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季修白安昭熙的其他类型小说《繁星坠入深海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六月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季修白和继兄季尘衍同天娶妻。季修白被打晕戴上了面具,送去沈家给短命小姐当赘婿,而他的继兄季尘衍则代替季修白,娶了他的未婚妻安昭熙。季修白半路醒来,挣扎跳车逃跑了。等季修白带着一身伤赶到他和安昭熙的婚礼现场时,那里却早已人去楼空。他找遍了整个婚礼现场,终于在休息室找到了一身婚纱的准妻子安昭熙。“昭熙!”季修白推开门,激动开口,声音却被屋内她朋友们的戏谑声淹没。“昭熙姐,说实话,你真没认出今天的新郎是谁?”“怎么可能认不出?新郎戴面具接亲,就是昭熙姐想出来的玩法,她就是为了将错就错,把姐夫季尘衍扶正罢了,谁不知道咱们昭熙姐心里,一直爱的都是季尘衍。”其他人也点头附和,“就是,要不是季修白当初能救安奶奶,能让昭熙姐在安姐立足,昭熙姐才不会...
《繁星坠入深海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季修白和继兄季尘衍同天娶妻。
季修白被打晕戴上了面具,送去沈家给短命小姐当赘婿,而他的继兄季尘衍则代替季修白,娶了他的未婚妻安昭熙。
季修白半路醒来,挣扎跳车逃跑了。
等季修白带着一身伤赶到他和安昭熙的婚礼现场时,那里却早已人去楼空。
他找遍了整个婚礼现场,终于在休息室找到了一身婚纱的准妻子安昭熙。
“昭熙!”季修白推开门,激动开口,声音却被屋内她朋友们的戏谑声淹没。
“昭熙姐,说实话,你真没认出今天的新郎是谁?”
“怎么可能认不出?新郎戴面具接亲,就是昭熙姐想出来的玩法,她就是为了将错就错,把姐夫季尘衍扶正罢了,谁不知道咱们昭熙姐心里,一直爱的都是季尘衍。”
其他人也点头附和,“就是,要不是季修白当初能救安奶奶,能让昭熙姐在安姐立足,昭熙姐才不会接近他一个乡巴佬,还将他留在身边!”
“季修白就是个祸害,刚下山回到季家,就一直欺负姐夫,还让人抓姐夫去夜场当少爷,害的昭熙姐亲自带人救姐夫,被那群黑 社 会打断了六根肋骨,搞了一身伤。”
安昭熙慵懒地嵌在沙发里,女人脸上浮现一丝清冷,没有丝毫否认的意思。
她摆弄着右手无名指的戒指,嘴角上扬,不咸不淡地说道,“管好你们的嘴,我不希望修白听到不该听的话。”
几个人当即会意,点点头。
季修白脑子嗡的一声,如遭雷击。
他的未婚妻安昭熙,爱的一直是他的继兄季尘衍?
她明知道今天的新郎是季尘衍,还是完成了婚礼!
那自己呢?
他们在一起的这五年,又算什么?
季修白面色惨白,他紧绷的肌肉微微颤抖,脑海里闪过跟安昭熙的过往。
季修白是季家长子, 母亲因难产而亡,他出生就被季父厌恶,没满月就被送到山里道观自生自灭。
他十三岁的时候,在山中遇到了迷路的安昭熙。她是安家私生女,同样被安家抛弃,又被蝎子蛰伤,她无助又害怕。
季修白将安昭熙背回道观,细心替她处理伤口。
自那以后,安昭熙开始黏着季修白,看他的目光永远带着崇拜,她发誓长大了要嫁给他。
季修白在安昭熙身上感受到了被珍视被需要的感觉,她是除了师父之外,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
可半年后,安家突然来人接走了安昭熙。
安昭熙离开的时候哭得稀里哗啦,说一定会回来看他......
安昭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但她会经常写信给季修白,互诉衷肠。
多年后,师父临终前告诉他红鸾星动,要他带着信物回季家完成天定姻缘。
季修白果然在季家又一次见到了安昭熙。
彼时季家在为他的继兄季尘衍举办生日宴会,安昭熙穿着高定礼服,在季家客厅与季尘衍翩翩起舞。
而一身白体恤背着布口袋的季修白显得格格不入,进退两难。
恰在此时,安昭熙看到了他,匆匆跑过来,“你是季修白?”
季修白点头,一股暖流淌过心脏,原来她还记得他!
安昭熙化解了他的尴尬,也让在场的众人知道了他的身份。
季修白在季家渐渐知道了当年的真相,原来季父送走他不是因为他害得母亲难产,而是季父想要将季尘衍母子接回家,不想他在家里碍眼 。
季父宁愿养别人的儿子,也不愿多看他一眼! 后来继母和继兄季尘衍时常设计陷害他,让他遭季父的毒打和责骂。
又是只有安昭熙对他好,陪着他,相信他。
她教会了他很多城市里的生活技能,作为报答,季修白陪在安昭熙身后,用所学医术帮她调理身体。
知道安昭熙在安家举步维艰,季修白挨了安家二十棍,才换来医治安奶奶的机会,治好安奶奶后,又求得安奶奶给安昭熙一次在家族企业里展现能力的机会,最终帮她从一个被人嫌弃的私生女,渐渐变成了安家的继承人。
季修白养伤的时候,安昭熙跟他告白了。
她甚至跪了九十九台阶到道观,诚心跟他已故的师父表明爱他的决心,“师父,我会一直对修白好,一直爱他。”
可原来,这一切的爱意都是假的!
安昭熙从没有爱过他,她对他好,只是因为他能救她奶奶......
季修白心疼地颤抖,仓皇转逃离。
刚走出酒店,就涌来一堆记者,闪光灯疯狂闪烁,晃得他睁不开眼。
季修白猝不及防被推倒,磕破了膝盖,额头也被石头砸中,鲜血顺流而下。
酒店门口的电子屏投射着季修白此时狼狈不堪的模样,西装破破烂烂满是血迹,他面无血色。
四周响起轻蔑和谩骂,季尘衍靠着季修白的医术混成了最帅神医,千金难求。
此时周围站着的都是季尘衍的粉丝们,他们得知季修白今天结婚对象搞错了,受了季尘衍的蛊惑,认定是季修白搞的鬼。
“季修白,你还是人吗?连你哥哥和嫂子都算计,看着沈家比安家有实力,你就抢你哥的老婆, 那可是你嫂子! ”
“你这种人,给沈家当赘婿的资格都没有!”
“听说你一晚上跟七八个女人搞,染了一身脏病,你离我们家尘衍哥哥远一点,可别弄脏我们哥哥!”
“你出生就克死了你妈,你怎么还有脸活着?”
“ 抢哥哥的婚事失败,巴结沈家没成功,让人赶下婚车 ,又跑回来找安总,你真不要脸。”
“赶紧去死吧,贱男人!”
下一瞬,激愤的围观者冲过来,一边叫骂,一边对他拳打脚踢,要为季尘衍鸣不平。
他被按在地上,死死护着头,全网都在直播他被打的一幕,弹幕一片骂声,让他去死。
季修白浑身剧痛,明明他才是受害者......
他无力倒在地上,抬头间,看到了疾步而来的安昭熙,女人还是像以往那般维护他。
“让开!”她低声怒斥,将手里的风衣盖在季修白的身上,“修白别怕,我来了。”
季修白瞬间疼得撕心裂肺,眼眶越来越酸,他很想问安昭熙到底爱不爱他。
可他张了张嘴,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修白!”
昏倒前,他听见了安昭熙喊他的名字。
就像当年住在山上时,那般温柔担心。
待他醒来,已经被送到了医院。
安昭熙守在床边,目光柔和,语气溢满了关心,“修白,你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感觉不舒服?”
五年来,他一直深陷她的温柔之中,无法自拔。
此刻的他才明白,她的温柔不等于爱。
“怎么不说话?”见他发呆,安昭熙握了握他的手,“一开始,我真的不知道那是尘衍。”
“安家的颜面不能丢,看到尘衍的第一时间,我也想终止婚礼,但安家给了压力......我跟他只是权宜之计,等以后, 我们会有一场更盛大的婚礼。”
季修白白了脸色,指尖颤了颤,迎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她的眼眸还是那般的深情。
突然间,季修白感觉到了乏味。
不想再听她的谎言。
他淡淡缓缓开口:“不用了,你上错花轿嫁对郎,将错就错挺好的。”
安昭熙的电话突然响了,她没听清季修白的话,走到窗边去接听。
不一会儿,她又一脸歉意地看着他,“修白,我得回一趟安家老宅,跟家里交待一下错办婚礼的事情。”
“沈家那边,我和季伯父也会想办法处理,你不用担心。”
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季修白自嘲地笑了笑,终是没有问出那句她到底爱不爱他。
他都听见了,分明是季尘衍找她,她却说要回老宅。
想到曾经无数次类似的场景,无数类似的谎言,季修白那颗火热的心渐渐冷却。
季修白拿出手机给一个陌生的号码回复了短信。
“我同意跟沈潇若结婚,十天后来接我。”
安昭熙没有再回医院,网络上关于季修白觊觎嫂子,跟七个女人厮混的词条被压下,取而代之的是安家和季家联姻成功的喜讯。
第二天,季修白被季父强行带上游船,跟他们一起出席慈善晚宴,见证安昭熙跟季尘衍的幸福。
现场灯光璀璨,场面盛大,觥筹交错间都是对安昭熙和季尘衍的新婚祝贺。
季尘衍穿着黑色西装,陪在安昭熙身边,春风得意。
安昭熙笑容明媚,那笑是发自内心的欢喜和幸福,是季修白不曾见过的。
季修白像个无耻的小偷,在角落偷窥着他们的幸福,细密的酸涩涌上心头,他垂下了眸子。
“尘衍跟昭熙已经结婚,你就死心吧,我不准任何人破坏尘衍的婚姻。”季父站在他身后,看季尘衍的目光慈爱,转向他的时候,瞬间变得冷漠,“因为你逃婚的事,沈家生气了。”
“都是尘衍的功劳,是他求安家出面斡旋,沈家才不跟你计较。”季父提起季尘衍,脸上不由浮现慈爱。
季修白看着他,心里一片冰冷。
当年季尘衍吵着要入赘,沈家小姐发生意外之后,季尘衍就想悔婚,却又不敢。
于是他就选择跟季修白同一天结婚,想途中偷梁换柱将季修白送。入沈家。
只是他没想到季修白直接跳婚车,搞砸了他们的换亲的计划,最后就只能把所有过错推给季修白。
或许所有人都知道要跟安昭熙结婚的是季尘衍,只有他被蒙在鼓里。
季修白苦笑,他曾经一直想跟季父修复关系,想跟安昭熙永远在一起。
可他们联合起来骗他,伤他。
如今,无论是爱人安昭熙还是季家的亲人,他都不想要了,他不想跟他们再有任何瓜葛。
沈家表面不再计较是因为他已经同意娶沈小姐。
“季先生放心,我没兴趣破坏他们的婚姻。”季修白绻了绻手指,决然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季父的咆哮,“我是你爸,别跟你妈学那些不入流的手段,以退为进的手段对我没用!”
“从今往后您不是我爸了。”季修白没有回头,声音越来越冷,脚步越来越快,他想快点离开这里。
季修白在船尾被季尘衍拦住,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保镖。
季尘衍勾唇挑衅,“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昭熙姐爱的其实一直是我吧?她从没想过要跟你结婚,戴上面具换亲的主意就是她想出来的,他不愿我给沈家的短命鬼当赘婿。”
“然后呢?”季修白冷然一笑,内心却被他的话生生撕开一条口子,血淋淋的。
季尘衍的表情僵住,眼底闪过怨恨,“季修白!你一个被抛弃的人,凭什么总能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想知道?”季修白一脸平静,“你不配。”
季尘衍变了脸色,恨意迸发,“季修白,我会让你后悔的。”
季修白心头一紧,“你又想干什么?”
“我要你痛不欲生!”季尘衍阴狠地等他一眼,让保镖扶着他站上船尾栏杆。
他小心翼翼越过身去,双手抓住栏杆,颤抖大喊,“修白我错了!我不会游泳!你救救我......”
季尘衍的喊声很快引来了众人。
安昭熙冲在最前面,眼底的担心遮掩不住,苍白着面色跑向季尘衍。
“快!快把尘衍拉上来!”她担忧地低吼,跟保镖一起抓住季尘衍的手腕。
“尘衍别怕,我在这,你不会有事。” 安昭熙手臂因用力泛起青筋,她红透的眸里只有季尘衍。
季修白猛地一顿,仿佛被人攥紧了心脏,疼得浑身发抖。
她也会在他生病受伤的时候,温柔地跟他说同样的话,可却没有半分真感情。
温柔可以假装,爱却不能!
“昭熙姐,我害怕。”季尘衍颤抖着,突然松了手,身子急速下坠。
几乎是同一时间,安昭熙也跳了下去,拉着他的手落入海里。
安昭熙不会游泳,为了季尘衍连命都可以不要。
季修白的心忍不住颤了颤,那句没有问出口的话,此刻也有了答案。
安昭熙不爱他,她爱的一直都是季尘衍!
安昭熙和季尘衍被救上船,她一张脸阴沉的可怕。
她冷冷地看向季修白,语气满是责备,“修白,我不是已经跟你解释过事情的经过,为什么还要报复尘衍?”
“我没有。”季修白摇头。
安昭熙接过保镖手里的毯子,亲手给季尘衍披上,动作极其温柔,“修白,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季修白垂眸,心里划过一抹苦涩,“你不信我?”
安昭熙拧眉,表情有一瞬的不自然,“尘衍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季修白突然感觉倦怠,她的心是偏的,再多的解释也无济于事。
“逆子!”季父火冒三丈,突然冲上前狠狠给了季修白一耳光,“竟然想杀了你哥!”
季修白耳边嗡嗡作响,脸颊刺痛,不等他说话,就被季父的保镖抓起来,压到了季尘衍的面前。
季修白冷声道,眼神又冷又倔,“我没有哥,你喜欢给别人养孩子,别带上我。”
“混账!”季父扬起手又给了他一巴掌,季修白脸颊火辣辣。
“爸,别打了,只是意外。修白不是故意的,是我不该为了两家的颜面跟昭熙姐结婚。”季尘衍劝阻,季父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不要替他说话,他差点害死你,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他。”季父愤怒打断季尘衍的话,命人拿来绳子将季修白捆起来,抬到船栏杆上。
季修白的身子摇摇晃晃,随时都会掉下去。
“放开我!”挣扎间,季修白对上了安昭熙的目光,她眼眸一片冷漠,没有阻止的意思。
“季家家规不能伤害手足,你推尘衍下水,你也应体验一下那种绝望。”季父义正言辞。
季修白笑了,“在季先生眼里,我何时算过季家人?我妈死的那一刻,你就丢了我,隔月就接回了小三母子。这是最后一次接受你不公平的待遇,从今往后我与你再无关系。”
季父突然一抖,没想到季修白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有一瞬间的犹豫。
季尘衍突然捂着胸口喊疼,“我的心脏不舒服。”
安昭熙紧张地查看他的情况,“尘衍一直有心脏病,哪里受得了落水这样的刺激!”
季父闻言,眼里犹豫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恼怒!
“让他下水清醒清醒,什么时候认错什么时候拉上来。”
“ 我不会游泳!”季修白看向安昭熙,下意识希望她能阻止。
安昭熙面色阴沉,“你推尘衍下去的时候想过他也不会游泳吗?”
季修白的心猛地一疼,他惨然一笑,闭上眼不再挣扎,任由自己被保镖推下船。
冰冷的海水从四面八方灌来,不停地挤压着他的胸腔,他身子不停下坠。
身上的绳子突然被船锚勾住,下坠的身子突然停住,绳子勒破他的皮肤,很快就染红了周围的海水。
保镖感受到绳子失控,惊慌的松开手,绳子随之落入水里。
众人一阵唏嘘,却无人跳入海里救他。
没有人在意季修白的生死,包括安昭熙。
他努力睁开眼,腥咸的海水刺红了他的眼,他眼前一片血红。
身体越来越沉,意识开始模糊,死或许也是一种解脱......
季修白以为自己会死,可再睁眼,入目是刺眼的白。
他呛了海水,肺炎发烧,昏迷了两天。
期间没有一个人来探视,所有人都围在了受到惊吓的季尘衍身边。
安昭熙代替季修白给季尘衍道歉,送了他一座马场。
季父为了安慰季尘衍,将季氏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给了他。
安昭熙的朋友们,也前前后后送了他一屋子礼物。
季修白内心没有波澜,还有八天,他就可离开了。
季修白提前出院,打算回家收拾东西。
站在家门口,却进不去。
门锁的密码换了,季修白的指纹被取消,就连他种在门口的风水树,也被连。根拔起。
他跟安昭熙的情侣用品,他们一起做的手工,他送给他的礼物,都被堆在了别墅门口。
季修白的胸口闷疼,他还记得那个下雨天,他被季父赶出门。安昭熙带着他来了这里,亲自录制他的指纹,将他的生日设置成密码。
安昭熙挽着季修白的胳膊说,以后这就是他们的家了......
五年来,这里承载了他们所有的甜蜜和回忆,如今似乎已经跟他无关。
身后传来汽车引擎声,安昭熙走下车,看到他时,蹙了蹙眉。
“出院怎么不告诉我?”
季修白回头,恰好看到季尘衍牵着她的手,一脸得意和挑衅。
“怕你忙。”季修白扯了扯嘴角,收回视线,“我打不开门。”
安昭熙眼眸有一瞬的慌乱,“尘衍记不住原来的密码,就改成了他的生日。”
季修白点点头,这是她的别墅,她想做什么都可以。
以前是季修白看不清,才会将这里当成他的家。
“修白,我现在是昭熙姐的老公,你不介意我住在这里吧?”季尘衍松开安昭熙,走到季修白身边,用指纹解锁打开门。
季修白淡淡开口,面色如常,“欢迎。”
季尘衍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心头不甘,阴狠地瞪了一眼季修白。
季修白没有理会,径直上楼,推开房间门,他顿住了脚步。
房间里的一切都变了,找不出一丝属于他的痕迹。
安昭熙跟在他身后,声音一贯温柔,“尘衍因为你受伤,需要静养,你的房间光线和视野都好,我就让他搬进来了。”
“你的东西放在客房,离我房间更近。”安昭熙又补充道,“你一直想离我近一些,这次就当满足你的愿望了。”
季修白垂眸,心头冷笑,他已经不需要这个愿望了。
“我陪你去收拾东西吧。”安昭熙以为季修白是高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自顾自牵起他的手。
他挣脱开, “我有点累,想先休息,回头再整理吧。”
“那也行。”安昭熙没有看出他的异常,陪他走到客房,正准备进去,就听到季尘衍叫她。
“昭熙姐,你快来帮帮我。”季尘衍声音急切。
安昭熙推门的手顿了顿,“我去看看,等你休息好,我陪你重新录指纹。”
季修白点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底的光一点点熄灭。
“不用了安昭熙,我不需要了。”
他的东西被胡乱地堆放在客房,大部分都是安昭熙送给他的礼服和手表,如今看来都是季尘衍喜欢的风格。
嘴角勾起一抹自嘲,蹲下身子整理找出他要带走的东西,他翻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师父亲手给他做的药箱。
季修白找遍了整个别墅都没有找到,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别墅后院,安昭熙和季尘衍相对而坐在树荫下,她的手抓着季尘衍,目光交织,暧昧升温。
季修白丢失的药箱就在他们两人的手边,药箱的锁已经被砸开,师父的手札被随意丢在地上。季修白呼吸凝滞,胸口传来窒息的痛楚,他的脸失了血色。
安昭熙明知道这个药箱对他有多重要!
他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想拿回自己的药箱。
季尘衍突然收回自己的手,如惊弓之鸟一般站起来,支支吾吾解释,“修白,你别误会。我刚刚弄伤了手,昭熙姐只是在替我检查伤口。”
季修白看都没看他一眼,抱起药箱检查,暗自松了一口气,幸好只是锁坏掉了。
安昭熙看着季修白的样子,心里莫名恼火,从刚刚到现在,他竟一眼都没看她。
她在眼里不如一个箱子重要?
“季修白,尘衍跟你说话呢。”安昭熙的语气冰冷,看他的眼神带了些许不满。
季修白抬眸看了她一眼,又蹲下身子捡起手札,淡淡说道,“没事,我不介意。”
“那就好。”季尘衍笑了笑,为难地看着季修白手里的药箱,“修白,昭熙姐已经答应让我用这个给仓鼠做窝了。”
“不可能!”季修白将药箱护在胸前。
季尘衍面色苍白看向安昭熙,“昭熙姐,修白不同意就算了吧,我没关系的。”
安昭熙沉眸,几乎没有犹豫地朝着季修白伸出手,“一个箱子而已,我再找人给你做。”
季修白用力深呼吸,强压心头的酸涩, “安昭熙,这是师父留给我的遗物。”
安昭熙显然没有认出来,神色复杂。
一旁的季尘衍突然捂着胸口,拧眉说道,“既然是修白重要的东西,那就算了,只是一想到仓鼠没有地方住,我的心口就疼。”
“ 活人不比死人重要吗?修白,你懂点事,你真舍得看着尘衍心疼犯病?师父一生救人,如果他还活着,肯定愿意帮尘衍的。”安昭熙趁季修白吃惊之际,抢下药箱,放到桌子上。
季尘衍眼底划过一丝得意,拿过一旁的锤子敲击着药箱的盖子。
“谢谢昭熙姐,这里要拆掉,不然仓鼠会憋死。”
季尘衍拿着锤子砸下去下去,药箱盖子裂开,出现几条裂纹。
季修白惊呼一声,“住手!安昭熙,你明知道这个药箱对我有多重要!”
安昭熙不悦,“你也说过我很重要,为了我你什么都愿意做,我现在就让你把这个药箱给尘衍!”
季修白身子猛地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安昭熙,眼底是深深的失望。
四目相对,安昭熙蹙了蹙眉,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不妥,她想开口解释。
只见季尘衍第二锤已经落下,季修白想也不想就伸手护着药箱,锤子狠狠砸在了他的手背,剧痛令季修白浑身发抖,眼泪瞬间涌入眼眶。
几乎同一时间,季尘衍惊叫一声,捂着胸口蹲在地上,“我,我喘不过气。”
安昭熙第一时间蹲下查看季尘衍的情况,“尘衍,你怎么样?”
季尘衍吓得面色惨白,摇摇头,“昭熙姐,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修白费突然把手伸过来,吓死我了。 ”
“他自找的,不关你事。他吓得你心脏病发,他应该给你道歉。”安昭熙看都没看季修白一眼,更没有看到季修白血肉模糊的手背。
安昭熙将季尘衍扶起来,刚刚那一丝歉疚烟消云散,声音冰冷,“尘衍才刚出院,你就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他,你就那么小心眼,连自己的哥哥都容不下?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最后再解释一次,我跟尘衍结婚只是权宜之计,你要再因为这个欺负他,我就真的跟他去领证。”安昭熙威胁。
季修白攥紧了手指,手背的伤口显得狰狞,鲜血一滴滴落下。安昭熙的话就像是一根根针一般刺进他的心脏,疼得他浑身战栗。
“那就恭喜你们。”季修白声音平静,抱起桌上的药箱转身离开。
安昭熙猛地一怔,顿时恼怒,“季修白,你真是无药可救!”
季修白不再言语,抱着药箱转身离开,手背的鲜血刺目,伤口的疼远不及他此刻的心疼。
安昭熙这才注意到他受伤的手,眼神顿时暗了下来,看着他的背影,她有一瞬的犹豫。
身边的季尘衍忽然晕了过去,她招呼佣人扶他回房间,最终还是没有去追季修白。
季修白独自去了医院,处理好伤口已经深夜。
他刚躺下休息,就被冲进病房的安昭熙抓起来,阴沉开口,“跟我走,尘衍等着你救命。”
季修白步伐踉跄,被她拖到了顶层的VIP病房。
季尘衍双眼紧闭,脸色异常惨白,胳膊皮肤下有东西动来动去。
“尘衍不过是不小心拿了你的药箱,罪不至死,你怎么能用虫子害他?”安昭熙不悦,看他的眼神冰冷。
“安昭熙,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虫子一直在别墅药罐里,他不碰怎么会钻进他胳膊?”
“尘衍不会骗我,你去过他的卧室,是你把虫子放进他被子里的。”安昭熙蹙眉,凤眸氤氲着怒意。
季修白忍不住心头酸涩,明明她说过,会永远相信他。
“好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先救他。”安昭熙被他看得莫名心虚,语气软了几分。
“做个小手术取出就行。”季修白闭上眼,遮掩眸里的失望。
“不行!”安昭熙打断季修白的话,“手术他会疼,而且会留疤。用血引法,他现在很难受。阿姨的骨灰还没迁走,等尘衍康复,我就着手去办。”
季修白顿时愣在原地,浑身血液凝固。
安昭熙是在用他妈妈的骨灰威胁他!
虫子是安家人种在安昭熙身上的,为了让她被病痛折磨,故意放在心脏的附近。
五年前他发现之后,担心手术伤到心脏,就忍着剧痛用血引法将虫子引到自己手心。
当时他疼得死去活来,几度昏厥。
安昭熙心疼地抱着季修白流泪,说以后再也不会让他疼,会一辈子对他好。
“修白!”安昭熙听到季尘衍痛苦呻.吟,脸色更加阴沉,“我不想再说第三遍!救他!”
季修白手指微颤, 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平静,她照顾了他五年,帮他适应了山下社会的生活,这一次就当偿还她的恩情。
季修白拆开手背的石膏和纱布,用银针刺进季尘衍的胳膊,控制住虫子。
用师父教他的血引法,将虫子吸引到他的伤口表面。
手背瞬间传来钻心的疼,他死死咬着牙,冷汗直流,身子不停颤抖。
“尘衍!没事了,别怕!”安昭熙看到季尘衍转醒,赶紧过去查看他的情况,余光看到季修白惨白的脸,动作一顿。
“要我送你回病房?”她象征性开口。
季修白冷笑,“不用,记得把我妈妈的骨灰还我,我自己安置。”
他忍着剧痛起身,蹒跚走出病房,走了很远还能听到安昭熙对季尘衍的关心。
虫子吸附在伤口上不停啃咬,疼得他胸口发闷, 已经分不清是心疼还是单纯的伤口疼。
他蜷缩在冰床上,几乎一夜没睡。
......
再见安昭熙是一天之后,她特意抽空来医院接他,手里还提着一袋子刚出锅的糖炒栗子。
见面就殷切地剥给他吃, 视线落在他受伤的右手,蹙了蹙眉。
“怎么伤得这么重?”安昭熙将栗子递到他面前,语气一如以往那般温柔,仿佛之前的一切从未发生。
季修白盯着栗子,内心平静地说道,“喜欢吃糖炒栗子的是季尘衍。”
安昭熙的手一抖,栗子掉到了地上,“最近太忙,记错了,你喜欢吃山楂,下次我买给你。”
季修白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们没有下次了。
“今天是奶奶最后一次针灸,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出发吧。” 安昭熙神色很快恢复自然。
“我记得你的左手也可以针灸,我们得快一点,不能让奶奶等。”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季尘衍已经开启了直播。
直播里的季尘衍正跟安奶奶聊天拖延时间,弹幕都是催促他赶紧施针治疗的。
季修白抿了抿嘴,心脏隐隐作痛。
“安昭熙,这是最后一次。”
安昭熙心里着急,敷衍应了一声,“嗯。”
她一路开的极快,闯了三个红灯,急匆匆赶回安家老宅。
车子刚停稳,安昭熙就拉着他的右手下车,全然不顾已经流血的伤口。
季修白疼得冷汗直流,他不敢挣扎,越挣扎越疼。
“昭熙姐,你终于来了。我快要被骂死了!”季尘衍脸色苍白,一见安昭熙就捂着胸口诉苦。
安昭熙心疼地拍拍他后背,“没事,我在。”
“刚刚很多人都怀疑我不是神医,都在骂我! ”季尘衍叹息,“昭熙姐,我该怎么办?”
安昭熙温柔地看着他, 眼底的心疼快要溢出眼眶,“没事,我在。”
安昭熙安抚好季尘衍,抬眸看向他,眼神少了些温柔,“修白,写几张独有的方子,让尘衍科普一下,然后再给奶奶施针。”
季修白看着眼前的女人, 那颗隐隐作痛的心,忽然间就麻木了。在她的眼里,任何人都比不过季尘衍重要。
他是,安奶奶也是。
“好。”他扯了扯嘴角,却扯不出笑容,“现在让我妈入土为安。”
安昭熙脸色不虞,却还是答应了,她开启视频,让季修白一边观看一边写方子。
季尘衍科普完,又借着他的手直播施针。
一场直播下来,季尘衍多了几万个粉丝,他一脸喜色,得以地走到季修白面前道谢,“谢谢你啊修白。”
季修白累得手指发颤,头晕眼花,“不客气。”
“昭熙姐我累了,能先去休息一下吗?”季尘衍故意贴近安昭熙。
安昭熙点头,看了一眼季修白,丝毫没在意他苍白的脸色。“尘衍累了,我带他去休息,你想回去就叫司机送你。”
季修白身心俱疲,没作回应。
他想离开却没有力气,只能靠在沙发上休息, 不知不觉睡着了。
没过一会儿,他就被季尘衍跟女人的争吵声吵醒,女人似乎在控诉季尘衍忘恩负义,不负责任。
季修白没在意,又休息了几分钟才起身离开,他在楼梯口跟季尘衍撞了个正着。
季尘衍脸色惨白,慌慌张张。
楼梯下,安昭熙怀孕的大嫂倒在地上,下身被鲜血染红,昏迷不醒。
季修白急忙下楼查看大嫂的情况,瞳孔猛地一缩,抬头看向季尘衍,“她死了!”
“死,死了......”季尘衍害怕地发抖。
下一秒,季尘衍突然放声大喊,“救命啊,来人啊!”
“快救救嫂子!”
很快,保镖和安家人就赶了过来。
“是谁?谁害我老婆?”安家大哥猩红着眼眸,扑到大嫂身边,指着季尘衍和季修白,“是你们两个,我要杀了你们!”
“大哥先送大嫂去医院,我会查清楚。”安昭熙蹙眉,让保安上前拦住大哥。
大哥脸色阴沉的可怕,抱起大嫂往外跑,“安昭熙,你最好祈祷我老婆没事,不然我连你一起杀了!”
季尘衍急忙跑到安昭熙身边,扯着她的胳膊,吓得瑟瑟发抖,“昭熙姐,好像是修白推的大嫂, 我听见他们争吵,大嫂觉得修白不该缠着你,修白生气了。”
“季尘衍!你胡说什么?推她的是你!”季修白起身,冷冷看着他。
安昭熙眼神复杂,“修白,这件事很严重,不要推给尘衍,他有心脏病扛不住。”
“你们先把季修白关起来。”
保镖闻言,拉扯他的胳膊,他挣扎怒吼,“别碰我!安昭熙,安家到处都是监控,你大可以看一看,究竟是谁推的她。”
闻言,安昭熙身旁的季尘衍猛地一抖,脸色又白了几分。
安昭熙感受到他的变化,眉头皱的更甚,转头看向他。
季尘衍眼神闪躲,捂着胸口垂下头。
安昭熙心领神会,转头看向季修白,眼里似闪过一抹愧疚,“楼梯的摄像头昨天就坏了,你认错,我会替你跟大哥求情,这件事解决了,我会跟你领证补办婚礼。”
季修白怔了怔,突然笑了出来。
安昭熙根本不想查清楚真相,她想要的就是推他出去背锅,既能给大哥一个交待,又能保护她的季尘衍。
“安昭熙,这就是你所谓的信我,爱我?”季修白抬眸看向她,眼底翻涌着失望。
安昭熙心头一震,莫名的不安笼罩着她,她不敢跟季修白对视,摆了摆手,命人将他带走。
季修白被关进了后院的冷库,刺骨地寒气侵蚀着他的神经,他瑟缩在角落,浑身发抖。
他刚出生就被季父丢在了雪里,落下了病根,最怕冷。
安昭熙曾经亲自给他煎药调理,心疼地将他手脚抱在怀里暖喝,还高价在别墅安装了恒温系统......
她曾抱着他心疼落泪,发誓再也不会让他承受寒冷和痛苦。
她的誓言怕是在说出口的那一刻也没有半分真情。
没过多久,他就已经冻得浑身麻木,神志不清。
就在他要昏倒的时候,冷库的门开了。
安昭熙带着人将他抱出去,放到暖阳下。
“修白,嫂子死了。”安昭熙的声音低沉,眼神晦暗不明,“你要为此付出代价。”
季修白微微一颤,抬眸看向她,声音哑得厉害,“安昭熙,你确定要这么对我?”
“你身心强大,承受得住皮肉之苦,不像尘衍,他身体太弱,会受不了。 ”
安昭熙目光闪躲,“这件事过后,我会对外宣布我跟尘衍的婚礼不作数。给你安排一场更盛大的婚礼,婚后我会好好爱你,不再管尘衍的事情。”
季修白觉得讽刺至极,她这是在跟他做交易吗?
她还以为,他想要娶她?
“安昭熙,你给我过选择的权利?”
他扯了扯嘴角,平静地看着她。
他的眼神让安昭熙慌乱,一股莫名的不安从心底冒出。
可下一秒,她还是狠心地站起来,将所有人都叫到了院子里。
季尘衍也在其中,他一脸病态,却难掩眸底的得意和阴狠,他第一时间站到安昭熙的身边,“昭熙姐,真的要罚修白吗?他不会有事吧?”
安昭熙眼眸微闪,深深看了季修白一眼,“不会,我安排好了一切。”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入大哥的耳中。
大哥脸色骤然一黑,冷冷瞪了她一眼,直接冲出去,“安昭熙,死的是你大嫂!你居然护着这个杀人凶手!”
他走到季修白身边,狠狠扇了他一巴掌。“季修白!我要让你偿命!”
季修白身子歪倒在地,脸颊火辣辣的疼,心底泛起一丝悲凉。
安昭熙手指微颤,下意识收紧,却依旧没有阻止。
大哥不解气,揪起他的衣领,左右扇他。
很快,他的脸颊又红又肿,嘴角溢出鲜血。
他四肢恢复力气,用力推开大哥,“不是我推的人!楼梯的监控坏了,走廊的没坏,你去查一查!”
“监控系统升级什么都没拍到!”安昭熙骤然打断他的话,心头有些不悦,季修白不像以前那般听话了,她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他竟还要闹。
挨过这一次,她就会跟他永远在一起。
他应该高兴,把握住这个机会。
“大哥,我们说好的,打完九十九棍,这件事就一笔勾销。”安昭熙示意保镖开始。
大哥冷笑,抢过棍子,“我自己来!看他能不能挨得住!”
“季修白,你真可悲,为了这样一个女人费心费力,到头来就这么被她卖了。”他贴近季修白的耳朵,嘲讽道,随即举起棍子狠狠打下去。
一棍下去,季修白的后背皮肉裂开,窒息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
第二棍落下,他仿佛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剧烈疼痛让他忍不住发寒。
第三棍,他的身体已经疼到麻木,眼前出现了幻象,安昭熙跟他的过往如走马灯般闪过,所有的一切都如泡沫般破碎。
第四棍打在了他的头上,鲜血如注,模糊了视线,眼前的一切都变得不再真切......
他死死咬牙,衣衫被汗水和血水浸湿,他在一片血红中看向安昭熙,“安昭熙,我绝不会再原谅你!”
安昭熙身子一震,骤缩的瞳孔展现了她的心虚。
“修白,再忍忍,很快就过去了。”她故作镇定开口,认为季修白是在跟她说气话,“我知道你生气,我以后会补偿你。”
季修白笑了,原来心痛到极致是会笑的。
又一波剧痛袭来,他忍不住昏了过去。
失去意识之前,他看到了安昭熙红着眼冲向他。
这一切都是她想要的,她又哭什么呢?
再次醒来,他又被关进了一个破败的小屋,身上的伤口经过简单处理,袭来阵阵疼痛。
“季修白,你可真狼狈。”季尘衍居高临下看着他,眼底满是得意,“大嫂死了,大哥因为杀你未遂被抓起来了,整个安家都是我和昭熙姐的了。”
“恭喜你。”季修白喉咙干涩,丝毫不在意,“什么时候放我走?”
季尘衍看着他一副不在乎的模样,恼羞成怒,“你在做什么白日梦?我怎么会让你走?”
季修白心猛地一颤,不等他询问,安昭熙就走了进来。
“昭熙姐,修白醒了。”季尘衍恢复了以往的模样,挽着安昭熙的胳膊,“我已经让公关准备好了方案,明天就宣布我们婚礼作废。”
他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委屈地低下头,“我知道修白受了委屈,我该把你让给他,可我真的不舍得......”
安昭熙心生愧疚,心疼地看着他,“我知道,即使不在一起,我也还会照顾你。”
季尘衍低下头,悲伤说道,“真羡慕修白,受点皮肉苦就能真正拥有昭熙姐。”
安昭熙不忍看到季尘衍难过,“尘衍,别这样。”
季尘衍抬眸,眼里闪过一丝算计,“昭熙姐,我心里不舒服,我想你满足我一个愿意。”
安昭熙点头,“好。”
“让他坐两天牢可以吗?”
安昭熙沉默了几秒,见季尘衍捂着胸口,她最终还是同意了,“可以。”
季尘衍站在她身边,露出一个阴冷的笑。
“安昭熙,你没资格这么对我!”季修白拒绝。
“就两天,出来那日我就跟你举行婚礼。”安昭熙没有看他,牵着季尘衍的手,“这是尘衍最后一个要求,我一定要同意,你放心,只是走个过场。”
季修白被关进看守所,季尘衍提前给他准备了惊喜,安排了几个壮汉,对着他随意凌.辱和打骂。
他一身伤痛,无力反抗,仅仅一天,就被折磨的奄奄一息。
季修白瑟缩在角落,浑身剧痛让他无法动弹,长时间禁食禁水,他已经开始出现幻觉。
他看到了师父,看到了年幼的安昭熙......
就在他陷入昏迷之前,安昭熙真的出现了。
她目光落在他身上的脏污和脸上的淤青,猛地一怔,呼吸有些沉重,“你怎么伤得更重了?”
“修白怎么对自己这么狠?这里就你一个人,你也能弄出一身伤,你是想昭熙姐心疼你吗?她对你已经够好了。”季尘衍故作惊讶。
安昭熙眼里的心疼渐渐融化,目光冷了几分,“修白,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赶紧起来跟我回家。明天就举办婚礼,结婚之后,尘衍就不欠你的了。”
季修白连解释的力气都没有,安昭熙只当他是高兴的说不出话,让人抱着他离开看守所。
还没走出去,他就已经昏迷不醒。
安昭熙急忙将他送到医院,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才保住了命。
半昏半醒之间,他感觉有人碰到了他伤口,耳边还传来季尘衍和安昭熙的说话声。
“昭熙姐,我一直都喜欢你。明天你就要跟修白结婚了,能不能给我一次?让我真正拥有你,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烦你。”季尘衍紧紧抱着安昭熙不松手。
安昭熙眸色晦暗不明,身体燥热难耐,额间沁出细密的汗珠,感受着季尘衍身体的变化,情绪越来越激动。
“不可以。”她声音沙哑,克制情.欲。
“你放心,就算结婚之后,我也不会跟他上床。 ”
季修白渐渐清醒,听到她的话,身子一震。
他们在一起五年,从没真正发生过关系,他以为她是想等结婚之后,再真正拥有对方。
原来,她是为了季尘衍守身如玉。
季尘衍的手再她背后来回摩挲,声音带着诱惑,“我不要你当尼姑,昭熙姐,我们现在还算是夫妻,可以过夫妻生活,就一次好不好?”
安昭熙浑身战栗,体温不断升高。
在季尘衍坚持不懈的撩拨下,安昭熙最后心理防线被破, 两具火热的身体很快就交织在一起。
床边,沙发,窗前......病房内的每个角落都是他们的战场。
安昭熙压抑的娇.喘声阵阵响起,伴随着季尘衍的低喘,渐渐达到顶峰。
“昭熙姐,你好棒。”
“你也很棒。”
他们餍足的抱在一起,丝毫没有发现床上的季修白已经睁开眼。
他的眼眶酸涩,眼神麻木,整颗心却出奇的平静,无波无澜。
季修白已经彻底放下安昭熙了。
东方泛白,安昭熙和季尘衍才不舍地离开。
三个小时之后,安昭熙去而复返,手里多了一套西装。
“今天我正式接管安家,顺便跟你办婚礼,改天找个时间再去领证。”
季修白面无表情,在她眼里,他是个随时可以牺牲的工具。
她以为跟他结婚,就是天大的恩赐,他就该感恩戴德。
可事实上,他早已经不想娶她。
“安昭熙,你凭什么认为我还会娶你?”
安昭熙的心猛地一顿, 做出一副深情的模样, “修白,别闹了。你不娶我,你要娶谁?好了别闹了,我给你安排了婚车,等你来接亲。”
季修白只觉得恶心。
“你等不到我的。”季修白淡淡开口。
安昭熙正好低头看手机,没有听见,“我先走了,待会儿见。”
季修白冷笑,叫住她“安昭熙,我们之间的情谊已断,从此陌路天涯,各不相干。”
安昭熙脚步一顿,丝毫没在意他的话,只是略带警告地说道,“好好的日子,别闹脾气。”
她大步离开,关门的瞬间,心口莫名的不安。
想到季修白爱她入骨,她就没再多想。
季修白怎么会舍得跟她天涯陌路?
听到她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季修白勾了勾唇,起身去了另一个房间。
沈潇若的人已经等在那里,他跟他们离开医院。
婚车驶过医院门口,季修白看到了安昭熙,她靠车边,低头看着手机,嘴角含笑,丝毫没有注意到季修白从她身边经过。
所谓的婚车,只是她平常开的车,就连个喜字都没贴。
这就是她说的盛大婚礼?
幸好,他不在意了。
他打开车窗,将安昭熙给他的西装扔了出去,从此往后,他们再无关系。
安昭熙正在跟季尘衍聊天,嘴角的笑意就没断过。
莫名地,他手指一抖,一股不安和慌乱萦绕心头。
季尘衍发来一个大哭的表情包,说他后悔了,他不想他跟季修白结婚。
随后又发来一张割腕的照片,“昭熙姐,下辈子你真的嫁给我好不好?”
“尘衍,别吓我。”安昭熙一边拨打他的电话,一边发动车子离开。
车轮轧过装着西装的礼盒,盒子散开,领带挂在排气管上,在地上拖行。
安昭熙看了一眼,以为是垃圾,没有在意,猛踩油门加速。
领带很快就被拖行地支离破碎,消失在后视镜中。
突然间,她的心猛地一抽,泛起莫名的疼痛,下意识想起了季修白那张平静的脸。
又想到季尘衍割腕的照片,拿过手机给季修白打电话,想他懂事一点,再等等她。
电话没有人接听,她蹙了蹙眉,发了一段语音过去。
“修白,我有点事要处理,你先去宴会现场,不用接亲了,我晚点自己过去。 ”
安昭熙刚点击发送,就接到了季尘衍的催促电话,她赶到季尘衍家,就看到他泪流满面,手腕划开一条浅浅的伤口, “昭熙姐,我后悔了,我不要你嫁给季修白!”
“你已经是安家家主了,没有人能威胁你了,你不要嫁给他好不好?”
安昭熙沉默,季尘衍一把将她拥进怀里,亲吻她的唇,“昭熙姐,我爱你,我不要失去你。”
他脱掉睡袍,滚烫的身体贴着安昭熙。
安昭熙情动,每天有拒绝,他抱着她进屋,房间很快就响起放.荡的呻.吟声。
他连续要了她四次,才停下来。
安昭熙靠在季尘衍的怀里,有种不踏实的感觉,心里像是缺了一块,莫名不安。
“昭熙姐,你怎么了?”季尘衍感觉到她心不在焉, 亲吻她的额头。
“没什么,我该走了。”安昭熙看了一眼时间,推开抱着自己的季尘衍。
季尘衍不高兴,又缠了上来。
一瞬间,安昭熙表情僵硬,生出烦躁,季修白从来不会这样无理取闹。
季尘衍似乎没察觉她的异样,还在缠着她,说这话又开始摸她敏。感处。
安昭熙第一次没有哄他,而是再次推开他,“别闹了,今天是安家的晚宴,我不能迟到!”
季尘衍愣神,安昭熙已经走进浴室。
离开前,她还嘱咐季尘衍今天别去现场观礼,她不想节外生枝。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季尘衍心生怨恨,他决不能让安昭熙嫁给季修白。
安昭熙直接去了宴会现场,整个宴会的布置都是按照晚宴设计的,盛大却看不出一点婚礼的感觉。
只在入口处摆放了一张她跟季修白的合照,敷衍至极。
零星来了几个宾,正在窃窃私语,看到安昭熙突然停了下来,神色复杂。
安昭熙没察觉异样,转了一圈,没找到季修白的身影。
给他打电话依旧没人接听,她瞬间黑了脸。
那种不安和慌乱再次袭来,像一张大网笼罩着她的心。
她手指紧了紧,眼底生出一丝不悦。
季修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懂分寸了?这个时候跟她闹脾气!
她承认这段时间忽视了他,但也不会容忍他无理取闹,在婚礼上闹幺蛾子。
安昭熙再次联系季修白,依旧无人接听。
她的脸色越来越差,收起手机走出休息室。
季修白那么爱她,从不会让她失望,她相信这一次也是一样的,他很快就会自己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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