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癫了!不是替身吗?假戏真做搞哪样?阮宁霍砚修

朽羽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以前他对阮宁被人欺负熟视无睹。如今他的心境早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的舔狗,只能他欺负。这群女人算个什么玩意儿。靳承野摊开手,冷声道:“给我。”方媛愣了下,艰难开口:“靳少你也......需要养颜?”“少废话!给我!”就这样,只有方媛受伤的世界达成了。阮宁上完课,走出校门时,看到一辆黑色迈巴赫十分显眼的停在门口,引来无数人的回头。车窗在她靠近时无声降下,露出霍砚修那张轮廓分明的侧脸。霍砚修今天穿了件深灰色西装,正低头看文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阮宁不敢在门口多做停留,轻车熟路地拉开车门钻进去,随后挂上职业性的微笑:“霍总,您来也不跟我提前说一声?”霍砚修抬起头,目光扫了一圈她身上的白T恤和牛仔裤,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你怎么穿的跟个乞...

主角:阮宁霍砚修   更新:2025-06-07 21: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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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阮宁霍砚修的其他类型小说《癫了!不是替身吗?假戏真做搞哪样?阮宁霍砚修》,由网络作家“朽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以前他对阮宁被人欺负熟视无睹。如今他的心境早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的舔狗,只能他欺负。这群女人算个什么玩意儿。靳承野摊开手,冷声道:“给我。”方媛愣了下,艰难开口:“靳少你也......需要养颜?”“少废话!给我!”就这样,只有方媛受伤的世界达成了。阮宁上完课,走出校门时,看到一辆黑色迈巴赫十分显眼的停在门口,引来无数人的回头。车窗在她靠近时无声降下,露出霍砚修那张轮廓分明的侧脸。霍砚修今天穿了件深灰色西装,正低头看文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阮宁不敢在门口多做停留,轻车熟路地拉开车门钻进去,随后挂上职业性的微笑:“霍总,您来也不跟我提前说一声?”霍砚修抬起头,目光扫了一圈她身上的白T恤和牛仔裤,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你怎么穿的跟个乞...

《癫了!不是替身吗?假戏真做搞哪样?阮宁霍砚修》精彩片段

以前他对阮宁被人欺负熟视无睹。

如今他的心境早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的舔狗,只能他欺负。

这群女人算个什么玩意儿。

靳承野摊开手,冷声道:“给我。”

方媛愣了下,艰难开口:“靳少你也......需要养颜?”

“少废话!

给我!”

就这样,只有方媛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阮宁上完课,走出校门时,看到一辆黑色迈巴赫十分显眼的停在门口,引来无数人的回头。

车窗在她靠近时无声降下,露出霍砚修那张轮廓分明的侧脸。

霍砚修今天穿了件深灰色西装,正低头看文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阮宁不敢在门口多做停留,轻车熟路地拉开车门钻进去,随后挂上职业性的微笑:“霍总,您来也不跟我提前说一声?”

霍砚修抬起头,目光扫了一圈她身上的白T恤和牛仔裤,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你怎么穿的跟个乞丐一样?”

这句话,她和霍砚修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听到过。

为此阮宁还咬牙花了大价钱,买了一套霍砚修最喜欢的浅蓝色连衣裙。

霍砚修每次叫她,她都会换上那套连衣裙。

没办法,谁让她服务至上呢。

可这次因为霍砚修来的时候并没有给她打招呼,所以又挨了一顿骂。

阮宁低头看了看自己,试探道:“要不我回去换身衣服?”

“来不及了。”

霍砚修合上文件,对前排的司机说:“去商场。”

半小时后,阮宁站在市中心最高档的商场里,仰头看着那些她连店名都念不顺口的奢侈品专卖店,咽了咽口水:“霍总,这会不会太破费了?”

霍砚修没理她,大步地走向一家装潢考究的店铺。

门口的导购小姐一看到霍砚修那身派头就眼睛一亮,立刻热情的迎了上去。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阮宁像个木偶一样被导购们摆弄来摆弄去。

霍砚修坐在沙发上,每件衣服只看三秒就决定去留。

直到阮宁都换累了,霍砚修才点头,抽出黑卡。

“就这件吧。”

阮宁看着镜中的自己,香槟色的裙子剪裁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领口的设计既不过分暴露又带着几分妩媚,衬得她皮肤如雪。

她下意识摸了摸吊牌,数清楚后面的零后,手指微微颤抖。

三十万!

她得卖多少瓶鱼子酱才能赚回来。

霍砚修不愧是她的一号金主。

阮宁心疼得肝颤,接过卡去结账时手还在发抖。

就在导购准备剪掉标签时,她突然喊停:“等等!

先别剪!”

导购疑惑地看着她。

“那个......我回去自己剪。”

阮宁干笑着解释。

算盘着等应付完霍砚修,这衣服连吊牌都没拆,转手卖掉至少能赚二十五万!

回到车上,霍砚修终于正眼看了她。

夕阳透过车窗洒在阮宁身上,香槟色的裙子泛着柔和的光。

她不安地扯了扯裙摆,这个动作让霍砚修的目光在她纤细的手腕上停留了几秒。

“好看吗?”

阮宁小心翼翼地问。

“一般。”

霍砚修移开视线,语气冷淡,但喉结却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阮宁撇撇嘴,心想这位金主爸爸真是难伺候。

她调整了一下坐姿,又挂上甜甜的微笑:“霍总,我们接下来去哪?”

霍砚修沉默了几秒,低沉开口:“妍妍回国了。”

“妍妍是谁?”

阮宁想了半天,随即恍然大悟:“就是霍总的那位白月光?”

霍砚修瞪了她一眼。

阮宁没想到电视里才会出现的情节,今天终于让她碰到了。

她不仅不觉得尴尬,甚至还有些小兴奋。

实不相瞒,她在第一天认识霍砚修的时候,就幻想过今天的场景。

天降替身大战出国白月光。

多经典的狗血桥段啊!

“知道怎么做吗?”

霍砚修凌厉声打断了还在傻笑的她。

“放心吧,霍总,包在我身上!”

阮宁比了个OK的手势,顺便还给了他一个wink。

霍砚修默默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当他知道阮宁对他有别的心思时,他是想要解除和阮宁的合同的。

但苏夕妍的回国邀请让他一时间犹豫了。

谈不上开心,也谈不上失落,甚至连紧张的心情都没有。

霍砚修就像完成一件任务似的把阮宁叫出来。

本想这次会面后,他就跟阮宁提解除合同的事情,他还想过阮宁可能会大哭一场。

可如今看她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自己可能是多虑了。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到了一栋五星级酒店门口。

阮宁一进大厅,一眼就认出苏夕妍,坐在靠窗的位置。

她穿着一条浅蓝色的连衣裙,乌黑的长发如瀑般垂在肩头,水晶耳环在灯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阮宁心中感叹,不愧是霸总的白月光啊。

两人除了眉宇间有几分相似外,苏夕妍的气质身材足以甩了阮宁几条街。

看到霍砚修时,苏夕妍眼睛一亮,但在注意到挽着他手臂的阮宁后,眸色立刻暗了下来。

“砚修,好久不见。”

苏夕妍站起身,笑容得体,目光轻飘飘的扫向阮宁:“这位是......?”

霍砚修没有说话,望向苏夕妍的琢磨不定,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阮宁立马心领神会,亲昵地挽紧他的胳膊,甜甜一笑:“你好,我是霍砚修的女朋友,我叫阮宁。”

霍砚修回过神来,配合地将手搭在阮宁的肩膀上。

苏夕妍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优雅:“我们坐着聊吧。”

她抬手地示意服务生上菜:“砚修,我记得你最喜欢这家餐厅的牛排,特意预定了位置。”

“不好意思啊,他现在喜欢吃素。”

阮宁笑眯眯地插话,侧头给霍砚修使眼色:“对吧,亲爱的?”

见霍砚修面无表情,阮宁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

这不都严格按照电视剧里的剧情走吗?

怎么霸总看起来好像还不太高兴?

难道金主的意思不是让她炫耀,而是让她闭嘴?

那她岂不是从进门就会错意思了?

完了,这波用户体验可以说极差!

苏夕妍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声音依然温柔:“不知道阮小姐,在哪里高就?”

阮宁有些不敢说话了,挽着霍砚修的手也渐渐松弛了下来。

就在她快要将手抽出来时,霍砚修突然将手搭在她的手背上,重新挽住自己的胳膊。

“她不需要工作。”

霍砚修低沉的声音在阮宁耳边响起。

阮宁转头看向他,发现他也正在注视着自己,眼神中是她从未见过的情绪。

霍砚修望着他,咫尺的目光挚亮有力,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因为我会养她。”


靳峰随意扫了眼她手机上的黑名单,其实心里还是愿意相信阮宁的。

因为他有着阮宁接近靳承野的把柄,哪怕自己那个败家子真的对阮宁动心了,他拿出证据,不信那混球能浑到接受一个别有用心的女人。

阮宁为了体现自己的职业素养,甚至翻出自己的通话记录以示清白。

靳峰摆了摆手,对阮宁那股满身铜臭味很是不屑:“拿了钱就离我儿子远一点,不要肖想你不该有的位置。”

随后就让司机开车。

阮宁微笑着目送他离开,直到车子彻底消失在视线里。

其实不用靳峰说,阮宁都不可能会对靳承野抱有什么想法。

不管怎么样,靳峰都是给了她钱,对她有恩的人。

她要是拿了钱再回头把人家儿子给拐了,那她成什么人了?

阮宁自知不是个好人,但也绝对不会不要脸到这种程度。

更何况她当舔狗很忙的,哪有那么多闲工夫陪小少爷情情爱爱。

忙了一天,阮宁终于疲惫的回到家,看着桌上给三号金主折的半玻璃瓶星星,默默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随手发了朋友圈,仅某人可见。

半小时后,手机传来了信息声。

三号金主:明天陪我回趟家,把你这瓶星星带上温叙铮转账50000元三号金主:顺便买件漂亮衣服第二天一早,阮宁对着洗手间镜子调整发髻的松紧度。

手机震动起来,温叙铮发来的消息:到楼下了阮宁把准备好的手工星星瓶塞进提包,走下了楼。

楼下停着一辆哑光黑的轿车。

车窗缓缓降下,温叙铮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在她身上短暂停留,嘴角勾起一个耐人寻味的微笑。

温叙铮下车为她开门,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檀木香。

他今天穿着浅灰色三件套西装,马甲扣子一丝不苟地系到最上面那颗,一如既往的温润儒雅。

温叙铮是阮宁大学里的教授。

一次阮宁和他在办公室讨论论文的时候,无意中得知温教授家里人催婚,最近正想找个女子应付家里。

这不是送上门的生意吗?

阮宁立马自告奋勇,温叙铮一开始还忌惮他和阮宁的师生关系。

但在得知阮宁悲惨家境之后,可能出于想帮忙的心理,便同意了阮宁的建议。

温叙铮找阮宁的次数不多,就像他这个人一样,行为处事滴水不漏,不轻易出手,但出手必是大动静。

总是给人一种胸有成竹的沉稳感。

温叙铮让阮宁准备了足足两个月,才正式以女友的身份接她见父母。

“《宋代茶器鉴赏》看了吗?”

温叙铮开着车,轻声问。

“看了,比论文背的都熟。”

阮宁本想开个玩笑,在对上温叙铮面无表情的神情后,又尴尬的收起笑容。

“星星折了吗?”

温叙铮又问。

“折了。”

“采光粉放了吗?”

“放了。”

温叙铮一直都是优雅从容的样子,却让阮宁回答的如履薄冰。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温叙铮并不像他表面看起来那么温文尔雅。

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温叙铮突然握住她的手腕。

镜片的反光让她看不清温叙铮眼神,却能感受到他恰到好处地力道,让她感到轻微疼痛。

“无论发生什么,一定要配合我。”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阮宁有一种寒毛直立的感觉。

看阮宁不说话,温叙铮松开手,重新恢复温润如玉的微笑:“抱歉,我可能有点紧张。

毕竟这是我第一次带女孩子回家。”

“没事,我会配合好温教授的。”

阮宁目光瞥向后视镜。

应该是错觉吧,她刚才好像在温叙铮的眼中看到了霍砚修的影子。

管他呢,自己是来挣钱的,又不是来了解温叙铮的。

不好奇雇主的隐私,是她的职业道德。

车子驶入城北别墅区,梧桐道两侧的独栋别墅一栋比一栋气派,最终停在一座带中式庭院的三层建筑前。

黑瓦白墙的围墙上攀着凌霄花,门匾上“温府”两个隶书大字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客厅里,温母穿着香云纱旗袍,脖颈间的翡翠项链水头极好,眼神清淡的打量着阮宁。

“阿姨好。”

阮宁双手递上温叙铮给她提前准备好的礼盒:“听说您喜欢普洱,这是勐海古树茶饼。”

温母眉毛轻佻,接过时指尖避开与阮宁的直接接触:“坐吧。”

阮宁刚坐下,佣人就端上茶具,她抢先一步接过茶壶:“让我来吧。”

热水冲入盖碗的弧度,出汤时手腕的力度,都堪称完美。

温母盯着她斟茶时小指内扣的姿势,终于露出第一个微笑的表情:“你还会潮汕工夫茶?”

“我外婆是潮州人。”

阮宁将茶双手奉上:“她经常说茶如人生,急不得也慢不得。”

温母眼底闪过一丝赞赏。

“舅舅!”

清脆的童声突然从楼梯传来。

一个穿蓬蓬裙的小女孩炮弹般冲进温叙铮怀里,眼睛却好奇地盯着阮宁。

阮宁立刻从包里取出星星瓶:“你是星星吧?

看,它和你一样,是会发光的星星哦。”

她拧开瓶盖倒出一颗放在女孩手心,星星在阳光下闪着淡蓝色的光。

“真的会亮!”

小女孩惊喜地尖叫,转身扑向温母:“奶奶你看!

比爸爸从法国带的娃娃还好看!”

温母抚摸孙女的头发,看向阮宁的眼神软化了几分。

从始至终,温叙铮都很少说话,他坐在阮宁身边,一直和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偶尔推动一下鼻翼上的眼睛,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

因为太顺利了,让阮宁甚至觉得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午餐前,温母突然提议:“阮小姐要不要参观一下厨房?

今晚家宴,铮儿的表哥也要来。”

这明显是想考验阮宁的厨艺。

“荣幸之至。”

阮宁微笑起身,心里盘算着要露一手什么菜式。

走进厨房,她刚挽起袖子,就听到门口传来开门声。

“今天有客人来吗?”

一个低沉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阮宁立马条件反射般心脏砰砰直跳。

她躲在厨房门背后,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看见霍砚修修长的身影背对着她站在门口。

“哥,你回来了。”


如听仙乐耳暂明。

原本还奇怪霍砚修这番举动的阮宁顿时就明白了他的用意,敢情是为了气对面这位白月光,搁这演呢。

金主都屈尊降贵配合她了,她也不能让金主失望。

阮宁脸颊泛起一丝红晕,羞涩地依偎在霍砚修肩头,努力扮演一个合格的金丝雀,小拳拳捶他胸口,语气娇嗔。

“讨厌~砚修,你得说话算话哦,人家这辈子就指望你了。”

多完美的娇妻语气,保管让白月光气到心梗。

阮宁在心底给自己点了个赞。

苏夕妍的脸色果然不太好看,霍砚修也没好到哪里去。

阮宁的举动又越界了。

难道是见到苏夕妍,自惭形秽,被刺激的?

气氛陷入僵持,苏夕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睨了阮宁一眼。

“砚修,你的口味变了。”

她意有所指。

五年不见,他的审美变了,居然会喜欢阮宁这种货色。

霍砚修知道她在说什么,淡淡地瞥了阮宁一眼,倒也没觉得她有多差。

阮宁却会错了意,以为金主让她表现呢。

她积极主动对战白月光,脸上的笑容自然得体,看不出一丝被贬低的恼羞成怒。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有时候山珍海味吃多了,也会想尝尝野菜的味道。

清淡解腻,不是吗?”

苏夕妍强颜欢笑了几声,岔开话题,只是那做工精致的美甲却深深掐入了掌心。

KO!

大战白月光的第一局,她赢了!

这顿饭,全程只有阮宁吃得那叫一个心满意足。

不仅白蹭了一顿大餐,还成功帮金主解决了难题。

霍砚修一高兴,不得赏她个十万八万的。

这买卖划算!

饭后,苏夕妍想让霍砚修送她回去。

霍砚修知道她怕黑,犹豫了一瞬。

但一位合格的舔狗,是绝对不会让她的金主为难的。

阮宁主动站了出来,摇晃着霍砚修的手臂撒娇道:“砚修,人家怕黑,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这声音,甜得能腻死人。

霍砚修看出她是故意的,但也不反感,半推半就答应了。

“砚修,你对我真好。”

阮宁依偎在霍砚修怀中,由他搂着离开。

临走前,学着电视里那些小绿茶的模样,路过苏夕妍面前时,挑衅地看了她一眼,果然又把这位白月光气得脸上精致的面具一寸寸龟裂。

有了她的挑衅,苏夕妍很快就会知道霍砚修的好,重回他怀抱了。

而她和霍砚修的合同马上就要到期了,到时候和他续约一事,也会就此泡汤。

如今二号和四号金主那边纷纷终止合作,一号马上也要解约了,她得抓紧时间找到下一位金主才行。

奶奶的病情不等人,她得尽快筹够钱买特效药。

车子一路开到了霍砚修的私人别墅。

他的脸色不是很好,一进门就径直去了浴室。

阮宁搞不懂他的心思,但还是乖乖坐在沙发上等他出来,好谈谈接下来她该做个怎样的舔狗。

是要继续挑衅白月光呢,还是撮合他俩,她独自当个大冤种?

很快,男人便披着浴袍走了出来,系带随意系着,发梢还带着未干的水珠,平静深邃的眼眸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后,嗓音冰的像是浸了冷水。

“过来。”

阮宁眼眸划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旋即起身,听话的走到他面前。

跟了霍砚修两年多,他自然也是看中了她这一点——听话懂事识大体,需要的时候,随叫随到。

不需要的时候,不吵不闹,乖乖离开。

他随手掏出一根烟,点燃,烟雾弥漫在阮宁眼前。

视线中,只有他清冷的双眼望着她。

“阮宁,你又越界了。”

越界?

是表现的太过,把白月光气着了,让霍砚修心疼了?

看来凡事都得有个度,她还得继续精近才行。

但现在,抓紧时间续约才是要紧事。

阮宁用力掐住右边大腿,面上露出钻心一般的痛色,呼吸不断起伏。

“所以,霍总,无论我怎么努力扮演好苏夕妍。

但在你眼里,我就只是一个替代品,对吗?”

她的眼睛红通通的,受伤至极。

心里却在不断默念:拜托,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大佬你就续约吧。

霍砚修眉头紧拧,语气并没有因为她的伤心而变得仁慈,“我一直以为你把位置摆得很正。”

冷淡的嗓音充斥着高高在上的意味。

续约失败。

阮宁表情受伤地看着他,随即悲痛欲绝地点了点头,“那么一切如你所愿,我退场,祝你和苏小姐百年好合。”

说完这句话,她故作狼狈地转身离开。

脚步跌跌撞撞,显然受了极大的打击。

男人冷淡的目光,看着她受伤的背影,眸中没有一丝波澜。

早该这样了。

只是,为什么心情那么不爽呢?

直到房门关上的那一刻,一脸伤心欲绝的阮宁,脸上的悲痛之色瞬间消失。

她伸手,慢条斯理的拭去脸上的眼泪。

“合作结束后,必须表现的可怜委屈,让金主心疼,保不准还有补偿费呢。”

话音刚落,阮宁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她打开,看见自己的账户汇入十万的巨款。

转账人霍砚修,还备注一句:给你的补偿。

刚才演戏憋出来的内伤,一下子就没了。

奶奶这个月的医药费和她的生活费,通通有着落了。

只是还是杯水车薪,不过照这个趋势下去,她总会攒够钱。

阮宁勾了勾唇,径直出了霍砚修的家。

好聚好散!

她现在得去看看其他金主那边还有没有任务。

赚钱的目标,任重而道远。

阮宁刚坐上霍砚修特别安排给她回去的专车,手机就弹出一条特别消息。

备注是:四号金主。

过来短短两个字,足以感觉到他的冷傲。

可裴珩不是已经跟她终止合作了吗?

怎么又来找她?

难道是有任务?

要是换做别人,是绝对不会吃回头草的,但阮宁为了钱,根本不稀罕自己的尊严。

只要奶奶的病能好,只要她能顺利毕业,什么面子尊严都不重要。

前面开车的司机顾叔,看了看阮宁似乎一副刚哭过的模样,以为她是被霍砚修赶出来的,好心安慰道:“阮小姐别太放在心上了,霍总只是不懂爱而已。”

那关她什么事?

霍砚修又不续约了,她就不奉陪了。

抓紧时间去钓别的金主。

但阮宁突然戏瘾来了。


阮宁面上故作关心:“那你好好照顾自己,注意身体,记得按时吃饭,你这几天都瘦了。”

裴珩冷眼看着她离开,重新躺回沙发上,看着家里空荡荡的,心烦意乱。

刚才有了阮宁,才有了点烟火气,现在她走了,也太不习惯了。

他拿起手机,想要看看阮宁有没有给他发消息。

她要是不想走,那他可以勉为其难让她回来。

谁知,裴珩刚点开聊天界面,就立马弹出两个窗口。

对方已接受5000元转账。

对方已接收10000元转账。

一条消息都没有发过来。

裴珩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握紧了手机,指节用力到发白。

很好!

......轻轻松松就赚了一万五,阮宁还没高兴两下。

手机就来了消息,是靳承野的小号发的。

大号已经被她拉黑了。

在哪里?

看来是想找她。

可惜,她现在没空和他纠缠。

她阮宁是缺钱,但也不是什么钱都会赚。

她也是有职业道德的。

见她迟迟不回话,靳承野又接连发了几条消息过来轰炸她。

字字句句足以看出他的急躁。

你是不是和裴珩在一起?

我都看到了。

你不是一向最讨厌他吗?

说话!

哦,我知道了,你是故意气我以前不珍惜你对不对?

但你也不能找那么个穷小子。

你不是想嫁入豪门吗?

本少爷可以大发慈悲给你这个机会。

切!

谁要嫁入豪门。

她只要钱!

阮宁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他,直接把手机关机。

眼不见为净。

阮宁站在路边打车时,顾叔忽然开着车子过来找她。

“阮小姐,霍总来了,在车里面等你,他有话要和你交代。”

阮宁:“......”刚才是已经终止合作的裴珩突然找上她,现在又是刚拒绝和她续约的霍砚修来了。

她的事业这是二次回春了吗?

阮宁思忖着,一路跟着顾叔来到霍砚修的豪车旁。

车边站着一个黑衣保镖,先是和里面的人说了些什么后,再为阮宁打开车门。

阮宁看到霍砚修坐在后排,懒散的挽起衣袖扣子,视线掠过她的时候,凉凉的:“你刚才从谁的家里出来?

这么快就找好下家了?”

显而易见的是,他找保镖跟踪了她,知道她转头就去了裴珩家里。

阮宁愣怔了一下,头皮开始发麻。

得!

又被发现了!

跟在霍砚修身边这半年,她很清楚他的手段,要是让他继续深究下去,她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见阮宁不说话,霍砚修没了耐心,长臂一伸,直接将她拽入车内,捏着她的下巴:“骗我?”

他的声音冰凉刺骨,显然怒到了极点。

他是担心她,才会让保镖一路看着她平安回到学校。

没想到她转头就去了别的男人家里。

这个地段不是一般人能住的起的,她的下家,非富即贵。

阮宁心虚地垂着眼睫,声音故意带着哭腔:“霍总,我们的合约已经结束了,我的事不用你管!”

她模棱两可地避开了霍砚修的问题,泪水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颇有几分跟他赌气的意味。

似乎她找别人,只是报复他的手段,吸引他的注意力罢了。

霍砚修的心冷了几分,放开了她,也没打算拆穿她的小心思。

“没了合约约束,你脾气见长。”

果然上当了!

阮宁心中大喜!

霍砚修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阮宁:“我想了想,十万的补偿还是太少了,这里面是五十万,明天陪我去参加苏夕妍的生日宴。

若是你表现的好,我可以考虑再度续约。”

没想到她不去找钱,钱自己主动送上门了。

阮宁偷偷在底下掐自己的大腿,防止因为太过激动而笑出了声。

“霍总果然还是最爱苏小姐。”

阮宁接过银行卡,深深地看了眼霍砚修,努力装出一副受伤至极的模样,泪眼婆娑的下车离开。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时,她才伸手抹去眼泪,看了眼手中的银行卡,喜不自胜。

赚翻了!

赚翻了!

五十万,别说让她当恶毒女配去挑衅白月光,就算让她去给白月光当舔狗,她都干!

多少人一年工资都没有五十万啊!

可霍砚修这边的视角,却是阮宁伤心哭泣的背影。

她真是因为自己要去参加苏夕妍的生日宴备受打击了?

顾叔动容道:“霍总,您为了苏小姐屡次三番伤她的心,阮小姐现在一定很难过。”

霍砚修冷冷地睨了顾叔一眼,他吓得赶紧闭嘴。

霍砚修有些心烦气躁。

他分明已经大发慈悲给了她续约的机会,不让她再为了钱去找别的男人。

毕竟他的狗,只能他来训。

怎么还是感觉胸膛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烧一般。

就在这个时候,霍砚修的手机突然跳出一条信息提示。

您的账户已取出300000元。

霍砚修皱眉。

上一秒还在哭,下一秒就直接去银行取钱了?

阮宁从银行大厅走出来,美滋滋地看着自己新办的银行卡,忍不住深深地亲了一口。

人生!

真是太美好了!

有了钱,她整个人都更有干劲了!

苏夕妍的生日定在城北最大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内。

参加宴会当天,霍砚修还给阮宁转了五万块钱。

阮宁特意精心画了个妆容,并且针对客户的口味,穿上了一身银白色的挂脖长裙。

她皮肤本身就白,在灯光的映照下,更加显得耀眼。

去学校接她的时候,霍砚修看她的目光都顿住了。

阮宁怯生生地问道:“好看吗?”

霍砚修回过神来:“走吧。”

他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漠,语气中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她的打扮让他想起了前女友苏夕妍。

阮宁并不care他的冷淡,反而很满意他的反应,因为她没有白准备功夫。

跟在霍砚修身边这半年,阮宁几乎已经摸清了那位苏小姐的所有喜好。

这个时刻牵动着霍砚修心的女人,总是黑长直、小白裙的搭配,在灯光之下,却是最气质端庄的存在。

阮宁一点也不奇怪她为什么能让霍砚修那么着迷。

谁不喜欢白月光呢?

进入大厅,里面被装饰的富丽堂皇。

桌子中央摆放着十层高的蛋糕,各色各样的贵重水果点缀在上面,令人叹为观止。

宴会正中央,身穿白色露肩鱼尾长裙的苏夕妍微笑地望着霍砚修。

“砚修,谢谢你来参加我的生日宴。”

只是在看到阮宁和她撞衫后,脸色有些不好看。

不过有了上次的教训,她这次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一双眼睛含着清浅的笑意。

“我还邀请了几位朋友,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顺着她的视线,阮宁看到迎面走来的三个男人,如遭雷击,僵立当场。

怎么会是靳承野、温叙铮、裴珩这三位金主爸爸?!


露出一副悲伤的表情,阮宁勉强笑了笑:“顾叔,或许我这辈子不会再爱上别的男人了。”

顾叔沉默一瞬,忍不住劝说道:“阮小姐,你这又是何必呢?

其实你已经是霍总身边最久的女人了。”

阮宁拼命忍住抽搐的嘴角,悲伤瞥开目光:“那又怎么样?

他还不是只喜欢他的白月光,不喜欢我。”

顾叔同情的看了她一眼,默默地叹了口气,将她送到了学校。

车子离开后,不到十分钟,刚说完‘这辈子不会再爱上别的男人’的阮宁,却打了个滴滴,直奔城北高级公寓群。

这是裴珩发给她的定位。

能住得起寸土寸金地段的豪华公寓,这个裴珩果然不是一般人。

阮宁过来的时候还特意带了不少东西,在车上甚至还给自己画了一个劳累过度的妆容,随后按着裴珩给她的门牌号,按响了门铃。

这次她必须要给四号金主留下一个好印象,让他继续跟她合作。

里面传来一道明显暴躁的声音:“谁?!”

阮宁这边已经扮演起了乖巧懂事的员工角色,嗓音温和道:“裴老板,是我,阮宁。”

房门打开,暖黄的阳光涌了出来,晕染在她身上。

一个高高瘦瘦俊秀的少年,五官精致,近乎完美,眸底含着一丝戾气,看着阮宁大包小包的模样蹙了蹙眉,语气不善道:“怎么这么晚?”

阮宁愣了愣,怎么感觉今天的裴珩比电视里的男明星还要好看。

可能是平常裴珩在学校里伪装成穷学生的模样给了她错觉,让她忽略了他其实是一个妖孽帅哥。

回过神来,阮宁故作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样:“抱歉,今天出去兼职了。”

裴珩果然注意到她疲惫的面容,拧了拧眉,高高在上的看了一眼她带来的东西,冷嗤道:“为了一天八十块的兼职,你把自己搞成这样?”

阮宁有气无力道:“您已经跟我终止合作了,但我还得赚自己的学费不是。”

裴珩听了这些话,神色有些不自然。

她是在怪他?

莫不是日久生情,对他动了真情?

“以后再迟到,你就不用过来了。”

阮宁惊喜抬头:“您的意思是......续约。

但合约内容需要改变,以后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看着少年玩味的眼神,阮宁的第六感告诉她,这次的合作很危险。

可有钱不赚王八蛋。

阮宁乖顺垂眉道:“是。

您放心,以后我保证随叫随到。”

毕竟霍砚修和靳承野那边的任务都已经结束了,剩下一个温叙铮也只是温家催婚时才需要她,她可以专心‘舔’这边了。

裴珩对于她的顺从还算满意。

出道后,娱乐圈虽然美女如云,但还是阮宁最对他的胃口。

这也是他屈尊降贵选择跟她二次续约的原因。

“现在,去给我做饭。”

在粉丝面前装了一天的优质偶像,已经耗尽了他的精力。

说完,裴珩转身就往里面走,丝毫没有要为阮宁提东西的意思。

阮宁早已习惯了他这种傲得不行的态度。

她图得就是难搞,别人搞不定的金主,她分分钟搞定。

活该她赚钱!

阮宁费力地提起大包小包,朝着厨房走去。

她挽起一头长发,露出雪白的脖颈,将手洗干净后,朝着客厅正在打游戏的裴珩问道:“裴老板,你想吃什么?”

裴珩头都不抬一下:“随便。”

阮宁眸中划过一丝暗芒。

啧,万恶的资本家,没礼貌的富二代。

但面上却温和地笑了笑:“那就做你之前喜欢吃的鲜虾小馄饨吧,刚好我买了新鲜的基围虾。”

那边已经没有心情搭理她了,显然已经沉浸在游戏中。

阮宁眯了眯眼,并不在意,转头就开始处理食材。

没过多久,一碗香气四溢的馄饨就出锅了。

阮宁端起食物来到客厅。

等着裴珩这边显示游戏胜利后,她这才体贴道:“裴老板,可以吃了,再不吃馄饨就要凉了。”

裴珩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摊开掌心。

阮宁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人前故意受她欺负,人后倒是把她使唤的团团转。

他到底是个什么物种。

心中冷笑两声,阮宁把汤勺放在他掌心,裴珩这才屈尊降贵用起了馄饨。

阮宁乖顺地站在一旁,等他慢条斯理吃完后,才问道:“味道怎么样?”

裴珩眼中多了一抹复杂,但阮宁看的出来,他很满意。

精准拿捏金主的需求,也是她的工作之一。

裴珩勾了勾唇:“还不错。”

于是下一秒,阮宁的微信里便收到一条转账消息,一共5000元。

阮宁心中暗喜,这钱赚得可真轻松。

就只是做了一顿饭而已,就能拿五千。

但她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反而故作惊慌失措道:“裴老板,我这么做不是为了钱,是真心想给你做一顿饭......”她的眼睛有一些发红。

这还不把裴珩拿下。

裴珩看了眼她,对于这种爱恋的眼神,他实在是太熟悉了。

在他那个圈子里,有很多人都用这样的目光看过他。

可他不需要这种廉价的倾慕,更讨厌这些自以为是的真心。

在他眼里,阮宁就是一个用来满足他那些不能为人知的恶趣味的玩物罢了。

裴珩冷声道:“给你的就收好,不该想的别多想。”

阮宁咬了咬唇,眼中似有泪光在闪烁。

她苦涩一笑,点击了收款:“好,我知道了,今后我会恪守自己的本分。”

看着她这幅丧气的模样,裴珩心里莫名有几分烦躁:“你最好清楚自己是什么角色。”

阮宁心中冷笑,当然是一名合格的拜金女了,一切都以客户的感受为先。

她手指攥紧,勉强笑了笑道:“我知道的。”

得到满意的答案后,裴珩心中的烦躁还是没有减少,反而愈来愈重:“滚吧。”

阮宁轻轻应声,像个没脾气的人偶娃娃。

敢羞辱她?

必须好好坑你一笔钱!

“裴老板,我这么大老远过来,为了你还推掉了下午的兼职,打车费可以报销吗?”

裴珩没了耐心,直接拿出手机:“一万够不够。”

阮宁看着手机上一万块的到账提醒,差点没仰天大笑。

这钱真特么太好赚了!


包厢里的几个人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刚才还觉得霍砚修对阮宁上心的人,此刻也彻底不再怀疑了,甚至还有点同情阮宁。

但只有阮宁能听出,霍砚修愤怒的喊声中夹杂着一丝丝的兴奋。

阮宁象征性颤抖了几下肩膀,低着头,失魂落魄的走向包厢门口。

快出门口的时候,还不忘回头再深情望一眼霍砚修,见他深邃的眸子里透着厌恶和冷漠,便安心的离开了。

看来这波情绪价值给的还算令老板满意。

阮宁刚离开会所,手机就震动起来。

一号金主:转账100,000元阮宁用手机拍了张伤口的照片,发了过去。

霍总,这个可以算工伤吗?

一号金主:1一号金主:转账200,000元阮宁嘴角不自觉上扬。

这个月奶奶的医药费和护工费有着落了。

她正盘算着剩下的钱该怎么分配,一阵刺耳的引擎声由远及近。

马路上,一辆哈雷犹如黑豹般侧驰地面,机车线条流畅锋利的张扬着美感,在尘土飞扬中旋转车尾,停落在阮宁面前。

街边几个小姑娘被这帅气震撼的尖叫:“哇!

好帅啊!”

骑车的人摘下头盔,用手随意的将额前刘海后撩,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他懒洋洋的斜睨她,浓眉下是一双比夜风还要凉上三分的眸子,深邃眉眼带着股硬朗沉稳的痞帅成熟,声线拖腔带调。

“阮宁,你胆子不小,敢拉黑我?”

阮宁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这是她的二号金主,靳承野。

严格意义来说,靳承野并不是阮宁的金主。

金主是靳承野的父亲。

因为靳承野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生性叛逆,再加上多金帅气,典型的的高富帅,每天都和不同的女人传出绯闻,让其父在金融圈丢尽脸面。

靳父想着,与其让那些莺莺燕燕祸害儿子,还不如挑个自己人盯住儿子。

于是他找上了和靳承野同校的阮宁,让她不惜一切代价,摆平靳承野周围的所有绯闻。

从那之后,阮宁明面上标榜自己是靳承野的舔狗,实则暗中观察他的所有动向,再如实汇报给真正的金主。

一旦发现有女人想要接近靳承野,阮宁就会跳出来制造困难,与她们展开雌竞。

久而久之,阮宁在学校里的名声非常差,被女生围堵更是家常便饭。

要不是她懂点防身术,恐怕早就横死校园了。

不过她丝毫不介意,毕业后大家就各奔东西了,谁还管你大学时那点破事。

就在前不久,靳承野毕业了,自然就用不到阮宁了。

靳父非常满意阮宁近一年的表现,给了她大笔佣金。

而阮宁也非常爽快的拉黑了靳承野,不给金主任何售后方面的烦恼。

谁知道这么倒霉,居然在这里碰到了靳承野。

“靳少,这么巧?”

阮宁下意识后退一步,始终保持与靳承野半米远的距离,多靠近一厘米都是对自己职业的不尊重。

昏暗的路灯流淌在靳承野俊朗深邃的脸上,他慵懒依着摩托车,顺手点了一根烟,薄唇间烟雾袅袅,笑容透着讥讽:“长本事了?

都会玩欲擒故纵了?”

阮宁眼神四处瞟着,寻找逃跑机会,语气平淡如水:“反正你也不喜欢我,大家互不打扰不是挺好的。”

她的实话在靳承野听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在加上阮宁那双温婉水盈的眸子,宁是把绝情的话能说出暧昧的味道。

靳承野眯起眼睛凝视了她片刻,随后一把揽过她的细腰,居高临下的盯着她,唇角勾着汹恶危险的弧度:“你知不知道,你是第一个敢拉黑我的人!”

这要搁到以前,阮宁绝对会泪眼婆娑的道歉,但现在。

你谁呀?

吃谁豆腐呢?

阮宁一把推开他,将长发轻轻撩直耳后,眼神幽深:“我现在知道了。

然后呢?”

靳承野眼神阴鸷诡异的盯着她,就好像平日里那个对自己百般顺从的女人不是面前的人。

“你是不是还在生气我撕你论文的事情?”

靳承野咬着后槽牙问她,这在他眼中,就是一种卑微可耻的询问,尤其对方还是自己的舔狗。

但他实在是想不通,阮宁舔了自己一年,什么辱骂霸凌没经历过,还能有什么事让她狠下心来把自己拉黑。

阮宁仰头思索了一会儿,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那是她最后一天给靳承野当舔狗,出面搅黄了靳承野的一场告白。

靳承野抽出她怀里抱着的的学术论文,慢条斯理的撕成碎片,然后像雪花一样洒在地上。

看着她狼狈不堪的弯腰捡论文,靳承野眼底没有一丝情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论文被撕,阮宁是心疼。

但她有职业素养,尤其是当天下午靳父就给她送来了巨额佣金,早就抚平了她失去论文的心痛。

“哦,那件事啊。

没事,都过去了,靳少不必放在心上。”

阮宁大度的摆摆手。

她满不在乎的样子让靳承野莫名窝火,用力抓住她纤细的胳膊:“那你是为了什么?”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拉黑老子?”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自尊心这么强!

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是不?”

“问你话呢!!”

阮宁感觉自己的胳膊都快要被对方捏断了,刚想反抗,一道刺眼的远光灯划直直照在他们身上。

阮宁下意识闭眼,再睁开时,看到靳承野脸色铁青的盯着身后的黑色轿车。

他低声骂了句国粹,手上的力道松开。

“这事没完。”

靳承野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不等阮宁反应,他已经跨上摩托车,在引擎的轰鸣声中,卷尘离去。

阮宁小步跑到黑色轿车前,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毕恭毕敬道:“靳总晚上好。”

车窗摇下,靳峰冷峻严肃的脸庞浮现。

他就是阮宁真正的金主,靳承野的父亲。

靳峰松动了下手腕的袖口,语气带着不悦:“阮小姐似乎没什么职业道德。”

阮宁赶忙拿出自己的手机解释:“靳总,我已经按照您的要求把令公子拉黑了,不信你看。”


怎么?

后悔了?

那他可得去趟学校,好好欣赏一下阮宁那副卑微讨好的嘴脸。

靳承野穿了身帅气的夹克,顺便吹了个头发,在镜子面前抓了半天,突然怔住了。

他在做什么?

显得他好像很重视和她见面一样。

随后又咬牙切齿的又把头发揉乱,夹着头盔出了门。

当靳承野走进自习室,一眼就看见坐在角落的阮宁正在低头看书。

窗外的阳光柔和的洒在她身上,将她冷白色的皮肤镀上了一层暖光,晶莹剔透得仿佛一碰就会碎在阳光里。

小样儿,还挺会挑地方坐。

靳承野得意的勾起嘴角,一只脚刚踏入教室大门,方媛就兴奋的迎了上来:“承野哥,你是来找我的吗?”

“别挡道!”

靳承野烦躁的啧了声,看都没看她一眼,绕着她径直朝阮宁走去。

他走到阮宁不到一米的距离时,阮宁抬起了头,他的心不由一紧,正期待阮宁会露出怎样的表情时,阮宁只是将目光淡淡的经过他,然后停留在门口位置。

见门口没人,她的表情略显失望,又重新收回目光,低下了头。

靳承野愣住了。

整个过程她的目光没有在他身上停留一秒,甚至他都怀疑,她有没有看到他。

难道是晒太阳晒的眼睛模糊了?

没看清自己?

靳承野故意轻咳两声提醒她。

阮宁闻声再次抬起头,这次她表情发生变化了,带着等候得到回应的喜悦感。

但不是对他,而是对他身后的门口。

靳承野有些恼羞成怒的转头,看到一个穿着白衬衫,身形瘦削,五官清秀,肤色苍白到近乎病态的男人。

他花了好长时间才想起这个男人的名字,叫裴珩。

一整节自习课,阮宁都在盯着裴珩。

靳承野坐在她身后座位,指节捏的嘎嘣响。

坐在他旁边的黄毛男生也发现异常,小声询问:“承野哥,这舔狗老看裴珩干什么?

不会换目标了吧?”

靳承野哐的一下踹了脚阮宁的凳子,故意说:“那正好,我本来就嫌她烦。”

阮宁被人莫名其妙踹凳子,不耐烦的啧了一下,然后继续看裴珩,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靳承野气的差点掀桌子。

这个裴珩是学校里的穷学生,人没几个钱,脾气傲的不行。

有一次靳承野骑着摩托车在校园里差点把他撞了,本来想问下对方伤着没,给点钱啥的。

谁知道裴珩直接不屑的骂了他一句“蛀虫”。

当时要不是有人拦着,靳承野估计当场就揍他了。

话虽这么说,但靳承野压根就没把裴珩放在眼里过。

因为两人差距实在太大了。

所以他实在是想不通,阮宁到底看上裴珩哪儿了?

难道是为了故意气他?

自习课一结束,阮宁看到裴珩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白色的塑料饭盒,立马拎着包过去了。

阮宁踩着高跟鞋走到裴珩桌前,深吸了两口气,忽然扬手将包狠狠砸向他的饭盒。

砰的一声,皮包撞翻塑料饭盒,落到地上。

白米饭混着几片菜叶泼洒开来,在地上晕开一片狼藉。

裴珩握着的筷子顿在半空。

他慢慢抬头,静静的看了阮宁一会儿,蹲下身,伸手去捡沾满菜汤的塑料饭盒。

鞋跟突然碾上他手边的饭盒,高跟鞋在塑料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阮宁双手环臂,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嘴角扯出刻薄的弧度:“下贱东西,你也配吃饭?”

裴珩半蹲在地上,修长的手指悬在阮宁的鞋尖旁,骨节微微泛白。

他薄唇抿成一条线,喉结轻轻起伏着,克制得近乎冷漠,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眸子如寒潭里的墨玉,分明是好看的形状,可眼神却冷得瘆人。

阮宁被他的眼神冷到,鞋跟无意识往后缩了半寸。

“看什么看?

本小姐也是你能看得人?”

她听见自己声音有些发虚,却还是傲慢的昂起下巴:“像你这种活在地沟里的蛆虫,看我一眼,我都觉得恶心!”

说完,阮宁厌恶的瞪了他一眼,抓起地上自己的皮包,转身离开。

整个过程,把教室里的人都看傻了。

尤其是靳承野,见惯了低眉顺眼的阮宁,没想到她还有这样一面?

难道她做的这一切也是为了给他看?

就是为了反衬她以前对他有多好?

至于吗?

几个不想惹事的同学早就匆匆离开。

这群人里,唯一高兴的恐怕就是方媛,可算让她找到机会好好说一顿阮宁了。

她倚在靳承野的桌子旁,故意提高声音:“这个阮宁真是欺软怕硬,平日里只知道舔有钱人,面对没钱的人就是这副嘴脸。

人品可真是恶劣!”

见靳承野低头沉思不说话,便再次讨好他:“承野哥,我们别理这种人了。

学校门口新开了一家西餐厅,一起去尝尝?”

“自己吃去吧。”

靳承野拎起头盔,经过裴珩旁边时,迟疑了几秒,还是选择没开口,大步朝门外走去。

方媛快步跟上:“承野哥,不想吃西餐我们可以吃中餐啊......”等教室没人的时候,裴珩余光瞥了眼门口,见那几个穿黑衣服的人已经离开,便慢条斯理的起身。

他用纸巾擦了擦手上的油渍,那双冷漠的眸子逐渐褪去寒光,显现出冷漠和阴鸷。

突然,裴珩发现自己的塑料饭盒旁边躺着一个精美的礼盒,好像是阮宁留下的。

他好奇的捡起来,打开,一盒白鲟鱼子酱呈现在面前。

裴珩:“......”阮宁离开好久之后,才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抚着胸口长舒一口气。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贱得慌。

怎么欺负人比给人当舔狗还难。

裴珩是她的四号金主。

身份不详,但绝对不是表面上的穷学生,从他给自己的佣金就可以看出来。

仅次于霍砚修。

她认识裴珩已经半年多了,虽然两人一个学校,但几乎形同陌路。

裴珩让她做的事情,基本上就是伪装成有钱人家大小姐,狠狠的羞辱他。

不过大部分是在学校外,在学校里,这还是头一次。

并且羞辱的越狠,裴珩给的越高。

阮宁虽然很惊讶客户有这种要求,但她并没有问为什么。

因为尊重客户隐私,也是她的职业素养之一。


况且以她接触有钱人的经验,得出结论:越有钱的人,脑子越不太正常。
她早就见怪不怪了。
阮宁整了整自己的皮包,发现好像少了点什么。
糟了!那瓶温叙铮送的白鲟鱼子酱落到自习室了!
怎么办?昨天刚联系了买家,今天就把货给丢了。
再回去要明显不合适。
因为裴珩说过,每做完一单最好几天内不要联系他。
阮宁欲哭无泪,痛苦的直想死,也不知道这单佣金能不能抵过那瓶鱼子酱。
就在她沉浸在悲痛中时,裴珩给她发来了信息。
是那张鱼子酱的照片,下面还有两行话。
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我们之间只有生意,不会有感情
阮宁:?
她正在打字解释您误会了、您要是不喜欢、您要么还给我之类巴拉巴拉的。
紧接着就收到了一条转账信息:裴珩转账100000元
阮宁立即、马上,删掉之前的解释,乖巧的回了两个字:遵命
收到钱,阮宁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
她转身准备买杯蜜雪冰城犒劳一下自己,却看到靳承野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竟站在她身后,正神情复杂的打量着她。
阮宁立刻收起手机,心虚的堆笑:“靳少,你什么时候来学校的?”
靳承野被她这话气的差点没背过去。
敢情他在她面前晃悠了一天,她愣是都没看见?
靳承野双手插兜,痞里痞气的倚在墙上,下巴朝她抬了抬,傲声问:“说吧,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故意什么了?”阮宁茫然的看着他。
“你还装!”靳承野朝她走近了两步,目光直直地盯着她:“先是打扮漂亮来我自习室想和我偶遇,然后再欺负我们班最穷的人来吸引我的注意,你不就是想跟我说,你除了我以外,对别人都很差吗?”
阮宁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不禁想为他的脑洞点赞。
分析了一大堆,宁是没有一句话分析对,就连那句分析裴珩是“我们班最穷”都是无稽之谈。
所以她早就说过吧,越有钱的人,脑子越不正常。
不过这倒是侧面证明了,靳承野刚才什么也没看到。
阮宁暗暗松了口气。
这些就没有必要跟靳承野解释啦,阮宁摆摆手,只回了句:“靳少你想多了。”
“其实你做这些完全多此一举。”
靳承野话说到一半,觉得自己暴漏了太明显,又改口了:“我只是觉得裴珩本来都够穷了,你还要欺负他。虽然说是为了追求我,但你这种做法太不道德了!”
阮宁无语的看了他一眼:“你家住大马路啊,管这么宽!”
“我家比大马路宽多了!”
阮宁感觉同他讲话无异于鸡同鸭讲,借口自己还有点事,就绕着他离开了。
走了没两步,阮宁突然停下脚步,顿了几秒,随后转身朝靳承野跑了过来。
靳承野刚想问她是不是后悔了,阮宁就拉住他的胳膊,满脸的心急:“靳少,你今天有没有骑摩托。”
“怎么了?”
“能捎我去个地方吗?”
阮宁被靳承野载着来到医院病房,看见自己的母亲姚兰正在和护士吵架。
“你们医院就知道收黑钱!我都说了老太太不用住院,你们为什么不给我退住院费!”姚兰叉着腰,气势汹汹道。
护士无奈的解释:“这位家属,我们也是听医生的。”
“听什么听?医生挣的钱不是我们给的吗?听消费者的懂吗?”
这套用户至上理论可以说和阮宁是一脉相承了。
只可惜,母女两也就只有这点像了。
阮宁走过去,推开姚兰,查看病床上的奶奶。
奶奶李素馨枯瘦的身体陷在病床上,灰白的头发稀疏地贴在头皮上,眼皮耷拉着,嘴唇微微张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几声含混的气音。
“奶奶,你别怕。”
阮宁柔声拍了拍她干瘪的手,然后转身问护士:“有人在病房里大吵大叫,你们都不管的吗?”
护士被她这一提点,立马严肃警告姚兰:“这位家属,你要是再吵,我就叫保安了。”
比起咄咄逼人,护士还是认阮宁的,毕竟每次交住院费,都是阮宁交的。
姚兰不服气了,但又怕被保安赶走,于是将气洒在阮宁身上:“你这死丫头怎么对你妈的?居然叫人把我赶出去?”
“哦,你还承认你是我妈啊?”阮宁摊开手:“那你拿钱过来,奶奶这个月的疗养费。”
姚兰不屑冷笑:“你给这老不死的东西花再多钱有什么用?一天住院都要一万多,跟烧钱似得。还不如把钱留给你哥,你哥都好几年找不到工作了!”
阮宁皱眉:“他找不到工作关我什么事?”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姚兰冲她翻了个白眼:“我给你哥托关系找了霍氏集团的人事,人家说了,十万块钱,就可以给你哥在霍氏安排一份工作。你知道有多少人都削尖了脑袋想进霍氏集团吗?”
霍氏集团?是霍砚修的公司?
阮宁轻柔的给李素馨盖好被子,淡声道:“你给他安排进去也没用,他还没把这十万挣回来就得被辞退。”
姚兰气的眼珠子瞪圆:“你这死丫头会不会说点好的?你就这么见不得你哥过得好?”
阮宁不理她,而是默默倒了一杯水,扶起李素馨,给她喂药。
李素馨神色忧愁的看着她:“宁儿,要不我出院吧。你妈说的对,给我这把老骨头花钱不值得......”
阮宁眼眶瞬间就红了,声音沙哑道:“奶奶你别说了,吃药吧。”
从小到大,要不是李素馨一直护着她,她可能连学都上不了。
阮宁本生活在一个相对富裕的家庭,母亲姚兰虽然刁蛮又偏心,但父亲和奶奶一直很疼爱她。
直到初中那年,父亲公司破产,家里更是一落千丈。
姚兰不仅没想着为家里分担压力,还整日骂父亲没出息,父亲被骂烦了,干脆就离家出走了。
从此,阮宁就和奶奶相依为命了。
奶奶一把年纪,还要摆地摊早出晚归,硬生生把阮宁供上了大学,自己也烙下了一身的病。

姚兰非但没有感激,反而更加变本加厉榨干家里的开支,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那个不争气的儿子身上。
阮宁的哥哥就是个废物,阮宁小时候打不过他,后来偷偷学了跆拳道,才在家里逐渐有了地位。
所以她才要拼命的挣钱,等奶奶病好了,就摆脱这个令人窒息的家庭。
姚兰自己骂了会儿,见没人理她,便硬拽着阮宁,撒泼道:“我不管,这十万块钱你得出!”
阮宁恼羞成怒的甩开她:“我凭什么出?我一个大学生哪儿来的钱?”
“你没钱?你穿的这身名牌哪儿来的?”
姚兰尖酸刻薄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学校里都干了什么,你不就是勾搭上有钱人给人当小三吗?多睡几次不就有钱了?”
“你怎么不去睡啊?我看你也挺风韵犹存的。”
“你!”姚兰抬起胳膊就想抡下去,手挥到半空中宁是没落下来。
抬头看到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孩牢牢擒住她的手腕。
是靳承野。
靳承野从阮宁冲进病房后就一直没走。
在门口将一切尽收眼底。
他没想到阮宁家境这么悲惨,过惯了少爷生活的他被穷人的世界还是小小震惊了一把。
看向阮宁的神情除了诧异和困惑外,还有几分同情。
“你谁呀?”姚兰抽回胳膊,上下打量靳承野,见他穿的光鲜亮丽,恍然大悟:“哦,你就是我女儿在学校里找的有钱人吧?”
靳承野厌恶的瞥了她一眼,转头对阮宁说:“你妈这样也不算风韵犹存啊,你什么审美?”
阮宁愣了下,随后捂着嘴憋笑,刚还剑拔弩张的氛围缓和了不少。
“你这臭小子有没有家教?”
姚兰刚准备开骂,门口就走进来几个保安,是刚才的护士叫来的。
“这位女士,医院禁止喧闹,请您配合一下我们工作。”保安冷冰冰的警告姚兰。
姚兰目光在阮宁和靳承野之间来回扫,最终不甘心呵斥:“你们两个给我等着!”
随后在保安的监督下离开病房。
阮宁给李素馨盖好被子,这时,医生找了过来,面色凝重,“阮小姐,关于你奶奶的病情,我有话要跟你说。”
医生转身离开,阮宁赶紧跟上。
来到医生办公室,医生递给她一份检查单,“你奶奶身上的癌细胞已经扩散了,可能时间不多了。”
医生的话让阮宁的心猛地一沉,她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医生,不管花多少钱,要多贵的药,都求求您救救我奶奶!我不能没有她!”阮宁脸色苍白,声音颤抖。
她不能失去奶奶。
医生叹了口气,理解她的心情,“我会尽力一试,但同时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后续的治疗要花费的比现在还多,而且不一定有效。你一个大学生,真的负担得起吗?”
阮宁重重点头,哪怕豁出她这条命,她都要赚到钱治好奶奶。
医生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又说:“要是能弄到国外新研发的特效药,你奶奶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那药价格极其昂贵,恐怕......。”
阮宁原本如死灰般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医生,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筹到买药的钱,求你把名额给我留着。”
医生点点头,表示会帮她去联系国外院方。
离开办公室后,阮宁的心情异常沉重。
但她绝对不能倒下,奶奶还需要这笔钱等着救命。
擦干眼泪,她重新走进病房,淡淡的看了眼靳承野:“出去说吧。”
两人来到医院走廊,阮宁递了瓶气泡水给靳承野,是靳承野最喜欢的口味。
靳承野接过气泡水,刚准备得意拧开,就发现手中多了五十块钱,疑惑的看向阮宁。
“刚才的路费。”阮宁靠着墙,轻描淡写道。
她本来不想让靳承野送她过来的,但是从学校到医院这条路打车特别堵,她怕耽误时间,情急之下才麻烦靳承野的。
既然两人之间已经没有雇佣关系了,她觉得和靳承野划清界限比较好。
靳承野仿佛受到了莫大屈辱,阮宁这是把他当摩的司机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他那辆价值两千万的摩托车,还是第一次载女生。
平时哪个女生敢碰一下他的摩托,都得被他瞪出心脏病。
但转念一想,阮宁都这么穷了,还不忘给自己一点辛苦费。
虽然只有五十块,也许已经是阮宁的全部家当了。
又有了一种给她当摩的司机好像也没那么丢人的错觉。
靳承野捧着钱,心情分外的复杂,他是越来越不懂自己了。
阮宁看他那副样子,意识到自己这么做可能伤到大少爷的自尊了,解释道:“靳少,你别误会,我只是单纯想表达感谢。”
听到感谢这个词,靳承野被当司机的委屈稍微减轻了一些。
他轻咳了两声,故作高冷道:“你缺钱为什么不跟我说?我可以给你。”
阮宁想说不用了,你父亲已经给了我很多了。
但很明显,这话不合适。
于是她选择挑重点说:“不用了,靳少已经给了我很多了。”
靳承野心里啧了一声,莫名泛起一股烦躁。
因为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有点自责。
阮宁追了他一年多,他除了对她冷嘲热讽,就是熟视无睹的看着她被欺负。
非要说给她什么,那只有一份苦涩暗恋的心情。
靳承野都怀疑阮宁是在挖苦自己。
“要不你像以前那样追我吧。”靳承野斜眸她,用小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道:“我给你钱。”
说完他就后悔的恨不得咬断舌头,这都是什么傻逼言论。
现在只能祈祷阮宁没有听见。
但阮宁听见了,听得很清楚,甚至震耳欲聋。
她诧异的看着靳承野英俊深邃的侧脸,以及那股不耐烦的懒散桀骜劲儿。
又熟悉,又陌生。
这要是搁在以前,阮宁肯定欣喜的认为自己又多了一个金主。
但靳承野不行。
哪怕奶奶的病再缺钱,她也是有职业素养的,既然收了他父亲靳峰的钱,就不能再收他的钱。
这不是两头吃绝户吗?
于是她叹了口气,抑制住对金钱的渴望,惋惜的拒绝了。
靳承野上一秒还在暗爽她那一声惜叹,下一秒就板着脸的问她为什么。
“其实我以前那不叫追你。”阮宁纠正道。
“那是什么?”
“事业。”阮宁认真道:“我只是在做我的事业。”
阮宁怎么也没想到,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靳承野晚上翻来覆去的琢磨。
为什么阮宁会把当舔狗的行为说成一种事业。
难道说......嫁入豪门才是她的追求?
靳承野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
她都已经想到这一步了?
除了靳承野,还有一个人晚上没睡好。
那就是裴珩。
偌大的卧室里,裴珩倚在窗户边,双手插兜,目光阴沉的盯着桌上那瓶鱼子酱。
晚风轻轻佛过,将飘动的纱窗和他的白色衬衫卷在一起,里面夹杂着数不清道不明的混乱思绪。
裴珩和靳承野是同校同系,自然知道阮宁是靳承野的舔狗。
他和阮宁本来就是单纯的合作关系,所以对此没有什么意见。
非说有点不顺眼的话,也是看不顺眼靳承野那副狗仗人势,肆意张狂的模样。
可阮宁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示好呢?她不喜欢靳承野了吗?
裴珩突然想到,确实有很长时间没见到阮宁跟在靳承野屁股后面转了。
难道说,她移情别恋了?
裴珩顿时一切都捋顺了。
肯定是靳承野追不上了,就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了。
哼,把他当成什么人了?
裴珩拿出手机,给阮宁发去信息:明天学校门口见,把你的鱼子酱带走
发完特意等了好几秒,都没有得到阮宁的回复。
裴珩凛冽的眉心皱起。
这点心理素质?说两句就伤心的不回消息了?

想着想着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是,这凭什么啊?

她追了靳承野一年,追自己不到一天就放弃了?

他哪点比不上那个一无是处的富二代了?

裴珩不知道的是,这一晚,阮宁早早就睡了,并且睡得很香。

第二天阮宁看到手机里的信息,立马来了精神。

她飞快地打出一个“好”字,生怕多耽误一秒,裴珩就后悔了。

然后立即联系想要购买鱼子酱的买家,和对方约定好见面地点。

裴珩看到手机里的消息时,正在系衬衫的纽扣。

葱白修长的指尖顿了下,随后继续慢条斯理的系纽扣,嘴角勾起弧度。

没意思。

想了一晚上,就想出这一个字?

他推开房间大门,面前跪着一排西装笔挺的彪形大汉,各个身上都带着纹身。

见他出来,大汉们纷纷将头埋下,声音洪亮:“少爷早!”

裴珩扬起手指,其中一个西装男立马起身将一根烟恭敬的放置在他两指之间,小心翼翼点着。

烟雾在裴珩的薄唇间袅袅扩散,浓密凌乱的发丝在光线昏暗的明暗交织处逐渐清晰。

“准备的怎么样了?”

裴珩语气漫不经心的问。

西装男A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文件递给他:“材料整理差不多了,已经给您编排好悲惨受辱的人设,水军也已经到位,保证有图有真相。”

西装男B地上花名册:“国内外各大知名影视公司和大牌导演也已经沟通过了,即可就能出道。”

裴珩余光扫向身后的鱼子酱,低沉道:“帮我换套衣服,我去趟学校。”

阮宁刚走到学校门口,就被几个黑衣人架到了一辆商户车上。

裴珩单手托腮,靠在门上,看向她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清冷。

只是今天没有再穿那件廉价皱巴的白衬衫,而是一件高档的V领羊绒衫,烟灰色的面料在晨光里泛着细腻的波纹。

果然是人靠衣著,裴珩换了件衣服,整个人气质都不一样了。

那股有钱人的矜贵劲儿,直接糊了阮宁一脸。

阮宁环视了一圈车内五六个虎视眈眈的彪形大汉,咽了口吐沫:“裴老板,我们用不着每次见面都带这么多人吧?

我一个弱女子又不可能把你怎么样。”

裴珩打了个响指,其中一个大汉将装鱼子酱的锦盒递给阮宁。

阮宁如获至宝的收起来,随后小心翼翼的试探:“今天还要欺负你吗?”

“不用了。”

裴珩又打了一个响指,彪形大汉递上一张银行卡。

“这里有五十万,合作终止吧。”

阮宁激动的心脏砰砰直跳,刚想说你这么会打响指再多打几个吧。

然后反应到“合作终止”四个字,立马小脸一拉,委屈道:“是我做的不好吗?”

裴珩歪着头看她,唇角勾笑,似有若无的调侃:“大小姐怎么会做的不好?”

阮宁被这声“大小姐”吓得腿都软了。

难道是自己表演大小姐痕迹太重,又或者过于逼真,让这位爷生气了?

她还以为裴珩是个受虐狂,就喜欢别人欺负他。

原来不是啊。

真该死!

用户体验做的这么差,活该她又丢掉一个金主。

“那以后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吗?”

阮宁本来想问还有没有合作的机会,但话到嘴边改成了“见面”。

用户体验已经不好了,不能让客户再感受到她功利性很强。

阮宁恐怕做梦都没想到,在不久的将来,她想不见到裴珩都难。

当然,这是后话了。

如今这句话在裴珩耳朵里就变得暧昧起来。

他扬起下巴,眼风带着几分阴冷的俯视阮宁那张瓷白秀丽的脸庞。

如果不是阮宁对自己产生了非分之想,也许他不介意再多陪她玩一会儿。

可惜了。

阮宁哪里能猜到他此刻拐到十八弯的想法,以为客户不高兴了,都开始拿鼻孔看人了。

只能幸幸冲他颔首,然后打开门快步离开。

阮宁上完早课,来到学校里的咖啡店,等待买鱼子酱的买家。

不一会儿,方媛甩着她的波浪卷走了进来。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片刻,不约而同的骂出了同一句国粹。

几分钟后,方媛仔细检查着手中的鱼子酱:“你怎么会有这么珍贵的鱼子酱?”

这瓶鱼子酱她很早之前就想买了,听说对美容养颜有奇效。

反正阮宁现在也不当靳承野的舔狗了,她寻思着机会难得,可不得好好保养一下。

但这瓶鱼子酱是限量版的,还没等她入手就被抢光了。

可阮宁这个穷逼怎么会有呢?

看起来也不像是假货啊?

方媛狐疑的看向阮宁:“该不会是你偷的吧?”

“拿来吧你!”

阮宁一把抢过鱼子酱,重新装好:“爱买不买。”

“行行行,我要了。”

方媛想管她怎么来的,反正吃完就没了,也没人能发觉赃货。

“不好意思,涨价了。”

阮宁露出皎洁的笑容。

方媛瞪圆了眼睛:“你!

你不要太过分啊!”

“不行就算了。”

阮宁耸耸肩,将鱼子酱放入包中,起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

方媛伸手拦住了她,一咬牙:“好!

我买了!”

就这样,阮宁用比市场价高出两倍的价格将鱼子酱卖给方媛。

方媛只觉得肉疼,为了一瓶鱼子酱五万块钱没了。

她拿着鱼子酱来到自习室,发现靳承野今天又来了,立即快速整理了一下自己妆容,笑容满面走了上去。

“靳少,今天总是来找我的吧?”

“想多了吧你。”

靳承野在自习室里溜达了半天,没看到阮宁,心中不免失落。

刚起身准备回家睡觉,看到方媛手中的鱼子酱锦盒,怔住了脚步。

“这是......”靳承野指着锦盒,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

哦对了!

昨天这玩意儿从阮宁的包里掉出来了。

方媛赶忙向他介绍:“这是白鲟鱼子酱,美容养颜的。”

“阮宁的?”

方媛点点头,又摇头:“是我从她那里买的。”

骗鬼哩!

阮宁那么喜欢自己,怎么可能给情敌送美容产品。

肯定是方媛从她那里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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