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槐槐哥的其他类型小说《快穿:反派今天洗白了吗?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一颗蒲公英种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槐哥,姓沈的已经挑翻咱们五个兄弟了,你再不去,咱一中扛把子的名头可就要易主了啊!”谢槐脑子嗡嗡地疼,同时耳边还有个公鸭嗓子扯着嗓子使劲嚎。他烦躁地睁开眼睛,眼神冷厉,带着满身煞气。和他对上视线的公鸭嗓子顿时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并且被吓得瑟瑟发抖。我知道槐哥是咱们扛把子,可没人说槐哥这么可怕啊,那眼神,手上少说得有个十几条人命。现在报案还来得及吗?公鸭嗓子越想越害怕,抖得和在跳海草舞似的。谢槐却没空搭理他,他闭了闭眼,接收着系统传输过来的剧情。按照反派洗白系统的说法,他现在是系统绑定的宿主了,要为系统完成任务。现在就是他的第一个任务。系统能够给予他的帮助,就是给他传输原本的剧情线,以及带他穿梭不同世界,别的帮助就...
《快穿:反派今天洗白了吗?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槐哥,姓沈的已经挑翻咱们五个兄弟了,你再不去,咱一中扛把子的名头可就要易主了啊!”
谢槐脑子嗡嗡地疼,同时耳边还有个公鸭嗓子扯着嗓子使劲嚎。
他烦躁地睁开眼睛,眼神冷厉,带着满身煞气。
和他对上视线的公鸭嗓子顿时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并且被吓得瑟瑟发抖。
我知道槐哥是咱们扛把子,可没人说槐哥这么可怕啊,那眼神,手上少说得有个十几条人命。
现在报案还来得及吗?
公鸭嗓子越想越害怕,抖得和在跳海草舞似的。
谢槐却没空搭理他,他闭了闭眼,接收着系统传输过来的剧情。
按照反派洗白系统的说法,他现在是系统绑定的宿主了,要为系统完成任务。
现在就是他的第一个任务。
系统能够给予他的帮助,就是给他传输原本的剧情线,以及带他穿梭不同世界,别的帮助就没有了。
一切全都得靠他自己。
是的,谢槐原来是个反派,一个超级大反派。
当然了,他自己不觉得自己是反派,朝廷无道,昏君奸臣坑壑一气,百姓民不聊生,他举起反旗有错?
当然没错。
错的是对他喊打喊杀的人。
对,没错,宿主,保持你这个劲头,你没错,你是正义的,你不是反派,一切都是别人对你的误解,所以,一定要在主角面前洗白你反派的阵营啊!
谢槐:?
抱歉,刚刚睡醒,脑子有点不清楚,他在胡言乱语,他说错了,他就是反派,天下第一大反派!
系统:???
系统脑袋上有很多问号,难道遇到了个杠精宿主?
同理,谢槐也不觉得自己是个杠精。
他遇到系统后的第一个任务世界,剧情是这个样子的。
原身是一中的校霸刺头,逃课打架是家常便饭,身后跟着一群小弟,在一中耀武扬威。
但好景不长,高二的时候,一中来了个转校生,名叫沈安旭,对方也是个刺头,打起架来很凶,一来就和原身对上了。
两人开始争夺一中扛把子的名头,谁赢谁是老大。
本来是这样的,然而沈安旭把原身打服了后,视线被同班的小白兔女生吸引。
从此校霸瞬间转型成了乖宝宝,手里头书本不离手,天天乖乖在教室里头写作业看书。
嗯,顺便和小白兔女生打情骂俏,谈一场小学生一样纯洁美好的恋爱,并且为爱上进,一起考上了好的大学,成为老师口里激励别人的典型对象。
沈安旭当起了乖宝宝,原身却不放过他。
本来原身校霸当得好好的,结果来了个更狠的刺头,打起架来不要命,原身也打不过。
原身不服气还不行,就盯着原身,非要他服气不可。
结果原身表示我服了,你是大哥,沈安旭却一转头,说老大这个名头我让给你了,你就捡我不要的垃圾继续当你的老大吧,我要浪子回头金不换,从此变成乖宝宝了。
原身能忍得下这口气才怪。
他几次三番找沈安旭的茬,沈安旭不想继续当刺头,所以多次退步。
他越退步,原身越生气,就越不肯放过他。
后来搞得人都有些疯魔了,大有非要拉沈安旭进火坑,不许他跳出深渊的意思。
为此,原身从一个遇到人拉一把兴许还能有救的普通校霸,变成了伙同校外混混的流氓。
人是越来越黑化,越来越坏,针对沈安旭还不够,同时迁怒上了导致沈安旭转型的小白兔女生夏若汐。
从此夏若汐就每天经历被恐吓针对的苦逼日子。
针对沈安旭沈安旭还能退让,毕竟两人当初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可针对自己喜欢的女生,沈安旭就忍不了。
偏执的原身也是一根筋,就非要让沈安旭重新回来当自己的老大。
为此他越做越过分,甚至联合外校混混去调戏欺负夏若汐,如果不是沈安旭来得及时,夏若汐这辈子可能就被毁了。
沈安旭因为这件事彻底和原身决裂。
原身呢越来越恨,加上有校外混混不断怂恿,最终带着把刀就要和沈安旭同归于尽。
沈安旭受伤住院,原身则是锒铛入狱。
因为沈安旭不是什么普通人家的孩子,人家家里有钱有势,沈安旭一开始当刺头,也只是和家里头闹别扭而已。
后来有夏若汐开解,沈安旭选择和家里人和解,浪子回头。
小孩子的小打小闹,家里大人当然不管,可原身都动刀子了,自然讨不了好。
他进去踩缝纫机,就此下线,沈安旭没了原身的打扰,努力奋进,加上家里花钱请金牌讲师补课的缘故,愣是踩着线和夏若汐考上了一所不错的好大学。
两人从校服到婚纱,甜蜜幸福地过了一辈子。
这是个校园小甜饼的剧情。
而原身就是这个校园小甜饼里头最坏的大反派。
谢槐:就这?
这也能叫反派?
系统:你不要一副大魔头的样子,咱们是反派洗白系统,重点不是反派,重点是洗白啊!
谢槐不理它,不过谢槐自认自己是个有原则的坏人,比如说,他从来不屑于对弱者下手。
原身会对夏若汐这个无辜的女生动手,差点毁掉人家一辈子,恰巧,这种手段是谢槐最不屑的。
他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但他是个有原则的坏人,有原则的坏人,不会强迫女人,更不会欺凌弱小。
真正的坏蛋,坏也坏得光明正大,从不动用奸诈手段阴谋诡计。
现在的时间线,沈安旭才刚刚转校,还没有被单纯善良的夏若汐感化,也没有在夏若汐的开解之下,试图和家人和解。
相反,这个时候的沈安旭,典型的刺头学生一个。
对方一转学就盯着其它不良学生,一个个地打过去,大有不管你们之前的老大是谁。
我来了,这个老大就只能是我的霸道。
沈安旭这么嚣张,原身忍得了,他手下的小弟都忍不了。
忍不了的小弟振臂一呼,七八个人就跑去围住了沈安旭。
结果嘛,七八个人被一个人挑翻,最后紧急搬救兵,也就是原身这个老大去救场。
原身也是很能打的,毕竟从小就因为家庭缘故被欺负,原身又不是个打不还手的懦弱性子。
那真是从小打到大的身手,打起架来特别疯,也特别狠。
对自己狠,对别人也狠。
但是,沈安旭是练过的,原身就是个业余。
第一次交锋,因为有小弟消耗沈安旭体力,原身赢了。
这种赢,沈安旭不服,原身也觉得不光彩,所以就约定了第二场。
两人的关系也在一次次的打架中逐渐打出了一定的感情。
直到沈安旭对夏若汐动了心,为爱决定做个好学生,原身认为沈安旭背叛了自己,走上了一条名为偏执的路。
反派就位,我要开始搞事了!
“槐……槐……哥……”
公鸭嗓子觉得等待的时间实在是太煎熬了,为什么槐哥给人的压迫感这么强?
以前也没觉得槐哥这么吓人啊。
吓人归吓人,到底还只是学生而已。
公鸭嗓子安慰自己,一定是自己胆子太小的缘故,自己吓自己,毕竟槐哥他又不是不认识。
认为是自己吓自己的公鸭嗓子鼓起勇气,刚喊了个槐字,谢槐看过去,公鸭嗓子又怂了,结结巴巴半天,就结巴出了一句槐哥。
谢槐看了他一眼,就公鸭嗓子这种心理素质,给他当炮灰都不够格。
不过,毕竟不是自己的嫡系人马,谢槐嫌弃归嫌弃,但也没生出什么意见。
今时不同往日,时代不同了大人!
拥有着剧情和原身记忆的谢槐收敛了前世的气场,懒洋洋地靠了回去:“有事说事。”
他这么一收,公鸭嗓子又觉得自己可以了。
“槐哥,十万火急,姓沈的一个人就挑翻了咱们所有人,刘刚让我叫你过去救命呢。”
刘刚就是原身小弟中的一个,也是一中的学生。
原身小弟们全都是学习垫底,常年在教室最后一排,一副放弃人生没救了的姿态的不良学生。
老师试图捞他们一把,但他们拒绝被捞,并且以和老师作对为荣。
全新的世界,不同的时代,堪称生活在天堂的底层人民。
谢槐兴味十足,优势在我飞龙骑脸却天降陨石不敌天数的烦闷感散去不少。
不过,这种过家家一样的反派,还值得专门洗白?
谢槐越是懒洋洋没兴致的样子,公鸭嗓子就越是着急。
谢槐如今的状态更符合原身,所以公鸭嗓子又不怕了,恨不得过来把谢槐拖过去救场。
“槐哥你快别看戏了,赶紧去帮忙啊,要不一中扛把子称号真就得易主了。”
“易主就易主吧。”
谢槐回道,回完开始从桌洞里掏书。
学期都快结束了,课本知识基本被老师教导完毕,原身的书却崭新得和刚刚发到手里一样。
雪白的纸张,远比他几乎问鼎天下时所用的还要上等,在这里,却只是随处可见的教学物品。
新的世界,真是太好了。
“槐哥!”
公鸭嗓子一声大喊。
谢槐不满地看过去,这一眼又带了点前世的影子,公鸭嗓子顿时又怂了。
“对不起,我刚刚声音太大了。”
谢槐:……
能屈能伸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种能力。
虽然但是,公鸭嗓子还是小心翼翼地再次开口确认:
“槐哥,你真不管刘刚他们了?你要是不管,他们肯定认为你怕了姓沈的,还觉得你不讲义气,以后肯定不服你。”
谢槐觉得公鸭嗓子能屈能伸也是个人才,所以瞥了他一眼说道:“你觉得我应该在意刘刚他们的看法吗?”
公鸭嗓子:……
额,不该吗?
他不太懂,但年轻人,义气大过天,最恨告老师告家长的乖宝宝,认为那些都是书呆子窝囊废。
看公鸭嗓子呆头鹅一样的表情,谢槐心生怜爱,拍了拍他的狗头,拍到一手头油。
谢槐面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公鸭嗓子神情讪讪:“咳,我家最近停水我才没洗头的。”
谢槐却不理他了,他翻开书,细细地看了起来。
有着原身打下的基础,看起来倒是并不算吃力。
谢槐尤其对文科科目如鱼得水一般擅长。
但他更喜欢文科之外的新鲜科目。
如物理,化学之类。
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眼看谢槐真就一门心思认真看起了书,公鸭嗓子无奈,只能一溜烟跑回去告诉刘刚他们,救兵没了。
谢槐这一看,就看到了上课铃响。
老师步入教室时,冷不丁看到了最后一排的大神,还以为自己眼睛花了。
逃课大神,今天竟然没逃课?
他抬头看了眼太阳,没从西边出来啊。
惊讶归惊讶,老师还是照常上课。
七班的学生里头,没什么好苗子,班里头靠前的,在尖子班连车尾都不够格排进去。
但不管怎么说,该认真教学的还是得认真教学。
七班的学习氛围不怎么浓郁,老师习惯自己说自己的,不和学生互动。
但今天不一样,因为有一双求知若渴的眼睛,时刻盯着老师的一举一动。
老师被盯得仿佛回到了刚从校园出来,立志要成为世界上最好的园丁,将所有学生教导成材的热血时期,教学的激情都被激发了出来。
以至于下课铃响起时,老师还一脸意犹未尽。
意犹未尽的老师留下有任何不懂的地方,老师随时欢迎大家前来问问题的话,夹着教材施施然离开。
原身其实底子还可以,之前的知识学得还算是牢靠,初中时候也是名列前茅的尖子生,小学生时期,拿回家的奖状更是多不胜数。
到高中才开始自暴自弃的。
至于自暴自弃的原因……
原身家离学校近,所以办的走读生。
谢槐循着家里的记忆回到家里,才到门口,就先听到了屋里传来的鬼哭狼嚎。
“谢老三又在打老婆,造孽啊。”
“可别造孽,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锁死,祝福。”
“也是,谢老三媳妇也不是个好东西,前头人家可怜她帮她,她倒好,反咬一口,讹人好心人钱,一点良心都没有,就是苦了小孩。”
感官较常人更为敏锐的谢槐听了一耳朵的窃窃私语。
这在谢家常驻节目上演时,经常会听到。
原身不爱回家,更愿意和小弟们凑钱去网吧窝一整晚。
谢槐不同,他拒绝去乌烟瘴气的网吧蹲着。
门打开,喝得醉醺醺的谢勇停下手中的动作,扭头看到谢槐,顿时邪火上涌。
“小杂种,你还敢回来?”
上一次,原身因为谢勇把老婆打得重伤住院从而对谢勇动了手。
原身在外头天天打架,他爹妈又不管他死活,完全把人放养。
谢勇以为原身还是以前打一拳会哭很久的小鼻嘎,看原身阻拦自己打老婆的动作,顿时不满,要连原身一起教训。
结果谢勇被打得满头包,如果不是姚兰心疼他,给了原身一板凳,谢勇还能不能活着还不一定。
姚兰,原身的母亲,一个说不上是可怜还是可悲又或者是可笑的女人。
谢勇不把她当人,她却对谢勇真心实意一往情深。
对,他差点打死我,可是他也是喝多了,他酒醒后和我下跪道歉了,他还是爱我的,都怪酒精,是酒害的他!
原身从记事起,姚兰就在挨打。
挨打的不单单是姚兰,还有原身,原身是有良心的,所以会保护自己妈妈。
但他妈妈不愿意被他保护,也不爱他,反而认为他是废物,他没用,他不能拴住自己爸爸的心。
谢勇当年还有个优点,那就是长得好,现在的话,人到中年,酒色掏空了身体,加上岁月这把杀猪刀,唯一的优点也没了。
原身是个孤傲性子,沉默寡言,众人眼里头公认的不良学生,混混流氓,将来肯定要进去踩缝纫机那种坏孩子。
也就一两个知道他家情况的,会对他生出一两分同情来。
不知道情况的,只觉得他是个没救的社会败类渣滓。
他动手打自己亲爹,事情传出去,他就又背上了一道不孝的骂名。
著名的生他不如生块叉烧的典型代表。
谢勇再在外头添油加醋那么一说,他名声也就更坏了。
如果不是一中校长是他以前的老师,一直试图拉他一把,就他现在这个自暴自弃的姿态,早就被退学了。
大概是自己在烂泥里越挣扎越绝望,这个时候,却发现一个和自己一样踏入烂泥的人,竟然要脱离烂泥了。
那种凭什么他能获得救赎,我却不能的不甘心作祟才让原身盯死了沈安旭,非要让对方和自己一样继续当刺头才甘心。
谢槐认为自己对原身的心理状况的推断肯定八九不离十。
他心思都在推断原身心理状况上,对于家里头的常驻节目,其实没有原身那种又心疼又愤恨万般复杂的情绪翻涌。
如果谢勇不停下打老婆的动作,骂他一句小杂种,谢槐完全能够目不斜视地越过两人,当两人不存在。
可谢勇非要来上一句小杂种,主动招惹谢槐。
谢槐很多时候不喜欢多话。
他奉行能动手绝不哔哔。
因此,谢勇骂完那句小杂种,谢槐就直接出手了。
谢勇一句话,引来窝心一脚,之前喝的酒全这一脚踹吐出来不说,就连不清醒的大脑都清醒了那么一瞬。
“rnm……”
“嘘,说脏话会教坏小孩子的,这样不好。”
谢槐回了一句,拿厕所里沾着污秽的马桶塞堵住谢勇的嘴。
谢家租的房子在一楼,租金还算便宜,进出也颇为方便,唯独一点,下水道老堵。
而家里头兢兢业业为这个家付出了全部青春的马桶塞,毫无疑问,是这个家的老功臣了。
如今,老功臣再次发挥了它的作用,为世界美好出了一份力。
“谢槐,他是你爸,你亲爸,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他!”
姚兰的声音。
姚兰年轻时候也是个美人,后来她遇到了谢勇。
谢勇给她买个烤红薯她就被感动得眼泪稀里哗啦,非谢勇不可,不顾家里反对非要嫁给谢勇,为此不惜和家里断绝关系。
嫁给谢勇后,姚兰很快就发现,谢勇是个烂人。
但是她这个人,是个爱情至上的人,真爱无敌!
谢勇是个烂人?
他爱我,我会改变他的。
谢勇酗酒不上班吃软饭还打老婆?
他爱我,打我是因为喝多了。
自己被打得多次流产?
都说了是酒的错,都怪酒,世界上就不该有酒这种东西。
原身比较坚挺,没被打流产……好吧,是那段时间谢勇出言不逊被人打得住院,没精力折腾自己老婆的缘故,也不全是原身坚挺的原因。
姚兰真爱至上,谢勇当街打她,路人正义感作祟出手制止,被她反咬一口,讹了一笔伤药费。
原身出生后,谢勇越发变本加厉,姚兰仍旧坚信,他是爱我的。
孩子?
孩子如果不能拴住男人的心,要孩子干什么?
原身打小就饥一顿饱一顿,没死全靠热心街坊救济。
后来大了点,热心街坊因为救济他被谢勇讹,街坊心寒不愿意惹麻烦,不过他们也不好眼睁睁看着原身被磋磨死。
所以引入了街道办的干涉。
有人厉声呵斥监管,谢勇收敛了不少,主要是他打老婆的时候要求老婆养好孩子。
因此,姚兰的注意力可算是施舍了几分给原身。
也因此,原身磕磕绊绊地长大。
小学鸡时期的原身觉得,自己只要够努力,为爸妈争光,爸妈就能看到自己,妈妈就会更爱自己,爸爸就不会打妈妈,也不会打自己。
所以他带回了很多奖状。
然后,那些奖状被当成垃圾丢到了垃圾桶里。
谢勇对奖状的态度是废纸都不如,根本就是垃圾。
夸奖是没有的。
这种压抑的环境一直到了初中,初中的环境比小学鸡复杂了许多,原身被人孤立欺负。
他们说他爸爸是打老婆的人渣,说他是人渣的儿子。
原身学会了反抗,从此开启了打架斗殴的人生新路线。
后来到了高中,流言蜚语,父母的忽视怒骂,帮母亲却被母亲倒戈一击,背上不孝骂名等等。
一系列事情让原身觉得自己就该在深渊里沉沦,而后就开启了自暴自弃。
原身是痛苦的,很痛苦,非常痛苦,痛苦到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个精神病人了的程度。
他是爱着他妈妈的,对他爸爸也有几分期待,正因为爱着期待着,所以才会痛苦。
这种痛苦最终变成了对沈安旭的恶意,并波及到了夏若汐身上。
谢槐对原身的痛苦和经历不做评价。
原身长大后,身强力壮,和谢勇的武力值对调了过来。
但他从来讨不到好,因为姚兰永远是站在谢勇那边的。
问就是他是爱我的,他心里有我。
姚兰人生中最重要的是男人,是爱情,而不是孩子。
原身可以对谢勇这个父亲拳脚相加,但他不够坏,不够混蛋,做不到对自己母亲动手。
所以他痛苦,他选择不回家,他自我惩罚,自暴自弃。
姚兰也是深知自己能够绝对掌控原身这个儿子的一切的。
因为原身本质上,其实是个好孩子。
一个缺爱的好孩子。
换成原身在,姚兰制止,原身肯定就停下了,停下后拿痛苦难受的表情看姚兰,然后被姚兰当成空气。
谢槐不一样,姚兰的声音让他拍了一下脑袋:“对,差点把你忘了。”
他把马桶塞拿下来,转头怼到姚兰嘴上。
“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的,爸,妈,我们是幸福快乐的一家人!”
谢勇在吐。
胃里翻江倒海的原因,有谢槐的窝心一脚,但更多的,是马桶塞作为家里老功臣的强力象征物们的缘故。
一想到自己刚刚吃了……谢勇就忍不住恶心想吐。
谢槐看得乐呵,把姚兰也解放了出来,这下姚兰也跟着一起吐了起来。
“你看你们,多年夫妻就是心连心,就连孕吐也是一起吐的。”
谢槐好脾气地点评了一句,施施然翻出家里唯一干净的床单被套,铺设好后扭头微笑着看向还在吐的夫妻俩。
“孩子明天还要上课,正是学习的紧要关头,你们不会让孩子睡不好的吧?听说,睡不好会让人变态,人一变态,可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姚兰觉得他现在就很变态,她拿陌生仇视憎恨的眼神盯着谢槐。
原身看不得这种眼神,会痛苦得如坠深渊。
谢槐不痛苦啊,他露出一个怎么看都单纯善良的天真笑容:“怎么了妈妈,你觉得我说得不对吗?”
不等姚兰回答,谢槐表情一变,气质宛如变态杀人狂,又给了谢勇一记窝心脚。
谢勇再次疼得五脏六腑翻江倒海。
“我妈都不笑,肯定是因为你惹她不高兴了,你真该死!”
谢勇:……
姚兰还在用愤恨的眼神看谢槐,眼看谢槐又要给自己一记窝心脚,谢勇怒火冲天,啪一巴掌打得姚兰眼冒金星。
“你tm聋了吗?听不到儿子的话?”
姚兰:……
总之,谢槐完美达成所愿。
这个晚上,谢家安静如鸡,常驻节目的鬼哭狼嚎销声匿迹。
翌日,谢槐精神抖擞地醒来,家里没人。
谢槐两记窝心脚,谢勇越躺越疼,又吃了教训不敢骂人,最后让姚兰连夜送到医院去了。
诊断结果却是谢勇身体只有常年酗酒留下的老毛病,新毛病是半点没有的。
谢勇认为庸医误诊,说自己被不孝子打到吐血,嚷嚷着医闹。
这些和谢槐关系不大。
家里什么钱都没有,一穷二白,全靠姚兰一边挨打,一边打零工支撑。
原身的学费,是他原本的老师,现在的一中校长资助的。
就算原身决定自暴自弃,但校长显然还是试图拉他一把。
校长显然对当年家境一包糟,却还是品学兼优的学生寄予厚望,觉得他不该被家庭拖累。
剧情里是拉失败了的。
但谢槐来了。
他不会让校长失望。
当反派,也需要文凭的。
好好学习和当反派一点都不冲突。
目前阶段,原身是个坏学生,但坏得一般,属于小孩子过家家,比如,他拒绝有人搞校园霸凌。
更拒绝收保护费。
讲道理,这种反派,连进反派群的门槛都达不到,谁拉他进群,谁要被嘲笑一辈子的。
原来的小弟刘刚都比原身坏得多。
刘刚就会伙同一群狐朋狗友收性格懦弱但家境不错的好学生的保护费。
后来被原身打服后,原身不准,这个营生才没做了。
谢槐掏了掏兜,兜比脸都干净。
早餐当然是没得吃的,长身体的小伙子,一顿不吃饿得心发慌。
公鸭嗓再次跑来找谢槐时,谢槐冷着脸让他给自己买早餐。
公鸭嗓喜不自胜。
呜呜,老大心里还是有我们的。
他眼泪汪汪跑去给老大买了面包,回来后一副狗腿模样,开始告知昨天沈安旭单挑刘刚他们的后续。
谢槐懒得掺和小孩子过家家,刘刚一群人不是对手,打输了却不认,梗着脖子说要不是自己老大有事来不了,一根手指就能摁死沈安旭。
沈安旭冷笑,放话说他随时有时间,让他们老大没事了过来单挑,谁怂谁是狗。
刘刚一行人对于谢槐没去救自己心里有气,觉得谢槐不讲义气,出卖兄弟巴拉巴拉。
今天见了人,连声招呼都没打,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就公鸭嗓,平时就是个不能打的,全靠手头宽松,凑钱上网中往往由他出大头这个身份,才能凑到这群刺头身边。
公鸭嗓平日起到的作用,是钱袋子加通讯员。
所以这个传话筒,非公鸭嗓莫属。
“槐哥,姓沈的实在是太嚣张了,简直欺人太甚!你啥时候去教训姓沈的?”
谢槐吃饱喝足,又发现了公鸭嗓小弟的一个优点。
他笑了笑,一把把公鸭嗓按在座位上,“上课了。”
“哦,槐哥你昨天是不是没睡,打算一会上课睡觉啊?那你睡着,我帮你打掩护,等你睡够了,咱们再去教姓沈的做人。”
公鸭嗓想得太多,谢槐是真的在认真听课,上课时不断举手,有不懂的就举手。
一中整体学习氛围还是不错的,毕竟是一中,重点学校。
老师乐于看到学生举手问问题,每个问题都耐心解答。
谢槐脑子聪明,原身打下的基础也不差,虽然高一是混过去了,但现在努力一点都不晚。
老师是这么觉得的,课后一个个喜笑颜开地说起好学生浪子回头的故事,恨不得立刻就把误入歧途的坏学生拉回正轨。
公鸭嗓觉得谢槐好像变了个人一样,抓耳挠腮,但被镇压着不敢多问。
一直到放学,他才找到机会弱弱出声。
“槐哥,你难道真的打算开始当好学生了吗?”
公鸭嗓有种臣等正欲死战,陛下何故先降的无力感。
“文成武就,缺一不可,偏科可不好。”
公鸭嗓嘎了一声。
谢槐嫌弃:“你变声期怎么这么长?”
原身记忆里,从认识公鸭嗓开始,公鸭嗓就是公鸭嗓了。
“我不是变声期,我变声期早过了,我声音是天生的。”
“天生难听,那就不要学鸭子了,不吉利。”
公鸭嗓:……
感觉被骂了,但是不敢反驳。
奇怪,虽然他之前挨过槐哥的铁拳,但他不是这么怕事的人啊,可现在他不敢。
昨天谢槐那一眼,他感觉一辈子都忘不掉,这将是跟随他一生的心理阴影。
谢槐觉得公鸭嗓是个不错的小弟,所以额外多下了一个命令:
“本来就不聪明,就别和刘刚他们一块混了,多买点试卷刷刷吧。”
公鸭嗓:……
他真就跑去买了试卷,找老师给自己推荐的,老师欣慰万分,一股又把一个误入歧途的坏学生拉回了正道的荣誉感充斥心间。
至于找老师推荐,也是谢槐让去的。
公鸭嗓还是天然有些害怕老师的,毕竟,老师手握叫家长神器,让他主动找老师,他不是很敢。
谢槐这里颇有些岁月静好的意思。
虽说谢勇是个不懂得吃一堑长一智这个道理的蠢货,但没关系,谢槐的招牌窝心脚,会让他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的。
除开家里的家事稍微占据了谢槐一点点时间,其余时候,谢槐尽数奉献给了学习。
他像是一块海绵,正来者不拒地吸纳着所有知识。
从一个没见识的古代人到现代新青年,谢槐的过渡时间短得系统都觉得他前世或许是穿越者。
而谢槐,又学到了一个新词。
谢槐不接沈安旭的茬,也不理刘刚等人,刘刚他们却不遗余力地在为谢槐拉稳仇恨。
仇恨被拉得很稳的缘故,沈安旭直接到七班堵人。
“谢槐,是男人就跟我出来!”
谢槐充耳不闻,眼睛一刻都没从书本上离开。
沈安旭没见过谢槐,他打听到谢槐在七班就直接来了,放完话就走的沈安旭吹了一节课的冷风。
整整一节课,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傻子一样,看他和傻子一样被玩弄,谢槐一定很得意吧。
沈安旭咬牙切齿,把谢槐列为了头号大敌。
带着一身寒气回到教室的沈安旭眼神不耐,把挡路的人尽数踢开。
无辜被踢一脚的男生不满地看过来,沈安旭挑眉:“不服?”
男生忍气吞声咽下了这份委屈。
“你手好冰啊,我这里有暖宝宝,给你。”
不耐烦的沈安旭耳边传来一道清脆的悦耳声音。
他新学校的新同桌是个小白兔一样胆小的清秀女生。
一开始对方怕沈安旭怕得不行,后来发现沈安旭不会随便打人,胆子就开始大了起来。
沈安旭不耐地瞥她一眼。
被沈安旭视为小白兔的夏若汐露出一个单纯的友好笑容。
沈安旭:……
烦!
他烦躁地接过暖宝宝,啪一下摔课桌里。
夏若汐偷偷笑了一下,在沈安旭投来你想死的警告表情时,连忙收了笑,一脸严肃正经的样子。
沈安旭往常不打架的时候,很容易被夏若汐牵扯住心神,但这次不一样,他满脑子都是谢槐。
被思念的谢槐打了个喷嚏,觉得自己该换新衣服了。
谢勇就遭了难。
谢槐笑得很阳光,说出的话却让谢勇觉得憋屈愤怒但又敢怒不敢言。
“爸,该给我买新衣服了。”
新衣服?
谢勇的钱都是拿来买酒喝的,他自己没钱,还要从姚兰手里要钱,他的钱只会给自己花。
给孩子买衣服这种事,绝对不可能出现在他的世界里头。
但,他可以不买,可后果他不一定承受得住。
在谢勇眼里,谢槐是个魔鬼,他的儿子肯定早就死了,现在这个人是霸占了他儿子身体的魔鬼。
他擅于欺软怕硬,胡搅蛮缠,更擅长窝里横。
可这些招数在谢槐面前一点用处都没有,能动手绝不哔哔的谢槐,平等地把这夫妻俩锁死在了一起。
并且凭借武力一跃成为了这个小小出租屋里的一家之主。
以前的时候,原身对亲爹狠得下心,可对亲妈狠不下心。
现在的谢槐则是对夫妻俩一视同仁。
原身对姚兰狠不下心的时候,姚兰眼里从来没有这个儿子。
对原身从来都不管不顾。
换成能对她狠得下心了的谢槐,姚兰的态度一下子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从不管不顾,到满心满眼都是儿子。
这不,谢槐一放学回家,姚兰立马凑过来嘘寒问暖。
谢槐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反而对一听到谢槐开门声,立刻就从沙发上缩到角落里头的谢勇要新衣服。
“是该给你买几件衣服了,妈妈给你买。”
姚兰在旁边温声说道。
谢槐仍旧当她不存在,只似笑非笑地盯着谢勇:“爸?”
谢勇战战兢兢点头:“买,砸锅卖铁也不能让孩子没衣服穿。”
“谢谢爸,哦对了,我遇到王叔叔了,他问我这几天爸怎么不去找他们喝酒了,我告诉他们,您摔断了腿。”
“啊……”
谢槐是个不喜欢一张嘴哔哔而不动手的人,所以,他话音落下,就给谢勇来了一波手动断腿。
谢勇惨叫出声。
“喏,腿断了。”
谢勇:……
他仇恨地看向谢槐,对上谢槐带了笑意的眸子后却又和被烫到一样连忙移开视线。
他很怕谢槐这个儿子,这个他认为已经被魔鬼占据了身躯的名义上的儿子。
谢槐倒是不介意被人误会成被魔鬼上身什么的。
谢勇想要凭借监护人的身份对他做些什么之前,他会先让谢勇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更何况,谢勇其实也没这个脑子。
他的大脑早就被酒精腐蚀得差不多了,整个人连带着神经反应都像是生锈的铁块一样磕绊。
窝里横多年的谢勇对外唯唯诺诺,对内重拳出击。
当他对内也无法重拳出击后,他就彻底成了个垃圾废物。
这就是谢大坏蛋不懂的地方了。
哪怕姚兰体力比谢勇弱,打不过谢勇,可谢勇喝醉了就睡得和死猪一样,趁着这个时间,把他搞成废人应该不难吧?
然而姚兰没有这么做。
大概是因为她善吧。
如今家里最大的恶魔谢勇倒台了,上台的成了谢槐,姚兰讨好的对象当即就变了个人。
她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么多年的失职,想要弥补自己的孩子?
当然不是,母爱这个东西,和姚兰应该是绝缘的。
她单纯就是谁强她跪谁。
原身的精神问题,和他的父母感觉也分不开关系的样子。
姚兰的小心讨好被谢槐无视,她也不敢多言,被无视了就去做自己的事。
把原本乱糟糟的家打理得一尘不染。
这几天姚兰都在家里到处忙前忙后。
谢槐也不会和原身一样心疼她,让她停下来休息,她爱忙就忙。
断腿的谢勇想去医院,谢槐站在门口:“你有钱买药?”
谢勇嗫喏了一下:“我的腿断了,我好痛……”
“你要坚强,我七岁的时候,你打完自己老婆还不够,突发奇想打折了我的腿,把我绑在木板上,让我出去当残疾人乞讨,我七岁都能忍,你不会忍不了吧?”
谢勇嘴唇蠕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敢说。
该放的狠话,该不敢置信的心理路程,他早就走过了。
从医院回来后谢勇就觉得肯定是自己大意了没有闪。
当老子的怎么可能会被自己儿子打得还不了手?
一定是当时他喝多了没有闪,所以,从医院回去的谢勇严阵以待,等着谢槐回家。
然后他像粪坑里的蛆虫一样在地板上蠕动了一整晚,身上没一处不痛,他却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那之后,谢勇就再也生不出他大意了没有闪这种想法了。
不但生不出,他还看到谢槐就身体发抖,打从心底里惧怕着谢槐。
他不是没想过跑。
这一点可比姚兰强得多,姚兰就从来没有想过跑。
因为她善,也因为她爱惨了谢勇。
至于爱谢勇啥,应该是爱谢勇揍自己的时候那狰狞可怖的丑脸吧。
有些人审美就是如此异于常人的。
况且,每个人的性癖都不同,不理解但尊重就完了。
想过跑的谢勇跑了,跑到他的酒肉朋友那里。
可当天晚上,谢槐就敲响了他酒肉兄弟的门,一副彬彬有礼阳光向上,别人家的好孩子的模样,说来接他回家。
有礼貌得他酒肉朋友的妻子,那个看他百般不顺眼的死女人,几乎笑开了花。
好消息,被接回去后,他没挨揍,坏消息,他被关在厕所整整一天一夜。
租房的厕所没有窗户,狭小到只能够站下一个人,门一旦关上,里面就乌漆嘛黑一片。
谢勇险些精神崩溃,可没人在乎他精神状况如何。
“我好累,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全部,你们呢?你们为这个家付出了什么?”
谢槐表情变得有几分苦情了起来:“你们什么都没付出……”
苦情少年表情突然一变,从苦情剧无缝切换到了恐怖悬崖剧场。
“不过没关系,孩子只想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你们不会拖孩子后腿吧?”
面对口称孩子,眼神却变态嗜血,活脱脱一个变态连环杀手模样的谢槐,谢勇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敢蹦出来,更别说反对了。
谢槐又看向姚兰:“你那么爱我爸,肯定也不会打扰到孩子学习的吧?”
在姚兰满怀期待出声之前,谢槐又道:“哦,你不用开口,听到你声音我就觉得不开心,我不开心学习萧效率就会下降,要是没考上大学,我就发疯。”
发疯后会做什么,自己脑补。
谢勇脑补得浑身哆嗦,正要给姚兰一巴掌,谢槐又看向他:
“你知道的,我想当一个好学生,一个好学生,家庭一定是幸福美满的,你觉得呢?”
“你说得对,你放心,我和你妈肯定全力支持你,你只要安心好好学习就好了,其它什么都不用操心。”
谢槐满意了,感动地看向他们:“我就知道,我们一定是幸福快乐的一家人!”
第二天,谢槐就收到了幸福快乐的一家人买给他的新衣服。
一件打折价促销的廉价羽绒服,还是二手的。
这也比单靠校服来得更保暖。
谢槐不是很挑,对废物抱太高期望,失望的只会是自己。
他全身心地投入学习之中,没办法,谢槐称不上天纵奇才,只能说脑子不笨,还算是聪明。
但原身荒废了一整年的学习,他得从头追赶。
好在有老师帮他找来了之前的课本和教材试卷等等,他只要争分夺秒地徜徉在知识的海洋里就可以了。
到期末测试的时候,谢槐从全班吊车尾,升到了前三。
不是他太天才妖孽,而是七班同学的平均分就在这儿摆着。
毫无疑问,他的进步被七班班主任老泪纵横地拿出来激励其它学生
谢槐站到讲台上,看着下方眼神各异的单纯学生,微笑着感谢父母感谢老师感谢所有人。
感谢完说自己会继续努力,然后老班带头鼓掌,他施施然离开讲台。
公鸭嗓比谢槐还激动,不但激动,眼神更是充斥着崇拜。
“槐哥,不愧是你,武能上马定乾坤,文能提笔安天下。”
谢槐给了他一个基操勿六的眼神,公鸭嗓仍旧在激动,一节课都在大呼小叫。
大呼小叫完,他还不忘给谢槐提供一下刘刚那帮原小弟的消息。
“槐哥,刘刚他们叛变了,他们现在认了沈安旭当老大,刘刚还打算拉我一起,被我拒绝后,他让我带话,让你去天台。”
谢槐哦了一声,给公鸭嗓指了几个错处,让他继续做试卷。
公鸭嗓做了会题,抬头:“槐哥,去不去?”
“不去。”
“可是他们都约战了,你要是不去,肯定要被说怕了沈安旭,不敢去。”
“三年模拟五年高考都看完了做完了吃透了?”
公鸭嗓一秒噤声。
有时间掺和有的没的,看来还是作业布置得太少了。
公鸭嗓听出了谢槐的言外之意,所以不吭声了。
他的作业已经很多了好么,还不能偷懒,因为谢槐会和他一起做题,题做完了谢槐就在旁边看书,他继续做题。
甚至他妈妈知道后,还专门过来感谢谢槐,并表示自己儿子以后就交给谢槐了,让谢槐多带带自己。
公鸭嗓:……
天台。
沈安旭看了看天,感受着嗖嗖的冷风,莫名有种此情此景,似曾相识的既视感。
身后站了一群不好好穿衣服,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不良学生。
“旭哥,谢槐不来,可能是怕你,他知道打不过你,不敢来。”
刘刚出声道。
“对,肯定是这样,我们以前真是瞎了眼,竟然认谢槐当老大,他那种人,根本就不配当老大。”
“连应战的胆子都没有,难怪说他是人渣的儿子,他爸天天打老婆,是个窝里横,他和他那个人渣爸一模一样。”
“这叫有其父必有其子。”
“对,咱们放学堵他去。”
“……”
耳边叽叽喳喳,比五百只鸭子还吵。
沈安旭不想说话。
刘刚非常狗腿地给他递烟。
“哪来的烟?”
沈安旭问道。
“我偷偷带进来的。”
沈安旭瞥他一眼:“以后在学校里不许抽烟。”
刘刚:“啊?”
但沈安旭不说话了。
听着身后这群人的叽叽歪歪,沈安旭莫名觉得自己输了个彻底。
虽说他其实至今为止,还没有真正和一中原来的扛把子谢槐正面对上过。
可他却有种微妙的直觉,这种微妙的直觉告诉他,他底裤都输得一干二净了。
可能,这就是宿敌之间的心灵感应吧。
刘刚他们还商量着要堵人。
沈安旭惆怅地看了会天,在被问及堵人去不去的时候,还是一口答应去。
沈安旭打架都在学校外,一般不逃课,上课也不捣乱,只是一上课就开始睡大觉。
做得太过会被叫家长,沈安旭在这边的家长是自己姥爷。
他对沈家意见很大,对姥爷却很尊重,不想让姥爷知道自己是坏学生这件事。
可在学校外,那就无所谓了。
更何况,沈安旭对谢槐挺好奇的。
至于刘刚他们说的诋毁的话,沈安旭根本就没听。
在他看来,在座诸君都是垃圾,只有一个谢槐勉强能被他放在眼里,其余人,垃圾罢了,多看一眼都是浪费时间。
被当垃圾看待的人还没什么自觉,还没放学就先逃课,兴冲冲提前跑到半路等着堵人。
即将被堵的谢槐却心血来潮,转道去了市中心。
后天放寒假,谢槐决定给自己找份兼职。
问过兼职能够获得的报酬后,谢槐沉思了会,想到了剧情里原身结识的校外混混。
所以,他转道又去了声色犬马的酒吧夜场一条街。
剧情里会被原身结识的校外混混被人称为强哥,手下跟了三五个小弟,负责给老板看场子。
同时偶尔客串一下深更半夜街头斗殴的小弟之一。
强哥是身兼数职的人。
他过着醉生梦死日夜颠倒的生活,有钱的时候尽情潇洒,没钱的时候就打打秋风,恐吓一下乖乖仔,掏别人的早点钱。
强哥之所以和原身结识,就是因为强哥把谢槐当成了乖乖仔,试图恐吓对方,掏对方的早点钱。
可惜,谢槐兜比脸干净,原身也一样。
同为穷逼,早点钱是什么?没见过不知道呢。
加上原身能打,强哥眼看讨不了好,眼珠子一转,就圆滑地从勒索敲诈,切换成了情深义重,欣赏原身,要和原身当兄弟的路线了。
强哥到底是成年人,哄骗个学生仔,还是很容易的。
兄弟义气一套下来,原身被套得晕晕乎乎的,真以为自己踏入了现实古惑仔的世界。
毕竟是热血未凉的少年人,是真心相信着这一切的。
谢槐找到强哥的时候,强哥正在处理一起醉鬼闹事。
喝多了的醉鬼让小头主宰了身体,拉着夜场工作的女生不放手,大放厥词动手动脚。
强哥是看场子的,本身就有防备这些醉鬼闹事的责任在其中,当即就当仁不让地过去阻止了对方。
醉鬼一身酒气:“你知道我是谁吗?信不信我一句话让你在这里混不下去?”
强哥不信,让小弟把人拖走,免得影响到其它客人。
真要是有身份的人,就不会来强哥看这个场子了,场子和场子之间,也是有着天堑一样的壁垒的。
强哥根本就不怕得罪人。
更何况,和平社会,他能干啥,顶多把人拉走醒醒酒,还能干啥。
酒一醒,对方自己就立刻清醒了,压根不会继续胡搅蛮缠下去。
处理完闹事的醉鬼,强哥给自己点了根烟,烟才刚刚点燃,还没来得及吸上一口,就被人拿走丢到了地上。
强哥:?
一头问号的强哥让人揽着肩膀一把拉到了灯光照不到的阴暗之处。
等他再次出来时,他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强哥,你咋了?”
“没事。”
“我瞅着你怎么和让人强了一样恍惚憔悴呢?”
不会说话的小弟被一脚踢飞。
强哥当然没被怎么样,不但没怎么样,他还谈了一笔生意。
一个满脸写着天真好骗的小肥羊,主动跳到陷阱里,和他借钱。
强哥好久都没看到这么天真单蠢的小肥羊了。
他当即就和人约好第二天的见面时间,彼此更是添加了联系方式。
瞅瞅小肥羊的签名吧,今天也在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哦,多么阳光的小肥羊。
神经,害他看到签名被逗笑。
强哥想着这笔干成,自己能拿到多少钱,而他眼里的小肥羊,则是一边走,一边背诵起了律法条文。
每个人脸上都有笑容……好吧,或许不是每个人。
堵人的人就没有,天气很冷,风在吹,脸在僵。
手脚冰冷,可他们天生要强,不但要强,还要帅。
所以,脚脖子肯定是要露出来的,冰天雪地?那咋了?
年轻人,火气大,不怕冷。
火气大不怕冷的年轻人在冷风中瑟瑟发抖,从天亮,等到了天黑。
天都黑透了,他们要堵的人还是没来。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传递情报的家伙成了众矢之的。
“你不是说,他每次放学都会走这条路吗?”
“对啊,他之前放学都是走的这条路啊。”
“那他人呢?谢槐人呢?他那么大个人呢???”
被咆哮的小弟委屈:“那我怎么知道,我和你们一样在这守着,他人怎么没了,我上哪知道去啊。”
在小弟被痛殴之前,沈安旭冷着脸扭头就走。
“旭哥!”
身后一群人连忙跟上。
谢槐压根不知道自己无形中又放了沈安旭一次鸽子。
想要从正经渠道获得起步资金实在是太难了。
寒假一共就一个多月,去兼职一个月才能拿多少钱,可另外一种方法就不同了。
当年谢槐一个泥腿子,他哪来的钱养手下?
当然是找人借的。
借了难道不用还吗?
当然要还,可如果欠债的对象,在兵荒马乱之中没了呢?
人都没了,债当然也是一笔勾销咯,顶多,等到天下安定,他把欠债换成纸钱,给他们烧下去。
换了一个世界,这个办法仍旧是适用的。
谢槐是个务实的人。
所以,他第一件事,就是把属于这个世界的律法翻出来逐字逐句地观看解读,并将其牢记于心。
任何世界都不可能只有光明,没有黑暗。
这个在谢槐看来,比他之前所在世界的圣人们理想中的大同世界也不遑多让的世界也是如此。
强哥带着小弟给人看场子的事,带有几分灰色色彩。
而他的另外一个兼职,那就不只是灰色,而是已经一脚踩到黑暗里头了。
强哥的另外一个兼职,是找寻合适的小肥羊,通过花言巧语或者各种话术,把人哄去贷款。
利滚利那种贷款。
强哥下手的目标人群,往往是大学生。
毕竟,未成年不好搞,一旦事发,他妥妥要遭。
成年人就不一样了,虽然同样是受害者,可成年人受害者,就有了自己贪心不足的原罪在前头。
他们贷款是活不下去吗?
不,他们贷款是为了买最新款手机,为了出去玩,为了大手大脚花钱。
强哥私心里认为,这类人被骗,是罪有应得。
可要是小肥羊主动找上门,强哥也不介意就是了。
谢槐就是那个主动找上门的小肥羊。
被强哥心心念念记挂着的小肥羊心情颇好地回到家中。
姚兰早早做好了饭,就等谢槐回去。
谢槐对她和对谢勇明明一样的无情,但姚兰就是一改之前对原身的不管不顾,突然就化身为母则刚的慈母了。
谢槐越是对她不假辞色,她越是小心翼翼地讨好着谢槐。
谢槐怀疑姚兰的脑袋已经在常年挨打之中被打坏了。
不过,这和谢槐关系也不大就是了。
吃过饭,谢槐朝躲在角落里发霉的谢勇招手示意他过来。
谢勇身体不争气地颤抖了一下,到底还是不敢忤逆谢槐,乖乖走了过来。
“我帮你找到了一个来钱的好法子哦,你开心吗?”
谢勇:……
他也不敢不开心啊。
他哭着脸:“开心。”
然而谢槐却生气了:“你脸色这么难看是什么意思?对我的安排不满意?对我这个儿子有意见?”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是太开心了。”
谢勇慌忙辩解。
谢槐却不想听他的辩解,谢槐啪一下丢了手上的筷子,窝心脚再次横空出世。
谢勇倒在地上,痛得直抽气。
他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哭着道歉认错。
姚兰躲在厨房门口看着谢勇的惨状,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当初自己被打得半死,为了不挨打拼命认错讨好谢勇的模样。
记忆中不可力敌强大无比的男人的形象,在这一刻,像是掉在地上的玻璃一样,碎了。
或许,对方不可力敌的强大形象,其实早就碎了。
在谢槐第一次无所顾忌地对谢勇动手,对她这个亲妈也不假辞色的时候就已经碎了。
姚兰默默移开视线,没有和之前一样第一时间在谢槐离开后出去对谢勇嘘寒问暖。
谢勇没等到老婆过来伺候自己,刚想开口骂人,又怕引来谢槐这个煞星,嘴里的话又被他自己咽了回去,转而自己连滚带爬地爬到沙发上躺着默默承受。
心情不好了怎么办?
简单,心情不好就揍沙包出气呗。
他们可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间,不出人命就都是家事,自家人关上门自己解决就好。
清官难断家务事嘛。
男人家暴老婆是难断家务事里面的家务事,儿子打老子,也是一样的。
顶多,也就是会被社会谴责不道德。
但谢槐可是要当反派的男人,区区社会谴责不道德,他多看一眼算他输。
一点不放在心上的谢槐一觉到天亮,睡眠质量这方面,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当年那位道长献上的养生功,含金量真是杠杠的。
精神抖擞的谢槐一觉踹开房门,一盆冷水浇到谢勇头上,谢勇瞬间清醒。
清醒后的谢勇带上证件,跟着谢槐出门。
强哥很守时,谢槐很欣赏强哥的守时,他这人最恨不守时的人。
谢勇加上谢槐,倾家荡产,抵押了全部的情况,一共到手五十万。
只有这么多,肯定是因为谢勇废物,总不能是因为谢槐吧?
谢勇因此又挨了一顿毒打。
毒打挨了,钱一毛没有。
谢勇咬着床单哭得眼泪汪汪,但无人理会他的暴风哭泣。
谢槐拿了钱,转而去报了补习班。
谁听了不得举起大拇指夸他是热爱学习的三好学生?
原身底子再好也架不住他之前荒废了太多时间,谢槐脑子不算笨,但也称不上多天才。
这么短的时间内,他要学会高一落下的课程,还要赶上高二的进度,这属实是太为难他胖虎了。
就算他足够自律,这仍旧是在为难他。
所以,赚到钱的第一件事,是去补课。
话说,这个世界的学生要学的未免也太多了,不过无所谓,别人可以,他当然也可以,他可是立志要成为青史留名的第一暴君的男人。
眼前的小小困境,难道还能难得了他?
寒假时间,谢槐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高强度的学习让谢槐脑子嗡嗡地疼。
他选择回家一趟,放空一下脑子。
额外提一嘴,拿到钱后他当即住到了外面。
所以家里又是谢勇的天下了。
这不,还没进门呢,谢槐又听到了里头的鬼哭狼嚎。
当然,他打开门那一瞬间,世界安静了。
对老婆拳打脚踢的谢勇僵在原地。
谢槐看了他一眼,没管他。
姚兰倒是期待地看着谢槐,像是在看什么救世主一样,救世主却不看她,而是径直找到家里的老功臣,先塞谢勇嘴上堵住他的嘴,随后才是窝心脚连环踢。
窝心脚一出场,谢槐被知识海洋浸泡入味的脑子瞬间舒服了起来。
要不说人需要适当地发泄,而不能一直憋着呢。
你瞧,这效果,立竿见影啊。
谢勇呜呜呜地哭得很惨。
谢槐松快完手脚,心满意足地去倒了水,他喝了口水,再次看向谢勇时,突然就有了主意。
废物也是能够起到废物利用的效果的。
谢槐看谢勇在家里头太闲了,他最近又要徜徉在知识的海洋里,没有空闲时间,沙包空着那不是废了吗?
谢勇有手有脚的,还是进黑厂打工去吧,家里今时不同往日,家里可是欠了债的。
一想到自己欠着债,谢槐就浑身不得劲。
谢槐都浑身不得劲,谢勇凭什么在家里又当上了大爷?
谢槐亲自把人送到厂里,笑语晏晏地和小作坊老板谈得宾主尽欢,临走之前,还不忘告诉老板,谢勇要是不听话想跑,就给自己打电话。
打定主意谢槐一走就跑的谢勇闻言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
看着可怜兮兮的,可怜得谢槐都想再给他一脚了。
抱歉抱歉,纯粹是打习惯了,习惯到看到他这脚就开始蠢蠢欲动。
谢槐会努力克服坏习惯的,谢勇还没老得走不动,还能赚钱,还能发挥自己的余热,他要克制。
至于姚兰,姚兰一直都有打零工的习惯的,毕竟她要当谢勇的沙包,还要养着谢勇。
现在她还多了个野望,那就是养儿子。
可惜,儿子压根不着家,她的一腔慈母之心属实没地安放。
谢家这个年,过得没滋没味,连人都没凑齐。
习惯了忍受的姚兰甚至怀念起了自己还当谢勇沙包的时日。
那时候,虽然要挨打,虽然经常被打得和死狗一样,但是,家里热热闹闹的,是有人气的,哪像现在,空空荡荡,凄凄惨惨的。
一直到重新开学,谢槐才回到家里。
之后他一整个星期都没碰书。
学习,劳逸结合才是最好的。
谢槐劳过了,现在是逸时间。
不用看书学习的逸时间,谢槐抽空去把债主给解决了。
别误会,法治社会,他不当狂徒,他只是举报了某不正当的违法公司团体,让对方面临了牢狱之灾而已。
谢槐是个老实人,一个一想到自己背着一笔债务,就抓心挠肝得吃不好睡不好的老实人。
为了让自己用更好的精神面貌去迎接新学期,老实人这才想着解决掉自己身上的债务。
债主让他背负债务的手段和行为是违法的,所以他身上的债务,本质上并不存在。
债主自己都锒铛入狱,债务难道还能转手?
真要是转手了,那也得看谢槐愿不愿意认。
当然了,好孩子不建议学,除非你是和谢槐一样有的是手段和力气的坏蛋。
敲诈良家子才能拿几个钱,从平民身上吸血,吸得平民倾家荡产,还不如士绅地主一顿饭花的银钱多。
谢槐早就领悟到了人生至理,夜草首选黑吃黑,其次是富商豪强,最次等才是地里刨食的黔首。
但是问题来了,让黔首好好种地给他提供粮食不香吗?他为什么要逼得自己手底下的后勤主力家破人亡?
那一定是因为他活腻了的缘故吧。
这些和开学后当回好学生的谢槐一点关系都没有。
此时的一中,除开仍旧对他颇为执着的沈安旭外,已经没有不良学生来找谢槐了。
基本是默认谢槐认怂,主动让出了自己一中老大的位置,以后都混乖乖仔阵营了。
就是刘刚,他也只敢怂恿沈安旭,跟在沈安旭身后的时候才敢找谢槐麻烦。
让他单独过来找谢槐麻烦,你看他敢吗?
他身后那群小弟,也只敢在背后说谢槐坏话,当面他们屁都不敢多放一个。
他们打不过沈安旭,难道就打得过谢槐了?
没人带头,不良学生就默默绕过谢槐,当谢槐不存在。
只除了沈安旭。
开学第一天,谢槐领了新书,翘着腿仍旧坐在自己的风水宝座上,一副睥睨四方的模样。
他正睥睨着,门口来了个人,这次直接盯上了他:“谢槐,是男人就出来和我单挑!”
七班的学生立马兴奋起来,哇,有乐子看了,打起来打起来!
作为当事人的谢槐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眼皮都不抬,更别说回应了。
双手插兜,一脸高冷,所过之处引来无数女生捧心的沈安旭感觉自己好像一个小丑。
“谢槐!”
上一次,他被放鸽子,他承认,是他没想到谢槐这个传说中的一中扛把子,竟然是个软蛋,他又没专门认过人,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的缘故。
所以,可能当时他的邀战,当事人其实根本不在场,没有听到呢?
人家不来找他,他也不好非盯着对方不放。
沈安旭是个要脸的人。
所以他没继续去找谢槐。
就算刘刚一直在怂恿他去找谢槐麻烦,他也没有上当。
哦,上次堵谢槐的时候,他一口答应,那是因为他对谢槐充满了好奇。
更何况,他现在被公认是一中扛把子,可他这个身份,不是从谢槐手里抢过来的。
他至今都没有真正和谢槐这个前一中扛把子正面对上过。
这就让他有种自己的位置是谢槐不要了,施舍给他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如鲠在喉。
尤其听说谢槐竟然开始浪子回头,一改之前的刺头混混模样,竟然开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
这就更让沈安旭坐立不安了。
这坐立不安让他一开学就跑来堵人。
这一次堵人之前,他专门找人要了谢槐的照片,认过人了才来的。
沈安旭是盯着谢槐放的话。
在沈安旭的想象中,这将是一场王对王的史诗级会面。
然而他放完话后,整个七班的学生纷纷将视线放到了他身上,那一双双眼睛,像是探照灯一样刷地照过来。
唯独当事人,坐在最后一排,里头穿了件白衬衫,外头罩着羽绒服,白衬衫的扣子还解了两颗,露出了精致的锁骨。
看到谢槐的时候,沈安旭有种,果然,他就是我的宿敌,无论人气(指谢槐前扛把子身份)还是样貌,都和他不相上下。
宿敌,我来了,我来了,我应战而来!
沈安旭内心都给自己配上一曲大气恢弘的BGM了,然而喊话的声音落下,另一个当事人无动于衷,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这就衬得他像个小丑一样了。
“你还是不是男人?”
沈安旭破防,破大防。
破大防的沈安旭嘶声力竭地喊了起来,他甚至给自己喊破音了。
现场寂静一片。
另一个当事人终于正眼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轻飘飘的,比无视更让人气急败坏。
什么叫不把人放在眼里,这就是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沈安旭从未有哪一刻比现在更为深刻地明白目中无人这个成语所能传达的意思。
“你特么……”
欺人太甚。
后面这句话没能说出口。
七班班主任到了。
沈安旭跑得快,没被抓住让自家班主任领回去,可这也让他彻底记住了谢槐。
这一次,沈安旭提前蹲在学校门口。
他打听到谢槐是走读生,所以,提前蹲在门口等着。
果然,谢槐很快就随着一众走读生出了校门,那小子气质出众,走路姿态落落大方,愣是连走路都比旁人更有气质更好看。
沈安旭看得咬牙,主要是看到自己的小白兔同桌了。
小白兔同桌也是走读生,家里就她一个独女的缘故,她爸妈担心她住校被欺负孤立,所以给她办了走读。
此时小白兔同学就在谢槐不远处,目不转睛地盯着谢槐看,一副犯花痴的样子。
沈安旭和谢槐之间的仇,立刻就加上了一个抢他同桌。
等谢槐出了校门,一拐角,沈安旭带着一群小弟,咬牙切齿:“堵你一次可真是不容易啊。”
谢槐看看沈安旭,看看他身后的小弟们,又看看自己,根本不回话,转头就跑。
沈安旭:……
谢槐拔腿就跑,沈安旭看了,下意识拔腿就追。
但谢槐是往学校方向跑。
沈安旭追到学校门口,门口的保安警惕地盯着他:“你干什么的?校外无关人员不让进学校。”
沈安旭:……
艹!
今天的沈安旭,是半夜猛然惊醒,磨着牙喊谢槐名字的吃瘪旭。
另一边,果然不和刘刚他们混,专心跟着谢槐的公鸭嗓憋半天还是憋不住:“不是槐哥,你就一直躲着沈安旭?”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跑回学校,蹭了公鸭嗓宿舍的谢槐单手枕着后脑,一边吃公鸭嗓提供的零食,一边反问。
“当然是打得沈安旭跪在地上叫爸爸。”
公鸭嗓手舞足蹈。
谢槐关爱智障地瞥了他一眼:“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爱好。”
公鸭嗓:……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槐哥话里有话。
公鸭嗓放弃理解谢槐的话里有话,继续献策。
但他被谢槐拿吃的堵住了嘴:“多吃东西少说话,吃饱了就看书,书看完了去做题,题要是没了再去买。”
公鸭嗓的注意力就这么被转移,继续被知识环绕,忘乎所以。
公鸭嗓的注意力很容易被谢槐成功转移,沈安旭的注意力就不一样了。
他是真打算盯死了谢槐。
被盯烦了的谢槐终于不再以躲避为主,把人按在地上打得鼻青脸肿。
沈安旭当年决定自暴自弃后,和不良学生们打过架,第一架输得很惨。
但他有钱,所以,他专门找了师傅教导自己,并且去学了格斗术。
后来他打起架来就基本上无往而不利了。
除非对方人数实在太多,几十个人围殴他一个。
从他学了格斗术后,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在单对单的情况下吃过亏了。
谢槐这顿打,反而彻底招惹了沈安旭。
沈安旭三天两头来堵谢槐。
谢槐呵了声,决定满足他,沈安旭来堵一次,谢槐就揍他一次。
他在沈安旭那儿的仇恨值刷刷地往上涨。
论如何打击天命之子,让天命之子对自己恨之欲死这方面,谢槐可是专业的。
毕竟,他当年就曾经和一个怎么都算计不死,飞龙骑脸都能让对方跑掉的天命之子相爱相杀多年。
沈安旭对谢槐的在意程度和仇恨值,让除开刚到世界那会冒过泡,之后就没了动静的系统都垂死病中惊坐起。
宿主,你不会和男主抢女主了吧?男主对你的仇恨值怎么这么高?马上就要到生死仇敌的程度了啊。
彼时谢槐正在考试,他在脑子里呵斥系统闭嘴,而后专心做题。
等交了试卷出了教室,系统却不用他为自己解答了。
因为谢槐一出教室,就和沈安旭撞了个正着。
众目睽睽之下,谢槐飞起一脚踢了过去,他飞起一脚的身姿有多帅,被踢倒在地上的沈安旭就有多狼狈。
沈安旭有多狼狈,对谢槐就有多咬牙切齿:“谢槐!!!”
系统:……
谢槐没有受到惩罚,因为谢槐对老师说他在和沈安旭闹着玩,他们是死党基友。
沈安旭要面子,不肯被老师知道他堂堂一中扛把子,竟然打不过谢槐,所以捏着鼻子附和谢槐的话。
老师见状,只能口头说一下谢槐,让他开玩笑也要有个度,教育完就放人了。
新的一学期,谢槐俨然已经成为所有老师的心头宝了。
从前,只有班里的学霸才能够获得的殊荣,这就落到了谢槐头上。
毕竟,谁能不喜欢一个一整节课都在为你提供情绪值,用那双求知若渴的热烈视线跟随你的身影不放的好学生呢?
“骗子!”
沈安旭怒骂。
骂谢槐骗子是因为谢槐对老师满口谎话,说什么和他是死党,是挚友。
呸!
他们之间明明是生死仇敌!
谢槐试图和沈安旭讲道理:
“闹成现在这样,谁也不想的,你看,你想当老大,我也没说不让你当,可你非要找我麻烦。
起初,我可是退让了的,是你再一再二找我的麻烦,不是我盯着你不放,该生气的人是我,不是你。”
谢槐说得很有道理。
可一想到他惨败在谢槐手里,谢槐打他和打孙子一样,打完那副云淡风轻,就仿佛在说就这的表情,沈安旭的火就蹭蹭上涨。
最重要的是,他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一幕,还让自己同桌撞见了。
从前对他多有讨好的同桌,自那之后就拿同情的眼神看他,话里话外都在劝他别去招惹谢槐。
谢槐,他一生之敌!
谢槐也有点无奈,他和作为主角的天命之子沈安旭矛盾并不大。
他又不是有病的原身,看不得和自己一样深陷泥潭的人竟然要脱离泥潭了,所以一根筋要把人重新拉回来和自己一起沉沦。
谢槐的态度非常明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新世界,新生活,他要当新反派。
偏沈安旭就抓着他不放,非要来找他麻烦。
“少废话,我总有一天会堂堂正正地打败你,光明正大从你手上拿走一中扛把子的称号的!”
这是沈安旭的回答。
谢槐叹口气,眼神琢磨着要不要卸他两条腿两条胳膊什么的,让他消停消停。
系统发出鸡叫声:住手哇!真要是刷成生死仇敌,你还怎么做洗白任务?你身世这么凄惨,当然要用凄惨的身世来让主角发现他们从头到尾都误会了你啊……
谢槐不想听系统哔哔,所以听了一半就无视了系统。
系统唠叨半天才发现宿主好像压根没听自己说话。
系统:?
这年头,当宿主的人均一手屏蔽术了?
咦?
它为什么要说人均?
算了,这不重要,它继续苦口婆心,宿主宛如清风拂面,一个标点符号都没听进去,气得系统直接自闭。
没有系统唠叨,谢槐继续打量沈安旭的四肢。
沈安旭小动物直觉上线,警觉地退后一步:“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对了,你要不要去我家吃饭?”
沈安旭:……
他人生中第一次被人邀请去家里吃饭。
沈安旭本想拒绝,可又觉得如果拒绝了,就好像他怕了谢槐一样,所以他梗着脖子一口答应了。
应完才后悔,然而他是个要脸的人,后悔也要撑着。
答应了就后悔的沈安旭全程都很忙碌,还是不知道究竟在忙什么的忙碌。
这忙碌一直持续到谢槐把他带到了自己家门口为止。
不是,真要去他家吃饭?
他可是我的一生之敌啊!
沈安旭陷入了纠结之中。
但是,来都来了,如果现在转身就走,就和他怕了谢槐一样,这个脸他可丢不起。
沈安旭暗地里深吸口气,昂首挺胸地跟在谢槐身后。
但还没进门他就开始憋不住了。
“你家就住这?这里能住人吗?”
谢槐没理他。
等门打开,沈安旭再次震惊:“你家这么小?我家狗住的都比你家大!”
不但小,还破。
沈安旭的话一点没有对谢槐造成什么影响,倒是让姚兰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沈安旭倒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试图找补,又不知道该怎么找补,在对姚兰喊了声阿姨好后就变成了锯嘴葫芦。
谢槐把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这个道理贯彻得非常彻底。
丝毫不觉得哪里尴尬的谢槐淡定地放下书包,开始做作业。
姚兰其实是试图出来招呼儿子第一次带回家的同学的。
这可是孩子第一次带同学回家,这一定是孩子最重要最要好的朋友,她要帮孩子招呼好。
但她出门就迎上了沈安旭那句狗住的都比你家大的扎心话。
加上谢槐一点没有在外人演一波母慈子孝家庭和睦的意向的意思,姚兰也不敢自作主张。
这么多天下来,她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谢槐是真的完全不在意她。
姚兰痛苦地认知到了这个道理,人也开始变得谨小慎微起来。
换成原身指定要心疼坏了。
那可是原身亲妈,谁能在看到亲妈谨小慎微小心翼翼讨好人的时候不会感到鼻子一酸呢?
哦,谢槐不会,他是铁石心肠的大坏蛋!
晚饭是姚兰做的,很简单的家常便饭,但沈安旭吃得有些眼泪汪汪的意思.
谢槐:?
他不理解,但尊重,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每个人都在发癫,路人不理解,但是尊重就完事了.
有人内衣外穿出门,有人标新立异,有人天天搞抽象。
这是一个包容性非常强的世界,放在谢槐世界那些个乱七八糟不容于世的剧情,来到这个世界,那都是合情合理并能吸引一堆粉丝狂热致电的。
沈安旭可不知道谢槐对任何事都有不理解但尊重的抽象理解。
他吃家常饭吃到感动得眼泪汪汪,曾经,在他还很小的时候,他也吃过这样的家常菜。
那是他妈妈还在世的时候。
一顿家常便饭,撬开了天命之子的心扉。
沈安旭开始和谢槐诉说起了沈家种种。
沈家的情况,在谢槐看来其实一点都不复杂,在当事人沈安旭眼里却复杂得剪不断理还乱。
沈安旭爸妈当年是一见钟情,他妈妈出身书香世家,家里就只有她这么一个独女。
他爸爸当时还是个一事无成的混混,和他妈妈一番折腾才终于修成正果的。
他出生后,他爸爸的生意开始步入正轨,他妈妈帮着他爸爸打理生意,还要兼顾家里。
积劳成疾,最终病入膏肓。
在他妈妈病逝后半个月,他爸爸宣布再娶,再娶的对象,是照顾他妈妈的护士。
那个护士家境不好,他妈妈对其多有照顾,几乎把对方当亲妹妹看待。
他原本也很喜欢对方,可他爸爸宣布再娶,他的后妈还是曾经很喜欢的护士阿姨的时候,剧烈的憎恨让他恨上了两人。
后妈一直试图讨好他,可他对后妈充满敌意。
因为他对后妈的敌意,他爸爸多次训斥他,要求他对后妈有基本的尊重。
沈安旭认为沈父背叛了自己妈妈,认为后妈心思恶毒,借用妈妈生病这件事,在妈妈生病期间勾搭了自己爸爸。
他骂二者是奸夫淫妇狗男女。
沈安旭骂人不过脑子,一冲动就骂出去了,为此挨了他爸的大逼斗。
他爸这一巴掌打下来,沈安旭彻底变得叛逆,从此事事都和沈父对着干。
只要能够让沈父暴跳如雷不高兴的事,沈安旭一准要去做。
从学习下降,到后来的无心上课,最后开始逃课,并多次打架斗殴被叫家长。
沈父也从一开始真的暴跳如雷,恨不得拿皮带抽沈安旭一顿,带后来的逐渐放任自流。
最终干脆只让秘书来处理沈安旭捅出的篓子。
沈安旭这次转校,除开他在原来的学校折腾的学校实在容不下他,决定劝退他这个原因之外。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后妈怀孕了。
沈安旭扬言要弄死后妈肚子里的小杂种,沈父惊怒之下和他大吵一架。
吵完这架,沈安旭就被打包送到了谢槐所在的城市,来一中和谢槐当了校友。
一中所在的城市,是沈安旭妈妈的故乡,沈安旭的姥爷就生活在这里。
沈安旭并不害怕被老师叫家长,相反,他巴不得让老沈暴跳如雷,最好气得住院。
可家长换成自己姥爷,沈安旭就有了顾忌,他惹事都不在学校惹事,甚至都不逃课了。
单纯就只是上课睡大觉,以及放学就找不良学生单挑,要打服刺头,当上校霸。
原本一中的校霸是谢槐,他就要打服谢槐,取代谢槐成为一中校霸。
因为转校后没怎么惹事的缘故,过年他竟然还收到了来自老沈的奖励,这可把沈安旭气得够呛。
要不他一开学就来找谢槐麻烦呢。
纯粹是看老沈开心,他心里头就不舒服,心头不舒服,可不得发泄么。
谢槐这个原来的一中扛把子,就成了最佳发泄对象。
就是吧,他这柿子挑错了,谢槐压根就不是软柿子。
沈安旭甚至把之前教导自己格斗术的老师又给请了回来,他不相信他会一直打不过谢槐。
凭啥啊,他可是名门出身,正统练过的,谢槐就是个野路子,凭啥把自己打得满头包?
在那之前,沈安旭万万想不到的一点,大概就是,谢槐会邀请他去自家吃饭。
在沈安旭看来,谢槐这明显是被自己的人格魅力征服,想要和自己化干戈为玉帛。
正好沈安旭小弟一堆,可真正认可的朋友却是一个都没有。
加上吃了顿只存在于记忆里的家常便饭,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
还有个重点是他还喝了点酒。
谢勇可是个酒鬼,家里什么都可以没有,唯独不能没有酒。
一身酒气的酒鬼在那儿絮絮叨叨,一边说一边眼泪汪汪,也没人问他是不是在哭呢,他自己一抹眼泪超大声道:
“我没哭,是有虫子飞到我眼睛里了!”
谢槐在听英语练习题,根本没听他说什么。
沈安旭喊完,自己先绷不住,嗷呜一声要过来搂着谢槐哭。
谢槐眼都不抬,给他一脚踢旁边电线杆位置去,沈安旭也不挑,有什么抱什么,就抱着电线杆开始哭。
哭到最后,沈安旭呜哇大喊他想妈妈了。
得亏谢家的邻居们久经考验,外面再吵,他们也不会有任何意见,要不然就他这么个吵闹劲,该让人泼洗脚水了。
等谢槐听完单词习题,一摘耳机,说累喊累哭累了的沈安旭抱着电线杆睡着了。
谢槐上去把人踢醒。
“怎么了?三中的兔崽子们打过来了?”
沈安旭迷迷糊糊地问着,抬手就要和电线杆子打架。
谢槐一手揪住他的衣领,把人揪了回去。
说起来,原身当扛把子一年多,矛盾大都只在学校内部,偶尔会遇到外校混子过来欺负学生,但是很少。
沈安旭一上位,这业务就扩展到外校去了?
还和人三中杠上了,两边老师校长知道你们私底下擅自联谊这件事吗?
谢槐猜是不知道的。
沈安旭被拽回房间里,往地上一躺,就安详入梦了。
谢槐不打算管他,还是姚兰看不过去,找了被子打了个地铺供他睡。
他们第二天还要上课的,谢槐却没叫沈安旭的意思,双手插兜就这么水灵灵地跨过还在睡的沈安旭走了。
姚兰:……
姚兰过来把人叫醒,还给人做了早点。
她这迟来的一腔母爱,用在沈安旭身上可真是用得太对了。
瞅给孩子感动的眼眶红红的。
眼眶红红的孩子一路小跑可算是追上了谢槐。
他眼神里带着不开心:“你怎么不叫我?”
“我为什么要叫你?”
沈安旭:“我们不是朋友了吗?”
“那是你觉得,我可不这么觉得。”
沈安旭:?
不是,你都请我到你家吃饭了,我还和你交换了秘密,我什么都和你说了,你说我们不是朋友?
沈安旭有种自己被人背叛了的感觉。
因为后妈的事,他最恨别人背叛他。
眼眶又有点红的沈校霸面若寒霜地回到自己教室,一进去就趴在桌子上一副别吵老子的不好惹架势。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心情不好。
而谢槐这边,系统试图让谢槐顺水推舟,和天命之子化干戈为玉帛,直接走上洗白之路。
谢槐:“我拒绝。”
系统:不是,为什么啊?这多好的机会,咱们只要往前迈出一小步,任务就完成了啊。
谢槐笑得很恶劣:“我不想完成任务,我就想当反派。”
系统:???
有病?
有大病?
吃饭事件后没多久,沈安旭发现关于他家的事不知道被谁散播了出去,到处都有人在谈论豪门二三事。
沈安旭不在乎老头子和后妈的名声如何,可他介意有人提及自己亲妈。
沈安旭怒气冲冲地找到谢槐,“是不是你?”
谢槐抬头,神情无辜,眼神却莫名带了几分恶劣,就连语气都充斥着一股玩味。
“你指什么?”
沈安旭呵了一声,猛地冲过来要给谢槐一拳。
谢槐灵活走位,直接闪开,沈安旭打了个空,差点原地出丑。
“谢槐,是我眼瞎,看错了人,你等着好了,这事没完。”
沈安旭一走,公鸭嗓小心翼翼凑过来:“槐哥,你咋招惹他了?”
谢槐想了想,摊手:“我只是致电给他姥爷,告诉他姥爷他有多缺爱,让他姥爷务必关注自己外孙的心理问题,除此之外,什么也没干。”
公鸭嗓:“槐哥,你好毒啊。”
谢槐微笑:“多谢夸奖。”
公鸭嗓想说他这不是夸奖,但这么久的相处下来,他也算是知道谢槐的隐藏杠精属性了。
无论是杠输了还是杠赢了,结果都是增加作业,所以,最好就是顺着他说,别和他杠。
他说是夸奖就是夸奖吧。
谢槐虽然不在乎沈安旭对自己的仇恨值多少,但不是他的锅,他是不会跳出来主动背的。
他没有主动背锅,有什么事都要跳出来大喊,对,是我干的,我为xx事件负责的爱好。
沈家那点儿破事被抖到全校皆知,这事还真不是谢槐干的。
那么,是谁干的呢?
这事情查起来也很容易,毕竟谢槐是有系统的人。
找到发帖人就能找到罪魁祸首,发帖人是个女生,还是沈安旭的爱慕者。
是为爱当叛逆坏孩子的真爱妹子。
真爱妹子是沈安旭的毒唯,哪怕沈安旭对她不屑一顾,但是没关系,他虽然不爱我,可他也不爱别人啊。
凭借着自我安慰,真爱妹子始终活跃在沈安旭四周,为沈安旭冲锋陷阵。
她不允许任何人说沈安旭不好,也不许任何人表现出喜欢沈安旭的意思。
其中,夏若汐作为沈安旭的同桌,还是一个发现沈安旭不会对自己动手就莫名胆大,能够和沈安旭说上话的亲密同桌。
真爱妹子能放过她?
真爱妹子开始处处找夏若汐的茬,变着法地欺负夏若汐。
夏若汐发现真爱妹子是因为沈安旭欺负自己后,她直接找同桌告状。
沈安旭亲自找到真爱妹子解决这件事。
真爱妹子作为一个毒唯,真爱粉,被正主上门为了另一个女生对她一通训斥,她心碎了。
心碎的真爱妹子自此粉转黑,战斗力十足,开始扒沈安旭的过往。
她不但把他之前在省城的学校扒出来,还把他的家庭情况都给全部扒出来了。
扒出来后就散播到校园论坛上,她做这一切,单纯只是为了报复。
谢槐不胡乱背锅,锅是谁的,就该让谁来背。
女生被学校处罚记过写检讨,深刻反思自己的错误后,家里给她办理了退学。
老实说,谢槐觉得女生也是个人才,她可是凭借着一点点的蛛丝马迹,生生把沈安旭一整个地全部扒得一干二净的人才。
谢槐试图招揽女生。
女生:……
怎么会有人前脚才揭穿她干的事,害她不得不当众检讨认错还被迫转学,结果转头就过来表示我很欣赏你,以后跟我干吧。
怎么会有这种人?
女生认为自己应该严词拒绝对方,并怒骂对方一通,狠狠出气。
然而,在开骂之前,她一抬眼,就对上了谢槐真情实意的眼睛。
不得不说,原身的眼睛生得极好,哪怕他眼里压抑着沉甸甸的负面情绪,那双眼睛也仍旧出彩。
不止眼睛,原身人也很出彩,沈安旭是校霸,也是校草,但在他来之前,原身才是一中颜值担当。
只不过多了个沈安旭后,校草和颜值担当这个选项,就多出了一个选择而已。
二者不同的地方大概在于,同为校霸,沈安旭是底气十足,刺头只是他的伪装。
而原身不同,原身的刺头不是他的表象,是他滑向深渊的过程。
本质上,沈安旭随时能够变回众人眼中的乖孩子,能上演一出浪子回头金不换的佳话。
原身不能,回头是深渊,前进也是深渊,他自己走不出来,就只能靠别人拉他一把。
问题他不配合的情况下,别人想拉他也拉不了。
原身当校霸的时候,大家都不怎么敢和原身搭话。
有一种他真的会随时暴起,把人打得头破血流的凶悍气质。
沈安旭当校霸,大家看到的更多的是他的脸,身材……
同为校霸,同人不同命。
一个当校霸,众人敬而远之,另一个当校霸,众人奉之为男神。
女生积攒的怒气一下子就散了,怎么以前没发现,谢槐比起沈安旭一点都不差这个真相呢?
是她狭隘了,她之前还说一中无帅哥,还说比起三中,一中这一届大输特输。
这哪是没有帅哥,这是缺少了一双发现帅哥的眼睛啊。
原本打算骂得谢槐狗血淋头的女生鬼使神差地伸出手,点头:“我加入!”
谢槐和她友好握手:“合作愉快。”
女生盯着和自己交握的手,骨节分明,修长如艺术品一样的手。
“我可以!”
谢槐:?
很好,新小弟干劲满满,这是好事。
谢槐和女生交换了联系方式,顺便告诫女生,以后散播谣言的时候,记得把自己摘出去。
谢槐为啥不对女生这种不好的行为加以约束?
别搞,他们反派就是坏蛋,做坏事就是做坏事,还用得着洗?
谢槐再强调一下自己的诉求,他是一个真诚的反派,不搞洗白那一套。
系统:……
系统哭晕在厕所中。
就算系统哭晕在厕所,也影响不了谢槐坚定自己反派的立场和决心。
坏就是坏,有什么好洗的。
再洗,曾经干过的坏事,就能当做不存在了?
这么说的人,先去问问那些受害者同不同意先。
系统:……
原身还没来得及做坏事,还没有受害者,他就是最大的受害者!
“哦。”
哦????
你哦什么?
你倒是给我做任务啊!
系统原地暴躁中。
看系统暴躁,谢槐还觉得怪有意思的。
然后系统就原地自闭了。
谢槐:……
好脆弱的统。
比起系统的脆弱,公鸭嗓就很坚强。
哪怕他经常忘记谢槐的杠精属性,不小心和谢槐杠起来。
杠赢了多一箱作业,杠输了心里憋屈,他也仍旧没有崩溃。
什么叫做坚强?
这就叫做坚强了。
坚强的公鸭嗓一看到谢槐就冲过去:“槐哥,大事不妙啊!”
谢槐瞥他一眼:“你拉兜里了?”
他一边说,还一边捏着鼻子仿佛已经闻到了让人无法呼吸的臭味一般。
公鸭嗓下意识看了一眼旁边,幸好周围没人。
但凡周围有人,他在学校就能称得上社死了。
然而,造谣的人是谢槐,他还能咋的?
不能咋样的公鸭嗓噎了一下,顺过气后继续道:
“我拉肚子蹲厕所的时候听到刘刚他们说沈安旭彻底恨上你了,竟然主动找他们,说要给你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谢槐哦了一声,从他包里摸出一盒草莓牛奶,咬着吸管单手插兜,姿态十分桀骜。
可惜,他咬着的是吸管,喝的还是粉红色的草莓牛奶。
气势这一块,属实是有点儿破功的样子。
公鸭嗓都想摇着他肩膀让他重视起来了。
“槐哥,你是很能打,可再能打,你也只有一个人,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啊。”
公鸭嗓苦口婆心。
谢槐吸着牛奶,在看下方操场上的高一萌新打篮球。
这种活动,高二开始就很少看到了。
到高三更不得了,一周只有一天假期,狠一点,直接砍成半天。
更别说跑去操场挥洒汗水了。
这一点,常年卧病在床,不是请假就是请假,由其余主课老师帮他代课的体育老师就很有发言权。
“沈安旭打架很厉害的,他还有一帮小弟,刘刚他们知道之前沈安旭在你手里吃过亏,他们为了保险,还决定拉上他在学校外头认的大哥,校外的混混和咱们学校的不良学生可不一样,一不小心,你会吃大亏的啊!”
公鸭嗓急得都快冒烟了。
谢槐本打算摸摸狗头,但他想到当年摸到一手头油的糟糕经历,于是就把摸头,改成拍肩膀了。
“放心,我躲着他们走。”
着急到快冒烟的公鸭嗓噎住。
好吧,虽然已经跟着槐哥有一段时间了,可他还是没能习惯槐哥这能怂能刚的随性风格。
大家都是面子大过天的中二少年,可槐哥不同,他不要面子的。
“要不你去找老师办住宿吧。”
到时候直接住在学校里,有本事他们跑学校里来搞事啊。
“有道理啊。”
谢槐一脸赞赏,轻描淡写地抬手,手里的空牛奶盒子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度优美的抛物线,精准地落入垃圾桶中。
公鸭嗓看得不自觉鼓掌,不愧是槐哥。
而谢槐,他直接去找老师,请求住宿。
老师十分欣慰的同时,动作麻利地帮他办理好了一切。
效率那叫一个高。
谢槐由此光荣地从走读生,变成了住宿生。
谢槐本以为学习之余,会有新舍友对他冷嘲热讽,孤立他,欺辱他,他忍无可忍,奋起反抗的事件发生。
结果,大家都忙得脚不沾地的,每天灯直接亮到半夜。
早上天不亮就已经起床,一边跑步,一边背单词。
谢槐:???
太卷了!
然后,他也跟着卷了起来。
而不那么卷的公鸭嗓,就很凄惨地被谢槐拉着一起卷了起来。
公鸭嗓:……
不是,我为什么也要跟着一起卷啊?我的目标就是考上大学,不是要考国内第一顶尖学府啊!
但抗议无效,为了让他更好地跟着一起卷,谢槐还手把手教会他如何让自己以最快速度进入深度睡眠这种小技巧。
这样一来,每天睡四个小时,就足够休息了。
剩余的时间,全部都能用来卷!
谢槐为了学习卷生卷死。
沈安旭为了复仇天天蹲点。
一天蹲不到,两天蹲不到,三天还是蹲不到。
一连三个星期,连谢槐的影子都没见到,沈安旭面色阴沉。
刘刚也纳闷:“他不会办住宿了吧?”
沈安旭:?
“你就不会去打听打听?”
这样的小弟,谁带谁知道。
刘刚恍然大悟,带着兄弟去打听,一打听,谢槐还真办住宿了。
刘刚:“要不算了?旭哥,其实我觉得,你家的事,一准不是谢槐散播出去的,谢槐那人别的不说,为人是没问题的。”
要不是沈安旭转学过来,谢槐却不应战,刘刚其实都没想着改换门庭的。
不然沈安旭一转学过来别的不干,而是直接挑刺头找事,点名要打服一中扛把子的时候,他也不会第一个带着人冲上去。
那不是为了维护老大的威严么。
谁知道,他们宁死不屈,老大不战先降。
沈安旭仍旧一脸阴沉:“我只告诉过他!”
刘刚:……
他沉默了一下才道:“有没有可能,旭哥你家的事,其实知道的人不少?”
面对沈安旭犀利的视线,刘刚缩了一下脖子,还是接着说道:
“其实,旭哥你是个名人,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你之前的战绩的。”
沈安旭被说动,陷入思考中。
这时候,后方不起眼的眼镜小弟弱弱举手:“那什么,旭哥,关于散播谣言这件事,散布谣言的是许苗苗啊,她被记过之后,自己选择退学了……”
“你说什么?”
沈安旭猛地回头,揪着他的衣领追问。
眼镜小弟被勒得喘不过气的同时,还有些被吓到。
但他还是结结巴巴道:“就,就,你们不看公告的吗?”
这帮坏学生课都不上,谁会去看什么劳什子公告啊。
一时间,沉默在众人之间蔓延。
等沈安旭了解完全部前因后果,他猛地一拳打在一旁的墙上。
用力太大,然后,不小心骨折了。
沈安旭光荣地进了医院。
在场的当事人被他挨个恐吓,谁敢说出他骨折的真相,谁就死定了!
只能说,动漫里男主一激动不是捶墙就是捶树的行为,都是摆拍,狗男主根本就没有用力!
否则他就该和沈安旭一样住院去了。
刘刚他们嘴还是很严的。
考虑到沈安旭对谢槐的在意,刘刚找到公鸭嗓传话,希望公鸭嗓告诉谢槐,沈安旭住院了这件事。
谢槐原本毫不在意,奈何系统吱哇乱叫。
说男主已经知道真相,后悔到把自己手骨都给锤折了,意图让谢槐明白男主对他的真情实感,好让谢槐打消他不洗白的决心。
“手骨锤折这事,细说。”
系统从善如流,生动地还原了现场,就和它就在现场,是被锤的墙一样身临其境。
然后,谢槐爆笑出声,爆笑完,特意记了一堂课堂笔记,把公鸭嗓的试卷薅了一把出来,施施然去看望住院的沈安旭去了。
沈安旭真不愧是个二代,住的是高级单人病房,进的是除了贵,别的没毛病的私人医院。
谢槐都觉得自己长见识了。
等他被带到沈安旭病房,病房里不单单只有沈安旭,还有一名戴着眼镜,头发花白,气质看起来十分温和的老先生。
谢槐原本有些吊儿郎当的气质顿时一改,拿出了自己最好的精神面貌来。
无他,老先生给他的感觉,很像是他以前的先生。
谢槐起势,彻底成为朝廷心腹大患,变成势力最强的反王后,能够一言不合敲他脑袋的,就只有辅佐他教导他的先生了。
那是一种看透世事的淡然,和桃李满天下,有教无类的特殊气场。
学校里的老师没人有这种感觉,但眼前这位老先生有。
谢槐拿出最好的精神面貌和长者请安问好,获得老先生一脸欣赏满意的神态。
在病床上看到谢槐有些别扭的沈安旭立刻忘记了别扭。
他咬牙:“你特么在装什么?”
谢槐什么都不用做,老先生就已经淡淡地看了过去。
沈安旭低头:“我知道错了。”
谢槐一副有匪君子的翩翩有礼模样:“我担心你住院这些天落下了课业,想着把课堂笔记拿给你看,不止笔记,我还带了一点往年高考的试卷集。”
沈安旭没说话,他在用眼神凌迟谢槐:你装尼玛?
“小旭这孩子的成绩,哎……我记得小时候他很聪明的。”
老先生叹了口气,一副为孩子操碎了心的模样。
但他实在精力不济,已经没那份继续教书育人的精神了。
这和他早年受过不少苦,身体千疮百孔有关。
谢槐一脸温和:“沈同学一直都很聪明的,之前是贪玩,不过他现在已经幡然醒悟了,打算头悬梁锥刺股,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还说这次考试要是没有进步,他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倒立吃……”
沈安旭垂死病中惊坐起,用自己完好的那只手,一把捂住谢槐的嘴。
老先生疑惑地望过去,沈安旭露出一个心虚的笑:“外公,我好几天没见到好朋友,太想他了。”
“小谢是个好孩子,和他做朋友,你会变得更好。”
老先生温和地叮嘱道,随后露出疲惫的神色。
沈安旭连忙让护工进来带老爷子出去休息。
原本他根本没打算让外公知道自己住院的事的。
奈何,外公刚巧也在这家医院检查身体,巧合地和他撞了个正着。
老先生一走,谢槐瞬间恢复不着调的气质。
沈安旭更是咬牙切齿:“你特么要毁了我吗?”
他外公最重承诺,他小时候受到言传身教,一旦答应下来的事,一定会认真完成。
但他根本就没有像是谢槐说的那样幡然醒悟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学个屁,他好好学习,他爹那个老登还怎么被他气得暴跳如雷?
一想到自己成绩变好,成为一个三好学生,老登会收获无数生意伙伴们的夸赞追捧,他就浑身不舒服。
谢槐神色变冷:“这就能毁了你的话,你也太好毁了点,不过你说得对,我就是打算毁了你。”
沈安旭:……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种不祥的预感很快就变成真的了。
他的账号被盗,发表了一众字里行间透着乖巧听话积极上进这种令他作呕的气息的动态。
沈安旭只觉得眼前一黑。
还没黑完,觉得被背叛的刘刚等人打电话过来质问。
沈安旭:……
谢槐看他焦头烂额的样子,唇角勾起,确认老先生不在后,他双手插兜,带着一身大佬气质离场。
小老弟,感受风暴和压力吧!
坏学生回头重新做人这种事,老师无疑是最欣慰和支持的。
沈安旭的班主任握着他的手,让他有任何困难一定和老师说。
大有披荆斩棘为他冲破阻碍好让他专心好好学习的架势。
更糟糕的是,他外公开始盯他学习了。
沈安旭眼前黑了又黑,最终还是艰难睁开眼睛,开始跟着同桌一起认真上课。
同桌是个好人,无私地分享了自己的学习笔记,以及学习技巧等等。
然而,同桌自己的成绩也只是在中游晃荡而已。
但好在他有钞能力。
比起谢槐给自己找的补课老师,沈安旭这边的条件就是金牌讲师一对一专门指导。
条件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这就是钞能力。
很不巧,谢槐有不起。
至于以后会不会有,这个谢槐也不清楚。
他没赚过钱,他的钱,都是好心人资助的。
势力起来了,自然有无数人前来下注投资。
势力没起来之前,他是被逼上山的贼。
贼嘛,发家的手段也就那么几种。
正经赚钱什么的,谢槐是真不会。
士农工商,商最末,也没人会教他这玩意。
幸好,他还能钻空子搞到起步资金。
感谢放贷的天使投资人的投资,他一定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
谢槐是个看别人卷,胜负欲就会被卷起来的杠精卷王。
被他一卷,原本就很卷的尖子生们,卷得更厉害了。
以往大家卷归卷,但总归是在可控范围内的。
直到住宿生这边来了个更卷的卷王。
睡觉?
年纪轻轻的怎么睡得着的啊?
休息?
你在休息,别人却在努力,那一声声的翻书声,让人浑身发痒,只有同样跟着一起看书,才能止住这份痒意。
玩?
大家都在卷,都在认真学习,就你一个人在玩,你还能玩得下去吗?
给我起来卷啊!
被谢槐带动,这一届学生,简直是最让老师省心的一届。
好吧,也不是很省心,老师苦口婆心:“距离高考还有一年多,大家也不用这么拼命,学习也是要劳逸结合的。”
谢槐眼神赞同:“老师说得对!”
被卷起来的尖子生们:……
闭嘴,你这个卷王和罪魁祸首最没资格发言!
是谁天不亮就在努力?
是你!
是谁夜深还在做题?
是你!
是谁争分夺秒在学习,就连吃饭时间,都特么要抬着饭盒和老师讨论题目?
还特么是你!
最后,又是谁从吊车尾一步步往上爬,一路杀出重围?
不用问了,还是那个牲口。
现在,这个牲口竟然还有脸发声?
可惜,对方变成牲口之前,是畜生,能轻松一只手打得他们哭爹喊娘的畜生。
所以,他们只能把愤恨藏在心里。
这种氛围下,那些不良学生们都变得如坐针毡起来。
放眼望去,大家都在努力,只有他们在荒废光阴。
对比之下,他们突然觉得好慌啊。
尤其他们的老大也加入了其中,他们就更慌了。
眼镜小弟是最慌的,最终,他决定退出,还是做回好学生。
刘刚差点被气死,他本打算搞破坏,一对上谢槐漫不经意的眼神,他立刻怂了。
算了,两个一中扛把子带头当好学生,他挣扎什么啊。
打又打不过,学……学又学不懂,呜呜,好痛苦!
哎,等等,我这次考试,竟然不是倒数第一了?
哦,原来是因为倒数第二生病没参加月考啊。
害,他还以为自己开窍了呢。
谢槐每一天都在认真努力地学习,学习历史,学习数理化,学习新事物,如,计算机编程。
这一项,是他最喜欢的。
他为此还专门跑去网吧待了几天。
因为谢家可有不起电脑这个东西,就谢勇那个每天喝了酒就醉生梦死的酒虫,他还能给自己置办个电脑咋的?
然而这一去,瞬间打开了他的新世界。
这可是足不出户就能知晓天下事的神器……好吧,他还是有些孤陋寡闻了,主要原身原来也没手机不是,他从记忆里知道有这么个东西,但这不是没实际拥有过么。
手机是没有拥有过,而网吧,原身以前的记忆都是在里面睡觉,把网吧当卧室使用。
不睡的时候要么是和刘刚几个呜呜渣渣地打游戏。
谢槐扫一眼就直接略过,将其当成了看戏听曲,投壶博彩的地方。
谁会知道它竟然会如此“神通广大”呢?
但凡早知道,他早就和原身一样把这儿当家了。
当然,现在也不晚。
谢槐对网吧生出强烈兴趣,恢复以前的作风,成天拉着公鸭嗓都快住在网吧里了。
对此,刘刚最兴奋不过。
头一次,在一中扛把子换了个人,他也带着小弟改换门庭之后,他不是为着堵前大哥的心思来偶遇谢槐。
然而就是这种心思,却真让他堵到了人。
刘刚兴奋地把脑袋探入谢槐所在的卡座包厢里。
他本以为能看到让自己舒心松了口气的熟悉画风。
但他看到的,却是公鸭嗓在电脑面前埋头奋笔疾书的勤奋身影。
“沈书,你特么在干什么?这里是网吧,是神圣的网吧,不是课堂,快把你的破书给我收起来!”
公鸭嗓的大名可算是有人提及了。
谢槐愣是一次没问过人家名字,一直以公鸭嗓这种代号称呼人家。
公鸭嗓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刘刚破大防,在学校所有人都在卷就算了,出了学校,来到属于他的主场的网吧,竟然还在被人卷?
这合理吗?
他就想问,这真的合理吗?
公鸭嗓茫然抬头:“啊,是你啊,你怎么在这儿?哦对,这里是网吧,你在这里也不奇怪。”
刘刚生气脸:“你在做什么?你竟然在写作业?我看不起你!”
公鸭嗓叹气:“这是槐哥的作业。”
刘刚一秒收回我看不起你的嘴脸,带着诡异的兴奋表情坐下来:“槐哥终于迷途知返了吗?”
公鸭嗓怜惜地望着他:“你想太多了,槐哥单纯是不想重复这种已经掌握的知识的无用行为,他最近在自学其他内容,喏,电脑上这些就是了。”
刘刚闻言抬头看向眼前亮着屏幕的电脑,一眼看去,他只觉得头昏脑涨。
正巧,谢槐抬着小弟赞助的钱买的泡面回归。
看到刘刚,谢槐没想起来他是谁,不过谢槐也不在意就是了。
他拍拍刘刚的肩膀:“劳驾让让。”
刘刚乖乖让开,让开位置后他也不走,他就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和门神一样。
谢槐对此接受良好。
原身这种未成年都能进的网吧,还能是什么环境明亮,设备良好的正经网吧不成?
错,这地方就是个黑网吧,开在城中村自建房里那种。
一楼被打通,所谓卡座,就是连在一起的四人位。
这种地方,经常会有兜里没钱,但是就是不走,站在有钱玩的小伙伴,或者陌生人后面,看得津津有味的小孩。
刘刚虽说和小孩这个词不太搭,但他也称不上大人。
既然不是经济独立的大人,没钱只能看别人玩游戏这种行为,再正常不过了。
“我们不打游戏,你去其他人那儿看吧。”
谢槐对这些小孩还挺有包容心和耐心的,温声朝对方说了这么一句。
公鸭嗓:……
“槐哥,他是刘刚。”
他小心地提醒了一句。
谢槐慢半拍地哦了一声,恍然大悟:“你就是……”
刘刚一脸期待等着他说出接下来的词汇。
“刘刚啊,久仰大名,如雷贯耳,所以,你来这干什么来了?”
什么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你特喵根本就是还是没想起刘刚是哪个小虾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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