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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番外重回83:带着七个姐姐养殖致富王东升刘香兰

看网文的书虫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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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爹,亲爹。”“我是你唯一的亲儿子,屋里还有你亲孙子、儿媳妇看着呢……我知道错了,钱还没花出去,咱们打得差不多就得了。”王东升在院子里上蹿下跳,躲着老爹接连落下的皮带。后背、屁股、大腿,已经被打出了好几道红印子,疼得他呲牙咧嘴。刚重生回来,还没来得及高兴,就遭受这无妄之灾,简直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你个混账东西,二十多岁的人了,天天游手好闲,好吃懒做就算了,还敢偷家里的钱,我打不死你个败家玩意儿。”王父拿着皮带,在后面怒气冲冲的追着打。“啪!”“哎呦!”王东升一个躲闪不及,屁股上再次挨了一皮带,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红印。“爹,你下手这么狠,要是把我打坏了,以后还怎么给你养老,我拿钱是经过娘同意的,可不是偷。”“就你天天游手好闲,...

主角:王东升刘香兰   更新:2025-06-06 22: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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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王东升刘香兰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重回83:带着七个姐姐养殖致富王东升刘香兰》,由网络作家“看网文的书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哎呦!”“爹,亲爹。”“我是你唯一的亲儿子,屋里还有你亲孙子、儿媳妇看着呢……我知道错了,钱还没花出去,咱们打得差不多就得了。”王东升在院子里上蹿下跳,躲着老爹接连落下的皮带。后背、屁股、大腿,已经被打出了好几道红印子,疼得他呲牙咧嘴。刚重生回来,还没来得及高兴,就遭受这无妄之灾,简直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你个混账东西,二十多岁的人了,天天游手好闲,好吃懒做就算了,还敢偷家里的钱,我打不死你个败家玩意儿。”王父拿着皮带,在后面怒气冲冲的追着打。“啪!”“哎呦!”王东升一个躲闪不及,屁股上再次挨了一皮带,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红印。“爹,你下手这么狠,要是把我打坏了,以后还怎么给你养老,我拿钱是经过娘同意的,可不是偷。”“就你天天游手好闲,...

《结局+番外重回83:带着七个姐姐养殖致富王东升刘香兰》精彩片段


“哎呦!”

“爹,亲爹。”

“我是你唯一的亲儿子,屋里还有你亲孙子、儿媳妇看着呢……

我知道错了,钱还没花出去,咱们打得差不多就得了。”

王东升在院子里上蹿下跳,躲着老爹接连落下的皮带。

后背、屁股、大腿,已经被打出了好几道红印子,疼得他呲牙咧嘴。

刚重生回来,还没来得及高兴,就遭受这无妄之灾,简直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你个混账东西,二十多岁的人了,天天游手好闲,好吃懒做就算了,还敢偷家里的钱,我打不死你个败家玩意儿。”

王父拿着皮带,在后面怒气冲冲的追着打。

“啪!”

“哎呦!”

王东升一个躲闪不及,屁股上再次挨了一皮带,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红印。

“爹,你下手这么狠,要是把我打坏了,以后还怎么给你养老,我拿钱是经过娘同意的,可不是偷。”

“就你天天游手好闲,好吃懒做,还给我养老,估计老子得给你干到八十岁,现在打断你的腿,还能让老子少操点心。”

“这回确实该打。”王东升老娘,刘香兰站在院子台阶上附和:“我让你拿一两毛钱,谁知道你把家底全给掏空了。”

“还不是被你和他几个姐姐惯坏的,结了婚心也不踏实,整天跟几个狐朋狗友瞎混,家里活是一点不干,孩子是一点不管。”

“王保国,你能干了,什么叫被我和几个闺女惯的,你年轻那会儿,什么德行,自己不知道?”

老娘又开始陈芝麻烂谷子揭老爹的底,趁着老爹转头看她的空档,给他使眼色。

虽说王东升混是混了点,但生了七个女儿,才得了这么一个独苗苗,她是打心尖上疼。

自从有了王东升,村东头大柳树下常年驻守的婶子大娘终于不再指指点点,暗地里骂她老绝户。

老头子王保国头也抬起来了,不再闷闷不乐、唉声叹气,觉得日子没盼头。

“我什么德行?总比他这个混小子好。”

“你好个屁,要不是老娘累死累活的养着你们一家子,屎你都吃不上热乎的。”

接收到老娘使的眼色,趁着老爹被骂得脸红脖子粗,顾不上他,王东升趁机往门外溜。

准备等老爹气消了一些,再回来老老实实认个错。

被打一顿,王东升脑子清醒了很多,回忆起事情的始末。

前几天村子里有人买了台黑白电视机回来,引得全村轰动。

王东升被几个朋友怂恿,他平时又是个好面的人,就以各种理由找七个姐姐各借了五十块钱。

然后,昨天下午趁着爹娘不在家,又偷拿了家里的钱,准备今天去县里买一台电视机回来。

结果他还没睡醒,就被揪起来,要不是腿脚利索,跑得快,肯定得被老爹吊起来打。

上一世就是跑得慢,被吊起来打得老惨了,足足躺在床上三天。

后来,电视机也没有买成,他反倒成了朋友们经常谈论的笑话。

最无辜的是七个姐姐,因为此事被各自的公公婆婆唠叨了好长时间。

“哎呦!”

心中想着这些事,跑出院门时,没注意到外面有人,直接撞了个满怀。

当看清来人,王东升顿时心里发虚:“五姐,五姐夫,你们怎么过来了。”

“东升,正好你在家,我有点事要跟你说。”

五姐夫赵长河说话吞吞吐吐。

“是为了我从五姐那借的五十块钱吧。”

“钱还在屋里头,你去找爹娘拿,他们就在院子里。”

王东升身上的钱,在挨打前,都被他爹娘搜刮走了,这个时候也不敢回去。

“那个……”

赵长河听到要去找老丈人、丈母娘拿钱,更不好意思了。

一旁的五姐王招娣皱了皱眉,接过话头:“升子,你这是又被咱爹给打了?”

“因为钱的事?”

“呵呵……”王东升尴尬的点点头,“钱都被咱爹咱娘拿去了,你们急用,就去找他们拿。”

三人说话的功夫,老爹老娘听到外面的动静,停止争吵,走了出来。

王东升怕被他老爹再打一顿,吓得连忙往大路上跑。

跑出十几米,停下脚步朝他爹喊:“爹,你们从我兜里掏的钱,是从几个姐姐那借来的,一人五十,你先还给五姐。”

“混蛋玩意,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老子等会,再好好收拾你个不着调的败家玩意。”

王父骂完,连忙招呼女婿和女儿进院子,“长河,这事是升子和招娣做得不对,这是你们的五十块,你们先拿回去。”

这个年代,五十块钱可不是笔小数目,城里正儿八经的工人,一个月工资不过四五十块。

农村的农民挣钱更少,他们这个地方,分地晚,今年春天才刚把地分完。

村里大部分人,除了侍弄地里,在自家院子种点菜,基本没有其他挣钱的门路。

见爹娘,姐姐姐夫都进了院子,王东升想了想,慢慢走进院子。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是尽早解决此事为好。

正好五姐、五姐夫都在,他老爹顾忌着,估计不会再动手打他。

再说,真要动手,还有姐姐姐夫拦着。

收好钱,五姐夫赵长河露出个憨厚的笑容,为王东升说起了好话。

王东升见老爹的脸色缓和了很多,跟着说道:“爹,我是有正事,可不是瞎胡闹。”

“你都不问我,拿钱做什么,上来就皮带招呼……”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无情打断,“你有个屁的正事。”

“还敢找你几个姐姐一人借五十,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越说,王父越生气,狠狠地瞪了王东升一眼。

五姐王招娣帮忙说了几句好话,又被王父好好说教一番,让她以后不要再给王东升钱,见老五满口答应下来,王父的气这才再次消下去。

“五姐,五姐夫。”

这时候,王东升媳妇许秀琴抱着小儿子,领着二女儿、大儿子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姑姑,姑父。”大儿子王成海今年五岁,脆生生的喊了一句。

二女儿王晓雅三岁,也跟着奶声奶气、甜甜的喊着姑姑、姑父。

“过来,姑姑抱。”

王招娣朝两个小不点招招手,从油纸包里拿出两个糖酥。

两个小不点蹦蹦跳跳的扑进姑姑怀里,拿过糖酥美美的放进嘴里。

王招娣揽着两个小不点,在两人小脸蛋上一人亲了一口,而后,和爹娘闲聊家常。

……


重生回来,王东升就被老爹拿皮带一顿好打,到现在还没好好看过媳妇和孩子。

此刻仔细看着媳妇美丽年轻的容颜,不由得入了神。

上一世,他游手好闲,好吃懒做,养家糊口的重担,全都落在了媳妇、和父母身上。

多亏有七个姐姐帮衬。

直到七个姐姐被他拖累,导致家庭不和,父母相继离世,媳妇四十多岁,累倒在床,一病不起。

他才幡然悔悟,但为时已晚。

后面二十来年,只能靠着卖力气,做泥瓦工,在工地上搬砖锄泥。

直到二零二五年,晚上在工地被泥头车结束了生命,然后重回到了一九八三年。

“想什么呢?”

“跟我进来,我给你抹点紫药水。”

被王东升直勾勾的眼神看得脸颊发红,许秀琴把小儿子交给孩子奶奶,走到王东升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

“还是媳妇好。”

王东升咧着嘴,露出两排大白牙,悄摸摸拉着许秀琴的手,走进他们两口子的屋子。

当许秀琴掀开王东升的衣服,看到后背一道道血红的印子,不免有些心疼。

两人是在镇里上学时认识的,隔壁班。

从小家里的好东西都喂王东升嘴里了,身高长到了185厘米,人高马大的。

平时又不怎么下地,面容白皙英俊,再加上痞里痞气的,当时被不少女孩子喜欢。

许秀琴同样是学校有名的美女。

上学时,两人就看对了眼,彼此喜欢。

不上学了,王东升时常溜去许秀琴她们村子找她玩。

后来,许秀琴被他连哄带骗钻了柴火垛。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次数多了,又没防护措施,一不小心就搞出了人命。

这个年代,搞出这种事情,可是天大的事情。

王父知道后,先是狠狠打了王东升一顿,然后拉着王东升,带着厚礼,厚着脸皮去许秀琴家,赔礼道歉,提亲。

许秀琴父母,深知这事不能外传,哪怕看不上王东升,最终也只能认命,同意了两人的婚事。

有情人终成眷属,小两口倒是欢欢喜喜。

只是两人结婚几年,王东升每次跟媳妇回娘家,老丈人、大舅哥看到他依然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许秀琴从小木头柜子里找到紫药水,扯下一小块棉花,沾着紫药水,轻轻涂抹到王东升伤口处。

“哎呦!”

“媳妇,你轻点,疼。”

紫药水浸入伤口,王东升疼得呲牙咧嘴,不停地倒吸冷气。

“我已经很轻了。”

许秀琴小心翼翼,这些年王东升虽不着调,天天跟着朋友游手好闲,但对她却是一如既往的好。

但凡有点钱,基本上都会花在她身上。

并且,嘴还好使,每次都能把她哄得五迷三道,乖乖就范。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好吃懒做,家里活不干,孩子也不管。

她一个人在家又得带孩子,又得干活,没得一点空闲。

很快,许秀琴涂好了后背,拍了拍他的肩膀,“把裤子脱了。”

“媳妇儿,这大白天的就整,有点不合适吧?”

王东升开玩笑的说了一句,吸着冷气,快速把裤子脱了下来。

“我是要给你屁股上抹紫药水。”

“整天就知道想这种事情,还敢从爹娘那里偷钱,活该被打。”

许秀琴向外看了看,确定爹娘、孩子和五姐、五姐夫都在外面才松了一口气,关上房门,脸色微红:“门也不关,就脱裤子,不嫌害臊。”

“把屁股撅起来,要不趴在炕上,我给你抹药。”

说完,等王东升趴在炕上后,继续用棉花沾着紫药水,在他屁股上有血印的位置涂抹。

“嘶!”

“疼,疼,疼,媳妇儿,你轻点。”

“刚刚明明是你让我脱裤子,还好意思说我。”

王东升趴在炕上,歪着头看着媳妇儿轻轻的给自己抹药,嘴角翘起,幸福感涨满胸口。

“升子,秀琴,我们先回去了。”外面传来五姐王招娣的声音。

“五姐,等等。”

王东升大声喊了一句,又对着媳妇儿道:“等会再抹。”

说完,从炕上嗦了下来,提上裤子,往外走。

“着急忙慌的,就差一点就给你抹完了。”

“我出去晚了,估计还得被打,你不想你老公被打得屁股开花吧。”王东升边走边说,出了屋。

许秀琴呸了一声,收起紫药水,盖上盖子,也走了出来。

“升子,你还有什么事?”看着王东升一瘸一拐走出来,王招娣又心疼,又好笑。

“五姐,姐夫,今天这事,可千万不要传出去。”

“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传出去太丢人了。”

“等会,我就去把钱全部还给几个姐姐。”

王东升看了一眼老爹,一本正经的胡咧咧道:“原本我是听说县里供销社收购大白兔的兔毛,价格老高了,想着找你们借钱,去买二十对兔子回来养。”

“又怕你们不同意,就撒了谎。”

“昨天晚上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个想法冒失了,等过几天我再细问问,先少养两只试试。”

“想一出是一出,就你还养兔子,卖兔毛,我看你是想吃兔子还差不多。”王父本来在女儿、女婿的劝说下,气消了一些。

现在听儿子借钱,是想养兔子赚钱,虽然照样不靠谱,但好歹不是胡作非为,气又消了大半。

只是该骂还得骂,不然这次敢找几个姐姐,一人借五十,从家里拿钱,下次说不定,就要借一百,把房子都给卖了。

“升子,这是要做正事,前几天去镇上,我也听供销社的人说了收兔毛的事情。”

“爹,你不能总把升子当孩子管,他都是三个孩子的爹了。”

“他还不如他儿子闺女听话,让人省心呢。”

“现在这样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就是被你们几个姐姐给惯的。”

见老爹这么说,王招娣转移了话题,“升子,你问过这长毛兔怎么养,兔子多少钱一对,供销社多少钱收兔毛吗?”

“问了,问了。这长毛兔最好养了,弄几个兔笼,或搭个简易的土坯房,保持干燥通风,喂草,菜叶子,就行。”

“兔毛每两三个月剪一次毛,一年可以剪四五次。”

“供销社收的话,是好几十块钱一斤,一只兔子每年能剪半斤到一斤的兔毛。”

“养一对,一年最起码赚个五六十块。”

王东升这次倒不是胡说八道,而是上辈子刷短视频,看到这方面的信息,好奇之下,还专门找过这方面的资料。

这才说得头头是道。

至于现在一对长毛兔多少钱,他还真不知道具体价钱。

……


“真这么赚钱?”王母惊讶的问。

“正因为赚钱,我才起了这个心思,不然干嘛去找几个姐姐借钱。”王东升说得理直气壮。

“听风就是雨,没点定性,真要赚钱,咋不见别人养,你当别人都是傻子吗?”

王父拿出旱烟杆,放上烟叶,刺啦一声用火柴点燃,砸吧了一口,斜腻了王东升一眼。

“那是他们没见识,那些真吃到甜头的人,谁会没事跑大街上嚷嚷得大家都知道。”

“这长毛兔毛,主要出口海外,赚外汇,国家提倡……”

王东升见老爹投来不善的眼神,连忙闭嘴。

他目的已经达到,至于养不养长毛兔,也不急于这一时,刚重生回来,不可能立即改变父母对自己的看法。

再加上养长毛兔也并非是稳赚不赔,他模糊记得,附近村子里有几户养长毛兔的家庭,由于兔毛滞销,供销社不收,只能把兔子杀了卖肉,赔了个底朝天。

“升子说得有道理,他是咱们家的文化人,见多识广。”

“这两天可以去镇上,或者县里的供销社问问,看看有没有其他人养。”五姐王招娣对此事上了心。

王东升撇了撇嘴,他一个初中毕业生,还能算的上是文化人!

不过,转头想想,这个年代,还真能算的上是文化人,毕竟和他一样年纪的人,上过初中的真不多。

老一辈大部分还都是文盲,现在村子里的小学,都还在开设扫盲班。

就是去学习的人比较少。

大半辈子都过去了,家里农活又忙,还要为一日三餐奔波,累都累死了,谁有功夫去扫盲。

“多问问也好,一对兔子,一年能赚五六十不少了。”王母附和道。

“爹,娘,我们家里还有不少活要做,就先回去了。”

老爹、老娘本想留女婿、女儿在家吃饭,被两人婉拒,老两口又从屋里,拿了一些大早上从菜园子里摘的黄瓜,豆角,塞进菜篮子里让女儿、女婿带回去。

送走女儿女婿,回到院子里,王父瞪了王东升一眼,“跟我去地里干活,不要整天都游手好闲。”

“他刚被你打得浑身是伤,干什么活。”

“地里就那么点活,不会自己去干,别什么都拉着升子。”王母没好气的说道。

“哎呦!”

“屁股都要开花了,疼啊!”

王东升心领神会,十分配合老娘的话,哎呦哎呦叫了起来。

他虽然叫得略显夸张,但屁股是真的疼。

“懒驴上磨屎尿多。”看王东升走路一瘸一拐,他爹瞪了他一眼,交代王母把剩下的钱还给几个闺女,拿着铁锹,往外走。

“早点回来,顺道看看地里的西红柿能不能摘,能摘的摘回来。”

王母嘱咐了一句,看到王父出了家门,这才把小孙子交给许秀琴,来到王东升面前,掀开他的衣服看了看,一脸心疼。

“你爹也是,打几下得了,还下这么重的手。”

“看你下回,还敢不敢偷拿家里的钱。”

听着老娘的碎碎念,王东升一脸笑容,没有说话。

“爹,疼不疼?”

“你蹲下来,我给你吹吹,娘说吹吹就不疼了。”

女儿王晓雅跑过来抱住他的腿,小脑袋高高仰起,奶声奶气的嘟着嘴。

“还是女儿好。”

“女儿是爹的小棉袄。”

王东升抱起瘦巴巴的女儿,亲了一口。

他女儿长大后,确实孝顺,但就是孝顺他媳妇更多更多。

要不怎么说,“爱就像储蓄罐,年轻的时候不往里存,老了很难取出来。”

他要多往里面存一点。

“咯咯……”

“不要,不要亲亲,胡胡扎。”王晓雅一边咯咯笑,一边往王东升怀里躲。

这一幕逗得王东升哈哈大笑。

“我去你几个姐姐那里,把钱还给她们,免得被她们公公婆婆知道了,说闲话。”

王母摸了摸口袋里的钱,转身走出院子,关上了院门。

许秀琴见王东升抱着女儿往屋里走,表情错愕。

之前,他对几个孩子烦得不行,可是从来不管几个孩子。

回到屋里,王东升才发现没了大儿子的踪影。

“成海呢?”

“早跑出去玩了。”

“你先把晓雅放下,我把你身上剩下的血印抹上紫药水。”

王晓雅跟着说道:“我来给爹吹吹,就不疼了。”

然后扭动着身子,要从王东升怀里挣脱下来。

王东升放下女儿,笑着摇摇头:“不用了,你老公皮实,这点伤早不疼了。”

说话间,一屁股坐在木凳上,紧跟着又站了起来。

“噗呲!”

许秀琴没忍住笑出声,嗔怪道:“闺女还在这呢,也不知道避着点。”

“小孩子最爱学大人,到时候给你说出去,看你丢不丢人。”

进屋把小儿子王成江,放到炕上。

拿了个自制拨浪鼓给女儿让她先在外面玩,这才把王东升拉进房间,给他把屁股上有红印的地方,抹上紫药水。

等媳妇把紫药水放下,王东升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她。

二十多年,他做梦都想有这一天。

现在终于得偿所愿。

此刻,王东升没有任何其他想法,只想就这么抱一抱媳妇。

“你干嘛!”

“闺女还在外面呢,赶紧让开。”

许秀琴想要挣脱,却被抱的死死的,脖子上感受到自家男人的鼻息,痒痒的,强行转过身,嗔怪的看着他。

王东升见媳妇转过头,还想说话,吧唧亲了上去,堵住了她的嘴。

“升子,升子,在不在家。”

外面的声音,吓得许秀琴连忙推开王东升,脸颊绯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然后,做贼心虚的快速整理好褶皱的衣服。

“来了。”

王东升在心里暗骂一句发小来的不是时候,应了一声,撩开门帘,走了出去。

来的两人,正是他的发小大胜和花花(华华)。

“嫂子。”

两人和王东升媳妇打了个招呼,随口问:“叔和婶子不在家?”

说着,两人还往屋子里望了望。

“看你们这怂样,我爹娘都不在家。”

“怂你大爷,我们在村口等你老半天了,你跟叔和婶子,商量好了?”

“草,出去说。”王东升狠狠瞪了花花一眼,转头看着媳妇:“我出去一会就回来。”

“你身上……早点回来,别惹爹再生气了。”

许秀琴非常给面子的没有把他挨打的事情说出来,只是提醒了一句。

“知道,一会就回来。”

王东升带着两个发小,走出了院子。

他昨天跟几个发小约好,一起去县里买电视机,估计几人是见他一直不去,等着急了,这才让大胜和花花过来找他。

电视机买不成了,得找个借口糊弄过去,可不能让这事,再成为他们这些朋友之间的笑话。

……


“升子,要不还是别去县城了,电视机可不便宜。”

“咱们没有电视机的工业券,这玩意也不好买。”

路上,花花开口劝说。

大胜随声附和:“对,升子,我也觉得买电视机这事不靠谱。”

“还不如买个广播匣子来的实在。”

两人前两天跟着其他人起哄,让王东升买电视机,就是开玩笑而已。

现在看到王东升真的从几个姐姐那借钱,还要从家里拿钱,又有些担心起来。

几百块钱在这个年代,可是一笔巨款,真要头脑发热,买了回来,指不定会给王东升带来多大的麻烦。

开玩笑归开玩笑,可不想真的坑朋友兄弟。

“那就不买了。”

见两个发小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王东升随口编了个瞎话:“我找人打听了,一个电视机要十好几张工业券,这玩意比电视机还贵,买不起,根本买不起。”

“广播匣子,要的工业券也不少,还是以后再说吧。”

他这几个发小,一直玩得不错,早年的时候,还歃血为盟,结为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未来几十年,大部分发小都保持着非常好的关系。

只不过,几个发小不像他,从小到大都被宠着,他们在家还是要干活的。

后来,随着年龄长大,各自打拼,一年到头很难聚在一起,就不再像现在这般玩闹了。

到了九十年代,除了猴子和大胜两人留在村里,花花、老九、耗子、明明几人都出去打工。

花花混得最好,结婚没多久南下打拼,赚了大钱,带着妻儿定居南方。

明明后来去市里卖卤肉,虽然没赚到什么大钱,但小日子过得舒舒服服,在市里买了房,全家老小都搬到了市里居住。

老九、耗子则是东一锤子、西一棒头,最终还是在村里,没混出个名堂。

“卧槽,升子,你啥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对啊,你不会是故意蒙我们,然后偷摸去买吧。”

大胜、花花两人不可思议的看着王东升。

他们从小玩到大,谁什么性格,比了解自家媳妇还要清楚。

主要是两人都还没结婚,都不知道媳妇在哪个老丈人家,想了解也没地了解。

原本,两人都准备好了长篇大论,结果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我蒙你们弄蛋。”

“真买不起,以后有钱了再说。”

“你们两个这是什么表情,在这劝我,我不买了你们又几把不相信。”

王东升话音未落,就被大胜一脚踢在屁股上。

虽然大胜这一脚力道不大,就像平时玩闹一样。

问题是王东升屁股刚被他老爹用皮带抽过,还有着好几道红印子。

这一下,疼的他直接跳脚,痛呼一声,骂道:“哎呦……大胜,卧槽你大爷。”

然后追上去,照着大胜的屁股就是一脚踢了上去。

跑动时,衣服随风撩起,露出后背的红印子,被后面的花花看到。

花花顿时哈哈大笑:“我说你怎么改了性子,原来是被打了。”

说着,就去掀开王东升的背心、扒裤子。

“花花,你个死变态,老子踢死你。”

王东升拉着裤子,一拳捶在花花肩膀上。

三个人,一边打闹着,一边向村口走去。

此时,王东升也感觉不到屁股上的疼痛。

这个时代的农村人,就是这么皮实。

王东升从小调皮,没少挨他爹打,早就有了抗性,不用说被打几皮带,就是被吊起来打一顿,用不了两天就能活蹦乱跳。

他已经好多年没有跟这些兄弟们打闹。

重生前,时常会怀念年轻时候的时光,今天这么玩闹一通,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男人至死是少年,哪怕是有着后世几十年的经历,重生回来,跟兄弟们打闹,也没有丝毫违和感,反而让他更加珍惜眼前这些兄弟情谊。

“升子,大胜,花花,你们怎么这么慢,都在这里等你们半天了。”

老九看王东升他们走过来,上来就要搂住王东升的脖子,结果个子不够,还得垫着脚,只是做了个动作,又收回来胳膊。

“升子,真要去吗?”

“我咋感觉有些不靠谱……”

不等王东升开口,花花抢先道:“去个嘚儿。”

“把自行车还回去,搓麻将去。”

“不去了啊!”

另一个发小,猴子疑惑的看着王东升。

“不去了,没有电视机券,买个几把。”

“我就是过来跟你们说一声,你们回去搓麻将吧。”

王东升的钱都被爹娘给掏空了,身上是分逼不剩,还刚吃了一顿皮带炒肉,怎么都得老实几天。

“切……被……呜呜呜……”

花花刚想把王东升的糗事说出来,就被捂住了嘴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放开你的狗爪子,比屎还臭,不会是拉屎,用手抠的吧。”花花掰开王东升的手,一脸嫌弃。

“卧槽,这你都知道,还是新鲜的,咋样!要不要再来点?”王东升把手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确实有点臭。

“滚!”

花花干呕两声,趁王东升不备,一脚踢在他屁股上,然后快速跑开,朝后大喊:“走走走,回去打牌。”

“嘶!”

“你们去吧,我先回去了。”王东升没有去追。

“既然不去了,那我就先回家睡觉,昨天晚上瓜棚看了一宿的瓜,快被蚊子给咬死了。”

猴子打了个哈欠,推着自行车,就往村子里走。

“三缺一啊!”

“升子,你又没什么事,跟我们一起去搓麻将。”

老九连忙拽住王东升。

“输了算你的,赢了算我的,我就去。”

“你们搓麻将,还能缺人?”

王东升拍开老九的臭爪子,“去找耗子和明明,他们技术差,手气臭,还能让你们赢点。”

“耗子跟他爹,去隔壁村盖房子了,一天能赚两包大前门。”

“明明天不亮就跟他爹杀猪去了,估计刚睡下不久。”

明明还有个外号,叫胖子,老爹是杀猪匠,老丈人是厨子,简直绝配。

生活条件,在他们几个盟兄弟中最好。

“那更得去了,说不定还能弄点猪下水回去吃。”

“算了,我去帮你们叫。”

王东升原本准备回家,这下子倒不着急了,直接向着明明家的方向走去。

“那你去吧,我先把自行车还了,然后去花花家老房子打牌。”

老九骑上自行车,向着他三哥家方向蹬。

花花看到自行车过来,直接窜到后座上,一时整个自行车歪歪扭扭,差点跑到沟里去。

老九骂了一句,扶稳车把,费力的往前骑车。

“我还没上车啊!”

“等等,我还没上车。”

大胜见老九直接蹬车就走,连忙跑着追了上去。

……


看着几个发小嬉笑打闹着离开,王东升嘴角含笑,从另一条小路,向着明明家方向走去。

刚走了一小会,就感觉到裤子摩擦屁股,传来的阵阵疼痛。

只能放慢速度,时不时扯一下裤子。

看着很是别扭。

原本七八分钟的路,硬是让他走了十来分钟,“明明,明明,你大爷来了,还不出来迎接。”

明明兄弟三个,结婚后各自分了家,现在他跟媳妇、两个孩子住在新家,王东升便没了那么多顾忌,可以肆无忌惮的开玩笑。

“升子,你不是去城里买电视机了吗?这么快就买回来了?”

明明媳妇脸色红润,一脸富态相,撩开门帘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好奇的问。

“嫂子,你咋都知道这开玩笑的事情了。”

王东升突然感觉事情不妙。

上一世,他被老爹打得在床上趴了三天,能下床后,他找姐姐们拿钱买电视机,最后没买成,还被吊起来打的事情,已经传开。

具体怎么传的,是谁传出去的,王东升根本不清楚。

没想到,这事现在就有这么多人知道,这要是传到他老爹耳朵里,指不定还得再挨一顿打。

思及此,王东升连忙摆摆手:“嫂子,这就是开玩笑的事,我哪有钱买电视机,可不要传出去,让别人看笑话。”

“我就说嘛,你们几个都是半斤八两,怎么可能买得起电视机。”

“大明在屋里躺着呢,你进去找他吧。”

明明媳妇说话从来就是这么直来直去,王东升笑着走进房间。

果然,明明像猪八戒一样,正趴在炕上呼呼大睡。

他一巴掌拍在明明屁股上,“火烧屁股了。”

“啊!”

明明猛的惊醒,惨嚎一声,看清眼前人后,忍不住骂道:“王东升,卧槽你大爷。”

“我就是你大爷。”

“都几点了,还睡,要不都说你是猪呢。”

“老九、花花、大胜他们等着你去搓麻将呢,赶紧起来。”

明明瞪着一双牛眼,看着要吃人的样子,王东升连忙向后退了几步。

“你咋不去?我早上不到三点就几把起来跟着我爹去杀猪,刚回来不到两小时。”

“你自个去吧,我再睡会。”

明明揉了揉带着血丝的双眼,打了个哈欠,顺势又躺回炕上。

“你跟你爹去杀猪,有没有带猪下水回来,我买点回去吃。”

杀猪是个体力活,又起得早,确实该补补觉。

“卧槽,你看不起谁呢。”

“想吃就直说,还非得几把寒碜我。”

“要猪肝,猪心,猪肚,猪腰子还是猪大肠?”

王东升完全不客气,“我这不是怕你们太胖,吃太多肉,对身体不好。”

“既然你这么大气,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把猪肝和猪肚给我吧。”

“你是真不客气。”

明明倒是无所谓,转头朝着在外面干活的媳妇喊:“媳妇儿,把猪肝和猪肚拎出来,给升子拿回去。”

说了会话,他精神了很多,一转过头,正好看到王东升腰间露出的紫红色印子,顿时恍然大悟,哈哈一笑,“升子,你这是因为买电视机的事情,被你爹给打了?”

“我就说,别几把听他们瞎胡撺掇,你还不听。”

“电视机这稀罕玩意,哪是咱们这些小老百姓能买的东西。”

“拿点猪下水回去,给你爹好好认个错,别瞎折腾了。”

王东升扯了扯裤子,“还不都是你们这些大嘴巴,没屁眼子的事,都被你们给传出去了。”

“原本我都糊弄过去了,估计用不了多久,还得被我爹知道。”

“这可怪不得我们,是你自己死要面子活受罪。”

“你爹提前知道也好,真要买回来,把你吊起来打个半死都是轻的。”

两人说话的功夫,明明媳妇把猪肝和猪肚用细绳绑好,拿进来递给王东升。

“你叔,经常带着大明杀猪,夏天这东西放不住又不好收拾,我现在都懒得给他们弄。”

“下次想吃,就过来找大明拿。”

“呵呵……”

“那怎么好意思,这玩意也能值不少钱。”

王东升眼前一亮,但还是表现出一副不好意思的神色。

“操,啥时候脸皮变这么薄了。”

“你不过来拿,还想让我亲自给你送过去?”

大家认识这么多年,谁还不知道谁什么样。

明明完全精神了,直接从床上起来,跟媳妇儿说了一声,推着王东升往外走。

路上,又问了问买电视机的事。

走到分叉路口,王东升道:“我先回家了,你跟花花他们说一声,别让他们把这事传得到处都是。”

“要是害我再被老爹打一顿,我得从你们身上找补回来,你们几个谁也跑不了。”

“你这是活该,我们几个不传,其他人可不会给你隐瞒,他们是恨不得全村人都知道,看你笑话。”

“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看到王东升一脸便秘的神情,明明心情大好,哼着邓丽君的歌,往花花家老房子走。

“操!”

王东升暗骂一声,拎着猪肝、猪肚,慢慢悠悠的往回走。

路上,正好碰到跟几个小孩疯跑的大儿子,见他还要乱跑,一把抓住他的衣领。

指着他身上沾满尘土的衣服,“看你把身上弄这么脏,回去又要挨你娘的柳条了。”

“爹,中午要吃肉吗?”

王成海不在意的拍了拍身上的土,两眼冒光的看着老爹手里的猪肚和猪肝,哈喇子顺着嘴角往外流。

这时候,大家平时很少吃到肉,肚子里都缺油水。

“我们肯定是能吃上肉,你能不能吃上,就不一定了。”

“回去说不定还得尝尝柳条炒肉的滋味。”

王东升吓唬起大儿子。

王成海小脸顿时垮下来,小眼珠滴溜溜乱转,眼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跟在老爹身后,“我不要柳条炒肉,我要吃爹手上的肉……”

“爹,亲爹。”

“我是你亲儿子,以后还要给你养老……”

王成海学着老爹早上被打时的话,让王东升顿时无语。

轻轻拍了拍大儿子的后脑勺,没好气的道:“别以后了,现在就给我养老行不行?”

“爹,你现在又不老……”

父子俩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回了家。

许秀琴看到王东升拎着猪肝,猪肚,带着儿子回来,再次感到意外,“你今天咋这么早就回来了?”

“这是从明明家拿的猪肝和猪肚?”

……


“这不是怕媳妇你想我,所以打发走几个发小就赶忙回来了。”

王东升一边走,一边说:“明明两口子,都是膀大腰圆,我帮他们两口子分担分担。”

“他们住的新家院子小,没种什么菜,下午给他们弄点黄瓜,豆角,西红柿过去。”

“让他们多吃点蔬菜,减减肥。”

“不正经,谁想你了。”

许秀琴瞪了王东升一眼,“早点回来好,省得爹回来看到你没在家生气。”

“明明家地里也种着菜,只送菜也拿不出手,下午过去的时候,你再给他们拿十个鸡蛋过去。”

“他们家是他们家的,我送的是我送的,这能一样吗。”

王东升说着,把浑身是土的大儿子,交给媳妇,拿着猪肝、猪肚往厨房走。

还没等他进屋,就听到媳妇骂大儿子的声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意。

上一世,他经常听到媳妇打骂几个孩子,总觉得烦,现在听起来却是满满的幸福。

进入厨房,把猪肝用盐水泡好,拿了一些棒子面,倒了一些醋和盐,反复搓洗猪肚。

这猪肚虽是好东西,清理起来,却十分麻烦。

清理不好,味道大打折扣。

许秀琴打完儿子,给儿子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让儿子在门口罚站,走进厨房,看王东升在清理猪肚,美目流转,颇为惊讶。

怕他没干过这种活,清理不干净,蹲下身子说道:“你去看孩子,我来弄。”

“不用,我弄就行。”

“今天让你见识见识你老公的厨艺,做出来,保准让你馋得流口水。”

王东升坐在小板凳上干的有模有样,许秀琴直起身子,嘱咐了两句:“猪肚弄干净点,多洗两遍。”

说完,出去喂鸡喂鸭,洗衣服,扫地。

王东升不慌不忙的把猪肚清理干净,在锅里放上水,葱花,自家酿制的红薯干酒,然后放进猪肝,猪肚。

引燃柴火,煮了三四分钟后,打去浮沫,把猪肝捞出来,又煮了五六分钟,把猪肚捞出来,刮去白膜。

洗好锅,再次加入水,几颗八角,一把花椒和干辣椒,酱油,盐,红薯干酒,干柿子皮以及自家做的大酱,继续烧火。

“你这是要做卤猪肚和卤猪肝?”

许秀琴不放心,进入厨房,看了一眼焯好水的猪肝和猪肚,好奇的问。

“嗯,等会熟了,保准馋的你流口水。”

王东升一脸自信。

往灶里添了两根木头,等水烧开,直接把猪肚先放进去。

猪肚卤制的时间更长一些,大约需要一个小时。

猪肝卤制的时间短,二十分钟到半个小时即可。

“那你做吧,我去看看成江。”

许秀琴嘴角含笑,转身离开,卤猪肚、卤猪肝她又不是没吃过,怎么可能被馋得流口水。

不过,家里确实有一段时间,没吃过肉了。

肚子里缺油水,想到中午有肉吃,心情大好。

至于自家男人突然变得勤快,是不是三分钟热度,都无所谓,只要对她好就好。

等王东升把猪肚、猪腰子卤好,又在锅里泡了一个多小时,时间快到中午了。

许秀琴走进厨房,弄棒子面饼子、炒菜。

又过了四十来分钟,老爹、老娘前后脚到家。

看到王东升正在厨房帮儿媳妇烧火做饭,原本因为回来时听村里人说他家要买电视机,对王东升一肚子的气,瞬间消了大半。

“这是哪来的猪肚和猪肝?”

王父板着脸问。

“从明明家拿回来的,怕老爹你早上耗费力气太多,给你涨涨力气,降降火。”

王东升讨好的说。

“我看你是做了亏心事,怕我打断你的腿。”

“你早上不是说拿钱买兔子吗,我怎么听村里人说是你要买电视机?”

王父没好气的瞪了王东升一眼。

“这就是我们几个开玩笑的话。”

“谁知道就有鼻子有眼的传了出去。”

“村里人不都是听风就是雨,越传越邪乎,这都是谣言。”

王东升见老爹只是瞪了自己一眼,并没有起身,总算是放下心来。

“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你儿子孝顺你,给你弄点好吃的,还在那蹬鼻子上脸,显着你了。”

“升子不管是买兔子,还是买电视机,不都没去买吗,他也知道错了,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老是提它干什么。”

“再说,升子虽然干活少,经常在外面玩,但他没去外面偷鸡摸狗,现在还知道孝顺你……”

王母难得看到儿子这么勤快,脸上早就笑开了花,哪里能让孩子他爹继续骂下去。

坐下后,询问道:“菜地里的西红柿,有多少能摘了?”

“其他菜,明天要不要摘一些,拉去镇上供销社卖?”

王东升汗颜,没想到在他娘心中,没有偷鸡摸狗,都成优点了。

“你就惯着他吧。”王父懒得跟媳妇争吵,把地里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那你明天起早点,去地里把黄瓜,豆角,茄子,西红柿都摘出来,送到供销社。”

王母随口指派着明天要做的事。

两人说话的功夫,大儿子王成海,女儿王晓雅,屁颠屁颠的从外面跑进来,直接坐在桌子旁。

“你们两个去给我先把手脸洗干净。”

“王成海,上午刚打你一顿,这才多久,又给我把衣服弄成这个脏样子。”

“天天给你们洗衣服都洗不过来。”

许秀琴把棒子面饼子放在旁边的柜子上,怒气冲冲的朝两个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小家伙呵斥道。

两个小家伙,看到老娘生气,连忙去外面找脸盆。

王东升起身,从水缸里舀了瓢水,去帮儿子女儿洗手洗脸。

被两个调皮的小家伙,弄了一身水。

这才带着他们上了桌。

拿起一块棒子面饼子,咬了一口:“明天早上,我跟爹一起去地里摘菜。”

“娘,你和秀琴在家看孩子做饭。”

他这话一出,一家人齐刷刷的把目光看向他。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就你还能跟着一起下地干活?”

“哪天不是睡到太阳晒屁股才起床。”

王父习惯性的骂道。

“升子要去地里干活,你还在这嘟囔个不停。”

“他起不来,你不会自己去。”

王母瞪了王父一眼,一个棒子面饼子塞到王父手里。

……


“我起不来,爹明早叫我一声。”

他老爹每天起早贪黑的干活,吃不好喝不好,五十多岁看着就像六七十岁的老头子。

上一世操劳过度,再加上他不争气,他老爹天天为他发愁,只活到了不到七十岁。

他娘同样如此,到死还在为他操心。

重活一世,王东升也没有什么大理想,大志向,只希望一家人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父母长命百岁,媳妇陪他白头到老,孩子健康成长就好。

“我要去地里,帮爷爷干活。”

王成海吃了一口猪肚,含糊不清的说。

“你去捣乱还差不多。”

许秀琴笑骂一句,给大儿子掰了一块棒子面饼子,夹了一些猪肚,猪肝放到他跟前的碗里,又抱起女儿给她喂饭。

按周岁算,女儿刚满两周岁。

他们这里,说年龄都是按虚岁说,要是生日小的话,差不多得虚两岁。

王父被王母说了一顿,不再说话,自顾自的喝酒吃饭。

吃完午饭。

王东升领着儿子、女儿回自己屋里休息。

现在是夏天,中午十分炎热,也无法干活,村里人都会睡个午觉,或是去搓麻将。

他们家饭还没吃完,就有邻居过来找王母。

吃过饭,收拾好碗筷,王母匆匆出了家门。

许秀琴回到房间,看到的正是一大两小,在炕上玩闹的一幕,头疼的道:“你怎么还跟他们玩起来了。”

“就知道让你看着他们两个不靠谱。”

“你们两个赶紧给我去躺好睡觉,要是把你们弟弟吵醒,我打断你们的腿。”

“娘,我不困,睡不着。”

“锅锅不困,我不睡。”

“是爹让我们给他捶肩膀的。”

两个小家伙,见他们娘面色不善,十分有眼力见的全都躲在王东升身边,小的见大的狡辩,也跟着奶声奶气的学。

“不要往我这里的钻,我也惹不起你们的娘。”

王东升非常不地道的把两个小家伙,拉出来,“玩也玩了,该睡觉了。”

“小孩子睡觉少,不长个,以后别人就会叫你们小矮子。”

“雅雅不要当小矮子,雅雅要睡觉。”

“打锅锅,锅锅不听话。”

女儿王晓雅见老娘从柜子上拿起了柳条,连忙在炕上躺好,把锅甩给哥哥。

“娘,我也睡觉。”

“臭妹妹,马屁精。”

王东升好笑的看着两个孩子。

“你不好好带他们睡觉,还有脸在这笑,信不信我拿柳条抽你。”

许秀琴拿着柳条假装在王东升眼前晃了晃。

不管是大的,还是小的,都不让人省心。

还没等王东升说话,小儿子王成江醒了,哇哇大哭起来。

“不是我吵醒的弟弟,是爹和妹妹。”

“是锅锅,是锅锅。”

王成海和王晓雅连忙甩锅。

许秀琴没工夫搭理两个小家伙,快走两步来到小儿子身旁:“去给我拿个尿布过来。”

王东升从炕上嗦下来,在柜子里一顿翻找:“媳妇儿,尿布在什么地方?”

“柜子里怎么没有。”

“你眼怎么这么瞎,尿布不就在小柜子上放着呢。”

许秀琴把扯下来的尿布搭在凳子上,亲自走过去,从小柜子上的筐里,拿起一块尿布,给小儿子换上。

“呵呵……”

“我又不知道你把尿布放在这里。”

王东升来到媳妇身边,看着她熟练的给小儿子换尿布。

小儿子王成江,刚五个月,连翻身都不会,长得瘦瘦小小的。

换上尿布,立马止住了哭声。

王东升摸了摸他的小脸蛋,软软糯糯,扣扣弹弹,脸上浮现出笑容,忍不住道:“还是小的时候好玩。”

“让你洗尿布,晚上起来换尿布,就不好玩了。”

许秀琴白了王东升一眼,把小儿子抱起来,给他喂奶。

看着小儿子咂吧着嘴,吃得津津有味,王东升双眼冒光,不自觉的咂吧了一下嘴。

“看什么看,赶紧哄你闺女儿子睡觉。”

王东升眼神越来越火热,许秀琴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嘿嘿……”

“我刚刚也没吃饱。”

“他一边应该就够吃了,剩下的吃不完,你也难受,要不让我也尝尝。”

王东升转头看了一眼闺女儿子。

小孩子睡眠就是好,这片刻的功夫,两人已经睡着,他凑到媳妇耳边小声说道。

“给我睡觉去。”

“你当你是你儿子呢,不嫌害臊。”

许秀琴脸颊绯红,没好气的瞪了王东升一眼。

“你就当多养了个儿子也行,我又不是没吃过你的……”

王东升死皮赖脸的说道。

见媳妇不搭理自己,这才回到炕上,趴着。

过了一会,许秀琴把小儿子哄睡着了,就要去拿针线,把孩子在外面挂破的衣服缝补上。

王东升一把拉住她。

“大中午的,该午休了,不要总是忙来忙去的。”

“活这么多,哪里干的完。”

许秀琴想要挣脱,却怎么都挣脱不开,只能跟着躺在炕上,拿着蒲扇,给两个小的扇风。

虽然还没到七月,但天气已经极为炎热。

中午即便是躺在凉席上,不消一会,就开始冒汗。

然而,炎热的天气,却远远赶不上王东升心中的火热。

看到媳妇躺在炕上,他立即凑了过去,双手不老实的在她后背、腰间抚摸起来。

“大白天的,不要耍流氓。”

许秀琴转身拿开王东升的手,看到他额头冒汗,用蒲扇给他扇了扇风。

“你是我媳妇,这怎么能叫耍流氓呢。”

“你这脸皮是越来越厚了。”

“赶紧睡觉,不要折腾。”

挨着王东升,许秀琴浑身热乎乎的,坐起身,躺在了孩子的另一边。

隔着两个孩子,王东升无法下手,看了看媳妇身后的位置,硬挤过去,估计得热死,也就只能作罢。

躺在炕上,迷迷糊糊间进入了梦乡。

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

媳妇已经开始干活,两个孩子早没有了踪影。

王东升身上黏黏糊糊,拿着毛巾,走进洗澡的棚子,冲了个澡。

他们这里,几乎每家每户,都会弄一个大铁桶,放在房顶,接一根水管下来,下面搭个简易的棚子。

被太阳晒一中午,大桶里的水热乎乎的。

夏天直接用大铁桶里的水冲澡,又方便,又实用。

洗完澡,王东升跟媳妇说了一声,就从老爹中午在地里摘回来的西红柿,黄瓜,茄子中挑选了一些,装进篮子里。

又拿了十个鸡蛋,出了家门。

……


王东升走到明明家时,明明早跑花花家去打牌了,只有他媳妇在家。

把带过来的菜和鸡蛋放下,和明明媳妇聊了两句,拿着菜篮子,溜达着到了花花家老房子。

刚到院门口,王东升就听到院子里传来阵阵喧哗的声音。

推开院门,进入院子,顿时看到堂屋里围着不少人,屋子里烟雾缭绕。

“卧槽,这么多人。”

王东升把站在凳子上,伸着脖子往里看的猴子拉下来,笑着问:“这是在用麻将玩牌九呢?”

“是啊,卫国已经输急眼,这一下午都输十来块钱了。”

“这不还在押锅底,这要是再输了,估计,他得输二十多。”

“能借的,都借了个遍。”

猴子凑到王东升耳边,最后一句话刻意压低了声音。

“卧槽!玩这么大吗?”

“现在是谁在坐庄?”

前面围着一群人,还有站在板凳上看的,王东升哪怕个子高,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花花坐庄。”

“本来花花都不想玩了,卫国却不允许他换庄,你看,锅底从三五毛钱,都有十几块了。”

“刚开始,大家玩得不大,就几分几分的押,最多押一毛……”

猴子大致把下午的情况说了一遍。

“我进去看看。”

上辈子这个时候,王东升还躺在炕上“哎呦哎呦”叫唤,并不清楚这次的事情。

不过,他能下炕的时候,也没听到什么传言,不知道是不是他这只小蝴蝶扇动翅膀,引起了什么变化。

王东升费力的挤到花花旁边,看着桌子中间放着一堆毛票子,花花绿绿堆成一座小山,稍稍有些惊讶。

这个年代,农村里打牌,大多都只是一分两分,五分,一毛,两毛。

五毛,一块,两块都算大钱。

“花花,怎么个情况?”

王东升见花花不停地搓着手中的两张麻将,凑到他耳边询问。

“升子,你咋过来了?”

“能是什么情况,有人输了,点又背,输急眼了呗。”

花花转头看了一眼王东升,随意的说。

“我问你这一局啥情况,不都摸好牌了,咋还不开牌?”

王东升已经从猴子口中得知了大致情况。

他是看桌上四个人中,除了花花之外,另外两家都已经开牌,只有卫国还没有开牌,这才开口询问。

他们这里的玩法是闲家先开牌,然后庄家再开牌。

押注分不同情况,可以自主约定。

正常情况下,需要在摸牌之前押注,摸好牌,没开牌之前,也能追加。

只不过,追加的话,是二赔一,或者三赔一,就是押两分,只赔一分,或者押三分赔一分。

并且追加的押注,只算锅里的钱,先赔正常押注的钱,然后才会赔追加的钱,赔完拉倒,不需要庄家继续从自己身上掏钱。

当然,这些规矩都需要提前约定好。

“他让人回去拿钱了,估计是来大牌了。”

花花面露不屑,随意把手中的两张牌让王东升看了一眼。

王东升看到花花的牌,整个人都无语了。

花花手里是两张白板,这在他们的玩法中,属于最大的牌,被称为天牌,通杀一切,完全没有输的可能。

“你们有没有封顶?锅里都这么多钱了,还能一直压下去?”

“最后一局,不管输赢,收锅。”

花花面露无奈,他也没想玩这么大。

奈何今天手气太好,怎么玩,怎么赢,结果把人家给赢急眼了。

对方又不让换庄,就只能耗下去。

还好,能过来玩牌的都知根知底。

听到花花说这是最后一局,王东升也没有多话,跟旁边坐着的明明闲聊起来。

等了差不多七八分钟,才有人匆匆忙忙跑过来,拿出一把毛票子,递给周卫国。

“拿来了多少钱?”

周卫国一把把那人手中的毛票子全部拿过来,随口问。

“十二块五毛三。”

“卫国,还是少压点吧……”

“你今天点背,这牌虽说不小,但不能通杀,万一……”

“是啊,大家随便玩玩,没必要……”

周围几个跟周卫国关系不错的,见周卫国准备一下子把手中的钱,全部押下去,纷纷开口劝说。

花花他们则是冷眼旁观,谁也没有说话。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

本来大家就是小打小闹,娱乐为主,结果玩着玩着玩出火来了。

虽然赢了钱,但是心中也是十分不爽。

“十二块五毛三,加上我这里的一块五毛七,全押上。”

“我就不信你这次还能赢。”

周卫国已经输红了眼,这时候哪里还听得进去别人的劝告,不仅把同伴拿来的钱全部押注,还把身上剩下的一块多钱都押了进去。

就在他准备开牌时,明明说道:“我劝你还是考虑考虑再押,十几块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咱们可提前说好,这是最后一局,不管输赢,我们都要撤庄,收锅。”

花花坐庄,是他跟明明两人合伙。

明明知道花花手中的牌,主动提醒,是看在大家都是经常一块玩的朋友,还是同一个村子的人,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

“他妈的,咋地,怕我把钱赢回来?”

“我的钱,我想怎么押,就怎么押,用得着你管。”

周卫国犟脾气上涌,“啪”的一声,直接把麻将翻开。

两张麻将分别是红中和一筒。

这在用麻将代替牌九的情况下,是仅次于天牌的地牌。

“卧槽,地母子。”

“竟然是地牌,我说他怎么这么有信心呢。”

“这一把就能捞回去大半,也不错了。”

围观众人咋咋呼呼的讨论起来。

王东升看着周卫国的牌,着实有些惊讶。

在没有作弊的情况下,天牌碰到地牌,几率非常小。

结果,他刚过来,就让他给看到了。

只是当他看到周卫国,着急要收钱的样子,又忍不住摇了摇头。

人要是点背,那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缝。

周卫国催促:“李耀华,别磨叽,开牌。”

花花本名叫李耀华,原本之前大家都叫他华华,后来叫着叫着顺嘴叫成了花花。

他也没磨叽,直接把自己手中的牌翻开。

“卧槽,老天儿,竟然是老天儿对地母儿。”

“咱们这都多长时间,没有出过这种牌了。”

“地母儿碰到老天儿是不是得加倍?”

“不加倍,也得掏喜钱儿。”

老天儿,是他们这对天牌的称呼。

周卫国看清花花翻开的牌,整个人愣在原地,随后“腾”的一下子站起来,“你他妈玩鬼子。”

……


“妈个逼的,输不起就别玩。”

“牌是你洗的,骰子是你掷的,还他妈有脸在这里逼逼赖赖,老子忍你很久了。”

还没等花花说话,明明腾的一下子站起来,指着周卫国鼻子骂。

“滚你麻痹的,敢拿手指老子,弄死你个狗操的。”

周卫国知道自己理亏,但气势不能输,说话间,直接伸手去抓明明手指。

明明迅速收手,大肚子猛然一顶牌桌,抬手就是一拳,打了过去。

周卫国不甘示弱,挥拳就砸。

场面顿时变得混乱,桌子上的钱随着两人打斗,散落一地。

王东升、花花和坐在旁边的大胜,也纷纷出手,往周卫国身上招呼。

他们南桥七剑客,打架那是家常便饭。

大名都传遍了周围村子。

此刻,肯定不可能让自己兄弟吃亏。

周卫国的几个同伴,看到王东升几人围殴周卫国,也纷纷要出手,但被周围的人给拦了下来。

同时有人趁乱捡起地上散落的毛票子,偷偷往自己兜里装,然后趁机溜走。

“麻痹的,把钱给老子放下。”

猴子在外面围观,没挤进来,看到有人捡了钱,想要跑,立即把人给拦了下来。

被拦下来的人做贼心虚,一声不响放下钱,转身离开了花花家。

猴子没功夫搭理此人,把钱拿起来,用力推开人群,挤了进去。

王东升,花花,明明,大胜他们几个,这时候也在其他人的拉扯下,放开了周卫国。

被打了一顿,周卫国脑子清醒了很多,清楚继续留在这里,无外乎吃亏,放了几句狠话,带着几个同伴,灰溜溜的离开了花花家。

没热闹可看,其他人一哄而散。

房子里,只剩下花花,明明,大胜,猴子和王东升几人。

“妈个逼的,这些人真不是玩意,看到你们打架,就趁乱从地上捡钱。”

“花花,你看看少了多少。”

“我看到几个小臂崽子提前跑了,我顾不得追。”

等几人把地上散落的毛票子全都捡起来,猴子说道。

“反正都是赢的,无所谓了。”

花花摸着被打了一拳的脸颊,丝毫不在意。

“等会把老九、耗子叫过来,晚上,咱们南桥村七剑客去我家好好喝点。”

明明把钱一张张沓好,拿出几张毛票子,递给大胜,“去买几包大前门。”

“赢的钱,就得及时花出去。”

“为什么是我,不让升子和猴子去?”大胜接过毛票子,嘴里嘟嘟囔囔。

“操,供销社的售货员是你叔,又不是我叔,没有票,就是加钱,也不一定卖给我和猴子呀。”

王东升一脚踢在大胜屁股上,催着他赶紧去。

“买几包回来?”大胜捶了王东升一拳,看着明明问道。

“要不买一条回来?”

“喝酒的时候,留几包抽,然后一人再分一包。”

明明看着花花,询问他的意见。

这钱是他们两个赢的,自然要两人都同意才行。

“行,那就买一条回来。”

花花没有意见,又从一叠毛票子里,拿了三张一块的,两张五毛的,几张一毛的递给大胜。

在他们这里,大前门算是非常不错的好烟。

没票,加点钱也能买到。

有票的话,是四毛钱一包,没票的话,六毛钱一包,限量出售。

要想多买一些,对不起,得有关系。

大胜拿着钱一溜烟出了门,明明和花花把剩下的钱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分了。

两人总共赢了二十六块五毛七。

除了周卫国输的二十多块之外,还有其他围观的人输的钱。

今天花花运气非常好,几局都是通杀。

还经常是赢大输小,赢的钱自然就多了。

给了大胜六块多钱去买烟,两人还各自分了十块。

十几分钟后,等大胜买烟回来,一人分了一包,又打开了一包新的,每人散了一支烟,约定好一会去明明家喝酒,几人各自回家。

王东升混了一包大前门,哼着甜蜜蜜的跑调小曲,嘴里叼着烟,吊儿郎当的往家走。

家里,老爹老娘都不在,只有媳妇儿带着女儿、小儿子在家。

大儿子王成海早不知道跑什么地方玩去了。

王东升把他晚上要去明明家喝酒的事情给媳妇说了一声。

“我喝完酒,还要去抓知了猴,可能要晚回来一些,你记得跟爹娘说一声。”

他们村里的人,不管是大人小孩,到了六七月份,都会去抓知了猴。

这玩意营养价值高,不管是烧烤,还是油炸,或是直接用水煮,都非常好吃。

部分有先见之明的人,还会带知了猴去城里,卖给饭店。

王东升上辈子去搬砖锄泥后,就基本上没再吃过这东西,现在想想也有些馋这一口。

同时,也想多抓点回来,拿去城里卖,多少补贴些家用。

“你明早还要跟爹去地里干活,别回来太晚。”

许秀琴本来也想一起去抓知了猴,但是想到家里小儿子离不开她,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和媳妇商量好,王东升带着水桶,化肥袋,竹竿,手电筒,溜达着去了明明家。

“升子,你咋变得这么见外了,还给我家送了那么多菜和鸡蛋。”

刚到家,明明就从媳妇口中得知王东升给他送菜和鸡蛋的事情,虽然嘴上埋怨,但心里很是高兴。

“礼尚往来嘛。”

“要不以后还怎么好意思,从你这拿猪下水。”

王东升把水桶,竹竿放下,从屋里拿出个小板凳,放在院子里,一屁股坐下。

“想吃就过来拿呗,本来就值不了多少钱。”

“咱们兄弟谁跟谁!”

明明瞥了一眼王东升带过来的水桶和竹竿:“你带这些东西,是要去抓知了猴?”

“村子周边的知了猴,都快被抓秃了,你去了也抓不了多少,还不如在家睡觉。”

“去河堤东边的杨树林看看。”

“我又不像你们一家子,肉都快吃吐了。”

“抓点知了猴回去当肉吃,给孩子们补充补充营养。”王东升把竹竿拿过来,整了整上面的铁钩子。

晚上他要用这个去勾爬得高的知了猴。

“油炸知了猴挺好吃的,大明你晚上跟着升子一起去,抓点回来明天给孩子们炸知了猴吃。”

明明媳妇从厨房出来,倒洗锅水的时候说道。

……


“好,那我晚上跟东子一块去。”

等媳妇回到厨房,明明狠狠地瞪了王东升一眼,却看到王东升一脸鄙视的看着他,被气得够呛。

“河堤东边的杨树林,距离村子有五六里,跑那么远,你不嫌累吗?”

“就在河堤上抓一点,够吃就得了。”

“你不都说了吗,附近的都被村里人抓秃了。”

“晚上闲着也是闲着,溜达溜达正好给你醒醒酒,减减肥,一举三得。”

村子里的人,一般都只会在村子附近的河堤,或是村子旁边的榆树林、杨树林抓知了猴。

夏天天气热,大家经常三四点起来去地里干活,干到九点来钟,天热起来就回家,所以,晚上一般不会睡得太晚。

“减个屁的肥,村里谁看到我,不得夸一句。”

见王东升执意要去远的地方抓,明明没有再多说什么。

两人说话的功夫,花花,猴子,大胜,老九,耗子陆续走进了院子。

得知王东升要去抓知了猴,大胜和花花,又跑回去拎着水桶,拿着竹竿,手电筒过来。

猴子、老九,晚上要去瓜地里看瓜,他们两家种着不少西瓜,有的都快熟了,天天晚上得有人去地里看着。

耗子明天一大早要去干活,也没有时间,陪他们去抓知了猴。

人都到齐了,明明直接把桌子搬到院子里,拿出自家酿的柿子酒。

这种酒度数低,有淡淡的甜味,夏天喝正合适。

配着拍黄瓜、西红柿,几人喝了起来。

农村就这点好,随时喝酒,都不缺菜。

夏天更是花样众多。

喝酒的时候,众人又说起了下午打牌的事情。

“我说,刚刚来的时候,怎么听到周卫国在家里嗷嗷的叫唤。”

“原来是下午输了这么多钱。”

老九家距离周卫国家不远,来明明家,正好路过周卫国家。

像他们这个年龄,又整天游手好闲的年轻人,哪怕是结婚生子了,挨打也是常有的事。

老九来时,根本没在意。

现在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

听到老九说周卫国在家挨打,王东升,花花,明明几人顿时来了兴趣,你一句我一句的询问起来。

说话间,明明媳妇把炒好的菜端了上来。

他们家不缺油水,炒菜舍得放油,几个人吃得畅快淋漓。

明明媳妇和他的两个孩子则是在卧室支了张矮桌子吃饭。

他们家两个孩子,小的一岁多,大的三岁,正是需要人喂饭的时候。

七个人喝了六七斤柿子酒,一直到七点半,天色渐渐暗下来,才散场。

柿子酒的度数大概十几度,比啤酒的度数高不了多少。

但是,这玩意后劲比啤酒大很多。

喝到最后,几人都有了一些醉意。

酒足饭饱,王东升带头把碗筷收到厨房,这才和明明,花花、大胜三人,拿着水桶,麻袋,竹竿,手电筒,往河堤走。

河堤上,微风阵阵袭来,几人的酒劲下去了一些。

这时候,村里不少人都吃过晚饭,来河堤上歇凉,抓知了猴。

看到他们几个,有相熟的村民,也会打招呼。

随着他们离开,还会在背后议论几句,当然都不是什么好话。

王东升他们几个早就习以为常,完全不在意。

一边打闹,一边顺着河堤往东走。

离开村子一段距离,河堤上的人,渐渐少了起来。

今晚的月光十分明亮,几人走在河堤上,不用打手电筒,照样能看得清清楚楚。

“你们看,前面那棵树下面,是不是有个黑影?”

花花指着前面一棵大柳树,紧张兮兮的说道。

“大晚上的,你不要吓唬我。”

大胜连忙顺着花花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除了柳树枝条,什么都没看见。

“往下看……”

“还在动,一晃一晃的。”

花花忽然凑到大胜身边,语气低沉。

“啊!”

“卧槽!”

大胜被吓得惊叫出声,一把抱住花花。

“傻逼,那就是柳条的倒影。”

“我们四个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在这,真他妈有什么,也早被我们身上的阳刚之气给吓死了。”

“花花,你老实点,别吓唬他。”

王东升冷不丁都被大胜的惊叫声吓了一跳,仔细看去,才发现是柳条和村里往这倒的垃圾。

“花花,我操你大爷。”

大胜这时候也反应过来,推开花花,一脚踢在他屁股上。

“切,你自己胆小,能怪我吗?”

“升子和明明,咋就一点不怕呢。”

花花被踢了一脚,连忙跑到王东升和明明旁边。

几个人中,属他个子最矮,长得最瘦。

据说是因为早生了几天,先天不足所致。

性子跳脱,脑子聪明,跟王东升,明明两人都是初中毕业。

大胜,猴子,老九,耗子,则是连小学都没上完。

“大胜,你这胆子确实小。”

“我听说腰不好肾虚的人,都胆小。”

王东升附和道。

“滚几把蛋,你才肾虚。”

“要虚也是花花虚,又瘦又小,一米七都不到。”

男人怎么可以承认自己不行,并且,大胜根本不会认为自己不行。

“老子的比你大,尿得比你远,能力比你强。”

“你也就长了个傻大个。”

“要说傻大个,得看升子,他最高。”

几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足足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到了河堤东边的杨树林。

这一大片杨树林,是他们村前几年种下的,沿着河堤下去有十几亩,一直有人管理,长势非常好。

粗的有二十厘米以上,细的大概有十几厘米。

“咱们兵分四路,不要凑在一堆。”

到了地方,王东升提议。

“别啊,还是一起吧,这树林黑乎乎的,看着怪吓人的。”

大胜有些胆小的说道。

“怂逼。”

“大胜虽然怂,但说得有道理,咱们四人一起,阳气最重。”

“对,还是一起吧,这里一看就没人来过,够咱们抓的了。”

见明明,花花,大胜三人都不愿分开行动,王东升只能少数服从多数。

走在最前面,进入树林后,立即开始寻找起来。

抓知了侯的最佳时间,就是七点到九点之间。

知了猴一般停在树干中下部分五十厘米到一米五的高度,这个高度,比较适中,适合知了猴脱皮。

除此之外,地上有时会出现不规则的小土洞,直径大约一厘米左右。

这样的土洞里,很多时候有知了猴。

王东升对于抓知了猴,轻车熟路,拿着手电筒,先照地上,再照树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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