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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长嫂:药香娘子致富记粱依依粱春花无删减全文

倾雲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粱依依,你这小贱蹄子!老娘我白白养了你十几年!今儿个总算断气了么?”酸冷尖刻的声音从一位身着青花裙的恶妇嘴里喷出来,说着,恶妇又往眼前板车上的女尸肚子狠狠踹上一脚。是了,板车上的女尸叫粱依依,是粱家村出名了恶妇粱春花嫡亲侄女。肚子上受力,胃酸涌动,粱依依抽搐一口白沫出来,两颗眼珠子死死盯着粱春花。头涨得厉害,肚子也蛮疼的,是被粱春花这个无良姑姑打的。粱依依没有想到身为天才军医的自己,赴往叙利亚战场给受伤的联合国和平战士们通宵救治,力竭而亡,穿越此间莫名王朝。原主记忆灌入粱依依脑海深处,粱依依发誓一定要为原主讨个公道!初醒的粱依依身上一丝气力也无,她现在能做的,就是狠狠盯着粱春花这个歹毒到丧心病狂的女人,以此来达到威势姑姑的效果!“...

主角:粱依依粱春花   更新:2025-06-13 16: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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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粱依依粱春花的其他类型小说《农门长嫂:药香娘子致富记粱依依粱春花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倾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粱依依,你这小贱蹄子!老娘我白白养了你十几年!今儿个总算断气了么?”酸冷尖刻的声音从一位身着青花裙的恶妇嘴里喷出来,说着,恶妇又往眼前板车上的女尸肚子狠狠踹上一脚。是了,板车上的女尸叫粱依依,是粱家村出名了恶妇粱春花嫡亲侄女。肚子上受力,胃酸涌动,粱依依抽搐一口白沫出来,两颗眼珠子死死盯着粱春花。头涨得厉害,肚子也蛮疼的,是被粱春花这个无良姑姑打的。粱依依没有想到身为天才军医的自己,赴往叙利亚战场给受伤的联合国和平战士们通宵救治,力竭而亡,穿越此间莫名王朝。原主记忆灌入粱依依脑海深处,粱依依发誓一定要为原主讨个公道!初醒的粱依依身上一丝气力也无,她现在能做的,就是狠狠盯着粱春花这个歹毒到丧心病狂的女人,以此来达到威势姑姑的效果!“...

《农门长嫂:药香娘子致富记粱依依粱春花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粱依依,你这小贱蹄子!老娘我白白养了你十几年!今儿个总算断气了么?”

酸冷尖刻的声音从一位身着青花裙的恶妇嘴里喷出来,说着,恶妇又往眼前板车上的女尸肚子狠狠踹上一脚。

是了,板车上的女尸叫粱依依,是粱家村出名了恶妇粱春花嫡亲侄女。

肚子上受力,胃酸涌动,粱依依抽搐一口白沫出来,两颗眼珠子死死盯着粱春花。

头涨得厉害,肚子也蛮疼的,是被粱春花这个无良姑姑打的。

粱依依没有想到身为天才军医的自己,赴往叙利亚战场给受伤的联合国和平战士们通宵救治,力竭而亡,穿越此间莫名王朝。

原主记忆灌入粱依依脑海深处,粱依依发誓一定要为原主讨个公道!

初醒的粱依依身上一丝气力也无,她现在能做的,就是狠狠盯着粱春花这个歹毒到丧心病狂的女人,以此来达到威势姑姑的效果!

“这……这是诈尸了?”

后退一步的粱春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后背冷汗狂冒腾。

擦了一把额头冷汗,粱春花抄起墙角边一只铁耙准备往粱依依腰肢上勾去。

那样的铁耙往身上勾一顿,势必要皮开肉绽!

支着尚不多的劲力,粱依依咬着雪白银牙,两手撑持在板车沿上,两颗眼珠子滴溜溜得死命死命盯着粱春花,启动唇皮,“粱春花……你还我命来……”

“啊!诈尸啊!鬼啊——”

大叫一声的粱春花当场吓得失禁。

过了半晌,粱春花手里头攥着一把搅食棍过来,一只手摸着心脏,定了定心神,“不可能!这青天白日头的!怎么可能有鬼?!”

粱依依闭上眸子,屏气凝息继续装死。

见女尸一动不动,粱村花胆子才大了些许,破口咒骂道,“小贱人!果然是真的死了……刚刚那样吓老娘!”

话音刚落,气急败坏的粱春花勾起铁耙打算狠狠往粱依依苍白如薄纸的脸蛋上勾去。

这一勾下去还不把自己的脸勾成毁容了?

真是太狠心了!

连自己亲侄女的“尸首”也不放过,人家常说死者为大,可在粱春花身上浑然找不到人性二字!

不行,得起来反抗!

再累也不能眼睁睁得任凭那春花贱货把自己的脸给捣鼓毁容了不是。

正当粱依依准备起身反抗之时,粱依依听到一声稚嫩的童音,“姑姑,求求您了,子归会乖乖的把柴火卖了筹姐姐的棺材钱,姑姑放过姐姐吧……姐姐已经死了……呜呜”

粱子归卸下比他人还要高的柴火,紧紧抱住紧闭双眼的粱依依,眼泪一滴一滴得烙在粱依依脸蛋上。

“子归!快让开!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我粱家根!我早就把你扫地出门!快滚开!”

见粱子归依旧守在粱依依的尸体身边,粱春花怒不可遏,狠狠得冲着他咆哮。

“呜呜!我不要!姑姑是大坏蛋!我要在这里保护姐姐!”

小小的粱子归擦干眼泪,小孩子汉一样天不怕地不怕得挺着胸膛,就好像碧空上一只小雏鹰保卫着他的领空。

“好哇!小白眼狼!连老娘的话都不听了是吧……”

当下痛下心肠,怒极的粱春花一个铁耙就打算往一个总角小儿的耳刮子上煽过去。

那可是带尖铁的铁耙子呀,说什么粱依依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弟弟从此以后落下残疾!

霎时间,粱依依翻身跃马般护起弟弟,挺身怒视跟前坏女人,“住手——!”


“你没死呀!依依小贱人……”

见剩下半条命的粱依依还要护着她弟弟,害她粱春花铁耙子扑了个空,粱春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扛着铁耙儿,是想要继续挥向姐弟二人身上。

“粱春花!你这个老贱人没死,我怎么舍得先死?”

咬着银牙,粱依依傲岸的瞳眸深处满满对姑姑粱春花的不屑和鄙夷。

当然,粱依依双手紧紧抱住弟弟粱子归的力度也加大几分,不舍得弟弟再受那灭绝人性的女人的虐待,哪怕只有一下。

看见姐姐彻底苏醒过来,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吃过糖人儿的粱子归如今却好像肚子里装满好吃的糖人儿一般,喜中带着泪花儿,“姐姐,太好了,你没死,你没死!”

“傻瓜。姐姐怎么会死,姐姐还要养育你成人成材呢!”

轻轻揉一下粱子归的虎头脑地,粱依依嘴角勾起对粱子归的无尽宠溺,不管怎么样,有朝一日自己离开这个鬼地方,一定要带子归一起离开。

“小贱人!没死成!你现在就给老娘喂猪食去!”

振臂一挥,粱春花就把那硕大坚硬的搅食棍朝着粱依依所在板车上猛甩过来。

好在粱依依凭一丝吃力气力闪躲得快,要不然准能再死一次,何其狠毒的姑姑呀!

稍微调息了一下,粱依依将子归掩护在自己身后,撸起袖子来,目光狠狠盯着粱春花,“怎么?想要害死我一次了……还想害第二次?”

“哎哟呵,不得好死的贱人……别以为你醒过来就长能耐了?”

粱春花就不相信,以往的粱依依性子极为绵软,如同柿子饼一般,自己爱怎么揉搓就怎么揉搓,凭啥厉害样的厉害角色儿在自己手底下磋磨不超过三日,那也就服服帖帖。

这点自信,粱春花自问还是有的,半年前,她自个儿将粱家村第一泼妇粱欣东给逼迫得远走他乡,从此粱春花在梁家村横行无忌,日子别提多畅快!

可今日手底下的小侄女竟然敢忤逆与她,粱春花简直无法接受,这要是制伏不了一个小贱人蹄子,讲出去恐怕是要被人吓掉大牙。

“粱依依!今日老娘就跟你杵上!给老娘喂完两头猪!再去后屋把八十斤柴火劈好,临了把五大盆子衣服全洗了……”

没等粱春花说完,粱依依嘴角勾起一丝嘲讽,倨傲得凝视着粱春花这个不要脸皮的臭女人,“给我闭嘴吧!粱春花!如果我不做呢!”

“气死老娘!连姑姑都不叫了……你不听话是吧……哼哼……那我就磋磨弄死你弟弟……”

粱春花眼底划过一片凶恶的冷意,咬了咬发黄恶心的槽牙,抄起脚边的麻绳,冲着粱依依姐弟两个,“老娘把你弟弟吊起来,看你做不做!”

以往粱依依只要不服从,粱春花吊起来暴打粱子归一顿,达到震慑粱依依的目的。

而这一幕,正好被粱春花的丈夫沈战撞见,

当然,粱依依也不会指望姑父沈战会过来帮忙,他畏妻畏得要死,十足的妻管严!

与此同时,粱依依脑海深处滴得一声,陡然显出一个神秘的空间,空间架子上摆放各种先进医疗器械,其中一锦盒内躺着一把蛊医神针,彻底唤醒粱依依久违记忆。

有次粱依依执行上头任务,阴差阳错坠落一神秘荒谷之中,从此以后她身体内就出现多了一个神秘的蛊医空间,也就因为它,成就天才军医的美名!

“粱春花,你别过来!你会后悔的!”

声音冷冷的粱依依真的不是在威胁粱春花,她穿越而来,隐匿在身体深处的蛊医空间也跟着过来,粱依依向来对坏人持着睚眦必报的态度,只要她敢过来的话……

“小贱人……你以为你是皇妃……你话就是懿旨是吗……去你的……”

粱春花不顾骨肉亲情,她是铁定心要把小小的粱子归吊起来,脱光屁股暴打一顿,她不相信,凭自己厉害手段,还治不了粱依依这个贱丫头!

“来呀!”

此时此刻,粱依依依旧端得是清风云淡的架势,自然有人这么不怕死,那么自己也断然不会客气!

再说,眼下的蛊医空间里头的东西到底有没有失去效用,粱依依还没有确定,眼下粱春花就是最好的试验品。

当粱春花朝粱依依飞扑过来的同时,粱依依捏出蛊医神针,瞄准粱春花的咽喉穴道,扎了一下。

霎时间,粱春花喉咙开始陷入麻痹之中,又麻又痒痒,好比一百只千只蚂蚁在喉咙深处蠕动一般,极为痛苦!

“啊!你……你到底对我做什么了?”

吃痛一声,惊慌失措的粱春花无比恐惧得瞪着粱依依,因为对方动作太快,但是粱春花完全可以肯定是粱依依令自己的喉咙这样。

“哎,老贱人!早说你不要过来,你自己还要过来!”

摇摇头的粱依依颇感无奈,旋而一屁股坐在边上的青石磨上,两颗清亮得眼珠子俏皮翻滚着,摸摸粱子归的头,“弟弟,你去厨房看看,有啥好吃的,拿出来,咱们一起吃。”

“可是……”

粱子归没有想到姐姐竟然敢这样说,可看见姑姑呆在原地眼珠子写满惊恐意味儿,还有那木讷的姑父沈战,粱子归骤然间觉得这个家的顶梁柱是姐姐才是呀。

而后,梁子归抄起脚丫子,往厨房里头倒腾出两个滚烫猪肉包子,两个都递给粱依依,“姐姐,你吃!”

“弟弟,咱们一人一个。”

刮一下粱子归的鼻子,粱依依看着弟弟狼吞虎咽吃完猪肉包子,然后自己也吃掉,一下子胃就撑饱了。

不过一盏茶功夫,粱春花喉咙瘙痒难当,沈战战战兢兢得瞥粱依依一眼,“依依,你到底对你姑姑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粱依依伸一个懒腰,自动过滤粱春花滚在地上痛苦求饶的声线,粱依依心里头明镜似的:看来蛊医空间并无失去效力,她给姑姑的喉咙下一记真话蛊,喉咙瘙痒仅仅是前奏而已,后面威力才算得上巨猛呢。

滚在地上滚打的粱春花很快招来粱家村的村民们,“唷,这不是咱们村出了名的泼辣子,她平日里不是挺硬气的,今天这是咋的啦?”

是了,粱春花在粱家村的绰号叫做泼辣子,虐待侄女侄儿们不说,有时候还不给饭菜吃,自己丈夫和儿子吃得都是新鲜热乎的猪肉包子,之前粱依依姐弟二人哪怕连锅底的一点点猪油渣子也是别想的。

这样的事情,粱家村里头的人也是知道的,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再说粱春花性格强势,又好面儿,也从来不拿到村里头的人们当面说道出来,大家伙忌惮此妇人威慑,也就没管。

见邻里乡亲老大半人都出来看热闹,粱依依意念驱动一下,扎在粱春花脖子深处的蛊毒神针开始发作。

“你!快点跟大家坦白!你背着大家对自己的嫡亲侄女做了什么?”

粱依依蛮横得盯着粱春花以命令般的语气。

粱春花痒得眼泪快要出来,“啊!痒死我了……我说……是我对不起死去的大哥大嫂!我不但没有照顾好依依和子归,还把依依折磨得断气,好在依依捡回一条性命,都是我的错!我粱春花该死!不该打算等依依侄女死后是我该死!是我对不住九泉之下的大哥大嫂呀!”

众人听后,无不愕然,“天呐,粱春花果然是粱家村第一毒妇!背着大家这样下作的事情都可以作出来!啧啧……最毒妇人心!简直天地不容!”

“各位叔叔婶子,姑姑今天也是良心发现,所以才说这样的话,不过我觉得还是要大义灭亲,帮忙请动粱家村村长,把姑姑送官法办吧……”

粱依依故作极为凄凉的样子,柔弱得看向看热闹的村民们。

今日大家总算看清楚姑姑粱春花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丑陋的庐山真面目。


“好侄女,算姑父求求你,咱们不送官府好吗?你是我们的嫡亲侄女呀!”

堂堂七尺男人的沈战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就这么给粱依依跪下,哭得满脸都是鼻涕,“你姑姑要是关进去,你两个表弟可就没娘呀!”

两个表弟?

粱依依当然知道姑父说得是谁,不就是沈虎和沈豹两个兔崽子,他们之前可没少偷偷折磨自己和弟弟,跟他们的娘亲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眼下,也不知道跑哪个山头野去了。

粱依依将弟弟小虎头脑袋拥在怀中,眼底却是一片决绝,“姑父,过去十几年中,每当姑姑折磨我和弟弟的时候,怎么没有听见姑父你劝一句,我是你们的嫡亲侄女?”

如斯一句,沈战已是百口莫辩,刚刚张开的嘴皮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合下去,就这么停在半空中。

“是呀,是呀!这个时候考虑骨肉亲情,以前怎么不说?”

义愤填膺的村民们也加入声讨行列。

粱依依睥睨得凝视着此间的沈战,冷冷得道,“今天说什么,我粱依依也要大义灭亲把姑姑扭送到官府。”

“嗯!依依说的对!我赞成!”

人群之中,走来一位青衫老者,他叫粱长元,是梁家村百年来出的第一个举人,也是梁家村德高望重的村长。

平日里粱长元就瞧不过眼粱春花虐待依依和她弟弟,可以往的粱依依太过软弱胆小,好几次粱长元想帮她,也不得其法,想不到今天粱依依硬气起来。

“是呢,就让村长大人主持公道,最合适不过。”人群之中有人小声得说,其实就是怕被粱春花秋后算账。

粱春花趴在地上,听到众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吓得昏过去好几次,可每一次又因为喉咙瘙痒,弄得她想死不是,想不死也不是,两颗眼珠子对着粱依依充斥森森的恐惧,“粱依依,你到底……想要怎样……才放过我!”

“你说呢!”

粱依依依旧坐在石磨上,眼眸淡漠,那清风云淡的高贵气焰,活脱脱是哪个京都府的千金大家,而不是此间的乡野小村姑的派势力。

就连粱家村最有见识的村长粱长元举人也着实高看粱依依一眼。

“大不了,我将你配给楚家那个残废做阴尸冥婚的聘礼钱,我还给你,一共五两银子。”

颤抖着身躯,粱春花倒三角的眼球紧紧箍着,喷出一口气,也是冷飕飕的,是被粱依依给吓的。

听到这话,粱依依继续跟弟弟粱子归岿然不动坐在石磨盘子之上。

用力锤了一下沈战的胸口,粱春花吼道,“死鬼!干愣着做啥!那钱在床头柜子上,你去拿出来!”

“哦!”沈枕如同接收到圣旨敕令一般,总算将五两银子搜罗出来,旋而双手奉在粱依依手上,“依依,给你!”

“哼,这本来就是属于我的!”

悄然一笑,粱依依眸皮吓闪烁淬毒的箭芒一般,狠狠钉住粱春花脸上,紧紧攥住五两银子,“这东西,原本就是属于我的!”

“弟弟,今晚你跟姐姐走好不好?”

牵拉起弟弟的手,粱依依一脸坚定地看着自家弟弟。

粱子归重重点点头,“姐姐去哪!弟弟就去哪!”

反正这个家,肯定是不能呆了。

如斯道理,别说粱依依了,就是那年幼的弟弟也是知道的。

“下午申时,隔壁楚家村的人会来迎亲的对吧,到时候,我要梳妆打扮,抬上我娘亲的嫁妆,我要嫁!”

睥睨地上的粱春花,粱依依一股决绝!

粱依依承袭原主的记忆,她自然知道粱家村子的人申时来迎亲,听说楚家村的废材小子今天也快要死掉,所以黑心姑姑干脆想着将原主的尸身配个冥婚。

“好……好……好……侄女呀……要嫁就嫁吧……姑姑同意!”

只要不将粱春花送官府究治,让她做什么都成的,再说,就算粱依依或者,那个对门的人儿也快死,说不定明天粱依依就成新寡了呢。

一想到这个,粱春花眼底笑意越深了起来,粱依依稍稍一眼就洞穿姑姑心底想法,忍不住再驱动一下意念,粱春花再一次喉咙瘙痒得屁滚尿流,而且是当着众目睽睽之下……

过了申时,粱依依装扮好,该有的凤冠霞帔都有,就是压箱底的嫁妆少得可怜,可想而知,这些年来,姑姑粱春花可偷拿不少。

弟弟粱子归就站在轿子边上,粱依依得想着一会进对方楚家门,可如何解释多弟弟粱子归这么一个拖油瓶儿。

一路上,花轿外边的吹吹打打,并没有勾起粱依依半点欢喜,她撩一下轿帘,粱子归展颜对自己一笑,嘻嘻道,“姐姐,姐夫家到了。”

轿子停稳,木屋门口杵着一本分的少女,听她说话声就知道,猜测着年纪与粱依依一般无二,赶紧过来搀扶粱依依,“大嫂,我是大妹,叫楚凤儿,铭轩在大堂等你拜堂成亲呢。”

由赵凤儿搀着,隔着秀帕子,粱依依看不真切对方的面容,粱依依感觉到赵凤儿对弟弟子归也极为客气,也让子归进去。

步入大堂,低头的粱依依从锦帕缝隙间瞥见坐在太师椅子上的是一位清瘦的少年,他骨骼风流,可惜他的双腿好像有毛病。

少年原本尝试自己过来,可没有想到,扑通一声,少年栽倒地上。

摘下锦帕,粱依依看清楚地上那少年清隽绝美,犹如天顶飞下来的谪仙般的人儿,英俊的眉毛乱舞着,丝丝汗水从他饱满天庭冒腾而出。

“啊!血啊……血啊……”

宾客之中,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声。

定睛一看,粱依依也感觉到无比骇然:少年应该中的是天残奇蛊,到底是哪位擅蛊高手对他下了如此狠毒的蛊毒!

饶是身怀蛊医空间的粱依依也无不深感棘手的,治愈天残奇蛊这种蛊毒犹如攀天之难,听说这种蛊毒失传千年的,没有想到却让她给遇上。

见少年额头上渗出更多针细般的点点薄汗,粱依依知道楚铭轩一定巨疼,不过他始终没有呻吟出来,可以看出他是如何之坚忍,这样的心志可以比拟上疆场的老将。

想当年关云长刮骨疗毒也莫过如此!

此间的楚铭轩真的是乡野村夫一枚么?

机警的粱依依脑袋浮过一丝困惑。

“铭轩,你怎么了呀,你不能死呀……”

名唤赵凤儿的女子是少年的大妹子,模样周正,瑶鼻清秀芳华,一双眉宇灿似桃花,哭得极是柔媚可人。

愈来愈多的黑色淤血从少年两只大腿狂涌而出,饶是经历过无数腥风血雨的粱依依也倍感作呕,不过,她还是忍住,怪不得姑姑他们都说楚家废材快要死了,一双腿呀……放在后世就算请来世纪最为顶尖的医生,也只能做出截肢的判断。

“别着急……我来施针……”

粱依依沉稳如磐,捏出蛊医神针在少年大腿根部游走,运用一招“蛊针行云走穴”法,顿时间,清除少年大腿内的淤血,促使血脉畅通。

少年稍微恢复一丝血色,他两只手紧紧握住粱依依的手腕,“是……是你救我……”

“不是我,难道还是你?”

俏皮一笑,粱依依风轻云淡收起那枚蛊医神针,神色惊云不动,“你的天残奇蛊很难医治,今天只是让你止血止痛,往下还要走足足八十一道疗程。我可以答应治好你,不过我有条件……”

见女人连珠炮弹一般说出这么多,楚铭轩高深眉宇多了几分灵动,脸颊也恢复一丝血色,语气冰冷,“说——”

“我既嫁给你……我希望你能收留我弟弟。”

粱依依看着少年犹如远山青黛的眸珠,静静等待他的回答。


楚铭轩俊眉轻扬,两眼凌厉的打量着旁边那个瘦弱的小家伙,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是眸子里却有一股隐忍。

“我不会拖累你们的,我会干很多活,挑水,喂猪,拾柴火……”

梁子归这厢害怕楚铭轩拒绝,所以他率先说出口。

“留下。”

楚铭轩说完便由着楚凤儿搀扶到太岁椅上坐下。

梁子归听见答应后,小脸忍不住雀跃的心里,他还担心以后不能和姐姐在一块呢,这会已经走到梁依依身旁。

楚铭轩和梁依依拜堂后,宾客见喜事上见血,都感觉不吉利匆匆告别了,怕沾染上晦气。

是夜,梁依依安顿好梁子归后回到喜房内,昏暗的油灯下,楚铭轩俊朗的面庞却无法掩饰,更添了一种神秘的邪魅。

梁依依看着这房间唯一的一张木床俏脸微红说道:“相公,你睡这床榻上,我打地铺。”

“无妨,你睡床上,我打地铺,”楚铭轩神色微妙的说道:“无需顾忌我。”

梁依依看着楚铭轩拖拉着双腿往旁边柜子里拿出两双被子,双手麻利的把被子铺在地上。

“地上湿气重,你这样睡在这里双腿的疾病加剧,”梁依依双手按住楚铭轩要铺开的被子说道:“不想你的双腿废了的话,就去床上睡。”

楚铭轩冷酷的眸子里沾染了一丝暖意,嘴巴却是冷冷的的说道:“娘子刚嫁于我,就让你睡地上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两人抱着一团被子僵持不下,梁依依看见他这个死脑筋有点头痛了,这楚铭轩看起来是个软弱的样子,倒也是个性子刚烈的。

刚才拉扯过程中既然感觉到了他体内压抑的很强大的真气,看他这个样子也不是一个习武之人,梁依依又探视一番,发现毫无任何气息可言,仿佛刚才就是梦境一般。

“要不一起上床睡?”

楚铭轩脸上红红闷声闷气说道。

一起睡?

说实话,粱依依有点紧张,她肯定是不答应的!

楚铭轩两眼邪魅的轻瞟,无视般的自顾自挪动双脚爬上了床铺,不再管粱依依。

楚铭轩虽然双脚中了这天残奇蛊,除发作起来让人痛不欲生外,正常时候和旁人一般。

梁依依就这么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名义上的相公既然对自己毫无兴趣,顿时肚子里揣出一股小小火焰,虽然她不能说倾国倾城,但是也小有姿色呀。

她赌气般的抱紧被子在地上睡了起来,约莫半个时辰,梁依依感觉到了一丝寒意,这地板太过寒凉,她忍不住翻来覆去的,可能原主身体太虚还没有恢复过来。

“快上床!”床上的楚铭轩不带一丝温度的命令道。

“我才不要!”

梁依依抱紧被子倔强的说道。

床榻上的人冷哼一声后,转侧身过后继续陷入睡眠中,今日消耗体力过多,楚铭轩沉沉的睡去了。

已是子时,梁依依感觉寒意快入侵全身,以她多年的行医经验来看,她这是要生病的前奏。

梁依依也熬不住,这身体垮了的话那一切都是白搭,她还怎么照顾子归呢,既然嫁给了他,那就好好过日子,凭什么他睡暖和的床铺,她就在地上遭罪。

梁依依轻抬头看见床上的人睡得正香甜,她索性坐起来了,抱着一床被子轻手轻脚的爬上了床的另外一边,许是晚上折腾太久,头一沾枕头立马就睡着了。

楚铭轩“咻”的睁开眼睛,听见身后均匀的呼吸,薄唇轻抿,勾起一抹阴谋得逞的笑容,旋而自己也睡着。

次日一大早,梁依依是被院子里剁猪食的声音吵醒的,不要以为梁依依听力那么好,这是她以往在姑姑家每日清晨必做的事情。

梁依依抱着被子坐了起来,旁边的楚铭轩早已起来,一旁被子已经摆放叠整齐,梁依依暗自悱恻:看样子这个人还是一个比较有规律的人。

梁依依穿戴整齐后推开木门,就看见院子里的小妹楚云珠在那里挥动着菜刀剁碎着猪食,手脚麻利的把这些东西扒拉到猪槽里。

“小妹,云珠是吧,让我来!”梁依依看见楚云珠就想到了之前的自己,心里不免一阵动容,她走上前就要去拿下云珠手里的菜刀。

楚云珠看见梁依依后,连忙后退几步,免得菜刀伤到了她,欢快的说道:“嫂子,不用,我可以的。”

“没事,我之前在娘家时候也经常做这些的。”梁依依顺势把菜刀拿过来熟练的在那剁着猪食。

“云珠,大嫂刚嫁给我们家,怎么能让她干这些活呢,还懂不懂规矩了。”楚凤儿从厨房走出来后呵斥道。

楚云珠连忙夺过梁依依的菜刀,生怕大姐又来怪罪于她。

“凤儿,没事,都是一家人何必那么客气。”

梁依依笑了笑走过来说道。

“嫂子,快来这边吃早饭吧,我已经做好了。”

楚云珠对这个新来的大嫂印象特别好,最主要她说了能治好大哥,大家都对她的敬重更增加了几分。

梁依依走进了这个吃饭的小屋,昨夜太晚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

这个屋子左边是厨房,烧饭的地方只隔了几米,小破桌子上摆放了三碗白花花的米饭,还有几个玉米面的窝窝头,还有些昨日宴请时候剩下的一点肉味,都整齐的码在小桌子上。

梁依依环顾了下四周,这破木屋许是多年未修缮,碰上大雨天的时候屋子里头就是完全下小雨的节奏,看样子这个楚家真的是很穷,她都好奇那五两聘礼的银子到底是哪里来的。

此时吃饭和做饭是同一个屋子,中间一个房间也就是他们的婚房是这些屋子最好的一间了相比与其他门都破旧的栓不住的来说,旁边还有一间偏屋隔成了两间,楚凤儿和楚云珠睡一间,小弟楚铭星住一间昨日梁子归就是与他一起睡的。

“大嫂,开饭了。”

楚凤儿招呼道:“大哥,你也快吃,等会饭菜冷了吃了对你身体不好。”

“子归弟弟,你也赶紧的过来。”楚凤儿把一旁的米饭端给站于一旁的梁子归说道:“别站着了。”

梁子归道“嗯”了一声便开吃,他在姑姑家可是从来没有吃过这些白米饭,哪怕两个表弟吃剩下的都落不到他来吃,能吃的上一顿粗面馍馍也算好的。

楚铭轩把碗里的米饭倒出来一大半后说道:“我吃不了这么多,凤儿让铭星和云珠过来吃些。”

楚凤儿杏眼微张瞪了瞪站在门口的楚铭轩和楚云珠后厉声呵斥道:“你们两个嘴馋的还不赶紧去干活,院子里的活都做完了吗。”

楚铭星毕竟也是个七八岁的孩子,一听长姐这么严厉呵斥眼圈立马红了,倚在门口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梁依依这下也是看明白了,他们这是自己不吃,把这些好吃的白米饭留给依依自个儿吃,她理解楚凤儿的心情。

“大妹,不要责怪他们,来,你们两个过来。”梁依依向他们招手说道。

楚铭星轻抬眼皮,泪眼朦胧的还瞧了瞧楚凤儿的反应,随后慢慢走在饭桌旁边,梁依依把饭桌上的白米饭倒出来一大半给楚铭星。

在梁依依的示意下,楚铭星端起碗筷开始吃了起来。

“云珠,过来。”楚铭轩把倒好了的大半碗米饭往桌子外推了推道:“赶紧的吃了。”

楚云珠连忙跑了进来,端起了饭碗,还有点忌惮楚凤儿。

“大哥让你们吃就吃吧。”楚凤儿虽表面对他们那么苛刻,内心里却也是无比疼爱他们的。

楚凤儿从厨房端出些糙面摸摸就着汤水咽了下去,眼圈确是有点微红的,她也想让弟弟妹妹每日能有白面馒头和白米饭吃,但是这活也越来越不好做了,她年纪也大了总是去林场子里做事,免不得遭些风言风语的。

这林场子都是些成亲了的,要不就是那些单身光棍之类的,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终日和那些人在一块,免不得风言风语的,眼看着这大哥娶亲事情完成了,她这心里一块大石头也落下了。

“大妹,以后你们吃啥我们也就吃啥。”楚铭轩吩咐道。

楚凤儿把手里的馍馍放下后,轻咬贝齿说道:“这怎么行呢,大哥你身体不好,再吃的不好,怎么吃得消。”

“大不了我在林场子里再做上几年。”楚凤儿像是下定决心的说道:“等你腿治好后,我就不干了,大嫂不是说了你的腿可以医治好吗。”

“大妹,是大哥耽误了你。”

楚铭轩旋即掩下眼瞳深处勾起的一抹暖意,声线依旧冷冷的,犹如冬日窗轩上冰渣子开裂的声音。

梁依依见状连忙拉住楚铭轩的双手,低声劝慰道:“你这腿,我有法子帮你彻底治愈!”


彻底治愈?

听到女人这样说,楚铭轩冰冷的眼神沾染一丝温度。毕竟这天残奇蛊多少当世名医都束手无策,更何况是她一个小小村姑?

说真的,楚铭轩不相信,他对着女人更多是嘲弄的味道。

“以后你就知道了。”粱依依深深凝男人一眼。旋而对楚凤儿几人道,“俗话说长嫂如母,今日我既嫁到楚家,以后这个家就让我当!我会担负起家的责任的!”

梁依依目光坚定模样,很是感染着楚凤儿等人,:“相信大嫂我,我们一定会过上好日子!”

“大妹,这些年,你辛苦了。”

梁依依发自内心的说道,大妹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为了挑起家里重担,和男丁一般去林场干活,真的太受罪了。

楚凤儿一听梁依依这些话,眼泪立马浸湿了眼眶,抱着梁依依开始嚎啕大哭,楚云珠和楚铭星看见大姐楚凤儿哭了,也全都放下碗筷,哭成一团。

梁依依轻拍着楚凤儿的后背,她知道她这些年背负的压力太大太重了,此时一个拥抱就能代替很多有声的安慰。

约莫一刻钟,楚凤儿平复了下内心,握住梁依依的手哽咽的说道:“大嫂,以后我们都听你的。”

梁依依一边用手帕替楚凤儿擦拭眼泪,一边看着云珠和铭星说道:“快,擦干眼泪,大家都别哭了,往后咱们家的日子都是往好的上发展的。”

楚铭轩看着此时和睦的一面,难得一改冰冷语气柔和的说道:“吃饭!”

“楚凤儿,给老娘滚出来。”门口远远传来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

“大哥,大嫂,我先出去看看怎么回事。”说罢楚凤儿便站起身来边往院子里走去。

“这周大娘可不是个好的,一大清早来我们家干嘛?”楚云珠也紧随其后跟了出去。

梁依依搀扶着楚铭轩说道:“我们也出去看看。”

只见一四十上下妇人,穿着一褐色裙襦浑身膀圆,眼睛微眯透出一股子精明,手里端着一簸箕。

“周大娘,你这是……?”

楚凤儿柔声说道,这周大娘泼辣蛮横的很,今日可是大哥大嫂新婚第一天,楚凤儿也不想出什么事情影响她们心情。

周大娘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怎么了,平日那股骚劲哪去了,前几日见你在林场子可不是这柔弱样呀!”

楚凤儿走上前去忍住心里的火气说道:“周大娘,你嘴巴放干净一点!你有什么事情就你好好说不行吗?”

“哼,好好说。”

周大娘冷哼一声后,把簸箕往旁边一扔说道:“你这贱蹄子,用了什么见不得人手段,林场子那管林场的老张只要你一个人去做事,不让我去。”

楚凤儿毕竟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一听周大娘这说辞,立马羞愤交加:“周大娘,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无端端败坏我的名声。”

“就你,这么大一个老姑娘了还有名声可言,”周大娘恨不得生剥了楚凤儿说道:“和我家那口子在林场子里眉目传情的,瞒得了旁人,可瞒不了我!”

梁依依看出来了,这周大娘来势汹汹的是故意找事啊,就以楚凤儿现在这处境她看从来没有想过这男女之事,她的整个身心都是为了她大哥和几个弟弟妹妹一家撑持着的!

周大娘这大嗓门已经吸引了左邻右舍的,大伙都抱枕以暇的来看这场好戏呢,素不知道这周大娘就是气愤楚凤儿抢走了她在林场子做工的名额。

“周大娘,你不要歪曲事实!”楚凤儿羞的双脸通红,眼泪都忍不住落下,她也不是这泼妇周大娘的对手。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还不让人说了?”

周大娘那锋利的黄牙如同捣药的锋利药锄不停得出口伤人:“楚凤儿你个死骚蹄子!林场管事老张被你勾引了去,上个月我还看见我那当家的,也差点被你勾引了呢……”

周大娘的话像一把把利箭似的射向楚凤儿,楚凤儿只能气得直抹眼泪,论嘴碎,她怎么可能比得上人家周大娘。

“周大娘,念你是长辈不与你计较,现在马上立刻离开这里。”楚铭轩勉强拖动双腿走上前厉声的说道。

周大娘哈哈的笑了几声后,便学着梁铭轩走路,像个鸭子似的,转而拍着手掌说道:“就你这半死不活的死残废,还叫我离开这里,我看你有什么能耐叫我走。”

“滚出去!”

楚铭轩气得额头青筋爆露,手紧握衣袖,若不是他双脚不便,此时不便暴露,他立马一掌打飞这恶毒的妇人。

“相公!”

梁依依柔声安抚道,手轻轻握住他颤动的手,将他们都护于身后,示意他们全部往后站。

“周大娘,别给脸不要脸!”

梁依依清脆的声音落下,双眼凌厉的射向周大娘。

饶是周大娘都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而后看了看周围聚集的人群,她立马打了鸡血似的,胆子涌了上来。

“哟,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病秧子那带了拖油瓶的小媳妇呀。”

周大娘凌厉得手叉着腰肢儿,尖酸刻薄的辱骂道:“你看嫁就嫁吧,还带个拖油瓶,你看着楚家这穷样能养活你们吗?”

梁依依轻笑道:“周大娘,我说你家住海边的吧,管的事情倒挺宽的,我看你还是先管管好自己吧,先把你家相公管好,免得去污了其他人的耳朵!”

“不过就你这熊样,也可以看出来你相公那副模样,我大妹也不瞎,会勾引你家那种货色,”梁依依咄咄逼人,强势的说道:“不要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把一个烂西瓜当金元宝。”

“就是,就周大娘那口子,我都看不上,凤儿妹子哪能看上?”

人群里不住的窃窃私语,发出一些嘲笑,这周大娘本身在这楚家村就是蛮横无理的很,很多人不想惹一身骚,不与她计较罢了。

周大娘本就是怒火朝天,此时更是满脸愤恨的瞪着梁依依,看见那梁子归后立马两眼布上了算计的目光。


周大娘气得走上旁边推了一把梁子归,粱子归直接给坐在地上,随后说道:“就你带了一个破拖油瓶,你以为能在楚家有什么好日子过!”

梁子归一不小心推倒在地,里面眼圈微红,两只小拳头攥的紧紧的,眼睛像一头小豹子,恨不得立马冲上去揍他一顿,但是梁子归又怕给姐姐沾染事端,拖油瓶这三个字在梁子归小小的脑袋里不住的盘旋。

“周大娘,我看你就是生肖属疯狗!逮着一个乱咬一个!”

梁依依看见自己最爱的弟弟摔倒在地,两眼里面冒出怒火。

“是呢,姐姐,她就是一只得了狂犬病的大疯狗!”

粱子归躲在粱依依身后,对着周大娘作嘴脸。

周大娘哪里受得了这个,当下间,她扬起巴掌来,打算狠狠掌掴粱依依和粱子归姐弟。

楚铭轩本想拉粱依依一把,压根儿不想让周大娘那个疯婆子打在娘子身上。

谁知道,众目睽睽之下,粱依依率先打了周大娘一个耳刮子。

周大娘气不过,想要揪一把粱依依的头发,粱依依阴沉一笑,立马凭借意念从蛊医空间一排排的架子上面拿出一枚疯癫痴笑蛊冰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在周大娘面门上,此冰针扎后便随着蛊一同钻入体内。

“哎呀!你做什么!”

周大娘感觉身体一阵冰凉,转而后全身开始发烫,除了这残废楚铭轩的娘子接近了她,就真没有人靠近她,她敢肯定就是那小贱人动了手脚。

梁依依双手环抱胸前,倾斜了下腰姿,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邪恶轻笑道:“很快你就知道,我对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梁依依把梁子归拉起身来后,而后把他身子背靠她,不让弟弟看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被疯癫痴笑蛊控制之下的周大娘,完全失去常性,她自个儿开始撕扯身上的衣服,以为周大娘觉得自己浑身被烈火灼烧一般,脸上洋溢着极为奇异的表情,张牙舞爪很是恐怖,:“是……是我……都是我鬼迷心窍,嫉妒凤儿比我能干,嫉妒她能去林场子里做工,所以我没事找事,来诬陷她,我该死我不得好死……哎呀!”

旋即周大娘开始不停得朝着着粱依依作磕头的动作:“梁大姑奶奶,快点救救我,放过我。”

周大娘忍住撕扯身上的衣物,身上躁动无比,好似几千只蚂蚁在身上爬着,周大娘全身发麻,忍不住更加害怕,痛哭流涕的不住的求饶。

“我看这周大娘就是咎由自取,活该这么讲人家,现在可好疯了遭老天爷报应了。”

一个村民看不下去的说道。

众人连忙附和道,这人本来就是要同情弱者,在弱者面前有股优越感,而楚铭轩一家就是他们最好的对比,大家都觉得他们家最穷最可怜。

“周大娘,我救你什么,我一个弱女子能对你做什么呀。”

梁依依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说道:“周大娘,你莫不是中了什么邪气,才变得如此模样,赶紧的出去,别把邪气带到我们身上。”

众人一听梁依依说完后,连忙蜂拥而散了,谁也不想沾染邪气,不然好端端一个人怎么就变得疯言疯语来了,只有中邪气才会变成这般模样。

“还不赶紧的滚!”

梁依依看大伙散了后对旁边还在搔首弄姿的周大娘说道:“再不走,是还想让我对你扎上一针吗?”

周大娘听后立马吓得屁滚尿流的一路连奔带爬的走了出去。

大家没有看见发生什么事情,但是站在旁边的楚铭轩看的一清二楚,此时他看梁依依的目光里多了几分考量,到底她是何人,用蛊技术高超,世间少有,就一个山村野夫家的闺女能有那么大本事?

“大嫂,你好厉害。”楚铭星满脸崇拜的望着梁依依发自内心的说道。

“好了,没事了!”

梁依依安抚道,两眼定定有神的望着大家说道:“我们不惹事,但是不代表就怕事,以后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我们家。”

凤儿和云珠都忙点头,楚凤儿看向梁依依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尊敬。

只是粱子归默然得低下头,方才泼妇周大娘的“拖油瓶”三个字,依旧回旋在脑海深处,他真心觉得自己不能再呆在楚家连累姐姐和姐夫。

傍晚时分,月亮爬上树梢时,大家坐在一张桌前吃着糙米饭,粱子归捧着碗,时不时地看着粱依依,一看就是好一会儿。

粱依依注意到,抬起手用筷子敲敲他的碗边,道:“子归,你不吃饭,盯着姐姐瞧干嘛?”

粱子归讪讪地将目光从她脸上挪开,低头使劲刨着饭,也不说话。

吃完晚饭过后,大家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粱依依和楚铭轩一同进了房,等他脱了外衣,身上只剩下一层薄薄的里衣躺上床,她抿了抿唇也开始宽衣躺了上去。

本以为昨天俩人一起在床上睡了一晚,今晚就能适应了,没想到是她想多了。

粱依依翻身背对着他,他还没睡着,虽然他现在身子很弱,但浑身上下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却没有因此减少一丝一毫。

她有些烦躁的抓着被子,原本已经闭上眼睛的楚铭轩好整以暇地睁眼看着她的后背,一头乌黑的长发极为惹眼,他勾了勾唇角。

此时,小弟楚铭星屋里头,粱子归轻手轻脚地爬起来,确认楚铭星确实睡着了,才小心翼翼的离开房间。

粱子归站在楚铭轩的屋子前,定定看着房门,他深呼吸一口气,紧紧地攒着拳头,眼圈开始发红,鼻子也有些酸。

粱子归一咬牙,猛地转身,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楚家院子。

夜色正深,农户人家都已经睡了,没有哪家的院里是亮堂的。

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粱子归照着来时的路跑,他记忆力一向好,从不会记错路。

暗处里像是隐藏着一只会吃人的老虎,小小的男子汉很害怕,但他还是下定决心要回姑姑家,因为他更怕在楚家拖姐姐的后腿,大家都说他是个拖油瓶……

只有他离开了,姐姐才能过得更快乐幸福!

粱子归经过的地方都滴下了他的眼泪,他死死咬着唇瓣,不让自己哭出声,万一被人发现了,将他送回姐夫家就不好了!

翌日一大早,粱依依刚醒,就听见楚铭星在使劲拍打着房门,嘴里喊着:“大嫂,你快起来啊!大事不好了!大嫂!你听到没有啊!”

虽然楚铭星很想像以前那样,直接推门进大哥的房间,但是凤大姐说以后不能这样做了,无论如何,进去之前一定要敲门,要得到大哥或大嫂的同意才能进去,楚铭轩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但还是非常听话得遵守这个约定。

睡得迷迷糊糊的粱依依听到他稚嫩的嗓音便隐隐有些不安,她赶紧起身穿衣,打开房门,关切得问,“铭星弟弟,怎么啦?”

楚铭星一脸焦急:“不好了,子归不见了!”


“怎么会?他不是和你睡在一起吗?!”

粱依依很慌张,强自镇定问:“究竟怎么回事,你一五一十跟我说。”

“昨日子归跟我说好,今天要去逮蚂蚱的!所以我今天很早就起床,可没有见到子归,我在家里找遍了,都找不到他,问邻居……他们也……也说没看到他……”见自家大嫂脸色惨白,楚铭星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有些怯怯地看着她。

粱依依脑子里很乱,那些人贩子最喜欢趁着夜深人静闯进农户家里偷孩子,万一……

不会的,子归那么聪明,要是有人想要拐走他,一定会大喊大叫的!

而且,如果是人贩子,看到屋内有俩个小孩,不可能只抓他一人,铭星的模样如此精雕玉琢,比子归的外貌精致许多,要抓也是俩个一起抓才对。

“哎呦喂!大清早的,什么事这么热闹?”

周大娘双眼放光,站在院子外不怀好意地往里瞧。

一大早的就听到这小屁孩一直在拍着门板好像在叫丧呢,她当即兴奋得这几个月来第一次没有偷懒赖床,心想一定是发生什么‘好事’了,她得去瞧个热闹!

粱依依还没走出院门,那周大娘就已经在院子外竖起耳朵听,把事情原委都听了一遍。

“我看呀,你这拖油瓶弟弟也知道他在这只会托你后腿,所以半夜偷跑回你姑姑那了,瞎操心个啥,走了个人还省些粮食呢。左不过是个拖油瓶!”

周大娘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满不在意地说。

粱依依被她说得一颗紧提起来的心稍稍落下,昨晚上什么动静都没有,而且门栓也栓得死死的,子归应该不是被人拐走了,弟弟估计是回到姑姑粱春花那里。

子归弟弟终究是梁家的独根苗儿,谅灭绝人性的姑姑总不至于把子归弟弟傻了吧。

话是这么说,可粱依依终究是不太放心,捏了捏手指,想要去跟楚铭轩说一声,她要回去一趟看看粱子归是不是安全回到那里,毕竟当时夜色那么黑,弟弟难免摔着碰着。

周大娘像是猜出她的意图,笑得面上扭曲:“你该不会想要回去吧?你这娃子忒不懂事了,都嫁人了还不让夫家省心,要回门儿也不到时候啊,明儿才是回门日子呢,难不成你想坐回头轿,被人休了回去?”

周大娘的大嗓门吸引了正从这里经过要去干农活的妇女,这个时节农活也不大忙,看一会儿戏再去干活也不急。

大家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要是不看些热闹,她们哪来的谈资。

见村民们一双双怪异的眼珠子都在盯着她,粱依依冷着脸,语气淡漠:“周大娘还是先管好自己这张嘴吧,我家的事用不着你管!”

说完,她拉着楚铭星进厨房帮楚玉珠的忙。

粱依依虽然很想回去看看,但周大娘的话她还是听了进去,如果就这么回去,会把楚家两姐妹还有楚铭星的名声搞坏,说他们家有一个怎么怎么样的大嫂,这样谁都不敢娶、或者嫁来楚家。

周大娘见她压根不把自己当回事,直接转头就走,气得直瞪眼,她冲那帮子围成一堆讨论的妇人吼,“看什么看,都闲的发慌是不是?!”

一群妇女自觉无趣,便走了。

既然明儿便是回门日,粱依依谅无良姑姑粱春花一夕之间也不敢吃掉子归弟弟!

适才粱子归摸黑回到姑姑家,已近四更天。

粱子归之前一直都是和沈虎他们睡一屋。

虽然粱春花也很想让他跟粱依依睡,但是粱依依那间屋子是牛棚改造的,小的很,根本住不下两个人。

粱春花很宝贝沈虎沈豹兄弟俩,叮嘱他们晚上睡觉千万得拴好门栓。

粱子归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在想要不要敲门让他俩给他开门进去。

还没等他想清楚,门后就有了动静,沈虎眯着眼睛将门栓打开,阴森渗人的月光打在粱子归身上,将他照得如同鬼魅,十分吓人。

“啊!鬼——”

后面那个‘啊’字还没说完,沈虎就完全清醒,他看清楚门外站着的不是鬼,而是跟着粱依依那个小贱人一块嫁去楚家的粱子归!

“大半夜不睡觉,跑回来故意吓我吗?!”

沈虎怒气冲冲得扬起肥厚的巴掌,往他脸上甩去。

粱子归急急避开,退后一步:“沈虎哥你不是要去解手吗?怎么还不去?”

他知道沈虎有个习惯,就是睡前不去解手,导致半夜里常常被尿给憋醒。

果然,沈虎听到‘解手’二字,顿觉膀胱憋得快要爆裂,一时间怒火全都消了,连忙捂着裤裆往茅房跑去。

粱子归松了口气,好险,差点就被打了,还好脑子转得快!

他进了房间,房间最角落的那张小床就是他的,说是床,其实也就是拿一些石头放在地上,上边再放层木板而已。

整张床因为地下的石头高度不一,一边高一边低,粱子归一开始睡在上面,总是会不小心掉下地面,后来睡习惯了就没再掉过。

躺上床板,粱子归尽量不然它发出声音,要是把沈豹吵醒了可就不好了。

沈虎解完手回来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他直接爬上床,头一触到枕头就睡得死沉死沉。

听着他俩的呼噜声,粱子归艰难地入睡。

天大亮,粱子归从床上爬起来去灶房烧火煮早饭。

他正忙着洗锅,身后,沈虎沈豹偷偷摸摸溜了进来,两人的眼睛都在滴溜溜的转着,满脸的不怀好意。

沈虎沈豹猛地扑上去,手压着粱子归的头,让他整颗头都浸泡在那洗锅水里。

“咕噜噜……”

水从鼻子和嘴巴钻入,粱子归快不能呼吸了。

他奋力挣扎,总算把沈虎沈豹给挥开摔到地上。

兄弟俩虽然一声的肥肉,但平时从来没有干过活,力气根本比不上天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的粱子归。

粱子归从水里离开,满嘴都是老鼠身上的骚味。

一到晚上,老鼠就会爬到锅里觅食,虽然锅里没有食物,但是清洗过后仍然残留着食物的气味,洗锅的水自然充满了老鼠的味道,又脏又恶心。

沈虎沈豹被他甩得一屁股坐到地上,疼得嗷嗷大叫。


这会子粱春花正骂骂咧咧的床上爬起来,粱依依这个小贱人把粱子归给带走了,害得她每天都要早早起来做饭!她怎么命就那么长?!

还没走到灶房,就听到沈虎沈豹在嗷嗷叫唤,以为他俩又打架了,连忙跑进灶房。

沈虎眼尖地瞥见她,大喊:“娘,粱子归要打死我们了!你也不管管他!”

粱春花一瞪眼,二话不说上前狠狠踹了粱子归肚子一脚:“你怎么回来了?被你姐赶回来的?!”

粱子归小脸血色尽褪,疼得蜷缩起身子,他反驳:“不是姐姐赶我,是我自己要回来的。”

粱春花拿手用力得系上围裙,狠戾得连说起话来都唾沫四溢:顺手就拿起一个鸡毛掸子,“你还回来干嘛?家里的米面是给你吃的吗?怎么不去乞讨?啊?!”

沈虎沈豹兴奋得加入了拳打脚踢的行列,粱子归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当然,也不敢还手,要是还手了,就真得被她赶出去了!

粱春花越骂越来劲:“还有,你干嘛打你表哥?我这么多年怎么养了你们这么两个赔钱货!你和你姐都是一个德行,养不熟的白眼狼一个!”

拳头和脚接连不断砸到粱子归幼小是身躯上,疼得他满头大汗。

很快,粱春花母子三人总算打累了,停了下来。

粱春花指着他的鼻子:“躺着干嘛,还不快起来干活?干不好活别想吃饭了!老沈家可不养吃白饭的人!哼。”

说完,她趾高气昂地带着沈虎沈豹离开。

粱子归艰难地从地上坐起,身子疼得不像自己的,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被打成什么模样,却知道这幅样子一定狼狈极了。

奋力地站起来,全身都在打着哆嗦,粱子归想要拿木勺将大锅里的水舀掉,却感觉到食指根本一点力气都没有,像是断了,软趴趴的垂着。

他这才想起来,刚才姑姑他们打他时,他用手抱着头部,手指就是这么被踹断的。

即使疼得不能自已,粱子归还是把锅子里的水都舀掉,用水又洗了一遍锅子,这才将米放进去和水煮。

他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多力气劈柴了,只能用姑父之前癖好的柴来烧火,虽然知道这样做之后少不了挨顿打,但是粱子归还是拿来烧了。

粱子归坐在板凳上看着火,想了想,他把衣袖推至手肘,上面伤痕累累,有新的也有旧的,看上去又青又紫,很是吓人。

他不禁有些难过,要是姐姐在,一定不会让他受这么严重的伤,粱子归终究还是抑制不住悲伤和痛处,扁着嘴哭了起来,眼泪止不住的掉到地上,没多久就聚成一小滩水。

他哭得很伤心,丝毫没有注意到灶子里的火势已经蔓延出来,将灶子外边的稻草堆给点燃,稻草非常容易烧着,眨眼的功夫,灶房里火势吓人。

粱子归吓得哭不出来了,他冲出灶房:“姑姑不好了!着火了,快来救火啊!”

正坐在大树底下乘凉的粱春花顾不得骂他:“还傻愣着干啥,快去喊街坊四邻来扑火!”说着就拎起水桶进了灶房。

在街坊四邻的帮助下,火势总算彻底扑灭。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万一那火把我家也烧着了,你们赔得起吗?!”

一个汉子脸色很不好的看着粱春花。

他家就在沈家屋后,要是这场火救不来,肯定殃及池鱼!

“就是就是!我看你们家也没那么多钱赔!”大家应和着。

粱春花为了救火早已累得不想说话,难得没有骂他,只是恶狠狠瞪着那汉子一眼。

不仅是她,大家也都很累,只说了她几句,就回家休息了。

粱春花灰头土脸的瞪了粱子归一眼,脚步粗重的回房去了。

粱子归胆战心惊,早知道他就不要想那些事了,这下好了,姑姑又不知道要怎么惩罚自己了。

他哭丧着脸,即使身上很疼,干活却越发起劲,为的就是让粱春花看到自己这么努力干活,能宽恕他一下。

在沈虎沈豹幸灾乐祸地注视下,总算到了中午。

粱春花睡了两个时辰,精气神彻底恢复过来。

粱子归做好了午饭,就等着大家来吃。

却见粱春花手头拿着一枚晃眼的针,和一把大剪刀过来。

心很慌,不知道她要干嘛。

随着粱春花每走一步,脸上的肥肉就抖得厉害,看得他心都颤了起来。

沈虎沈豹对视一眼,也在好奇他们娘要做什么。

下一秒,粱春花揪住粱子归的耳朵,一张大脸凶神恶煞靠在他耳边吼,声音大得他快要被震聋:“你这个小赔钱货,让你好好干活,居然差点连灶房都被你烧了!你这对耳朵听什么的?连这么点事情都做不好?要耳朵来干嘛!”

粱子归低眉顺眼认错:“姑姑,我错了……”

“一句你错了就能当什么都没发生吗?啊?还让老娘在大伙面前被人骂,你的脸就那么大?!”

粱春花气得胸口大起大伏,她另一只手捏着剪刀放在他耳朵边:“我看你这对耳朵也就是个摆设,还不如把它给剪了,炒一碟菜。”

粱子归吓傻了,说话都说得不利落:“姑姑你不能这么做,不能剪我耳朵……不要……”

粱春花正在气头上,听了他的话更生气了:“你看我能不能!”

她握着剪刀,捏着他的耳垂放在剪刀中间。

沈战一直默默在旁边看着,这会儿才知道她是要来真的,也是怕了:“春花你可别这样做,万一闹出人命就不好了。”

“我呸!没了耳朵还能丢了性命不成,这点常识老娘还是有的!”

粱春花眼底闪着凶残的光。

粱子归怕极了,他不想听不见,挥着双手打掉了她的手,粱春花也想不到他敢打她,剪刀没拿稳,直接从手里脱落砸到她的脚趾。

“嗷!”一声堪比杀猪的惨叫声。

粱春花连忙抱住被砸中的脚,见他要逃跑,狠声道:“沈战!你个死鬼愣着干啥!给我拦住他,别让他给跑了!”

沈战是个耙耳朵,向来听她话,二话不说拔腿去追粱子归。

粱子归本来就有伤在身,自然跑不快,三两步就被正当壮年的沈战逮住,他扭着身子,意图从他手里逃脱,但是根本什么用都没有。

粱春花一直揉着脚趾头,等到不疼了才从地上站起,面色狰狞地径直朝粱子归他们走来。


粱子归快吓死了,早知道回来会被剪耳朵,他说什么也不回去,去镇子上做苦力活也能养活自己。

粱春花朝他逼近,此刻,她的脸在粱子归眼里就如同黑白无常!

陡然间,一道稚嫩的痛苦尖叫声划破天际。

‘滴答……滴答……’

只见褐色地面上滴着猩红的血,看着吓人。

粱子归的右耳已经被粱春花握着剪刀快要剪到脆骨这块地方,耳朵是最脆弱的器官之一,粱子归疼得快要晕过去了。

沈战显得很为难:“春花停手吧,要是他一直流血,可是要出钱给他看大夫的啊!”

粱春花犹豫了一下,还是住手了,她可不想给他花钱,哪怕是一文钱都不行。

况且,要是他聋了,岂不是让他干啥他都听不见?她可不愿意养一个废物。

“那行,你给我抓紧他的手,既然不能剪他耳朵,我也不能让他好过,否则他记不住教训!”

粱春花把手里沾着血的剪刀递给沈虎。

“行。”沈战毫不犹豫地点头,只要不剪耳朵,她想干啥都行。

粱子归脑袋昏昏沉沉,眼前都是花的,他看到粱春花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但是却看不清楚是什么。

“哼!”粱春花冷哼一声,她抓起粱子归的手掌,拇指和食指捏着一枚冒着冷光的针往他指甲缝里扎。

十指连心,粱子归再次痛呼出声,感觉心脏都在抽搐,他被扎得快要翻白眼。

这幅情形就是连沈战一个成年人看着都冒冷汗,有些不忍心的别过头去。

粱子归痛得没有力气挣扎反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任凭粱春花手里的针不断扎在指缝里。

粱子归最终还是痛得晕了过去。

“真是没劲!”

无法看到他痛苦的表情,粱春花觉得没劲。

怕邻居经过看到粱子归躺在地上,粱春花还是让沈战把他弄回房间。

夜里,粱子归高烧不退,整个人像是要烧着一样。

他踉踉跄跄的爬起来找水喝,喝完之后感觉好受许多,再次躺在床上用被子捂出汗。

往常受伤他和姐姐都是让伤口自行修复,因为他们买不起药,粱春花更不允许他们用家里的药,这次也是一样。

粱子归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这会儿他更想依依姐姐了。

每当受伤或是生病时,人总会希望有个人能够陪在自己身边照顾他安慰他,小小的粱子归也是也这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粱子归被人从床上拖起来:“还想要赖床是吗?给我滚去干活去!”是粱春花冰冷狂暴的声音。

粱子归乖乖地去洗锅煮早饭,尽管他现在浑身虚脱无力,但是额头也没那么烫得吓人了,只是小脸通红而已。

灶房昨天烧着了,索性只烧掉了柴火和稻草堆还有里头唯一那张板凳,其他的倒没烧着。

这次他不敢大意,目光一直注视着灶子,模样凄凄惨惨,犹如一只受伤的离巢乳燕。

今儿个,粱依依和相公楚铭轩特意起早坐上牛车回门儿。

还没到姑姑家门口,粱依依迫不及待地跳下车,喊着:“子归快出来,姐姐回来了!”

粱子归正在灶房里烧柴,听到她的声音很激动,但一想到自己此刻的样子就一忍再忍,不敢去见她。

倒是沈虎和沈豹跑了出来,一脸幸灾乐祸:“丧门星媳妇回来了哟。粱子归在厨房呢。”

两个没有家教的表弟这般说话,很明显,都是姑姑粱春花平素里这般教育他们,粱依依不理睬他们,纵然快步进了灶房,见到粱子归时,她满脸震惊,心脏像被人狠狠拿针锥子穿刺一般。

“天呐……弟弟……你怎么?”

粱依依崩溃到无以复加!

原本黯淡无光的双眸瞬间亮堂起来,但一想到自己现在这幅模样,眸光再次黯淡,他不敢让姐姐见到他的样子。

外边传来沈虎他们的声音,说他在灶房里,粱子归顿时慌张起来,四处看着,想要找个地方藏起来,但是来不及了,他的姐姐正站在门口,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己。

粱子归登时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他脸上全是淤青,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上也比之前肿了不少,就连耳朵都多了一道血痕,比之以前在新闻上看到的那些惨遭家人虐待的孩子,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得粱依依气得眼睛都红了。

粱依依气得声音都在颤抖,双手抚上他的脸蛋,不敢用力:“又是粱春花做的!子归你且等着,姐姐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轻轻抚摸一下弟弟的额头,手上传来的烫意灼人,她皱眉:“你发烧了她还让你干活?!”

要知道高烧不退是能把人烧傻的,严重了还能烧死人。

她从蛊医空间拿出疗伤神药:“子归快吃了,吃完就不痛了。”

粱子归对她无比信任,接过药丸就吞了进去,神奇的是这药居然不苦,还很好吃,他吃惊地张大眼睛。

他以前有吃过一次药,是邻居看他伤得太重,看不下去给他吃的,很苦,也不好吃。

但是姐姐给他吃的药不仅不苦,还很有效,才吃进去,他就感觉到身上不痛了,就连脸也不烫了,好厉害!

“咦?”粱子归看着自己的双手,伤痕还在,他轻轻地碰了一下,一点都不疼,不由眨巴着眼睛问:“姐姐,这是怎么回事?”

粱依依笑着揉他脑袋:“傻瓜!”

楚铭轩被粱依依扔下,只能一瘸一拐,困难地走着,当见到粱子归那张脸,明显有些惊讶。

媒人有说过他们姐弟俩在这里过得不是很好,但是也没想到会差成这样。

粱子归不是粱春花的亲侄子吗?舍得下如此重的手打他?

“姐夫。”见他也进来了,粱子归乖乖喊他。

“嗯。”楚铭轩淡淡点头。


粱依依抬起头,对他道:“你在这帮我看好他,我去找粱春花算账。”

“好,你去吧。”楚铭轩并不担心她被欺负,凭着她那手出神入化的医术,能在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轻易要了别人的命。

沈虎沈豹站在灶房门口瞧着粱依依离开,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眼里,算账?娘不算她的账就好了!

因为楚铭轩他们之前没见过,这会儿很是好奇的打量他的双腿,他们向来只敢欺负粱依依和粱子归,其他人压根不敢欺负,所以也没故意找楚铭轩的茬。

沈战早已经去地里干活了,只有粱春花还躺在床上睡觉。

绷着脸来到她房前,一脚踹开了房门,粱春花丝毫没被干扰,兀自睡得正香。

粱依依大步上前拎着她的衣服,鼓足力气把她丢到地上。

‘嘭——’粱春花肥大的身躯砸到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哎呦,哪个王八羔子没长眼,把老娘丢地上?!”粱春花揉着屁股大骂。

粱依依没有表情的用蛊针在她身上扎,她医术高超,知道扎哪个地方能让人疼,却又不会疼得晕过去。

粱春花没想到昨天她才用针在粱子归手指上扎,今天粱依依就用针扎她,她避之不及,疼得死去活来,躺在地上大哭大喊。

“说,为什么要打子归!”粱依依嗓音阴沉,手上动作未停。

“我说……我说!求你不要再扎我了。”粱春花哭喊着求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粱依依嗤之以鼻,没有因为她的求饶而停下动作,“还不快说?”

“我打他是因为他把我那两个宝贝儿子给打了,谁让他作死打我儿子!”粱春花咬牙切齿。

粱依依扎针的力气更大了,被她扎成这样还敢撒谎,以子归的秉性,不可能主动打人,以前被打得那么严重都没有还手过,他要是真打人,肯定也是别人危害到他的生命了!

不得不说粱依依还真是了解她弟弟,随便猜都能猜出个十之八九。

“嗷……别扎了,你……你扎得我没力气说了,我之所以把他打得那么狠,那是他自作自受!谁让他差点把家里都给烧了!而且我也没对他怎么样,只是用剪刀剪了他耳朵而已……啊!”

粱春花仍旧不知悔改。

听她说子归被她剪耳朵,粱依依气得直接扎她最痛的穴位,让她体验一把生不如死的滋味。

“求……求你,别……别再扎了!”

粱春花痛到快要不能呼吸了,她此刻全身都是汗,味道熏人,“再说……我最后也没把他耳朵给剪了,只是用针扎他的指甲缝,又死不了人,不扎扎他,他哪能记住教训啊……”

粱依依无声冷笑,要是知道子归会遭到这种非人的待遇,她绝对不会等到今天才回来,直接过来抢人,然后带着他去镇上生活,让楚铭轩把她给休了,这样楚家人的名声就不会受牵连。

以她这手医术,绝对能让他们姐弟过上很好的生活。

粱依依面色淡漠,拿脚尖踹她:“起来,跟我出去,向村民说这些年你都是怎么对待我们的。”

见她一脸不情愿,她继续道:“不起来,我保证你这辈子就这么痛着过下去。”

粱春花被她说得彻底怕了,连忙踉跄的从地上爬起来,嘴皮子哆嗦:“我……我去,我去!”

到了院子里,粱依依踹着恶妇粱春花粗壮大屁股:“让你儿子叫大家过来!快去!听见没有!”

粱春花不敢不从,她疼怕了:“沈虎、沈豹,帮娘去把大家都叫过来。”

沈虎沈豹听到声音,视线看了过来,见娘对粱依依一脸惧意,他们呆了、傻了!

粱依依真的能和娘算账不成?不然娘怎么会让他们去把村民给叫来?

粱子归听到他姐的声音,兴奋地从灶房奔出来,夸赞道:“姐姐你真棒!”

粱依依闻言,冲他温和的笑。

沈虎沈豹兵分两路去把大家都叫了过来。

村民们一头雾水来到沈家院子里。

粱春花见大家都到了,当即对粱依依道:“他们都来了!你就别再让我疼了,求你了!”她身上的痛意到现在都没有减少。

被叫来的大伙见粱春花把他们找来,又什么都不说,不由催促:“春花啊,你有啥事就快说吧,我们都挺忙的,耽误不起这个时间。”

“是啊,有什么你就快说吧。”

“我还得回去带娃呢,你要是再不说,我可得走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像是菜市场一样喧杂。

粱依依扫了大伙一眼,上百号人挤在小小的院子里,有一部分还挤到了院子外头,看上去应该都到齐了,她清了清嗓子:“各位大爷大妈叔叔婶子大哥大嫂,找你们来呢,是因为我姑姑有事情要跟你们说,至于是什么事情,春花姑姑最清楚!”

说完,她递了个眼色给粱春花。

大伙都好奇粱春花会有啥重要的事情要跟他们说,都瞪大眼睛竖着耳朵听。

粱春花头皮有些发麻,她咽了口唾沫,望着大家伙,语速飞快道:“大伙都知道今天是我们家依依回门的日子,她一回来子归就跟她讲我坏话,说我打他了!我可没有打他,虽然我平常总喜欢吓唬他,谁让他老是不听话呢,各位你们要给我粱春花作证啊,我可没有打人!”

她这个人最看重的就是面子,要是让村子里的人知道她虐打小孩,还不知道背后里要怎么说她呢,再说她也丢不起这个人,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知道她打了粱子归这个小白眼狼!

村民们面面相觑,粱春花的泼辣和蛮不讲理不止在沈家村,就连在隔壁村也是出了名的!一时间,大家伙都默不作声,她的为人,他们可保证不了。

粱依依没有想到粱春花事到临头还反咬自己一口,她勾唇冷笑,那笑容被一直偷偷打量着她的粱春花看在眼里,不禁打了个寒颤。

为了防止情况有变,粱依依还留了后手,她侧过头道:“子归,你过来。”

粱子归从楚铭轩身后跑了上来:“姐姐。”

粱依依揽着他的肩膀,让他站在自己前边,一派痛心疾首:“大伙儿都看看,我出嫁那日,走的时候我弟弟还好好的,可是才一天不见,他就成了这幅模样!”

她摸了摸粱子归的头,而后抬起脸,眼睛里蕴满泪水,粱依依吸着鼻子哽咽道:“今早回门,就看到子归在灶房里做早饭,身上还发着高烧,问他他说是姑姑扯他起来,非要他去干活!姑姑真是好狠的心,竟然连一个生病的孩子都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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