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熟悉的泥瓦墙。
我鼻头一酸,泪止不住地往下淌。
上一世虽然我爸是村长,但有我这个吃里扒外的女儿,他和我妈俩老人家可没少吃了苦头。
我不但偷拿着家里的粮票布票给沈之礼。
我甚至还为了能跟他回城,跟父母断绝关系向他表决心。
好多年后回去却只剩下一片荒草。
从邻居口中我才得知,母亲被我这一走气得卧床不起,没撑几年就咽气了。
而父亲身体也越发不好,最后在一个寒冬再也没能睁开眼。
我咬着下唇,身体不停颤抖。
巨大的愧疚席卷了我,不敢推门面对父亲母亲。
“孩他爹,你得劝劝咱家娇娇啊,沈知青他……他跟咱家娇娇不是一路人。”
母亲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语气是关心与担忧。
透过门缝,我看见我爹眉头紧皱,沉默得一口口抽着旱烟。
半晌才开口道。
“哎,娇娇那孩子……”我再也忍不住,推开门直直地跪了下去。
“爹!
娘!”
我声线颤抖,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还好,还好能重来一世。
这一世我绝对不会让上一世的悲剧发生!
父母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我这突如其来的一跪吓呆了。
他俩手忙脚乱地起身扶我。
“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我摇摇头,泪水模糊双眼。
我看着眼前令我日思夜想的父母,抽泣地开口道。
“妈,女儿错了,女儿现在已经清醒,看清沈之礼是什么人,不再喜欢他了!”
母亲听了我的话,有些呆愣地看着父亲。
随后连忙将我从地上扯起来,眼含热泪地将我紧紧抱住。
“好好好,娇娇你能想得通就好。”
父亲比母亲冷静,他猛地吸了一口旱烟,问道。
“娇娇你可想好了?”
我点点头,又抛下一个更为重磅的消息。
我想参加高考。
“什么!
高考!”
母亲被我惊得合不拢嘴。
上一世1977年恢复高考,沈之礼考上大学后慢慢坐上了教授的位置。
而我一心只知道给他洗衣做饭,洗糙了手,洗弯了腰。
最后落下一身病痛离世。
而他却在我死后宣称自己一辈子未婚,只为与曾经错过的爱人白霜重逢。
外界都夸他是一个痴情的好男人。
殊不知在他好男人的面具下,是吸我的血把我的皮,踩着我一步步上位!
这一世我要靠高考改变命运。
既然他沈之礼能考上,那我季娇又有何不能?
父亲看着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揉揉我的脑袋。
“好,既然想考,那我和你娘就支持你。”
说完他顶着日头,扛着锄头又下地了。
我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眼前又泛起泪花。
好在我回来的正是时候,父亲母亲还正值壮年。
自从那天我让沈之礼还粮票后,就再也没见过他。
当然,也再没给他送过吃食。
沈之礼的生活水平可谓是直线下降。
上一世有我这个提款机,沈之礼吃喝不愁。
甚至过得很滋润,隔三岔五我送去的吃食里还能看见几块肉。
而现在,他看着碗里的窝窝头只感觉难以下咽。
人啊,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他当然不信我说不喜欢他的话是真的,只当我是赌气说气话。
一连好几天的窝窝头没有丝毫油水,甚至连白霜都不常来找自己了。
沈之礼终于坐不住了。
傍晚我学得有些疲乏,捧着书打算出去溜达溜达。
刚好赶上今天大队里在放电影,大家伙都搬着小马扎去村口看了,此时田间没有人。
路过一片麦田,我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扯了过去。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后,我终于借助晚霞看清眼前的人。
是沈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