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孟长川陆绵绵的其他类型小说《同居99天,孟先生心动了么?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清风漠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接到孟长川电话的时候,绵绵闭了闭眼睛。不要过去。在心里对自己这么说。十分钟后,她木然地从出租车上下来,盯着面前的魅色酒吧,自嘲地勾了勾嘴角。陆绵绵。你真是犯贱。酒吧歌舞升平,满座的纸醉金迷。周围那么多的人,奈何绵绵还是第一眼就看到吧台那抹修长的身影。185,身材修长挺拔,喜欢穿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金色的光线长了脚般落在他墨黑的发顶,将他整个人都笼罩上一层不真实的虚晃。从绵绵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孟长川宽阔的后背,微微弯着,修长的手指此刻死死攥着酒杯。“你又和你女朋友吵架了吗?”她坐在孟长川身旁,问酒保要了一杯威士忌。后者没有说话,忽然一头扎到她怀里。绵绵一愣。直接要推开他。却听孟长川下一秒声音低沉烦躁地开了口……“我不想宠女人了,我也想...
《同居99天,孟先生心动了么?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接到孟长川电话的时候,绵绵闭了闭眼睛。
不要过去。
在心里对自己这么说。
十分钟后,她木然地从出租车上下来,盯着面前的魅色酒吧,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陆绵绵。
你真是犯贱。
酒吧歌舞升平,满座的纸醉金迷。
周围那么多的人,奈何绵绵还是第一眼就看到吧台那抹修长的身影。
185,身材修长挺拔,喜欢穿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金色的光线长了脚般落在他墨黑的发顶,将他整个人都笼罩上一层不真实的虚晃。
从绵绵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孟长川宽阔的后背,微微弯着,修长的手指此刻死死攥着酒杯。
“你又和你女朋友吵架了吗?”她坐在孟长川身旁,问酒保要了一杯威士忌。
后者没有说话,忽然一头扎到她怀里。
绵绵一愣。
直接要推开他。
却听孟长川下一秒声音低沉烦躁地开了口……
“我不想宠女人了,我也想被人宠着。”
“你喝醉了。”她回过神来,淡淡将他推开了。
身前还有他衣服上的薄荷香气,不浓郁,却恰到好处勾着她的心。
“我和宁朝夕分手了。这次是彻底分手了。”
孟长川握着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干净分明的下颚线同薄唇之间,构成了锋利的弧度。
陆绵绵什么话都没有说。
“真的分手了。”
以为她是不相信,孟长川又重复了一遍,垂眸瞧着身侧只有165的她。
这个女人长得挺好看的,但要不是因为客户的关系,他应该不会认识她。
阴差阳错的不知怎的就成了朋友。
相处之后,她确实不错,在他烦闷的时候,她会静静听他发牢骚,在他需要资金周转的时候,她会一言不发把钱借给他,而且进退有度,知道他有女朋友,从来不会跟他越距。
不像他的前女友……
孟长川扯动了一下嘴角,顿觉嘴角苦涩得要命。
“她真的是太作,三年了,我对她百依百顺,她要什么我都给,什么要求我都尽可能满足她,就这样还不满意?就因为我忙工作没及时给她回信息,然后给我甩脸色,骂我,砸我家里的东西,还想让我怎么样呢?非得跟狗随叫随到吗?”
孟长川含了一口酒,脑海里回荡着宁朝夕的歇斯底里,如同疯子似的,不可理喻。
他真的累了,不想再去费心尽力去讨好一个永不满足的女人,哪怕他现在还爱着她。
所以毅然决然分手了。
她作,他哄着她,然后道歉,她又作……如此循环反复,形成恶性循环。
就算脾气再好的男人,也会被这样的女人给消磨掉的。
“你喝醉了。”
绵绵淡淡道,她化了一个裸色系的淡妆,清瘦的一张脸被灯光一照,脸色有点脆弱的苍白,唇线一抿时嘴角也显得苍白。
“我给你叫代驾送你回去。”
“你陪我吧。”
醉得朦胧间,孟长川二话没说直接握住她的手,仿佛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他唯一的温暖,甚至禁不住同她十指相扣,牢牢的握着不想松开。
对上绵绵惊愕的眼神,孟长川只一字一句,眼神很诚恳,“陆绵绵,我想你陪我。”
天边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
绵绵起了身,侧眸望着睡在身侧很安静的男人。
她昨晚上和孟长川……
收敛了思绪,她吸了口气,然后便转过身去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好。
嘴角有点痛。
昨晚上的记忆模糊又朦胧。
她陪着孟长川借酒消愁,后来自己也喝了一点小酒。
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跟他回家的,却记得他薄唇的薄荷香气覆过来的味道。
干净的,同淡冽的酒香之气交织杂错。
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哭了,不知是因为她太过迷恋他的味道,还是因为身体的痛。
四年。
她迷恋了孟长川整整四年。
她不信一见钟情,却信见色起意。
同他的第一次见面是在饭店。
当时她正陪朋友吃饭,从洗手间出来摇摇晃晃不小心崴了脚,“没事吧?”
男性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盘旋。,于是她看到了孟长川。
他一张干净清透的脸庞,五官分明,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杂质。
她的目光下意识落在他扶着她手臂的手上。
修长的一只手,骨节白皙剔透。
“没事,谢谢。”她故作冷静的说,按捺住心头的燥热和冲动。
18岁的小姑娘见到帅哥,都会有这种冲动的,她对自己说。
他冲她点点头,转身便走了。
当时凝着他的背影,陆绵绵的心脏忽然痛了一下:偶然碰见的男人今生应该不会再有交集,她这么想。
“陆绵绵,你怎么在我家里?”
身后略带疑惑的嗓音,拉回了陆绵绵的思绪。
她回过神来,用力抿了抿唇,没有作答。
孟长川是睡糊涂了!
光着膀子从床上坐起来,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掀开被子瞧了瞧里面的自己。
额……明白过来了。
“我们昨天晚上——额?!”他的表情像是看到外星人降临。
“嗯。”
绵绵已经穿好衣服了,她拿过桌子上自己的头绳,随便扎了一个低马尾。
“我走了,再见。”
“……”
孟长川一张呆滞的脸,身子也僵住了,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绵绵走到玄关,被人一把拉住了胳膊。
“那个,”
孟长川的头发有些乱糟糟的,尴尬地挠着前面的碎刘海,神情颇为复杂地望着她。
“对不起,你是第一次,我会对你负责。”
“不需要。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可……”
“真的不用,没什么事情我先回去了。”说完陆绵绵便走了。
孟长川还爱着宁朝夕,绵绵知道。
所以即便她爱了他四年,也不要他含着同情的感情来负责任,她陆绵绵的喜欢没这么廉价。
望着空荡荡的房门,站在原地的孟长川烦躁地挠了挠头发,转身回到卧室。
孟长川舔了舔干涩的唇角,忽然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端详着床单许久,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孟长川家家境优渥,是海城的阔少,之前也是爱玩的主,这几年算是安分了点,他现在自主创业,开了一家融资性的公司。
俗话说情场失意,职场得意,最近和宁朝夕闹的不可开交,可意外的生意场上却是顺风顺水。
下午他去海城南区谈了个合作,回来的路上路过一家药店——
想了想,停下车,孟长川进去买了点东西。
车子开到了盛达集团。
陆绵绵在盛达集团里面做翻译,他跟她就是通过合作认识的。
“你好,我是这次CET项目的负责人,陆绵绵。”这是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当时他只觉得这女孩挺干净的,皮肤白皙,笑起来颊边有两个小梨涡,还挺可爱的。
那个时候他已经有女朋友了,他很爱宁朝夕,宁朝夕是个大美女,瓜子脸波浪卷,妩媚又妖娆,标准的狐狸长相,是他喜欢的类型。
因为合作关系,他同陆绵绵交换了微信,平日里除了工作,同她再无联系。
怎么就一步步做了朋友,又发生了昨天晚上那种事……他对陆绵绵的信任度,真是个谜。
到达了陆绵绵所在的楼层,孟长川从电梯里面径直走出来。
绵绵在和客户用英语交谈。
她大学时的专业便是商务英语,现在做翻译也是中英翻译。
对方是个啤酒大肚子的老外,秃顶,戴着金丝边的眼镜,此刻注视着陆绵绵,那只肥厚的手掌搭在她的肩膀。
“that’sall。”绵绵说完了,微笑着看向老外。
老外把手拿下来,然后跟绵绵比划了两下,这是准备要同盛达集团合作了。
“合作愉快!”
绵绵坦然地和老外握了手,扭头看见孟长川。
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长款风衣,系着领带,工工整整的打扮,应该是去谈合作了。
“你怎么来了?”
陆绵绵走过来随意地说道,神情未变。
孟长川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指了指走远的老外,“他刚刚在吃你豆腐,你没发觉吗?”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
孟长川一噎。
是啊,他想说什么。
这是陆绵绵自己的事情,她拒绝反抗,亦或者心甘情愿被人吃豆腐,这都是她自己的事情,他跟她又没实质性的关系。
“昨晚上,对不起。”
“你已经说过一次了。”绵绵转过身去,“这件事彼此都忘了吧,我不想再提,我也不会要挟你什么。”
“那我们还能做朋友吗?”他问。
“……嗯。”
“好。”孟长川眉心舒展。“这个给你——”
他把大衣口袋里的塑料袋递给她。
袋子里面装着两种药。
一种是软药膏外涂的,另一种是口服药。
“谢谢。”绵绵接过来,首先看到里面的外涂药,眼底有一抹微弱的亮光闪现。
下一秒在看见口服药之后,亮光转瞬即逝,如同刚点燃还没等发光发热,就立刻被熄灭的蜡烛。
这是——
口服的24小时避孕药。
陆绵绵:“避孕药我已经吃过了,你不用担心。”
“抱歉。我们的确不适合要孩子。”孟长川实话实道。
“我知道。我还要忙,你要是没事就先回去好了。”
“晚上一起吃饭吗?”
这是孟长川第一次主动约绵绵吃饭,平日里,他都是约她喝酒。
他知道陆绵绵酒量挺好,通常灌不醉,不像他两杯倒。
“改天吧,我今天工作挺多的,没时间。”
“好,那改天。”
孟长川没有多说,余光不动声色瞄了她两眼。
这样的女人不善言辞又隐忍,适合娶回家做媳妇儿,不适合谈恋爱。
孟长川很快转身走了。
直到那抹黑色的修长身影消失在自己视线之中,绵绵擦了擦眼角冒出来的泪滴。
22岁的狮子爱上了25岁的天蝎,她是前者,固执的那一方注定受苦。
……
孟长川回到家,映入眼前的——
狼藉一片。
茶几上的水果盘子歪七倒八丢在地上,还有他的好几件衬衣被剪成了碎片,随意丢在了垃圾桶里。
听到卧室里面有动静,孟长川沉着脸阔步走进去。
“还闹?烦不烦宁朝夕?”
钳着她的手腕,注视着这个披头散发手里握着剪刀的女人。
“孟长川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剪刀落地,宁朝夕把手里剪破的床单直接丢到孟长川的脸上。
这是昨晚他和陆绵绵睡在一起的床单。
孟长川抿了抿唇,“我们都分手了,我也有权利交往新的对象。”
“分手?我之前跟你提了那么多次分手,你一次都没接受!你说你在乎我,你不想失去我,所以这辈子都不会跟我分手,现在你说分手了?你不爱我了?”
“……”
宁朝夕长了一张足够令男人怜惜的脸。
长相富有江南水乡的美,平日里注意保养,隔三差五去打水光针,宁朝夕比他大三岁,却看着与他同岁的模样,哪怕是现在披头散发都是美的。
孟长川不止一次夸过她漂亮,化妆品、名牌包包,给她买了不少,可是男人的忍耐和宠溺,都是有限度的,女人作的次数多了,忍不了了,男人就会走。
“我真的烦你了,咱俩好聚好散吧。”
“你跟我前男友没什么两样!都是交往的时候对我好,然后倦了累了就把我抛弃了。”
“宁朝夕,好好想想你自己身上的问题吧,我对你还不够好吗?可是你是怎么对我的?感情是相互的,我也需要被人爱的,而不是我一直爱你。”
爱了三年了,他的付出并没有收到同等的回报。
“我也爱你啊!这三年我给你买的东西也不少啊,我为了你天天保养皮肤啊,你说想要孩子,我还为了你调理身体,你怎么能说不要我就不要了?”
“你真的在备孕吗?”孟长川忽然问。
“我——”宁朝夕忽然卡壳了。
她还年轻,其实没那么快想要孩子,孟长川给她买的保养品,她嘴上敷衍着会吃,其实根本就没吃,都丢垃圾桶了,有的则是过期了。
但是宁朝夕没想到,孟长川会知道这件事。
“这件事你听我解释,我——”
“好了!分手就是分手了。”孟长川的眼底闪过一抹疲软。
那句“始于颜值,毁于三观”的话是对的。
他和宁朝夕家世、背景各方面都非常契合,奈何两个人的性格差距太大,很难磨合。
这样的生活注定累,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也注定没有长远的未来。
“行啊,分手了那就痛快散伙,我这么好看,我也不是没人要的。孟长川你别后悔!”
宁朝夕哭着跑走了。
翌日孟长川有个饭局,要陪客户吃饭。
约定的地点是在一家五星级饭店,在场的除了他,还有几个西装革履的老总。
不一会儿,盛达集团的部长也来了,顺势而来的还有陆绵绵。
绵绵的部长是个老外,名叫Alan,体型微胖,中文不是很好,所以绵绵是过来做翻译的。
大家伙都落座,不一会儿的功夫,人都来齐了。
坐东的是府东公司的徐杰:“来,各位都是老客户了,照顾不周的话,多多担待!”
“……”绵绵伏在Alan身旁,小声地把这句话翻译成英语给他听。
Alan点点头,表示自己听明白了。
目睹这一幕的孟长川抿了抿唇线,陆绵绵离那个老男人很近,不知怎的,他心里有点不太舒服。
又想起了把手搭在陆绵绵肩膀的那个老外,她一个不争不吵的小女人,倒是格外招老男人喜欢呢。
正想着,一杯白酒放到他面前。
在座的属孟长川年纪最小,他自然是要敬酒。
“我第一杯酒,先敬徐总。”孟长川端起酒杯站起身来。
一杯酒下肚,姿态干脆利索。
“第二杯,我敬Alan部长。”
Alan是个不能喝酒的人,看向陆绵绵,陆绵绵身为下属,便替Alan喝了。
孟长川可算是明白了,这个部长叫陆绵绵过来,就是替他挡酒的。
接下来孟长川又喝了好几杯酒。
胃不太舒服。
他是空腹直接喝酒的,没有吃菜,有胃病的他,现在胃部火烧火燎的难受。
绵绵附在Alan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话,Alan点点头,摆出一个允许的手势。
孟长川准备喝第六杯酒了——
下一秒,酒杯被从高空之间夺去。
陆绵绵在笑,环顾四周,随即解释道:
“抱歉各位总裁,孟总前不久得过急性胃炎,不能喝太多酒,这杯酒我奉我们部长的命,替他喝了。”
“是的,孟是我的朋友,我很关心他的身体!”
伴随着Alan话音的落下,陆绵绵已经仰头,一饮而尽,只要不是烈酒,她喝一箱都没事。
“哈哈小姑娘,你不问问人家同不同意就替他喝,这是不礼貌的行为啊。”一个部长笑着道。
“我再自罚两杯可行呢?”绵绵的笑意不减,酒桌之间的推杯换盏,商场之人都懂。
闻言,大家伙都拍手叫好。
谁不喜欢看女人喝酒呢。
孟长川心里不是滋味,扭头正好看见绵绵干净白皙的脸颊。
她不是温柔的女人类型,可能是因为周身清冷的调调,不常笑,给人一种厌世嫉俗的疏离感,但眉目轻皱之间,有一抹绝杀的凛冽之色。
“好了,一杯就够!大家也别难为女孩子了。”坐东的徐杰主动开了口。
徐杰不喜欢男人在饭局谈事的时候,女人成了中心,更不喜欢看女人一个劲喝酒。
绵绵得到敕令,坐下了。
几位老总都是通情达理的主儿,接下来并未难为孟长川。
从饭店出来,暮色已沉,海城的夕阳格外漂亮,同天际的云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亮丽斑驳的风景线。
绵绵要上部长的车,反被孟长川拉住了。
夕阳的光影在这个男人墨黑的发顶落下一层不真实的虚晃。
“我送你吧,顺路。”他声音难得很软,含着几分不明显的愧疚。
她摇摇头,“不用了。明明就不顺路。”
“咱俩住同一所小区,我的楼跟你是斜对面,怎么不顺路?”
他今天格外执拗,“走吧。”
“心不顺路。”绵绵笑着道。
心不顺路?
孟长川哼了哼,“喝醉了是吗?走,你今天替我挡酒了,我理应送你回去,还你的人情。”
他三次执拗,绵绵没再推脱。
绵绵的部长招呼着孟长川说了两句话。
孟长川说“好,放心。”
绵绵坐在副驾驶座,扭头看着窗外的火烧云和排排而过的树木,两只手搭在大腿上面放着。
“如果今天别人替你挡酒,你也会送她回去吗?”绵绵忽然问。
“应该吧,我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你知道。”孟长川拐了个弯,单手开车,淡淡说道。
然后绵绵什么话都没说,她把头低下了。
一路无言。
车厢内渲染开来不真实的难过和悲伤,不明显,像是雾气在浮现。
到了小区门口,绵绵道谢,要下车。
听她声音不太对劲,孟长川的手搭上她的肩膀,把她的身子扳过来。
“你……哭了吗?”他瞧着她通红的眼睛,心里有点闷。
“没有。这是不小心粘在眼睛里的酒。”
“酒?”
孟长川觉得好笑,手指擦过她眼角的泪,放到唇边舔了舔。
咸咸的、苦涩的味道。
“苦酒?”
因他这个随意做出的动作,让陆绵绵挑了眉。
“你越距了。”
“什么意思?”
“……”绵绵没有解释,脸颊燥热,被他碰过的眼角要烧着似的,心乱如麻,然后不带表情地推开车门下了车。
她快步地走,步伐踉跄歪扭。
陆绵绵。
别让他吃定你。
不然你真的就完了。
一遍遍对自己这么说。
走得太快,脚崴了一下。
陆绵绵叹了口气。
诸事不顺,从遇到孟长川之后。
将不舒服的高跟鞋脱下来拿在手里,打算往前走,下一秒被人打横抱起来。
绵绵看到孟长川分明俊逸的下巴,干干净净的,没有胡茬,就如同他身上清爽好闻的荷叶香气。
“我现在是单身,所以可以抱你。”他又强调一遍自己是单身的事实。
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在她面前强调好几次。
“住几楼?”
“三楼。”
“钥匙带了吗?”
“嗯,我自己开门就行。”
全程两句话的交流,孟长川将绵绵放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来绵绵的单元楼,他只知道绵绵住在他家楼的斜对面,不知道她住在几层。
绵绵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门。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很晚了。”绵绵头也没回,手里攥着钥匙要关门。
孟长川觉得好笑,伸出一条胳膊搭在墙上,微微弓着腰,落魄地挡在她身侧。
“你就不会撒个娇,说什么我脚疼,进来帮我上个药,或者说你寂寞孤独冷,进来陪陪我这种话吗。”
“孟长川。”
绵绵很少连名带姓这么叫他的名字。
这次她语气里的慎重和严肃,让他愣了一下。
“怎么了?”
“我跟你是什么关系?”
“朋友啊,怎么了?”
“所以作为普通朋友的我,邀请一个普通朋友深夜来家做客,合适吗?”
“我……”
他被她的一句话说到语塞,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再见。早点休息。”绵绵说完把门关上了。
孟长川走出绵绵的单元楼,秋天的凉风吹得他下意识裹紧了胳膊,重重叹了口气。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直男。
可是刚刚的行为,还有对话,确实……挺直男的。
……
翌日,孟长川上午没事情,一大早买了点补品和保养品,去拜访宁朝夕的父母。
宁朝夕的父母住在他对面的楼,宁朝夕的父亲是搞房地产生意的,很有钱,给自己和夫人买了一栋楼,然后又单独给宁朝夕买了一栋楼,分别是上下两栋。
宁朝夕的父亲出去了,只有宁朝夕的母亲在家。
“你和朝夕的事情我听说了,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宁朝夕的母亲名叫姜丽,保养得很好,五十多岁的女人,隔段时间便去做SPA,去打美容针,看着就像不到四十的模样。
“很抱歉阿姨。我和宁朝夕,没可能了。”
“孟长川,你知不知道一切不以婚姻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知道。但是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有些人试过之后,才知道合不合适,我不想我和宁朝夕结婚之后,只能面对离婚的下场。”
闻言。
姜丽冷笑……
“好,好!这是你说的,孟长川,你别后悔!”
有其母必有其女,姜丽和宁朝夕的脾气差不多,双方都是很强势的女人,也很高傲,有种目中无人的架势。
“我们宁家条件不错,我女儿又长得这么标致,你不娶,还有很多男孩要。”
孟长川点点头,态度放得恭敬,“真的抱歉让您二老也跟着我们操心,我父母那边,我会自己亲自说。”
“嗯,你们自己家的事儿,我们宁家是外人,自然不好掺和。”
要结婚的时候是亲家,现在分手了,便是外人了。
姜丽的话字字珠玑,孟长川不是傻子,自然知道现在姜丽看他处处不顺眼。
“若是您想要什么补偿,我都会给,这三年是我负了宁朝夕。”
“不必了,我们宁家不缺这点补偿,倒是你们孟家,以后别占我们宁家什么便宜才是。”
“您放心,肯定不会。”
姜丽这话着实有点气人,不过孟长川不显山不露水,他的话都说明白了,东西也送了,很快告辞离开。
晚上孟长川没有应酬,开车回小区,手机响了,宁朝夕那边声音嘈杂。
“你今天去找我妈了?”
“嗯,都跟你妈说明白了,我父母这边,我明天去说。”
“我跟朋友喝酒了,我自己回不去了,你来接我吧。”
“我没空。”孟长川说,“我们已经分手了,不要再依赖我了宁朝夕。”
“长川,你就来接我最后一次吧,好不好——”宁朝夕撒着娇。
“宁朝夕,我们已经分手了。”
孟长川揉捏着发痛的眉心,声音冷淡。
电话那端是宁朝夕咯咯咯的笑声,也不撒娇了,“好啊,没关系!你不来接我,还会有别人来接我的,你也知道我很受欢迎,我长得这么漂亮。”
“是,你最漂亮了,行了吗?”
孟长川说完主动挂了宁朝夕的电话。
他很少主动挂宁朝夕的电话。
在他眼里,宁朝夕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她和他一样都是天蝎座,俗话说一山不容二主,他愿意宠着她,做她背后任劳任怨的男人。
但是现在听她说话,他就满心烦躁。
为什么陆绵绵从来就不会无理取闹?
孟长川愣了一下。
然后就笑了。
想她做什么呢。
车子停到小区门口了,他又转了个弯去,打算找兄弟喝酒。
给江源打电话。
“兄弟,出来喝酒。”
“忙。”
“忙什么?”
“陪老婆。”
“呵。”孟长川把电话挂断了,又给纪新宇打电话。
纪新宇是他的同事,俩人在公司的关系不错。
“我今天不陪你喝酒了,”纪新宇说道,“我刚刚和客户喝完,现在想吐。”
“那算了。”
没人陪,孟长川也不想去喝酒了。
“哎对了,你是不是认识陆绵绵来着?”纪新宇忽然问道!
闻言。
孟长川的眉头往中间蹙拢,“问这个做什么?”
“你给我她的联系方式吧,今天酒桌上她也在,小姑娘长得水灵灵的,看着年纪不大,不过酒量倒是一顶一的好,我对她印象不错,听说她没有男朋友。”
“我没有她联系方式。”孟长川说完把电话给挂了。
他有点烦躁,掉头要回自己家里乖乖躺着,不经意一瞥,瞄到街对面一抹熟悉的身影。
陆、绵、绵。
此时此刻,绵绵正一屁股坐在一家馄饨店的门口,扶着旁边的大树吐了起来,看上去颇为难受的样子。
“哎哎,你谁呀,别在我家门口吐啊!”店老板不乐意地走出来。
“抱歉了,这是我朋友,麻烦您清扫一下。”
孟长川掏了一百块钱递给老板娘。
老板娘这才没说什么。
孟长川扯着绵绵的胳膊,叹了口气把她拉到一边。
吐了酒,绵绵清醒不少,凛冽的秋风刮在脸上生疼,入目可及的男人,月色之下清透的一张脸,儒雅干净的气质除了孟长川还会有谁。
此刻,孟长川正打量着她,眸光幽深。
“别看我!”
绵绵第一次这么慌乱,抬手挡住自己脸,侧了过去。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我今天忘记化妆,你别看我了……”
她声音闷得沉,像是将下未落地的雨点。
“哦,你没化妆么,我感觉没什么区别。”
“不好看……我很丑。”
“那我倒要看看。”
刚刚他还真没在意。
绕到她一侧看了看,见她飞快将脸别到另一边去,孟长川笑了笑,“还行,跟你化妆差不多,至少能看。”
她本身五官底子也不差,属于清纯干净的女孩类型。
“你怎么会在这?”她不看他,嗓音清冷地问道。
“刚好路过,没人陪我喝酒,我准备回去。”他说着,轻轻拍了拍她瘦削的肩膀。
绵绵的骨架不大不小,165,只有94斤,胳膊细细的,肩膀也没有肉。
“你等着我,我去旁边的便利超市给你买瓶水,你喝点能好受点。”
“好。”
“……”孟长川去买水了。
从便利超市出来之后,大树下的女孩已经不见了,环顾四周,哪里都没有陆绵绵。
正打算给她打电话问问,绵绵已经先一步给他发信息了。
“我打车回去了,不麻烦你了。”
孟长川攥了攥手里矿泉水瓶,拧开盖子,自己喝了两口。
水太凉了。
喝起来不舒服。
……
孟长川这一晚上没怎么睡好。
一个女孩,瘦瘦的,孤立无援在大树下吐酒的模样,孟长川的心里酸楚,他的脑子里一直回荡着这个画面。
清晨的阳光明媚,离开家之后在路上开车,孟长川给陆绵绵打了通电话。
“昨天没事吧?”
“没什么,就是这两天酒喝多了,胃难受。”
“少喝点,女孩子。”他皱了眉。
“嗯。”她嗓音淡淡的,仿佛永远都这样波澜不惊的。
孟长川卡壳了。
她这么冷,搞得两个人之间,一点共同话题都没有。
“陆小姐!”一道不陌生的嗓音钻进了听筒。
孟长川愣了下,这声音怎么那么像是……
纪新宇??
“没事的话我先挂了,我这边还有客户。”
说完这句话,陆绵绵就真的挂了。
孟长川对着手机,英挺的眉皱得更深了。
他的公司和陆绵绵不顺路的,不在一条街上,可也不知道自己抽哪门子的疯,硬是要开车过去瞅瞅。
然后他看见了门口的纪新宇和陆绵绵一同进了公司。
从孟长川这个角度,看不清楚陆绵绵的表情,但纪新宇是笑意满面的。
孟长川抿着嘴唇,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这种行为,像个捉奸的丈夫似的。
开车走了。
孟长川下班之后回了一趟家,他和宁朝夕之间的事情,必须要说清楚才行。
父母亲都在。
他的姐姐孟蓁蓁也从美国回来了。
“混账东西!”
孟长川的父亲孟光弘甩了他一巴掌。
“当初说要娶人家的是你,整个海城都知道孟宁两家要风光大办婚礼,现在你说不要人家就不要了,你常年居住在国外,是不是连最基本的担当和责任都忘记了?”
“对不起父亲。”
孟长川声音沉沉的,他的家教很好,哪怕是对父亲也会恭敬道歉。
“我想过了,与其结婚之后因为无休止的争吵离婚,倒还不如不要结婚。”
“那当初做什么去了?为什么当时义正言辞说要结婚?”
因为当时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这句话在心里面浮浮沉沉,孟长川并未说出口。
“混账,回答我!”
孟光弘一巴掌又要甩过来,被孟长川的母亲宋铃拦住了。
“别打孩子了,打一下就够了啊!”
“……”孟光弘收了手,脸色依然铁青如山。
“你跟我过来。”
孟蓁蓁拉着孟长川进了卧室。
砰,把房门关上了。
同父母之间毕竟有代沟,而她今年30岁,比孟长川大了五岁而已,姐弟之间有共同话题。
“你真的要和宁朝夕取消婚约?”
“恩。”孟长川的脸上有五个巴掌印,并不妨碍他的俊美,他说话的嗓音淡淡。
“那你想过宁朝夕吗?我记得她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因为她前男友劈腿,所以得了抑郁症不是吗?”
闻言,孟长川的眼神动了动。
“两年前,她的抑郁症已经痊愈了。”
“当年她得了抑郁症,那是她最黑暗的一段时光,陪她度过难关的人是你,现在你把她抛弃了,你保证她的抑郁症不会复发吗?!”
“她现在情绪还算稳定,没有什么异样,应该不会复发了。”
“那你是不知道,抑郁症是有潜伏期的,就像狂犬病一样,现在她没表现出来,只不过是因为你没刺激到她,她心里对你有期待和念想罢了!”
“我和别的女人睡了,这算刺激吗?”
“你——”孟蓁蓁愣了一下。
很难想象这种事情,竟然发生在自己弟弟身上。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长川,你可不是乱来的人啊!”
孟家的家教很好,无论是她还是孟长川,都是懂礼教约束的人,断然不会违背底线。
“你背叛了宁朝夕?!”
“分手之后睡的,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姐我的事情,你让我静静吧。”
“怎么,现在对我都不愿意坦诚了吗?你是有多喜欢你睡的那个女孩?”
“我不喜欢她。”
脑海中浮现出陆绵绵的脸,孟长川皱下眉说道。
“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唉……”
见他明显不愿意多说,孟蓁蓁叹了口气。
弟弟大了,已经不是从前的小孩子了,有很多事情,她作为姐姐管不着了,也管不了了。
“算了,你也是成年人了,有些话我多说无益,幸好你和宁朝夕还没有领证,婚礼取消的事情,我会帮你和爸妈好好说的,爸的脾气你也知道,暴躁一时,过了这一阵就好了,你就甭担心了。”
说着,孟蓁蓁想要踮起脚尖摸摸弟弟的头发。
可是已经摸不到了。
心情顿时惆怅起来,这才感慨他真的长大了,高了,模样愈发俊俏了,再也不是小时候那个玩一身泥巴躺她床上睡觉,被她揍一顿的小屁孩了。
“脸疼不疼啊?”
“不疼。公司还有事,我走了。”孟长川将钱包收好,转身出去了。
客厅里面孟光弘不在,只有他的母亲在沙发上坐着。
“你快走吧,你爸去洗手间了。”宋铃对自己的儿子使眼色。
孟长川对宋铃鞠了一躬。
“妈,对不起。”
“傻孩子,对你妈还这么客气做什么?赶紧出去吧,不然你爸现在气头上,等会看见你,保不齐一顿揍你!”
“……”
孟长川走了,没多久,就收到孟光弘发来的信息。
“别以为你走了就完事了,最近你的信用卡、你的账户,我都给你停了,这个家你别回了!你名下的房子,钥匙我也没收了!反正你长本事了,不把孟家的面子放在眼里,我懒得管你了!你自生自灭吧!”
“……”孟长川脸色一沉。
孟光弘只是取消了他的信用卡,却没有取消他在公司经理的位置。
这是表明了留了一步的余地,目的就是想让他找宁朝夕和好。
电话的响声在瞬间拉回了孟长川的思绪。
“爸说断绝你的经济来源,你别管他,我手头有钱,我给你定了一家五星级的酒店,离公司挺近的,这几天你就住酒店吧,等爸气消了你再回来。”
孟蓁蓁打来的电话。
毕竟是亲姐姐,孟蓁蓁想得很周全。
孟长川说好。
……
“你先在这家酒店住,一个周的房钱我都付好了。”
孟蓁蓁将一张房卡交到孟长川的手里。
孟长川刚接过,孟蓁蓁的电话响了,身为公关部的部长,孟蓁蓁很忙。
“喂?你好,我是孟蓁蓁。”孟蓁蓁走远了去打电话。
单手抄兜站在原地的孟长川,百无聊赖环顾一圈。
在光影绰绰间,随即,他看到了陆绵绵。
正在和酒店前台攀谈的陆绵绵,穿着黑色制服,丝袜,整洁又干净。
陆绵绵很瘦,身材均匀,两条腿笔直修长,像是现在,将头发都盘起来,显得她的鹅蛋脸很精致,皮肤挺白的,表情却是公式化的淡然。
孟长川在打量着她。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他不好意思咳嗽两声,许是觉得这般打量人家有些尴尬。
高跟鞋的声音渐行渐近,绵绵在孟长川的面前站定了,眼底含着三分似真似假的讶异。
“你来见客户吗?”绵绵先开了口。
“不是,我试试酒店的床睡着舒不舒服。”
这个借口刚脱出口,孟长川暗自腹诽懊恼,嫌弃自己的借口蹩脚。
“那,祝你试得愉快。”
“你呢?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部长喝醉了,我给他定了一间房,送完他我便出来了。”陆绵绵说着,抬腕看表。
“怎么,看你这么着急,莫非是有事?忙着和纪新宇约会?”他单手抄着口袋,嗓音掺杂上了他自己也没听出来的酸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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