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江明月,村民等人都笑容满面打招呼,对她非常友好。
男知青们在牛棚工作,说笑打闹着混工分,这活儿清闲,平时只需要伺候好牛就成。
看见江明月,原本还有些笑容的李泽成紧抿起唇,眼神阴鸷注视着她,似乎在警告她等着瞧。
手下败将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江明月目不斜视,把他当成个屁放了。
女知青们相较而言比较辛苦,负责插秧,四人累的连腰都直不起来。
“咱们应该也要做这个。”苏雪道。
嗯了声,江明月左顾右盼,“我去找我爸妈,你先在这看着。”
一路走来都没见白静雅和江怀安,她们能在哪儿?
江明月几乎把整个后山都转了圈,最后才在隐秘角落处发现父母二人,她们在打扫猪圈,旁边坐着个嗑瓜子的中年男人。
他随意将瓜子皮扔到地上,浑浊眼神紧盯白静雅,在她弯腰时伸出舌头舔唇,咧着一口黄牙奸笑。
“白同志,你再去那儿扫扫,我记得桶子里好像也有脏东西,赶紧掏出来。”中年男人催促。
白静雅不疑有他,依言去弯腰掏东西。
她身后中年男人越发激动,呼吸都急促许多,他用极轻的声音道,“真带劲儿,总有一天老子办了你。”
江明月正好走近,这话听得清清楚楚。
她眉心皱成川字,心中怒火燃烧起来,差点没忍住把这猥琐男踹到地下。
深吸了口气,江明月扬声质问,“你说我妈什么?”
中年男人被吓了一跳,手中瓜子都哗啦啦掉落在地。
他迅速回头,看到江明月时眼前一亮,上上下下打亮她,那双倒三角眼中精光更甚。
“呦,这是新来的知青吧,以前没见过你,还是你们城里姑娘好看,一个两个都水灵灵的。”中年男人不怀好意道。
白静雅和江怀安听到动静连忙上前,两人把江明月护到身后,警惕看着中年男人。
这眼神像在防狼,看来他们也知道他不是好东西。
中年男人被他们这反应气得暴怒,扬声呵斥,“上工时间你们在做什么?又偷懒是吧?要不要脸了?”
“果然,你们这种资本家就是精,被抄家还时时刻刻想着坑害集体利益,要我说国家应该都把你们枪毙才对!”
他闹出的动静大,附近上工的村民听见,纷纷放下手中活儿走过来看热闹。
“又咋了?”有人问。
看见他们,中年男人更加卖力添油加醋。
他没好气道,“还不是这两个资本家又不干活,人家女儿来找事了。”
村民们这次没直接帮中年男人说话怼白静雅和江怀安,而是都觉得不应该。
江明月看起来太乖,且她救了那么多人,大家无法相信她会主动找事。
于是现场一片沉默,见大伙没帮自己中年男人还很意外,觉得不应该啊。
平时大家最讨厌这两个资本家,所以他才敢肆无忌惮欺负,针对他们。
此时,江明月已经从空间中拿出把让人说真话的好东西,尽数撒在中年男人身上。
她扬声道,“明明是你欺负我爸妈在先,还好意思恶人先告状。”
中年男人想反驳,可张口说话时他自己都懵了,“那又怎样,谁让他们是资本家,活该被我欺负。”
“还有这个女的,成天到晚在我眼前晃悠勾搭我,跟潘金莲似的,老子就要把她男人折磨死再办了她,想想就知道滋味美。”
“还有你。”中年男人矛头指向江明月。
“长得挺好看,老子看上你了,赶紧给我当媳妇。”
他这番中气十足的话说完,村民们满脸愤怒与震惊,大家都很朴实善良,完全没想到一锅好汤里混进去这么颗老鼠屎。
有人聪明,直接转身去叫大队长了。
女儿和妻子被人这样觊觎,江怀安要能忍下去就是个孬货,他将扫帚重重扔在地下,直接上前一脚踹翻中年男人。
江明月挑眉,原主父亲还有点帅。
江怀安拳头重重击打在中年男人面部,此刻他像只暴怒的狮子,周围村民们都没阻止,冷眼做壁上观。
直到大队长过来,他们这才一窝蜂上去拉架,其间还趁机打了好几下。
“快别打了!把人打死你们还得蹲监狱!都起来!”大队长怒吼。
江明月眼疾手快扯走江怀安,白静雅也死死抱着他的胳膊。
大队长切齿看着已经被打个半死的中年男人,他朝地下啐了口唾沫,“活该。”
多行不义必自毙!
大队长安排二柱把中年男人带去南庄镇派出所,告他个侮辱妇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那种话,简直胆大包天。
“大队长,我要把李泽成补偿给我那十天工分平均分配给我爸妈。”江明月道。
江怀安,白静雅两人需要休息。
在这五天内江明月需要想办法,看能不能帮夫妻俩换工作。
出于私心,她当然想让父母轻松点。
“行。”大队长点头答应。
江明月自己的工分,当然自己安排。
白静雅张嘴想拒绝,却被女儿拉了拉袖子,想到明月或许另有安排,只能先作罢。
三人回了家,江怀安刚进家门就用瓢在水缸内舀起凉水猛灌,这才将心中余火浇灭。
可他又很挫败,“是我拖累了你们母女俩,身为一个男人,我却连自己深爱的妻子和女儿都护不住。”
“乱说什么。”白静雅立刻反驳。
她上前握住江怀安的手,“如果不是因为跟我结婚,你现在还好好在城里待着呢。”
“仔细说来其实是我连累了你和女儿,该认错的是我才对。”
夫妻两人目光对视,都红了眼眶。
江明月心中酸涩,她温声安抚,“爸,妈,没事,咱们不可能在这儿苦一辈子,有我呢。”
原书中,五年之后知青就可以回城,但她没办法直接告诉父母。
白静雅声声看着女儿,眸中温柔浓到溢出来,她当然感觉到了女儿的改变。
但怪力乱神的事她从没想过,只认为是因为这段时间的经历让江明月不得不坚强,勇敢起来。
想到江宝珠头天来海岛时种种反应,白静雅脸色陡然沉重,“明月,你实话告诉妈,在你决定下乡之前到底都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