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窈暗骂了一声“艹”,刹车踩到了底,两辆车的距离,正好三寸。
尾气的烟雾缭绕,雨刮扫出模糊光影,隔着车头,裴惊婳与薄靳对上了视线。
“这是对你旧情难忘,还要追上来?想睡你。”明窈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凑近,眼底分明是挖到新闻的狂热。
“我这么漂亮忘不了我有什么奇怪的,不过……万一是想杀我,今晚你得陪我一起下地狱了。”
车窗降下半寸,一只冷白修长的手搭在窗沿,手腕上的名表在黑夜之中泛着冷光。
“裴惊婳。”
男人的声音像是冰层下流动的炙火,又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慢。
她终于正眼看他。
车窗后,薄靳的侧脸在阴影中半明半晦。
那是一张近乎妖孽的脸,五官立体,鼻梁挺直如刃,左边眉毛上有一道断痕,上面打了一枚银色眉骨钉,衬得那双狭长的眼越发深邃。
“我有没有说过,让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良久,裴惊婳淡淡道:“你说了我就要听,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女人的声音透过雨雾,朦朦胧胧传来。
他看着她清冷的眼,那种痛感跟快意同时袭来,“离开西京,这里没有你的容身之处。”
西京是薄家的,薄家是薄靳的。
她推开车门下车,任凭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滴落,将她身上的布料打湿,女人的身体线条轮廓就这么湿漉漉的呈现在他眼前。
裴惊婳俯身,手肘搁在车窗上。
男人的唇间还咬着一支未点燃的烟,下颚线随着她的靠近,绷出凌厉的弧度。
裴惊婳的手伸了过来,从他嘴里取走了烟,叼在自己口中。
红唇微微开启,“那就打破你的原则。”
“为你?”
“为我。”
“你哪来的自信?我薄靳说的话,从不会回收。”
“那从今日起,就会了。”裴惊婳妖娆一笑,“薄少,我一个小小女子,刚出狱回来,胆子小得很,你可别吓唬我啊。”
说着害怕,眼底却是明晃晃的挑衅。
“你在找死。”薄靳开口。
“死在你床上么?也行啊。”裴惊婳笑得刺眼,手指在他掌心划过,“那你最好动手快点,我一天死不了,你就只能干看着了。”
裴惊婳转身回到车里,只丢下一句,“希望你别口是心非,像条狗似得看不惯我又要追上来,看着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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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她是这么说的?”
程西爵将酒囫囵吞下,质问起了跟回来的保镖。
“一句没错。”
程西爵兴奋地叉腰,舌头顶了顶腮帮,“我就说一定有故事。”
他快步走到客厅,男人仰面靠在沙发上,凸起的喉结尚在滚动,程西爵一屁股坐了下来,“我说你好好地突然要去裴雪柔的生日宴,好好地三天前就拉上我们去城郊那块猎场打猎,一打打三天,你等谁呢?”
薄靳睁开眼踹了他一脚,程西爵一躲,“你踹我干什么,恼羞成怒?”
薄靳眼底有阴翳,“你想放什么屁。”
“今晚出现那个女人,跟你有过?”
“没有,我看不上。”
“你装,你再装。”程西爵双手搭在沙发靠背上,脑子转的飞速,“有猫腻,不然你亲自上门警告一个人,人面子都不给你,你让人囫囵个走了,你谁啊薄靳,鬼上身也没你这么快吧。”
“你爱滚不滚,去!”
薄靳起身往楼上走。
程西爵看热闹似得,“哎,你要是真没意思,那我可去找人了。”
薄靳脚步一顿,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个死人。
“不是你说没关系么?”
薄靳收回视线,“随你便,不过我警告你,那女人没良心,你想要成为她的垫脚石你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