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哥哥再也没有回来。
只剩下一具冰冷的尸体，死后还要被人泼脏水。
我就恨，恨彭嘉澍！
恨陈雨薇！
再见彭嘉澍，是彭嘉澍再三要求见我，他坐在拘留所里和我说。
“婉婉，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爱你，”他已经没有当时意气风发，变得沧桑又憔悴：“而且，我还会不断上诉，我会让自己量刑到最轻，我要早日出去赎罪，然后好好守着你。”
我不明白。
彭嘉澍怎么有脸和我说出这种话。
他怎么敢和我说，还要守着我？
我扯出笑容。
“彭嘉澍。”
“不亲眼看着你判死刑，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婉婉！”
彭嘉澍脸色一变：“我不过是犯了个天底下男人都会犯的错！
我和你哥说了好多遍，不管我在外面怎么样，都不会影响你的地位，为什么你们兄妹两个一样要这么固执！”
“你知道你哥最后都在说什么吗！”
我一直麻木的心脏猛然跳动一下。
“你哥说，如果他死了，你一定不会放过我！”
彭嘉澍自嘲一笑：“我还告诉他，我一定不会让你知道！
我就是要你和幸福恩爱一生！”
“真没想到啊真没想到！”
彭嘉澍突然就红了眼睛。
“是不是从头到尾，在你眼里，我都比不上你哥！”
“江清婉，在你眼里是不是只有你哥哥是最重要的！”
“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我听着彭嘉澍嘶吼。
仿佛透过他眼睛，看见了哥哥。
哥哥在虚空中对我微笑，夸赞着我：“婉婉真棒！”
然后，又拉直唇角，无比心疼看向我。
“辛苦你了妹妹。”
我仿佛因为彭嘉澍，再次链接上了哥哥，而不自觉红了眼睛，我已经很久没哭了，从孩子离开我身体，我就再也没有哭，只一心想着复仇。
在听见我哥遗言之后。
我才知道，哪怕到现在为止，哥哥也一直是我的力量。
见我流泪，彭嘉澍欣喜若狂，就要抓住我肩膀，却被警察拦住。
“婉婉！”
“你还爱我是不是？”
彭嘉澍惊喜出声：“只要你爱我，我就有动力减刑！
等庭审我就会为自己自辨！
我相信我们都会好起来。”
“彭嘉澍。”
我突然打断他。
他迷茫看向我。
“你问我，我把你当什么对不对？”
彭嘉澍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却还是点头。
我深吸口气，擦掉脸上的泪，平静看向他。
“那我就告诉你。”
“你问我把你当什么。”
“当然是，”我一字一句：“当作这辈子死敌！
一定要亲眼看你下地狱的那种！”
“江清婉！”
彭嘉澍彻底崩溃了。
他枯坐在椅子上，冲我方向大喊：“江清婉！
你不能恨我！”
“江清婉！
你只能爱我！”
只是。
无论他怎么喊叫，我都没有再回头。
庭审那天。
我和彭嘉澍、陈雨薇又重新坐在被告和原告方，我认定这场战役最终胜利的一定是我。
却没想到横生变故。
陈雨薇拿出一纸报告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