,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林雪梅听了这话,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眼泪却流得更凶了。

萧烈笑着摇头,轻轻拍着她的肩:“好了好了,别哭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会越来越好的。”

小荷儿似乎感受到了母亲的情绪,也跟着哭了起来。

萧烈连忙逗弄小侄女:“小馋猫,你可别跟着掉眼泪啊,看,叔叔给你打的狍子肉,晚上咱们炖了吃,好不好?”

小荷儿似懂非懂地看着他,破涕为笑。

。.

村子另一头,里正王德财的宅院。

“砰!”王德财一脚踹翻了脚边的小凳子,气得直跳脚。

“娘的!”他脸涨得通红,“一个小疯子,竟然让老子在全村人面前下不来台!”

他在屋里来回踱步,越想越气,肚子上的肥肉也跟着一颤一颤的。

前些日子听王二说萧烈变了个人似的,他还不信,今天算是见识了。

这小子不但不再是那个窝囊废,竟还能把自己这个里正给将了一军!

正当王德财气得直跺脚时,他的小妾香兰从内屋扭着腰走了出来。

“哎呀老爷,瞧您这气性,”香兰掐着嗓子娇滴滴地给他倒了杯茶,“别气别气,喝口茶消消火。”

王德财“咕咚咕咚”把茶水灌进肚子,重重地把杯子摔在桌上:“你是不知道,今天那小子当着全村人的面,让老子的脸都丢光了!”

香兰嘻嘻一笑,凑到他耳边:“老爷,您这是钻牛角尖了。为那萧疯子不值当的。”

“哼!”王德财还是一肚子气。

香兰挽住他的胳膊,眨巴着眼睛:“我倒有个法子,能治那小子,还能叫他嫂子再也见不着他。”

“啥法子?”王德财立马来了精神。

香兰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我听说,按大衍朝律法,寡妇守寡满一年必须再嫁,对不对呀?”

王德财一拍大腿:“对对对!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那林氏的男人没了不是快一年了嘛!”香兰扳着手指头算道。

王德财皱起眉头,摸着下巴:“这倒是没错。可我也管不了这个吧?”

香兰“扑哧”一声笑了:“哎呀老爷,您是真聪明还是假糊涂啊?林氏不是还有个哥哥吗?长兄如父,能给妹妹做主。况且。”她压低声音,“我听说林家那个哥哥家都快断粮了呢!”

王德财眼睛一亮,胡子翘了起来:“你这个小滑头,鬼点子就是多!”

他一把搂过香兰,在她脸蛋上“啵”地亲了一口:“这招是真够损的!”

香兰假装推他:“去去去,一把年纪了还没个正形。”说着眼珠一转,又问:“那您打算把林氏说给谁啊?”

“城东那个严富贵怎么样?”

香兰眼中闪着狡黠的光,“他特别好色,家里养着好几个小妾呢。”

王德财一愣:“严员外?他家是有钱,可是。”

“怎么?您跟他不对付?”香兰问道。

“不是不对付,”王德财摇摇头,“就是那人出了名的抠门又好色,跟他打交道没啥油水不说,还得受他那张猪脸的气。”

香兰捂嘴笑道:“这有什么,只要他肯出钱娶林氏,您不就达到目的了嘛!”

王德财想了想,点点头:“也对,反正不是我娶,他长得再丑也不关我事。”

说干就干,王德财换了身体面衣裳,不情不愿地朝城东严员外家去了。

严富贵,一个五十来岁的胖男人,肚子比怀胎十月的孕妇还大,脑袋油光锃亮,就剩脑后一小撮稀疏的头发,还抹了厚厚的发油。

一张大饼脸上,肉嘟嘟的小眼睛藏在层层褶子里,说话的时候猪鼻子一抖一抖的,活像个打了人形的野猪。

王德财到了严家,管家见是青松村的里正,直接带他去了花厅。

严富贵正在数账本,头也不抬:“谁啊?”

“严老爷,是青松村的王里正。”管家道。

严富贵这才抬起头,眯着眼看了看:“哦,老王啊,有事?”他一面说,一面还不忘记在账本上圈圈点点。

王德财强忍着不快,笑呵呵地作了个揖:“严老爷,冒昧打扰了。是这样,小人今儿个是来给您说一门亲事的。”

“亲事?”严富贵这才把账本放到一边,抹了把嘴上的油渍,“说来听听。”

王德财压低声音:“我们村里有个极品寡妇,水灵得很,才二十出头,身段儿那叫一个好,马上就要出丧期了。”

严富贵眼睛一亮,小眼睛里闪着贪婪的光:“当真?长啥样?有多水灵?”

王德财知道这老色鬼上钩了,忙添油加醋地描述起来:“那叫一个花容月貌!身段儿好得没话说,腰细腿长,皮肤白得晃人眼!”

严富贵咽了口唾沫,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油腻的大脸:“她愿意?”

王德财嘿嘿一笑:“这您就别担心了,她哥哥能做主。再说了,谁不知道严家富得流油啊!嫁进来只管享福!”

严富贵眼中闪过一丝狡猾:“她长得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别骗老子啊!”

王德财笑道:“您要不信,咱们现在就去看看?反正离得不远。”

严富贵摸了摸下巴:“也好,正好我午饭后也消消食。”

两人骑着马,不一会儿就到了青松村。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们把马拴在村外,悄悄步行到了萧家。


此时正值午后,萧烈上山设陷阱去了,林雪梅一个人在院子里洗衣服,小荷儿在一旁小摇篮里睡得正香。

严富贵和王德财躲在不远处的树丛后,透过篱笆的缝隙偷看。

林雪梅虽然穿着旧衣服,但掩盖不住那姣好的身段。

她卷起袖子洗衣,露出白皙的手臂,微风吹起她的发丝和裙角,美得像幅画。

严富贵看得眼都直了,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嘶——真是个尤物!”

他呼吸都粗重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林雪梅,小声道:“没骗我!这娘们儿是真水灵!”

王德财在一旁暗喜,低声问:“如何?要不要帮您说这门亲事?”

严富贵眼睛还盯着林雪梅,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说,必须说!”他顿了顿,又道,“这事得花多少银子啊?”

王德财做了个心算的样子:“她哥哥那边得打点,加上彩礼、办酒席、各种杂七杂八的。怎么也得十几两银子吧。”

严富贵皱起眉头:“这么多?”那抠搜劲儿一下子就显出来了。

王德财正要说话,林雪梅突然抬头,朝他们这边望了望。

“谁?”她轻声自语,警惕地环顾四周。

严富贵和王德财赶紧缩回身子,屏住呼吸。

等林雪梅重新低头洗衣后,两人才悄悄退去。

回到村口,严富贵还是一副肉痛的样子:“十几两。这也太贵了。”

王德财暗自腹诽这老抠门,表面上却笑呵呵地说:“严老爷,您想想,这么个水灵人儿,十几两银子不算什么吧?再说了,事成之后她就是您的人了,服侍您一辈子,多值啊!”

严富贵眼中又闪过贪婪的光,搓了搓手:“也是,也是。”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钱袋,倒出五两银子递给王德财:“先拿这些,事成之后再给你五两。”

王德财心里暗骂这抠门鬼,但表面上还是笑着接过银子:“您放心,我一定尽快把事情办妥。”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离去。

回到家后,王德财把堂弟王二找来。

王二癞子一见王德财就堆起笑脸:“堂哥,找我啥事啊?”

王德财冷眼看着他那张青一块紫一块的猪头脸:“萧烈那疯子打得你可真不轻啊!”

王二癞子摸了摸脸上的伤,苦着脸说:“堂哥!那小子变了个人似的!不再是那个窝囊废了,拳脚又狠,力气又大,连狍子都能打到。我这小身板不是他对手啊!”

“没出息的东西!”王德财啐了一口,“这么点小事就吓破胆了?”

王二癞子陪着笑脸:“堂哥,您有所不知啊,那萧疯子现在是真不好惹。”

“行了行了,”王德财摆摆手,话锋一转,“不过,你要是想报仇,我倒有个好法子。”

王二癞子眼睛一亮:“什么法子?我做梦都想报这个仇呢!”

王德财神秘一笑,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布袋子和几个碎银子,往桌上一放:“你认得林雪梅的哥哥吧?”

“林满仓?”王二癞子点点头,“认得认得,就在隔壁村,家里穷得叮当响。”

“好,”王德财满意地点点头,“你带着这袋粮食和这些银子,去找林满仓。就说我有个好亲事要给他妹妹说,是城东的严员外!”

王二癞子脑子一转,嘿嘿笑道:“堂哥,您这招高啊!把林氏嫁出去,萧疯子不就抓瞎了!”

“就是这个道理!”王德财笑着拍了拍堂弟的肩膀。

王二癞子眼珠一转:“那。事成之后?”

王德财凑近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王二癞子听完,眼睛都直了:“当真!?”

“骗你干啥?”王德财一脸得意,“只要你帮着把事情办成,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好处!”

王二癞子咽了口唾沫,眼中既有忌惮又有垂涎:“成!这事包在我身上!”

他抓起粮食和银子,屁颠屁颠地走了。

。.

此刻的萧烈,正在山上忙得不亦乐乎。

比起昨天纯靠运气打到狍子,今天他打算有点章法。

毕竟这一家都指望他了,光靠碰运气可不是长久之计。

他弯着腰转了一大圈,仔细观察着山上的各种痕迹——树皮上的蹭痕、地上的蹄印、被翻动过的泥土,还有一些新鲜的动物便便。

“啧啧,看这粪便,这儿有头野猪经常来。”

萧烈蹲下身,伸手碰了碰那堆还带着温度的粪便,又瞧了瞧周围被拱得乱七八糟的土地,“个头肯定不小,吃得挺多啊。”

他顺着野猪留下的痕迹,没走多久就找到了一条明显的兽道。

野猪这畜生虽然野,但习性其实挺固定,三餐四季都爱走老路子,觅食饮水基本不换道。

“这地方不错。”萧烈在一处灌木丛茂密的地段停下脚步,满意地点点头,撸起袖子就干了起来。

他先是找了几根结实的树枝,拿出随身带的小刀三下五除二削尖一端,然后“咚咚咚”几下深深插进泥土里,做成一个“V”字形的小通道。接着又顺手砍来一堆又韧又长的藤条,麻利地编织起来。

“这鬼地方啥都缺,就是不缺这玩意儿。”

萧烈嘴里嘀咕着,手上功夫却是一点不含糊,眼看着一张结实的捕猎网眼就成了型。

弄好网子,他又在兽道的必经之处挖了个坑,深浅刚刚好,能把野猪困住又不至于摔死它。然后小心翼翼地把网铺在上面,再用落叶和泥土盖好,连他自己看了都分辨不出来。

最后,他从腰包里掏出一把玉米粒,细细地撒在陷阱附近,做个诱饵引野猪上钩。

“搞定!”萧烈拍拍手上的土,退后几步欣赏自己的杰作。

这陷阱和周围环境简直天衣无缝,根本看不出破绽。

不过他还是不放心,又找了几根干树枝横着放在兽道两边,引导野猪往陷阱里走。

做完这一切,萧烈没急着回家,而是在附近又做了两个差不多的陷阱,以防万一。

然后他找了个隐蔽的小山坡,躲在树后面静静等着猎物上钩。

当兵那会儿,他最擅长的就是伏击。

一趴就是一整天,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那种。

两个时辰过去了,他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像块石头似的一动不动,连呼吸都轻得几乎听不见,完美地融进了这片山林。

太阳渐渐西沉,树林里的光线变得斑斑驳驳。萧烈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他知道黄昏时分是野兽出来找吃的的好时候。

果然,没一会儿功夫,远处的灌木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头膘肥体壮的野猪慢悠悠地朝陷阱的方向晃荡过来。

萧烈顿时精神一振,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着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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