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的瞳孔猛地收缩,似乎被我刚才的话刺痛了。
但下一秒,她冷笑着掐住我的下巴:演得真像啊。
你爸根本没死,那不过是个替身罢了。
我躺在手术台上,麻醉的药效还没完全消退,右腹的伤口火辣辣地疼。
只听见秦霜对医生的吩咐:押他去病房休息,等陆伯父术后观察期过了再说。
我被推进病房时,听见陆辰在走廊上撒娇,听着他们一家三口的笑声......三天后,我拖着虚弱的身体出院。
右腹的伤口每走一步都像被刀割,但我必须去收拾父亲的遗物。
推开斑驳的木门,眼前的景象让我浑身发冷。
院子被翻得乱七八糟,父亲精心照料的花草全被连根拔起,泥土里混着玻璃碎片。
角落里,一团沾血的毛毯裹着什么——是我养了十年的金毛,阿黄。
我刚入赘时,怕秦霜不喜欢,把它留给了父亲。
每次回来,它都会摇着秃尾巴,把唯一舍不得啃的骨头叼到我脚边。
父亲总笑话:这狗,跟小羽一样傻,护食又护主。
现在,它被虐杀了,像一块抹布丢在我父亲的门口。
僵硬地蜷缩着,嘴边凝固着白沫,眼睛还睁着。
我跪在地上,手指发抖地抚过它冰冷的毛发。
对不起......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屋里也被砸得面目全非。
衣柜倒在地上,父亲为数不多的几件衣服被剪成碎片。
但最让我心碎的是书桌抽屉——那里原本放着父亲的日记。
现在只剩几页残片,上面是父亲歪歪扭扭的字迹:小羽太像他妈妈了,总是为别人拼命......看着小羽不停学那个人说话,看他难受的样子,我这当爹的......也好,早点走,不拖累孩子......我攥着那几张纸,终于哭出声来。
原来父亲什么都知道。
知道我在秦家当替身的屈辱,知道自己会死............葬礼那天,下着小雨。
我在爆炸现场找了三天,才收集到一小捧混着泥土的灰烬。
殡仪馆的人用骨灰盒装着,递给我时表情尴尬:林先生,这......可能不全是......我知道。
我把骨灰盒放在墓前,摆上父亲最爱吃的桂花糕。
爸,下辈子别捡我回家了。
当我的父亲您......受罪了!
身后突然传来鼓掌声。
陆辰撑着黑伞走来,西装笔挺,像个真正的贵公子。
他弯腰打量骨灰盒。
真感人啊。
用土冒充骨灰?
林羽,你爸死了都得陪你演戏?
我猛地站起来,眼前一阵发黑。
陆辰却突然抬脚——啪!
骨灰盒被踢翻,灰黑色的粉末撒了一地,雨水很快将它们冲进泥里。
我扑过去要打他,却被保镖按在地上。
陆辰蹲下来,在我耳边轻笑。
告诉你个好消息——秦霜答应让我搬进主卧了。
他掏出手机,给我看照片:小威坐在他腿上,秦霜从背后搂着他的脖子,三人对着镜头笑。
他舔了舔嘴唇:对了,你养的狗......肉太老了,喂我家藏獒都不吃。
我浑身发抖,目眦欲裂。
他却忽然靠近,脸上带着赤裸的恶意与即将出口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