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日替我伤口上药,我忍不住痛轻呼出声。
只是看着我额头深处的细汗,他都能紧张到手抖,慌乱得想要落下泪来。
他上山采药总会给我带回开得正艳的棠梨花。
递给我时,他略微羞涩的脸上,笑容比棠梨花还要灿烂。
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宣姑娘,我穆戍一辈子都会忠于你,你等我。
誓言犹在耳,眼前人却错认我。
那日,宣姝说:姐姐,我为你寻来了祛疤的良方。
虽说我未来姐夫是个英勇盖世的大将军必不会拘泥于这小节。
可姐姐肌肤胜雪,有此伤疤,肯定不免惹得姐夫愧疚心疼。
你们如此相爱,你又怎会舍得姐夫如此难过呢。
我感动于妹妹处处为我着想。
直至穆戍上门求亲那日,宣姝露出她锁骨的伤疤。
我才明白她真正的意图。
被亲生妹妹如此算计,自然不免让我心伤。
穆戍的冷漠,父母的决然,却更让我绝望。
宣姑娘,伤口可还疼。
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穆戍却是真切地来到了我面前。
你是认出我了?
我有些惊喜,忍住疼痛上前。
穆戍面露厌恶:宣姑娘,你是我未来夫人的姐姐,请自重。
我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他将金疮药放下。
今日之事,恕我多有得罪,可姝儿于我,是世上最最珍重之人。
你虽与她有着同样的面容,可在我这,她与你有着云泥之别。
你往日是如何仗着长姐身份欺凌她,她也都已告知我。
我来,是警告你,安心替嫁,不要再想着什么歪门邪道的法子来伤害她。
姝儿心善,求我放过你,我却是睚眦必报的人,有我在此,你若再敢伤害姝儿一分,我必让你,比死都还艰难。
他拂袖而去,像是我是什么多么腌臜不堪的东西一般。
第二日清晨,我是被一盆凉水泼醒的。
睁眼便看到怒目圆睁的穆戍。
你这贱人,竟狠心毒害亲妹。
我衣衫不整被穆戍揪到宣姝床前。
娘亲刚看到我便给了我一耳光:你妹妹拱手把富贵让你,你怎的如此恶毒,竟然置你妹妹于死地。
穆戍说:医官说姝儿是中了奇毒,除了你,还有谁会如此恨她?
现在唯有用你的心头肉来做药引方能救她,这是你该受着的。
说罢他便掏出匕首剜向我的心头。
撕心裂肺的疼痛使我昏死过去。
我并不知道是如何被丢回房间的。
醒来时,身上仍穿着那件被血水湿透的衣裙。
我爬到桌前,抖着手用那晚穆戍送来的金疮药粉敷在伤口上。
伤口似被毒虫撕咬般疼痛,身体烫得就像置身于鬼火地狱。
若是能就这样死去,就好了。
接下来的几天,爹娘和穆戍都寸步不离守在宣姝身边,宣姝也逐渐醒转过来。
我以为,他们能就此放过我。
不曾想宣姝一直喊着头疼,梦魇,说有人害她。
穆戍带着人闯进我的闺房上下搜寻一番,在柜子里搜出了一个不知何时被人放置在那的巫蛊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