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我再次预约了手术时间。
就在我准备关掉网页时,手机突然响起。
屏幕上跳动着谢书辞的名字,这是半个月来他第一次主动打来电话。
“姜晚,”他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带着罕见的疲惫。
“林晴意的身体出了点问题,你能不能...…”我安静地听完,轻声说:“好,我马上过去。”
赶到医院的时候,整层楼都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
刚走进走廊,护士就迎了上来。
“是谢先生叫您来的吧?”
她态度客气又匆忙,“这边请,麻烦您配合抽个血。”
我一愣,脚步还没站稳,就被她半推半引着往抽血室走。
“等等。”
我皱眉看向她,“怎么突然要抽血?”
护士有些为难地停下脚步,语气也低了些:“林小姐流产时失血较多,医院血库暂时紧张……谢先生说您和她是同血型。”
我站在原地,愣了几秒,仿佛耳边突然安静得只剩心跳。
“……她流产了?”
我抬起头,声音发涩。
护士点了点头,对着我开始解释情况。
“昨晚紧急送来的,说是怀孕不到三个月就同房,引起了大出血。
现在情况暂时稳定,但身体虚弱,需要输血维持。”
她语气平静,显然已经见惯不惯,像是在陈述每天的天气一样。
可我却听得清清楚楚,每一个字都像一块石头,噼里啪啦地砸进我心口,把我砸得透不过气来。
“昨晚”这两个字,如同一把尖刀刺进脑海。
我忽然想起昨晚,他说他有应酬,电话打不通,微信也没回。
原来所谓的“应酬”,是和林晴意同房。
一阵凉意从脚底涌上来,直冲头顶。
我皱着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觉得这一切都苦涩又讽刺。
护士把表格递到我面前,我怔怔地看着,没有伸手。
这时,谢书辞终于从走廊那头站起来了。
他坐在急救室外的长椅上,不知道等了多久。
看到我来,谢书辞走近几步,声音低哑。
“姜晚,对不起……我实在找不到别人了,你能不能……帮你救你的小情人?”
他愣了一下,没说话。
“她快撑不住了。”
他像是在哀求,又像在解释。
我看着眼前人酒气未散,眼底一片青黑的样子,眉头不自觉拧了起来。
“她需要血,所以你让我来给她捐血,只有这种时候你才能想起我,是吗?”
我眼里泛起水光,却倔强地没让它掉下来。
“你还记得你昨晚跟我说的话吗?”
我看着他,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清晰得像一把刀。
“你说不用等你吃饭,你工作忙。”
“可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不是正和她滚在一起?”
谢书辞脸色一僵,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可他没说一个字。
他的沉默,比争辩还让人绝望。
我站在他面前,忽然觉得一切都那么没意思。
原来,这段我小心翼翼维系了这么多年的婚姻,在他这里什么都不是。
需要我的时候,我是献血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