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你细细地想一想,苏宛之前不顾自己的命救下你,现在人家都和萧家有了亲事,这样的人,真的会在意未来的夫婿活不了几年?”
江望舒感觉呼吸都慢了一拍,回不上话。
“望舒,你怎么了?”林修远拍了拍一脸不敢相信的江望舒,
“望舒,我看你还是别多管闲事,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会是你。”
“不行!”
这下江望舒倒是打断得很快。
林修远摸不着头脑,江望舒大可不必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发脾气吧,这怒气,保不齐,江望舒就是不想苏宛嫁给除他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额........
“望舒,你很激动哦,为了苏宛。”
“我没有。”这声否定几乎是立刻爆了出来,江望舒额角青筋都几乎可见。
林修远见状不敢再言,看来,江望舒最近有的受了。
他能做的,就只有陪着等苏宛了。
当然,他们没有等到。
苏宛当天一大早,就约了萧昭儿,她画了丹青,请求萧昭儿务必带萧雪臣出来赴宴。
约见的地点选在了都城最雅致的茶楼,也是价格最昂贵的茶楼。
见到萧雪臣的第一眼,苏宛真是感叹:萧家的人就没有一个不好看的,病了都好看。
男子十七八岁的年纪,身量极高,坐在轮椅上的双腿,苏宛觉得都快比她的身子长了。
他肤色惨白得像久不见光的白瓷,透着一层清辉,却因眉目如墨,直鼻硬挺,反而更显清峻,外带几分冷酷。
“昭儿妹妹,萧公子。”苏宛行礼。
“苏姐姐,你怎么可以给萧雪臣行礼,不行不行。”萧昭儿几乎是跑过来扶起她,
“雪臣你个笨蛋,快见过苏姐姐。”
萧昭儿的话苏宛有些不明白,眼前这位不是她未来的夫君吗?还有,萧家人之间关系真好。
“苏小姐,在下萧雪臣。”男子的声音沙哑的厉害,一听就没力,尽管磁性十足,不带一点温度。
苏宛清楚地注意到,从她进门到现在,萧雪臣一直在打量她。而且,初夏了,他穿了两件,外面还披了件灰色长袍。
畏寒吗?
“苏姐姐,你看看要吃什么呀?”萧昭儿一如既往亲昵。
“萧公子先点吧,昭儿妹妹,你也多点些你喜欢吃的,苏姐姐请客。”苏宛尽量表现大方得体,自在。
萧雪臣骤然咳嗽起来,两颊潮红,苏宛不由得看向对方,这会她才深刻意识到眼前男子肯定是久病不愈的。
因为几乎是立刻,萧昭儿就跑过去给他顺气,一副紧张的样子。他掏出帕子捂住嘴巴,那双大手骨瘦嶙峋,才几声,等他拿开帕子,苏宛就看到了帕子上血迹。
“苏姐姐不好意思,雪臣他应该是太久没出门受寒了,平时都不会这么严重的,他只是肺络天生不足,没办法……”
“够了昭儿,苏小姐害怕了吗?我们萧家可没你想象的那么好,还有,苏小姐昨天收了我阿兄那么多礼,今天倒是会显摆。”
啪!
萧昭儿给了他一脑瓜:“你说什么呢,你这个笨蛋,闭嘴。苏姐姐不好意思,萧雪臣有病,你别和他计较。”
……
苏宛尴尬地笑了笑,好温情的画面呀,萧昭儿是真的关心萧雪臣,而萧雪臣看着冷冰冰,说话也不留情面,叫萧昭儿却很亲昵。
昭儿。
看来她到了萧家,萧昭儿会是她最好的依靠,小乞丐啊小乞丐,你看到了吗?
“昭儿妹妹,身体第一,我以后再也不会叫萧公子出来了,真是抱歉。”
苏宛起身弯了弯腰,萧雪臣又被萧昭儿敲了一下:“对苏姐姐态度好点啊……”
“昭儿妹妹,萧公子说的没错,就是因为昨天王爷送了那么多聘礼,我才斗胆请你们到这来的。银两多了,我心里确实有了底气,也才能做大方样子。”
苏宛说的坦坦荡荡,小乞丐说过,没必要装,特别是在比你更有权有势的人面前。
“苏小姐收的很心安理得?”
在萧昭儿教训萧雪臣之前,苏宛摇了摇手,叫她停下,然后才对着萧雪臣解释:“是,我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苏小姐脸皮倒是不薄。”
“萧雪臣!”萧昭儿小脸通红。
苏宛手心也发汗了,真的,这人嘴巴挺毒的。
“萧公子,王爷给我的,我自然受得,我也会做好我该做的。”
这是苏宛能想到的最好的回答,小乞丐的话回荡在她脑海,她不能自轻,即便曾经做过很多错事,她只要往前,
一切,都能被改变。
于是,苏宛再次补充:“我不会让王爷失望,萧公子,你大可以看着。”
萧雪臣内心微微触动,这就是阿兄想娶回家的女子?
少女明亮澄澈的眼神中充满坚定,她并没有如阿兄所说,喜欢穿浓郁鲜艳的色彩,反而是一身纯白,浑身不带任何装饰。
只那双狐狸眼,称得上引人注目。
可萧雪臣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阿兄的枕边人,不能有丝毫的差池。
谁也不能伤害他的阿兄。
“苏小姐,那不妨,您表表对我萧家的忠心?”
他得寸进尺,
而且,在萧昭儿开口对他再次进行劝阻的那瞬,一颗药丸被塞进女子口中,女子瞬间跌进他怀里。
“你......”
“苏小姐,我可不是昭儿,毫无心机。阿兄是什么样的地位,觊觎和想害我们萧家的人有多少,你应该想得到吧。”
萧雪臣咄咄逼人。
他有气无力地抬起大手,几声咳嗽后,他继续:“这是鬼见愁,不按月服下解药,”
“就必死无疑?”
苏宛接话,这让萧雪臣意外,她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反而,
更放松了。
“萧公子,谢谢。”她道,走过来,在萧雪臣错愕的目光下拿过鬼见愁,吞了下去。
“你.......”
“萧公子,你放心了吗?”
“你……”萧雪臣以为他看错了,苏宛跟没事人一样,不惊讶,不伤心,更不谴责,生气。
“萧公子,靠感情是维系不住人和人之间关系的,利益才是最可靠的,苏宛认同。”
这句冰冷的话语刚出口,门就被人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