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坏了。
医生先前交代,母亲的身体状况,恐怕熬不过这个月了。
我脑海里闪过陈峰的脸,那个不久前才从省城回来的邻家大哥。
与其说是邻家大哥,不如说是母亲老工友的儿子,我们年少时还通过几封信。
只是后来我跟李伟在厂里处对象后,他父亲工作调动去了省城,我们之间的音讯才渐渐稀疏。
直到半年前他父亲病重,他回来接手家里的五金小厂,住回了街对面的老房子,我们才重新熟络起来。
我把电话打过去时,陈峰答应得十分爽快,作为交换,他希望我能以未婚妻身份陪他出席一个招商洽谈会,应付一位看重家庭的老干部。
“我后天要去地区开个供销会,大概一周才回,这是老房子的钥匙,你随时可以先把东西搬过去。”
陈峰的声音把我从纷乱的思绪中唤醒。
我点点头,将那本结婚证仔细收进了帆布挎包里。
原来,领证从来没有多难。
我先回了趟家,准备收拾我的那点行李。
毕竟已经和陈峰登记结婚,再和李伟住在一个屋檐下,名不正言不顺。
说起来也真是可笑,当初一头热,把外婆留下的小院子用尽积蓄翻新了一遍,就想着离李伟的工厂近一些。
2
李伟对此没有丝毫感动,反而抱怨我瞎折腾,不会过日子。
现在回想,那些话语真是充满了嘲弄。
走出巷口,在院门外就看见李伟正和晓云站在一处,他手里还提着一个网兜,里面是几条鱼。
瞧见我,李伟才略显局促地松开了原本搭在晓云肩上的手,眼神飘忽了一下,开口解释起来。
“晓云新调了车间,离这边远了些,每天上下班要多走半个钟头,一个小姑娘家太不容易了,我就让她先在这边挤一挤。”
不容易?
当初我为了翻新这个院子,白天上班,晚上自己和泥砌墙,为了省下那几毛钱的公交车票,天黑了也摸黑走路回家,那时候他连一句不容易也没说过。
想到这个院子很快就要托人卖掉,我停住脚步:“这院子她住不了几天了。”
晓云立刻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神情,轻轻扯着李伟的工装袖子。
“伟哥,兰姐她是不是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