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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家小姐重生,掏空家产去随军全局

宋柚柚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全文架空,脑子寄存处,主打一个看的开心~)“她都已经出嫁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们是去逃命的,本来船票就紧俏,你还带她不是给咱们添乱吗?”“我看还是应该带我表哥去香江,他力气大,路上还能帮咱们,带黎醉去,只会添麻烦。”黎醉眼睫细微颤抖几下,耳边的声音让她一时恍然。她不是死了吗?这是哪?睁开眼,模模糊糊看到几个身影。是她后爸一家。他们正商量逃去香江的事,这不是……六几年的事吗?上头政策收紧,不少资本家都被抄了家产。黎醉的后爸胡锦明察觉到风向不对,准备变卖家产,还暗中找人买了偷渡去香江的船票。后妈和妹妹觉得她已经出嫁,她应该滚去西北随军,而不是占用一张船票,随他们一起去香江过好日子。想到这些,黎醉猛地睁开眼睛。她竟然重生了...

主角:黎醉胡锦明   更新:2025-06-07 01: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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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黎醉胡锦明的其他类型小说《资本家小姐重生,掏空家产去随军全局》,由网络作家“宋柚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全文架空,脑子寄存处,主打一个看的开心~)“她都已经出嫁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们是去逃命的,本来船票就紧俏,你还带她不是给咱们添乱吗?”“我看还是应该带我表哥去香江,他力气大,路上还能帮咱们,带黎醉去,只会添麻烦。”黎醉眼睫细微颤抖几下,耳边的声音让她一时恍然。她不是死了吗?这是哪?睁开眼,模模糊糊看到几个身影。是她后爸一家。他们正商量逃去香江的事,这不是……六几年的事吗?上头政策收紧,不少资本家都被抄了家产。黎醉的后爸胡锦明察觉到风向不对,准备变卖家产,还暗中找人买了偷渡去香江的船票。后妈和妹妹觉得她已经出嫁,她应该滚去西北随军,而不是占用一张船票,随他们一起去香江过好日子。想到这些,黎醉猛地睁开眼睛。她竟然重生了...

《资本家小姐重生,掏空家产去随军全局》精彩片段


(全文架空,脑子寄存处,主打一个看的开心~)

“她都已经出嫁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我们是去逃命的,本来船票就紧俏,你还带她不是给咱们添乱吗?”

“我看还是应该带我表哥去香江,他力气大,路上还能帮咱们,带黎醉去,只会添麻烦。”

黎醉眼睫细微颤抖几下,耳边的声音让她一时恍然。

她不是死了吗?

这是哪?

睁开眼,模模糊糊看到几个身影。

是她后爸一家。

他们正商量逃去香江的事,这不是……六几年的事吗?

上头政策收紧,不少资本家都被抄了家产。

黎醉的后爸胡锦明察觉到风向不对,准备变卖家产,还暗中找人买了偷渡去香江的船票。

后妈和妹妹觉得她已经出嫁,她应该滚去西北随军,而不是占用一张船票,随他们一起去香江过好日子。

想到这些,黎醉猛地睁开眼睛。

她竟然重生了。

想到前世,她是沪市赫赫有名的资本家黎家之女。

外祖黎港讲究门当户对,逼迫她妈黎瑶跟不爱的人结婚。

结婚后生下黎醉,她亲爸就死了。

黎醉五岁这年,她妈对胡锦明这个凤凰男一见钟情,寻死觅活非要嫁给他。

黎港劝不住,就让胡锦明做了上门女婿。

谁都没想到,整个黎家,全都毁在了胡锦明手中。

外祖黎港白手起家,扶持革命,捐楼捐地,是有名的大善人,却被胡锦明下毒谋害,惨死家中。

外祖死后,胡锦明掌握黎家经济命脉,小三上门,逼死她妈。

小三堂而皇之上了门,幼小的黎醉无法反抗,她的好日子彻底到了头。

在这个用黎家血汗钱堆出的家中,黎醉反而成了那个局外人。

她被欺负,被嘲笑,被挤兑。

若不是她妈给她留下一笔钱,她早就已经饿死在了这栋别墅里。

这个时代,资本家的孩子本来就不受待见,回到家里还要被冷眼相待,黎醉渐渐变得沉默寡言,懦弱胆小。

后来,妹妹与首长家的军官儿子顾烬订了婚。

结婚前夕,得知首长家可能要被下放,顾烬也被停了职,妹妹二话不说闹着要退婚,胡锦明却不想与首长家撕破脸皮,怕他们哪日平反,得罪大人物,就拿着黎醉的户口本,帮她跟顾烬领了结婚证。

前世,黎醉跟顾烬刚领完结婚证,和顾首长一家面都没见到,他们就被下放到了顾烬当兵的地方,西北宿城。

大西北那地方多苦,风沙大,气候干燥,根本不是黎醉能承受得住的,她百般哭求,不愿去,主动拿出她妈留下的一小半财产,这才得以在家中又住了几年。

如今家里出事,后爸一家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黎醉赶去大西北。

前世的黎醉不能接受,跪在院中求了胡锦明三天三夜,膝盖都跪烂了也没换来他们的心软,反而觉得她烦,设计她跟凤凰男乱搞男女关系。

凤凰男沈驰是黎醉前世的心上人,在她被胡锦明一家三口不待见时,只有沈驰对她好。

黎醉以为沈驰是她的救赎,实则……沈驰就是眼红她的钱,从她手里不停骗钱花。

被胡家的人一设计,沈驰被带走,立马就出卖了黎醉。

说黎醉是万恶的资本主义,说她喜欢小资生活,是走资派!

这脏水往黎醉身上一泼,她直接就被带走。

暗无天日的牢里,她被折磨了整整七天,手指甲都被针挑起来,每天疼得痛不欲生,但黎醉没认罪。

七天后,黎家被查。

上头知道她外祖当年对国家的贡献,把她从牢里接出来。

这时候,胡锦明他们已经跑了,卷家产偷渡到香江,还找到依靠的黑大哥,过上了美滋滋的富贵生活。

无依无靠的黎醉被送往西北她男人身边。

这时的黎醉,已经被折磨的苍老许多,到了西北,以为日子会好过些。

但她跟沈驰的事,已经传到这边,顾烬觉得她厌恶他,主动疏离她,甚至在她刚到,就打了离婚报告。

还有领导家的女儿,时刻盯着顾烬,不停在顾烬面前说黎醉喜欢别的男人,传假话,说黎醉让他滚远点。

顾烬知晓后,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基本住在部队里,家属院一次都不回。

她死前,是被顾领导家的女儿骗到了山里。

到了山里,黎醉被蓄势待发的野狼咬住,活活撕碎进了狼肚子。

想到前世那凄惨的下场,黎醉胸口一股憋胀之气。

收回思绪,黎醉坐直了身子。

她冷不丁起来,将还在商量要把她抛弃的胡家三人吓得一激灵。

“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黎醉眼底一片冷漠。

“在你们算计将我扔下来的时候我就醒了。”

胡锦明脸色微有些僵硬。

他劝道,“醉醉啊,我们去香江是逃命的,你已经出嫁,去西北找你男人肯定能过好日子,何必要跟着我们?”

“确实,你说的有理。”没有跟前世一样心灰意冷,缠着他们带自己一起走,黎醉目光冷淡。

她如今去西北,确实能过好日子。

因为顾家已经平反,顾烬在西北也复了职,还凭借自己的本事,成了团长。

当然,这些胡家人无需知道。

胡锦明一愣,“你想通了?”

“是,我想通了,我要去西北找我男人。”

在场几人都一脸诧异看着她。

这还是那个窝囊废黎醉吗?

前世她死后,魂魄没散,看到顾烬为了找她,只身闯入野狼谷,看到她的尸骸后,痛不欲生,她才知道,原来顾烬心里是有她的。

只是误会太多,生生让他们走散了。

这一世,黎醉不想再跟他分开了。

她想跟他好好过日子。

胡锦明生怕黎醉反悔,忙不迭就去找人给黎醉准备介绍信。

交代完黎醉好好收拾,胡锦明带着陈秋梅胡穗穗走了。

黎醉知道,他们这是准备去找人来转移家产了。

等胡锦明他们一走,黎醉起身,去了别墅地下室。

地下室平时用来堆不用的家具,这里面藏着一个保险箱,里头有她外祖父留给她的传家宝。

前世她闹着不愿去西北,被送走前伤心欲绝,根本没记起这件事。

地下室里光线昏暗。

黎醉提着灯,模糊瞧见里头堆放的家具。

这些都是她外祖传下来的,那个年代,这种老上海民国派红木酸枝家具,随便一套下来都得上万块。

要是能带走就好了。


她一点不想这些好东西便宜这一家子狼心狗肺的。

黎醉走到保险箱前头,看到那上头竟然有刀砍过的痕迹,看来胡锦明他们曾经想劈开这保险箱看看里头有什么,但显然失败了。

她绷唇,用密码锁打开保险箱。

里头就一个小的锦盒。

黎醉打开,看到一只羊脂玉手镯。

色泽通透,捏在掌心,手感温润,令人爱不释手。

果然是外祖给她留下的好东西。

她将手镯戴上,一戴上,手腕一紧。

把黎醉勒得手腕直疼,她刚想把手镯取掉,就见那手镯竟将她手腕上的皮肤被勒破了。

皮破浸出一丝血迹,黎醉心里一惊,就见那血竟然被手镯给吞了。

一股热流从手镯里流淌出来,沿着她的伤口,钻入她体内。

黎醉一个恍然间,眼前不再是破旧的地下室,而是一片黑土地。

远处层峦叠嶂,绿树成荫。

轻雾缭绕。

空气格外清新,还萦绕着花香。

黎醉有些惊奇,她往前几步,竟瞧见了一处泉眼。

泉眼中流淌而出的泉水,清澈见底。

黎醉下意识往前几步,掬起一捧水抿了口,味道甘甜,喝下去浑身舒畅。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灵泉空间?

那她外祖留下的这些好东西,岂不全都能带走了!!

黎醉很兴奋。

她在心中默念出来,转眼就从空间里回到地下室。

看着满地下室的好家具,黎醉眼角泛红,鼻尖都有些酸涩。

没想到外祖竟然给她留下这么好的东西。

有了这空间,她不仅能把这些家具带走,还能把胡锦明准备转移到香江的家产,全都给带走!

这些年,吃着他们黎家的,喝着他们黎家的,却对她这个唯一的黎家血脉百般苛待。

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

距离他们卷家产跑路还剩五天,他们想要抛弃她去香江,她偏不让他们如愿!

黎醉将这满地下室的家具全都收进空间里。

混乱堆在一起的家具,进了空间,自动摆放整齐,不用黎醉再费心整理,这太合她这个强迫症的心意了。

收完地下室的家具,黎醉起身去了一楼。

黎家别墅里,吃穿用度,一切都是最好的。

这些全都是外祖给她打下的基业。

黎醉一点不犹豫,把一楼所有的珍贵花瓶,字画,镶玉石屏风全都收入空间。

她外祖和妈妈的相片被扔在抽屉深处,黎醉也找出来,放进空间。

楼梯扶手是镶金的,拆下来带走,不给他变卖掉换钱的机会。

收完眼前能看到的,她去找了把锤子。

抡着锤子走到胡锦明落锁的书房前,抬手就是一锤头下去。

书房打开,满墙珍藏的古籍范本,这可都是他外祖的心头肉。

一个不留,全都收进空间。

外祖的心头肉,由她守护!

书房里有个密室,这是黎醉曾经不小心瞧见的,她知道开关在哪,把密室打开,沿着长长的甬道往里。

找到开关打开,就见密室里面摆放着几十个大箱子。

她用锤子一个个把箱子砸开,看到里头的东西,即便有前世记忆,知道胡锦明带走了数以亿计的家产,却还是被眼前这一幕惊到了。

金灿灿的小黄鱼,几乎要闪瞎黎醉的眼睛。

她二话没说,把小黄鱼一箱箱往空间里送。

前世的她被查抄过后,她妈留给她的财产全都没了,吃了太多没钱的苦,这辈子她绝对不再受这委屈。

几大箱的黄金被送入空间,黎醉越想越愤怒,这些全都是她外祖留下的家产,前世却都被胡锦明给祸害了。

真是造孽!

她又捶开其他箱子,里头是珍贵的古玩字画,比摆在屋里头那些价格还要昂贵,这随便一幅唐代山水图,都能值几十几百万,这种好东西,给胡锦明算是全糟践了。

收走收走,全都收走。

她外祖喜欢倒腾手表,一整个柜子里都是昂贵的手表,可给了胡锦明戴上出去装逼的机会。

一柜子手表都收进空间,一条都不给他留。

收完胡锦明藏在密室里的私产,黎醉从里头出来,开始翻箱倒柜找票。

粮票,布票,油票,肉票,都是不可缺少的必备品。

得多屯点粮食放空间里,免得饿着。

黎醉把胡锦明囤在保险箱里的票都掏出来,不仅有粮票这些,还有煤票和蔬菜票等。

听说西北那边冷的很,煤票很重要,她得多换点煤,不然得冻死。

不管三七二十一,黎醉把胡锦明囤的票全都收入囊中。

收票的时候,翻出来厚厚一沓大团结。

黎醉把大团结往兜里一塞,起身去了她后妈陈秋梅的屋里头。

一进屋,就看到满屋子都是她妈曾经的东西。

那个床头柜,小时候黎醉闹着不睡觉的时候,最喜欢爬上去玩,她妈担心她,就会用软语轻哄她,“囡囡乖,快下来,别摔着喽。”

想到这些,黎醉眼圈一红。

这都是她妈的东西,陈秋梅一个都别想带走。

陈秋梅收好的行李箱子里,满满精美华贵的珠宝首饰。

其中有几条珍珠项链,是她外祖在拍卖行拍卖的,价格昂贵,黎瑶生前最喜欢。

满墙昂贵奢侈品包,外祖费劲心思才从国外给她妈弄回来的,拿走!

随便一件都要上千块的皮草,去了西北,肯定比那些布棉袄保暖,拿走!

黎醉心里憋着一股气,把满屋子属于她妈的好东西,全都收入空间。

还有陈秋梅花着黎家钱买的那些进口护肤品,还没开封,应该是准备带去香江,都给她收走。

西北那边肯定没有这些护肤品,为了防止她皮肤冻裂,多准备些。

收完陈秋梅的屋子,黎醉去了胡穗穗房间。

她的房间被打扮的很梦幻,是黎醉曾经的公主房,她妈亲手给她布置的,后来胡穗穗跟陈秋梅进了家门,她就被赶出这间公主房了。

一进去,就看到屋里摆放着两个大箱子。

她打开一看,这是胡穗穗准备的零嘴。

她贪吃,还挑,胡锦明给她买零嘴,都是整箱整箱的买。

生怕胡穗穗到了香江吃不到,准备了两大箱带走。

黎醉扒拉看看。

有大白兔奶糖,米花糖,红虾酥,黄桃罐头,她甚至还去先爆了爆米花准备带路上吃。

吃个屁,全都拿走!


胡穗穗收拾好的箱子里,还藏了许多新囤的进口卫生巾,这些到了西北肯定是买不到的,黎醉果断把卫生巾全都给收入空间。

将家里收得干干净净,只留一个空壳子后,黎醉出了门。

别墅里有两辆小汽车,胡锦明他们开走一辆,还剩一辆。

黎醉自己开着车就去了百货大楼。

下车前,她戴上面罩,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

进了百货大楼,直冲卖护肤品的柜台,把现货全都一扫而空,让人送到外头车上去。

生活用品那些牙刷牙膏什么的,都得多多的买。

听说西北前几年闹饥荒,人都吃不饱,洗头膏沐浴露这些,肯定不多,她得囤多点。

衣裳,鞋,内衣裤分别都买了几十套,黎醉怕到时候没有换洗的,买也买不到这些时兴的。

买完生活用品,又去食品区。

米面油票黎醉拿了许多,这会儿排队的人不多,她把能买的全都买完收入空间。

除此之外,黑豆红豆赤小豆,绿豆黄豆这些豆子,更是买的满满当当,黄豆还能做豆腐,打豆浆,也算吃喝不愁了。

调味品各样都得来一些,她不喜欢吃饭没味。

再整点速食,罐头之类的,如果到那边吃不惯,不至于饿肚子。

在百货大楼满载而归后,黎醉去了黑市。

到了黑市,她直冲卖药的小黑屋。

这里头有很多国外进口药,价格昂贵,不是寻常百姓能买得起的。

但这个年代的进口药药效好,万一去西北生病什么的,再去找药就来不及了。

布洛芬,安定,阿司匹林,这些就算是沪市的医院,也得有权利和关系才能买到。

黑市里的果然都是胆大包天,什么都敢卖。

黎醉把从胡锦明那儿弄来的大团结,花掉一大半,才买了十几盒,实在没货,只能作罢。

她又沿着入口处那家,买了许多新鲜大白菜,小白菜,油白菜,笋,红薯粉等……

空间里有地,她还买了种子,各种蔬菜水果的种子,等囤得食材吃完,不至于没着落。

买完种子,又去了鸡鸭鱼鹅崽,小羊仔和小牛崽。

人就是要多多吃肉,才会有力气。

将黑市从头到尾逛了一圈,凡她所到之地,都被一扫而空。

快出来的时候,黎醉看到两道熟悉的身影。

胡穗穗和陈秋梅。

“据说这个药好使的很,只要喝下去,一会儿就不省人事,到时候咱们把沈驰和她放到一起,定他们一个乱搞男女关系的罪名,黎醉就没法再跟着咱们去香江了。”

胡穗穗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一想到黎醉被毁掉,要眼睁睁看着她去香江过好日子,胡穗穗心里头就畅快的很。

陈秋梅点头,“行,那你把药拿好,今天晚上咱们请沈驰上门来吃饭。”

“我昨天就已经邀请了沈驰,妈,你就放心吧,咱们的计划肯定成功。”

等陈秋梅母女走后,黎醉这才从角落出来。

果真跟前世一样,她们母女两个嫌她拖累,想要摆脱她,把那个船票给胡穗穗的表哥。

想到胡穗穗表哥陈秋生一家,黎醉眼神一沉。

这些年,陈秋生他们没少从黎家偷东西,胡锦明纵容,陈秋梅帮衬,里里外外偷走了不少。

既然如此,那陈秋生家也去收一波。

还有沈驰,自从黎瑶离世后,沈驰从她手里要了多少东西?

今天让她陪着去买机械表,明天让她陪着去看小汽车,甚至连沈驰一家现在住的房子,都是黎瑶给黎醉留下来的财产。

反正她现在有空间,一个一个清算。

从她这里拿走的,全都得给她吐回来!

黎醉去买了胡穗穗说的药,这才开着小汽车到了陈秋生家。

陈秋梅一个小时前来他家,给他们送来了一小箱的小黄鱼,屋里头几个人都眼神贪婪盯着那小黄鱼。

“奶,咱们发了!等到了香江,咱们就能靠着这些钱发家致富,到时候我让你做富太太,做大地主!”

陈秋生她奶不懂什么资本不资本,只知道当大地主,虽然名声不好,但吃香的喝辣的,出事了还能逃去香江过好日子。

这谁不愿意当大地主?

“我孙儿真是有出息,有出息啊。”

一家子的人抱着那盒小黄鱼,左看右看,喜欢的不得了。

黎醉站在窗子外看了会儿,她捡起几个石头,朝着屋里头陈秋生的脑袋就砸了去。

陈秋生哀嚎一声,直接被砸晕了。

他奶跟他爸妈纷纷一惊,扭头看向黎醉这边,“谁!”

陈秋生他爸警惕站起身,走到窗子旁,刚准备看看是谁,又一个石头砸下来,正对着他后脑勺。

鲜血淋漓,滴答滴答往下。

陈秋生他奶吓得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她妈颤颤巍巍站起身,有人盯上他们家了,这么多小黄鱼,人为了钱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她忙起身,抱着小黄鱼忙不迭往外跑去,准备找陈秋生他姑,也就是陈秋梅。

屋里没了人,黎醉从门口进来。

陈家房子不大,但那些昂贵的花瓶字画却挂满摆满了房间。

这可全都是他们从黎家别墅偷来的。

一个不留。

陈家老太太喜欢珠宝,陈秋梅找到机会就给她送金手链金镯子,屋子里搜罗一阵,竟搜出许多来。

在陈家别墅转悠几圈,黎醉来到陈家给陈秋梅留的那间房前。

把门踹开,进去一看,箱子装的满满当当,全都是她外祖母离世前留下的嫁妆!

她外祖母身份贵重,当初嫁给外祖算低嫁,那时候的外祖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嫁妆里头随便一个簪子拿出来换钱,都是寻常人家一辈子花不完的。

这些嫁妆,前世黎醉一直没找到去了哪,没想到……没想到竟然都被陈秋梅给藏到自己家里了!

黎醉轻轻咬牙,把满屋子嫁妆全都收进空间。

想把她外祖母的嫁妆带走,休想!

陈家里外全都扫荡一空,甚至门上挂着的红灯笼,黎醉都给搜罗干净了,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走之前,看着被砸晕的陈秋生,黎醉微微眯眸。

她妈死之前,这个陈秋生就以胡锦明朋友的身份上过门,趁着人不在,对她妈起了不干净的心思,差点就毁了她妈名誉。

既然满脑子龌龊思想,她就替天行道,让他这辈子干不成那档子事。

从空间抡起一把短刀,手起刀落。

昏迷的陈秋生被疼得差点瞪大眼睛,黎醉举起尿壶往他脑袋上一罩。

把人彻底废了,黎醉这才满意离开。

开着小汽车往沈驰家走。

快到的时候,黎醉下来,远远就瞧见,沈驰爸妈正在送他出门。

“小驰,你爸说了,这是你最后一次跟黎醉见面,从她手里拿到学医念书的钱,往后就彻底断了,她毕竟是资本家小姐,成分不好,不能影响到你的前途。”


沈驰点头,“你放心吧,妈。”

是了。

前世她跟沈驰被陈秋梅母女俩设计前,沈家是准备送沈驰去学医的。

这时候时期敏感,没法正式考大学去学,上头很看成分,要想学医,不知道得托多少关系。

这其中要花的钱沈家不想出,都把主意打到黎醉身上了。

黎醉冷嗤一声。

一边嫌弃她成分不好,一边从她身上捞油水,这沈家可真能算。

没这么好的事。

她往前几步,把快要上黄包车的沈驰拦住,“沈驰。”

依旧乖甜的声音,属于前世的黎醉面对沈驰时才有的。

沈驰一扭头,看她来了,“你怎么过来了?我正准备去你家。”

“我听妹妹说,要请你跟你爸妈去家里一起吃饭,所以提前来跟你说一声,我后妈这个人很踩低捧高,要是你们穿太寒酸,她会瞧不起你们的。”

沈驰一怔,“穗穗没跟我说要带爸妈一起去。”

“什么?”黎醉脸色微变,“她肯定是想让你爸妈迟到,然后在陈阿姨面前丢脸,让我爸厌烦你们,逼迫我以后别再接近你,怎么能这样啊。”

一听黎醉这话,沈驰瞬间冷静不了了。

他虽然不想跟黎醉多接触,但学医的钱还得她出,要是胡叔叔不同意他们来往,财路就断了。

不行!

“谢谢你啊醉醉,我这就回去喊我爸妈一起收拾。”

“行,我回家等你。”

黎醉说完,扭头走了。

等到沈家一家三口都去了黎家别墅,黎醉从车里出来,从沈家后院僻静的小路进去。

这些年,她给沈驰添置了那么多东西。

为了看乒乓球锦标赛,沈驰缠着她给买了电视机,这会儿电视机多新鲜啊,也不是谁都能买的。

黎醉辗转找了不少人,才花大价钱让人从国外弄回来一台。

她都舍不得看,送去沈家。

以为沈驰是真正在意她的人,结果……都是狼心狗肺,都是有利可图!

上辈子她也是蠢,被这些浮于表面的关系迷惑,迫不及待想要寻求一个心安之处,却被人骗得裤衩子都不剩。

把电视搞进空间里,黎醉开始满屋子搜查。

她给沈驰买的机械表,足足八块之多,收走。

沈驰妈妈用的国外护肤品,全都是她买的,带走。

沈驰爸最喜欢的棋子,她找人用玉定做的,价格昂贵,弄走。

他们应该还没得到黎家可能要被查抄的消息,什么都没准备。

黎醉索性就一个屋子一个屋子搜,什么都不留,全都给搞进空间里面。

收完沈家,黎醉坐着小汽车,一路飞快赶回黎家别墅。

比沈驰他们坐黄包车过来还要快的多。

到了黎家别墅门口,刚好遇到回来报信的陈秋生他妈。

陈妈看都没看黎醉一眼,慌慌张张闯入黎家别墅。

“小、小妹!不好了——”

但她刚进了别墅里头,就傻眼了。

黎家别墅里,这会儿空荡荡的,像是被人洗劫一空了一样。

胡锦明沉着脸站在屋子中间。

二楼,胡穗穗的尖叫声传出来,“我的卫生巾呢?那可全都是进口的!都是孙叔叔孙阿姨出国给我带回来的啊!”

她哭着喊着从二楼下来,气得眼睛发红。

陈秋梅也从自己屋里头出来,声音都在颤抖,“我的护肤品,我那些首饰,珍珠翡翠玛瑙,都没了?家里是遭贼了?谁偷的!”

胡锦明站在那,脑袋一阵阵的眩晕,“咱们去香江要带的金条,都没了,还有那些古玩字画,价值连城,能保咱们一辈子吃喝不愁,老爷子在世时留下的表,都是奢牌的,全都没了。”

陈秋梅差点晕过去,她震惊的唇瓣都在抖,“都没了?那不是藏在书房的密室里头吗?谁会知道?谁能进去!”

胡锦明快疯了。

抬手摸着胸膛,“我也想知道,都怎么进去的?外头这些东西丢了也就罢了,密室里头是怎么进去的?”

“这贼太嚣张了,这可是咱们下半辈子的依靠啊,如今全都没了,必须报警!”

陈秋生他妈听到这些,她心里咯噔一声,“小妹,妹夫,咱们是不是被人盯上了?”

“今个我们在家,刚把小妹送来的小黄鱼打开,秋生就被人给砸晕了脑袋。”

“你——你胡说什么呢?”没料到陈秋生他妈会直接说出这事,陈秋梅脸色一阴。

“你往娘家送金子?”胡锦明锐利目光立刻扫向陈秋梅。

“没、没有,就是几条金链子,你知道的,咱妈喜欢这些。”

陈秋生他娘忙绷住嘴,没想到她妹夫不知道这件事,搞半天,是她小妹偷拿回家的啊。

“家里这么多东西都没了,咱们快点报警吧。”陈秋生他娘忙开口,转移话题。

胡锦明摇头,“不能报警。”

如今正是敏感的时候,要是他报警说自己丢失了数以亿计的财产,那就彻底完蛋了,会提早遭彻查,还会被带去喝茶。

不行不行。

“你们先别急,我去找私家侦探来查,定能把罪魁祸首找出来,敢偷我胡锦明的东西,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对,距离咱们去香江还有几天呢,不着急。”陈秋梅自我安慰道。

胡穗穗眼还红着,哭得梨花带雨,“爸,你可千万要查清楚啊,我那些卫生巾都是从国外带回来的,再买的话,还得等几个月。”

胡穗穗什么都能凑活,唯独是这卫生巾。

她也算是吃过细糠的人,再让她回去用那闷热难受的卫生带,她受不了。

胡锦明这会儿烦得很。

“行了,别哭了。”

他转身要出门,却见沈驰带着他爸妈来了。

沈家三人穿的光鲜亮丽,与这满屋子的狼藉,形成鲜明对比。

胡锦明眼神一凝,心头生出些怀疑来。

不等他开口,陈秋梅看到沈驰,想到她跟胡穗穗的计划,忙上前道,“沈驰,你们来了啊,家里出了点事,咱们要不出门去吃饭?”

“吃西餐吗,我记得你爸妈喜欢吃罗威饭店的菜。”

都这种紧要关头了,陈秋梅不担心自己家里进贼,还想请他们去吃饭,沈父沈母都觉得这事不对劲。

沈父一向谨慎,试探问,“刚才听你们说,要去香江?”


陈秋梅面色一僵,“你听错了,是湛江了。”

“穗穗她毕业了,非闹着出去玩一圈,我们就想着带她出去转转。”

这解释也不算勉强,沈父微微松口气。

“家里成了这样,没法招待,咱们先去饭店。”

沈父却凝眉,“不吃西餐,西餐是资产阶级的东西,我们不去那种成分不好的人才去的地儿。”

这话讽刺意味十足。

陈秋梅脸色明显难看几分,但她也没法说什么。

这几年,她承受过太多这样的讥讽,资本家就是有错的,到哪都抬不起头。

“那你们先吃什么?你们定。”陈秋梅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

“去国营饭店吧。”沈父高高在上看了眼陈秋梅。

即便他们沈家家境不如黎家,但他们成分干净,不像胡锦明一家,从上到下,成分都不好。

等他儿子弄到钱,他就让沈驰跟这家人彻底断了联系,免得影响他前途。

“行,那就国营饭店,醉醉,走吧。”生怕黎醉不去,陈秋梅特意挽住她的手臂。

黎醉唇角弧度很淡,一脸担忧看着满屋子狼藉,“陈阿姨,咱们家遭贼,真的不报警吗?”

“没事,你爸心里有分寸的,你别担心。”就算陈秋梅心急如焚,快要慌死了,却惦记着要把黎醉清白给毁掉的事。

把人塞到另一辆车上,让黎醉跟沈驰坐在一起。

陈秋梅和胡穗穗上了车,她皱眉,“不是只让你请沈驰一个人吗,你怎么把他爸妈也喊来了?”

胡穗穗还没从家里遭贼的事中缓过神来,“我怎么知道啊,来咱们家吃个饭都得带着他爸妈,一会儿咱们怎么下手啊?”

“到时候听我的安排。”

“行。”

国营饭店。

一行人多,就订了个包厢。

陈秋梅点菜,故意选那些又辣又咸的。

饭吃了一半,沈父忍无可忍,“你们请我们过来,到底是有什么事?”

见了面只吃饭也不说话,这到底什么意思?

沈父警惕的很,生怕胡锦明和陈秋梅设计他们沈家。

“啊?”陈秋梅眼神迷茫,她哪里请沈父沈母了?

正想着,胡穗穗从外头端着胭脂红泡茶壶进来。

“今儿这菜太咸,大家赶紧喝点水解解渴。”

“确实咸。”陈秋梅忙招呼着,“大家都喝点水,喝完水咱们再说。”

沈父紧盯着陈秋梅,突然把目光落在黎醉身上,心头狠狠一惊,他们家不会打主意要让他儿子娶黎醉吧?

那可怎么行?

这黎醉是资本家的小姐,成分这么差,若他儿子娶了人,这辈子都别想再往上爬,前途算是彻底断了。

“我先说好,我儿子目前的重心还是放在读书上,他的前途很重要,我们绝对不搞封建社会那套盲婚哑嫁。”

这敲打的语气,满是看不起。

陈秋梅憋一肚子火,差点把水倒在沈父脸上。

看沈父沈母都喝了茶水,人晕晕乎乎,一头栽到桌子上,陈秋梅这才憋不住道,“什么东西!真把老娘当人人喊打的落水狗了……”

黎醉察觉出他们晕倒,自己也跟着晕。

但她喝了空间里的灵泉水,这茶水对她,根本造不成任何影响。

察觉有人拖着她往一侧挪。

把她拖到沈驰的身边。

陈秋梅跟胡穗穗起身出了门,“咱们在外面等着,等一会儿营业员进去的时候,看到两人脱光衣裳在一块,肯定能定他们一个乱搞男女关系的罪名!”

“哼。”陈秋梅冷哼一声,带着胡穗穗出了门。

“妈,隔壁好像有我同学,我过去一趟,跟他们道个别。”

胡穗穗眼尖,看到她认识的人。

陈秋梅思索片刻,“记住,别说漏嘴咱们去香江的事。”

“放心吧,我有分寸。”

陈秋梅着急家里的事,“你就等在这,我回去找你爸,看看私家侦探能不能查到咱们的家产被谁偷了。”

黎醉在屋里头等了会儿,感觉到沈驰身上的药效发作,开始摩挲着找人,忙站起身。

她踮着脚走出包厢门,看了眼隔壁门缝,就见胡穗穗正坐在里头跟人聊天。

“穗穗,你真不担心下乡的事啊?我听说咱们这几批,都得下乡去建设祖国,你都不知道,乡下那环境差的很,我正让我爸托关系找人呢,快愁死了。”

胡穗穗心中想着自己马上要去香江了,根本不担心这事。

“哪位是胡穗穗?”

营业员从外面进来,“有人找你。”

胡穗穗扭头,看了眼外面走廊,“谁啊?”

她刚走出去,就被黎醉捂住眼睛,碎裂的盘子抵在她腰间,把人往沈驰他们的包厢里摁。

等胡穗穗反应过来的时候,脖子上猛地一手刀。

她直接被劈晕了。

把人踹进去,扶着人扔到沈驰怀里,黎醉转身就走。

前世她被这母女两个设计,扣上乱搞男女关系的帽子,让黎醉去随了军也一辈子抬不起头。

这一世,她就要从源头把这事给解决掉。

她们母女俩喜欢干这种腌臜事,那就让她们自己体会体会。

走到楼下时,她装作喝醉酒晕乎乎的样子。

一个营业员上来扶住她,“姑娘,你没事吧?”

“没、没事。”

“麻烦你送我去外面。”

“行,你小心,别绊到。”

黎醉装醉上了车,营业员转身进去。

留她自己在车上装睡。

陈秋梅叫胡锦明来国营饭店的时候,已经过去半个小时。

估摸着营业员也要进包厢问吃完没。

黎醉事不关己,直接在小汽车后座躺下睡着。

陈秋梅跟胡锦明一前一后进了国营饭店,两人一块朝着包厢里去。

“营业员,25包厢的人吃完没?”陈秋梅故意喊了营业员一起上去。

营业员看了看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那行,一起上去把账算了。”

陈秋梅带着营业员去包厢。

刚走到包厢门口,就听里面传来暧昧的低喘声。

营业员是上了年纪的人,一听就知道这是什么情况,登时横了眼,“这、这是在里头做什么呢?我们这是国营饭店!不是那些黑心小旅店,你们这是干什么,败坏我们饭店的名声?”

陈秋梅眼珠子咕噜噜转,“肯定是黎醉!她一贯没规矩的很,只有她能做出这种事来——”

说着,陈秋梅把门推开。


楼下的黎醉,正闭目养神呢,听到国营饭店二楼的包厢里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啊——!!”

国营饭店正在吃饭的人,听到二楼的声音,全都凑上去看热闹。

“这是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事?”

“听说有人乱来!”

“什么?胆子这么大,如今管这么严,他们还敢在外面!”

“最近正在抓典型,这人算是完了。”

正商量着,就见国营饭店的营业员慌慌张张跑下去。

刚跑出饭店,就见警官在巡逻,朝着他们这边走来。

“快快!有人在国营饭店胡闹,你们赶紧把人带走。”

那几个警官目光相对一瞬,立刻冲进国营饭店里。

不到十分钟,小汽车上的黎醉就看到狼狈不堪的沈驰与胡穗穗,被摁着从国营饭店出来。

陈秋梅跟在后面哭哭啼啼。

胡锦明连大步都不敢往前,生怕影响他这个做父亲的。

“果然是资本家养出来的孩子,没羞没臊,连脸皮都不要了。”

胡锦明听到这些声音,脸都气黑了。

陈秋梅被人拦住,跌倒在地上,她看向胡锦明,“你快想想办法啊!”

胡锦明却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都是你教的好女儿!”

“我还不是为了咱们去——”

香江两个字没能说出口,陈秋梅被胡锦明狠狠瞪了一眼。

“明明应该是黎醉,被带走的也应该是黎醉,怎么会是穗穗?黎醉那小贱人呢?她跑哪去了?”

陈秋梅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开始找黎醉的踪迹。

国营饭店的营业员沉沉看她一眼。

胡锦明一巴掌扇在陈秋梅脸上,“你在胡说什么?”

陈秋梅猛地一怔,侧眸看向那营业员,她艰难滚了滚喉咙,“你看见我家另一个闺女了吗?”

“她早晕晕乎乎出来了。”营业员眯眸,紧紧盯着陈秋梅,“听你刚才的意思,你们是不是准备陷害另一个闺女?结果遭报应毁了自己偏心这个?”

陈秋梅一哽。

“没有的事。”胡锦明忙开口,“没有这个意思,她刚才是被气疯了,胡言乱语。”

说完,胡锦明拽着陈秋梅就走。

那营业员却不是个好糊弄的,这时候的人,都很有正义感,她看着陈秋梅趔趄的背影,暗骂一声,“活该!”

入夜。

胡锦明请来的私家侦探在别墅里各种探查。

陈秋梅急得团团转,“听说这时候看得紧,穗穗肯定会被抓典型游街示众的,你说怎么办啊?”

与胡穗穗相比,胡锦明明显更在意自己那些财产。

他盯着私家侦探,两眼冒红光,“能查出来是什么人动的手吗?”

侦探眸色很凝重,“找不到什么证据,没有搬进搬出的痕迹,很难查。”

胡锦明身形一晃,跌坐在椅子上,“那就是……东西追不回来了?”

“做好心理准备吧。”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那些财产,咱们女儿的小命都不保了,你还不想想办法救救她啊!”

“救什么救?要不是你们两个自己作孽,非要设计黎醉,会连累她自己进去?”胡锦明恶声道,“自寻死路,我这个当爸的也无能为力,这会儿财产全没了,若上头的人查起来,就会觉得是咱们变卖家产准备跑路了。”

正说着,一阵哐哐哐的敲门声。

大得跟要把门凿穿一样。

胡锦明心脏狠狠一跳,他紧张地绷紧呼吸,走到门口问,“谁?”

“是我!”

是沈父的声音。

胡锦明松口气,打开门,“你们怎么来了?”

沈父一脸阴沉,抡着拳头就砸了上来,“你还有脸问!你们毁了我儿子的前途,让他被带进监狱,我儿子毁了,你们也别想好过——!”

“不是我们!我们也是被陷害的,穗穗也被带走了,两个孩子都是被陷害的啊……”混乱之中,陈秋梅急中生智,“是黎醉!肯定是黎醉下的手,她想要毁掉穗穗的名声,这才连累的沈驰这孩子。”

“陈阿姨,你在胡说什么呢?”

黎醉红着眼睛,委屈从沈父沈母的身后出来。

“我喜欢沈驰,我怎么可能会败坏他的名声?”

“你之前不是说——不是说要去西北找你男人吗?”看她出来,陈秋梅冷不丁一个激灵。

她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那是糊弄你们的,谁让你们偷跑去香江不带我,我怕你们把我送去西北,我心里一直有沈驰。”黎醉抿唇。

说着,她红着眼眶看沈母,“沈阿姨,都怪我,如果今天吃饭的时候,我没有晕晕乎乎离开包厢就好了,这样沈驰就不会……就不会被人抓进监狱了……”

一听到监狱两个字,沈父沈母全都怒火中烧。

沈母冲上来,拽住陈秋梅的头发就开始掐。

“都怪你们!我儿子原本多光明的前途,他准备去学医的,现在都被你们毁了,你们家成分不好,还要连累我儿子,我撕烂你这个毒妇的脸,你赔我儿子!你赔我儿子——”

沈父则是拽住胡锦明的衣领子,一拳接一拳。

拳拳到肉。

一声声的哀嚎在黎家别墅上空传出来,黎醉站在门口,平静看着他们自相残杀,心满意足了。

陈秋生一家到别墅前时,听到里头痛苦的哀嚎,几人全都白了脸。

“这是已经开始查了?”陈妈吓得腿直发抖。

“不、不能吧……”

刚好黎醉从里头出来,瞧见陈秋生一家,她忙梨花带雨道,“舅舅,你们快点进去吧,沈驰的爸妈把陈阿姨快打死了……”

“什么?!”

陈秋生这会儿哪还顾得上自己被毁了的事,支棱起来一瘸一拐就朝着别墅里冲。

“小姑,我来帮你!”

哐啷!

锵锵!

砰砰!

咚——!

黎家别墅内乱作一团,黎醉走到别墅外最近的小卖部,“我打个电话。”

拨通电话,黎醉压低声音,“你好,我要举报有人聚众斗殴。”


当晚。

黎家别墅内闯进来许多警察。

带走了寻衅滋事的沈父沈母。

胡锦明和陈秋梅被打得满脸血,连夜被送往医院。

再回来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黎醉守在家门口等他们,眼底满是红血丝。

看他们回来,满眼担心,“爸,你没事吧?”

你可千万要有事啊。

不知黎醉心里真实想法,胡锦明满脸沧桑,瞧见这一幕,一时有些哽咽。

想当初,他为了让黎醉喊他一句爸,也是付出了不少心血和努力的。

如今到这时候,唯一担心他的,也是这个前妻之女。

“你放心,爸没事。”强撑着被打断的腿起身,他从包里把昨天就准备好的介绍信掏出来,“这是介绍信,火车票是明天的,你拿着票跟结婚证去西北找你男人吧。”

感慨也不能改变胡锦明不想带黎醉这个拖累,“就算你心里头有沈驰,你也是结过婚的人了,去找你男人好好过日子,别再惦记他了。”

“谢谢爸。”黎醉拿到东西,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陈秋梅看他突然对黎醉这么好,气不打一处来,“都这种时候了,你还顾着她,到底谁才是你的亲生女儿?胡锦明,你有没有良心,平日穗穗对你多好!这种时候你却顾着她!”

胡锦明被她吵得头疼,“闭嘴。”

“醉醉,去西北路远,你先去买些吃的路上带着。”

“行,谢谢爸。”

胡锦明身上就剩几十块钱。

忍痛掏出一半给了黎醉。

陈秋梅咬牙,死死盯着黎醉的手。

“她一个丫头片子,在路上能吃多少东西,至于给这么多吗?”

胡锦明不搭理她,让黎醉快点走。

等黎醉一走,胡锦明眯眸,眼底闪烁着精光,“不管财产找不找得到,都不能再留下来了,我去找卖船票的,提前几天出发。”

“那穗穗呢?”陈秋梅脑袋一阵晕眩,她瞪大眼,“穗穗你就不管了?”

“这时候没法再管,她都已经被带走了,我可没那个本事把她救出来。”

“你个狼心狗肺的!穗穗可是你的亲女儿,虎毒还不食子,你竟然见死不救。”陈秋梅冲上前来,拽住胡锦明的衣裳,崩溃大喊。

胡锦明强撑着身上的疼痛,又是一巴掌扇在她脸上,“我自保都难,我还管她?你要是不想走,你就在这等着,等上头来人查,被送去农场劳动改造,那苦你愿意吃,我不愿意!”

自从入赘到黎家,胡锦明根本就没受过罪,养尊处优,过了好些年富贵优渥的日子,让他去劳改,绝对不可能。

陈秋梅震惊看着胡锦明,她从未想过,自己的枕边人,竟然如此薄情冷血,连自己亲生女儿的性命都可以不管不顾。

他想跑,没门!

黎醉从空荡荡的别墅出来,她径直回了她妈给她留的另一处宅子里。

黎瑶临死前叮嘱她,无论胡锦明跟她说什么,都不准告诉他这处宅子的事。

重生一遭的黎醉才想明白,这是她妈给她留的保障。

火车票是明天晚上的。

黎醉先到宅子里休息。

这宅子里值钱的东西不少,黎醉四下打量,把里头的东西全都收入空间。

最后,她站在黎瑶的黑白相片面前磕了个头。

“妈,我辜负了你的期待,长成现在这窝囊样子,往后我绝对不会再让自己受半点委屈。”

翌日清早。

黎醉补好了觉,精神抖擞出现在黎家别墅外。

隔着远远的距离,她看到有人闯入别墅里。

将胡锦明跟陈秋梅全都押走了。

果然跟她猜得一样,陈秋梅得知胡锦明要抛弃胡穗穗,直接把人给举报了。

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还真是如此。

偷渡香江不是小事,况且这种时候敏感,查得严,胡锦明算是彻底完了。

黎醉不眼睁睁看着他们进局子,没法彻底放心,便跟了上去。

到警察局的时候,沈父沈母刚好被放出来。

警官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定性为私人恩怨,问了胡锦明这边,他急着要逃,便说和解。

谁曾想到,胡锦明二进宫了。

看到胡锦明瘸着腿过来,沈父的怒火再次冲破胸膛,他儿子一辈子都毁了,都怪这一家子黑心肠的资本家。

他攥着拳头又想冲上去,被枪杆子指着脑袋,“还敢打?”

沈母忙抱住沈父的胳膊,“先别冲动。”

沈父硬生生咬牙,把那口气给憋了下来。

等胡锦明陈秋梅被押进去,沈父好奇问,“警官,他们是怎么了?”

“不该你们知道的事,少打听。”

沈父绷唇,“是是是。”

他带着沈母转身走了,才走几步就看到双眼泛红的黎醉。

黎醉跟在后头,哽咽喊着,“爸,爸……”

沈母见状,忙拦住她,“醉醉啊,你爸跟你陈阿姨是怎么了?”

“他们……”黎醉明亮清透的眼底一片水光,“爸好像要去香江。”

“香江?不是湛江吗?现在上头管得严,根本不准去香江啊!”

“他们是准备偷渡?”沈父试探问。

黎醉含着眼泪,“我不知道,爸没有跟我说。”

“什么?!”沈母却猛地瞪大眼睛,“他为什么要偷渡?”

沈父一下子就想到这两年上头查得严,不少资本家都被抄了家产,要么下放,要么劳改,没什么好下场。

他眼睛一亮,噌得抬头看了眼沈母。

扯着沈母走到一侧,“当初资本家没到人人喊打的地步时,胡锦明没少用鼻孔看咱们。”

“你想干啥?”沈母好奇。

“咱们也举报他,当初他接管黎氏集团后,暗中做了很多不干净的事来夺权,但那时候我想着,咱们儿子还得从黎家拿钱,就没想着举报,眼下这是好机会,让他彻底翻不了身,对组织上有贡献,说不定还能救儿子一命!”

沈母悬着的心都安定了,她忙道,“我看行,让儿子举报,咱们这也算是将功赎罪了。”

黎醉看着嘀嘀咕咕的两人,知道他们打什么心思,准备助推一把,“沈叔沈姨,我爸给我买了今晚的火车票,逼我去西北找我男人,往后就不能留在沪市了。”

“我之前答应给沈驰哥买学医的教材,但我的钱都被我爸要走了,实在拿不出什么,身上这点,也就够到西北的生活费,沈叔沈姨,真是不好意思。”


黎醉轻轻叹口气。

说完,她转身走了。

沈父沈母一听钱都被胡锦明要走了,天都塌了。

“这个黑心肝的,你的钱可都是你妈给你留下来保命的啊!”

沈父一脸正义。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替黎醉惋惜。

黎醉默不作声。

他们心里怎么想的,她心知肚明。

“你是个好孩子,但你跟沈驰没缘分,今天晚上我跟你沈姨就不送你去火车站了,你路上小心。”沈父凝重叮嘱黎醉。

黎醉扯唇笑了笑,“好。”

等黎醉进了警察局,沈母焦心道,“钱都被胡锦明这个黑心肺的给要走了,咱们还怎么从黎醉手里要钱?”

“还有咱们儿子学医的费用,到时候得找关系送礼,那可是个填不到底的大窟窿啊!”

沈母只觉得头皮发紧,快要喘不上来气。

沈父眼底闪烁着算计的精光,“他们既然要逃去香江,那别墅里丢失的家产肯定就是障眼法,他绝对已经把东西偷偷转移了,这些都是演给外人看的!”

“真是万恶的资本家,心眼子这么多,把咱们两个都给算计进去了。”

“为了儿子,咱们绝对不能让他逃去香江。”

“你说的对,咱们去找儿子,让儿子举报他。”

黎醉进警察局后,警官问她跟胡锦明什么身份,黎醉就说是后爸。

盘问一圈,发现黎醉跟胡锦明根本没有血缘关系,“小姑娘,这件事的性质很严重,你既然不是他们家的,就别牵扯进来,快走吧。”

黎醉眼圈红红,低垂着的脖颈,纤细脆弱,整个人无助极了,“警官,那我爸还能出来吗?”

“这得等上面查清楚,如果有证据证明他要偷渡去香江,重则吃枪子,轻则劳改。”

黎醉一滴眼泪落下来,身子摇摇欲坠。

警官把她请出去后,黎醉抬手擦拭掉那两滴眼泪,胡锦明出不来,那她就彻底安心了。

晌午的时候,黎醉已经把行李收拾好。

她听到街上吵闹起来,大概知道,胡穗穗跟沈驰要被游街示众了。

这种关头敢乱搞男女关系,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前世她能活着去西北,全仰仗她有个当兵的老公,但胡穗穗没有,不仅如此,胡锦明还被怀疑偷渡香江,罪名层层叠叠,他们一家想翻身,难如登天。

走到街头,黎醉远远看着。

只看到胡穗穗一人。

她哭得两只眼睛都肿了,人沧桑无比,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十岁。

没瞧见沈驰,看来沈家人要举报胡锦明转移家产的事了。

“你们听说了吗?这女的乱搞男女关系,在人家国营饭店,光天白日就脱了衣裳,咦……也不嫌臊得慌!”

“我知道!我还知道她爸,好像是要偷渡,变卖了家里所有家产,被人举报了,这事闹得大,上头现在正查呢。”

“要我说,这种资本家就该吃枪子,当初我男人在黎氏集团下头做苦力,胡锦明不给钱,还打断我男人的腿,现在这都是报应!”

黎醉站在人群中,听着他们议论纷纷。

自从胡锦明接管黎氏集团后,确实做了很多畜生不如的事,把黎氏集团这些年的好名声都给毁了。

如今这一切,都是他们该得的报应!

烂臭的菜叶子被扔到胡穗穗的脸上,胡穗穗尖叫一声,猛地瞪大眼睛。

似有预感一般,胡穗穗一眼捕捉到人群中的黎醉。

黎醉朝着她歪了歪头,笑意明媚清亮。

她用唇形对着胡穗穗说了两个字:活该。

胡穗穗一个激灵,脑子骤然清醒下来,她指着黎醉的方向破口大骂,“都怪你,是你!明明该被游街示众的是你,你这个贱人,你该死,你才该死——”

枪杆子狠狠敲在胡穗穗的头上,把她直接打晕过去。

黎醉抬眉看了眼,转身走了。

沈驰举报了胡锦明后,上头就开始彻查起来胡锦明。

胡锦明这些年手脚根本不干净,黑吃黑的事他没少干,一查一个准。

为了逼胡锦明说出家产的下落,里头的人把他折腾的不轻,各种刑罚用上,把人活活折磨到脱掉一层皮。

沈驰以为,自己举报了胡锦明,乱搞男女关系这事就能将功赎罪了,但沈家忘了,前些年他们为了捧胡锦明的臭脚,早就已经剪不断理还乱了,不被连累,是不可能的。

如今胡锦明出事,沈家绝无可能彻底摆脱干系。

黎醉也被盘问了。

但她已经结婚,还有介绍信和结婚证,男人已经被下放,索性让她去找她男人。

黎醉临行前,最后去了趟陈秋生家。

陈秋梅送给陈秋生的那盒子黄金她故意没拿走,胡锦明一出事,上头彻查亲朋好友,把陈秋生一家抓了个正着。

该吃枪子的吃枪子,该下放的下放,该劳改的劳改。

黎醉心满意足带着所有财产去了火车站。

她决定要去西北后,就给远在宿城的顾烬写了信。

等她快到西北时,估计顾烬就收到信了。

她在信上写自己要去西北随军,让顾烬来接她,如果顾烬不来接,黎醉也能理解,毕竟她之前为了沈驰,给顾烬写了那么多要跟他离婚的信。

信上抱怨顾烬连累她,毁了她一辈子。

还说,自己死都不会来西北随军,让他彻底死了这条心……

想到那些信,黎醉叹口气。

她愧对顾烬,这一世,她会珍惜眼前人,好好跟他过日子。

傍晚。

火车鸣笛声响彻云霄。

黎醉拎着小箱子往火车站里走,临了,她最后看了眼这个自己生活这么多年的城市,心中不免有些难言的酸涩。

收拾好心情,黎醉提着箱子上火车。

胡锦明给她买火车票的时候,怕她嫌弃火车上条件不好她反悔,特意找关系给她买的硬卧。

幸好是硬卧。

不然去西北四五天的车程,让她坐在硬座上,她的腰肯定会废掉。

这年头,绿皮火车上不算安全。

黎醉还是孤身一人。

更是容易被人盯上,她特意穿了身灰扑扑的衣裳,用头巾把脑袋包住,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胡锦明给黎醉买的下铺,这样挺好,免得她上下麻烦。

这种硬卧的被子都是不怎么清洗的,黎醉就从包里掏了床单被套出来。

正收拾着,她对面的下铺进来了。


一个老太太,和一个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脖子处的扣子都是歪的。

被老太太拽进来,摁在他们的铺位上,低喝两声,“别乱跑。”

那男子眼神飘忽,喉咙里发出嘶吼的哑声。

黎醉只扫了一眼,估计是智力有缺陷。

对方没跟她说话,黎醉也就没主动搭话,出门在外,性子没必要太外放。

她收拾好坐下,就见对面那老太太正眯着眼睛看她。

眼底那打量的意味,让黎醉很是不舒服。

但对方也没做什么,她就当做没看见。

这几日忙着跟胡锦明一家斗智斗勇,黎醉都没怎么认真吃过饭。

收拾完,肚子咕咕两声,黎醉不愿意委屈自己的嘴,准备进空间里吃些零食。

为了防止她的手镯被人发现,黎醉特意穿的长袖。

她起身去了卫生间后,意念一动,进了空间。

黎醉从胡锦明那边搬走的财产,这会儿都排列好堆放在空间里的空地上。

打了点灵泉水,喝了几口,黎醉疲惫的身子感觉都放松了。

像按摩过,舒服的很。

在空间里转悠一圈,四周那些被雾气笼罩的地方,空中挂着一个小锁,小锁上一个问号。

黎醉猜测,这些小锁解开后,这空间应该能扩大,但如今她还没摸到门道。

慢慢来,以后有的是时间。

吃了些从胡穗穗那弄来的零食,黎醉肚子填饱,就出了空间。

她怕火车上有人上厕所,等太久。

结果她出来的时候,等在外面的大娘有些诧异,“小姑娘,你这么快?”

黎醉一愣,她往前走几步,悄悄摸摸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

时间基本没动。

看来她进空间,时间是静止的。

这样就再好不过了,她完全不用担心空间里那些东西会放坏。

回到她的铺位,黎醉一进来,就见隔壁老太太带来的男人,脱了鞋躺在她换了床单被套的床上。

黎醉血压都高了。

这是她刚换的干净床单。

“这是我的铺位,谁让你坐这儿的?”黎醉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看在这人智力不太好的份上,她没有追究的意思,准备自己再换一套。

这话一出,对面老太太却变了脸色,突然尖着嗓子道,“你吼什么?”

“我儿子没地方坐,坐一下你的铺位怎么了?”

本来就心里憋着火,她没追究,这老太太倒有理了,黎醉沉着脸,“你儿子没地方坐,你怎么不买两个铺位?我的铺位是我花钱买的,凭什么给你儿子坐?”

没料到黎醉长得乖巧,这么不好惹,老太太顿了一下。

但转瞬她便冷哼一声,把自己儿子从黎醉那边拽回来。

还不忘阴阳怪气道,“城里的小姐就是娇贵,东西别人碰都碰不得。”

“坐个火车这么讲究,还换床单被套,一副小资做派,谁知道你买卧铺的钱哪来的?”

“你不小资,你纯没素质,你一个这么大年纪老太太,谁知道你买卧铺的钱又是哪来的?”黎醉前世当了一辈子窝囊废,这一世,她不想委屈自己分毫。

这老太太一言不合就造谣,她可不惯着。

去西北得四五天,要是今天让她知道自己好欺负,那这一路上肯定会被欺负死!

老太太没想到,黎醉看着瘦弱的很,没想到怼起人来一点不怵。

知道她不是个好拿捏的,老太太瞪她一眼,哼了一声。

黎醉换了新的床单后,脱鞋上了铺位,她挂起帘子,把自己这块给遮上,不想对面那老太太眼斜过来看她。

哐当哐当,火车开起来。

伴着呜呜响的鸣笛声,黎醉闭上眼睛睡觉。

这一觉,黎醉睡得不安稳,她梦到了前世的事。

梦到了在宿城喜欢顾烬的那个女人。

她叫温妍。

是顾烬上头领导的女儿。

梦里,她挽着顾烬的胳膊,笑盈盈站在黎醉面前。

温妍拿着铁锨,一下拍在黎醉的脑袋上,一铲子土一铲子土的把黎醉埋进去。

“往后,顾烬就是我的了……”

喃喃声缠绕在黎醉耳侧,她猛地惊醒。

睁开眼,火车顶上白炽灯发出微弱的光芒,光从帘子缝隙进来。

黎醉轻轻吐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幸好,只是一场梦。

正想闭上眼睛继续睡,黎醉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摸她的脚踝。

那人的手指,圈住她的脚踝,细细摩挲。

黎醉顿时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她抬脚就往那人身上狠狠踹了一脚,嗷地就是一嗓子,“哪来的流氓!敢趁我睡觉摸我!”

这一声,把临近车厢里的人都给吵醒了。

黎醉坐直身子,把帘子拉开,就看到老太太的傻儿子正坐在她的脚边,那呆滞木讷的眼,浑浊又复杂。

“这么晚大家都睡了,你喊什么?”老太太最先反应过来,一双三角眼死死盯着黎醉。

“你说我喊什么?你儿子摸我!”

“他就不小心碰了你一下,什么摸你?你别往我儿子头上泼脏水!”老太太把她儿子拽起来。

“碰?”黎醉掀开被子,刚要下去,就看到刚才那傻子坐过的地方,一滩湿润的黄色印记。

她怒火中烧,一双杏眼染上怒火,质问那男人,“你尿了?”

男子瞪大呆滞木讷的眼看黎醉,喉咙里发出低低含糊的声音。

“你吼什么?”看黎醉凶自己儿子,老太太顿时恼了。

“我儿子是个傻子,你还能跟他一般计较?”

老太太的吵闹声,把半个车厢的人都吵醒了。

乘务员听到声音,忙起身过来问怎么回事。

黎醉就把这老太太儿子摸她,还坐她床头尿一床的事告诉乘务员。

“她几次三番让她儿子坐在我的铺位上,前面那回我忍了,现在还尿我床上,往后还有好几天,我还怎么坐?”

黎醉不依不饶。

乘务员看了眼老太太的儿子,看出他是傻子,无奈道,“同志,他智力有问题,咱们也不能强求一个傻子跟正常人一样,你说是不?”

老太太一听乘务员站自己的傻儿子,她豁然起身,指着黎醉的鼻子,“一个赔钱货,我儿子坐你的铺位是你的福气,被人摸了还不赶紧闭上嘴,还有脸大声嚷嚷,也不嫌丢人现眼!”

唾沫星子往外喷射。

黎醉皱眉,嫌弃往后退。


老太太看她后退,觉得她是心虚了,越发肆无忌惮起来,直接往地上一坐,开始撒泼,“有没有天理啊!从小到大,我儿子受的歧视已经够多了,你们这些城里的娇小姐还嘲讽我儿子,我儿子命怎么这么苦啊?”

“我这把老骨头活不了几年了,她这是要逼死我啊,我死没事,我死了以后,这个傻儿子可怎么办啊……”

乘务员也没想到,这老太太这么难缠。

大晚上的,大家伙都得休息,他直接怒道,“站起来!这是火车上,不是你们村里撒泼的地方,再嚎嚎就从火车上滚出去。”

原本看在她儿子是傻子的份上,乘务员没想追究。

却没想到这老太太是个不知好歹的,还想要反咬人家小姑娘一口。

“同志,你说这人摸你,有没有证据?要是有的话,能定流氓罪。”

“什么?”老太太听到这话,天都塌了。

“我儿子是傻子!他能懂什么?”老太太娴熟搬出她儿子是傻子,看来以前没少用这套说辞来欺负别人。

“他是傻子,你你你你是吗?”

一道浑厚的声音从车厢走廊上靠近。

黎醉扭头,看向来人。

这人长得人高马大,肩膀宽阔,模糊光线下,隐约看得出标准的国字脸,厚厚的嘴唇。

他快步往前,身形挺拔笔直。

只是开口说话有些结巴。

“你知道他是傻子,怎怎怎么不管好他?还还还任由他坐在人家小姑娘床上?”

“你管得着吗!”老太太斜眼瞪了男人一眼。

那男人站在乘务员面前,他道,“我我我我我刚才起来上厕所,看看看看到这老太太!撺掇掇掇自己傻儿子,坐坐坐人家小姑娘床……头!还教他怎么摸人家的脚。”

“你放屁!”老太太瞬间火了,“你个话都说不清楚的,舌头比自行车链条还涩,你跟这小贱人是一伙的吧?故意欺负我们娘俩!”

“住嘴!”乘务员实在忍无可忍,皱紧眉头,“你们跟我走一趟。”

黎醉眯眸看着老太太跟她傻儿子的背影,猜得出来,这对母女俩没少仗着她儿子是傻子胡作非为,其他小姑娘脸皮薄不好意思说,她黎醉说!

等人走了。

黎醉感恩地看向面前的人,“大哥,多谢你啊,今天要不是你,我肯定会被他们欺负死的。”

“别别别——别客气!”人高马大的男人憋半天,憋出这么一句来,“同、同志!我是军人,最最最看不惯这种事了,要要不咱俩换个位置,你——你睡我那去,那里头都是年轻人。”

黎醉很感激,这里头白炽灯光线微弱,黎醉看不太清他的脸,只能看出大致轮廓。

国字脸,厚嘴唇,还结巴。

还是军人。

等等……

“大哥,你是要回军队吗?”黎醉试探问道。

男人一怔,“对——对!”

“是去宿城?”黎醉佯装随口一问。

男人一喜,“你、你也去宿城?”

黎醉杏眼弯起弧度来,应该是她猜测的那人。

跟顾烬是一个部队的,叫牛得柱,他亲娘没了,回来送老人家最后一程,送完老人家回归坐火车回部队。

“我男人也在宿城当兵。”

牛得柱眼一亮,“宿、宿城的部队没没几个,你——你男人叫什么?说说说不准我认识。”

“顾烬。”

黎醉笑意盈盈说。

牛得柱腾地一下站直身子,甚至下意识想要敬个礼。

“团——团长!”

黎醉猜到他的身份, 并不意外,“没想到你们竟然是一个团的。”

牛得柱知道顾烬已经结婚,媳妇是沪市千金小姐。

但他没想到,竟然会被自己给碰上。

“嫂嫂嫂——嫂子!这这一路上,有我我我护着你,谁谁谁——谁都别想再欺负你!”

黎醉也没拒绝,有人愿意护着自己,她能更安心一些。

“谢谢你啊,你叫什么?”

“我、我我我叫牛得柱,嫂子叫叫叫我柱、柱子就行。”

“行,柱柱子。”

听到黎醉这话,牛得柱瞬间脸憋的通红,“嫂嫂嫂子,你别别嫌我结巴,这这是我从小落落下的毛病,我已已经努力再改了。”

“没,我不是嫌弃你,我觉得这样喊亲切些。”

牛得柱心里一股暖流。

部队上的人都说,团长的媳妇是资本家小姐,资本家都是烂心烂肺的坏东西!

他今日看嫂子,也跟传闻中不一样啊。

牛得柱知道黎醉是自己人后,就跟黎醉斜对面的中铺换了位置。

“嫂——嫂子你别怕,接下来我一路盯着,要是这对母子再再再敢欺负你,看我不不不不拧断他的胳膊!”

“行,谢谢柱子。”

老太太跟他傻儿子被狠狠教育了一顿后回来的。

他这儿子毕竟是个傻的,没法真跟他计较,只能狠狠口头教育几下。

老太太被登记了名字,如果再敢有下次,就直接把人抓起来批斗。

两人都耷拉着脑袋。

回来后,老太太恶狠狠瞪黎醉一眼,眼底明显蓄着要报复的精光。

牛得柱就在上头看着,捕捉到老太太的眼神,直接低吼一声,“看看看看什么看?”

老太太被这中气十足的吼声吓了一跳。

心脏差点没跳出来。

“你要再敢欺负我嫂子,我就把你儿子扔出车厢外。”

老太太嘴巴抖了抖。

这男人长得壮。

躺在中铺,都快要把中铺给填满了。

她不敢再乱看,忙摁着她那傻儿子回到铺位上。

乘务员解决完老太太母子俩,过来帮黎醉换新的床垫子。

黎醉趁着乘务员去拿新的,从空间里取出肥皂。

她打湿完肥皂回来,被牛得柱一把抢过去,“嫂嫂——嫂子,这这这不是你该干的活,我来帮你!”

他用毛巾沾着肥皂沫,把床架上的污渍全都擦得干干净净。

对面老太太偶尔斜眼看过来一眼,黎醉双手环胸,学着牛得柱的架势,“看什么看?再看眼珠子给你挖出来!”

老太太一个激灵,往后缩了缩,跟她儿子一人靠一边去睡觉了。

有了牛得柱,黎醉这一觉睡得那叫一个安心。

她早上醒的时候,神清气爽。

对面老太太从包里掏出一个鸡蛋,炫耀一样,故意把手抬起来剥鸡蛋。

还不忘看黎醉一眼。

剥完,老太太咽了咽口水,眼睛盯着鸡蛋看好几眼,才塞给她那傻儿子,“快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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