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敬川听着越来越清晰的警笛,忽然猛地从方向盘上弹了起来。
他眼中闪过绝望和疯狂,第一反应就是想不顾一切地驾车逃窜。
“快启动啊你这破车!
老子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他嘶吼着,手忙脚乱地去挂挡,试图重新启动那辆已经遍体鳞伤的豪车。
“不能走!
还不能走!”
白仟娇却突然发出丧心病狂的嘶吼,她像疯了一样,一把死死抓住方向盘。
“必须先杀了她!
必须先杀了这个贱人灭口!
不然她一交代,我们还是逃不掉!”
“你他妈给我放手!
管不了这么多了,你这个疯婆子!”
周敬川也彻底失去了理智,红着眼怒吼,也伸出手去抢夺方向盘的控制权。
两个人在狭小的驾驶座上疯狂地撕扯,都想控制汽车的去向。
我沉默地看着他们,缓缓挪到了一旁的死角。
混乱中,汽车失去了控制,像一只无头苍蝇般猛地向路边冲了过去。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车子不偏不倚地撞在了路旁一棵粗壮的大树上,整个车头凹陷下去,冒起了滚滚白烟。
发动机在不甘地挣扎了几下后,发出一声闷响,彻底熄火。
警笛声已经近在咫尺,最后停在了严重变形的保时捷旁。
几束雪亮而刺眼的手电光柱晃了过来“不许动!
警察!
里面的人全部出来!”
周敬川和白仟娇被警察的出现吓破了胆,呆呆地坐在撞得面目全非的车里。
几名身穿制服的警察上前用警棍砸开了变形的车门。
惊魂未定的二人从车里被拖了出来,冰冷的手铐将他们分别铐住。
“是你!
都是你这个贱人害的!
如果不是你不肯给分手费,怎么会闹成这样!”
白仟娇指着我,试图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我身上。
“不过就是一个死老太婆,你为什么非要报警?”
周敬川也红着眼,恶狠狠地对着我咆哮。
我压抑着怒火,盯着这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
“你们两个没有人性的杂种,尽管狗叫,事到如今你们谁也逃不掉。”
我的眼神冰冷地落在了周敬川的身上。
“还有,你就真的那么确定那个被你虐杀的老人,和你没关系吗?”
就在这时,周敬川兜里的手机再次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屏幕上显示的,依旧是他哥哥周敬海的名字。
一名警察拿出了那部还在震动和响铃的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并且打开了免提功能。
技术人员站在一旁拿着录音设备,准备取证。
“周敬川!
你他妈到底死哪去了?!
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
你是不是想急死我?!”
电话那头,周敬海的声音充满了难以抑制的焦急和愤怒。
“妈今天一大早就去城里找你了!”
“她给你织了件新毛衣,说天冷了怕你没得穿,非要亲自送过来!
我怎么拦都拦不住!”
“人到现在都还没联系上!
电话也一直打不通!
你知不知道我们全家都快急疯了!”
“她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在城里出点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周敬川双眼猛然瞪大,汗珠从额头滚落,脸上变成了一种死人般的青灰色。
他全都想起来了。
几天前,母亲确实在电话里絮絮叨叨地跟他提过要来找他。
当时他还信誓旦旦地跟哥哥保证,说自己现在出息了,一定会好好照顾母亲。
他怎么就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母亲打来电话的第二天,白仟娇空降他的单位,他将所有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
周敬川彻底僵在原地,眼神空洞而绝望,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