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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仿佛有无数把烧红的钝刀在体内反复搅动,每一寸骨骼都在痛苦地哀鸣。
在我的惨叫声中,
一朵又一朵绚烂的烟火在漆黑的夜空中绽放,短暂地照亮了冷宫破败的一角。
门外宫女压兴奋议论:
“陛下在为贵妃娘娘庆贺生辰呢。”
“贵妃娘娘真是好福气!”
一墙之隔,是极致的繁华与极致的凄凉。
阎罗殿内,一片死寂。
废太妃擦去我额上豆大的冷汗:“何苦如此?”
我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这孩子是我母族……最后一点血脉了。”
“我要在冷宫中好好将他养大,让他……继承祖宗……誓死卫国的遗志。”
阎罗殿中,司瑾年的脸色愈发难看,他周身的气息冰冷得骇人。
弟弟带着压抑的哭腔:
“你既然已经决定在冷宫中渡过余生,为何……为何在几个月后,即将临盆之际,拼死也要出逃?”
父亲沉痛不解:“你心中既然铭记祖宗誓死卫国的遗志,又为何要给粮草下毒,毒害我大周国破家亡?!”
是啊,为什么呢?
我为什么要在差几天临盆的时候逃出冷宫。
为什么会给大军的粮草下那致命的毒药呢?
再次忍痛剥离一魂一魄,我在幽冥的冷风中不住地颤抖。
当日的真相,呼之欲出。
4.
孩子保住了,我也没有瘫痪。
代价是我的四肢,正一点点萎缩,每动一下,都像有无数根针在扎。
我连馊饭冷菜都比旁人少,孩子已经九个多月了,肚子却不怎么大。
我去井边打水。
手臂使不上力,一个趔趄,我重重摔在地上。
被冷水泼了一身,我冻得直发抖。
嬉笑声从外头传来。
我从门缝中窥去,心口骤然一紧。
司瑾年正抱着苏贵妃,坐在秋千上,温柔缱绻。
那秋千,曾是他亲手为我搭建。
他说过,此生此世,只与我一人共享这方寸间的甜蜜。
此刻,他的承诺柔情,都给了另一个女人。
心中刺痛难当,却又莫名庆幸。
幸好,他看不见我这副样子。
我正想爬起来,却蓦然对上司瑾年讽刺的眼。
我下意识地避开他鄙夷的目光,想要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