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车一事,自是满载而归且无一人伤亡。
铁锤领着人进进出出搬箱子。
每个人脸上都是喜笑颜开。
毕竟这不仅能保我们过上一个稍微暖和的冬日,山下的百姓也能不挨饿受冻。
此地离京城甚远,剥削、傜役和赋税样样都变本加厉。
每到冬日,山下百姓便很难熬。
唯独薛云峥脸色十分难看。
他拉过我的手腕,将我带进房中。
“沈知意,我说过我能养你护你爱你!”
“你为何总不信我?”
上一世我信他,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这一世若我再重蹈覆辙,那倒不如当场自刎。
“我自是信你要杀我。”
“薛云峥,我从来都不需要依靠你!
前世如此,现在依旧如此。”
“这种人死一个便是造福百姓。
你们身居高位无所作为,我自当替天行道。”
薛云峥怒极反笑,大抵我说的话在他看来全是歪理。
“照你这么说,前世你与外面那群人死得也不无辜!”
“我也算是替天行道,你为何还恨我?”
我自幼被铁锤他们捡回来,养在山寨里。
从小便是他们把我带大。
我曾暗暗发誓要让他们过上好日子,要报答他们,给他们养老送终。
“薛云峥,前世的帐,我会一笔一笔与你算清!”
“这一世,我不会再让你伤他们分毫!”
薛云峥眸中透着冷意,“若我真要杀他们,你也拦不住我。”
说罢,他阴沉着脸摔门而去。
我攥紧拳头,望着薛云峥的背影眯了眯眼睛。
那可不好说。
这一世,只可能是我取下他的项上人头。
这两日,薛云峥的行踪飘忽不定。
盯着他的人告知我他总在树林里跟丢他。
我托着下巴,散漫地扫过桌上标记好的薛云峥走过的点。
大概是他的部下差不多要赶来了。
正好,我也给他们备了份大礼。
凑巧的是,今日刚好是我生辰。
铁锤他们总把我当小孩子,认为我的生辰要大操大办。
甚至搭了个擂台给我打着玩。
酒过三巡,我的脸颊泛起红晕,整个脑袋昏昏沉沉。
“大王还是个孩子,少灌她喝酒!”
“哎哟这不是忘了吗?
我还以为大王练出来了!”
我笑着摇摇头,站起身来吹风。
“你们先喝,我醒醒酒。”
我极力稳住身形往前走,余光扫到角落里放着一个艳红的绣球。
我缓缓眨了眨眼睛,捡起绣球,竭力迈上擂台。
“今日我,沈知意,要休夫!”
他们随着我叫好,全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我扬了扬手里的绣球,“现在,谁抢到绣球,谁就能当我的夫君!”
我寻了个方向抛出去。
底下抢成一团。
最终,绣球落到一个壮汉手里。
他举着绣球,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容。
我带着他们鼓掌,“恭贺你拿到绣球!
明日我们便完婚!”
话音落下的一瞬,熟悉的箭矢破空声让我瞬间清醒。
那箭正正射中绣球,余力却还带着它插进墙上。
可见射箭之人当真是有着很大的怒气。
他来得比前世还要早上许多时日。
薛云峥的铁骑再一次踏上腾跃山,这次却规矩地停在门口。
我掀起眼皮,似笑非笑看着马上的薛云峥。
“薛公子这么着急来喝我的喜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