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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的小祖宗又美又飒苏若锦锦儿

橄榄蜂蜜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一个怀里抱着五六岁孩子的女子,挤开人群来到蔡凡舟面前,二话不说直接跪倒在地。“蔡神医,求你行行好,救救我儿子吧,求求你,诊费我一定会想办法付的。”女子声泪俱下,边哭边磕头。蔡神医看到这名女子,眼里透出不耐烦,怎么又是她。女子名为琴娘,丈夫在儿子生下没多久就病逝了,现在就她一人独自带着儿子和婆母过日子,儿子成了她心里唯一的希望。不久前儿子突发疾病,全身浮肿,肚子也鼓了起来,面色腊黄,整天喊肚子痛,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虚弱下去。这可把琴娘急得不行,带着儿子找村里大夫看病,开了些消积食的药,可是吃了几天也不见好转。她情急之下,把儿子带到了济仁堂,想找蔡神医诊治。可没想到蔡神医的诊治费用一次就高达五十两银子,琴娘哪有这么多钱,只能选择医馆里的普...

主角:苏若锦锦儿   更新:2025-06-05 19: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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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若锦锦儿的其他类型小说《摄政王的小祖宗又美又飒苏若锦锦儿》,由网络作家“橄榄蜂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个怀里抱着五六岁孩子的女子,挤开人群来到蔡凡舟面前,二话不说直接跪倒在地。“蔡神医,求你行行好,救救我儿子吧,求求你,诊费我一定会想办法付的。”女子声泪俱下,边哭边磕头。蔡神医看到这名女子,眼里透出不耐烦,怎么又是她。女子名为琴娘,丈夫在儿子生下没多久就病逝了,现在就她一人独自带着儿子和婆母过日子,儿子成了她心里唯一的希望。不久前儿子突发疾病,全身浮肿,肚子也鼓了起来,面色腊黄,整天喊肚子痛,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虚弱下去。这可把琴娘急得不行,带着儿子找村里大夫看病,开了些消积食的药,可是吃了几天也不见好转。她情急之下,把儿子带到了济仁堂,想找蔡神医诊治。可没想到蔡神医的诊治费用一次就高达五十两银子,琴娘哪有这么多钱,只能选择医馆里的普...

《摄政王的小祖宗又美又飒苏若锦锦儿》精彩片段

一个怀里抱着五六岁孩子的女子,挤开人群来到蔡凡舟面前,二话不说直接跪倒在地。
“蔡神医,求你行行好,救救我儿子吧,求求你,诊费我一定会想办法付的。”女子声泪俱下,边哭边磕头。
蔡神医看到这名女子,眼里透出不耐烦,怎么又是她。
女子名为琴娘,丈夫在儿子生下没多久就病逝了,现在就她一人独自带着儿子和婆母过日子,儿子成了她心里唯一的希望。
不久前儿子突发疾病,全身浮肿,肚子也鼓了起来,面色腊黄,整天喊肚子痛,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虚弱下去。
这可把琴娘急得不行,带着儿子找村里大夫看病,开了些消积食的药,可是吃了几天也不见好转。
她情急之下,把儿子带到了济仁堂,想找蔡神医诊治。
可没想到蔡神医的诊治费用一次就高达五十两银子,琴娘哪有这么多钱,只能选择医馆里的普通大夫。
普通大夫看完同样开了些消积食的药,吃了下去还是没啥效果。
折腾了几天,孩子已经奄奄一息,琴娘去医馆几次,求蔡凡舟亲自给儿子看看,都因没钱被各种忽悠,后面直接把她赶了出来。
昨天她无意听到村里人说蔡神医来聚贤楼参加问诊大会,一大早就带着儿子赶了过来,想拼拼运气看能不能遇到蔡神医。
人人都说蔡神医医者仁心,他见到自己儿子这个样子,一定会帮忙救治的。
在众目睽睽之下,蔡凡舟自是不能出声赶人,否则他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他暗中给林婉清递了一个眼神。
林婉清自是领会,忙上前扶起了琴娘,掏出帕子细心地替她擦着眼泪,柔声开口:“这位娘子,你先起来,孩子有病,我师父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我们到一旁说好吗?”
看着眼前一脸温柔的林婉清,琴娘一时半会也没再说什么,任由她拉到一旁。
琴娘以为蔡神医会过来替儿子诊治,却没想到她被林婉清拉到一旁后,蔡神医压根没有过来的意思,径直往聚贤楼走去。
琴娘急了,抱着儿子又要冲上去,被林家的两个仆妇拉住了。
林婉清安慰道:“这位娘子,我师父今天有重要的病人要见,你先别急,在这等一会,等他办完事出来就替你儿子看病,如何?”
琴娘一听这话更急了,因为同样的话语她在济仁堂听了无数次了。
最开始她很是相信,乖乖坐在医馆角落等着,可是从医馆开门等到天黑,医馆打烊都没等来蔡神医,问就是蔡神医出去看诊,还没回来。
后面琴娘闹了起来,直接被医馆的家丁扔了出来,这时琴娘才明白过来自己没钱是不可能见到蔡神医的。
眼见儿子肚子越来越大,琴娘实在走投无路,才会不管不顾来聚贤楼拦蔡凡舟。
现在的她,哪会再信林婉清的这番说辞,当下大吼大叫起来:“蔡神医,求你救救我儿子,你今天若是不给他看诊,我就撞死在这里。”
说完,琴娘挣脱奴仆的束缚往一旁的一棵大树撞过去。
“快!拦住她!”林婉清急了。
一旁的仆妇连忙冲了过去,拉住琴娘。
琴娘怀里还抱着孩子,速度也快不起来,再次被仆妇死死拉住,动弹不得,她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闹,旁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议论声也多了起来。
“这女的看着好可怜,蔡神医怎么也不帮她看看。”
“就是,你看她抱着的孩子,肚子那么大,显然不正常。”
“我听说蔡神医有一颗善心,最见不得穷人受苦,应该是会帮看看吧。”
“你懂什么,聚贤楼里可是摄政王在等着呢,蔡神医哪敢去晚了。”
“帮孩子看一下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吧。”
“不是说医者父母心吗?这孩子看着好可怜,都肿成这个样子了。”
......
议论声越来越大,蔡凡舟的脚步也慢了下来,脸色有些黑沉。
如果他真的不管这个孩子进了聚贤楼,晏阳的老百姓会如何看他,多年来积攒下来的好名声估计要受到影响。
可要让他出手替这个贱民诊治,蔡凡舟是不肯的,他的手只会搭在达官贵人的脉上,这些贱民根本不配他诊治。
这时,蔡凡舟眼睛瞟见了站在人群中的一个人,眼珠一转,脸上挂上了笑容,慢慢走向了琴娘。
琴娘看到蔡凡舟过来,眼睛都亮了,忙抱着孩子迎了上去:“蔡神医,求你帮我看看我儿子,他肚子......”
蔡凡舟抬手打断了琴娘的话,看了眼孩子,眼底的厌恶被他掩饰得很好。
他叹了口气:“这位娘子,不是我不替你孩子看诊,而是现在摄政王在等我,要是去晚了,我也无法交代。你看这样可好,我让我的亲传弟子来替你儿子看诊,他看和我看是一样的,这次看诊分文不取,你看如何?”
此话一出,琴娘有些怔愣了,她内心肯定是想蔡神医亲自看诊,可人家说摄政王在等着了,自己也不能不讲理。
摄政王,那得是多大的官啊,琴娘想都不敢想。
人群中也因蔡凡舟的这番话而哗然。
“蔡神医果然医者仁心,不但让亲传弟子来看诊,还分文不收。”
“不愧是蔡神医。”
“蔡神医,大好人啊。”
......
没等琴娘说什么,蔡凡舟转头看向人群叫了一声:“云安,过来。”
人群中走出一位男子,苏若锦看到后嘴角一挑,哟,这不是老熟人,马云安,马大夫嘛。
马云安昨天在苏若锦走后,想尽了一切办法都没能从地上站起来。
为了不丢人现眼,他只得花钱让酒楼掌柜把他抬到一个房间,给他膝盖下垫个垫子,这样能跪着舒服些。
他足足跪够了两个时辰,腿脚才开始松动,到现在他的膝盖还有些隐隐作疼。
今天他左右没事,来聚贤楼凑个热闹,没想到刚好看到林家人羞辱苏若锦,他心里那口恶气得到了缓解。
可没想到会突然被师父点名让他来替琴娘的孩子看病。
琴娘孩子的病他虽没亲自接诊过,但也听医馆其他人提过,都说明明是小儿积食这种普通的病,却非要找师父看病,又出不起诊费。
对于这种穷鬼,马云安以前哪会在意,可现在被师父点名,他有些激动。
小儿积食就是个小毛病,对他而言简直就是手到擒来,在这种大庭广众情况下施展医术救治病人,一旦成功了,自己将名声大噪。
而且还是在聚贤楼门口,说不定还会被摄政王注意到,让他去给小世子看病。
在这一瞬间,马云安想了很远,脸上的笑意都无法控制。

蔡凡舟捋了捋胡子,赞赏地说道:“不错,不错,清儿有一副好心肠,医者父母心,想成为一名好的医者,先得有同情心,是谓医者仁心,清儿大有前途啊。”
在一旁的林正山听到蔡神医夸赞自家女儿,喜不自胜。
蔡神医在民间声望颇高,如此当众夸奖清儿,自然能为清儿博个好名声,一会到了摄政王面前,定能让摄政王对清儿上心。
林正山很清楚,以自己的家世,清儿想做摄政王正妃是不可能的,但哪怕做个侧妃,也足够让林家一飞冲天了。
林婉清小脸微红:“都是师父教导得好。”
“哈哈哈哈,林知州,你生了个好女儿,知书达礼,日后必有大成就。”蔡凡舟哈哈大笑。
在一旁的苏若锦则完全被无视了,在这一刻完全沦为林婉清的陪衬品。
赵娇现在看苏若锦也没那么碍眼了,给她五两银子,换来清儿好名声,这银子给得值,说话的语气也缓和了一些。
“快拿钱走吧,有这些钱,你爹娘也会高兴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苏若锦冷冷看了眼张嬷嬷递上来的碎银袋子,并未伸手去接。
林正山见状也适时开口:“还不快谢谢夫人,拿了钱快走吧,别影响了问诊大会,你可担不起这个罪责。”
听到自家老爷开口了,张嬷嬷快速把钱袋子塞给到了苏若锦手里,小声嘀咕:“拿着吧,小叫花子......”
小叫花子?
听到张嬷嬷这话,苏若锦轻抬眼皮看了张嬷嬷一眼,眼里平静无波,没有任何情绪,宛若千年寒潭。
可就是这一眼,让张嬷嬷没来由得打心底生出惧意,头皮发麻,不敢再多说什么,忙退到了一旁。
这个苏若锦明明小小年纪,为什么她会觉得这小贱人看她的眼神让她瘆得慌。
这时一旁已经围上了不少人,一些不明原委的人也觉得五两银子不少了,还有不少人夸知州夫人心善。
“知州夫人心真好,我家里也有个这样死缠烂打的穷亲戚,烦都要被烦死了。”
“知州小姐人美心善,果然是学医之人。”
“听说知州小姐幼年遗失了,最近才找回来的。”
“积善之家必有善报,这是老天在帮忙啊。”
“这小姑娘怎么还不拿钱走人,是嫌少吗?”
“年纪轻轻,够贪心的。”
......
这赵娇是拼了命想和她撇清关系,替林婉清挣名声呢,苏若锦慢慢握紧手里的钱袋。
赵娇见状松了口气,只要这小贱人拿钱走人,自然就能坐实她贪财的丑陋嘴脸,替清儿赢得善良大方的名声了。
可下一秒,苏若锦眼眉微挑,直接把钱袋砸还给了赵娇。
看到有东西飞过来,赵娇下意识伸手挡,可惜没挡住,钱袋直接砸在了脸上,脸瞬间红了半边。
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看清是苏若锦扔过来的钱袋,赵娇再也压制不住心里对苏若锦的厌恶,怒骂出声:“你居然敢打我!苏若锦,你别给脸不要脸,清儿好心帮衬你,你别得寸进尺,五两银子已经不少了。”
言下之意就是在说苏若锦是因为钱少才这样做的。
周围的人看向苏若锦的眼神更加不善,议论纷纷,大多是在指责苏若锦过于贪心。
苏若锦拍了拍双手,像是手里摸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冷冷开口:“帮衬我?林夫人,我对你们林家没啥兴趣,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不过是刚好路过,就被疯狗咬上一口,真是晦气,哦,不对,是一群疯狗。”
她眼神慢慢扫过了林家所有人,眼里的鄙视之意溢于言表。
蔡凡舟和林家人站在一起,苏若锦这一眼扫过去,自然也包含了他。
蔡凡舟何时受过这种气,可这毕竟是林家的家务事,他要是开口,不就让自己成了苏若锦嘴里的“疯狗”。
一时之间有口气憋在心里,又发作不得。
林正山被气得想抬手打苏若锦,但碍于自己的身份,又是众目睽睽之下,他要真打人了,对他的官声有损,只得捏紧了拳头。
林婉清看这局面拖下去,对林家没什么好处,忙上前一步拉住林正山的手:“爹,师父,摄政王还在等着我们的呢,快进去吧。”
一句话瞬间解了林家的围,还抬高了林家的地位。
能被摄政王亲自等着,那得是多大的面子啊。
蔡凡舟自然听懂了林婉清的意思,眉眼瞬间舒展,自己这个徒弟果然聪慧,哪像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死丫头。
他转身对林正山说:“林知州,我们进去吧,别为不相干的人影响了大事。”
“蔡神医说得是,我们走。”
林正山和赵娇是听闻昨天林婉清和蔡凡舟等了一天也没见到摄政王,有些担心,今天是专门一起过来,给林婉清撑场面的。
再怎么说自己也算是晏阳的父母官,摄政王过来,多少要给自己几分面子的。
“这年头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好心没好报。”赵娇恶狠狠瞪了苏若锦一眼,由张嬷嬷扶着转身朝聚贤楼内走去。
林婉清搀扶着蔡凡舟也走了过去,似是不经意地扫了眼苏若锦,什么也没说。
林婉清上一世身高155,体重155,常常为此自卑。
重生后的她,随着年岁的增长,惊喜地发现自己长成了一个身材标致,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孩,这可是上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有这样好的样貌、身材,再加上知州嫡女的身份和二十一世纪的智慧,这一世她自信能为自己谋得一世荣华。
可当她见到苏若锦后,才知道一山还有一山高,这个霸占了自己林家嫡女身份多年的人,无论样貌和身材,都要比自己略胜一筹。
可那又如何,林婉清知道在这个架空的朝代,女子除了相貌和身材外,出身和学识更为重要。
苏若锦一个乡野女子,长得再漂亮又如何,哪能和她这个五品知州嫡女相比。
她林婉清就如同天上皎洁的明月,而苏若锦没了林家的庇护,只能是路边的野花,随时都能被人一脚踩碎在泥地里,化为一滩烂泥,哪配与她相提并论。
苏若锦自是看到了林婉清看向自己的这一眼,里面有视自己为尘土的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苏若锦眼底的冷意更浓,这个林婉清心思很深啊。
不过,只要她不来惹到自己,苏若锦也不想和林婉清扯上什么关系,她与林家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蔡凡舟和林府一行人正准备往聚贤楼里面走去,突然人群传来一阵骚动。

林婉清上一世是名重症监护室的护士,值夜班的时候打游戏,没依规定按时巡房,未能及时发现病人病情恶化通知医生施救,导致病人死亡。
家属来医院讨个说法时,林婉清死不承认自己有错:“明明就是自己身体差扛不住,还想把责任推到我身上,你们这叫敲诈,我不去告你们,已经是我心善了。”
一句话当场惹怒了病人家属,病人的老伴一头就撞到了林婉清身上。
林婉清猛地被撞,重心不稳,摔倒时刚好太阳穴砸到铁柜角,等她再醒来就已经是八里村的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三岁小丫头了。
林婉清又给蔡凡舟倒了杯茶,语气轻柔:“师父,这都酉时了(下午五点),我们还要继续等吗?”
蔡凡舟也是喝了一肚子茶水,心下也有些不满,曾有多少达官贵人找他看病,都是恭恭敬敬提前候着,哪像今天这样,让他等上一天还没见到人。
可想想对方可是摄政王,整个大楚国谁也不敢得罪的人,心里有再大的怨气也得压下去。
这时,雅间的门被人敲响了,进来一位小厮,行了个礼:“蔡神医,今天王爷不过来了,还请您明天再跑一趟。”
说完不等蔡凡舟询问,小厮就告辞离开了。
蔡凡舟铁青着脸站起身:“我们走!”
林婉清心里也很遗憾,没见到传说中的大楚国战神。
不过,没关系,明天再来就是了,总能见上的。
如果这位大楚国摄政王真如传言那般丰神俊朗,她相信自己凭借现代人的智慧和独特魅力,一定能吸引他的注意,拿下这位摄政王是早晚的事,还要让他承诺这一生只娶自己一人。
前世自己看的那些穿越小说不都这样写的吗?一生一世一双人。
自己一个活生生的人,重来一世怎么可能还不如小说里的人活得好。
上辈子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小护士,每月拿着微薄的工资度日,连她最喜欢的爱马仕包包都买不起,还得伺候重症病人的吃喝拉撒,干着最脏最苦最累的活,上下班挤着最挤的地铁,住着一个没有窗户的小单间。
这一世,只要她能成为摄政王妃,别说什么爱马仕,连整个大楚国都是她的。
想到这,林婉清有些激动,似乎眼里已经看到自己站在高峰,整个大楚国臣民都向她这位摄政王妃下跪臣服的场景了。
“清儿,明天我们再来一趟。”蔡凡舟自是不知道林婉清在想什么,简单地叮嘱了一声。
对于林婉清这位知州独女,蔡凡舟收她为徒主要是冲着知州的面子,内心并没有指望她真能学点什么东西。
“好的,师父。”林婉清温婉回道,乖巧跟着离开了。
明天,她一定要见到摄政王!
*
苏若锦回到暮安村,把林老夫人的桃花酿交给大师父后,又离开了木屋朝村东走去,来到一个院子前,叩响了院门。
没一会,一名看着孔武有力的中年男子打开了门,原本一脸警惕的模样,看到苏若锦后,带上了笑容:“苏姑娘来啦,快请进,我家老爷一直都在念着你呢。”
苏若锦把手里的烧酒递上:“王叔,这是我从张记酒铺给你带的烧酒,你最爱喝的那家。”
王兴高兴地接过了酒:“真是谢谢苏姑娘了,每次都记得我好这口。”
“人来了,还不快进来!”这时屋里传来苍老却中气十足,带着一丝威严的男子声音。
苏若锦和王兴相视对望一笑,苏若锦嘴里答道:“肖爷爷,我来啦。”说完就朝里屋走去。
屋里一位年逾六十,头发花白的老人,手执毛笔在写着什么。
苏若锦走近仔细端详了一番,由衷地点了点头:“肖爷爷,你这字笔走龙蛇,气势磅礴,就凭你这字,说你是瑞恩书院的院长,我也信。”
“切,他哪能......唉,不对啊,锦丫头,你就空着手来看我?”肖稷元停下笔看向苏若锦。
苏若锦忙把手里拎着的东西提了起来,讨好地说道:“哪能呢,肖爷爷,你看我这不给你带了邹记的荷花酥了嘛,快尝尝。”
肖稷元放下手里的笔,完全不吃她这套,一脸严肃地伸出了手:“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快拿来吧。”
苏若锦前一秒还堆着笑的小脸瞬间变成了苦瓜脸:“哎呀,肖爷爷,你知道的我最近忙嘛,所以没练字,下次,下次我一定把练好的字带来给你检查。”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话,她站直了身子,右手四指并拢,指天发誓。
要说苏若锦来到这个世界最头疼的事,那就只有一件——练字。
在二十八世纪,很少有人提笔写字,大家完全用语音指令就能解决一切问题,传统一些的人也是用计算机按键进行输入。
苏若锦作为古医世家的新任家主,遵循家族传统从小也练过书法,在那个时代,她那手字拿出来还是值得称赞的。
可来到这个时代,人人写的都是毛笔字,只要是读书人,大多都能写一手漂亮的书法,一相对比,苏若锦那手字就不够看了。
自从五岁那年和大师父来到暮安村遇到肖稷元,肖稷元无意中看到苏若锦写的字后,就开始逼她练字。
用肖稷元的话说,他无法忍受一个长得这样漂亮的小姑娘写出的字像狗爬,苏若锦的字他看一次就要折寿一年。
苏若锦曾试图以女子无才便是德为由拒绝练字,被肖稷元一顿臭骂,说那是无知的乡野愚夫愚妇才有的想法。
如若真是这样,那为何那些达官贵人家里的女孩子个个从小都要读书习字。
苏若锦不是一个不知好歹的人,她知道肖爷爷是为她好,只得硬着头皮开始乖乖练字。
只不过还是会想尽一切办法偷懒,就比如这次。
上次来见肖爷爷已经是一个月以前了,当时答应了这次拿练字稿来给他检查,可回去后,苏若锦就给忘了,今天就被抓了个正着。
肖稷元白了眼一本正经发誓的小丫头:“对天发誓是用四根手指吗?”
苏若锦嘿嘿一笑,收回了手指:“都一样都一样,只要心意到了,老天都能听到的。”
随后狗腿地走到肖稷元身后给他捶背:“肖爷爷,别气了,我给你捶捶背,下次,下次我保证一定带来给你检查。”
没捶几下,肖稷元咳嗽了起来,听到这咳嗽声,苏若锦眉头微蹙。

“知道了,祖母。”苏若锦接过酒坛,林老夫人酿的梅花酒可是一绝,大师父可是天天念叨着。
整个林家唯有林老夫人是真心对她好的人,苏若锦从小就在暗中帮林老夫人调理身体,只不过说是师父帮忙,以免林老夫人怀疑。
林老夫人是林老爷的嫡妻,新婚当晚,林老爷发誓这一生永不纳妾,一生一世一双人。
成亲后两人非常相爱,没想到一次林老爷外出游历,就从青楼带回了一名女子。
那时林老夫人怀有身孕,直接被气得落了胎,伤了身体,不能再生育。
从那以后,林老夫人不再让林老爷踏足她的院子一步,嫌脏。
后来小妾生下一个儿子,在儿子五岁那年,林老爷带小妾外出上香,回家路上遇到山匪,全都没了。
林老夫人觉得稚子无罪,一人把林正山带大,助他科考,娶妻,最终做到了晏阳知州。
可没想到林正山心里一直记恨着林老夫人,觉得是她抢了自己母亲的嫡妻之位,如果没有林老夫人,自己母亲就不会死,自己也不会成为一名孤儿,被人嘲笑。
升任知州后,林正山就把林老夫人安排到家里最为偏远的院子居住,连个奴仆都不给她安排,任她自生自灭。
林正山成亲后生下一女林婉清,在一岁那年丢失,林夫人悲痛欲绝,因为她生女儿时伤了身子,以后可能难孕。
为了安慰夫人,林正山抱回了一个和林婉清同龄的女孩由夫人抚养,成为了林家大小姐。
不料在抱回女孩的第二年,林夫人居然又有孕生下了一子,曾经林家大小姐失了宠,成了人人可欺的对象,府里再没人把她放在眼里,过上了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
五岁的小若锦有次两天都没吃东西,实在饿得不行,独自出门寻找吃的,天寒地冻走到了林老夫人偏院门口,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林老夫人把她抱回院里,待小若锦醒来,芯子已经换成了古医世家家主苏若锦。
从那天起,林老夫人就把小若锦养在自己院子里,林府里其他人也不闻不问,乐得轻松。
得亏是在林老夫人的院子里长大,没人注意,苏若锦才有机会经常外出而不被林府的人发现。
“锦姐姐,喝茶。”元泓乖巧地给苏若锦端上了杯茶,打断了苏若锦的思绪。
他那一棕一蓝的大眼睛充满期盼地看着苏若锦,有些欲言又止。
林老夫人哪会看不出元泓在想什么,轻拍了下他的脑袋,笑骂道:“天天念着你那把刀。”
苏若锦端起茶杯不急不慢地喝了一口,看着元泓急切的眼神开口:“最近功夫练得如何?”
“我每天都有在练,不信,你可以问问老夫人。”元泓忙说道。
“元泓这孩子挺用功的,每天卯时初(早上五点)就起床练功,一天都没耽搁。”林老夫人和蔼地看着元泓。
“哦~~是吗?”苏若锦放下茶杯,双眸瞬间冰冷,从怀里抽出把匕首朝元泓刺去,出手又快又狠。
元泓反应迅速,身体急速后撤避开了刺向面门的匕首,苏若锦纵起身再次朝元泓刺去,元泓抬手格挡。
两人就这样在林老夫人并不大的屋里打斗起来,后面甚至觉得打得不过瘾,直接打到了院子里。
林老夫人也不急,乐呵呵看着两个孩子打斗,这样的画面她早就见怪不怪了。
五年前小锦外出游历,带回了一个瘦弱的五岁孩童。
小锦跟随师父游历到边关一个村子,看到年仅五岁的元泓被绑在柴火堆上,村民正准备把他给烧死。
仅因为元泓生了一双异瞳,父亲不久前到山上打猎意外身亡,母亲也突然病故,村里人都说他是妖孽,克死了父母,不把他烧死,会给村里带来灾祸。
被绑在火堆上的小男孩衣衫褴褛,嘴里被塞着布条,脸上没有惊恐,也没有哭泣,只是双眼猩红死死盯着眼前一个拿着火把准备点火的男人。
元大壮走到小男孩面前,冷笑一声:“元泓你别怪大伯心狠,要是大伯心软放过你,就会毁了我们整个村子,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克死了父母。”
正当元大壮要把火把扔到火堆上时,就感觉手一麻,火把掉到了地上。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手不会动了,连忙看向四周大叫:“谁,是谁?”
随后元大壮感觉自己不但手不会动,全身也不会动了,整个人就这样直挺挺栽倒在了地上。
元大壮的老婆“嗷”地一声扑了上去,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当家的,你怎么了,当家的。”
突然发生的变故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待他们缓过神来,就发现绑在柴火堆上的元泓不见了。
就这样,元泓被小若锦带回到了晏阳,养在了林老夫人的院子里。
从回来那天开始,苏若锦就开始教他习字,练武,元泓这孩子也听话,苏若锦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一丝不苟,绝不偷懒。
一盏茶的功夫,两人打得酣畅淋漓,头上都冒出细细的汗珠返回了屋里。
林老夫人忙拿了两块帕子递过去:“快擦擦,小心着凉。”
苏若锦接过帕子擦了擦汗,把手里的匕首递给了元泓:“练得不错,再练下去,我就打不过你了,拿着吧,这是给你的奖励,过段时间你和我去暮安村,让二师父再指导指导你。”
“哎,谢谢锦姐姐。”元泓兴奋地接过匕首,小心擦拭。
林老夫人不懂兵器,只觉得这把匕首看着小巧锋利,叮嘱道:“你仔细收着,可别伤到自己。”
要是懂兵器的人看到这把匕首肯定会惊呼出声,这可是武器榜排名第十的漱月,至今还有世家在暗盟的悬赏旁上挂着以万两黄金求购这把匕首。
“我会小心的,老夫人。”元泓把匕首插进了靴子里。
元泓刚来时,林老夫人让他和小锦一样叫自己祖母,可元泓不愿,觉得自己是要伺候老夫人的,哪有资格叫她祖母。
林老夫人拗不过他,也就没在意了,但依然把他当自己亲孙子看待,和苏若锦没啥两样。
“这本书,你有时间好好看一下。”苏若锦又拿出一本书递给元泓。
元泓接过一看瞪大了眼睛。

来到门口,苏若锦松了口气,门缝后面是小宝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朝外看着。
看到苏若锦回来,小宝立马后退了几步。
苏若锦轻轻推开门,蹲了下来,轻声问道:“小宝,姐姐回来了,你现在有没有舒服点了?”
小宝轻轻点了点头,看她的眼神已经没有之前的恐惧,更多的是好奇。
看孩子这个样子,苏若锦心里反而轻松了一些,看来小宝的呆病并没有想得那样重,更像是受到什么刺激导致心理受伤。
这么小的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
苏若锦笑笑:“那我现在送小宝回家好吗?小宝能告诉姐姐,你家在哪里吗?”
小宝摇了摇头,伸手拉住了她的裙摆。
苏若锦有些头疼,这孩子是记不起家在哪了?
这小孩身上穿的衣服可是锦锻织造,锦锻被称为“锦金”,能穿得起这样衣服的孩子绝不会出身普通。
苏若锦叹了口气,她总不能把孩子就这样扔下不管吧。
罢了罢了,暂时先带着他,晚点让暗阁替他找到家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那你可愿意跟着姐姐回家?等姐姐找到你的家人再把你送回去。”
小宝眼睛有些微亮,轻点了点头。
苏若锦牵起小宝的手走出了望月楼。
今天聚贤楼问诊大会对晏阳城来说是件大事,许多小贩闻声而动,摆起了集市,此时街边摆满了各种摊子。
小宝走着走着,突然停下脚步不动了,呆呆看着不远处。
苏若锦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是一个卖棉花糖的商贩,商贩周围围着许多孩子。
“想吃棉花糖?”苏若锦轻声问道。
小宝没说话,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卖棉花糖的大叔。
苏若锦牵着小宝走到了摊贩旁边:“大叔,给我一个棉花糖。”
“好咧。”大叔接过一文钱,把一个兔子形状的棉花递给了苏若锦。
苏若锦接过来弯腰递给小宝,小宝只是看着棉花糖,并未伸手拿。
苏若锦轻声说:“拿着吧,这个可以吃。”
棉花糖细腻,不会伤到孩子的肠胃。
小宝还是没动,苏若锦也不急,鼓励地看着他。
过了一会,小宝才慢慢抬起手接过了棉花糖,随后又递到了苏若锦面前,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这样盯着苏若锦看,眼里有一丝坚持。
这是要让自己先吃?
苏若锦看懂了小宝的意思,心下有些暖,抬起手摸了摸小宝的头:“小宝吃,姐姐不吃。”
小宝这才在棉花糖上轻轻舔了一口。
很甜。
小宝漂亮的大眼睛眯了眯,脸上带上了一丝笑容。
就在这时,一位嬷嬷装扮的人朝两人冲了过来,一把拉住了小宝:“哎哟哟,我的小主子哟,老奴可算找到你了,快和老奴回去吧。哎哟,你怎么能吃这种东西,这东西脏,快扔了。”
说完她一把打落小宝手里的棉花糖,拉起小宝就要走。
小宝看着掉在地上的棉花糖,眼睛瞬间红了,用力撑脱嬷嬷的手,往苏若锦身后靠了靠。
苏若锦明显能感觉小宝身体有点颤抖,显然孩子害怕眼前这位嬷嬷。
苏若锦轻轻捏了捏小宝的手,示意他不用紧张。
她往前一步,挡在了嬷嬷和小宝中间,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怒意:“你是谁?”
李嬷嬷这才注意到苏若锦。
她仔细打量了苏若锦一番,小姑娘梳着的飞云髻,身着鹅黄色烟罗裙,外套软银轻罗团花银袄,显然是个未出阁的女子。
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杏眼亮晶晶,整个人看上去明艳动人,气质清雅,身上所穿衣料不像是普通百姓家里的女孩。
饶是李嬷嬷见过京城无数世家千金,可她也不得不承认无论从外貌还是气度,眼前这个小姑娘都要略胜一筹。
不过再怎么漂亮也不过是晏阳这种小地方的人,哪能和他们京城人相比,只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罢了。
被苏若锦这样一挡,李嬷嬷拉不到小宝,心下不喜,双眼一瞪:“这位姑娘,这是我们家小主子,你快点把人交给我,不然我去官府告你一个拐卖之罪,到时候你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苏若锦冷冷看着李嬷嬷,眼底凉薄:“随便。”拉着小宝绕开李嬷嬷就要走。
李嬷嬷在京城别说普通的官员,哪怕是皇子见到她都要给上几分薄面,何曾受过这种气。
当下一把拉住苏若锦的手,手里用上了狠劲:“小姑娘,我劝你乖乖把孩子交给我,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等我家主子出手,你全家都得遭殃,别怪我没警告过你。”
要不是主子交代不得透露小主子的身份,李嬷嬷觉得自己哪需要受这份气,只要抬出主子的名号,这小姑娘不得吓得痛哭流涕,立马跪着给自己磕头认错。
“你要如何证明你是孩子的家人?他叫何名?家住哪里?”苏若锦早就看出小宝身世不凡,对方显然不敢随便透露孩子的身份。
“他是......”李嬷嬷瞬间语结,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要敢在公开场合说出小主子身份,回去估计得被赶出府了。
“我们小主子的名号哪是你这种贱民能知道的,快把孩子交给我。”李嬷嬷加重了手里的力道。
苏若锦看着自己被李嬷嬷抓住的手臂,眼底寒凉:“放开。”
李嬷嬷不但不放,反而加上另一只手死死拉住苏若锦,还在暗地狠狠掐了把苏若锦手臂上的肉。
找死!
苏若锦突然想到她之前给小宝针灸时,看到他身上有些青紫痕迹。
当时她以为可能是小宝不小心碰到哪,可现在被李嬷嬷这样一掐,她反应过来那些青紫痕迹更像是被人掐出来的。
小宝得了呆病,不会说话,年纪又小,被恶奴暗地欺负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点,苏若锦眼里凉意更甚,手里拿上了一个小瓷瓶。
瓷瓶里的东西不会要人命,只会让人在茅厕里待上七天而已。
“放开她!”
这时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苏若锦寻声望去,就见一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朝他们这边匆匆赶过来。
“李嬷嬷,还不快把手放开!”张管家喝道。
李嬷嬷显然不敢得罪张管家,脸色悻悻地放开了手,面有不甘指着苏若锦说道:“张管家,是老奴先找到小主子的,这个小丫头想把小主子拐走,你快点让人把她抓起来。”
主子可是放话,谁先找到小主子赏银五千两,她可不能把这功劳给让出去。
张管家快步走到苏若锦面前,躬身行了个礼:“这位姑娘,鄙人是府上的管家,多谢你照顾我家小主子,可否让我们把小主子给带回去。”

马云安快步走到蔡凡舟身边行礼:“师父。”
“嗯,云安,为师有事分身乏术,你替为师好好给这孩子诊治一下,一切费用都由济仁堂承担。”蔡凡舟吩咐道。
“是,师父。”马云安再次恭敬行礼。
蔡凡舟和蔼地对琴娘说:“这位娘子,那就先让小徒给你孩子看看,请你放心,小徒的医术在我们医馆是有目共睹的。”
此刻的蔡凡舟完全无视了,前不久马云安才因为下猛药差点医死人,被他强制停止看诊的事情。
只要应付了现在,之后哪怕马云安真把这个农妇的孩子给治死了,到时候推说孩子送来医治晚了就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林婉清也适时开口:“你就放心吧,我师兄医术很好的。”说完她还轻轻拍了拍琴娘的手,让她安心。
琴娘有些呆愣,明明自己是要找蔡神医看病的,怎么现在又换人了。
不过她也不是什么不识好歹的人,虽不知道眼前这位马大夫医术如何,但听说是蔡神医的亲传弟子,也就放下了心。
蔡神医还说免费为她孩子诊治,心里更是感激不尽,觉得自己以前错怪了济仁堂,以为他们只认钱。
“那就谢谢蔡神医了,有劳马大夫了。”琴娘抱着孩子微微施礼。
“清儿,我们走吧。”
“是,师父。”
林婉清再次乖巧地跟在蔡凡舟身后,一行人走进了聚贤楼。
赵娇嫌弃地瞅了琴娘母子,小声吩咐张嬷嬷:“一会进去,你先去打盆水给小姐净手,她也不嫌脏,伸手摸这样的贱民,谁知道他们身上会不会带什么病,我看她那孩子病得很是怪异,万一传染给小姐了怎么办。”
“是,夫人。夫人你也别怪小姐,咱们小姐这是宅心仁厚。”张嬷嬷回道。
“唉,也就是清儿心善,罢了罢了,心善之人必有福报,咱们清儿的福还在后面呢。”赵娇听了张嬷嬷的话,心里也舒服了一些。
待蔡凡舟进了聚贤楼,马云安也走到了琴娘旁边。
他本可以让母子两人到济仁堂里诊治,医馆的诊治条件总比这吹着冷风的大街上好。
可马云安哪会愿意放弃这样一个在众目睽睽之下施展医术的好机会,只要他出手救了这个孩子,以后晏阳百姓谁还不得夸他马大夫一句医术高超。
“我先替孩子把把脉。”马云安掏出一块帕子覆在孩子手腕上,搭上了两根手指,微微闭上了眼睛,很是专注。
半晌,马云安才缓缓睁开了眼睛:“这位娘子,孩子确实是积食过甚,我给他开个方子,疏通一下肠胃就可以了。”
琴娘听到马云安这样说愣住了,怎么又是一个说儿子积食的大夫,可她已经给儿子吃了那么多消食的药,根本不见效。
琴娘不懂医术,可她总觉得儿子的病不是积食,却又无法反驳,只得小心翼翼开口:
“大夫,要不你再看看,已经有好几位郎中说我儿子是积食,消食药吃了很多,总也不见效,或者会不会还有其他什么病?”
马云安一听脸色微沉,一个乡野农妇居然敢质疑他的医术,语气不善道:
“我是大夫还是你是大夫?如果你不相信大夫,又何必巴着来求我师父。我跟着师父学医多年,小儿积食这样普通的病,我哪会看不出来。”
此时的马云安,完全忘了昨天自己还误诊了一个病人。
琴娘也急了,红着眼眶,忙解释:“大夫,我不是这个意思,可如果是小儿积食,为什么这么多天都不见好,要不你再给看看。”
琴娘再次发问无疑是打了马云安的脸,他甩袖子摆出一副要走人的样子:“我好心给你免费诊治,你若不信,就算了。一会也不用去我们济仁堂拿药了,你信哪个大夫就去找哪个大夫看吧。”
马云安背对着琴娘,倒也没走,就想等着琴娘来求自己。
师父已经安排他给琴娘孩子看病,他必须得完成这个任务。
琴娘急得眼里流出两行泪,这可怎么办啊?
这时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马大夫,昨天你才误诊了一个老人家,今天怎么又敢出来给人看病了?就不怕闹出人命官司?”
马云安一听到这声音,浑身一抖,糟了,他一激动完全忘了还有苏若锦这个小煞星在一旁了,有她在,自己总没什么好事。
可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跑,也不可能认怂,只得硬撑。
而且这次他确实有认真号脉,确定孩子就是积食。
马云安看向苏若锦,怒喝道:“你个小姑娘家,懂什么?小儿积食这么简单的病我会看错?你再乱说话,小心我去衙门告你寻衅闹事。”
苏若锦走出人群,来到了琴娘旁边,不理马云安,而是看向琴娘怀里的孩子:“可以让我给孩子看看吗?”
琴娘看着眼前这个漂亮像小仙女的小姑娘,有点反应不过来,下意识问道:“你也是大夫?”
“嗯,我有医证。”苏若锦拿出了医证给琴娘看了一眼。
这时人群里有人认出了苏若锦,高声说道:“这位娘子,你快点让这位小神医给你孩子看看,昨天她可是出手救了一位突发心疾的老人。”
“对对,就是她,我昨天也在望月楼里,别看她年纪轻,医术可了得了。”昨天那位问苏若锦何时开医馆的大姐也在人群中,此时也认出了苏若锦,跟着叫了起来,“这位马大夫昨天可是看错了呢。”
马云安一听,脸色变得青一阵白一阵,昨天发生的一切是自己这辈子都不愿再提的事。
他恼羞成怒冲琴娘厉声吼道:“我在这把话放下,她和我,你只能选一个。如果你让她替你孩子看病,那今天你就别想从我们济仁堂拿到药,从今以后你也不准再踏入济仁堂一步,你可要想好了,选她还是选我们济仁堂!”
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和他们济仁堂相比,聪明人都知道应该选哪边。
琴娘瞬间陷入了两难,她内心是想让眼前这个女大夫替儿子看看,多一个大夫给儿子看病,说不定能找到新的治疗方法。
可济仁堂是全晏阳最好的医馆,如果选了小姑娘,她要真被济仁堂拒之门外,以后孩子生病了可怎么办呀。

苏若锦淡淡一笑,顺手就把银针收进了怀里,开口叫道:“大师父,你这是要谋杀亲徒弟啊,我被毒死了,可就没人给你养老送终了。”
“呸,我怎么收了你这么个逆徒,一天到晚诅咒师父的。”一个苍老却有劲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大师父,当初我可不愿当你弟子,是你哭着喊着要收我为徒的哦。”苏若锦调侃着。
“你个逆徒,逆徒,气死我了。”老者声音再次传了出来。
“大哥,你每次都说不过锦儿,还非要和她过嘴瘾。锦儿,带啥好吃的回来了?”一个身穿灰蓝色粗麻布衣,一身农夫打扮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二师父,这是大壮哥送的鱼,一会我给你们做鱼汤喝。”
“哎,算了算了,锦儿,这鱼还是我来做吧。”黄坚脸色微白,忙出声阻止。
苏若锦九岁那年下厨做了一次鱼汤,让他们四人又吐又拉,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
要不是大哥精通医术,黄坚相信他们四人的小命当时就全交代了。
从此以后,他们就禁止苏若锦下厨,哪怕她做的鱼汤确实鲜美无比。
苏若锦哪会看不出二师父的小心思,她扯了扯唇角,不就是拿他们试了下自己新制的药,二师父就记仇记到现在。
那个药是会让人又吐又拉,那叫排毒,熬过去了可是能强身健体的。
苏若锦压根就不担心四个师父要是熬不过去怎么办。
“小锦儿,你这是被林家赶出来了?以前我就说林家是白眼狼,你偏不听,还一直暗中帮林家那谁来着调理身体,看吧,被蛇咬了吧。”
一位身着艳红金丝团花锦衣,眉间一朵桃花妆,媚眼如丝,腰细如柳,完全看不出实际年龄的女子,手摇团扇紧跟着走了出来。
女子眼神毒辣,一眼就看到了小锦儿身上的包袱,猜到了什么。
苏若锦不在意地笑笑:“三师父,林老夫人和林家人不一样。”
“切,在我看来,都是一个德性,也就是我们小锦儿心善。”罗媚娘不以为意。
只有回到暮安村,苏若锦才能完完全全放下戒心,做回自己。
她知道自己的师父没一个是普通人,可师父们不说,她也从不问。
她只要知道四个师父对自己好,就足够了。
这时屋外传来一个声音。
“啊啊啊,我的小锦儿回来了,在哪在哪?”
听到这声音,苏若锦嘴角微抽,四个师父中,她最怕的就这个四师父。
前一秒安邵的声音似还在一里之外,下一秒就出现在了屋里,他看到苏若锦就冲了过去。
“小锦儿,快快,跟我进屋,听听为师新谱的曲子如何。”
四师父安邵是个琴痴,只要苏若锦回来,必要拉她听上几个时辰的曲子。
虽然四师父的琴声确实不错,可再好听的曲子,天天听,月月听,年年听,听了快十年,是个人都得崩溃。
罗媚娘骂道:“听什么曲子,锦儿被林家赶出来了,没心情听你的曲子。”
安邵一愣,随后不在意地挥挥手:“大哥,你去把林家人都给毒死算了,替锦儿出出气。”
苏若锦:......
四师父,大可不必。
吃好饭,苏若锦和几位师父打了声招呼,照惯例到村边一棵老枯树下开始给村民看诊。
“傅伯,我不是说让你不要下水了吗?你再不听,这老寒腿就别想好了,一会我给你扎上几针。”
二狗子也在一旁帮衬着:“爹,我就说天冷让你不要下水,不要下水你不听,现在苏小神医说的你总要听了吧。”
傅伯脸上有点微红,忙点头:“好好,我记住了,一定不下水了。”
“张婶,你小孙子就是着凉了,我开两副药,吃了就好了,别急啊。”
“马哥,我这就把你腿给接上,两个月后保证你和现在一样活蹦乱跳,以后上山可得小心点了。”
......
好不容易给村民看完诊,苏若锦一边收拾看诊东西,一边看了眼村外的林子。
这么多年了,那些人一直还在。
七年前,曾有群流匪路过暮安村,想进来打劫一波。
那些人刚跨过暮安村的石碑,就被林子里的黑衣人直接剿灭,清理尸体,一气呵成,根本没惊动暮安村里的人。
当时年仅八岁的苏若锦来找师父,蹲在路边看到了这一切。
苏若锦和师父们说了这事,大师父告诉她这些人是保护村子的,不是坏人,她也就没在意了。
收拾好东西,苏若锦来到了村子后山,这里有一间破旧的土地庙。
走进庙里,苏若锦在土地爷圆滚滚的肚皮一按,就见土地爷像往一旁滑去,露出了一个地下通道。
走下通道,是几间石室,空气中飘着浓浓的草药味。
苏若锦走进其中一间石室,里面有很多书架,放置着各类书籍。
她掏出包袱里那几本书放了进去,书角的水迹已经干了,留下了淡淡的痕迹。
转到另一排书架,苏若锦抽中其中一本装入了怀里,又进入另一间石室。
这间石室里放满了各种兵器,一只巨大的木鸟被放在石室中间,木鸟的鸟腹部分被掏空,可以容纳两个人。
苏若锦走到兵器架上挑了把匕首,走出了石室。
这时,一只白鸽飞了进来,落在土地爷的头上,咕咕咕地叫着。
苏若锦拿下鸽子脚上绑的纸条展来看,上面用簪花小楷写着两行小字:
“苏大将军府来晏阳寻找失散多年的六小姐。”
“摄政王腊月初三在聚贤楼为世子举行问诊大会,诊金五千两黄金。”
哟,晏阳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热闹了,这些大人物都来了。
苏大将军府找六小姐,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但这个五千两黄金的诊金倒是挺不错的。
腊月初三?
不就是明天嘛。
给鸽子喂了一把小麦,苏若锦拍拍手,回到了木屋。
院子里,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正拎着水桶,给院里种的草药浇水。
苏若锦走到老者身旁,接过他手里的水桶,一瓢一瓢给草药慢慢浇着水。
“大师父,明天摄政王在聚贤楼办问诊大会,能治好小世子者,诊金五千两黄金。”
“怎么,你有兴趣?”叶寻之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的小徒弟。

济仁堂每个月十五号都会举办一次义诊,免费为附近的穷人看病,不收诊金,此举倒是为济仁堂博得了不少好名声。
此话一出,人群里很多人不说话了,纷纷低下了头。
人吃五谷杂粮,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生病,济仁堂可是晏阳最好的医馆,真要得罪济仁堂,万一哪天自己或者家人生病,无处就医就麻烦了。
马云安见此情况,更是得意,这群刁民要钱没钱,要权没权,拿什么和他斗,稍微吓唬一下就不敢出声了。
马云安自恃自己是济仁堂的大夫,蔡神医的弟子,从来不把贫民百姓放在眼里,压根没注意到苏若锦脸上笑意更浓。
只不过这笑意不达眼底,眼底只有一抹狠戾、乖张。
她从包里拿出一枚药丸,在手里随意把玩着,紧接着,指尖轻轻一弹。
咻!
下一秒,马云安脸上的得意就这样凝住,还来不及说什么,他整个人就重重跪倒在了地上。
膝盖突然砸到地板上,让马云安整个脸都疼白了。
他下意识就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双腿无力根本动不了。
他被点了穴!
怎么可能!
别说他,就连他的师父蔡神医都不会点穴功法,她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会!
他不信!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马云安无比肯定是眼前这个小姑娘动的手,“我劝你快放开我,你若想在晏阳行医,我们济仁堂可不是你一个小姑娘能得罪的。”
马云安看到苏若锦有行医证,今天又出现在这,多半她是要在晏阳行医。
大楚国对男女大夫一视同仁,甚至因为学医的女孩子并不多,女大夫可比男大夫吃香得多。
但不管男女,想要在晏阳城里吃上行医这口饭,万不能得罪济仁堂。
谁都知道济仁堂是蔡神医的医馆,蔡神医凭着自己的医术可是结交了不少达官贵人,得罪了他就等同于得罪了那些达官贵人。
有个大娘有些担忧地对苏若锦说:“小姑娘,要不就算了,别得罪了济仁堂。”
“对,小姑娘,算了,不值当。”有了大娘出声,也有人一起劝慰道。
苏若锦看着大家:“没事的。”
她慢慢走近马云安,居高临下说道:“一个大夫应该以悬壶济世为荣,不论病人贫富贵贱都当一视同仁。你身为大夫,不但见死不救,连最基本的望闻问切都没做,就妄下结论。见到别人救治,又出来诋毁,你哪配做一个大夫,今天你就好好给我在这跪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起来,就当是我替你师父教训一下你这个不孝弟子。”
“你快放开我,不然我一会就去报官,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马云安恶狠狠盯着苏若锦,他暗中想试着解开穴道,可惜无果。
苏若锦抿唇轻笑一声,回头看了看众人:“有谁看到我让马大夫下跪的?明明就是他自己愿赌服输,自己下跪的,对吧?”
苏若锦弹出的药丸早就滚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更何况说出去,谁会相信她一个小姑娘能拿药丸当暗器。
就算被找到,一个大夫不小心掉了一颗药丸,谁又能说什么?
周围的人早就看不惯马云安的所作所为,这时更不可能站在他旁边。
铁柱慢慢扶起了醒过来的祖父,率先出声:“对,我们只看到马大夫自己下跪,和人家小姑娘有啥关系。”
“对,就是。”
“我们都看到了,刚才你下跪时,人家小姑娘离你可远着呢。”
“一把年纪,是想讹上人家小姑娘吧。”
“真不要脸。”
“真给济仁堂丢脸。”
“我要是他师父直接把他逐出师门。”
人群全在附和,所有人看马云安的眼神都不善。
动静越闹越大,不但是在酒楼里吃饭的人,甚至一些路过的人都站在门口围观起来。
大姐一看人多了,忙开口叫道:“大家快来看啊,济仁堂的大夫要讹人家小姑娘。”
一听“济仁堂”三个字,人群窃窃私语,对着跪在马云安指指点点。
马云安此时哪还有之前的嚣张,他恨不得有个地洞让自己钻进去。
这事要是被师父知道了,他都不知道师父会怎么对他。
他只能死死瞪着苏若锦,若是眼神能杀人,苏若锦已经被他千刀万剐几万遍了。
马云安在心里暗暗发誓,只要这个小姑娘敢继续待在晏阳,他非要整死这个小贱人。
苏若锦哪管他心里怎么想,她下手也不重,只不过让马云安在这里跪上两个时辰就好。
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在意,马云安安份一些则罢,敢有什么动作,她不介意让他这辈子都只能跪着。
她走到铁柱面前叮嘱道:“老人家心脏不好,以后少让他赶急路,也别惹他情绪激动,我这有几颗药丸,之后老人家有昏厥的预兆就马上让他服下。”
铁柱连连称谢,接过药丸,忙伸进衣兜里掏出一两碎银子和十个铜板,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姑娘,哦,不,大夫,我现在只有这些钱,不过你放心,我会赚钱,以后每个月定时把钱给你送过去。”
苏若锦笑着摇了摇头:“不用钱,记住老人不能太劳累了。”说完正准备转身上楼,却被刚才替她说话的大姐给拉住了。
大姐拉住她笑着开口:“小姑娘,你这么厉害,是在哪个医馆坐诊啊?我以后看病就去找你。”
周围的人也反应过来了:“对对,以后我们都去找你看病。”
苏若锦有些抱歉地说道:“大姐,我的医馆还没开起来。”
大姐一听有些失落啊,不过她也抓到了小姑娘话语里的重点,医馆还没开起来,说明小姑娘是要开医馆的,忙问道:“那你医馆啥时候能开起来,叫啥名?到时候我定过来。”
苏若锦想了想:“叫仁爱堂,过段时间就开。”
“好好好,大姐等你开起来。”
“对,我们都等你把医馆开起来。”周围的人都应声说道。
小姑娘的医术他们可是亲眼见到的,对大爷还分文不取,这样有医术有医德的好医生,谁会不喜欢。
马云安心下冷笑,眼神阴冷地看着苏若锦。
仁爱堂,这小姑娘能开起来,他“马”字倒着写。
苏若锦心里挂念着小宝,事情完结了就立马往楼上走。
还没走到雅间,就看到之前自己明明关闭的房门打开了一条缝,心下一惊,快步走了过去。

“那可是五千两黄金啊,怎么也不能和钱过不去嘛,听说小世子的病太医院也诊治不出问题。”
苏若锦提到疑难杂症,一双杏眼亮晶晶,挑战世间难治之症可是她的兴趣爱好之一。
“切,太医院那群废物能有啥本事。我若是没猜错,摄政王可是冲着医圣来的。”叶寻之似笑非笑看着苏若锦:“你觉得别人会信你一个小姑娘是医圣吗?”
“爱信不信,反正能治好就行了,何需这些虚头巴脑的名号。”苏若锦毫不在意。
医圣不过是她外出游历给人看病,不小心闯下的名号而已。
“想去就去吧,别丢我的脸就行。”
“大师父,上次我制的毒,你研究出解药了吗?”苏若锦浇水的动作未停,淡笑开口问道。
“急什么,我,我就差一点,差一点点,就能做出解药,你等着,我这就去做出来。”叶之寻脸色一僵,气恼地一甩手,走进药室研究解药去了。
苏若锦唇角轻扬。
十年了。
来这个世界十年了,既然回不去了,她也就安心留下来了。
上一世,苏若锦作为二十八世纪古医世家家主,在一次执行星际救援任务时,一颗陨石砸中飞船,醒来后就成了一名五岁的小女娃。
在寻找各种方法确定自己回不去后,苏若锦也放弃了,安心在这个历史朝代上从未出现过的大楚国生活了下来。
五岁那年她偷跑出林家寻找草药,在山上遇到正撅着屁股寻找什么的叶寻之,她上前就是一句:“你是来拉屎的吗?”
气得叶寻之想打人,可在看到小姑娘背着的小背篓里,全是自己想找的稀有草药后,整个人都惊呆了。
一个五岁的小女娃出现在这荒山野岭已经够奇怪了,她为何还能找到这么多稀有草药。
在确定这些草药全是女娃自己找到的后,叶寻之立马拉着她,要收她为徒。
毒医叶寻之,乃大楚国有名的神医,据传他的医术可以活死人,肉白骨。
只是性格古怪,非他看对眼的人不治,出手医治一次诊金都以千两黄金计算,多少权贵世家寻他而不得。
无数人想拜入他门下,可是这些人连毒医在哪都找不到。
叶寻之以为小女娃在知道他的名号后,会当场激动地跪地叫师父。
结果小女娃瞥了他一眼,嫌弃地说道:“你自己中的朽叶花粉毒都解不了,有啥资格收我为徒。”
叶寻之当场愣住了。
朽叶,乃冰寒之地生长的一种奇花,五十年一开花,花瓣入药可治心疾之症。
可它的花粉有毒,碰到后倒不会有什么疼痛感觉,只会让人终生丧失生育能力。
叶寻之采摘时已经很小心了,可还是沾染到了洒落在叶片上的花粉。
叶寻之已近花甲之年,一生未曾娶妻,这个毒对他来说基本等于无任何影响。
但出于医者的好奇心,他曾试着解开朽叶花粉毒,一直没成功。
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中了这样隐秘的毒,会被一个五岁的女娃一眼就看出来。
他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你能解?”
“这有何难。”小女娃扔下这句话后,转身就走了。
听到有人能解自己不能解的毒,对叶寻之来说就像有小猫一直抓挠着自己的心,要是得不到答案,他估计连饭都吃不下。
他一直追着小女娃提问,最后小女娃似是被问烦了,说了一个药方:“你连服七日就可解。”
七天后,叶寻之发现朽叶花粉毒果然解了,天天跑到山上蹲守这个小女娃。
在等了一个月后,终于等到了小女娃,最终以万两黄金的代价让这个小女娃答应作自己的徒弟。
对于刚在这个世界醒过来没多久的苏若锦来说,有一个师父才能解释自己一身医术的来源,也就答应了。
之后与其说是叶寻之教苏若锦,倒不如说是叶寻之天天缠着苏若锦要各种奇怪的毒药,他研究解毒方法。
身为一名毒医,制毒解毒才是他的兴趣爱好。
*
翌日,苏若锦一早就出了门,刚好遇上村里张大哥赶着牛车去城里,顺路就捎上了她。
张大哥专门把她送到了离聚贤楼不远的地方:“苏小神医,这不让过牛车,我只能送你到这了。”
苏若锦跳下牛车,笑着说:“张大哥,谢谢你啊。”
“不客气,我申时末(下午五点)回村,如果小神医要回村,可以到旁边的悦来客栈找我。”
“行。”
告别张大哥,苏若锦朝聚贤楼走去。
这次摄政王来晏阳寻神医,已经惊动整个晏阳,坊间传言是因为医圣现身晏阳,摄政王才带着小世子过来。
可这医圣从来都是神出鬼没的,他的消息从来真真假假,谁也不知道医圣老人家是否真在晏阳。
林知州为了接待好摄政王,已经忙得脚不沾地。
现在聚贤楼外已被侍卫围了起来,最外围设了检验口,非有医证者不得入内。
苏若锦刚走近,一名店小二模样的人就过来赶人了:“去去去,离远点,今天聚贤楼不接待外客。”
“我是来参加问诊大会的。”苏若锦语气淡淡。
店小二愣了下,上下打量了一番苏若锦,哈哈大笑起来:“小姑娘,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就学会撒谎了。就你?还想参加问诊大会?快走快走,一会冲撞了贵人,别怪我没提醒你。”
店小二眼里全是鄙视,小姑娘长得是不错,心眼却长歪了,刚才他已经看到她从一辆牛车上下来,哪有大夫会穷酸到连马车都坐不起。
估计是听到摄政王来了,想凭自己的美貌攀上摄政王吧。
要是自己敢放这样的小姑娘进去,那丢命的就是他了。
“快走快走,别让我动手赶你。”
听到店小二的话,苏若锦收起了准备拿出医证的手。
在大楚国,不论年龄性别,只要能通过医府的基础考试,就能拿到医证,有医证方能行医,这也是摄政王颁布的法令,以防庸医行骗害人。
苏若锦十岁那年就拿到了医证,要不是怕年纪太小过于惊世骇俗,她五岁在这个世界醒来时就想去考医证了。
既然对方拒绝自己医治,苏若锦也懒得再说什么,转身就要走。
而这时,一辆豪华的马车停了下来,一位年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从车上下来,后面跟着一位和苏若锦差不多年纪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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