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山和我的婚礼来了近百人。
最大的饭店都坐不下来庆祝的客人,叔叔婶婶从家搬出凳子,一定要跟着庆祝这桩喜事。
我和傅青山笑着给每个来的人送小礼物,顺带叮嘱最近新的改革政策。
爸爸坐在里屋,身边的妈妈一直在哭。
刘婶不知怎么安慰,只能一个劲给她塞虾片:“别哭了,青山一定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你再哭我都忍不住了。”
傅思恬坐在楼上,看到霍延州第一时间跑到我这边:“他来了,后面跟着好凶一个男的,听局里的人说,好像是其他县杀人犯逃过来的。”
我点头,要走时被傅青山拦住了。
他表情比昨晚还要难看,黑眼圈下的粉厚到能砌墙。
“算了吧。”
他哑声哀求。
“还是搬家好不好?
我偷偷带你走,什么非议都不会听到。”
“傅青山,”我警告道,“这里是我的家乡,我的根,我发誓要发展成一线城市的地方。”
“没有人能让我离开,你不行,霍延州更不行。”
“我是这里的妇女主任,我亲口要告诉他,法律之下,没人会是例外。”
甩开他的手,我端着酒杯,在每一桌停下。
直到发现杯子被人换过,我不动声色地走到霍延州身边,叫傅思恬迅速分了一半给他。
“谁邀请你来的?”
看着他喝下酒后,我让人将他叫进里屋。
“老婆结婚,老公还不能来看看了?”
霍延州喝了不少酒,他醉了之后,语气更加不善。
“姜萝,你真的觉得傅青山会喜欢你吗?”
注意到我盯着窗外的傅青山傻笑,霍延州突然推翻屋里的桌子。
“明明和你过五十年的人是我,现在你却只看着这个陪你仅仅五年的人?”
我不满,叫他把桌子扶起来。
“我喜欢傅青山怎么了,我们又没爱过彼此,重来一世,换个活法也很好。”
霍延州醉了,“不,你爱过,你亲口说过,你想再陪我过一世。”
“那不是爱。”
我抓起地上没砸碎的瓶子,用尽全力摔在他的头上。
“我只是可怜你。”
“可怜你只能用自杀才能换来和江青染在一起的机会,可怜你除了村里的孤儿没人愿意嫁,可怜你为了不知哪来的杂种,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亲女儿。”
再一次,我被他掐在身下,挣扎中在他手背抓下道道血痕。
“你不知道吧...自从知道你和江青染关系很好,我前世每年...都会去给她扫墓。”
“我见过她的父亲,他告诉我,江青染是回城一年后才生的儿子。”
“那根本不是你的孩子,霍延州,你身边没人真的爱你。”
被霍延州用酒瓶狠狠砸上脑袋的瞬间,我听到有人撕心裂肺地喊我名字。
傅青山的声音让人安心。
霍延州流氓罪证据确凿,被判下死刑。
他被送进监狱当天,江青染亲自来送行。
她强装不舍:“延州,你死后,我会让人把你的肾脏给我,你和我在一起这么多年,我们一定是最契合的!”
霍延州大叫不要。
“我必须完整地死,我要重生,再来一次,我一定会弥补和挚爱的遗憾!”
没人搭理他,傅青山摘除霍延州的肾脏,却拒绝为江青染进行手术。
“器官移植只有国家最顶尖的医生才能做,你应该带着这颗肾脏去大城市,只要在24小时之内移植就行。”
这24小时仿佛江青染的催命鼓。
她一路惊心胆战,还没到站,就活活吓死在了绿皮火车。
那天,我和傅青山种下的龙眼熟了满山。
从前连糖都吃不起的穷县,评为新的省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