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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现代!本公主要当恶女后续+完结

麓湖人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傍晚,半山腰,京市第一豪门世家祖宅,周家,周园。铁艺门自动打开,一辆劳斯莱斯浮影,车牌号京A00001驶入,停在了院中庄园门外。司机下车拉开门:“少夫人,到了。”女孩下车,身穿新中式喜服,金绣披肩外套,正红色旗袍之上一只飞舞的凤凰环绕,旗袍两侧露出纤细的小腿,让她有些不自在地蹙眉。“夫人到了,快请进吧,老爷已经在等着了,不要错过了良辰吉时。”一个穿着灰色制服,看似像个奴仆的小妇人走上前,冲着女孩微微鞠躬行礼。实则眼神不着痕迹的,将眼前这个新娘子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看出她眼里的不自在,和微微拉住衣裙的双手,小妇人低头轻蔑一笑。从尼姑庵出来的小妮子,果然上不得台面。姜以安突然抬眸,眼神扫视过来,王姐立马收敛起眼里的轻蔑,端着肩,假模假样...

主角:姜以安周瑾臣   更新:2025-06-10 21: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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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以安周瑾臣的其他类型小说《穿越现代!本公主要当恶女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麓湖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傍晚,半山腰,京市第一豪门世家祖宅,周家,周园。铁艺门自动打开,一辆劳斯莱斯浮影,车牌号京A00001驶入,停在了院中庄园门外。司机下车拉开门:“少夫人,到了。”女孩下车,身穿新中式喜服,金绣披肩外套,正红色旗袍之上一只飞舞的凤凰环绕,旗袍两侧露出纤细的小腿,让她有些不自在地蹙眉。“夫人到了,快请进吧,老爷已经在等着了,不要错过了良辰吉时。”一个穿着灰色制服,看似像个奴仆的小妇人走上前,冲着女孩微微鞠躬行礼。实则眼神不着痕迹的,将眼前这个新娘子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看出她眼里的不自在,和微微拉住衣裙的双手,小妇人低头轻蔑一笑。从尼姑庵出来的小妮子,果然上不得台面。姜以安突然抬眸,眼神扫视过来,王姐立马收敛起眼里的轻蔑,端着肩,假模假样...

《穿越现代!本公主要当恶女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傍晚,半山腰,京市第一豪门世家祖宅,周家,周园。

铁艺门自动打开,一辆劳斯莱斯浮影,车牌号京A00001驶入,停在了院中庄园门外。

司机下车拉开门:“少夫人,到了。”

女孩下车,身穿新中式喜服,金绣披肩外套,正红色旗袍之上一只飞舞的凤凰环绕,旗袍两侧露出纤细的小腿,让她有些不自在地蹙眉。

“夫人到了,快请进吧,老爷已经在等着了,不要错过了良辰吉时。”

一个穿着灰色制服,看似像个奴仆的小妇人走上前,冲着女孩微微鞠躬行礼。

实则眼神不着痕迹的,将眼前这个新娘子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看出她眼里的不自在,和微微拉住衣裙的双手,小妇人低头轻蔑一笑。

从尼姑庵出来的小妮子,果然上不得台面。

姜以安突然抬眸,眼神扫视过来,王姐立马收敛起眼里的轻蔑,端着肩,假模假样的客气笑起来。

笑的可真够假的,显然不把姜以安放在眼里。

姜以安注视着她,唇线紧绷,哪儿跑出来的狗奴才!!!

王姐被她那双锐利的眼睛盯得浑身发毛,她静静站立,一言不发,仅仅凝视,那压迫感就如潮水般涌来,令人窒息。

王姐脸上的笑容都僵了,语气不自觉的客气了许多:“少夫人?”

姜以安眼神略过,没有应声,抬脚径直走了进去。

等姜以安走远了,王姐才后知后觉回过神儿,她刚刚,竟然被一个小尼姑给镇住了?!

姜以安步履轻缓,脑子里梳理着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

她本是汉朝的嫡公主,十七岁被父皇赐婚给五十岁的乌孙王。

三日前,和亲的路上遭遇恐怖的龙吸水。再次睁眼,就发现自己到了这个陌生的时代,成了一个陌生的姑娘,姜以安。

被父亲从小寄养在尼姑庵的,姜家大小姐。

今天,是姜以安二十岁生日,也是她嫁进周家,给周瑾臣做冲喜新娘的日子。

周家的一个下人都能如此轻怠她,想必这周家,也不是什么好的安身之地。

客厅到了。

“少夫人来了。”王姐在后面忙跟上来,跟客厅里的周家人介绍道。

姜以安目测了一下,大概十五六人全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王姐话落,纷纷转头看向姜以安,神色各异的打量。

却没有一人要起身的意思。

甚至还有位男人,上下扫视她的身体。

无耻之徒!

这时,一个满头白发的老爷爷拄着拐杖从楼梯上走下来:“你就是姜以安,姜丫头?”

姜以安上前快走几步,双手搀扶住老爷爷摇摇欲坠的身体:“周爷爷好,我是姜以安。”

姜以安没见过他,但能让沙发上这群无礼之徒纷纷起身的,想必,一定是这周家的大家长了,周明礼,周老爷子。

姜以安三日前醒来,对即将要嫁过去的夫家,找庵主了解了一下现如今的周家。

周家,百年世家,京市四大世家之首,站在金字塔顶尖的家族。

往上倒数两代,周家曾出过Z国的开国功勋,军、政、商都曾有过杰出人物。到了周明礼这一代,慢慢将重心转移到了商业上,这么说吧,Z国一半的税收都是来自周家的产业。

周家跺一跺脚,整个Z国都要跟着抖一抖。

周老爷子,儿子儿媳早年去世,只留下周瑾臣这一个独孙。其余的周家直系加起来三十多人,都是旁支。也就是周老爷子的父亲,娶的姨娘所生。

周老爷子现如今已经七十八岁,几年前就已经开始,把周氏集团的管理大权慢慢交给周瑾臣。

周瑾臣才刚刚三十岁,这唯一的独孙也是争气,十年不到将周家的产业扩展到世界各地。

全球一半的港口经营权,都来自周氏集团。

可上个月,周瑾臣在M国出差遭遇枪杀和车祸,至今昏迷不醒。

周老爷子寻遍世界名医,都说尽人事听天命。

周瑾臣命不久矣。

周老爷子不甘心,这才找了灵台山的大师指点,说给周瑾臣迎娶一位阴年阴月生的处子为妻,俗称镇魂婚,便可解了周瑾臣这道死劫。

到了这个份儿上,周老爷子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便将京市适龄女子的生辰八字递给大师。

最终,姜以安的生辰八字被大师选中。

那个被姜家遗忘在尼姑庵的大女儿,成了周瑾臣的冲喜新娘。

其实和卖女儿差不多,因为姜家收了周老爷子十个亿彩礼。

姜以安思绪慢慢回笼,扶着周老爷子平稳坐到沙发上。

这时老管家陶伯递上来茶,姜以安轻轻撩起旗袍边缘,跪下,敬茶。

“请爷爷喝了孙媳妇这杯进门茶。日后我和瑾臣,夫妻恩爱,家庭和睦。”姜以安端过茶杯,送到周老爷子面前。

跪在地上的姜以安,身姿挺拔,举手投足端方得体。

周老爷子眼含热泪,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好孩子!好孩子!”

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个羊脂玉的镯子,亲自给姜以安戴上:“这是瑾臣的妈妈留下来的,给孙媳妇儿的。”

“谢谢爷爷。”姜以安微笑着收下。

外面都传这周老爷子行事心狠手辣,教出了一个更加疯批狠辣的孙子。

可现在,姜以安瞧着,不过是一位满头白发,一心为昏迷的孙子担心的老人家而已。

刚刚姜以安说的那句,家庭和睦,正合老爷子当前的心境。

唯一的嫡孙子,周家当家人昏迷不醒。这个时候,家族如果不和睦、分崩离析,那会被外人看笑话的。

这时,不知是谁,不合时宜的来了一句:“一个小尼姑也配进周家的门!看来我们周家真的是要没落了!”

周老爷子听到这话,被气得好一阵剧烈咳嗽。

姜以安起身给爷爷拍拍后背顺气,平稳些后,转身走到刚刚说话那位男子身前,定睛看了他一眼,随即扬起右手啪的一声,一掌落下。

“爷爷还在,轮的到你在这里唱衰!”

“你最好祈祷明天一早周瑾臣可以醒来,否则,被周家第一个开除祖籍的就是你!”

姜以安说完,松弛地转身回到爷爷身边。

刚刚他上下扫视姜以安的身体,就该打,奈何现在她身边没有了掌事的嬷嬷,只能自己动手。

一时间,整个客厅鸦雀无声。

周老爷子都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个新进门的孙媳妇儿,这么的,这么的......爷爷嘴角不经意抿住。

这一巴掌打到老爷子心里去了,太舒服了!!!


被打的人,叫周饶,是二房家的孙子,比周瑾臣小五岁。

周饶震惊中摸着一边被打的右脸,嗷的一嗓子从沙发上跳起来:“你敢打我?!”

说着,就要冲上前收拾姜以安。

管家陶伯一挥手,两名家卫直接架着周饶,将他扔出客厅大门。

周饶的爸妈原本气势冲冲的架势,一看到老爷子这个态度一下子蔫了:“伯父,我们家阿饶不是这个意思!”

周老爷子没理会,拉着姜以安直接上楼,只留下一句:“我还没死呢!”

几个字足够震慑,也戳穿了客厅里所有周家人虚伪的外表,一个个站起身默默离开。

二房家的媳妇不甘心,还想追着老爷子上楼,被丈夫一把扯住:“回家!明天股东大会,我看周瑾臣明天一早醒不过来怎么办!”

两人相视一笑,心里的小九九打的贼响,转身离开。

周老爷子送姜以安到了新房门口,之后才安心让老管家扶着去了书房。

“孩子,进去吧。”

“爷爷,晚安。”姜以安迈步走进新房。

和想象中的一样,清清冷冷的房间内没有一丝新房的装饰,里间卧房的大床上,周瑾臣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整个房间,倒像个活死人墓。

而她,就是给周瑾臣殉葬的新娘。

姜以安平静地走到周瑾臣的床前,眼里没有一丝的涟漪,因为无论在汉朝还是现在,她都是那个被父皇、被亲生父亲舍弃的孩子。

父皇说,这是她身为嫡公主的使命。

慢慢弯腰低下身,终于看清躺在床上人的面容。

即使此刻生病躺在床上,也能看清他五官精致立体,鼻梁高挺,气质冷冽,眉宇间由内而外散发出的贵族气质。

是个亦古亦今,都长相极不错的男子。

姜以安想的开,至少这一位才三十岁,只比她大十岁,可比那乌孙王年轻多了。

姜以安起身走到外间的书桌前,坐下,后面的墙壁上是一整墙的书籍,在卧房放这么多书,想来这周瑾臣是个书呆子。

闲来无事,随手拿起翻来看看。

百科全书。

上下五千年。

民法典。

继承法,遗产继承第一顺序:配偶、子女、父母。

那明天周瑾臣要是醒不过来,或者死了,她作为他的合法妻子,是第一顺位继承人!

这个时代,简直太好了!

明天,就算是让她给周瑾臣殉葬,她也要抱着周瑾臣的遗产殉葬。

况且,这个时代,不允许殉葬。

那周瑾臣的遗产,就都是她的了。

周瑾臣,你不要醒了,永眠了吧!!!

她不喜吃苦。

她是嫡公主,即使被父皇舍弃远嫁和亲,可出嫁前的十七年,她也从未吃过苦。

黄泉路上当个有钱人,才不要像这个小尼姑一样,在尼姑庵清贫受苦二十载。

姜以安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深夜,准备洗漱休息了。

进来前,浴缸里已经放满了水,上面还铺了一层玫瑰花瓣,姜以安脱掉衣服舒舒服服地躺下去,这恒温的浴缸可太舒服了!

一个多小时后,姜以安终于躺到了大床上,周瑾臣身边。

床足够大,两人之间隔了一米远,况且身边还是个永远不会醒的人,姜以安很安心地躺上去。

泡的时间太久,她都有点昏昏沉沉的虚,看来再好的东西也过犹不及。

一粘枕头,就昏睡了过去。

夜里,原本昏迷的周瑾臣,右手的食指突然间动了一下。

第二天一早,姜以安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起床,披了件外衫去开门,是爷爷和陶伯,身后还跟着几位私人医生。一开门,爷爷满眼期待:“以安,阿臣醒了吗?”

阿臣?姜以安反映了一下,叫的应该是是周瑾臣,于是打开门让大家都进来。

一刻钟后,三位医生给周瑾臣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看向爷爷摇头:“周少爷,没有苏醒的迹象。”

话落,爷爷拄着拐杖踉跄着后退一步,幸亏陶伯站在身后扶着,爷爷肉眼可见的背脊弯了下去,声音沙哑道,“知道了。”

姜以安站在一旁,面容平静,心里却一丝丝开心:太好了!周瑾臣永眠了!

医生们离开,爷爷拄着拐杖驻足在床边看了一会孙子:“阿臣,爷爷替你去公司开会,你好好在家休息。”

说完,转身跟身边老管家嘱咐道,“你在家照顾阿臣,我自己去。”

“老爷,带上少夫人吧。”陶伯一脸担心地看向周老爷子,昨晚一夜没睡,今天还要去对付那帮狼崽子们。

陶伯看的出来,这位新进门的少夫人,是个明白事理的主儿。

有她跟在老爷子身边,他也能安心在家照顾少爷。

爷爷抬头看着陶伯,两人眼神交汇,又看了一眼姜以安,才点头:“好,那就让以安随我一同去。”

姜以安快速洗漱,陶伯刚刚跟她讲,说是周氏集团每半年一次的股东大会,是个很正式的场合。

所以,她换了一身简洁利落的裤装,白衬衫,袖口处挽起,乌黑的长发编成马尾垂在一侧,黑色平底小皮鞋。

她还不习惯穿高跟鞋。

姜以安看着镜中的自己,圆脸,舒展的眉眼和明亮有神的双眼。明艳大气,又不失娇俏灵动。还算看得过去。

就是面部有一点点瘦弱,看来尼姑庵的饭菜没什么油水,以后每顿饭她要多吃一些才好。

下楼前,陶伯从他大拇指上摘下来一枚玛瑙戒指,递到姜以安手上。

“少夫人,这枚戒指可以差遣周家所有家卫,请您务必要保护好老爷。”陶伯恭敬地给姜以安鞠了一躬。

这是把周老爷子托付给姜以安了。

宫变?!

姜以安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不至于吧,一个小小的周家。

但以防万一,为了守住她第一顺位继承人的遗产,姜以安还是做了准备:“陶伯,去把今天开会的座位图和房间的布局图,都给我拿来。”

陶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好。我这就让人去取。”

没一会儿,陶伯拿着图纸过来,身边还跟着一位年轻的男子二十五六岁。

“少夫人,这是我儿子,大陶。他在周家负责护卫的工作,让他跟在您身边,全程听您安排。”

“少夫人好。”大陶打招呼。

“你好,大陶。跟我讲一下这两张图纸吧。”姜以安说道。

“好的,少夫人。”

大陶花了两三分钟全部讲清楚,姜以安听明白了:“好。那咱们今天这么安排。”

姜以安部署好了家卫的工作后,下楼搀着爷爷一起出门。

姜以安可是嫡公主,从小在父皇的腿上长大的,什么牛鬼蛇神的场面没见过。

宫变?小场面!

台阶下停了一排黑色的汽车,还有站在车子两旁统一着装的家卫。

迎面走过来一位男子,西装革履:“董事长,股东大会一切就绪。”

“少夫人,我是周总的特助,您叫我李特助就好。”

“你好,李特助。”姜以安礼貌打招呼。

“以安,跟我坐一个车。”爷爷说完一行人快速上车出发。

一个小时后,车子停驶在矗立的高楼前面,姜以安下车,抬头望去楼体的中间触目的四个金色大字,周氏集团。

姜以安扶着爷爷一起进入大厦,所过之处员工纷纷驻足行礼:“董事长好。”


和爷爷上了电梯后,姜以安才发现,周老爷子在外的背脊永远都挺的笔直,即使再累,也硬撑着。

打理过的头发和一身深蓝色西装,步履矫健,七十八岁的爷爷一身霸气外露,让姜以安都不得不多看两眼,这位老爷子的人格魅力。

终于进入会议厅,大门打开,姜以安搀扶着爷爷,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在场的股东们全部起立:“董事长好。”

爷爷摆手让大家入座,之后开口,“以安,坐我身边。”爷爷指着身旁的椅子道。

“是,爷爷。”

周氏集团,股东大会正式开始。

在场一百多位股东的眼神,瞬间被周老爷子身边坐的,这位新进门的孙媳妇儿给吸引住了。

现场,周家的二房、三房、四房眼神交汇,周瑾臣没来,说明他还没有醒。

大会开到一半,姜以安总算是听明白了,这是要分家。

本公主的遗产你们也敢惦记!!!

爷爷被气的又咳嗽了,姜以安想着今天回去后,得给爷爷扎个针灸才行。

她昨天敬茶时摸了一下爷爷的脉,肺气不足,气血运行不畅。

说白了,就是被这群自家狼崽子给气的。

姜以安用力按住爷爷大拇指外侧的鱼际穴,老爷子总算呼吸顺畅了,“爷爷,按住这里。”

说完,拍了拍爷爷的手背,眼神看向他微微笑着,意思是让爷爷放心。

会议室外面,她来之前已经让大陶布署了铜墙铁壁,这个屋子里挑事儿的,今天一个也别想走!

爷爷是周家的大家长,他要公正,一碗水端平。所以有些话,他说不得。

可姜以安不一样呀,她现在是周瑾臣的妻子,她有资格站起来,为她的夫君说道两句!

让她来打响这保卫遗产的第一战。

姜以安起身站在爷爷身边,气定神闲,气场十足地开口:“二叔,还真的是会小黠大愚啊!”

全场一怔,二叔伸手指着姜以安问道,“你什么意思?”

姜以安勾唇一笑:“二叔没明白?就是骂你蠢!”

“叫你一声二叔,你还真是够二的!周家这么多人谁都不提,就你在这种场合站出来说分家这种话!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也!”

“被人当成了小卒,还有脸继续坐在这里!我要是你,现在立马滚出去!”

二叔第一句没听懂,但最后一句他懂了,拍着桌子脸红脖子粗地指着姜以安:“你~你~”

“你什么你!董事长在,其他三大世家代表在,股东伯伯们在,你有何资格拍桌子?阁下何不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姜以安说完,二叔闭嘴了。因为后半句他没听懂,又不敢露怯。

全场鸦雀无声,纷纷看向姜以安。

京市四大家族间有着千丝万缕的生意往来,今天另外三大世家的代表也来了,陆云深,贺逸然,苏乐游。

三位也是周瑾臣的好兄弟。

平时这样的股东大会他们几乎不来,今天来,是为了给好兄弟镇场子。

苏乐游,京市苏家的小公子,扑哧一下笑出声,因为他实在是憋不住了。

从姜以安站起身开始骂人起,他就用手掐着大腿。

坐在一旁的陆云深和贺逸然,纷纷在桌子下面踹他:“别笑了。”

姜以安继续说:“我夫君接手公司以来,不到十年将集团的盈利增长翻了五十倍,电子、金融、生物制药、基建、航运到处开花。他只是昏迷了一下,又不是醒不过来了,你们就开始嚷嚷着要找人接替他!”

“二叔,去年您负责的医疗板块,可是赔了上千亿。最后我记得是瑾臣帮您扭转乾坤的吧?”

“三叔,前年您负责的沪市明珠地产项目,砸手里了。是瑾臣帮您兜底的吧?”

“四叔,您手上的连锁超市,年初刚被市场监管查了暴雷,这么快就忘了?!”

姜以安昨夜,看了一份全球时报针对周氏集团的采访报道,刚刚好全用到。

“各位叔叔们,何不以溺自照面?” 姜以安说完,伸手扫了扫掉落在袖口的发丝,她都替他们臊得慌。

挨个点名,这在周氏的股东大会,也是头一次了。

三位叔叔被怼的面色如猪肝,却无力反驳。

因为说的都是事实。

“夫君?”苏乐游惊讶,我靠,这是从哪个坟头跑出来的小娘子!

“我公婆去世的早,瑾臣小小年纪就接下了周家掌门的担子,让叔叔们不舒服了。但自古嫡庶有别,放在以前庶出只能随母姓,给嫡出的子女为奴为婢。爷爷给了你们家族周姓,已是天大的恩德。”

“你们倒好,趁我夫君卧病在床,就联起手欺负这位白发老人家!”

姜以安说这句话时,明显语气强硬了许多,连声线都变粗了些。

“爷爷是不敢动你们二房三房四房吗?不是。因为他答应了他的弟弟们,也就是你们的父亲,临终前的嘱托,要护着你们。”

“所以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年纪大了想要家庭和睦罢了。他希望周家的子子孙孙可以团结,毕竟,你们身上都留着周家的血。”

周老爷子惊讶地抬头瞅着姜以安,她是怎么知道的?他答应了弟弟们的临终嘱托。

“我夫君是怕你们吗?也不是。他只是不想爷爷伤心。”

“他们爷孙把礼义廉耻刻在骨子里,可不代表你们可以蹬鼻子上脸!”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二叔,你今天敢挑战周家的祖宗家规,断不能就此罢了。”

“你是长辈,我一个小辈不可以对你用家法。但父之过,子代之。来人,把周饶提上来,上家法。”

姜以安说完,站在一旁的大陶一个手势,两名家卫立马压着周饶,将他提到最前面桌上。

“关我什么事呀!我什么都没说!”周饶原本坐在会议室的最后面打瞌睡,突然被点名,还被提上来用家法。

“爸,爸,救我呀!”

二叔,也就是周饶的爸爸一看姜以安来真的,立马看向老三和老四。

全场没一个人敢站出来阻止。

因为周老爷子,默认了。

而且在场的都不是傻子,显然,姜以安说的这番话,在理。

一名家卫站在一旁,手里举着一根紫檀木藤条,姜以安开口:“长嫂如母!既然你父亲是个糊涂蛋,那作为你的嫂嫂,就替他好好教教你。”

姜以安昨天就没收拾够他,今天他们这一房上赶着挨揍。

“打!”

“二叔什么时候想明白了,这家法什么时候停。”姜以安说完坐下,给爷爷红肿的双眼擦擦泪。

姜以安上面的这番话,直直戳中了爷爷的心窝子。

在外面,一个杀伐狠辣的人,在家里竟然被这群小辈儿欺负至此,忍让要有底线!

藤条一下下落下,抽打声响彻整个会议室。

二叔被家卫们拦在一边,冲着门口大喊,“来人!来人!” 可喊了几声门外根本没人应答。

他开始转求老三老四说说话,可那两位显然是认清了局面,把自己撇的干净。

周饶趴在桌上疼的乱叫,苏乐游赶紧掏出手机拍,等瑾臣醒了一定要发给他看看。

没一会儿,周饶的裤子上就见了血,二叔跪到地上:“伯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不该动了分家的心思,更不应该趁着瑾臣昏迷,就动了不该有的念头。我错了,求求你放了阿饶吧。他年纪还小。”

二叔跪在地上求饶,听的姜以安一阵反胃。

都二十五了,还年纪小。

真的是慈父多败儿。

周饶趴在桌上乱喊乱叫:“姜以安,我要宰了你!你给我等着,今天我让你出不了这个门!”

姜以安刚要让大陶把他嘴堵上,突然,会议室的大门从外面推开:“你敢!”

“你要不要先宰了我!”


大家随着这声低沉冷斥的声音看过去,是周瑾臣!

会议室的人纷纷站起来,惊讶着。

他坐在轮椅上,陶伯在后面推着他缓缓进来。

即使此刻坐在轮椅上,但他身上的威仪和久居上位者不可抗拒的气场,展露无遗。

似冰川,似君临天下的帝王气,让人不由自主的敬畏。

“阿臣!”爷爷见到周瑾臣拄着拐杖慌乱地起身:“阿臣,你终于醒了!”

爷爷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爷爷,您坐。”周瑾臣扶着爷爷坐下来,“别担心,有我在。”

主心骨来了,爷爷肉眼可见的开心。

姜以安面上平静,可内心一点都不嘻嘻,周瑾臣的遗产不属于她了!

在场的股东们也都松了口气,笑容展露:“周总,您终于回来了。” 周瑾臣的能力毋庸置疑,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周瑾臣一来,周饶立马闭了嘴,像个小咩羊似的跪在周瑾臣轮椅前:“大哥。”

“跟你大嫂道歉。不然,家法打残为止。”周瑾臣简短的几个字,吓得周饶一屁股坐到地上,又因为屁股上刚刚被打的撕裂伤口,龇牙咧嘴地大哭,“大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可周瑾臣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周家人都知道,周瑾臣说一不二。

说打残,是真的会打残。

周饶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跪着走到姜以安身前,磕头认错,“大嫂,我错了。”

姜以安看了周瑾臣一眼,见他没再有继续处罚下去的意思,便开口:“起来吧。”

周饶和他父亲一起,去墙根儿罚站,一父一子,也算是在京市出了名了!

半个小时后,大会终于结束,股东们离开前纷纷走到爷爷和周瑾臣身前,“周董,您这位孙媳妇儿好呀!”

“周总,有福气了!”

姜以安面露微笑淡然接受,本公主优秀,还用你们说。

爷爷拉着姜以安的手,一脸的骄傲和欣慰。

周瑾臣盯着他这位陌生的新婚妻子,看了许久。

姜以安今天说的话,他在会议室的大门外,全都听到了。包括昨天,她打了周饶一巴掌的事,陶伯也和他说了。

总裁办公室里,陆云深,贺逸然,苏乐游三人围在周瑾臣轮椅边上,“阿臣,终于醒了,太好了。”

“医生看过了吗?身体没有大碍了吧。”陆云深和贺逸然关心着他病后的身体。

只有苏乐游一人,关上办公室的门就开始嗷嗷叫:“臣哥,你没看到,你娶进门的小尼姑可真是厉害!”

“你看,周饶挨打的视频,我拍下来了,哈哈哈哈!他小子终于有吃瘪的一天了!”

这时,姜以安扶着爷爷,带着私人医生站在办公室门外。

姜以安敲门:“你好,我们可以进来吗?”

爷爷不放心,走到大门口又带着医生返回来,非要让医生当面,再给周瑾臣检查一遍身体才放心。

姜以安见办公室的门是关着的,没敢贸然进,就问了一句。

爷爷拉着她直接推门进来,“以安,以后阿臣的办公室你随便进。”

姜以安没应,不合礼数,怎么能随便进呢。

周瑾臣却开口:“爷爷说的对。”

姜以安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办公室里,医生开始给周瑾臣检查身体,姜以安就陪着爷爷坐在沙发上等。

她身体坐的笔直,即使是柔软的沙发也从不靠在上面,坐有坐样,站有站样。

一刻钟后,医生全面检查完,跟爷爷说周瑾臣的身体已无大碍,右小腿上的外伤再有一周就好了。

爷爷这才放心,准备和姜以安回家。

突然想到了什么,把姜以安拉到周瑾臣身前,“阿臣,你们小两口还没说过话。以安,可是我们周家的大功臣!公司的事忙完了,一定要把孙媳妇儿给我带回来。我累了,先回家了。”

爷爷说完,冲周瑾臣做了个鬼脸,之后笑着跟陶伯离开。

办公室里,姜以安站在周瑾臣身前。

两人多少有些局促,谁都没开口。

“小嫂子,加个微信?”苏乐游突然探个头过来,他盯着姜以安看了许久,没想到这个小尼姑长得还挺好看。

姜以安看了一眼他伸过来的手上,握着一个长方形的物件,她昨晚在百科全书上见过,是手机。

“抱歉,我还没有手机。”姜以安如实回答。

话落,全场几人一怔。

“啊!尼姑庵现在连手机都不让用了吗?”苏乐游没头没脑的开口,被陆云深和贺逸然一把扯着脖领离开,“阿臣,嫂子,你们聊。我们先去吃午饭。”

“是啊!阿臣,你们也记得吃午饭哈!”

三人进了电梯,才终于松开苏乐游的脖领,“你们拽我干嘛!我还没说完呢!”

“你是想被阿臣发配到非洲吗?还小尼姑,尼姑庵!姜以安现在是周家的少夫人,瑾臣的妻子。”

“你没看到,周老爷子都认可这位孙媳妇儿了嘛!”

“你是眼瞎了吗?你说小尼姑,尼姑庵的时候,阿臣眉头紧皱。”

陆云深和贺逸然看白痴一样地,看着苏乐游。

苏乐游听了他俩的话,后知后觉,他说后背怎么有点发凉呢。

办公室里,李特助订了午餐,姜以安和周瑾臣正在用餐。

牛排和意面。

姜以安低头瞅着盘子里一大块厚厚的牛排发怵,这要怎么吃?还有,为什么没有筷子?

抬眸,看到周瑾臣正在用刀切牛排。

这么麻烦,还得自己切。姜以安拿起刀,学着周瑾臣刚刚的样子,刚要切,他递过来自己切好的那份,“你吃这份。”

“谢谢。”姜以安很乐意。

周瑾臣自己这份不着急切,看出她不习惯用刀叉,于是从茶几的柜子下面,找出筷子,“你用筷子吗?”

“好,谢谢。”姜以安高兴接过,小口小口吃起来。

慢条斯理,专心吃饭,吃到合胃口的东西会眼神发亮随即点点头,周瑾臣全程跟着她的节奏吃完。

“午饭很合我胃口,谢谢款待。”姜以安落落大方地谢过。

“不客气。”

“我要先处理一些紧急的工作,可能还要一个多小时才能结束。你要是累的话,里面有休息室,可以午休一下。”周瑾臣平日惜字如金的一个人,却善于观察。

他刚刚就看到,姜以安坐在沙发上不舒服。

周瑾臣的休息室,除了爷爷,谁都不可以进。

但他却同意让姜以安进去,潜意识里,姜以安已经是他的人。

姜以安确实累了,折腾一上午不说,关键一直笔直的坐在沙发上不舒服,“好,那我去午休了。”

姜以安进去后,周瑾臣盯着休息室关闭的门看了一会儿,他说不上对这位新妻子什么感觉,但至少生理和心理不厌烦。

随即开始处理昏迷期间的紧急工作。

这时,李特助敲门进来,“周总,您在M国被枪杀和车祸的事情,已经调查清楚。”

说完,将手里调查好的资料,放到周瑾臣面前。

是三叔,周会廷。


周瑾臣看着桌上的证据,眼里渐渐没有了温度,他其实早就猜到了。

语气清冷,毫无波澜地开口:“斩断他所有赚钱的项目,银行贷款那边也打声招呼。”

“明白。”李特助知道,周总这是要断了三房的资金链。

“这件事,别跟爷爷说。”周瑾臣提醒着。

“明白,周总。”李特助点头。

这么多年三房那边小动作不断,周总从未跟董事长抱怨过什么。这次如果不是看在董事长的面上,周总绝不会轻易饶了三房。

要他半条命都是轻的。

下午,周瑾臣一直在处理工作。

因为上午的股东大会,姜以安彻底在整个京市,一战成名。

一直到傍晚,李特助进来说老爷子在家等两位回家吃饭,周瑾臣才想起来,姜以安在休息室午休。

“好,我们马上下去。”周瑾臣推着轮椅到了休息室。

姜以安平躺在床上,双手放在小腹上,周瑾臣近距离的看着她未施粉黛的脸,双颊红润,清新动人,阖着双眸长睫微垂,白皙的小脸上一片恬静,整个人轻柔温婉。

周瑾臣不自觉地勾了唇,伸手轻轻拍了拍姜以安的手背,“以安,以安。醒醒,我们要回家了。”

姜以安睁眼,“嗯?本殿这是在哪儿?”

一直到两人坐上车,姜以安才彻底清醒了,午休睡的时间过长,果然头会疼。

过犹不及,过犹不及。

车子启动,周瑾臣从盒子里掏出一个新手机,递给姜以安,“新手机。”

姜以安接过,看着陌生的手机不知要先从哪里下手,这个是这个时代,最重要的通讯工具。

周瑾臣帮她打开,“下午已经充满电,该下载的东西我全给你安装好了。通讯录上第一个人就是我,家里其他人的电话也给你加上了。”

“这个是微信,你如果不想打电话,可以发信息。”周瑾臣给她讲着手机上的软件,身体不自觉地靠过来。

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烦,或者看不起姜以安的感觉。

还是第一次有男人,这么近距离的靠近姜以安。虽然两人是夫妻,但毕竟没有落实。

“我知道了,谢谢。”姜以安低头看着手机屏幕,感觉双颊很热。

周瑾臣即使坐着也高她半头,低头看到她微红的脸颊,还有粉红的耳垂,立马坐直身体,咳嗽一声。

转头看向车窗外,又不自觉地勾了唇,他每次见到姜以安好像心情都不错。

到了周园,这是周家的祖宅。

其他几房都已经搬出去,只有爷爷和周瑾臣住在这里,现在多了姜以安。

周园坐落在半山腰上,前前后后加起来三十多亩地。清净空气好,就是离市区比较远,其他没缺点。

“少爷,少夫人。”陶伯站在门口迎接。

陶伯推着周瑾臣轮椅,姜以安就跟在他身侧,想起来戒指,“对了,陶伯,这个戒指还给你。”

陶伯接过来,“少夫人,今天谢谢您。”

“没事儿,爷爷呢?”

“在餐厅,等着你们到了开饭呢。”陶伯立马带着两位往餐厅走。

爷爷一看到姜以安就立马起身,拄着拐杖也不妨碍他健步如飞,“以安,快来!快来!” 被拉着去了二楼,爷爷的书房。

再下来时,姜以安脖子上戴了一条翡翠珠链。

周瑾臣看向爷爷,他还是第一次见爷爷这么高兴,开心的像个老小孩儿。

这条项链是奶奶生前最喜欢的,珠链的锁扣也是周园的金库钥匙。

佩戴的人,是要掌家的,看来爷爷把周园交给姜以安打理了。

三人坐在餐厅一起吃晚饭。

姜以安想起刚刚爷爷在书房跟她说的话。

“以安,你是怎么猜到爷爷答应了他们父亲的临终嘱托?”爷爷问道。

“爷爷,您是做大事的人,却被家里人束手束脚住。这不难猜。”姜以安毫不避讳地回答。

爷爷笑着点头,就从姜以安今早出发前对家卫的部署,爷爷就看出来了,这孩子不简单。

睿智,遇事不怕,不慌,一眼看透家里的关系本质。

清明豁达,可做幕僚。

他这个孙子有福气喽~

爷爷从抽屉里掏出翡翠珠链,交到姜以安的手上,“这翡翠珠链,是奶奶生前最喜欢的,这上面的锁扣是周园的金库钥匙。”



晚饭后,周瑾臣被爷爷叫进了书房。

爷爷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孙子,一刹间红了眼眶,“阿臣,从鬼门关走了一趟,以后的日子都要好好的。”

“你不说我也能猜到,这次你三叔是真的大错特错。从今往后,谁再敢触碰周家底线,你不用考虑我的感受,当断则断。”

爷爷聪明了一辈子,到老了泛起糊涂了。

今天爷爷在姜以安身上,明白了一句话,善良也要有锋芒。

“爷爷,没您说的那么严重。”

周瑾臣知道爷爷说出这话,是已经在心里做了割舍,他不愿看到爷爷难过。

爷爷拍着桌子,十分坚决地:“你就按我说的做。”

“明白了,爷爷。”周瑾臣点头应道。

爷孙俩互相看着对方,沉默了一下。爷爷突然笑了:“不过,这次你小子运气不错!”

周瑾臣歪头?没明白。



今天回门,姜以安穿了一身鹅黄色真丝长裙,外搭白色针织外衫,小白帆布鞋。温婉又松弛。

今早她打开衣柜,里面的衣服好像会繁殖似的,又多了。

姜以安知道,肯定是爷爷昨天下午让人准备的。

她一个小尼姑,两手空空的嫁进周家,没有被嫌弃,反倒让爷爷无声无息的宠爱着。人心都是肉长的,等她今天回来就开始着手掌家的事。

两个小时后,姜家到了。

位于京市南边的一栋独立小别墅,京市南边是下风水,地价房价最低。

姜以安的父亲姜柏经营着一家老牌子食品进口公司,年收入不到一千万,在京市只能算是小康生活,连豪门的最低门槛都够不着。

更别提,跟周家这样的世家比了,那就是邈若山河。

姜柏昨天接到周园陶伯的电话,说今天一早少爷和少夫人回门。

吓得他一晚上没睡着。

同样没睡着的还有孙青萍,姜柏的现任妻子,姜以安的后妈。

姜以安三岁那年,母亲病逝。之后被父亲寄养在尼姑庵,说是寄养,跟弃养差不多。因为姜以安六岁后,再也没见过她的亲生父亲。

姜柏都忘了自己还有个大女儿。

孙青萍倒是记得清楚,周老爷子的公告一发出来,给周瑾臣娶一位冲喜新娘,孙青萍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在尼姑庵的姜以安。

孙青萍这么多年一直担心姜以安会回来,怕瓜分姜家的财产。

只有把她嫁出去,才安心。正好,周瑾臣又命不久矣,那她就成了寡妇,最好被周家人欺负死,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姜以安了。

所以,她瞒着姜柏,给周家送去了姜以安的生辰八字。

好巧不巧,姜以安被选中了,姜家得到十个亿彩礼。

她还没高兴一天,周瑾臣竟然醒了。

今天还要来回门。

小别墅门口,姜父,孙青萍,还有两个年轻的小孩,被父亲逼着端庄站在门口迎接贵宾。

姜以安下车,先走到周瑾臣那一边的车门口,扶着他下车。他今天非要拄拐杖,不坐轮椅。说回门,第一次见岳父要体面有礼数。

两人下了车。

“爸。”周瑾臣先开口叫出声,这一声爸叫的姜柏后脊发凉。

“周总,您好!”姜柏上前一步弯着腰递上双手。

姜以安瞧着眼前人陌生又熟悉,在记忆中一点点搜寻着他的影子。

“在家里,您叫我阿臣就好。”周瑾臣回握住他递上来的手。

姜以安愣在原地扶着周瑾臣,迟迟没有开口。

“以安,以安。”周瑾臣叫了她两声,才回过神。

“安安,我是爸爸呀。”姜柏看着面前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儿,一下子红了眼眶。不知是愧疚还是后悔。

姜以安总算是开口叫了一声:“爸。”

“哎!”姜柏一口答应。

之后给她和周瑾臣介绍了孙青萍,还有两个孩子,女儿姜杉杉十七岁,儿子姜翊十四岁。

周瑾臣只是跟她们点头打了一下招呼,都没有开口叫人。

而姜以安在看到孙青萍那张脸时,过往的记忆一下子涌进脑中。

孙青萍当年是挺着大肚子进门的,有一天,她拉着姜以安走到二楼的楼梯口,突然,她自己大着肚子滚下楼梯,当场大出血,孩子没了。

事后,她跟父亲说,是姜以安把她推下楼梯的。

父亲一直想要个儿子,而流产的这个孩子,当时孕期检查就是男孩。

姜以安记得,孙青萍出院的当天,家里来了一位老道士说给姜家看看邪气,当场就说姜以安是祸星,会给姜家带来灾难。

姜父信了,之后把姜以安送进了尼姑庵,说要家宅安稳。

姜以安全都想起来了,松开周瑾臣的胳膊走到孙青萍身前,瞧着她局促害怕的模样,姜以安笑了:“孙姨,好久不见。”

嘴角是笑的,但姜以安的双眼冷地却似冰刀,一刀刀割在孙青萍的心口上。

“安安,回来就好,我们快进屋吧。”孙青萍不敢看姜以安的眼睛,躲闪开假模假样的客气。

“对,对,快进屋吧。”姜柏在一旁嘻哈打着马虎眼。

姜以安扶着周瑾臣进屋,大陶从车上拿下回门礼,都是爷爷昨天从周园金库里挑选好的,名贵营养品和字画。顶得上姜家几年的收入了。

周瑾臣握住姜以安的手,整个包裹住握在掌心。

她刚刚跟孙青萍之间的微妙气氛,周瑾臣感受到姜以安低沉的情绪,有他在,姜家没人敢造次。

周瑾臣虽然没有说话,但一个小小的举动,让姜以安心里一阵涟漪。

两人留下来一起吃了午饭,饭桌上气氛还算融洽。

毕竟,孙青萍是个怪会装模作样的主。

可她的一对儿女就不是了,尤其是姜杉杉。从她出生,她就是姜家的大小姐,从哪儿冒出来一个大姐,她成了二小姐。

关键是这位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大姐命这么好,竟然做了周太太!让姜杉杉嫉妒的要死。

“大姐,爸爸不是有意要把你寄养在尼姑庵的。是因为那位道士说家里的风水不好,只有出去了,你的命数才能转运好起来。”

“你看,你如今能嫁进周家,都是因为爸爸当年正确的抉择,才让你改了命格。”

“我就不行了,只好在家里陪在爸妈身边。”姜杉杉说到最后自己还委屈上了。

姜以安没抬头,继续吃饭。

周瑾臣继续给她碗里夹菜,甚至亲自剥虾递到姜以安的盘子里。

昨晚在家里吃饭周瑾臣就发现了,有壳的,需要动手才能吃到的菜,姜以安一律不碰。但其实,她很喜欢吃海鲜。

周瑾臣剥虾,姜以安就顺其自然夹到嘴里吃起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她是公主,被伺候习惯了。

可餐桌上的其他人,却是瞳孔地震。

尤其是孙青萍和姜杉杉,女人之间的嫉妒往往是从丈夫开始的。

凭什么姜以安走了狗屎运,让她遇到这么优秀的老公。孙青萍握着筷子的手,因为用力扭曲到变形。

“杉杉,你还小不懂事,你大姐怎么会怪自己的亲生父亲呢。当年的事都过去了,我也已经忘了,就不要再提了。你大姐如今能嫁进周家,是姜家祖上积德保佑。只可怜,只可怜......”只可怜我那流产的第一胎。

孙青萍歪着身子,靠近姜柏怀里抹眼泪。

周瑾臣剥虾的手一顿,周身的气压瞬间低了下来。

姜杉杉说,他可以当小孩子无理取闹,孙青萍说就不可以,成年人要为自己的嘴买单。

周瑾臣刚要开口,被姜以安一把按住手。

姜以安放下筷子,好歹填饱了肚子。不过这姜家的饭菜可真难吃,跟周园的厨子比差太远了。

吃饱喝足,也该她登场了。

“孙姨,人老就罢了,何苦成精呢?”

“姜杉杉,你的出身是个你必须花一辈子矫正的错误。”

“你所谓的父亲那一丝凉薄的爱,不是你抢去的,是我姜以安舍弃不屑的。”


姜以安说完,随手抽出一张纸巾擦擦吃饭后的嘴唇,顺便帮周瑾臣擦擦手指。

孙青萍和姜杉杉被怼之后,立马小猫似的委屈着看向姜柏,姜柏挺了挺腰杆:“安安,你孙姨也算是你的后妈,都是为你好。你和杉杉都姓姜,姐妹要相亲相爱。你要怪就怪爸爸。”

“爸爸?你也配让我叫你!”

“我本想着,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回门看一眼算了,毕竟我已嫁人,何必追问以前的事呢。可你们一家让我反胃到恶心。”

“父亲,我没记错的话,您是倒插门吧。占了我母亲的身子,还占了我外祖父的公司。我母亲是个体面人,才让我跟了你的姓。”

“但现在,我无论是姓姜,还是姓王,在外我都是周家的少夫人,外人也只认我是周太太,冠夫姓。你让我跟这种上不得台面之人相亲相爱,是打周瑾臣的脸,还是打周老爷子的脸!”

姜以安说完,姜柏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瞥了一眼身旁的周瑾臣。

“尼姑庵有我十六年来的登记记录,每一天,父亲给尼姑庵打了多少寄养费也登记在册。是寄养还是弃养,咱们就别拿着喇叭到处喊了。”

“你收了周家十个亿彩礼,就安安分分在家数钱过日子,扮演好你父亲的角色。”

“我是独女,母亲已亡。再跟我扯乱七八糟的关系,画地成圈,祝尔长眠!”

姜以安说完,整个餐厅鸦雀无声。

周瑾臣勾了一下唇,拉住姜以安的手,“夫人,言之有理。我们回家?”

“嗯。不过走之前,我得拿上一样东西,我母亲未绣完的那幅月华流照图。”姜以安抬眼看向姜柏,大有一副你不给我试试的架势。

“岳父,去取来。”周瑾臣冷厉的声音一出,姜柏蹭的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

最后,姜柏从自己卧室的墙上摘下来,带着镶框递给姜以安。

夫妻俩转身离开。

姜以安再也不想在踏进姜家半步,蛇鼠一窝,骂他们都觉得自己掉身份。

两人前脚一走,后脚姜家就闹成了一锅粥。

姜柏被孙青萍扯着头发从客厅打到房间,“那月华流照图是留给杉杉的嫁妆,你就这么给别人了!我怎么这么命苦呦,嫁给你一个窝囊废!我的杉杉可怎么办!”

车上,周瑾臣一直拉着姜以安的手。

姜以安扭头看向靠在椅背上假寐的周瑾臣,幸好今天有他在,不然母亲的遗物还真不好轻易拿回来。

周瑾臣请假一整天,以为回门得晚上才能结束,没成想午后就回到周家了。

到家后,周瑾臣回书房办公。

姜以安就坐在一层的客厅里,给爷爷针灸。

“以安,你竟然会针灸?!”爷爷一脸的惊奇。

“跟庵里的一位云游女道士学了些皮毛。”姜以安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

其实,是母后早年经常头痛,她就跟宫里的老太医学了针灸之术。

“爷爷,您这咳嗽是肺气不足,气血运行不畅。俗话说常笑宣肺,您要天天保持心情愉悦,才能使肺扩张,肺才能进行深呼吸,通畅心肺气机,让肺更健康。”

“所以,爷爷以后多大笑一些吧。会长命百岁的!”

爷爷躺在沙发上,被姜以安跟哄小孩似的嘴角就没下来过。

“爷爷,我想去读书。”姜以安收起银针,跟爷爷说道。

“读书?是去上学?”

“嗯。爷爷,我从小在尼姑庵长大,虽识得几个字但管理周园确是远远不够的。上次去开股东大会,会上说的好多我都听不懂。”

“我现在是瑾臣的妻子,即使不参与公司的事情,也不能像村妇那般真的无知,那会给瑾臣,给周家丢脸的。”

姜以安想过,要想了解这个时代的生存法则,适应这里的生活,最快的路径就是去上学。

“读书何所求,将以通事理。爷爷,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姜以安说完,爷爷拍手称赞看向一旁的陶伯:“老陶,你看到没有,她就该是我周家的媳妇。”

“我记得三方家的小女儿,伊伊,是在京大读书吧?”爷爷问道。

“是的,老爷。今年在京大读大二,学的服装设计。”陶伯回答道。

“我看让以安中途读个MBA就好,你去跟京大的陈校长打声招呼,今年这波里增加一个名额。”爷爷吩咐完,陶伯立马转身去打电话沟通。

“爷爷,MBA是什么?我能学会吗?”

“MBA里面的学科很多,到时你去了选择自己喜欢的,什么企业管理、财务、投资都有。”

“我们以安这么聪明伶俐,爷爷看好你。”

姜以安只是假装谦虚一下,她的头脑可是得到过父皇认可的,说她要是男儿身亦可逐鹿天下。

不过听爷爷说的这些学习内容,刚好是姜以安想要学习的。企业管理学好了,也可以用来管理周园嘛。

陶伯打完电话回来,“老爷,沟通好了,陈校长说让少夫人随时去。这一学期的MBA授课老师,都是京大最优秀的名师。”

“好,好。给三房打电话,让他们晚上把伊伊送过来。不行,老陶,你亲自去趟京大把伊伊接来。”

“好,老爷。我这就去安排。”陶伯离开。

“我们以安要去上学喽!爷爷给你找个小伙伴,三房家的小女儿,叫伊伊。你们两个同岁,她就比你小两个月,你们小姐妹肯定有共同话题。”爷爷给姜以安安排的明明白白,甚至比姜以安还兴奋。

“谢谢爷爷。”

下午,姜以安让大陶把家里的仆人清单拿了过来,并把大家都召集到院子里。

周园加起来,有三十亩地大。园艺、后厨、安保、电路管理、私人医生、保洁等等,杂七杂八加起来也十来个分工,其实就是十来个部门。

总计八十多人,把他们管理好,跟管理好一个企业没什么区别了。

姜以安让人从屋里搬出来两把椅子,放到台阶上。

她和爷爷一人坐一边。

“爷爷,您就坐在这里不许说话。”姜以安叮嘱着。

“明白。给我们以安镇场子。”爷爷小声地回答。

姜以安这是第一次以周园掌家人的身份,和所有仆人见面。

就一个目的,让所有人知道,在周园要听谁的话。


姜以安特意把脖子上戴的翡翠珠链露出来。

人到齐后,姜以安还没开口,下面的一位小妇人就先开了口。

姜以安记得她,第一天进门时,那个轻视姜以安的狗奴才,王姐。

半个小时前,姜以安拿着仆人清单一一询问过大陶,这八十多人里面有一半都是亲戚关系,直系没有一个,全都是拐了七八个弯的沾亲带故。

就比如这位王姐,三房家,三奶奶侄媳妇儿的表妹。

“少夫人,我是周园的老人儿,大家都叫我一声王姐。周园里这些人都做什么,我一清二楚。我来给少夫人讲一讲。”王姐四十来岁,趾高气昂地站在队伍最前面。

“呦!我以为我是雇主,合着王姐才是这周家的雇主。您给大家发工资的是吗?”

“我以为周家雇佣你是来当帮手的,没成想是来做祖宗的。”

“我和老爷子都没开口说话呢,你擅自插嘴,你这是打我的脸,还是打老爷子的脸!”

姜以安全程笑脸,翘着小腿,腰身笔直地坐在椅子上,双手自然放在膝盖之上,一副悠闲自得。

王姐一时间被怼的哑口无言。

在场的仆人纷纷低着头,想笑又不敢笑。

“少夫人,我这不是怕您累着嘛。省得您舍近求远,挨个一个个问了。”王姐刚刚嚣张的气焰明显少了许多,但人还是不清醒。

“我召集大家来,自然有我的道理。我做什么,你做什么便是。听不懂我说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周园从不缺优秀的仆人,换一个人便是。”

“这是你今天第二次驳我!你不仅耳朵不好,眼神也不怎么样。周园听谁的?”

姜以安说完,右手抬起,手指摸了摸脖子上的翡翠珠链。

周家连仆人都知道,这条翡翠珠链代表着什么。

“当然是,听少夫人的。”王姐看了一眼台阶上的老爷子,又看了看姜以安,不得不认清现状。

“终于睁眼了!王姐说的好,但凡记不住这一点的,就算你有天大的能耐,周园也用不起。”

“你们的分内之事,要尽心尽力,做的好有额外奖励;不该你们管的事,都把嘴巴给我闭严实了。周园容不得卖弄口舌、搬弄是非之人。”

“是规矩,也是教养。”

“周家百年世家,我不希望从外人的嘴里听到一句,周家人没规矩的话。”

“都听懂了吗?”姜以安气场十足的开口。

下面的仆人纷纷开口,“听懂了,少夫人。”

“还有最后一件事。七天后,周园要准备一场少爷康复后的家宴,贵宾们都是周氏集团的股东和家眷。这次办宴会的事情,就全权交给王姐操持。”

“周园所有人,配合王姐,把这次家宴举办圆满。不得出一丝纰漏。”

姜以安说完,现场就有几位年长的大姐在底下骚动了。

王姐高兴地又挺起了腰板:“谢谢少夫人!您真是慧眼识珠。”

说完,扭头眼神鄙夷地看向身旁那几位骚动的大姐们,姜以安一眼就瞧出来火药味。

“行了,都散了吧。”姜以安起身,扶着爷爷进去。

这时,二楼的一间书房里,纱帘晃动一下。

周瑾臣站在二楼书房纱帘后面,全都偷偷看到了。嘴唇不自觉的勾起。

大陶是陶伯的儿子,往常这种正式的宴会,都是陶伯操持。

这还是第一次让别人操持,要是别人就算了,可王姐,大陶一百个不放心。

搬回椅子去问姜以安:“少夫人,为什么要让王姐操持这次的宴会?”

大陶看了一眼沙发上的老爷子,没憋住,继续开口:“那王姐,在周园作威作福多年,还搞小团体,除了我爸,家里的仆人她都不放在眼里。动不动就把三爷爷三奶奶搬出来说话,典型的老油条,这也就算了。”

“关键是,她是三房那边的眼线。”大陶性子直,当着老爷子的面全都讲了出来。

这是陶伯不在家,要是在家非得抽他不可。

可姜以安很喜欢大陶的性子,直爽。看了一眼沙发上的爷爷,“爷爷,你把大陶给我吧,我可太喜欢他这个直冲冲的性子啦!”

大陶被姜以安说的不好意思低下头。

大陶本来是从小被周瑾臣培养带在身边的,奈何这个性子,与生俱来。

就只好让他在周园做了安保的工作。

“可以呀。让他跟着你,好好学学怎么收敛性子,顺便保护你的安全。大陶,你可愿意呀?”老爷子伸出拐杖戳了戳大陶的膝盖。

大陶开口:“我全听老爷的。”

“你以后得听少夫人的!”老爷子的拐杖伸到他屁股后面,敲了一下。

“好,那我听少夫人的。”大陶赶紧改了口。

大陶从小在周园长大,跟周瑾臣一样,爷爷把他当亲孙子对待。

“大陶,是不是周园所有人,都希望王姐赶紧离开?”姜以安一点点引导。

“那是当然!”

“想让其亡,先让其狂。”这是姜以安十岁就明白的道理。

摆手让大陶过来,在他耳边问道:“刚刚我瞧着王姐身边那几位大姐,有一个体型彪硕的,她叫什么呀?”

“吴澜,吴大姐。”

“她是四房的人,四婶婶方家老宅舅老爷家的堂妹。”

“少夫人,她跟王姐一样,都不是个好东西。还经常在周园里吵架,拉帮结伙。”大陶一提起她们就来气。

姜以安要的就是这个,“去把吴大姐给我叫来,悄悄地,不许任何人看到。”

大陶愣了一下,不过还是乖乖地照做。

片刻后,吴大姐被带去了姜以安二楼的卧室里,外间书房,“吴大姐,请坐。”

“少夫人,我们是仆人,您有事吩咐就好。”吴大姐跟着大陶上来,一路追问找她干嘛,大陶什么话都没说,她忐忑了一路。

“别紧张,叫你来就是给你安排个新工作。这次是少爷醒来后的第一个晚宴,非常重要。”

“我担心王姐一个人前前后后的忙不过来,就想着把采买的工作,交给你去做。”

吴大姐一听立马抬起头,眼睛发光。但又推辞着:“少夫人,我在周园一直做保洁的工作,没干过采买。怕,怕干不好。”

“您都没干过,怎么知道干不好呢。我知道之前采买一直都是王姐做,她都能干好,我相信吴大姐也可以。”

“只要您尽心尽力,一心想着周家,办不好也不要紧,谁要是敢对您鸡蛋里挑骨头,我绝不轻饶她。”

姜以安此话一出,吴大姐高兴的拍着大腿,“多谢少夫人!”

她等的就是掌家人这句话,有了她这句话,她就能跟王姐对着干了!

姜以安亲自送吴大姐下楼,两人有说有笑的。

大陶在客厅陪着爷爷,眉头皱巴巴的,他想不明白少夫人这是要干什么。

姜以安伸手戳了戳他额头,“大陶,再教你一句,借刀杀人。”

说完,转身扶着爷爷上楼,“爷爷,我们去午休吧。正确的午休,可以长命百岁呦!”

两人离开,留下大陶一人在客厅琢磨这句话,五分钟后,“哦!我明白了,少夫人。”

晚上,三房家的小女儿,周时伊,放学后被陶伯接到了周园。

一到门口,就传来似晨曦中的鸟儿那般,欢快又清脆的声音,“大嫂!大嫂!你的毒唯来啦!”一进门,就抱着姜以安的腰不松手。

“毒唯,是什么?”姜以安看了一眼身前的周时伊问道。


“就是很喜欢很喜欢你的意思,比大哥还要喜欢你。”

姜以安进门那天,周时伊有很重要的考试就没有来。可她回去之后,听家里人说了大嫂的战绩后,佩服的五体投地。

尤其是收拾了周饶那个瘪犊子二哥,周时伊那叫一个开心,听说屁股都被打开花了!

这时,周瑾臣从电梯下来,正好看到周时伊抱着姜以安的腰,一瞬间刺眼不舒服。

“周时伊,放开你大嫂!”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他还没抱过呢!

“不放!就不放!我要和大嫂去上学了,留您这位老人家在家里独守空房喽!”

周时伊和姜以安同岁,比周瑾臣小十岁,精分少女从小就不怕她这个大哥,但也跟他最是亲近。

周瑾臣推着轮椅过来,瞪了一眼周时伊后,牵起姜以安的手去了餐桌前。

他才三十岁,怎么就成老人家了!

不过,他确实比姜以安大十岁,这该死的年龄差,整个晚餐时间,周瑾臣都绷着一张脸。

反观那边,周时伊和姜以安两个小姐妹开心地聊天,好像终于有了共同话题。

爷爷眼观心明,看着餐桌上暗藏汹涌的气氛。心里头高兴得很,他这个大孙子终于吃瘪喽!

周时伊吃过晚餐,加上大嫂的微信后,就让陶伯送她回家了。

“大嫂,明早学校见哦!”

“好的。”

姜以安现在已经学会了使用微信,就是打字有些慢。

接下来,周时伊发了一连串的亲亲表情包,各种亲。姜以安坐在梳妆台前咯咯的笑,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周瑾臣进屋了。

周瑾臣是第一次听到姜以安的笑声,甜腻娇软,带着一丝拖长的尾调。跟她平时清婉的说话声不一样,有一股酥酥的感觉。

周瑾臣推着轮椅上前,大掌贴到姜以安的后腰处,上身靠过来,“看什么呢?这么高兴。”

“瑾臣,你回来了。是伊伊,她真的好有趣的一个女孩子!”姜以安拿着手机递到周瑾臣眼前,让他看聊天对话框里的那些表情包。

怎么全都是噘着亲嘴儿的!!!

“以安,陶伯有事,今晚不能照顾我洗澡了。你能不能......”陶伯刚刚被周瑾臣支走了。

“我帮你洗。”姜以安一口答应。

“那谢谢夫人。”低沉质感的声音,听不出一丝异样。

但周瑾臣扶着姜以安腰的手掌慢慢摩擦,不知何时那只手掌,握住了姜以安的腰。

爷爷刚喝下安神茶,陶伯敲门进来了,“老爷,我看你一眼,没事我就下去休息了。”

“瑾臣这么快就洗完澡了?这是到浴室涮了一下就出来了!”周瑾臣跟爷爷一起上楼的,他这杯茶刚喝完。

“少爷让我回来了,他说,回自己的房间洗就可以。”

“我想着不是有少夫人在嘛,就没上赶着帮忙。”陶伯笑着跟老爷子说道。

两个老头相视一笑,尤其是爷爷那叫一个兴奋,“老陶,你下午不在没看到,我那孙媳妇儿的见识和口舌!把王晓燕怼的一说一个不吱声。”

王晓燕,就是王姐。

“我回来后,大陶在房里跟我说了。他说以后,他就是少夫人的人了,还夸少夫人睿智。”陶伯毫不吝啬的夸赞姜以安。

“那是!以安的睿智还没展露呢,咱们等着瞧。”爷爷一脸的骄傲,“今晚没准儿我的曾孙子了,就有了!”爷爷笑的那叫一个开心。

“老陶,明天一早让厨房给以安炖些滋补的汤。找个专业营养师,滋阴补血。”

“以后每天都炖!”

爷爷想着曾孙子,哈喇子都快掉出来了。

“好嘞,老爷!”陶伯也高兴。

......

浴室里。

姜以安扶着周瑾臣从轮椅上起身,得脱了衣服才能洗澡。

衬衫扣子从下往上一颗颗解开,姜以安沉着冷静不慌不忙地慢慢来。出嫁前,宫里的嬷嬷教过的,成婚后服侍夫君。

可姜以安即使再有定力的性子,在一副展露无遗的男子身体前,双眼也不知该放到何处。

精瘦健壮的身材,腹肌线条性感而紧致, 姜以安耳根子都发热了,赶忙转到他身后,帮他脱了衬衫。

宽肩窄腰,背脊上的每一处肌肉都结实有力。

姜以安不敢再站到他身前,从他后背环住他腰,双手慢慢向前移动,终于摸到皮带扣。

可弄了半天,解不开。

而是她不知道怎么解。

姜以安急的在后面直冒汗,周瑾臣在前面背着她,嘴角不禁勾起。

抬手,一把按住她胡乱摸索的小手,“以安,你站到前面来,我教你。”周瑾臣温柔开口,语气里听不出一丝异样。

“好吧。”这项技能不会,她早晚都要学的。

姜以安转了回来,低着头,发现此刻抬头才合适,又抬起头,“瑾臣,你教吧。”

周瑾臣握着她的小手,摸到皮带扣上面的一个拨片,往后一拨就解开了。

“嗯?怎么解开的?”姜以安一脸疑惑地低着头看,“你先系上,我自己解开一次试试。”

周瑾臣很配合的又扣上,然后握着姜以安的手,“这里,这个往后拨。”

“解开了!”姜以安一脸高兴地抬头,正对上周瑾臣低着的头。

两人鞋尖对鞋尖的站着,身体离的很近很近,两张脸此时更是只有一拳之隔。

周瑾臣从上面呼出的燥热气体,直直地落到姜以安脸上,一瞬间让她面色潮红。姜以安踉跄着要后退,谁承想两只脚不听使唤绊住了,身体直直地往后倒。

周瑾臣原本拉着她的那只手,用力一扯,稳稳地撞到他胸膛上。

好硬!撞得的姜以安鼻子疼。

刚要抬起头,被周瑾臣另一手掌按住后脑勺,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别动!别再动了,夫人。”

周瑾臣原本是想逗一逗她,没成想,自己倒成了反被逗的那位。

他知道自己此刻的眼神和脸色有多可怕,他潜意识里,不想让姜以安看到。

因为这还不是爱。

他见过父母之间的爱情是什么样子,他也想和姜以安,慢慢来。

周瑾臣就这样抱着姜以安站了两三分钟,才终于恢复了以往冷淡矜贵的模样。

“以安,你出去吧,我自己可以洗。”周瑾臣开口说道。

“可是你腿上还有伤,我帮你洗,我可以的。”姜以安虽没伺候过人,但洗澡这事很简单。

“我省不得用我夫人。你嫁给我是来享福的,不是来伺候我的。”尤其是今天去过姜家后,周瑾臣更加心疼姜以安。

“听话!去外面先跟伊伊聊会儿天,我马上就好。”周瑾臣揉着她后脑勺的头发,发丝很软,让人爱不释手。

“那好吧,你有事一定要叫我哈。”姜以安说完,转身出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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