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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离婚?纵使我死,都不如你愿!陆淮夜弥最新章节列表

向馨宁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你想睡我老婆,是么?”陆淮咬着烟假寐,完全不看正跪在他腿边瑟瑟发抖的男孩。“不是!”男孩脑后被一把枪顶着,且还要面对对面凶神恶煞的九个黑手党,完全办不到不害怕。怕到他即刻又将头垂下,去看那一双锃亮的黑皮鞋,颤抖不止的解释着:“议长,您误…误会了,我昨天只是给您夫人递了一件外套而已。”“而已?”陆淮缓缓睁开眼,眸子亮的吓人,竟比他俊美痞帅的面容还要更引人注目:“哦,看样子,倒是我真的误会了。”此话一出,包房里的一切都瞬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冷凝中,守在一旁的黑手党们大气都不敢喘。只能听到正顶在男孩后脑勺的那把手枪已然上膛的声音……霎时间,男孩脸色无比煞白,可又无法再开口去解释,因为嘴里叼着烟的陆淮已斜眸睨着他:“你这张脸长的倒是有点意思...

主角:陆淮夜弥   更新:2025-06-10 22: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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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淮夜弥的其他类型小说《真离婚?纵使我死,都不如你愿!陆淮夜弥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向馨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想睡我老婆,是么?”陆淮咬着烟假寐,完全不看正跪在他腿边瑟瑟发抖的男孩。“不是!”男孩脑后被一把枪顶着,且还要面对对面凶神恶煞的九个黑手党,完全办不到不害怕。怕到他即刻又将头垂下,去看那一双锃亮的黑皮鞋,颤抖不止的解释着:“议长,您误…误会了,我昨天只是给您夫人递了一件外套而已。”“而已?”陆淮缓缓睁开眼,眸子亮的吓人,竟比他俊美痞帅的面容还要更引人注目:“哦,看样子,倒是我真的误会了。”此话一出,包房里的一切都瞬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冷凝中,守在一旁的黑手党们大气都不敢喘。只能听到正顶在男孩后脑勺的那把手枪已然上膛的声音……霎时间,男孩脸色无比煞白,可又无法再开口去解释,因为嘴里叼着烟的陆淮已斜眸睨着他:“你这张脸长的倒是有点意思...

《真离婚?纵使我死,都不如你愿!陆淮夜弥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你想睡我老婆,是么?”

陆淮咬着烟假寐,完全不看正跪在他腿边瑟瑟发抖的男孩。

“不是!”男孩脑后被一把枪顶着,且还要面对对面凶神恶煞的九个黑手党,完全办不到不害怕。

怕到他即刻又将头垂下,去看那一双锃亮的黑皮鞋,颤抖不止的解释着:“议长,您误…误会了,我昨天只是给您夫人递了一件外套而已。”

“而已?”陆淮缓缓睁开眼,眸子亮的吓人,竟比他俊美痞帅的面容还要更引人注目:“哦,看样子,倒是我真的误会了。”

此话一出,包房里的一切都瞬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冷凝中,守在一旁的黑手党们大气都不敢喘。

只能听到正顶在男孩后脑勺的那把手枪已然上膛的声音……

霎时间,男孩脸色无比煞白,可又无法再开口去解释,因为嘴里叼着烟的陆淮已斜眸睨着他:“你这张脸长的倒是有点意思,是天生的么?”

“是…”男孩弱弱回答。

却给陆淮听笑了。

真他妈像那个死女人的白月光啊…

活着的就是怎么也干不过死了的,是不是?

还就这么个不上档次的垃圾玩意儿,夜弥也想要玩上一玩?怕是玩的还太早了些……

鞋尖挑起男孩的下颌,却不等他看清陆淮的表情,右眼皮就兀的被一根快要燃灭的烟头给灼了下。

烫的男孩本能反应闭紧双眼后,又从嘴里溢出一声闷哼。

“疼了吧?”陆淮好心问着,不过带着笑腔的声音又是那么大咧咧的展露:“赶紧缓一缓,要不一会儿被剥皮了,你又该怎么熬啊。”

吓死了!

男孩唰的一下睁开眼,望着高高在上恐惧的求:“议长!陆先生!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保证再也不和您夫人说话了!求…求求您,放过我吧!”

“知道原版是怎么死的么?”陆淮眼底冰冷,无视他的失态,只自顾自的说自己想说。

让男孩的惊恐愈演愈胜,却不敢不回:“不知道…”

“我杀的。”陆淮勾唇:“算算时间,他已经死快六年了吧?是不是,恩施?”

恩施可不是男孩的名字,而是陆淮得力手下的名字。

此刻,他在饭桌的另一边靠墙站着,把玩着打火机,瞟了一眼怂货后,便无趣道:“是啊,淮哥,那玩意儿死了真快六年了。”

“我这记性倒是不错。”陆淮笑了笑。

然而就在陆淮又略微沉默之际,搁在桌上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拿起一看,陆淮就不禁蹙眉,看样子就是一副不想接的样子。

但想归想,不敢做也是真的。

因为这人专治他……

“把你儿子接回去。”只听电话里的声音十分冷漠,且带着不耐烦。

让本来心情不好的陆淮都忍不住促狭一笑,收回脚后便站了起来:“爸,我没时间看他,夜弥也是。”

“别他妈让老子再说第二遍。”陆斯延语气更冷几分,将不怒自威的气势展露无遗。

陆淮边往外走,边嗯嗯啊啊的应付着来自亲爹的威压,反正算是有点儿好脾气,就是显得没那么多罢了。

恩施一看他离开,便带着所有人手也跟了出去,只不过,全程他们都没看还跪在地上的男孩一眼……

一直到确定他们都走远后,刚才那还害怕到极点的男孩才缓缓站起来,随之,嘴角又慢慢噙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竟和刚才那一副胆小怕死的姿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夜姐姐,我下班了₍ᐢ·ᴗ·ᐢ₎]男孩发送短信。

叮……

[来我家。]

男孩笑意更浓,因为快要得偿所愿。

半个小时后——

摘辰大酒店门口,男孩坐上出租车离开。

此刻,隐匿在旁边巷子内的林肯车里,恩施正轻敲着方向盘:“淮哥,我们走么?”

“你说我是适合戴深绿色的帽子,还是更适合戴浅绿的?”后车座的陆淮又点了根烟,问的挺轻松。

却听的恩施嘴角抽搐。

陆淮吐出烟雾:“跟上,开慢点,老子倒是想好好看看她要给我扣上哪一顶。”

“………”恩施无语。

——————————

别墅区。

男孩按照夜弥给的地址进了别墅,全程无一人敢拦。

因为这是夜弥的房产,纵使陆家在M国权势滔天,可在夜弥单人的住所这儿,也没让陆淮安插过一人。

别墅一楼装修堂皇,吊灯都是用上好钻石点缀而成。

管家刚把男孩带进,便仰头朝二楼方向禀报:“大小姐,人来了。”

“让他上来。”女人的声音里带着媚,也带着漫不经心。

话音落下,管家就往二楼正对围栏的房间抬手一指,示意男孩他们的大小姐就在那里面等他。

男孩道了声谢,可他不知道的是,他在上楼的途中,管家却望着他的背影舔了舔唇,完全是一副享受猎物快濒死的兴奋……

房间里,身穿红色性感吊带裙的女人,正后倚着梳妆台拨弄着长指甲。

大波浪卷发,红唇艳艳,更衬肌肤雪白,活像媚孤降世,无论动与不动都带着股妖。

这时,男孩在门口停下,像是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把衣服脱了吧。”夜弥的一双猫眼微翘,且是带着笑意的打量着正站在走廊的男孩:“你费尽心思勾搭我一回,为的不就是现在么?”

“不是!”

“夜姐姐,你误…误会了!”

说罢,男孩便攥紧垂放在身体两侧的双手,像是被冤枉狠了,用行为来解释他不是夜弥口中的那种人。

挺纯挺欲的,比女孩还炉火纯青。

夜弥目光沉了沉,男孩则偷偷望着她又脸红且磕巴的辩解着:“夜姐姐,我只是昨天在酒会看到你心…心情不好,想过来劝劝你不要那么不开心,毕竟我昨天不小心打翻了你的酒杯,你都没像别的客人一般刁…难我…”

就这一副善解人意、小白花作态,无论换成谁是夜弥,怕是都被勾的快没了理智。

可当下,夜弥却静静看着他,似是耐心告截的说了句:“睡就留下,不睡就滚。”


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不过男孩是既不出声拒绝,又不开口同意。

光是站在门外摇摆不定。

夜弥也不给他继续演的机会,直起腰后便往他身边款步走去:“去里面那间房,我喜欢玩黑的,脱光了躺在床上,我一会儿进去。”

男孩后退,但还是顺着不断逼近而来的夜弥指的方向望去,夜弥见状亦是在门外停下。

不知过了多久,十分害羞的男孩才缓缓点了点头,解着身上的黑色衬衫扣子,向二楼最里面的那间房走去……

等他进了房,整个别墅的灯光才瞬间全部熄灭,黑的不见五指,可却听不见男孩进去后的惊呼声。

“大小姐,我准备好了。”黑暗中,一个女人从夜弥的卧室走出,正在夜弥身后小声说道。

夜弥手撑围栏杆:“答应你的事,我会办到,但我能办到哪个程度,还要看你到底能套出来多少话。”

“明白。”女人说罢就朝着走廊最里边的房间走去。

如果此时,没处在这片黑中,陌生人也能看上一眼的话,就会发现已进去的那个女人和夜弥她有多像。

因为夜弥的美貌、身材以及装扮,女人都像极了七分,其中就包括那一分夜弥与生俱来,而她是刻意学的煞气……

夜弥下楼,夜管家还在客厅等。

“大小姐,姑爷来了。”

坐在沙发上的夜弥接过管家递来的女士香烟:“别拦那条疯狗。”

“就是想拦也拦不住啊。”管家弯下腰给夜弥点火。

烟光明昧间,正咬着烟的夜弥看见了管家那一双亮的瘆人的眸,这是杀戮极多导致。

手上人命越多,眼睛才会无时无刻都带着超乎寻常人的亮度,更是那根本难以掩藏的嗜血流露。

她也有。

但又不知为什么,自打前年生了儿子以后,夜弥的这双眸竟又开始慢慢淡去。

陆淮……

这条疯狗倒是如出一辙。

从中学开始,他就没变过一点儿。

也不对……

除了妈以外,整个陆家不都是这样么?

十五分钟后—

夜弥已抽完了两根烟。

亦是这时,二楼方向也响起了开门声,接着便是急促的脚步声。

夜管家不用被吩咐,就摁下了操控别墅的灯光遥控器按钮。

霎时间,只见从头顶上方照射的光束,打在正顺着楼梯往上走去的夜弥身上。

即便步子不疾不徐,可也没超过半分钟,夜弥就站在二楼楼梯口偏着头,看带血在走廊爬行的男孩。

“好玩么?”夜弥红唇微启,眼底满是玩味。

而此刻,腹部被捅了一刀的男孩则是无比震惊,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脸上且全是惨白和冷汗:“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嗯?那按你的意思,我现在应该在哪啊?”夜弥笑了笑,一步步往男孩身边走去。

可都到了男孩身边,她都没停下,反而是直接进了最里边那间房。

唉……

真惨啊……

就剩五个替身了,现在还又没了一个。

女人死在床上,赤身裸体,和外面那个还在走廊里爬的蠢货一般,都要死的不体面了。

看了两眼,夜弥便去把提前放在床头那的录音笔取出,听着刚才的床戏加劲爆。

瞧瞧运动的声音可真急啊。

可还没做完,那蠢货就迫不及待动手了,问她替身,意国的那份文件到底让她藏哪了,再不说就要她的命。

这么简单?

非要赤身裸体的睡了,才有机会敢动手?

废物……

还以为他是要什么新鲜玩意的夜弥,不屑的撇撇嘴,把录音笔随手扔到地上,又出去了。

“贝洛内家族的两个孩子在哪?”夜弥毫不废话,脚踩男孩的头,垂眸俯视着他问。

事到如今,男孩也知今天难逃一死。

可对暗杀失败的不甘,还是驱使他恶狠狠的吐口血沫子:“夜弥,你也不过如此!”

“少他妈废话。”夜弥碾着他的头,像是要把他的头镶嵌在地板里:“五秒够不够?够不够你想清楚?”

“要杀就杀!!”

一副嘴硬。

也倒是,意国黑手党不就这样么?自从夜弥继位,想从她这夺那份能保夜家的密信文件,与杀她取而代之的人,不就大有人在么?

这又不是第一个了。

夜弥一点儿也不气,因为她有的是办法能够撬开他的嘴。

不过啊,在动手之前,她还是想撒撒气……

此刻,站在楼下的管家是边听着院子里车子熄火的声音,边抬头看着他们大小姐一把抓起重伤的男孩拽到二楼楼梯口。

砰砰砰……

夜弥正抓着男孩的头发,砰砰砰往金属围栏杆上砸去,动作利落干净,一看就是干过不少次。

血花四溅,断断续续的血流都顺着二楼,往一楼淌下。

可即便这么血腥,施暴的女人和受迫害的男孩两个人却都一声不吭。

“睡完了?”陆淮带着恩施走进,抬眸看着楼上的夜弥,倒是一点儿也不惊讶。

夜弥亦是,随意瞥了他一眼便松开手里的男孩,将后者扯了起来:“活儿还行,就是太快了。”

“………”男孩面目全非。

“………”楼下夜管家手扶额。

恩施想他要不要出去待一会儿……

反而是夜弥的青梅竹马,还是又要成为前夫哥的陆淮一点儿意外都没有,坐在沙发上便将双腿交叠搁在茶几上:“用不用给你买盒避孕药吃?”

“不用你破费。”夜弥给男孩擦着脸上的血。

看的陆淮一股儿火,面上却不显,玩着身旁的打火机:“破费?也对,没我一半chang,你不吃药也没事。”

“………”夜弥手一顿:“浓缩的都是精华。”

脑瓜子嗡嗡疼。

夜管家和恩施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是愁。

都搞不懂爱情这玩意儿,为什么别人谈都是甜甜蜜蜜的,可换到他俩的‘爹娘’身上就全变了味道呢?

以前又不是没好的时候,都挺会装的,谈的不挺不错的么,但刚伪装没多久,两人就谁都装不下去了。

一个赛一个的暴躁,好的时候啊,不分场合的抱着对方互啃,恨不得把对方生吞了。

啥雨后接吻,雪天缠绵,两人都做了个遍。


但到分手的时候,又恨不得直接弄死对方。

爱还有吧,就是架不住总因为一点儿小事吵。

都是强者,都主意正,都是不服,都是暴脾气,他俩不吵又谁吵。

磨合不了了,纵使是青梅竹马的感情,陆淮和夜弥他俩都磨合不了……

讲真的,夜管家和恩施真是愁的头疼,并且他们两个还没有一个好主意。

夜弥是真的喜怒无常,正一脚把擦干净脸蛋的男孩给踹了下去,楼梯上全是血,可她心里的气却一点儿也没消。

是因陆淮是真变心了!

这要是以前还爱着她的时候,他恨不得刚一进来就会朝妄想靠近她的异性开枪取命,就像是一条凶神恶煞的狼王。

可现在呢?

他坐在沙发上吊儿郎当,正眼看她的时间加起来都不超五秒。

真薄情啊……

看来M国联邦政府里那个新上任的小娇娇,的确是没少在这段时间里挠的他心痒痒啊。

夜管家看出夜弥脸色不好,可就在他想抓起滚在一楼的男孩离开时,缓步下楼的夜弥却漫不经心的出声了:“枪。”

夜管家了然,过去递上了手枪。

而拿到枪的夜弥则是去陆淮旁边的位置坐下,再斜眸望着她的心动:“给我根烟。”

“抽没了。”陆淮勾唇。

话虽这么说,实际上陆淮已慢悠悠的从裤兜里掏出烟来,并在夜弥的视线下,把男士香烟放进嘴里。

点火的动作也十分缓慢。

想逗夜弥的姿态也是毫不避讳,把身后站着的恩施都看无语了……

正常来说,男人点完烟就该把烟盒要么重新揣回,要么就扔到桌上,可自小就特立独行的陆淮偏偏不这么干。

因为他已叼着点燃的香烟,随手把烟盒往旁边一抛。

再然后便是迅速掏枪扣动扳机,邦的一声在众人看过去的目光下,一枪打炸了烟盒!

“没了。”陆淮眼里带笑的看着夜弥。

夜弥一整个无语住,决不承认她男人从来都这么带感,刻意忽视他,向管家索要:“把烟给我。”

夜管家也想给啊,但他是真不敢,因为他们这疯批姑爷的枪口已经对准他了,怕是敢拿,人家就立即会开枪。

此时此刻,夜弥是真想给从小就陪她到大的表叔两句,好好问他怕个屁啊怕?

她都在这呢,陆淮还能真要他命不成?

蠢…

果然土埋半截的年纪是越来越蠢了,当个闲来无事的管家正适合,再带他出去办事已经不适合了。

陆淮可不管人家两人的眉眼官司,盯着夜弥狠狠抽了口烟,便取出烟身,一把将身旁的女人拉到自己怀里。

唇对唇,陆淮已把含着的烟渡给了夜弥。

双目都睁着,因为这都是夫妻俩曾经玩过无数次的。

是真亲了,还是边亲边冒烟的那种,眼里都带着欲望,最近又在闹离婚,所以两人已经好久没解解馋了。

夜弥坐在陆淮腿上,脚尖点地,白皙且修长的双腿更是被男人西服裤下的滚烫温度,灼的口干舌燥。

能斗么?

不能!

狗男人的确长了一张好脸,尽挑他公公婆婆的优点长,放眼整个M国,是真没一个能除陆家人以外,敢和他较量比输赢的了。

可帅又有个屁用?

都他妈吵烦了,吵的都快没感情了,又不像以前那般,睡一回就能和好如初的。

因此,好不容易找回理智的夜弥迅速仰头,从而避开他的唇:“没事就滚吧。”

“爸让我们去接儿子。”陆淮吻着她的锁骨,吻的好不痴迷。

因为他懂夜弥没和躺在地上那人睡,他们都有感情洁癖,睡了,那这辈子就只会和对方这一个人睡。

而刚才,陆淮之所以会气,也是生怕夜弥会对这个像极了他老婆曾经白月光的男孩另眼相待。

没法不嫉妒,毕竟那人在夜弥没来M国读中学前,就一直陪在她身边,是特殊的感情。

更别说陆淮还因妒火杀了他……

夜弥虽然知道后没说什么,可陆淮还是感觉到在他们后来吵架的时候,夜弥已经慢慢改变了。

不大闹,就是像早已做好准备想要离开他了……

敢问个清楚么?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陆淮是真不敢啊。

怕一问,夜弥就会趁机问那人的死,到那时无论陆淮是说真话还是假话,都会让他爱到骨子里的女人对他失望。

“你先回去,明天我过去接小野。”夜弥的心也很乱,她动情了,心骂自己真恋爱脑。

“不行。”陆淮不敢走,走了就又几天抓不住她的人。

留下又不能,他怀里的妻子可不是一般人啊,敢惹她不顺心,她就敢带人继续轰他名下的场子。

这几年都随她玩,可让她消气的顺从却一点儿用都没有,见面就是吵,不见就是生分。

真他妈愁人。

陆淮是真没遇到过这么棘手的事……

要说两人总会闹到不欢而散的局面是不无道理呢,因为此刻,被陆淮三番两次强势安排的夜弥已没了耐心。

枪口对准他太阳穴,夜弥指搭扳机,眯眼看面前的陆淮:“我的事,不需要你来教我该怎么做。”

“想丧偶?”陆淮捏住她的腰,也冷了脸。

旁边的恩施和夜管家都看不下去了,两人连禀报一声都没有,便一同默默相伴出去了。

这就是常态。

从夜弥十三岁,也就是陆淮十五那年开始,他们就从刚见的不顺眼到疯狂爱上,再到明明白白感受到对方也是非要说了算的主儿后的常态。

夜弥是意国百年黑手党组织的千金,更是现在意国黑手党背后的掌舵人,从小就事事说了算,不允许任何人挑衅她不说,更不允许谁来指使她半句。

要是这辈子碰着不及还好,可缘分就是这么凑巧,十三岁的夜弥刚来M国游玩就碰到了陆淮。

陆淮啊……

到院子里的夜管家叹了口气,接过身边恩施递来的烟一口口抽着,想着陆家在M国、F国及其几个周国的权势,那可比他们夜家在意国的地位更只手遮天。

陆淮又怎么会事事都听他们大小姐的,都想征服,都是天生的进攻型。

小事亦会变大事,分分合合多年,两人都想让自己让让,可真到火大的时候,又全都办不到了。

除了一个干字以外,再也没有别的方式解决。

倒是这两年,有了小小少爷后,姑爷他开始学会要控制不住发脾气的时候出去躲了,但谁能想到,大小姐却愈发想离婚了。

糊涂账。

算不明白。

因为相似的性子注定就不是天生一对,只能相爱也相杀、互相折磨着………


“把枪放下。”客厅里的陆淮盯着坐在他腿上的妻子,尽量好声好气:“夜弥,你知道的,我容忍不了别人用枪顶着我头的感觉。”

“那你滚啊。”夜弥凑近他。

唇与唇的间隙大概只留三指距离,烟味还没完全淡去,可彼此的熟悉味道却远大过于它。

没了办法。

陆淮都滚好几天了,他不见夜弥,夜弥也不见他,见面聊两句就是要离婚,还好现在还没说。

这自然是他的侥幸心理了,因为夜弥收回枪便道:“既然你都来了,就一就手把离婚协议给签了吧。”

“你是真想我死啊。”陆淮气死了。

话里也满是恶劣,一双锋利的眸子紧紧盯着他的心狠,声音都是从咬牙切齿中溢出的:“你不知道爸对我们三个下的死命令,是不是?你他妈还敢在老子面前提离婚两个字!”

啪!

巴掌声脆响。

是食指勾着枪的夜弥抽陆淮巴掌的声音。

扇的陆淮微微偏着头,而夜弥则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的轻声说道:“你他妈的。”

对不住了,我的超级漂亮可爱好婆婆了。

谁让你儿子骂我呢?

就当我夜弥是论事不论人吧……

说真的,就这重重一比兜都给陆淮扇懵逼了。

但别误会,他可不是没挨过夜弥的扇,而是在这一年冷战的中,夜弥都不愿意扇他了。

呵呵……

总算是有点儿感觉了。

只见嘴角都流血的男人缓缓正过头,边笑望着夜弥,边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

一副病态张狂,看的夜弥心跳加速。

因为初见第一眼,陆淮就是这般带感,杀仇家不手软,哪怕他那时孤身一人,但面对五十多个手持武器的仇家都不落一点儿下风。

帅炸了。

挥拳动作利落下死手,哪一处都是最好的,让当时一见钟情的小夜弥一下就认准了。

隔着又冲过去的人群问他,要不要和她回意国?

意思很明显,只要陆淮同意,夜弥就过去帮忙,正常人都会心动,哪怕那时夜弥身旁只跟着一个夜管家。

但也总比要孤军奋战的陆淮一个人强。

可谁能想到,正眼望过来的陆淮说了句可以过后,夜弥硬是站在原地一点儿忙都没帮呢。

因为她失望了……

她喜欢强者,喜欢不屈不挠、不服输。

如果陆淮不吭声又或者是拒绝,她都会帮忙,但就是对这种借坡下驴的做法完全大失所望。

不过,夜弥不帮忙是不帮忙,却一直站在巷口那看的有滋有味,看陆淮一人干翻所有,再缓步走来。

是心动。

是太帅了。

一看就很难征服的类型,还总引她蠢蠢欲动,迫切想把最难摘的摘下……

后来啊,陆淮只在看戏的夜弥身边留下一句你耍你爹玩呢便离开了……

多有意思啊。

可比夜弥在意国更有意思。

殊不知,那时陆淮也在玩她。

看看还没架子高的女孩到底有几下子,敢放出狂言来,还救他?要他跟电视剧里的小媳妇似的,跟她去意国?

傻逼一个。

脑袋挨几棍子,估计才知道天高地厚…

“说话。”转回现实,陆淮看夜弥盯着他不知在想谁的每一秒里都不好熬,钳住夜弥下颌,质问道:“离婚这件事,你想怎么和爸妈交代?”

“不用交代。”缓过神的夜弥乐了。

却笑的陆淮气的面目狰狞:“不用交代?你可真有自信啊。”

“都离过两回了,还差这一次?”夜弥无所谓极了,心里咋想的没人知道。

但此刻,陆淮显然是被她的态度给逼急了,出口的声音都提高几度:“夜弥!之前你可不是跟我真离啊!倒是现在,你在跟我来真的!”

“你也知道啊。”夜弥也来了火气,用力挣脱开已放水的陆淮站了起来。

男人身材高大,成年后更是个头直接窜到一米八九,便是放到欧洲都属于极高一类。

因此,站起来的夜弥都不需要俯视他,就可以对上仍在沙发上坐着的男人的眸:“是真离,一见面就吵,我是真烦了。”

“夜弥,我今后不想着管你了行么?”这是陆淮的让步,是他今年之前都做不到的。

却对夜弥而言,有些太晚了。

他们的问题从不是管与不管,而是相似的性格难寻,可就让他们夫妻俩遇到了。

一般强势霸道。

爱与不能少爱一点,都纠结。

陆淮自然看出她的想断,猛的抓住夜弥的手,与她对视着:“我能学,我能改,我能变成爸他那种人。”

然而此话一出,夜弥便嘴角抽搐。

变成她公公那种人?

大可不必啊。

因为那简直是越来越疯呐……

不过无心再探讨的夜弥得承认,她对陆淮的话是有触动的,所以她什么都没再多说,只道等她一声后,便甩开手上楼了。

光下的背影优美,裸露的背与细丝红肩带融合,无疑是对痴迷望去的陆淮有一种要命的诱惑。

裙摆波动……

晃乱的也是他的心。

夜弥是他的。

陆淮眸色幽深,被偏执充斥,因为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这次婚定不能离。

什么让着她玩和闹,什么狗屁心理战,都他妈的统统滚一边儿去吧。

现在他就是要看紧夜弥,守牢她,纵使她死也不和他待在一起,他也要拉着她死的时候,一同感受着不在一起就会双死的痛快!

这时,刚才还昏迷倒地的男孩口中溢出一声痛哼,却因头上已见骨的伤势难以睁开眼睛。

他摸索着想要爬起,可就在他手快碰到茶几边的刹那,便突然被一脚踩下。

“你刚才睡的是谁?”

事后的证据,之前陆淮刚进来就一眼就瞥到了,不是夜弥,那又是谁的?

陆淮真挺好奇的,因为他和夜弥一同走过多年,可大部分都仅限于面上功夫。

两个国家的黑手党。

都是恶人,恐怖组织,自然都清楚自家事少言语,说少了,双方都愿意装傻,都能过的自在,触碰不到彼此底牌的禁忌。

因此,他和夜弥曾经还真就不怎么想去了解对方都干什么事。

不过当下啊,正脚踩男孩右手,缓缓蹲下的陆淮倒是第一次想知道,刚才夜弥都做了什么?


“呵……”男孩手上传来巨疼,可却一点儿也不服软,是想着死前也要给夜弥找点不自在:“我睡的是夜弥,睡的是你老婆,你刚才不是亲眼看见的么!”

狗屁。

陆淮笑着抓住他的头发,看他被迫仰起头的惨相,低语:“哦,那你倒是说说她的那颗痣长在哪?”

“………”睁不开眼的男孩愣住了。

陆淮又问:“什么形状的?”

“…………”

不是!

他是不是有病啊??

不气不嫉妒,还一个劲儿的较真细节有什么意思?睡错人,暗杀错人,男孩已经悔到肠子都青了。

计划全被打乱了。

即便他能活着出去,也要被老大给弄死,怎么连最后给夜弥上眼药的机会都没有啊。

“你想杀他?”换好衣服的夜弥站在二楼,边点烟边垂眸看想要施暴的丈夫。

陆淮则回视着她,眼底划过惊艳,因为夜弥穿什么都那么好看撩人。

黑色皮夹克,深灰色牛仔裤,很简单的搭配,别人穿平平无奇,可到她身上就是能穿出真正的飒爽和劲劲的感觉。

好样子、好气质。

他陆淮的眼光属实没挑。

抽烟的动作都那么蛊惑,看不够,他就是此生执拗夜弥这独家仅一款。

平复心动后,陆淮才意味深长的问楼上站着的女人:“不能杀么?你舍不得了?”

“老公,这是我一个人的家。”只见夜弥的眸,正被徐徐上升的烟雾熏的眯着,却藏不住雾后的警告与凌厉。

又是难以控制的心动袭来,陆淮看的目不转睛,讲真的,他不怎么喜欢女性抽烟。

他妈妈不抽烟,他那黑道大姐也不怎么抽。

包括他和夜弥刚谈的时候,夜弥也是不抽的,那时他俩都在演,演自己认为的好。

不过很快,他俩就双双翻车了。

陆淮杀完仇家抽烟。

夜弥是边杀家族追过来的叛徒,边抽烟。

他们折磨人的手段旗鼓相当,时常被对方看到,随之便又很快看清对方骨子里的残忍与狠辣。

这就是导火索。

演不了一辈子,也装不了一辈子,释放真正的自己后,那么强势与想操控就再也不能收回了。

“你家?”此刻,想到过往的陆淮抬起下颌:“你家该在北弯。”

北弯。

他们一家三口的家。

夜弥却笑了,盯着陆淮又抽了口烟,转移话题道:“杀他干嘛?一个废物,也不怕脏了你的手?”

“他长的恶心。”陆淮收回视线,看手里男孩这一张已面目全非的血脸:“老子就是烦这个长相的。”

呦。

终于吃醋了?

夜弥有了好心情,唇角都是微微勾起的。

“他为什么接近你?”陆淮能查,不过真派人去查,夜弥又得骂他,说她没人权。

那只好把话说明了,毕竟现在他俩这说断就断的婚姻已经经不起一点儿风浪了。

真有改变了……

夜弥好心情更甚,可还不忘上个月她这好老公已把手伸到意国的事。

他认为的好,其实总是给她添不必要的麻烦。

比如,夜弥放出去的眼线,陆淮以为是人家背叛了她,还他妈没发挥用途呢,就被陆淮派人给在暗地里弄死了。

呵呵……

真贴心啊。

可没法直说,夫妻是夫妻,但夜弥她亲妈不就是因为爱情,事事都跟她爹说,被她那狼心狗肺的爹给杀了,才取而代之五六年么?

夜弥也明白,陆淮看不上她在意国那点儿家当。

不过她就是赌不起一时的确定,和以后的总惴惴不安,要是真有那么一天,后路都被堵死了,夜弥又该怎么办……

此刻,女人指尖夹着的细根香烟只剩半截,她却没急着抽,弹了弹烟灰:“你新上任的那个小学妹,是怎么回事?”

好心情也降临到陆淮身上了,他知道夜弥吃醋了,这傻逼做法,还是好兄弟威令衡想出的。

看来有用。

现在要解释么?真解释了,那夜弥不吃醋了又该怎么办?

等等……

有点不对啊。

之前他和夜弥也不是没吵过,这次怎么非要真离婚不可,怕是不会真伤心了,认为他陆淮三心两意了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吓的陆淮赶忙又转头向二楼望去,眼里都带着焦急:“你是因为她去联邦政府任职,才要和我真离婚的?”

“那倒不是。”夜弥口是心非。

嘴硬就是他俩的身体本能,因为夜弥还紧接着输出:“换了你,不需要借口。”

真会说。

差点没给楼下还蹲着的男人气死。

陆淮忍不下去,同样展现嘴毒:“少到处脱裤子拉屎,嘴冲我就行了,把屁眼子收回去。”

“那你刚才还亲屁眼子?”夜弥笑着抽烟。

陆淮不再看她,咔嚓一声就给男孩卸了下巴,又顺道拿起了茶几上的水果刀,回答:“就当我好几天没亲过你屁眼子,想尝尝屎味了。”

咳咳咳……

夜弥呛烟了,抽是抽不下去了,只好把烟扔了。

这时,陆淮已经在夜弥的视线下,一刀刀给男孩剥皮了,很血腥,血如雨下,啪啪啪的砸在地毯上。

男孩却发不出一句整话来,因为下巴都被卸掉了,只剩痛苦的呜呜呜声回荡在一楼。

夜弥俯身,肘撑围栏,手托下颌,瞧的目不转睛,眼里满是肆虐的享受:“像他吧?”

陆淮手一顿,不回话,可动作却越来越狠辣了。

“啧啧,难为他们能找到这么像的了。”夜弥本想留楼下这人一条命的,可细想想留下好像也没什么用,毕竟不是嘴硬的,意国那些人也不会他派过来暗杀她。

至于贝洛内家族的那两个孩子,夜弥还是得找。

但找的快慢,好处又还能谈成什么样,不还得看夜弥她的意思么?

那就慢慢来吧,再看看贝洛内还能不能割下更多肉,来给她……

陆淮把男孩的整个脸皮都剥了,估计还是不怎么解气,骨子里的嗜血,是越见血越兴奋。

刀尖抵男孩咽喉,而被血腥刺激兴奋的陆淮则转头上望夜弥,十分病态的问:“杀了他,你会不开心么?”

“这还用问,当然不开心了。”夜弥眨眨眼。


话音落下,备受折磨且痛不欲生的男孩都说不出什么心情来。

他想活。

脸皮都被剥掉了,还被陆淮放进他手里,又怎么活?

但真面对死的这一刻,他又控制不住人类本能的求生欲望,不停在心里祈祷着,最好能有一线生机,哪怕从此以后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也总比死了强……

是啊,敢说不怕死的人,那还是没真正面对死神降临的恐惧。

不过,就在他以为夜弥替他‘求情’能活之际,咽喉处就霎时间传来一阵巨疼,是水果刀已经贯穿了他的脖子!!!

“你刚才说什么?”陆淮还在盯着楼上的夜弥,一字一句的说着:“抱歉,我真没听清。”

夜弥则笑的张扬:“没事,那我再说一遍不就成了。”

“说吧。”只见陆淮嘴角也噙着抹笑意,手里转着刀柄的动作却不停。

咯吱、咯吱、咯吱……

分不清是刮骨还是绞肉。

场面血腥癫狂且没人性,自小就见多了的夜弥微微一笑,直腰后便顺着台阶下楼。

脚步声似乎是在与淅沥沥的残害声共舞,愈发诡异:“我说,他死了,我当然会伤心的。”

“那真是抱歉了。”陆淮看明白了,笑的邪气,也不再碰手里已咽气成死物分毫了。

刀还插在男孩喉咙。

陆淮双手皆一松,只见被扼住的男孩瞬间砰的一声后仰倒去……

陆淮站起,一掌是男孩的血,另一掌则是干干净净的白,他转身看刚到一楼的夜弥,灯光下,夫妻俩各自为营。

夜弥亦是在面无表情的瞧着他的双手,一红一白,像是魔与佛碰面。

就是这样的男人。

她才会一眼看到心里。

他残忍,几乎没有人性和正常,她亦是出生后就活在这一片没有退路的黑中。

他们的命,是干掉一切不顺眼。

他们的眼,只看最珍与濒死的猎物。

他们的爱?

那他妈就是屁。

爱我,就要服从!

该如何,也只能由我一个人来说了算!!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都这般静静站在一楼客厅,说是不言而喻也不为过。

因为刚刚陆淮已把想说的,都用行为来‘说’明白了。

抛开离婚不提。

夜弥身边敢再出现一个异性,那他便用已做过两回的手段来重新掠夺。

谁敢靠近他妻子,谁就要没了那张愿意笑的脸后,再去见阎罗王。

而夜弥说清的则是,随你杀,你爱杀谁就杀谁。

我,你管不住。

让我服你陆淮一丝一毫,被威胁?全都不可能。

想接着过,那你就该好好想想,想想同样都他妈是暴脾气,刚开始你能忍,现在怎么又开始想着不解决,出去躲了?

莫非是处久了,彼此折磨久了,你累了?

不巧啊。

我夜弥也是呢……

纯纯精神病!!

夫妻俩统统都是精神病!!

此时,在院子里抽完烟的恩施回到一楼门口,手机还在裤兜里震动不止,他知是谁打来的,可不敢接。

不愿再看两个精神病在客厅对站着对峙,便清清嗓子低声道:“淮哥,延爷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你再不回去一趟,怕是要杀过来了。”

“叫个屁延爷!叫他老爷子。”陆淮收回放在夜弥脸上的目光,转而瞥向他的好兄弟。

恩施则对上,摇头苦笑着摊开双手:“不敢喽,前几次就按你的意思叫了,可延爷开枪打我的时候,你也没为我辩解两句啊。”

“………”陆淮被噎住,心骂他那爹都老了老了还背起偶像包袱来了。

虽说是显年轻,看着就像只比他大八九岁的样子,可道上人都称呼他为延爷,陆淮为淮哥,那这辈分无论怎么看,怎么都像同辈的。

有病。

还老来俏上了。

夜弥看陆淮一副不上不下的样子,是真噗嗤一声笑出声了。

不过,她也不敢面对一会儿自己公公可能会找上门的怒火。

毕竟陆斯延这三个字,在M国那可真不是可以随便听听的。

能让夜弥怕到骨子里的,她公公还真是头一个。

“走吧,去爸妈那接小野。”夜弥转身往门口走去,却头也不回的又提醒了一声:“到那后,该怎么解释,你应该知道吧。”

“老子不知道。”陆淮跟上,语气都吊儿郎当的。


随他。

夜弥懒得废话多说。

夫妻俩刚出来,院内就站满了意国黑手党,个个膀大腰圆,体重看起来也直达二百斤左右,没一个瘦的。

夜弥瞧着蹙眉,因为她手下啊,真是个个都不敌陆淮下属那般条好。

他们虽瘦却强在内在,有奶油小生的外貌,可个个都是在原始森林赤手空拳爆锤过野兽的狠人。

不用枪。

肉身就最猛。

真是能打的很。

这时,夜管家过来禀报:“大小姐,那些人动手了。”

“有把握抓到活的么?”夜弥没回夜管家,反倒是打量着院子里的属下们,问的懒洋洋,实则目光犀利无比:“你们姑爷的人都在外圈,你们是想被保护着,还是想给他们看看,你们的真本事?”

霎时间,只见意国黑手党们瞬间面色阴沉,且还都带着股迫切想证明自己实力的躁火,齐齐大喊道保证任务。

战前鼓励,其实不比战前瞧不起来的更有劲儿。

而夜弥自小就会用不同方式让人给她卖命,人命?又哪有她想留下精英更重要?

至于废物,留下也是浪费粮食。

此刻,夜弥看着西南方的枪火连天,是真想看看这场从意国打到M国的内乱中,她带过来的人到底能不能全胜全活。

如果能,那就该是时候回她的故乡意国玩玩了。

但要是不能的话,倒是也不急。

毕竟一年间能做到的事定然很多,她还年轻,不是么?反倒是在意国的那三个老不死的身体已经越来越不好了……

夜弥想自己开车去接孩子,不过她刚往自己那辆超跑走去时,就一把被身后的陆淮给揽住肩膀带走了。

“坐我车。”来到车旁的男人已打开后车门,示意他老婆坐进去:“你那车防弹功能还是太差了。”

夜弥也不拒绝,有个好爹就是不一样。

她公公虽是面上不怎么愿意管她丈夫这个小儿子,可有好东西的时候,却也是第一时间便送给他的三个孩子。

等夜弥坐好,恩施和陆淮也接连上了车。

恩施开车,陆淮则坐在夜弥身旁,看他老婆手下人驱车在前面给他们开路:“你这是把钱都花在餐费上了?都他妈养的这么肥?”

“看着不能打?”夜弥想笑。

陆淮抓着她的手把玩,一看她涂的红指甲就头疼,现在又不敢说他最不喜欢这个颜色,只随意调侃道:“要不要送我那,帮你好好训几天?”

“离婚也行?”夜弥心动。

因为她真挺好面子的,不会示弱,更不会主动求人帮忙。

以前头疼的事都不跟陆淮说,陆淮也是,他们只说玩乐,想谈只谈感情的恋爱。

不过现在陆淮他自己提了,台阶都给了,夜弥是真想让他帮忙好好练练,不说像他手下那么能打,只要能比意国的黑手党能打就行。

然而车子都在别墅区小路上穿梭了,陆淮都一声不吭,抓着她的大掌是没放,但就是望着他那边的窗外不再言语半句。

直给开车的恩施急到无语,频频透过后视镜看他俩。

嘴干嘛这么硬啊!

真是气死个人。

多好个沟通感情的机会啊,淮哥就该趁机说只要不离婚,他定会帮嫂子好好练练她手下人,又或者先糊弄糊弄嫂子,就说哪怕离了,他也帮忙不就完了么。

第一个回答,能勾住嫂子的人。

第二个回答,则是能拴住嫂子的心。

多好啊,哪个都不赔,就是淮哥他干什么什么都不说啊。

此时,车子已穿过包围圈,而夜弥本想活捉的意国黑手党们,已全部中枪倒在了血泊中。

陆淮手下却一人未伤……

真强!

透过车窗看去的夜弥想不承认这点都不行,看她的这群废物下车后都懵了,个个都他妈跟个大傻子似的站在道路两旁。

夜弥红唇紧抿,心烦的不得了。

车没停下,恩施摁了下车喇叭,简单用车鸣示意手下弟兄后,便驱车上大道了。

“老婆。”又过了片刻,陆淮才在昏暗的车厢里开口唤着夜弥:“离婚这件事,你就别想了。”

夜弥不回,心跳却止不住的加速。

瞧的时刻都留意后视镜里景象的恩施嘴角上扬,因为太有意思了。

他俩就跟小孩赌气似的,都把头偏向自己那边的车窗方向,谁也不看谁,可互牵着的手却又都不肯放……

陆淮又低声说道:“威令衡出的主意,他说你会吃醋,他说你知道有女人出现在联邦,你一定会跑过来扇我,老婆,我已经很久都没见到你了。”

车子猛的停下,恩施解开安全带,下车去抽烟了。

逗的陆淮和夜弥眼里都带笑,看恩施在风里点烟,都点了好几次才点着。

陆淮笑过才紧紧望着夜弥:“我没见过她,我心里只有你,还是那个保证,五十米内,我不会让除你和妈与大姐以外的异性,靠近我。”

其实这就是常态啊。

陆淮之前就是这样的。

他不会出轨,他只说过一次,但就是最真也不用时常都强调的,他这辈子只会爱夜弥她一个。

可,爱真能一直有用么?

夜弥她不是也爱陆淮爱的无可救药么,可这两年总是还会因为生活的琐事去吵。

说出来都没人信,他们因为吃饭、因为出去游玩,也因为一些无聊的事常在吵。

就好像火药桶似的,相爱多容易啊,相守又那么难。

生活习惯一点都不同,两人白天都有自己的心烦,晚上一见面,又要面对非要自己说了算的另一半。

都是强势。

闹别扭大于轻松时刻,谁都累……

所以此刻听到陆淮想求和的夜弥什么都没说,也没转过头看他,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

以前他们都保证过,都控制自己的暴脾气,但真吵的时候又都忘了。

陆淮没错,她也没错。

就是太相似的两个人,注定在慢慢平淡的婚姻中会变成最初且最真实的自己。

都想先让自己顺心,会累也是正常,这种双方都没办法解决的,才是最恐怖最致命的……


等了好久,陆淮都没等到。

而恩施在抽了两根烟后,才打开车门上了车。

好家伙!

这气氛更不对了……

无奈的恩施闭了闭眼,心吐槽,这辈子他可说啥都别结婚,看来这玩意,谁结谁变态,谁结谁疯。

半个小时后——

林肯车驶进独栋别墅院内。

恩施没跟着进去,在车里玩手机等陆淮接完儿子出来再送他们回家。

陆淮则是和夜弥牵着手走进,因为夫妻俩都不敢在陆斯延面前表现他们关系疏远了。

家规之所以是家规,那就是定下那刻便不容许任何人挑战,敢碰就会受到惩罚。

“顾嘉怡!!”只见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气疯了,虽是低吼但又不敢声音放大:“老子的脖子也是他这小逼崽子能骑的?”

此话一出,陆淮和夜弥便在门口停下脚步,因为夫妻俩都有点儿不敢进了,都能看出来背对着他们的父亲已经火大的不得了。

现在要是进去,怕是这发不去的火,就要直接发在他们夫妻俩人身上了……

他们怕,抱着小孙子的顾嘉怡却一点儿也不怕,正在陆斯延身后不以为然的反驳着:“你就让小野骑一会儿呗,他刚才都哭了。”

“那老子现在也哭给你看,来不来的及?”陆斯延都气笑了,气他老婆放着京市的好生活不过,非要回来看孙子。

真是不该啊。

当初她生三个孩子的时候,他就该像个大爷似的一手不伸,让她早点知道哄孩子有多烦……

此刻,顾嘉怡才不管陆斯延他乱逼逼啥呢,一把将眨着大眼睛的小孙子放在陆斯延肩膀上,像是被震惊到的感叹:“老公,我才发现你肩膀好宽啊。”

“…………”正想反抗的陆斯延停下了。

他身后的顾嘉怡则眉眼弯弯:“好像比前些年更宽了呢,不得不承认啊,你真是会长啊。”

他们小孙子陆野在亲爷爷陆斯延肩头高兴的乱踢着,全靠顾嘉怡扶着他。

小家伙生的白嫩可爱且十分壮实,他玩的开心,顾嘉怡也开心的不像话。

却给他们背后的陆淮夫妻俩,看的直面目微微狰狞,陆淮甚至还俯下身来,在夜弥耳边小声嘀咕道:“学会了么?”

“嗯,能学废了。”夜弥也小声回答。

“………”陆淮乐了。

看看他妈顾女士多有招啊,三言两句就把疯爹给安抚好了,怎么他陆淮的老婆就学不会呢?

硬碰硬?

反正也挺好玩的,只要不离婚,硬碰硬不也是一种情趣么……

彼时,陆斯延是真有些受不了了,小孙子实在太烦人,踢的他胸口是不疼,但就是受不了除顾嘉怡以外的存在坐在他肩头。

所以,陆斯延出口的语气都不好听,问着身后的妻子:“你想不想养条狗?”

???

仍是那么漂亮的顾嘉怡愣了,把差点要倒下的小孙子扶好后,便柔声问出不解:“养狗?为什么要养狗啊?”

“我这不是看你挺会训的么。”说罢,陆斯延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将肩头的小孙子掏到怀里抱着。

小家伙刚一瘪嘴要哭,他就轻拍着陆野呵斥:“再他妈吵,老子就给你扔狼窝里当盘菜。”

无语了……

顾嘉怡是真服了。

“还不进来?”陆斯延真是心烦的厉害,头也不回的对还傻站在门口的两人催促着。

听到声音的顾嘉怡即刻转头望去,却瞧见她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小儿子和儿媳,便笑着也道:“过来啊,你俩吃晚饭没?没吃的话,就留下和我跟你们爸爸一起用吧。”

“妈妈,我们吃过了。”夜弥边回答,边挣脱开陆淮的手,是想过去和她好婆婆聊一会儿。

但她刚动,沙发上坐着的陆斯延就放话了:“既然吃过了,我和你妈就不留你们了,把孩子带走,我们这两天有事。”

“………”顾嘉怡心骂他在放屁。

陆淮和夜弥亦是不吭声,因为他俩还真就不怎么愿意带儿子,活泼多动不说,一会儿不理他都不行。

他们夫妻俩光是因为照顾儿子陆野这件事,就吵过好几次了,陆淮有时越帮越忙,夜弥则说他连这点事都干不好。

反正吵架的缘由有的是,吵时就人身攻击,两人都不怎么喜欢小孩子,照顾着照顾就心莫名烦躁。

不过既然都决定来接了,那就别说什么了,爸都看够了,他们夫妻俩也不能刻意给人家添堵。

可谁能想到呢,就在陆淮走来要接亲儿子回家,也就是陆斯延抱着小孙子欲要站起来的途中,小家伙儿竟猛的伸出小手,用力的扯住亲爷爷佩戴腕上的黑色手串了。

速度极快,哪怕是反应过来的陆斯延想阻止都来不及。

接着,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响起。

手串珠子应声而断,颗颗砸在茶几上弹起,又滚到下方的地毯上。

这一刻,客厅里的三人都不敢呼吸,包括陆淮亦是,因为他非常清楚,父亲的手串比他们姐弟三个出生的时间还要久。

是母亲送他的。

意义非同寻常。

求的是父亲平安长寿,求的杀戮极多的父亲能好好活着陪母亲到老………

现在这个寄托,却全被他儿子挥出的一爪子给毁了,他爸怕是要杀人了吧,哪怕是亲孙子又如何?

此时,已经吓怔住的夜弥也是这般想的,是因她第一次见公公婆婆,就发现了那时她未来公公对戴着的手串十分爱护。

他们吃完饭,公公都要擦干净手再一下一下的轻抚着它。

后来夜弥问了陆淮,陆淮也告诉了她,说这个手串是婆婆最怕公公会死去的那年‘求’来的。

再然后,每到家庭聚餐,夜弥都会发现她公公有多依恋它。

他们聊天时,公公会目不转睛的看着笑起来有一对梨涡的婆婆,轻轻拨弄着它。

哪怕婆婆有一次不小心递酒,洒到公公他手上,他也不舍取下擦拭,就像是早把手串焊在腕上,一刻都不肯摘,小心的用纸巾轻擦………

怎么办?

夜弥是真的有些怕了。

她知道她儿子陆野这次是闯了滔天大祸,公公一向冷情,会不会真迁怒小野他……

这还用问么?

真不用。

因为最了解她丈夫的顾嘉怡,已火速冲到似是全身都被定住的陆斯延面前了,一把将不懂事且玩的正开心的小孙子抱到自己怀里。


“你们先回去吧。”只见顾嘉怡又赶忙抱着小孙子快步来到夜弥身边,将孩子送到她怀里:“这几天,我跟你们爸爸的确有事,你们先别………”

“老婆,它…它断了。”男人挺直的脊背微弯,声音中都带着颤抖。

让接过儿子的夜弥和旁边望着亲爹背影的陆淮,都突然心头一紧。

说不出难受,又说不出半句,他们该说是小野还小不懂事么,还是该说,爸,我们把它串起来就好了。

意义不对……

令两个从不惧怕任何的男女,都不禁怕过去捡起散落一地的珠串后,该怎么去面对父亲的目光。

或许是爱的最深层次,陆淮和夜弥还未触碰到吧。

因为他们爱的太过顺利,没在这场爱情里经历过一次真正的磨难,便总不会对对方给予的任何,达到非要它不可的地步…

顾嘉怡没回头,是因她怕她会哭:“老公,它只是在告诉我们,我给你串好的才是最牢的。”

“你过来。”陆斯延也不敢回头看,他怕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是不想再看到身为始作俑者的一个孩子:“我想…抱抱你了。”

顾嘉怡仰头忍下泪水,她也不再看儿子儿媳一眼,因为她这辈子的爱也很局限。

生孩子,从不是单为了人生圆满而生,只为了有很多很多流着她爱人的血脉,来爱他。

小孩子能懂什么呢?

可不懂,就能回到刚才么?

那可是他们夫妻俩这些年的寄托和心安啊,求到是奇遇,顾嘉怡常以为是老天眷顾她,终于能让爱人陪她走过一年又一年。

无论是真是假。

因为她和陆斯延都坚信着,有它在,他们才会相守到老去的双方最后一刻……

顾嘉怡尽量控制好情绪,转身往陆斯延那走,按理来说,陆淮和夜弥这样聪明的两个人应该抱着儿子离开的。

可他们就是不约而同的不动半步。

是因都想到他们的爸爸有病,曾经有过抑郁症。

虽都没见过他犯,但威尔叔也对他们提过,爸他以前犯病的时候很严重,哪怕他们几个都加起来,都控制不住爸自残……

此时沙发那,顾嘉怡已经抱住了像是卸了全身力气的陆斯延,并轻拍着他的腰安抚:“你说,我亲自给你串好的是不是更有意义?”

“是。”陆斯延把头埋在她颈窝里,回的是即刻瞬间,真的很听话。

顾嘉怡则又轻声道:“所以这次啊,我一定能保你活的比老王八都还要久的。”

“………”紧紧抱着她的男人不吱声了。

却让门口的陆淮和夜弥真的松了口气,两人对视一眼,都是要走的意思。

可就在他们转身离开的同时,那边有人却放了话:“陆淮,小野你能看就看,看不了也不用再往这儿送了。”

“爸!”霎时间,心慌极了的陆淮喊了一声。

就连旁边的夜弥都不禁手抖,因为她和陆淮都听出来这里面的意思了。

而往日愿意调和父子矛盾的顾嘉怡,这次也没马上指责她好似心都碎了的丈夫什么,只透过陆斯延的肩头给夫妻两人一个眼神。

十五分钟后——

车子在道路上疾驰,窗外有烦人的柳絮毛在乱飘,夜弥则抱着已睡着的儿子在想刚才的一切。

真的不同……

爱情啊,真的不同。

妈和爸都是对彼此的偏爱,爱的境界也与她和陆淮不同。

细想想,夜弥她和陆淮是一个世界的人,都在黑里前进。

他们应该有很多很多相似之处,不该慢慢到一见就要吵、想吵的地步,怎么就过成这样了。

而妈妈她是家里唯一的白,为何硬是能和暴脾气的爸如此契合?

是足够爱么?

那她对陆淮的感情,又算什么呢?

这一点,也是旁边一直望向窗外一片黑漆漆的陆淮所想。

想他如果是他爹陆斯延,刚才是不是又要控制不住自己那翻脸不认人的坏脾气了。

会先指责夜弥为什么他都说不愿意了,她还非把孩子放他肩头,如果没这一出的话,那他所珍爱的又怎么会被孩子扯断呢?

结果呢?

那就是熟悉且双方都控制不住也刹不住车的大吵,互相抱怨,互相都要做最占理的赢家……

打小就十分霸道自认为最好的陆淮,他此刻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没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优秀。

男朋友时期,他挺像个人的。

可身为丈夫呢?

真有包容么?真让过夜弥么?她的火又都有几分是他从不甘示弱的性子给拱出来的?

一个巴掌拍不响,夜弥一直没变,好似是他凭借自己地位越来越高,开始不习惯被指挥了。

那他爹为什么就不会呢?

陆淮。

你是真爱夜弥么?

还是只爱甜蜜,她会小鸟依人时刻,而不接受你们势均力敌暴露本性的对垒……

陆淮在心里一句句的问着自己,因为他今晚终于拨开云雾,看清事实本质了。

没有变心,但爱真的也划分很多层次。

这一路上,开车的恩施不知偷偷看了多少眼,却是越留意越吃惊。

毕竟来时,他们的关系是没改变,但也不像现在这般,坐的倒是不远,可竟像是两人中间正隔着道难以跨过去的横沟似的。

为什么啊?

恩施是真想不通。

晚上十一点三十九分——

育婴师哄陆野睡着,洗好澡的夜弥则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中间她也想了很多。

转身离开,夜弥带着文件上了天台。

紧近凌晨的风很冷,吹起男人黑色睡袍衣角,他明明听到身后逐渐靠近的脚步声,但他却没回头看。

“签字吧。”夜弥来到他身边,文件没给他,而是仰头望着天上的繁星:“陆淮,反思对于我们来说早已不能改变什么了。”

地上遍布烟头,可陆淮还在抽着指尖夹住的那根烟,眸子低垂,声音里也裹杂着和夜弥相同的疲惫:“离婚就能?真离了,你和我就能都过的好了?”

“我能。”说罢,夜弥便从放在沿台的烟盒里取出一根烟来。

陆淮见状用打火机为她点燃,却又看她咬着烟说:“我过够了。”

话音刚落,只见男人收回打火机的动作便猛的一顿。

他阴着一张脸,目若寒冰,夜弥则与他对视,将一切都藏在不言中。

让说好要让的陆淮止不住怒火中烧,因为夜弥解决问题的办法,永远都是想先解决他。

这也是陆淮总不敢和夜弥好好谈谈的根源,她还爱他,可又无比排斥常反复上演的争吵。

陆淮改不了,夜弥也是,他们和好后还要陷入无限循环中,她累了,她认为爱也不是非要在一起不可。

和陆淮的认知不同……


“夜弥,这次离了,我不会再回来找你了。”

是的。

陆淮也被难缠的婚姻琐碎给折磨烦了。

问题发现了,可就是解决不了,难道非要把他这个人全部打碎再重造才成?

如果是真的,那他妈简直就不现实……

抽完一根烟的夜弥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却难得心没那么痛了,她知道她已经学会开始释怀了。

在一起,都不好过,那为什么还非要在一起?

没意义……

所以夜弥把文件夹打开,里面还夹着根中性笔:“你的财产我不要,儿子的抚养权也归你,看看吧,你觉得有哪条不合适,我明早再让法务去改。”

陆淮接过,笑的却十分邪气和戏谑,正死死盯着旁边的妻子:“儿子你也不要了?是想再找?”

“不会结婚。”夜弥实话实说。

毕竟以后的事,谁又能说的好呢?消遣,可能得有吧,她还年轻,二十多就守活寡一辈子,这一点还真说不准。

不过,夜弥确定的是,以后就算她遇到了更喜欢的,也不会再步入婚姻关系中。

陆淮,她是真真爱过。

但有用么?婚后生活无趣乏味,婚姻中都要低头,却还是压不住争吵。

估计哪怕就算是换个人过,结果也是那般,那这还有什么意思,倒不如玩玩就算了,而她的所有,以后都留给儿子陆野岂不是更好……

不会结婚?

听到这四个字从夜弥口中吐出,陆淮真是要气上天了,她不是不找,是不会结婚。

好啊。

真的很好!

这不就是玩够他了么?想合理合法的出去玩玩别人了,他还他妈没到中年呢,就让夜弥够了。

气的陆淮直接把文件夹一把抛了出去,纸张顺着天台纷纷散到楼下,是明摆的要翻脸。

但夜弥却一点儿也不气,因为就这离婚协议,她已经印了太多太多份,他们的家里有的是,换一份再找陆淮签不就完了。

反正他现在也开始摇摆了,签字也是迟早的事。

毕竟他们都不喜欢当下的生活,陆淮也不可能再像之前那般非想要继续磨合了。

“重新拟订。”陆淮轻敲着天台围栏:“我要加上三条才可能会签。”

“三条?”夜弥侧头看他,是真没想到他的要求这么多。

而陆淮却什么都没说,看着前方的林区,那里是他的蛇窟基地其一,但不单是有蛇,还有狼、狮子和老虎。

毁尸灭迹的最好地点。

这些年敢挑衅他的,大部分都送到那里喂了。

有时他就止不住兴奋的想啊,也不知道枕边人夜弥知不知道这件事,又认识真正的他几分呢?

此刻,夜弥可真没心思陪陆淮在这吹冷风兜圈子,已经略微暴躁的开口问道:“赶紧说,你的三条都要加什么?”

“你很急?”陆淮则转身俯视她,一双黑眸亮的瘆人,就像是快要跃起,且准备用利牙撕咬猎物的猛兽似的:“夜弥,我是真想好好问你一次,你外面是不是有别人了?”

说真的,他这副样子,是真把一向胆大的夜弥给吓了一跳。

因为这一刻的陆淮简直不像个人。

周身都是弑杀之气,阴鸷的目光也直逼,往日的爱恋也换成了一种审问的姿态,怎么看怎么都像要弄死她的感觉。

好在火速缓了缓神,且不禁往旁边挪一步的夜弥心理承受能力极强,才诚实的回答:“没有,我说过我在婚内绝对不会出轨。”

“那你为什么这么急?”陆淮向前逼近她刚退开的一步,笑的也很恐怖:“别说吵够了,被赶出家门的可一直都是我,我是没让着你,可你不也从没让过我么?怎么这次决心下的这么坚决?”

彼时,夜弥也黑了脸,不甘示弱的回盯着他,并嗤笑一声:“累了,够不够?”

这回答,不在陆淮意料之中。

而重新拿回掌控权的夜弥则还在慢悠悠的说:“陆淮,我要的是一个温馨的家。”

“我承认我无论是做妻子和母亲都不称职,我只喜欢我能由心而发的舒服和幸福。”

“为你妻,我做不到事事顺从你的每一个提前决定,这里是有我从小就擅作主张的习惯在别扭着,可你呢?你真尊重过我么?”

说到这,夜弥也上前一步,他们身体紧挨着,她伸手点着陆淮的胸口,语气也好不嘲讽:“我说过无数次,我不喜欢家里装监控,我不喜欢被别人控制的感觉,你改过么?”

霎时间,这次轮到陆淮想后退,不过却在他刚要动的瞬间,竟被夜弥一把抓住了手臂动弹不得。

“我从意国带来的手下,又有几个你没在私底下查过?”指甲钳进有力且强壮的手臂里,夜弥说的都笑了,因为她是真想笑啊:“有老婆的你帮我留下,没老婆又长的好的,你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陆淮,你真的很忙啊。”

“儿子的事,还用我接着说么?”夜弥问他。

还用么?

陆淮在颤抖,不知是怕了还是不敢面对爱人的质问。

因为他知道,她都知道了。

他上不了台面的手段还有很多,监视夜弥,是怕她有段时间在家,会和她一个刚认识的异性合伙人多聊。

陆淮真没那么自信,尤其那时,还在他是故意让夜弥有了孩子才愿意和他领证结婚之后。

她恐婚,因为她那不是人的父亲。

她不信男人会专一。

从一开始她就秉持着只谈而不结的念头,陆淮因为这一发现才会在婚前和她闹别扭。

也是那时,夜弥终于动了要和他了断的想法,她告诉陆淮可以继续谈,但她就是不会结婚。

这怎么可以?

陆淮根本就接受不了……

他要夜弥这个人,也要夜弥非当他的妻子不可。

所以他用了手段,在避孕套上动了手脚,一次就怀上了,夜弥问过他,是不是他故意的。

陆淮没承认,夜弥则也信她的青梅竹马不会骗她,毕竟在那时她的认知里,他会骗所有人,就是不会骗她。

真他妈是偏爱啊!!

后来夜弥查到真相后,也是她第一次,对她一直认为是世间最与众不同的男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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