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小江了,就我家那口子,本来四天前就应该是归队报到的日子了,可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呢!”
“嫂子你不担心吗?”俞晚有些不解,为什么丈夫四天一直没回来,这个李姐还能如此气定神闲。
“害,这有什么的。他们出任务回队的时间经常有误差的。
路上你也不知道有什么能绊住脚跟。
况且我们家属楼消息略微滞后,没有军队里消息来的快的。
晚几天回家属楼也是常有的事儿。”
俞晚想了想,从她到军区大门,再被人领着一路到家属院,都没人和她提起过江凌川回来的事儿。
“嫂子,我一路上来都没听人说江凌川回来了。”
李姐以为俞晚是担心,出声安慰着:“没事儿,你别着急,该来的总会来的。”
俞晚却在心里算计着江凌川战死的消息是真是假,自己到底能不能拿到抚恤金。
“我明天还是上政委那儿去问问吧。”
李姐也没多劝,停在走廊最里头的一间房门口。
“行,去问问也安心。这儿就是小江的家属宿舍了,门儿没锁,你直接开就行。”
“谢谢嫂子。”
“客气什么啊。有需要就来找我啊,我住楼下靠楼梯口的第二间门那儿。”
简单客气几句话,李姐转身下了楼,回自己家去了。
俞晚推开门,扑面而来的就是灰尘。
也不知道究竟是多长时间没住人,才能堆积那么多的灰。
窗户外透进来的光线里都是尘埃。
俞晚捂着口鼻扇了扇灰尘,四处看了看宿舍的环境。
房子朝南,采光很好。即便屋子里满是灰尘,阳光照射下也没生出霉味。
家具不多,一张沙发,一个餐桌,四张椅子,还有些柜子。都用白色的防尘布罩着。
能看得出来虽然房子没人住,但主人是个仔细的人。
屋子里有两个房间,一个卫生间,卫生间转角是厨房。典型的两室一厅一卫一厨。
房间里没多少东西,一个房间一张床。
其中一间里面有个衣柜和木质梳妆台,应该是主卧。
厨房里更是空的不能再空。连基本做菜吃饭的锅碗瓢盆都没有。
原本俞晚还打算省点钱,自己买菜做饭填填肚子的,看来还是省不了。
来首都一趟,一前一后已经花了她六十多了。
单单两张车票就花去接近五十块钱。
路上还因为没有提前准备吃的,只能买火车上又贵又不好吃的盒饭。
原本身揣三百五十块巨款的俞晚,几天时间就变成二百八十多了。
再看着满是灰尘的屋子,俞晚头痛。
她有点洁癖,想到要在这样脏乱差的屋子里睡一晚就难过的浑身都痒。
可偏偏又舍不得去住招待所的钱。
没有介绍信,她都不知道招待所让不让她进。
旅社的价格又高的离谱,况且这还是首都。
俞晚叹了口气:“算了,当我人美心善,最后送他一个干净的屋子吧。”
脱了外套撸起袖子,找了个破抹布和陶瓷盆,吭哧吭哧的就开始打扫卫生。
四点左右时,李姐挎着篮子走到俞晚房间门口。
大门敞开着,里面是个身材高挑,曲线突出又柔美的女人,高高挽着长发正在打扫卫生。
李姐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看俞晚像看自家媳妇一样,身段好,长得漂亮,还勤快,哪儿哪儿都满意。
轻轻敲了敲门:“妹子,我看你空手来的,来找你去市场上买点菜,顺便看看你有没有什么要添的。
你这儿冷锅冷灶的,今晚在嫂子那儿吃,嫂子做几道拿手菜给你尝尝。”
俞晚下意识的回绝:“不了嫂子,多不好意思啊,我今晚看看随便吃点什么吧。”
“害,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添个碗筷的事情。
正好这些天我家那口子一直没回来,你上嫂子家和嫂子唠唠,也好缓解下心情不是。”
说着,挎着篮子就上前去拉俞晚,热情的让俞晚都有些不知道怎么拒绝了。
正好她也有意去看看首都的市场,要想在这儿站稳脚跟,还是得先了解一下这个城市。
“那行,今晚麻烦嫂子了。你等我把东西收好和你一道去。”
“诶!”
李姐满脸笑意的看着俞晚,站在一边耐心的等着俞晚把拖把,麻布,陶瓷盆等一些打扫卫生的东西放回原位。
原本常年没住人,灰尘满天飞的屋子,仅仅在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就显得干净温馨了许多。
一看就是女主人来过的样子。
俞晚将东西一一收整齐,才擦了擦手穿上外套走到李姐身边。
“走吧。”
李姐自来熟的挽着俞晚的胳膊,两人一并出门去了首都市场。
首都果然是首都,在这个还没发展起来的时代,首都也拥有着多家大型商场和商店。
不过李姐领着俞晚去的是市场。市场上的东西便宜实惠,且卖的菜都是有机绿色植物。
和后世市场差不多,人来人往,各种叫卖声和喧闹声给这个市场增加了许多烟火气。
“妹子,你看看你都要买些啥。我们顺着这条道往上走。
俞晚来来回回的看着道路两边的摊子,没找着什么特别要买的。
直到看到一个摊子前摆放着床上用品。
“嫂子,我想看看床单被罩。”
“行嘞,咱去看看。”
两人停在摊子前,李姐伸手摸了摸布料就满脸嫌弃:“老板,你这料子不咋行啊。”
“这还不行啊!这料子都是抗皱不起球还柔软的料子。”老板仓促的解释着。
俞晚不太懂,自己上手摸了一下,算不上很好,但也不是很糙。
“我妹子刚来首都,我带她来买套床单被罩,你说个诚心价,我们也就拿了。”
老板犹犹豫豫的看着俞晚和李姐两人:“诚心要你给我三块吧。”
“哪儿就收到三块了?我顶多给你开一块五。”
“大姐,价不能这么讲呀,我得赚的呀!”
李姐摆了摆手:“最多给你两块,再多就不要了。”
老板咬着牙皱着眉:“行吧行吧,给你吧。”
果然,女人这种生物,不管是哪个时代,都是砍价的一把好手。
最终两块钱拿走了一套牡丹花的床上三件套。
一路逛完,李姐买了一指肉,半块猪肝和一些蔬菜。
回到家属楼,俞晚被催促着先去收拾床单,回头做好饭了叫她。
俞晚看着手里拿的东西,只得应下。
主卧衣柜里有一床看起来用了挺长时间的棉絮。俞晚不知道都有哪些人盖过,心里不免有些排斥。
但如今条件有限,总不能都身处这样的环境下了还犯公主病。
把被子拿出来罩上被罩,再铺上床单。把原本旧旧瘪瘪的枕头套上枕头套。
这样看上去就好多了。虽说是新买的床单,还没洗过。
但到底比放在这屋子里陈年老旧,都不知有多少细菌的棉絮贴身盖好。
如此一看,这小小的卧室突然间就变得温馨了。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牡丹花被褥上,照射着屋子里白花花的墙壁。
唯独那台老式梳妆台显得有些空旷。
俞晚拍了拍手,出门去李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